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床 快点啦!你是不是不行?
余年洗漱完毕, 在家里吃了早饭, 就和贺行缺一起出门提蛋糕去。
早晨天气还不热,要是再晚一些,把冰淇淋蛋糕从美食街提回家里,恐怕就只剩下融化的糖水了。
余年站在蛋糕店的柜台前, 字正腔圆地用英语把订单号报给店员。
店员努力跟上, 然后朝他比了个“ok”,然后钻进后厨去提蛋糕。
余年认真等待, 却忽然听见身边的贺行缺低低地笑了一声。
余年转过头:“你笑什么?”
贺行缺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我在想, 年年是怎么在这里订蛋糕的?”
订蛋糕的时候,是余年一个人来的,他想给贺行缺一个惊喜。
余年理直气壮:“我英语很好的好不好?就这样点呗。”
余年拿起蛋糕店上面的传单,开始“指指点点”:“我说:‘这个,这个’。店员就说:‘ok, ok。’就这样点好啦。”
贺行缺笑了笑, 微微颔首:“嗯,年年的英语很好。”
余年叉腰:“那当然了,比你考五百多名好很多。”
“嗯。”
正巧这时,店员提着蛋糕从后厨出来,余年接过蛋糕,道了声谢, 然后拉着贺行缺离开。
他们刚走出蛋糕店,前几天向余年搭讪的外国男人正好也经过这里。
他好像刚从隔壁街的酒吧出来,整个人看起来醉醺醺的, 身上的酒味离得很远还很呛人。
余年皱着小脸, 拉着贺行缺, 准备离他远一点。
可是这时,那个外国男人看见余年,好像还记得他,挑了挑眉,朝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余年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哐当”一声,一个玻璃酒瓶准准地砸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还有些迟钝,慢吞吞地转过身,喊了一声什么,凶相毕露。
贺行缺牵着余年,把他护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袖口,松了松手腕。
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牢牢地盯着男人,目光阴冷,让人胆寒。
男人被他吓得后退半步,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装醉离开。
贺行缺转回头,看见余年的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还有些发抖。
仿佛他刚才要是敢上去打架,余年就一定会拉住他。
贺行缺从他手里接过蛋糕,轻声叫他回神:“年年?”
“啊?”余年回过神,“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在贺行缺和那个人对峙的短短三秒里,余年已经脑补出贺行缺横尸街头的一百个场景了。
吓死他了!
余年握住贺行缺的手:“快回家。”
“好。”
余年的手还有些发抖,牵着贺行缺,加紧脚步回家。
回到家里,贺行缺把蛋糕放进冰箱,顺便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举报这家酒吧给客人提供违禁药物】
紧跟着是就蛋糕店隔壁街那个酒吧的详细地址。
遵纪守法的霸总,要学会使用法律武器,就算身在异国他乡。
贺行缺把手机放回内袋,走出厨房。
余年趴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的小本本出神。
小本子上已经打了十几个勾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熬过今天,大反派就安全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住贺行缺。
贺行缺走到他面前,在他的小本子上投下一片阴影。
余年回过神,把本子收好,从沙发上爬起来,拉住贺行缺:“来打游戏。”
余年紧紧跟着贺行缺。
打游戏时,严厉禁止贺小鹤说“大爸爸死了”之类的话。
吃饭时,帮贺行缺盛好汤放在旁边,防止他被饭噎死。
上厕所时……
余年扒在门上,贺行缺站在门里,正要把门关上,皱着眉:“年年?”
余年回过神,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你请你请,贺总请。”
*
下午,一家三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因为是贺行缺生日,余年想给他煮一碗鸡蛋面条,希望他长命百岁。
他已经查过教程了,鸡蛋面条一点都不难,不会翻车。
余年围着小熊围裙,蹲在垃圾桶旁边择青菜。
贺小鹤蹲在他身边,捧着脸看他:“爸爸,我们等一下可以出去散步吗?我想吃上次那个小鱼煎饼。”
余年抬起头:“不行,爸爸没空。”
“那我让大爸爸陪我去。”
“不行!”余年大声道,“他也没空,他要和我一起煮面条!”
“好吧。”
“我们家要有忌口,你爸爸我姓余,你怎么能吃小鱼煎饼呢?你想吃爸爸?”
“嗯……”贺小鹤想了想,“可是上次爸爸吃的最多,爸爸也爱吃自己吗?”
“……”
余年抱着择好的青菜站起身:“贺行缺,好了。”
贺行缺点点头:“嗯。”
余年和贺行缺站在灶台前,贺小鹤在后面垫脚尖看看。
余年往锅里倒水:“这么多水够吗?我感觉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吧?”
水开了,余年往锅里加面条:“这么多够吗?还是多一点吧,感觉不够吃。”
余年……
余年煮出了满满一大锅面条:“嗯……我把握不住外国面条的量……”
贺行缺颔首:“没错,这种面条有点吸水,我第一次煮也有点手生,不是年年的问题。”
这时,贺小鹤在他们身后,幽幽道:“可是这是我和管家爷爷去唐人街买的,不是外国面条。”
“……”
余年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煮出合适分量的面条。
本来只想给贺行缺煮一碗的,现在弄出一大锅面条,他们四个人吃都足够了。
余年又手忙脚乱地煎了五个鸡蛋,放到每个人碗里。
油在锅里跳,余年在锅前面跳。
贺小鹤皱起小脸:“为什么要煎五个?我们只有四个人。”
“因为‘四’的谐音不好,贺行缺吃两个。”
“噢。”贺小鹤小声道,“我觉得是爸爸吃两个。”
“……”
这小崽崽今天怎么回事?总是拆他的台。
余年把最后一个煎蛋捞出来,放在碗里:“你知道就好啦。”
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
余年把煎蛋按在面条里,吸饱了汤汁,一口吃掉半边。
贺行缺看了一眼,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他一个:“年年。”
贺小鹤转头看向老管家:“管家爷爷,我觉得我实在是太聪明了,爸爸果然吃了两个煎蛋。”
老管家笑了笑,没有回答,给他夹菜。
吃完晚饭,他们又拉着老管家玩了一会儿双人小游戏,余年摸摸肚子,感觉差不多了,把蛋糕拿出来。
余年最爱的六种口味冰淇淋蛋糕,店家还附赠了一个生日帽,一堆蜡烛。
贺行缺在余年面前微微低下头,好让余年帮他把生日帽戴上。
在一片烛光里,贺小鹤唱着生日歌,余年嘟嘟嘟地吹着小喇叭,贺行缺看着余年鼓鼓的腮帮子,勾了勾唇角,平淡而温馨地度过了自己二十七岁的生日——
不,还差几个小时才算真正度过。
*
晚上九点。
贺小鹤穿着睡衣,熟练地拔掉儿童浴缸的塞子,把水放掉,然后走出浴室,关掉灯,爬上床铺。
“爸爸,我洗好了,睡觉吧。”
“嗯。”
余年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因为贺小鹤不能熬夜,所以贺行缺的生日没有踩着零点的时间线过。
距离贺行缺的二十七岁过去,还有三个小时。
他们现在都各自回房间了,临走时,余年还特意跟他说了“晚安”。
可是……余年还是有点担心他。
万一贺行缺房间着火了怎么办?
万一贺行缺房间里有毒蛇怎么办?
万一有人入室抢劫,正好抢到贺行缺怎么办?
余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贺小鹤问:“爸爸,你睡不着吗?”
余年随口应了一声:“嗯,吃太饱了。”
“那我帮爸爸揉揉肚子。”
“不用啦,你先睡吧,爸爸轻轻翻身。”
“好吧。”
半个小时后——
贺小鹤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安稳,余年在床上慢动作、无比轻柔地翻身。
他实在是睡不着,惦记着隔壁房间的贺行缺。
余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煎熬了这么久,竟然才过去半个小时。
度秒如年。
余年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翻身坐起,直接下了床。
他小跑着走到卧室门口,要打开门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
有点……
十分钟后,老管家被余年喊到卧室里,推着儿童床和儿童床上熟睡的贺小鹤离开。
“麻烦您啦。”
“不麻烦,贺总会给我加班费。”
隔壁房间,贺行缺还在看文件,他听见余年说话的声音,有些疑惑,关掉电脑上的文件,打开卧室门。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余年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贺总,我做噩梦了,今晚……”余年有些难为情,“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贺行缺迅速往边上一闪:“可以。”
余年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抱着枕头,走进卧室。
对不起了,贺总,打扰了,贺总。
他不是小变态,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必须和贺行缺待在一起,才能放心。
余年走到床边,把贺行缺的枕头往左边挪了挪,然后把自己的枕头摆在旁边。
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的电脑屏幕:“你还要看文件吗?那我先睡,不会打扰你的。”
他躲在被窝里,偷偷观察贺行缺。
嗯,计划通。
可是贺行缺却道:“没有,我已经看完了,电脑要关了,可以一起睡。”
“噢噢。”那也行。
余年轻轻爬到床上,轻轻给自己盖好被子,认真地看着贺行缺。
没多久,贺行缺把电脑关了,又关了灯,在余年身边躺下。
其实台风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只是那时候,台风在外面呼呼地响,贺小鹤也在他们身边呼呼大睡。
都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
房间里太过安静,外面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铺上。
好像有点奇怪。
余年睁着眼睛,转过头,看着贺行缺。
就这样熬两个半小时吧,只要贺行缺能安全就好。
可是没多久,黑暗中,贺行缺忽然问:“年年,睡不着吗?怎么一直在看我?”
余年哽了一下:“你……你看得见啊?”
“感觉得到。”贺行缺道,“我听到年年眨眼的声音,年年看的地方,还会发烫。”
“啊?”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吧。
余年顿了顿,转回头:“我有点睡不着,可能是吃太饱了。”
“时间还早,年年玩一会儿手机,我帮年年揉揉肚子。”
“不……”余年刚准备拒绝,转念一想,点了点头,“好啊。”
打开床头灯,余年侧躺着玩手机,贺行缺宽厚的手掌抚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地帮他揉一揉。
余年的另一只手,也按在贺行缺的手背上,时不时偷偷摸摸他的脉搏,确认他还活着。
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要是干熬两个小时,那也太难受了。
余年刷着可爱小猫猫视频,贺行缺和他一起看看。
过了一会儿,贺行缺问他:“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余年握住他的手,“再揉一会儿。”
“好。”
“揉到外面那个钟响。”
小岛上有一座钟楼,每天晚上零点,敲钟人都会敲钟,整个小岛都听得见。
贺行缺问:“要揉这么久?”
余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要这么久,你要是累的话,可以换手。”
贺行缺从身后揽住他,脸颊贴着余年的脸颊,低声问:“年年,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你这几天,每天都在做噩梦,我很担心。”
余年安慰他:“没事,不用担心,过了今晚就好了。”
“还是我的二十七岁大劫?”
“嗯。”余年认真地点了点头。
“年年觉得,只要我过了二十七岁,就没事了?”
“嗯嗯。”
“年年一直梦见我的事情?”
“嗯。”余年顿了顿,放下手机,转过头看他,“梦见你死掉了。”
贺行缺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发:“不会的。”
余年认真地看着他:“你死掉之前,还先把我给弄死了。”
贺行缺面色一沉,正色道:“绝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余年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贺总,要是我假公济私,让集团狠狠打压另一个集团,然后还用我手里掌握的黑料,向你勒索一个亿,你会打我吗?”
贺行缺也从床上坐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
贺行缺正色道:“不会,年年不会假公济私,也不会勒索我,那叫做‘行使正当权利’,还有‘让我工资上交’。”
贺行缺是懂得语言包装的。
余年笑了笑:“那就没事啦,你再陪我几个小时就好了。”
贺行缺颔首:“好。”
余年背对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在贺行缺脸上,将他的面容照得有些朦胧。
余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
太会挑了!
贺行缺忽然想起什么,探手摸摸他的额头:“年年,你头疼吗?一直做噩梦,是不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
余年摇摇头:“不是啦,我没有头痛,不是之前车祸的问题。”
说起车祸,余年想了想,又问:“贺总,我一直想问你,上次在医院,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是年年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年年的?”
“如果车祸之后,我换了一个人,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根本不是我,你还认得出来吗?”
失忆之后,余年自己都很难确定十年后的自己是怎么样的,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确认,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体和他自己的灵魂。
贺行缺却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就是余年。
余年一直想问他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贺行缺摸摸他的脑袋,低声道:“认得出来,我认得年年。”
余年期待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余年的脑子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一些偶像剧语录——
【我认得你的灵魂】
【我们的灵魂相互吸引】
甜死了,要是贺行缺跟他说这些话,他绝对抵抗不了。
余年眨巴眨巴眼睛,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贺行缺:“嗯?”
贺行缺淡淡道:“年年的手指指纹是五个螺,五个圈。”
余年:?
指纹是识别身份的重要手段没错,但是……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年年的右边屁股上有一颗小痣。”
余年:??
余年一激灵,迅速捂住自己的屁屁。
好想让他闭嘴,把他的嘴给堵上。
“而且,年年……”贺行缺顿了一下,“你说话有口音。”
余年:???
余年一跃而起:“森莫?你嗦话才有口音!”
余年要打人了!
就算不能做到和偶像剧一模一样,至少不要差的太多吧?
贺行缺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年终于知道贺行缺是怎么死的了,他是被打死的,被余年打死的!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霸总,简直要被他气昏了!
余年朝他挥舞双手,使出猫猫无影爪。
贺行缺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余年的两只手腕:“年年,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说口音不好,你的口音很可爱。”
余年试图挣扎:“我说话没有口音!”
贺行缺问:“年年,我们的高中在哪里?”
余年挣扎不开:“在北城,北城十三中学。”
“那我们的大学在哪里?”
“在首都。”
“对啊。”贺行缺双眼带笑,认真地看着他,学着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年年从小到大没有去过南方,说话怎么一股南方腔调……嘞?”
余年哽住,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被贺行缺说中了,他穿书之前,是……标准的南方人。
贺行缺继续学他:“年年,真的好明显噢。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听你说话,就好奇怪,他怎么会一股南方腔嘞?和周围的人一点都不一样耶。”
余年正色道:“你不要在一句话里加这么多语气词啦!”
“年年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耶。”
“……”
余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他平时说话真的很明显吗?
“在医院那天也一样,我一听见年年说话,就确定了,这个就是我的年年。”
余年清了清嗓子,粗着嗓子,试图调整:“很明显吗?这样呢?”
“还是很明显。从刚认识年年的时候,我就在注意了,我发现,不管是多危险的情况,喝汤被烫到,不小心摔倒,就连说梦话,年年都是这个口音。”
“啊?”
“在床上也是这个口音。”
“什么?”
“软乎乎的,实在没办法不注意到。”
“不可能,绝不可能!”余年摆手,“我们现在不就在床上吗?有吗?有吗?”
贺行缺笑了笑,耐心地跟他解释:“我是指在床上,年年被我弄到忍不住发出声音的时候,也是那个口音。”
余年哽了一下:“不可能……吧……”
怎么忽然跳到深夜话题了?
贺行缺笑着道:“我之前留心听过,确实是这样。”
余年脸蛋红红,转过头,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才十点钟,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余年转回头,看着贺行缺。
要不然……
床头灯还幽幽地亮着,贺行缺坐在他面前,坦坦荡荡。
余年鼓了鼓腮帮子,爬上前,跨坐在贺行缺身上,理直气壮道:“试一下。”
小恶霸强抢有夫之夫!
贺行缺搂住他的腰,手掌覆在他的腰上,低声问:“年年不害羞了吗?”
“重点不是这个!”余年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一些,“重点是——”
“我说话绝不可能有口音,我说的就是标准普通话!”
贺行缺笑了笑,微微颔首:“嗯,年年说的很标准,是我不好。”
“不要哄我。”余年要被他气死了,“快点啦!你是不是不行?”
余年话音未落,贺行缺就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前带了一下,准准地堵住他不断叭叭的小红嘴巴。
不论什么口音,全都被贺行缺堵回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不能被说不行!贺总,上!
第32章 恢复 年年恢复记忆
鱼耶耶很不服气, 他明明伪装得很好!
原书里的小炮灰贪财、虚荣、爱抱大腿, 他也一样,完全没有脱离人设,更没有ooc!
贪财——总是让贺行缺给他钱,出门在外总是让贺行缺买单。
虚荣——每次和贺小鹤一起玩, 他都要霸占最酷的那辆扭扭车。
爱抱大腿——牢牢抱住世界第一总裁贺行缺的大腿!
他明明把小炮灰这个角色扮演得出神入化, 怎么会在一开始就被贺行缺看穿?
最最最重要的是,余年坚信——
他说的就是普通话!biu准的普通话!
他怎么可能因为口音这种小细节暴露?
绝不可能!
肯定是贺行缺骗他。
房间里, 床头灯幽幽地发出昏黄的灯光。
余年扶着贺行缺的肩膀:“所以你一开始就发现了?”
贺行缺垂眼,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动作, 皱了皱眉头,仿佛正在极力忍耐什么:“嗯。”
余年不敢相信,再问了一遍:“从高中,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发现了?”
“嗯。”贺行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嗓音低哑, 说话也有些停顿,“年年的口音,在那一群人里面,真的很明显。”
“啊!”余年要被他气死了,也要被某些东西气死了。
他推开贺行缺,摆烂似的往边上一倒:“没力气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好, 很好,又半个小时被他消磨掉了。
半个小时,他什么都没干, 差点没把手给卡秃噜皮了。
他只看过清水文, 高中的时候误入某些网站, 第一次看见【您是否年满十八】,余年诚实地选择了【否】,然后就被弹出来了。
后来偷偷摸摸溜进去看,光在肉里找菜,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结果现在他还失忆了,虽然有了小崽崽,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余年疲惫地趴在床上,像一滩猫,好累。
贺行缺垂眼看了看自己,又悄悄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衣袖:“年年,就这样不管我了吗?”
“我不会啦。”余年像翻煎饼一样,翻了个身,“要不你……”
他话还没说完,贺行缺就一把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给拖了回来。
“我来。”
“诶?!”
像一头猛虎,把猎物按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将余年整个儿笼罩起来。
余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两只手按在贺行缺的肩膀上,试图把他推开。
沉默了一会儿,余年忽然反应过来。
噢,是他提议的这件事,贺行缺是被他架起来的,他得对贺行缺负责。
好吧。
余年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变了动作,攀住贺行缺的脖子。
贺行缺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伸长手,拉开床头柜抽屉。
余年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有点紧张,抱紧他的脖子,整个儿钻进他怀里。
他小声道:“贺总,我不记得了。”
明明刚才还张牙舞爪的。
“我知道,轻轻的。”贺行缺扶着他的脑袋,吻了吻他的头发。
余年一开始还有心情想其他的事情。
在心里默数现在过了多久了,贺行缺的生日是不是要过去了。
留意一下贺行缺的动作,和看过的文对比一下,看看小说和现实有什么不同。
时不时清一清嗓子,保持自己的标准普通话,不暴露自己的口音。
可是没多久……
余年就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年抱着贺行缺,圆钝的指甲划过贺行缺宽厚的后背,留下浅浅的痕迹。
余年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再也想不起什么口音不口音的。
“贺行缺,都多久了?你真想和小说写的一样啊?快点嘛。”
“嗯。”贺行缺游刃有余道,“年年刚才说我‘不行’,之前还说我不如小说里的总裁,现在我比得上纸片人了吗?”
“你很记仇啊,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余年反手拍拍他,“严格意义上,你也算是纸片人,快点啦,你很行。”
下一秒,外面传来浑厚的钟声,把余年吓了一跳。
余年回过神,眼睛一亮,转回头:“零点了,贺行缺,你二十八岁了耶!耶耶耶!”
安全了!他们安全度过剧情杀了!
贺行缺也恍惚了一下,他回过神,低下头,看看甜甜地朝他笑的余年。
又下一秒,余年被贺行缺拽回来,贺行缺捧着他的脸,两个人面对着面,在钟声中接吻。
等午夜的钟声结束,余年和贺行缺也结束了这次深吻。
余年还是不太会换气,脸颊红红的,松了口气:“贺总,时间正好,可以安心睡觉了。”
贺行缺皱了皱眉,捏捏他的脸颊:“年年,谁跟你说时间正好的?”
余年笑容凝固:“啊……啊?还不能睡吗?”
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贺行缺真的要效仿其他小里的说总裁,一晚上□□次那种?
贺行缺看出他的迟疑,低声问:“年年刚才有注意听自己的口音吗?”
“唔?”余年顿了一下,“没有耶。”
“那就再听一下。”
“不是……”余年又被拖回去了。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又过了好久,天都快亮了,贺行缺抱着余年,从水雾弥漫的浴室里走出来。
余年昏昏沉沉的,搂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床单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贺行缺抱着余年,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把床头灯关掉。
贺行缺搂着余年,吻了吻他的头发,低声道:“年年,我认得你的灵魂。”
余年“哼哼”了两声,在他怀里扭了扭,然后一爪子拍在他的脸上。
不早说,他都累得睡着了才说。
*
第二天,清晨。
贺小鹤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往旁边摸了摸:“爸爸,几点了?”
他想要摸到爸爸暖和的手,却只摸到冰冷的栏杆。
贺小鹤“咻”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爸爸?!”
他爸爸呢?
这时,老管家从外面推开门。
“小贺总,起床了?换好衣服下去吃早饭吧。”
“我爸爸呢?”
“先生昨晚把小贺总交给我,他和贺总一起,您最好不要……”
“啊?”贺小鹤迅速爬下床,戴上儿童手表,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直接跑出房间。
讨厌的爸爸!怎么可以趁他睡着,他把丢掉,自己跑去和大爸爸一起睡?
怎么可以?!
贺小鹤跑出老管家的房间,老管家在后面追。
追到卧室门前,贺小鹤踮起脚,敲敲门:“爸爸?”
*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
余年累了一晚,正趴在贺行缺怀里呼呼大睡。
贺行缺听见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捂住余年的耳朵,然后伸长手,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给老管家发了一条消息。
【把他拉走】
他不用问,就知道外面的人肯定是贺小鹤。
可是老管家拉小孩的工作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外面时不时传来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动静。
“先生和贺总还没醒,等一会儿再来吧。”
“还没醒?爸爸和大爸爸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了吗?”
“没有……”
贺行缺皱了皱眉,准备出去看看。
正好这时,余年在他怀里翻了翻身,把脸埋进他怀里,“哼哼”了两声。
外面怎么这么吵?
余年抱紧贺行缺,偶然清醒的一瞬,无数个画面同时涌入他的脑子。
【高中十大歌手表演现场,他在台上唱歌,主角攻在旁边弹钢琴伴奏,贺行缺在底下一边盯着他,一边掰凳子腿,吓得他破音】
【他打了个嗝,从羊肉粉店走出来,转头看向贺行缺:“民政局正好在这条街上,要不要顺便去领个证?”】
【从医院出来,他狂捶贺行缺:“姓贺的,就怪你!谁让你上个月非要在办公室弄……要不就是花园那次、浴室那次!反正就怪你!”
贺行缺提着余年的“揣崽检查单”,立正任打,诚恳认错:“年年,我错了。”】
【他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皱巴巴的小崽崽,十分苦恼:“叫什么名字好呢?”
贺行缺轻笑一声,叉起一块水果,递到他唇边。
余年没吃水果,惊喜地看着他:“你再笑一遍。”
贺行缺不解:“年年?”
“再笑一遍。”
“呵呵。”
“笑得不错,这个小崽崽就叫‘贺鹤’了。”】
【……】
无数个画面,同时从余年的脑海中闪过。
余年捂着脑袋,又想起自己写在《穿书笔记》第一页上的话。
【我叫余年,今年十六岁,一觉醒来,我穿书了】
【书名:校园蜜恋:从校服到西服】
【标签:校园,甜文,豪门世家】
【主角攻:xxx,主角受:yyy,大反派的小跟班:我】
【大反派贺行缺,性格阴郁,手段毒辣,坐拥商业帝国,是主角攻受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最后被主角攻受联手打败,公司破产,和小跟班余年(我本人)双双自尽】
【远离贺行缺!远离贺行缺!远离贺行缺!】
重要的话说三遍!
余年在“远离贺行缺”的呐喊中抬起头,猛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被子里,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了,贺行缺吻了吻他的额头:“年年,再睡一会儿。”
余年:???
再下一秒,贺小鹤从外面轻轻推开门:“爸爸,你醒了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贺行缺淡淡道:“不行,自己睡。”
余年回过神,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低下头,往里面看了看。
余年:!!!
贺小鹤站在门口,准备跑进来和他们一起,余年连忙把被子塞好,迅速摆手:“不行!不行!出去!”
余年的嗓子还有点哑,说话不太大声。
贺小鹤停下脚步:“爸爸?”
“出去。”余年疯狂摆手,“让管家爷爷给你拿奶酪棒吃,不许进来!你敢进来,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啊?好吧。”
贺小鹤被爸爸吓了一跳,只能离开房间。
贺小鹤把门关上,余年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他了,他和贺行缺……就是……那样。
贺小鹤怎么能进来?
余年倒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这是哪里?好像不是在家里啊?
这段时间的记忆,也慢慢回到他的脑子里。
【他出了车祸】
【他在医院被贺行缺穿着结婚礼服勾引】
【贺行缺把他骗回家,把他的身份证偷偷藏起来,还用一盘烤冷面就收买了他】
还有……
【他害怕贺行缺出事,拉着他出来旅行】
【甚至昨天晚上,他自己抱着枕头来找贺行缺,他还因为口音的事情,主动引诱贺行缺,结果还翻车了】
混混沌沌的头脑,属于他的所有记忆慢慢回笼。
余年揪着被子,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拽,自己则努力往被子里滑。
他不活了!
他失忆之后怎么会做这么多这么傻的事情?
余年就快要躲进被子里的时候,贺行缺握住他的手,帮他把被子揭开。
“年年,怎么了?”
余年抬起头,朝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贺总。”
贺行缺顿了顿:“嗯?”
“你能不能把昨天的事情忘掉。”余年朝他举起手,在他面前晃晃,开始念咒,“忘掉,忘掉,这阵子的事情也忘掉,忘掉——biubiubiu——”
贺行缺握住他的手,偏了偏脑袋,看着他:“年年,想起什么了?”
余年摇头晃脑,继续假装:“没有,没有想起来,忘掉我做的那些傻事,忘掉——”
贺行缺却继续问:“年年,记忆恢复了?”
“……”
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不好骗。
余年哀嚎一声,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我怎么这么傻啊?我不要出去见人了。”
贺行缺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年年失忆的时候,和现在没有差别。”
余年抬起头:“你是说我一直都很傻咯?”
“我不是。”
“揍你。”余年拍了他两下,越想越觉得奇怪,“昨天晚上刚跟你……今天早上我就恢复记忆了,肯定是因为你。”
“贺行缺,你身上带毒,你这个带毒刺客,天天毒我。我一和你做些什么,我就发热发烫,现在还直接恢复记忆了!昨天晚上都叫你别那么重了,你还不听我的,现在把我给弄坏了!”
余年像小猫一样,用他的爪子使劲拍拍贺行缺。
贺行缺搂住他,吻了吻余年的脸颊:“年年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年瘪了瘪嘴:“没有,我根本不用去医院,随便让你弄一下就好了。去医院检查了这么多次,和你做一次就恢复了记忆,真奇怪噢。”
贺行缺顺着他的话:“是有点奇怪。”
“……”他这样说,余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要再试试吗?”
余年:???
贺行缺正色道:“再来一次,年年有可能又会失忆。”
余年皱起小脸:“再再来一次又恢复了是吗?所以我是开关吗?按一下失忆了,按一下又恢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失忆前后的年年根本没有任何不同,贺总,年年都这样说了,还不赶紧多来几次
【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快要完结了,小可爱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告诉胖胖生】
第33章 回国 主角攻受为他们接风洗尘
上午, 阳光灿烂。
余年换上干净的睡衣, 又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就瘫在床上发呆。
贺行缺坐在旁边,正在给他们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是,年年恢复记忆了, 在我们性……”
余年反手一爪, 捂住他的嘴巴。
这种事情也可以随便跟别人说的吗?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小开关”了?
贺行缺握住他的手,转过头, 正色道:“年年,对医生不能有隐瞒, 要相信科学。”
余年瘪了瘪嘴:“那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好的。”贺行缺重新措辞,对手机那边说,“在我们同床之后,年年恢复记忆了。”
家庭医生应了一声:“这样啊。”
贺行缺道:“我目前观察,年年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有一点劳累过度……”
余年:)
劳累过度可以不说的, 我为什么劳累过度你不知道吗?
贺行缺继续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医院,准备带年年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不过年年的身体还是你最了解,所以把年年的情况告诉你一声。”
“好,如果没有出现剧烈的头疼,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症状, 应该就没问题,具体还要看检查结果。”
“好。”
余年倒在贺行缺的腿上,贺行缺帮他按按脑袋。
贺行缺开了免提, 医生道:“在同床之后就恢复记忆, 这种情况, 在医学史上,可能没有出现过。”
医生沉吟片刻,继续道:“不过在偶像剧里有很多先例。”
医生笑着道:“那种主角攻受接个吻、拥抱一下,就算快死了,也能马上恢复过来,在偶像剧里很常见。”
余年:“……”
原来你也是资深偶像剧爱好者。
“早知道这样,应该给余先生安排偶像剧疗法,而不是科学疗法。”医生清了清嗓子,回过神,“贺总放心,我马上联系当地医生,把余先生之前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发过去,一同商讨余先生的病情。”
“好,麻烦你了。”
再简单说了两句,贺行缺就挂了电话。
余年枕着贺行缺的大腿,已经睡着了。
贺行缺摸摸他的脑袋,余年柔软的头发穿过他的指缝。
*
下午,贺行缺就找了个轮椅,推着余年去当地医院做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余年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很好,吃嘛嘛香,就是……
腰侧肌肉有些拉伤。
嗯,这个不关车祸的事,这个是贺行缺弄的。
回到别墅,余年垫着枕头,躺在床上玩手机。
贺小鹤坐在旁边,用面巾纸堵着鼻子,戴着小手套,帮爸爸把榴莲剥出来,放在盘子里。
贺小鹤问:“爸爸,所以你今天早上是生病了吗?”
余年专心看手机,随手拿起一块榴莲,塞进嘴里,应了一声:“嗯。”
贺小鹤继续问:“那爸爸生病,和大爸爸一起睡,就会变好吗?”
余年一激灵,差点被榴莲噎死:“……对,我和贺总一起睡,就会马上变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都恢复记忆了。”
“嗯。”贺小鹤点点头,“那爸爸生病的时候再和大爸爸一起睡,平时和我一起睡就好了。”
小贺总是懂得资源分配的,余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正巧这时,贺行缺端着果汁,从外面进来,把贺小鹤推到后面去:“年年。”
贺小鹤也举起手里的榴莲,挤到床边:“爸爸!”
贺行缺皱了皱眉,警告他:“你不要总是想着和我老婆一起睡。”
贺小鹤道:“也是我的爸爸。”
“先是我的老婆,后是你的爸爸。”
“对啊,所以我想一天和爸爸睡,一天和你们两个一起睡,电视上都是这样的。”
“电视都是骗人的。”
“不是!”
“我和年年抱在一起,你会被挤扁。”
“我就喜欢被挤扁!”
小反派狂暴发言!杀死了比赛!
贺行缺将可怜的目光投向余年:“年年。”
余年伸出手,接过果汁:“不要吵,我来安排。”
余年喝了一口果汁,往被子里滑了滑:“看手机看得眼睛有点酸,想做眼保健操,但是又懒得动。”
贺行缺会意,伸出手,捏捏余年的鼻梁。
贺小鹤完全挤不进去。
余年又伸出手:“刷手机刷得手也有点酸,需要有一个人来按摩一下。”
“我来我来!”贺小鹤迅速举起手,然后爬上床,帮爸爸揉揉手腕,捏捏手指,“爸爸,要大力一点吗?”
“要。”
凭借一些端水手段,过上了帝王一般的生活。
余年正享受的时候,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余年伸出手,贺行缺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是主角受裴玉成打来的电话。
余年接了电话:“喂喂,学神?”
“喂,小鱼。”裴玉成顿了一下,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啦。”余年咬了一口榴莲,“好消息,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就在刚才!”
“是吗?”裴玉成笑了一下,“难怪喊我‘学神’。上次给你带的深海鱼还喜欢吗?这边有进了几条,你要不要?要的话,你让老管家过来拿。”
余年晃了晃脚:“最近不行,我在外面玩呢。”
裴玉成皱了皱眉:“在外面玩?”
“在花园小岛,还有半个月才回去。”
这时,电话那边忽然传来傅元洲的声音:“啥?他和贺行缺出去玩,没告诉我们?这还算是朋友吗?”
裴玉成把他按住,对电话这边说:“这么突然,怎么没跟我和元洲说?”
“就是……临时想去的。”
裴玉成沉吟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又被贺行缺囚禁了?”
毕竟贺行缺有“前科”,很让人怀疑。
“没有!”余年连忙道,“是我带他一起去,我囚禁他,不是他囚禁我。”
“是吗?”裴玉成笑了笑,“你囚禁他?你别又被他套路了。”
“没有!我不可能被他套路!我很聪明的!”余年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和傅元洲在一起吗?我刚才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裴玉成不自然地顿了一下,随后应道:“嗯,我们现在在一起。”
这时,傅元洲也拿过了电话:“小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出国旅行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完全不拿我们当朋友啊。”
余年笑着道:“没有啦,情况特殊,所以没有告诉你们。”
废话,反派一家人外出逃亡,怎么可能把计划告诉主角攻受?
会完蛋的。
余年想了想:“对不起嘛,等我和贺行缺回去了,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说好了,我要吃烤全羊。”
“我亲手做。”
“住手吧,你做的东西那还能吃吗?不仅不把出国旅行的事情告诉我们,还要下毒把我们灭口吗?你好狠啊,鱼耶耶。”
“……”
*
一家三口在花园小岛待满一个月,终于在七月初,搭乘飞机回国。
“国外渡劫”很顺利,余年很满意。
中午十二点,他们回到家里。
余年把带回来的土特产和纪念品都堆在起居室,准备过几天再整理,送给朋友们,然后他给傅元洲和裴玉成发了消息。
【刚下飞机,要调时差,我睡一会儿,你们晚上来吃饭】
主角攻受很是无语:【就跨了一个时区,调时差?】
鱼耶耶理直气壮:【不行吗?】
余年换上睡衣,把手机倒扣放在床头柜上,趴在熟悉的柔软大床上,一秒入睡。
贺行缺摸摸他的脑袋,贺小鹤趴在床边,跃跃欲试:“大爸爸,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中午一起,晚上就不能一起了。”
“嗯嗯。”
“那你上来吧。”
“好。”
一家三口一起睡了一个安静的午觉。
贺行缺和贺小鹤作息高度相似,只睡半个小时就醒了。
两个人躺在余年身边,谁都不肯挪动,都在余年身边看文件和绘本。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老管家在外面敲门,轻声道:“贺总、先生,裴先生已经到了,正在停车。”
贺行缺下了床,打开门,应了一声:“我和小鹤先过去,年年——”
贺行缺回头看了一眼余年,余年还趴在床上大睡,丝毫不受影响。
“再让他睡十分钟,等会儿我过来喊他。”
“好。”
贺小鹤跑上前,和贺行缺一起,先去起居室见客人。
贺氏父子刚走,余年就醒了。
余年揉了揉眼睛,发现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再看一眼时间,好家伙,他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余年爬下床,洗了把脸,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
忽然,余年好像想起什么,跑进卧室里的小隔间,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穿书笔记》。
贺行缺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已经安全了,那这本《穿书笔记》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要不然还是把这本书撕了算了。
反正也没什么用,以后要是被别人看见,他也解释不清楚。
余年这样想着,便抱着书本,在地毯上坐下,翻开第一页。
无比熟悉的字迹和文字映入眼帘,刚穿书的那阵子,余年几乎每天都把这本书拿出来看一遍,现在还是很熟悉,几乎倒背如流。
这上面还写了一些余年即兴的感叹。
比如——
【今天主角攻受掰手腕了,磕死我了磕死我了,斯哈斯哈】
【高冷学神受我滴爱!校霸攻给我嘴他!我命令你们马上早恋!】
还有一些关于贺行缺的——
【大反派你不要过来啊!】
【记账本(以后要还给他的):奶茶x52、烧烤x100、跳跳糖x3、随身听x1……】
【他怎么天天请我吃东西啊?完蛋,还不清了】
余年本来是想撕书的,结果一看到上面的字,就停不下来了。
还蛮有意思的。
他那个时候,一边想要远离主角攻受,一边又忍不住磕他们的cp。
一边想要远离贺行缺,一边又忍不住和他做朋友。
纠结极了。
他几乎把这本书当做日记本来写,上面写满了他的纠结,还有他们之间的友情。
这时,贺行缺从外面轻轻推开卧室门,没有在床上看见余年,便轻手轻脚地走进隔间。
贺行缺一走进去,就看见余年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贺行缺走到他身后,低下头瞥了一眼。
正巧这时,余年翻过一页书。
【啊!校霸攻我滴爱!我永远爱校霸攻!】
【傅元洲你为什么不早恋?别人在操场上啵嘴,你趴在操场上看蜗牛?为什么?你是男人吗?】
贺行缺眼力好,一眼就看见了这几行字。
他微微皱起眉头,双手插进口袋里。
这是年年高中的时候写的东西?所以年年他……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又是老管家。
“贺总,傅先生也到了。”
声音惊动了余年,余年把书本合上,回头一眼,被站在他身后的贺行缺吓了一大跳。
“啊!贺行缺!”余年抱着书本,从地上跳起来。
贺行缺扶住他:“年年,吓到了?”
余年惊魂未定:“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站在我后面不说话?”
贺行缺面不改色:“我才刚过来,刚准备叫年年。”
“是吗?”余年没有怀疑,把书本重新放回保险箱里,随口问道,“刚才是管家爷爷说傅元洲到了吗?我们要过去了吧?”
“嗯。”
“那走吧。”余年理了理头发,踢踏着拖鞋,走出卧室。
贺行缺跟在他身后,面色微沉。
年年为什么不跟他牵手?
为什么一听到傅元洲来了,年年在五秒之内就反应过来了?
余年回过头,发现贺行缺落在他身后,又小跑回去,把贺行缺给拉上:“走吧。”
贺行缺面色稍缓,嗯,年年绝不会有错,所以有错的是傅元洲。
说起来,傅元洲到现在还是单身,年年这么人见人爱,难保他不会动心。
傅元洲,你完了。
起居室里,裴玉成先到了,贺小鹤正礼貌地招呼他。
“裴叔叔请喝水,这个是我和爸爸从花园小岛带回来的果汁软糖,很好吃的,给你吃。”
“谢谢小鹤。”
没多久,傅元洲也过来了:“小鱼和贺总呢?就你们……”
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傅元洲踉跄了一步,摸摸自己的后背。
贺行缺牵着余年,面无表情地从他身后走出来。
傅元洲回头:“余年,很疼啊,你跑去练拳击啊,把我打死了。”
余年摇摇头:“不是我啊。”
傅元洲皱着眉头,目光落在贺行缺身上:“干啥打我啊?”
贺行缺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好久不见,打个招呼。”
是他。
因为在年年的笔记本上看到他的名字,太生气了,所以忍不住捶他一下。
“啊……”傅元洲摸摸自己的后背。
裴玉成也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有那么疼吗?”
“你来试试啊,疼死……”
忽然,余年惊叫一声:“等一下!”
所有人定住,转头看他:“怎么了?”
余年高高地举起手:“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傅元洲的手。
贺行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完了,傅元洲,这下你真的完了。
下一秒,余年又抓住裴玉成的手,像裁判一样,把他们两个人的手高高举起来。
贺行缺目光阴沉,好,裴玉成,你也完了。
在场各位,凡是被年年摸过手的人,全都完了。
傅元洲和裴玉成配合着余年。
“小鱼,怎么了?直说啊,一直举着手,很累的。”
余年大声道:“请看,傅先生和裴先生手上的戒指!是一对的!”
主角攻受同时缩回手:“小鱼!”
余年期待地看着他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怎么能不告诉我?是在一起了是吗?”
裴玉成无奈道:“就在你出国旅行的时候,今天过来就想告诉你的。”
余年“哇”了一声:“没有我助攻,你们竟然可以……”
傅元洲淡淡道:“就是因为没有你才可以,我现在才发现,你之前给我出的主意都是馊主意,什么改公司名,什么去纹身。”
“我的助攻不可能出错!”
“小鱼你就放鱼屁吧,听你的,我八十岁也追不到。”
“……”
不管了!他的cp变成真的了!
余年变成小猴子,开始在起居室里荡秋千。
贺行缺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主角攻受相同款式的戒指上,又落在傅元洲身上。
对不起,打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整天反向助攻主角攻受,一个直接狂捶主角攻,还有一个从他们口袋里掏压岁钱,无敌的反派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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