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北辰颔首,解释道:“不仅如此,那名女子的魂魄也被灵狐据为己有,用以控制鸿云仙君。灵狐一直在努力积攒法力,以期将来的某一天能夺得一具合适的妖族肉身,成功复活。”
月昭琴摸着下巴,还是有点不解:“那我们来这是为了干什么?解救鸿云仙君?”
不是吧,大反派有这么好心吗?
俢北辰像是清楚她心里所想,悠悠地道:“你想得不错,我来这,只是因为我需要那个玉佩。”
确切地说,他需要的是那只灵狐的魂魄。之前他去找了问天树,威逼利诱之下,打探出了鸿云仙君所处的位置,就是为了去抓住那只灵狐。
月昭琴抽了抽嘴角,开始转移话题:“但是师兄,我们打得过那个家伙吗?”
俢北辰这时候倒是很坦诚:“打不过。”
月昭琴心说那你他妈跑这来干嘛,带她一起送死吗?
俢北辰瞥她一眼,说:“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月昭琴:“……”见鬼,这家伙是有读心术吧?!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木屋外,俢北辰直接上前推门而入,里面被褥家具一应俱全,只是没有被人生活过的痕迹。
俢北辰看着整洁如新的桌子,勾起唇角:“那灵狐看出了我的身份,不愿引祸上身,所以才跑得那么快。”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突然握住了昆吾剑,然后连劈两剑,将整个木屋都砍成一片废墟。
月昭琴默默躲开飞溅而来的木板,心想因为人家不想惹你,所以你就毁了人老窝把人逼出来呗?
没想到这招还真挺有用的,灰尘还在空中飘着,鸿云仙君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双目赤红,十分愤怒:
“混账!”
俢北辰直接上前应战,临了抛给月昭琴一句话:“去找那只灵狐的本体。”
月昭琴把化神眼开大最大,几乎用了全部灵力去供应它的运转。那灵狐藏得很深,却还是不慎流露出了一丝灵气,立刻便被月昭琴捕捉。
她当即回过头来,喊道:“师兄,她的本体就藏在那个太阳里!”
然而下一刻,鲜红的血液便飞溅而出,俢北辰的左肩被对方的长刀砍伤,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来。
可男人却仅仅是站在原地,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俢北辰算准了这一击并不致命,便硬生生挨下鸿云一刀,而后便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般,手中仙剑径直向前刺去。
纵使鸿云仙君反应迅速,还是被他刺伤了胸口。他倒退一步,还想再发动攻击,然而不过转瞬之间,月昭琴的鞭子就已经击中了他的后背,将他彻底打飞了出去。
俢北辰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嘴角却含着淡淡的笑,对着月昭琴道:“干得不错。”
下一刻,他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冷冽:“原来是个障眼法。”
只见他伸出右手,外化的灵力隔空捏住了那只“太阳”,将它狠狠扯了下来!
这太阳如陨石坠落一般砸向地面,在远处瞬间出现一个大坑,坑底是一块火红的石头,这石头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普通鹅卵石大小,恢复原本的样貌。
月昭琴看着那颗晶莹的玉石漂浮在半空中,一个女子的身影渐渐从其中浮现出来。
她容貌秀丽,表情却近乎狰狞:“落云谷的弟子,为何要坏我好事?!”
俢北辰的肩膀仍在不断流血,看起来却还是气定神闲:“降妖除魔,乃我辈职责所在。”
那女子神色充满不屑,抬起下巴倨傲地道:“今日你若肯放过我,我便渡你三成修为,你要是一定要挣个鱼死网破,那咱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俢北辰不置可否,只是说:“你可以逃走试试。”
那女子表情一僵,狐疑地看了两眼,然后就真的飞速向远处跑去。
可她走了没多远,便突然被一股力量强行拽回到俢北辰身边,狼狈地摔到地上。
女子愤怒地质问他:“无耻小儿,你干了什么?”
俢北辰走至她面前,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一个阵法而已,你都挣脱不开。这女子生前灵力低微,就算你控制了她的魂魄,也不是我的对手。”
从走进竹林的那一刻起,他就这里布下了阵法。这阵法以灵力为引,靠鲜血激活,他之前外放灵力,又流了那么多血,阵法的强度已经十分坚固。除非他死,否则所有沾了他血的东西,都逃不出这个法阵。
“这不是修仙者的法术。”女子死死地瞪着他,嗓音嘶哑,“这是妖术!”
俢北辰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只是在那一刻,他的眼睛倏然闪现紫色的光芒,显得冰冷而妖异。
女子声音都在颤抖:“你……”
俢北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本该臣服于我。”
地上的人忽然一动不动,神色也变得灰败,呆滞地开口:“是。”
俢北辰抬起手,虚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上,然后看似轻松地向外一扯,两个本来合为一体的魂魄立时被分离开来。
其中一个灵魂幻化成一道流光,钻进了那块玉石里,安静地落到地上,然后被俢北辰收了起来。而另一个灵魂则仍是那女子的样貌,神态却温和了许多。
俢北辰道:“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陪他。”
女子神色怔松,语气哀伤地答应着。
这时,月昭琴在后面瞧着好像差不多都搞定了,便把被绑起来的鸿云仙君拽了过来。他已经被控制了太久,纵使灵狐已经陷入沉眠,此刻却还是跟个傀儡一样,看不出人的生气。
那女子神色悲伤地抚摸上他的脸:
“你……”
“糊涂啊。”
鸿云仙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面对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悄悄流出一滴泪水。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眼含泪水拥抱住鸿云仙君,声音悲戚又充满温柔:“你看,我早就说过——只有死亡,才是永恒。”
他们的身影渐渐重叠,两个生前无法相守的人此刻终于得以同归。在濒临消失的最后一刻,那女子忽然侧过头去,对着俢北辰轻声道:
“再见了,我的……王。”
月昭琴离得有点远,没能听清:“她说什么?”
俢北辰神色如旧,只是语气平淡地道:“没什么。”
月昭琴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指向他的肩膀:“师兄,你的伤……”
这伤口虽已不再流血,看着却还十分可怖。俢北辰随意施了个法术,让伤口外表和衣服恢复原状,然后说道:“没什么大碍。走吧,先去找他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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