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白后悔。
段星白非常的后悔。
什么是冲动消费,这就是啊!
“我敢打包票,我就是把真正的老祖宗给喊回来都不会扣这么多的!”
段星白抱着自己的度量球那叫一个心酸,倾家荡产的感觉太棒了,棒的他好想一蹬兔子腿直接晕过去,“他贵的离谱了,他贵的已经没有谱了呜呜呜呜。”
“我不过是一只没什么大见识的贫穷兔子,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呜呜。”
殷斩看着摇着头拒绝面对现实的段星白,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你好歹没有花钱打水漂,好歹还是收获了一个能说会道能走能跳的长空师父的。”
“他的能说会道是给我惹事的能说会道!”
段星白抹了抹小眼泪,心酸无比道:“别人花重金是让图个自己痛快,我一掷千金是图自己快痛,哈哈哈哈,斩哥,你说我图什么,你说我都图个什么?”
“那如果你真的知道他贵的离谱,你真的不会捞他?”
“......”
捞还是要捞的。
再贵都得捞啊,他不捞指望谁捞,难道指望公平公正一身正气的作者吗?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嚎两嗓子。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开局、甚至还不如开局差点是负数的时候,他还不能嚎两嗓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虽然宫主师父和我说这玩意儿其实没有多大用处,但我觉得这个东西的用处还是不小的。”段星白将小眼泪给收回来,呵呵了两声,“至少在夺嫡战里面,它还是占据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现在,斩哥我又变成了贫穷的状态,甚至还不如最开始在皇城的那会儿有个几粒沙子意思意思敷衍我的时候,这是全给扣了!”
段星白将度量球怼到了殷斩的眼前,“你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比我脸还干净!”
殷斩:“......”
嗯。
这个他不反驳,的确是扣的前所未有的干净。
恨不得直接扣成负数的那种干净。
“我怀疑我兄弟们的球已经满了,所以说现在兄弟五个数我最穷是吗?”段星白抱着头一脸的不淡定,“虽然我本来就很穷,但还从未穷成这副模样,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超前消费要不得,过度消费真的要不得。”
“......”
“或许你可以问问长空师父有没有让你一夜暴富的法子。”
殷斩想了想,提醒道:“长空师父虽然正常的不太明显,但他当年的确也是参加夺嫡战,更是骁勇无敌,是当时夺嫡战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不能说姜块一直是老的辣,但有的时候的确很辣。”
“......”
段星白将空荡荡的度量球给放回了锦盒里,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斩哥你忘了么,长空师父只会让我不要太拘泥于段氏王族,眼界放宽一点,这边境四家哪家不好玩?做人要看开点之类的。”
“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正在推进的剧本很有意思吗?”
“嗯?”
“我来到了边境,认识了四个对家的继承人,更是因为去给长空师父挖什么酒而偶然‘救’下来巫娑。”
“恰巧的是巫娑就是保住王叔和三三的最重要最不可少的一环,少了她的阿大阿二,现在我怕不是眼睛都要哭瞎了。”
“然后除了西凉,现在其他三家的继承人和我们姓段的处的挺好的,上蹿下跳正在努力的做一只合格的猹。”
“西凉和咱们家的仇,说白了其实还是和长空师父有关——回想看过的卷轴,百年前天子离失德,但出兵攻打我们段王朝的只有西凉,其他三家皆是按兵不动或者意思意思的走了个过场就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斩哥,长空师父当初招惹千万妖魔鬼怪里面,也有一个西凉的人...而且和王族息息相关,或者说就是西凉王族的人呢?”
段星白摸着下巴呵呵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长空师父那个人的心很小,小的大约只能装下与他‘初心不负’的两个人,既然有人疯魔的不肯咽气逆天而行的想要复活他,那为什么就没有人想要独占他呢?”
殷斩看着段星白,并没有说话。
“我发现长空师父并不恨或者讨厌天子离,他提到天子离的时候都是长离如何如何的,并没有用其他的称呼或者避而不谈,甚至还能笑出来声来。”
段星白叹了口气,摸了摸锦盒后就塞回了床铺的最里面:“段长离当初可能的确是有问题的,但段长空却选择可以说是谅解的态度,你说这是为什么?”
殷斩笑了:“为什么?”
“说明罪魁祸首另有他人,真正想要长空师父死的并不是天子离。”段星白揣着手手,眸光淡薄,“这个人不是恨长空师父,反而是太爱他了,爱到深处成了病态。”
“跟在长空师父身后的人太多了,他无法靠近,也不得靠近,而且长空师父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无可僭越的人——一个是宫主师父,一个是观主师父。”
“他有多爱段长空,那他自然就会多恨这两个人。”
“但是单纯的恨意不可能驱使他将天下都给做了棋盘,换言之,还有一个令他真正发疯发狂的理由才对。”
“所以斩哥,你方才说你回了天宫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是什么?”段星白扭过脸抱住了殷斩的腰,抬着头笑眯眯道,“能让你说很有趣三个字的,那肯定是超过了你的认知的。”
殷斩:“......”
殷斩跟着在笑,摸着段星白的兔子头:“的确是超过了我的认知的,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么,师父曾跪过天梯欲点明灯,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天阶,他仅差一步之遥。”
“然后?”
“然后这百年来师父再也没有去过天梯,宫内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在他面前提到这个,他会发疯,而我这回回去也是机缘巧合,顺腿的也就走上去看了看。”
“哦哦哦,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我在天阶尽头看到了一盏明灯。”
殷斩的语气更加的温和,似乎回想起了他看到的画面,“一盏也不知道亮了多久,无人问津却不肯熄灭的明灯。”
“......”
“最后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天阶,有个不愿意说出姓名的人为拂袖而去再不敢回望的师父跪下了。”
“只是可惜被大雪覆盖,被岁月冰封,百年后才被我这个现任的天宫宫主发现。”
殷斩继续拍着段星白的兔子头,笑道:“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天阶,其实是圆满的。”
“.....”
段星白怔怔的看着殷斩,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沉默良久后跟着笑出了声音,揶揄道:“岁月缄口,初心不负?”
“初心不负,岁月缄口。”殷斩重复了一遍,只是将两个词给倒了过来。
“我终于觉得我花的值了,贵就贵吧,还能不要咋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凑合凑合叭。”
“谈对象把自己给谈没了,啊哈哈哈哈我能笑一百年!”
“倒也不必笑的这么大声。”
“这就告诉我们,先下手为强,看准了就下手,千万别磨蹭,磨蹭就会败北!”
“比如说我和你,我们早早的就是一家人了,连鹅子都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外乎我们的模样”
“嗯。”
“走走走,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清晨的美好时光就要去看热闹公务是什么我不知道!”
“好。”
段星白瞬间原地复活,也不想自己已经倾家荡产的问题了,而是兴冲冲的拉着殷斩撒腿就跑,准备去看看观主和宫主师父等人在干什么——这几个人真的活成了神仙,大晚上就蹲在房顶晒月亮,白天还能那么有精神。
“......”
站在房顶的云一和大管家看着殷斩和段星白跑走的背影,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以前我觉得是殿下离不开宫主,后来觉得是宫主离不开殿下,现在我再更改一下,是他们俩谁都离不开谁。”云一双手抱臂的摇了摇头,“他们俩真的是互补的。”
大管家:“......”
还是那句话,只要殿下高兴,那什么都行。
作为看门犬,主子喜爱的他就喜爱,主子厌恶的他就厌恶,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殿下对自家人是真滴好,爱了爱了。”云一笑嘻嘻的抱住了大管家的大腿,“老宫主的脾气其实差的要命,也就殿下能哄的他眉开眼笑了,殿下就是我的神!”
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殿下是一只垂耳兔。
但一旦有人想要碰他的‘自己人’,垂耳兔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这就是殿下的处世之道,是个在底线之上温和,但触及底线就会要把对方骨灰都给扬了的人。
这样的人,与最是缺乏常识且我行我素的宫主当真是天造地设,无人可以拆散的一队。
大管家没说话。
但是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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