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梁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最后是他亲妈回来,帮着收场。


    沈意三还给王梁打过电话,说他爸他妈在打离婚官司。


    也算挺好了,起码没进这垃圾学校,还脱离了这个垃圾后爹。


    沈意三后来和李叔和小美谈了这个事,他俩都觉得沈意三这件事做得对。


    “那学校主要是交税多,所以地方不愿意动。”苏袖清电话里是这么解释的。


    沈意三听懂了。


    这就是最基本的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很快就高考了,沈意三觉得把张灯结彩糊弄做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他干脆就放弃了张灯结彩的计划。


    他临高考前,找村里会做土鞭炮的老人,做了好几联土鞭炮。


    特别响,特别热闹,他拍了视频之后,嘚瑟地发给了很多人。


    乔盛微信简单地回了句谢谢。


    沈意三心里想,高考加油啊。


    “这油滋啦怎么是蒸着吃的啊?”李明坐在餐桌上,问沈意三。


    李明已经做完手术两个月了,沈意三为了给苏袖清一个惊喜,跑了过来,结果赶上了李明刚做完手术的时候,苏袖清照顾李明,一直住在老太太家,沈意三经常在县城和新区来回跑。


    “我怕我做得太油腻你吃不了,就蒸着给你做了。”沈意三解释。


    李明拿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沉默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算了算了,你不喜欢就别吃这个了,”苏袖清拿筷子敲了敲正中间的大腕,“尝尝鸡汤的,他李叔从农村拿的。”


    “谢谢,”李明说着,看着沈意三,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宋禄那三万块......”


    “你能还就还,”沈意三笑了笑,“还不上就拉倒,还不上让你哥替你还。”


    苏袖清在饭桌下,对着沈意三的脚尖踩了一下。


    “诶!”沈意三疼得喊了一声,“没剪指甲呢,扎得可疼了!”


    吃完饭,李明就回屋休息了。


    苏袖清和沈意三在隔壁屋一起睡。


    有时候苏袖清一个人睡,沈意三来了就俩人挤一张床,反正没什么。


    “查账呢?”沈意三趴在床上,看见苏袖清坐在床边,清点着支付宝里的余额。


    “嗯,”苏袖清没看他,“看看给他治病花了多少钱。”


    “得不少钱。”


    “是啊,我这存款都快没了,”苏袖清叹了口气,“但是一定得治回来啊。”


    沈意三看着他,没继续说。


    “其实我有私心。”苏袖清说。


    “我爸妈接受我同性恋,就是因为还有李明,能给他们一个延续血脉的期待,我俩是表兄弟,很亲,”他继续说,“可是我爸妈现在就放弃李明,又把期盼放在我身上,我实在是受不住。”


    “那你会结婚吗?”沈意三问,他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苏袖清看了看他。


    “不结,”苏袖清想了想,“那样不幸福。”


    “和我幸福?”


    “嗯。”


    沈意三又沉默了一会儿。


    “苏老师。”他第一次这么叫苏袖清。


    “嗯?”


    “我真的喜欢你,”他天真地笑了笑,“放心吧,你不会伤害我的。”


    苏袖清最害怕伤害别人,但沈意三的笑,实在是,过于诱惑。


    “走后门儿?受得了?”苏袖清拍了拍他腰靠下的位置。


    如果是苏袖清以前,肯定就拍屁股了,但他从以前对性的无所顾忌,到现在,居然多了一层羞耻的感觉。


    “我试过了,没进去。”沈意三实话实说。


    “正常,自己对自己下不去手,”苏袖清抱着他,“那我帮你?”


    “嗯。”沈意三把头埋在他肩膀里,浅浅地回应。


    这个夜晚很舒服,沈意三第一次体验这种舒服,而苏袖清也好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


    苏袖清原以为自己的心理压力会很大,但沈意三羞涩又故作成熟的反应,倒像是对他的安慰,让他心安,放松。


    这次的体验,心灵的宽慰,大于身体的爽快。


    苏袖清戴了东西,所以什么也没弄脏,往垃圾桶里一扔,两个人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沈意三呼呼大睡,还有了一些轻微的鼾声,平时如果不是太累或者被子捂着脑袋喘不过气,沈意三一般不打呼噜。


    昨晚折腾得没有太用力,但是为了照顾沈意三,很费劲,苏袖清找各种角度,想方设法能让沈意三第一次舒服点。


    但毕竟第一次,总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苏袖清这段时间跟着沈意三学做了些清淡的饮食,比如一些助消化的饮食。


    因为李明手术之后,医生说胃酸会降低很多,除了每天吃一些药还有补品,饮食也要吃一些方便消化的。


    “昨天晚上,你俩干炮了?”李明说。


    苏袖清还是第一次听李明这么说话,有点不习惯,听着像好兄弟才能说出来的。


    而且李明从小一直是个文明孩子。


    “你咋知道的?”比起李明的问题,苏袖清更诧异李明说话风格的变换。


    “.......我瞎说的,”李明笑了笑,“你们是不是也得戴套啊?”


    “嗯。”苏袖清答应道。


    李明笑了。


    “戴着舒服?”李明开始越说越不着调。


    “你是不是......”苏袖清开始试着煮鸡汤。


    “嗯?”


    “你是不是身体没见好啊,是不是不行了?”苏袖清问。


    “你咒我呢?!”李明吓了一跳。


    “那我怎么感觉你跟变了个人一样,”苏袖清笑了笑,“你以前不这样。”


    “那我以前啥样啊?”李明看着屋里,听见了沈意三的鼾声,笑了。


    “就挺文明的呗。”苏袖清说。


    “装的。”李明毫不避讳。


    兄弟俩都笑了。


    “挺香,谢谢了,”李明没像其他人一样拍肩,只是用手指敲了敲彩板,“对人家沈意三好点。”


    苏袖清愣了愣。


    我对他挺好的啊。


    和李明吃完了饭,沈意三还在睡。


    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睡相不怎么好看,但很可爱,看着他就有一种安心感。


    苏袖清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帮沈意三了。


    因为像沈意三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生来就应该是幸福快乐的,生来就是疗愈别人的。


    如果这个世界像沈意三这样的人,都要遭受苦难,那一定是世界吃错了药。


    还好,还好沈意三现在很幸福。


    除了一桩心事,老房子。


    “醒醒,”苏袖清在他耳边吹着气,他还一脸不乐意,但看见苏袖清的时候还是笑了,“十点多了,该吃饭了。”


    沈意三很认真地品尝苏袖清这碗鸡汤。


    他的评价就是,煮大劲儿了,但调料放得还行,味道刚刚好。


    “我前天去村里,发现那房子开始装修了,”沈意三盛了一碗鸡汤边说边喝,“原本就大门到房门那儿铺砖了,现在地上铺得全是新砖,我一看还不便宜!”


    “估计是要做农家乐吧,”苏袖清挑了挑眉,“正好,以后你可以常去看看。”


    “好什么啊,养狗的起码没动家里格局,这新老板不知道得怎么改呢,”沈意三叹了口气,“就和王梁住了三四天,联系到他妈之后,就再也没住过了。”


    “你平常没事儿就去住呗,反正还没装修完,没人管。”苏袖清说得很随意。


    “那不是强闯民宅了!”沈意□□驳道。


    “应该没事儿吧,”苏袖清说,“你也不偷东西。”


    沈意三看了看他,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满。


    苏袖清很快反应过来了。


    “好好好,忘了你小偷小摸的时候了,”他笑了,然后掐了掐沈意三的脸,“看你脸儿小的,说两句的急。”


    “那是一段并不光彩的记忆!”沈意三嚣张地拍桌子。


    李明在屋里听了都直乐。


    李明的癌症并不严重,做完手术之后一直吃着药,也一直住在夏月母亲的家里。


    那栋房子其实已经是他的家了,但他永远称那里为“老太太的房子”。


    日子就这么流淌着,八月的时候,沈意三为苏袖清的小卖铺忙前忙后地跑。


    电视上和互联网到处都充斥着傅园慧的“洪荒之力”。


    对于小卖部的上心程度,沈意三也有同感,他真的尽力了,虽然忙,但很充实。


    他的要求很少,只是有一个要求,他很用心地求苏袖清。


    他要在收银台放一台电脑,笔记本就行。


    不用买新的,旧笔记本电脑就行。


    “我家里有一台零九年的,但现在得卡死。”苏袖清说。


    “那也行,够用啦!就上个□□。”沈意三很高兴。


    其实沈意三很喜欢互联网,他觉得在互联网上查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能很投入,也会为来之不易的满格网络而欢喜的,但智能手机不一样,智能手机的便利,让他感觉什么都来得太轻松了。


    玩不来繁琐传统的古书,看不来一体化智能设备,所以互联网兴起时的感觉与方式,对他来说刚刚好。


    那是一个他接触了一段时间,但并不多的时代,一个已经过去,但还活在他心里,并身体力行的一个伟大的新老观念交替的一个时代。


    “三儿,三儿!”朱迪从厨房跑了过来,叫他。


    “怎么了?”沈意三吓了一跳,这个点还没到中午,还有俩小时。


    “牛肉土豆的掌勺中暑晕倒了,你不是会做饭吗,你帮忙掌掌勺,我俩这正忙着砂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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