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覃煊身边的人发现他心情极好,本来么,暗杀谢老的凶手还没抓到,前些日子他心情不大好,为此宵衣旰食,日渐消瘦,太子都看在眼里,原本还想出面劝劝他,凶手一时半会抓不到,还是以身体为重,结果转眼状态就大变,太子欣慰之余不由心生疑惑。
怎么突然想开了?
唯有兵马司的属下能猜出一二,最近他们三五不时就能得到国公府送过来的投喂,勿论吃的喝的用的,那是一应俱到,与之前充耳不闻大半年都不来一次的状况大相径庭。
为此,兵马司私底下有过偷偷讨论。
“听闻少夫人怀有身孕,心情好,才时不时送过来吃食。”
“没想到老大都要有孩子了,还以为老大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胡咧咧什么呢,老大和少夫人伉俪情深,感情好得很。”
“……您若说此时,我还信,先前两人相处的模式,您就说您信吗?”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锤死你。”
……
“不说旁的,老大近日笑得跟朵花似的,我敢说,绝对是跟少夫人有关,先前少夫人有孕时他都不曾这么开怀。”
众人齐齐点头,深以为然。
一连几日,覃煊都准时归家,这让陆夫人狠狠松了口气,先前覃煊一直没回家,虽说理解他近日朝政想必十分繁忙,但妻子刚怀有身孕,于情于理,他都该多回去陪伴家人。
午时,覃煊派人来告诉她,晚上他会尽量早点回来,让她等着他一块用晚膳。
禀报的下人离开,陆夫人揶揄地望向半倚在软榻上的陆今湘,调侃道。
“姑母是万万没想到,煊哥儿开窍后竟是这般粘人的性子。”
陆今湘揉揉眼睛,张嘴打了个哈欠,这几日胃口还行,也不怎么反胃呕吐,但是身子余外疲惫,有时候刚睡醒没一会脑子就又犯困了。
她挥动团扇,驱走脸上的困意。
“粘人不粘人的,下次我带他来给姑母请安。”
陆夫人愣住,登时有些受宠若惊。
“这就不必了,只要你们夫妻俩能好好的,不用特意来跟我请安。”
“那怎么行,他既然接受我,就也该接受您,再者,无论如何您都是他的长辈,一直对长辈无礼,就不怕御史状告他不孝吗?”陆今湘道。
陆夫人抿嘴一笑:“傻孩子,不用顾及姑母,姑母没想那么多,只要有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陆今湘却并不是哄陆夫人开心,她认真想要缓和陆夫人和覃煊的关系,因为两个人之间门并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当初覃煊被齐国公世子打个半死也不完全是姑母的责任,当时她自个生孩子九死一生,哪里顾得上覃煊,认真来说,责任都在齐国公世子身上,但凡他对亲生儿子有一丝信任,或者说等姑母完事儿调查出当时真相,当初的结果都不会那么惨烈。
姑母最大的错就是贸然吹枕头风给覃煊指婚。
也因着这个,陆今湘一直觉得覃煊埋怨姑母算合情合理,毕竟姑母左右了他的婚姻,但是如今他既然已经接受她,那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段婚姻,她也不是说要求覃煊真心尊敬爱戴孝顺姑母,这些也用不上他,这些有她和姑母亲儿子足矣,她只是希望覃煊能对姑母客气有礼,别那么冷淡疏离。
毕竟身为继母,姑母一没有苛待过覃煊,二没有想过抢夺爵位,算得上老实本分的继母了。
陆夫人身子往后仰,跟她说起一件事。
“这几日,他用过晚膳后没有留宿吧?”
这个他指得是谁不言而喻。
陆今湘无语,手捧起热茶,捏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茶水。
“您想多了,漫说我俩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就是我现下这个身子,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您放心好了。”
陆夫人“害”一声,直起身子,头颅微微朝前倾,压低嗓音道。
“你想茬了,姑母哪儿能那么想,姑母正是盼着煊哥儿在你院里留宿呢。”
“咳咳。”
凑到嘴边的茶盏一个没扶稳,差点倾倒撒到身上,手忙脚乱扶正茶盏,陆今湘震惊地看向姑母,万万没想到,姑母竟是这种人。
看出她的瞠目结舌,陆夫人手帕一甩,慢悠悠搭到膝盖上,不紧不慢道。
“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也说了,你现下这个身子,覃煊不会做什么,既然如此,他就算留下过夜又能如何。”
陆今湘面色很奇怪,青里带红,似乎想到他留宿的场景,神情惊诧中还带着些许赧然。
“那也不能如此,您都想到哪儿去了。”
“我能想到哪儿,我自然是一心盼着你好,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就是脸皮薄,曾经坦诚相待过,孩子都有了,还脸皮薄什么,听姑母一声劝,夫妻间门过日子,最忌讳施展不开,有什么话什么事不能憋在心里,多跟他交流感情,夫妻间门关系才能融洽。”陆夫人语重心长道。
陆今湘啼笑皆非,又有些面红耳热,姑母这些话虽然赤.裸裸,但有一定道理,作为凭借姿色拿下齐国公世子,后面又一直得到夫君尊重,陆夫人在教导她夫妻之道。
从宁安院回来,陆今湘让鱼柳去告诉膳房,晚点准备膳食,一会儿大公子回来用膳。
说是晚点,其实只比平时晚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回来就径直来了正黎院。
丫鬟心心念念的留在正黎院的换洗衣物终于排上了用场,因着覃煊每次回来就直奔正黎院,正黎院也准备了一套覃煊常用的东西。
换洗过后,覃煊还有任务,拿起书本,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
如今他已经养成习惯,别说,每日定时给孩子念书,不知不觉,他也对这个孩子投注了更多期待和情感。
随后,晚膳摆好,两人移步膳厅,用过晚膳,再一起出去散会步……
现下的日子与之前相比,好似没什么区别,只除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门变多。
照理说,覃煊该失望枯燥,但他扭头看了眼月色中朦胧皎洁的脸庞,胸口暖洋洋,恍如落到了实处,又恍如缺失的另一半找了回来,一时间门,只觉得整颗心都是满满的。
他背过手,心情愉悦,挺直腰身闲庭漫步。
步履从容,风姿绰然,好一位当世清风君子!
倏忽,一个踉跄,脚步慌乱差点绊倒,身子变得僵滞,右手臂绷得很直,长列列一条,好像一根直挺的棍子。
没人注意的地方,两只手掌逐渐重合。
指尖被两根纤细的柔指牵住,纤指还在他指肚上饶了两圈,随即,双指合十,缓慢扣住他那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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