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土豪粉马甲掉了 > 40、【冤家路窄】
    第40章:【冤家路窄】


    黎嘉慕薄唇轻抿着,他微微抬起线条明晰的下颌,目光落在纪仰脸上,问:“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意义是什么?”


    纪仰蹙起眉,很不爽黎嘉慕打探他的内心,说:“你只管回答就好。”


    黎嘉慕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但又转瞬即逝:“是真的。”


    下一秒,纪仰表情有几秒的空白。


    黎嘉慕敏锐地捕捉着纪仰细微的变化,伸出修长如玉的左手,轻轻托住纪仰的下巴,目光在他嘴唇上停留,说:“你该感到痛快才对,毕竟你是他的药。只要你不和他在一起,他发病的时候就不会得到治愈。”


    纪仰抬眸看着他。


    黎嘉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见过他发病起来的样子吗?癫狂、痛苦、狼狈不堪、面容苍白。像个疯子一样。跟他在外人面前高贵冷静、稳沉持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不说话的时候,室内安静极了,呼吸声都能听见。


    “这就是他的弱点。知道这个弱点的人,不超过四个。他的情况本来逐年严重,如果一直无法根治,就会变成真的疯子。但是今年你的出现,很好地缓解了他的病症。所以如果你想要报复他,我可以帮助你。告诉你如何诱发他发病,告诉你如何加重他的病症。”


    忽然黎嘉慕的手腕被纪仰握住。纪仰的手是冰凉的,接触到黎嘉慕的肌肤时,令黎嘉慕颤了一下,微微眯起眼。


    “怎么,你不想?”黎嘉慕抽回手。


    纪仰看向别处,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绪,许久才说:“不想。”


    黎嘉慕面容倏地冷淡了下去:“你跟你爸一点也不像。如果是你爸被人欺负了,他一定会找机会翻倍报复。可你只会忍耐。”


    “黎嘉慕这种报复方式你不觉得太歹毒了吗?!”纪仰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冷意,还带着一丝愠怒。


    黎嘉慕微微扬眉:“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纪仰。


    黎嘉慕:“那不就对了。心疼谁也不要心疼席年。”


    纪仰阴恻恻地剜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呼出一口冷气,抬手打开门,扬起拳头警告他:“今天这事不许告诉我爸,不然我揍死你。”


    “没大没小,你才该被揍。”黎嘉慕。


    ·


    一周后,纪弘量让纪仰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还把买的礼物放到纪仰车上,叫纪仰先带去,他把公司的事忙完了就去。


    纪仰最不喜欢这些宴会了,都是一群人模狗样的上流人士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在纸醉金迷的地方聊着虚情假意的人情世故。


    他坐上豪车,拿起邀请函打开看,是席远山的八十大寿。


    席远山他是知道的,准确来说,海城商界都知道这号人物。他就是“一席集团”的创始人。地位自是不必说,德高望重,受人敬仰。


    这生日宴可是个攀附的好机会,恐怕很多人都想去露个脸吧。


    但纪仰不想。


    因为席远山是席年的爷爷,那岂不是席年也在。


    纪仰的心情顿时变得比上坟还沉重,赶紧扒着车窗冲还没走远的纪弘量喊:“爸爸,我肚子疼,能不能不去?”


    纪弘量回头,凶相毕露,皱起浓眉,二话不说就去解自己的皮带,作势就要去抽纪仰。


    吓得纪仰火烧屁股脚踩油门,轰地一声把车飙了出去。


    宝蓝色的跑车驾驶在跨江大桥上,长江的风横吹过来。南方的冬季虽然不下雪,但是依旧冷得比较刺骨。


    像纪仰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出门前当然为了风度穿得单薄。可不能被臃肿的冬衣束缚了他的英姿。


    跑车自然也要把敞篷打开,不然怎么把那一头飘逸柔亮的长发吹得飒飒起舞呢。


    他单手操作着方向盘,在思考着待会到了要不要把礼物送了就走?结果一个不留神,追了前面一辆黑色豪车的尾,还好刹车灵敏,撞上去的力道不重,但还是把对方车辆撞得有点凹。


    他下车一看,车牌“海a·88888”。


    运气真好,撞了个大佬。


    但随即纪仰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这车牌号的豪车不就是之前追他尾的那个吗?


    也就是他去“丛林猫”当快递员时,开着豪车送快递结果在路上被追尾的那辆。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


    天道好轮回啊——上次他被追尾,这次他去追了别人的尾。


    居然是同一辆车,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纪仰知道是个大佬,赶紧笑着过去赔罪。弯着腰轻轻敲着后座的车窗,这个车窗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所以在车窗摇下来之前,纪仰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谁。


    如果知道是谁,他一定会后悔的。


    司机下车了,后座车窗也在此时摇了下来。


    纪仰看到是谁后,笑意凝固在了脸上,随后慢慢垮了下来。


    车内的席年眸目光幽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能够吸纳一切。他沉着冷静极了,好像天塌地陷都不能使他慌张半秒。


    那样强大而又包容一切的气场,很难不令人臣服。


    纪仰想,这就是他不伪装自己的样子吧。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纪仰就是一身反骨,他是有原则的,不会轻易臣服于谁。


    两人的视线拉扯胶着不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可能就是冤家路窄吧,纪仰想。


    如果当初被这辆车追尾时,纪仰也能像今天这样敲开后座的车窗,看到里面的人,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他当然是认得纪仰的,当初追尾就是因为好奇纪仰。再说见过纪仰的人,应该都很难忘记这样漂亮的一张脸。


    他礼貌地对纪仰说:“先生,我刚刚看了一下车子的情况,并不严重,过会儿它自己就会弹回来,不必赔偿了。”


    说完转身就打开车门,似乎急着要去做更重要的事一般。


    纪仰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十分不讲道理地踹了车子一脚。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司机:“……”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席年的表情,竟然嘴角勾了一下,不仅不恼,还有点纵容的意味。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


    纪仰到了席家山上别墅时,还不到十点,他觉得自己来得也太早了。


    不过也只是他觉得早而已,席家这会儿已经来了很多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他们只会觉得来晚了。


    纪仰不太想进去,有些焦躁。于是坐在车上打了一把游戏,等时间到了十点时,他才拿出后备箱里纪弘量准备的礼物。包装得还挺大的,比较沉,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人家席老爷子什么没见过,这些礼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纪仰都计划好了,把礼物送进去就滚蛋,反正人这么多,应该也没谁注意到他。等纪弘量到了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去上厕所,然后溜之大吉。


    完美!


    然而这世界上总有坏事的傻逼。


    纪仰把礼物送进去以后,就听见薛偿那个二百五隔着老远的距离冲他挥手,嘴里还大喊着他的名字。


    于是纪仰一下子成了目前的焦点。


    那一刻纪仰情愿从来都不认识薛偿这个傻逼。


    大家的视线都跟着薛偿望了过来,看到一个身材修长,打扮前卫的漂亮年轻人。那一头乌亮的长发十分惹眼,五官更是精致到雌雄莫辨。身上既有男性的雄性美,又有女性的柔性美。


    一身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像是橱窗里的非卖品模特。只能让人远远观赏,不能近距离接触,更不能买回家拥有。


    站在人群中间,就像是美神降临般自带光环,一枝独秀。


    众人眼里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纪仰从来都没如此反感过无数道视线看向他一个人。虽然他这个人是很自恋,喜欢被人注视欣赏。但是此时此刻,他情愿隐形。


    于是那张脸现在很臭。尤其是眼神又冷又阴,仿佛能化作一把刀,刺死薛偿。


    不过好在几乎没有人认识纪仰,因为他几乎不出席这样的宴会。应该说,自从父母离异后,他就不愿意了。


    小时候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是跟着父母一起出席宴会,只有他不是。所以总是被其他孩子排挤。


    但是也有人认出他是纪弘量的儿子,然后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薛偿那个近视眼,要是不回答他的话,会被认为没有看到,所以会一直喊。于是纪仰快步走过去,手肘重重地捅了他一下,瞪眼警告:“闭嘴吧瘟神!”


    薛偿哈哈笑着勾着纪仰的肩膀:“好久没看到你了,想死你了。”


    “恶心!”纪仰甩开他的手臂。


    薛偿从头到尾把他打量了一遍,啧啧两声,说:“越来越帅了嘛。你看看全场这些人穿得再怎么华丽,也没有你独领风骚。你怎么穿什么都好看啊?你要是个女人,我一定当你舔狗。”


    “多大出息,我还以为我要是个女人,你一定娶我呢。”纪仰不屑地说。


    薛偿摇摇头:“你长得这么招人,我要是敢娶你,天天都担心别的男人把你拐跑了。那我岂不是绿成王八了。不敢娶不敢娶。”


    纪仰眉梢扬起:“确实当舔狗最适合你。所以我是男的你也可以当舔狗嘛。”


    “滚,我不好这口,敬谢不敏。”薛偿比了个江湖手势。


    纪仰不想跟这傻逼待下去了,张望了一下幸好没看到席年,趁这个机会溜走吧。


    “我有点事先走了,待会儿我爸来了你就说我肚子不舒服,上厕所去了。”纪仰说着就要走。


    “诶诶诶,”薛偿把他拉住,不让他走,“今天游英达和莫晋也来了,哥几个好不容易小聚一下,你可不能缺席啊。再说什么事能有兄弟几个重要。不会是急着去陪你那个穷帅哥吧。”


    “闭嘴,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个人!”纪仰说翻脸就翻脸。


    把薛偿都整懵了。随即薛偿笑了,特别贱:“不会是闹掰了吧?嗐,多新鲜啊,我早就知道你们不长久。毕竟你俩差距大着呢,山鸡哪儿能配凤凰呢是吧。没事,下一个更乖!”


    “你说谁是山鸡呢?”纪仰突然生气地给了他肩膀一拳头,力道还不小。


    打得薛偿又痛又懵,寻思着自己也没说错啊,迟疑了一下说:“这、这不明摆着的么,他是山鸡,你是凤凰啊。差距太大,也只配玩玩而已。”


    纪仰深呼吸,极力克制自己暴跳如雷。一个字都不想再和薛偿说,扭头就走。


    然而……


    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想避而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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