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情好了,自然要嘉奖让他心情好的有功之臣。
虽然陆今湘一再推辞说这个方便面不是她发明创造,而是之前偶遇一位风餐露宿的苦行僧,他教给她的方法,后头又经过府上厨子改良,她顶多从中充当转达提建议的作用,但皇上仍旧决定嘉奖她。
贵妃等人赶过来时,就看到皇上和蔼可亲地问:“朕很喜欢你这份方便面,你想要什么嘉奖?”
显而易见,这句话不单纯指这份方便面,还指方便面的配方,不然单单一份方便面,就算皇上想要褒奖,随便赏赐些金银就是,不值当专门问她一句。
不过配方十分简单,只要知道大概原理,很轻易就能将方便面配方逆推出来,因而陆今湘其实并不在乎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当然,更加不会傻乎乎说不要赏赐,这可是古代帝王亲口允许的一个赏赐哎,不要得都是傻子吧。
然而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到什么要求,愣了半晌,转眼瞥见齐国公和谢老几人相携走来。
说来也巧,齐国公和谢老当时恰好站在不远处,同样听见要嘉奖陆今湘的话,当时身边还有几位老大人,几人正在胡侃些风花雪月琴棋书画的雅事,当然,齐国公这个大老粗只能光瞪着一对铜铃眼傻不愣登地杵着,陡然听见皇上要褒奖齐国公这位长孙媳,大家愣了一瞬,一面笑着调侃齐国公,一面忍不住好奇,干脆一块儿过来凑个热闹。
瞧见谢老,思及此次过来的任务,陆今湘心下有所忖度,沉思了会儿,面上渐渐绽放笑颜。
“这个,臣妇还真有一件事想要求得圣上您的同意。”
她双指搅动手帕,脸颊羞红,看起来一副别扭不好意思的模样。
皇上心下好奇,温和道:“你先说说什么事。”
传闻中老齐国公这位长孙媳是个没有分寸的性子,不过皇上方才与她闲谈,却觉得她不像个容易得寸进尺的,索性听听她想要什么。
陆今湘不好意思看齐国公一眼,说:“是这样的,先前宫宴时六公主曾邀请臣妇游玩西郊林场的灵香草园,但来了后臣妇才知道,灵香草园距离营地甚远,贵妃娘娘前头下了旨意,不允许□□妇孺太过深入林间,因而臣妇和六公主只能喟叹放弃。”
听到这里,皇上恍然,扭头看向贵妃,贵妃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事会波及自个,下意识带上笑,刚要出声解释,陆今湘已经不带停顿地继续说道。
“说来这事,原是贵妃娘娘照顾体恤我们,生怕林子里野兽多,回头再有个万一,担心冲撞了我们,只是臣妇还没见过连成片的灵香草园呢,这内心不免就兴起几分好奇与向往。”
说着,似是愈发不好意思,低下头,连耳根都红成了个红喇叭花。
见她好话歹话都说了,贵妃表情变得和煦,跟着道:“原是这个事,六公主之前确实跟臣妾提过,只是臣妾担心林深不见兽,这灵香草园距离营帐又远,路上若是有个万一,臣妾寻思没法跟您交代。”
两人一唱一和,贵妃下的这个命令算是揭过去,本就是为了大家好,皇上也没有多在意,挥挥手道。
“贵妃说得没错,那灵香草园也没甚稀奇,若你和小六真想去玩玩,回头带上一拨侍卫,早些去早些回来便是。”
陆今湘听得神色一喜,立即道:“谢过皇上,那这几日侍卫可不可以跟在我们身边,说来不好意思,臣妇还是头一次离开京城见识到茂密的林场。”
她挠挠头,看起来颇为老实羞涩,隐隐表露出真正的目的。
没错,要想调动侍卫还得经过皇上应允,哪怕是你府上带来的侍卫,也得老实在外围待着,拿到传召和手令才能进来,这是以防那些勋贵手下人马众多进而威胁到皇帝,平时能在内围护卫及巡逻得只有皇帝跟前的侍卫亲军,当然平时出去狩猎也会有侍卫跟着,只是能放进来侍候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留作收拾打扫的作用。
不过是一件小事,皇上当然挥手应允,只是有些惊讶:“你只有这点要求?”
要知道,帝王的赏赐非同一般,她就算不趁机帮覃煊要个官职爵位啥,也该为自个求点金银财宝吧。
陆今湘抿唇一笑,分外乖巧:“祖父母和母亲经常教导我人要知足,方便面能被圣上看中是它的福气,臣妇能得一偷懒逸致已是心满意足。”
显然,这番话狠狠取悦了皇帝,他不禁爽朗笑出声,瞥见旁边的齐国公和谢老,于是说:“不错,颇有谢老谦逊家风啊。”
齐国公和谢老忙站出身,谢过皇上夸赞,心下甚是宽慰,尤其齐国公,脸上的得意几乎溢于言表。
其他人亦纷纷夸赞,不仅夸赞陆今湘,连带着国公府一块赞扬,场上一派喜气洋洋。
就在这时,覃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刘夫人,您听到了吧,圣上亲口赞誉,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小不小,不至于当众嚷嚷出来,却恰好能叫周围人听见。
刘夫人一个愣神,神色瞬时惨白,就连方才被覃夫人当众辱骂都没这么恐惧,她战栗地看向覃夫人,眼神哀哀祈求,希望她能放过自己,但覃夫人冷哼一声,原先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闭嘴,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没用,她好不容易瞅准这个时机,正好能给陆今湘和齐国公府正名。
这边的喧闹声到底惊动皇上和几位大臣,齐国公扭过头,见自家小女儿掺和其中,惊诧之余立马道。
“阮娘,圣驾跟前,你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能失礼。”
面对老父亲下意识地维护,覃夫人上前一步,恭敬朝皇上道。
“皇上恕罪,见您褒奖臣妇那好侄媳,臣妇一时激动,没忍住反驳这位刘夫人,还请皇上宽恕。”
皇上面露好奇,果不其然询问两者有何关联,刚刚发生了何事。
覃夫人麻利将方才的事情叙说一遍,完了道:“臣妇看来,皇上您都夸赞臣妇那侄媳,可见侄媳并不是刘夫人口中那等娇蛮跋扈之人,更何况刘夫人还对家母出言不逊,目无尊长,臣妇等实在有些愤愤不平。”
皇上脸色变得沉郁,冷冷盯着刘氏:“宣平侯世子夫人所言可是真的?你果真对老国公夫人出言不逊?”
在皇上看来,陆今湘先头名声不好,难免背后被人议论,她一介小辈,也不妨碍什么事,但是老国公夫人不同,原先皇上还是皇子时跟随齐国公帐下,在齐国公府上住过一段时日,当时还是世子夫人的老国公夫人对他十分照料,因而他决不允许有人对老国公夫人不敬。
“说到这个,臣妾依稀中似乎听到类似的言论,当时臣妾还惊诧,没想到是刘夫人背后恶语伤人。”贵妃突然言笑晏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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