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云隐的一席话,勾起了厉景渊的胜负欲,那就等等看,小鬼会不会进他的卧室吸他。
“半个月内,如果我的状态真的不好了,我就承认你说得对。”至于目前,厉景渊感觉不出来这只飘在害自己。
他感觉不到阴森,也感觉不到恶意。
唯一的感觉就是,阿飘少年喜欢粘着自己,那样对方会感到舒服。
这是个稳赢的赌啊,云隐敢赌:“那就这么说好了,老板最好把每天的照片拍下来做对比。”
厉景渊一年到头鲜少自拍,但为了弄清楚答案,他就接受了云隐的建议:“好的。”
又到夜晚,这恐怕是最近沈雪臣最不喜欢的时间点,他心里暗暗地希望,厉景渊能够在卧室外多待一会儿,别那么快进卧室睡觉。
可惜对方不如他的愿,总是早早就回房里待着,害得他只能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身上又冷肚子又饿,他心想,要睡觉也先给他上柱香再睡啊。
“哎……”阿飘少年的叹息在房门口若有似无地飘过。
厉景渊往那边看了一眼。
小小年纪,还挺有原则,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扶不上台面的杜成,要是杜成有这份自律,何至于自寻死路。
鬼叹息也是一种障,对生人不好,幸亏沈雪臣只是生魂,否则无意间就害了自己不想害的人。
厉景渊在观察自己变化的同时,他不知道,那只阿飘也一直在观察他,看看他气色好不好,运气有没有变差,每天都如此。
看到厉景渊没有什么不好,沈雪臣就安心地待在对方身边。
半个月后,厉景渊和云隐反馈:“他没进我的卧室。”
云隐很意外,第一时间怀疑,真的假的?
不过想想,对方也没有不诚实的必要,就愿赌服输:“那老板赢了。”
“嗯。”厉景渊却当没有赢家的喜悦,反而挺郁闷的:“他什么时候失去人性?”
云隐一阵吃惊兼无语:“你期待人家黑化吗?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鬼不害人,自己知道保持距离,老板又想养着,那就这样保持平衡,不就好了吗?
厉景渊就没回了。
试探时间过去后,他接下来都没有再故意早早进卧室,而是恢复常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雪臣很开心,终于在晚上也能趴在厉景渊的肩膀上,看对方做皮艺,或做运动。
比如今晚,厉景渊穿上运动服出去夜跑。
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夜景的沈雪臣,忽然觉得夜晚的灯光很好看,江边的风景也很不错。
而且他发现,自从跟着厉景渊之后,就再也碰不到那些凶残想吃他的阿飘们。
真好。
沈雪臣正惬意地想,下一秒,就发现前面的路灯下,有张阴森的青脸看着自己,三白眼,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他很害怕,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厉景渊听在耳里,跑步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第一时间环顾四周,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周围连个遛狗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流浪狗。
心思缜密的男人用余光缓缓向后看,结果观察到小鬼满脸害怕,他又顺着对方的视线,偏头看向前方那盏路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尽管如此,厉景渊考虑片刻,还是选择改变路线,调头往回跑。
期间不由疑惑,不知小鬼究竟看到了什么?
能这么害怕,活人肉眼却看不到的,应该是比飘更恐怖的存在?
听说阿飘的圈子没有秩序,强者为尊,厉景渊心想,那自己身上这只肯定是最底层的那种。
怪可怜的。
厉景渊回到家,就在香炉上烧了一炷香。
往常这个时候,沈雪臣都会很高兴地过去吸香火,但是今天他被吓到了,暂时只想待在厉景渊的肩膀上,仿佛只有厉景渊的肩膀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不吃?
厉景渊仔细观察,也终于发现小鬼惊魂未定的状态,就可怜又好笑,以前没有自己的时候,这小鬼又是怎么过的?
他不愿意下来,厉景渊却是要去浴室沐浴换衣服。
“……”以前厉景渊还抵触这小鬼会偷看自己,现在已经无所谓,直接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去了。
当花洒开启,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沈雪臣才如梦初醒,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浴室里,他竟然跟进来了!
再低头一看,自己趴了一晚上的肩膀,也已经没有衣服的遮挡,明晃晃地展露在他眼前。
阿飘少年蹭地害羞起来,连忙消失在了浴室里。
不是说阿飘会慢慢失去人性吗?
据厉景渊观察,自己家这只还是一如既往地害羞。
客厅内,匆忙逃出来的沈雪臣,飘到香炉边吸香火,填饱肚子的感觉很好,不过他还是更想念那副宽厚温暖的肩膀。
等对方洗完澡出来,他就忘了刚才的害羞,又趴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周围空气中香火的味道很淡,说明小鬼已经吃饱了。
厉景渊走进手工房,收拾了一下工具,接着去了卧室,这时他注意到,小鬼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而且还满脸心虚的,好像在做什么坏事……
今晚如此破天荒,厉景渊猜测对方是夜跑的时候被吓到了,想跟自己待在一起。
他靠在床头,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两页,然后就躺了下去。
这样一来沈雪臣就不好继续和厉景渊贴贴了,他只能在旁边待着:“……”
并且还有一脸纠结,自己是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出去好呢?
已经躺下的厉景渊,看见少年背对着自己而坐,还犹豫不决地抱着胳膊,似乎在考虑。
沈雪臣考虑的是,我就贴一晚上,如果有不好的影响,那以后自己再也不贴了。
考虑好的阿飘少年揉揉脸,转过身来。
偷看他的男人,立刻收回视线,假装在闭目养神。
只见,少年倾身慢慢靠近他……这时要干什么,吸阳气吗?厉景渊想着,很快又发现对方停下。
沈雪臣不是要吸厉景渊的阳气,他只是想钻进被窝睡觉,只不过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
现在他已经不缺衣服穿了,厉景渊烧的衣服里面,什么类似都有,也有睡衣,他换上一套睡衣,兔子棉拖鞋也脱了,然后钻进厉景渊的被窝里,顿时浑身都舒服了。
厉景渊看不到被子底下是什么样子,他只能看见,阿飘少年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似乎正抱着自己的手臂。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重量都感受不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有‘人’挨着自己。
“……”如今这样,厉景渊都不敢动了。
他有起夜的习惯,凌晨三点醒来,借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第一时间往自己肩膀上看,那小鬼还在。
面容恬静,连睫毛都能清晰可见,似乎真的在睡觉似的。
想去洗手间一趟的厉总:“……”
不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习惯去一下罢了。
次日清晨,到了该起床的时间,厉景渊终于很干脆地掀开被子,迅速看一眼被子底下是什么场面,只见小鬼睡姿不佳,穿着白袜的双脚,蜷缩在他腰腹上。
厉景渊却没有什么不满,至少对方还懂得换上睡衣,脱了鞋子再上来。
热源离开身边后,沈雪臣就睁开眼睛了,第一时间趴到厉景渊身上,继续舒服,顺便观察对方的脸色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好像看着都还好哎?
昨晚自己只顾着舒服,沈雪臣决定,今晚要细心观察厉景渊睡得好不好。
和飘睡了一夜的厉总,精神抖擞,穿戴整齐后和往常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惹人注目。
上午工作告一段落,想想他还是告诉云隐:“昨晚,小鬼进了我卧室。”
云隐立刻回:“我就说,飘露出真面目了吧。”
厉景渊:“有前情,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前情?”刚才还欣慰的云隐,嗅到了熟悉的固执味道。
“昨晚带他出去夜跑,好像遇到了脏东西,把他吓到了。”厉景渊说:“所以比较粘人,终于进了我的卧室。”
什么脏东西?
云隐心里怒吼,跟着你的就是最大的脏东西!
俩都是飘,咋还区别对待了呢?
“终于?”云隐品出了一丝不对头:“老板,我怎么感觉你挺期待他进你卧室的,你要是真的这么缺……互动,可以考虑一下出去和真人谈个恋爱,这个,真的不可。”
厉景渊:“瞎说什么,他就是个小鬼,我的岁数能当他爸爸。”
云隐也不好意思,正经起来说:“他进你卧室干了什么?”
厉景渊:“钻我被窝里睡觉,他被吓着了,应该是没有安全感。”
云隐挠头,做他们这行的,什么都不怕,就怕客户心疼飘:“睡完感觉怎么样,老板身体有不舒服吗?”
“没有,感觉不到。”厉景渊回答。
“老板,你高兴就好。”云隐遵循行规,三不劝,横竖他也劝不动,只能尊重他人命运。
不过遇到这种奇葩客户,免不了还是会对身边的人发发牢骚。
中午和顾泽吃饭,云隐抱怨道:“最近有个土豪客户被飘迷住了,劝都劝不动,有心无力。”
顾泽知道他们有行规,一般来说客户自己真心求助才会出手,否则就叫多管闲事,干涉他人因果,他安慰说:“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你管呢。”
“也是。”云隐摇摇头:“等他身体虚了就知道急了。”
顾泽八卦道:“现在到哪一步了?”
云隐考虑了一下,泄露客户的秘密好像不太好,不过顾泽是好朋友,应该不会说出去:“到一起睡的地步了。”
“靠,口味很重啊。”顾泽一脸恶寒道。
“还好吧,据老板描述,那个飘很可爱,年纪也不大。”云隐心说,不然老板怎么会上头。
“说到这个,我有位朋友最近也遇飘了,”顾泽想起了厉景渊,跟云隐这个客户一样奇葩:“他还带飘参加饭局,给飘喂吃的,天呀。”
“骚操作,你朋友没事吧?”云隐问。
“不知道,回头我问问。”顾泽最近都不敢约厉景渊吃饭打牌。
这么说他也挺担心厉景渊的。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不会见到一个脸色蜡黄的厉景渊。
午后,厉景渊看见顾泽的问候,回了句:“没事。”
顾泽:“真的吗?晚上出来吃饭,我见见你。”
厉景渊倒是没拒绝,不过回答跟拒绝也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了:“飘跟着,你可以吗?”
顾泽:“……”
哎,姓厉的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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