判决的事尘埃落定,温荑也了了心事,全身心的投入到国际展中。
第二年中旬作品《无题》通过国际工艺美术双年展大放光彩,温荑这个人也在国际艺术品圈有了些知名度。
成为少数青年一代作品能拍出百万刀以上高价的人。
至此得到了和老一辈平起平坐的地位。
拍卖会结束温荑在大不列颠滞留了好几天,就是为了应对全球各国而来的记者和媒体。
终于能回国了,结果刚落地就收到熟人的电话。
“老馆长?”
对面发出中气十足的笑声,“我老人家都退休了,就别这么称呼了,你要是不见外就叫声爷爷。”
温荑从善如流。
对面这才道出来意,“因为你在国际上取得的成就很多媒体在国内大肆宣传,引发了非常轰动的效应,所以部里有一个想法,想给你做一场个人展,不知道你那边能不能拿出足够的作品啊。”
温荑思绪断片了一瞬,“什么?个人展?”
巨大的惊喜就像一道风把温荑整个人轻飘飘的托起,脚下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不真实。
老馆长听到她不敢置信的声音,语气越发慈祥,一字一句的重复。
“对,个人展。”
几句话后,温荑就这样带着魂飞天外的状态挂断电话,扭头恍惚的看着几位老师,转述了老馆长的话。
“这是真的吗?”
暮云枝用力搂住温荑,像一个母亲一样带着温柔的骄傲在她耳边道:“我们听到了,这是真的。”
温荑把脑袋埋在暮云枝颈侧,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慢慢勾起,“老师!俞老师!我真的要开个展了!我要告诉林老师,让他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林崇欢年纪大了,不能受跨国的奔波,这次就没跟着一起。
俞朝英带着欣慰的笑意看着她,旁边于父羡慕的咂咂嘴,“哎,老俞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俞朝英挑了挑眉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学生能获得荣誉比他自己获得荣誉都高兴。
沈青洋和于敏对视一眼,苦笑,“去年咱们还是第一和第二,今年她就已经让人望尘莫及了。“
于敏耸耸肩,心平气和的道:“有的人啊,天生就是让人追赶的。”
一行人准备在首都机场分手,温荑和暮云枝、俞朝英要去赴老馆长的约商谈个人展细节,沈青洋和于家父子各回各家。
离别时,沈青洋看着温荑依依不舍,“马上就要入秋了,你还能来吃烤柿子吗?”
兴奋之情慢慢散开,只有压制不住的嘴角让人辨别出她的不平静,看着小伙伴,温荑想也不想的点头,“去!当然去,到时候一定去你那吃个够。”
沈青洋眼中升起一丝低落,黝黑的眸子像是要看进温荑的心底,见她还是一派大方毫无扭捏的样子,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低眉敛目,在抬头时重新挂上属于朋友的笑容,“好!一言为定。”
温荑没有理解沈青洋无声的表白,暮云枝和俞朝英却站在一旁将一切看尽眼底。
老一辈的想法一般都很在意后辈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似乎这样才算是人生的圆满。
可是他们自己就是离经叛道的人,从一开始就从不用自己的想法去干涉温荑的私事,对这种事都是带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温荑在事业上已经可以说是初步成功了,后续只要稳扎稳打就可以,至于要不要成家,什么时候成家,就随她去吧,她自己开心最重要。
师徒三人去了老馆长通知的地点,原来这个人展是上面直接拨款,授权民间门艺术品协会承办的。
老馆长退休之后被艺术品协会情去做了荣誉顾问,因为退休前有成功的办展经历,所以上面点名老馆长来对接此事。
务必让温荑成为新时代新青年的名片。
“我知道你的很多作品都售出了,一时半刻让你拿出新的作品参展也不太可能,索性这次上头下达任务也不指望能有收入,纯粹是打算弘扬传统工艺的目的,所以你看看能不能把之前售出的作品召回来借用一下。”
老馆长体谅温荑的难处,把解决之法都帮她想好了。
“最好按照时间门做一个顺序,让看展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你这些年来的提升,早期稚嫩一点的作品也无所谓,能找回来的尽量全都找回来。”
温荑沉吟半晌,“个展时间门大概在什么时候。”
老馆长:“过年前后,最好在农历春节。”
那就是还有四个多月,温荑回忆自己从独立设计到现在售出的汉服,“这样吧,您给我一天的时间门,我回去联系一下,看看能召回来多少,如果不够的话我在加急做一批出来。”
不管是沙漠还是园林雪景都是可以有更多延伸的,温荑有数不清的灵感可以随时落实。
三位长辈面面相觑,忍不住暗暗乍舌。
做苏绣和缂丝的人谁能像温荑这样开口就是按“批”来算。
人家一年能做一两件优秀成品就不错了。
当天温荑他们就在首都找了酒店入住,温荑在房间门洗过风尘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最初的那个群里发言。
土豪袍子群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门不开单了,群里的孩儿们嗷嗷待哺,天天只能拿一些媒体的拍摄图自嗨自乐。
人人都梦想着哪天温荑能在群里上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被他们等到了。
温荑没有说自己要办个展,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希望能召回之前出售的汉服,借用一段时间门,她可以付租借费。
这句话一出可是把群里炸了锅似的。
人人抢着发言,不管是不是曾经买过温荑汉服的人都出来放鞭炮。
【随时应召,只要能和掌柜合影贴贴。】
【随时应召!】
【不需要租借费,随时应召。】
【霞飞大大招呼一声,随叫随到。】
别说这群里还真有见多识广的人,一个人铁口直断似的道出猜测。
【我看到外网的新闻了,大大的作品卖出了高价,是不是准备开个展了?】
很多艺术家成名后都会开个展,有的想借着东风把以前积压的作品折现,有的则是借着东风想再火一把。
只不过大多数是自己出钱筹办的,很少像温荑这样官方出钱立项的。
温荑见大家猜到了,干脆也就直言不讳。
【温荑:没错,我是要在首都办个展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一会可以提供的朋友直接私信给我,我先统计一下数量。】
这条信息一发出,聊天app就是一连串的通知声,噼里啪啦的弹出,震的温荑手都麻了。
仅仅十分钟后,温荑就几乎集齐了所有她独立设计的作品。
再给购买了《草色遥看近却无》捐给家乡城市发展博物馆的杨树仁先生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后者非常痛快的答应帮忙联系,一定能让作品准时出现在她的个展上。
温荑又给买了《无题》的亨利爵士打了个电话,后者也欣然答应,还要温荑一定要寄给他一份邀请函他也要亲自来看一看温荑的其他作品。
至此不到半个小时,温荑的所有作品全部统计完毕。
一共112套,全部答应按时邮寄到指定地点。
就连在国博展出的那四套复原款都订好了展出的时候派人送过来。
当初温荑用100年一千万租借给国博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要求,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召回,那时只是带着近乎不可能的期望提了这个要求,谁能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温荑统计了作品之后,还翻出她之前留底的照片,做成了个作品ppt传给老馆长。
后者会根据作品的内容调整展馆的布置。
之后的几个月温荑又恢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除了做出十套新作品其余的时间门均用来做一些纪念品,有刺绣的绢帕,还有传统纹样的荷包……
各式各样的小物件一天就能做十来个,甚至不需要描样子,抬手就能胸有成竹。
就这样,农历春节的前三天,温荑的个展终于在首都一家美术馆开幕了。
“噼里啪啦!”剪彩的电子鞭炮声一响,成百上千名为了温荑而来的人一拥而入。
这一天几乎所有能腾出空来的藏友都悉数到场。
是的,现在买过温荑汉服的土豪袍子们都很骄傲的称呼自己为藏友。
因为他们买的也不是一件衣服,而是艺术品。
温荑的朋友们也都来给个人展壮声势,谢青、牧微、娄今……所有跟温荑打过交道的人都来了。
顺便给带动了各家媒体争相拍照。
老馆长站在门口和温荑一起迎宾,看着一个个穿着传统服装的男男女女用标准的传统礼仪和西装革履衣着精致的人互相问好,嘴角的笑容一直没落下去。
除了亨利爵士温荑还给很多在大不列颠认识的各国朋友发了邀请函,第一天还真有不少人都到场了。
这“中西结合”的一幕也让媒体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
身穿汉服的人和头戴绅士帽手拿绅士杖的歪果仁互相用自己的礼节打招呼,这一幕光是想想就充满了戏剧性。
而在这里,相似的一幕正在各个角落里上演。
还有人自发的站到自己的那件汉服旁边给来往的人介绍温荑当时的设计理念,恨不得都背下来一样流利。
正在这时一对汉服情侣走了进来,走到老馆长和温荑面前面带笑容的行了个叉手礼。
老馆长看着那男子后背的鹤形图案,突然思绪一动,转头疑惑的看着温荑:“我听说你还做过一套汉服男装,怎么这次没召回来吗?”
温荑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默默地低下头。
自从庭审那天之后,她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说实话她有点怕见到对方炽热的双眼,那种感觉让她总是回忆起他们一起开车去沙漠的日子,让人很怀念。
可是她有没想好怎么面对谭怀宇的追求。
这几年他们虽然很少见面,可每次当她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或打电话或发消息,也不多打扰,就是见缝插针的聊两句。
仿佛就是要告诉温荑,他的心意一直未变,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到他。
此时听到老院长提起她唯一做过的一套汉服男装,温荑的思绪又忍不住飞到了那人身上。
谁知就在这时,一把爽朗的嗓音骤然响起,瞬间门击碎了温荑矜持的防线。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温荑猛地转头,看着从台阶上缓步走上来的身影,目不转睛嘴唇嗫喏,一时间门竟说不出话来。
谭怀宇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到温荑面前,里面正是那套造价不菲的道袍大氅。
男人走到温荑面前,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她:“年后一起去旅行吧,去我们初见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温荑睫毛颤抖的看着他,眼中波光荡漾,半晌才缓缓点头。
……
这一刻,盲盒app盲盒订单详情中的一条突然闪了一下。
瞬间门变了状态——初见——舍命相救——患难与共——心有灵犀——?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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