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离成功
苍穹殿上, 天帝坐于高堂,身穿天帝朝服,神色威严肃穆, 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天后陪坐在一侧, 相比起天帝的喜怒不形于色, 天后对元初的不悦都摆在了脸上。
天帝合上手中的奏折, 眼神淡淡地落在元初身上, 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太子妃,你要与太子和离?”
金仙境的仙者, 是此间修为最高深之人, 只是淡淡的一句询问,便让元初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元初神色沉了沉, 不过她早就心知与玄宸和离肯定不会轻而易举,也不失望。
元初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帝, 她对天帝并没有什么特别情感,没有厌恶,也没有对他的敬仰,不管是她还是原主, 和天帝的接触都不算多。
她朝天帝点了点头,“是, 大哥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我想和玄宸和离。”
“为何?”天帝似乎不解,他探究的视线落在元初身上, “太子妃, 朕记得你以前心悦太子, 还吵着说非太子不嫁,如今为何又想与太子和离?”
他打量了元初几眼,威严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一切伪装,元初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不,也许并不是错觉。
元初知道境界高者可以轻易看穿低境界的人的底细,天帝这是在怀疑,她是别人假扮的?
真是敏锐的直觉,该说不愧是天帝吗?她与天帝才见过两面,原主之前见过天帝的次数也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而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天帝便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并且怀疑到这方面。
不过元初的身体没变,灵魂亦是元原主的一片残魂转世,与身体的契合度达到100%,换而言之,她就是元初,天帝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元初摆了摆手,一副好汉莫提当年勇的表情,“天帝您也说了是以前,以前我少不更事,一时被情所迷,觉得有情能饮水饱,如今我长大了,清醒了,认清了情况,所以我后悔了。”
元初一脸坦然,不见丝毫的尴尬。
天帝的身体微微前倾,表情看不出是信了元初话,还是没信,他接着问:“为何会后悔,难道太子对你还不够好吗?”
“嗯?”元初微微挑了挑眉梢,诧异道:“天帝您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是谁告诉您,玄宸对我很好?若是玄宸对我好,我为什么想与他和离?”
元初掰着手指数,“大婚之日当晚,他抛下我下凡历劫;一个月前,他从凡间带回来一个小妾;前几日,他在明光宫里请求将那小妾晋为侧妃,哦对了,那天晚上他还带兵硬闯我的羽徽宫,要将什么私藏天族犯人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我都怀疑他下一步是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比如私通魔界、又或者是污蔑我和别的男人有染,将我关起来,好给他那个小妾腾位置呢。”
元初将这几天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相关的事元荀已经听别人说了一次,但如今再听元初亲口说出这些遭遇,他还是感觉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心疼。
他上前两步,横眉不悦道:“天帝,元初是我海族的公主,是被千娇百宠、如珍似宝捧着长大的,如今嫁到天界,却遭到这样的待遇,太子才新婚不到三个月便敢忽视冷待我海族公主,时间再久一些,是不是就要宠妾灭妻了?”
“我妹妹在天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今天这桩婚事说什么也要作罢!”
元荀与元初想要和离的心情十分坚决,然而与海族联姻,利多于弊,天帝并不希望元初与玄宸和离。
他看了眼天后。
元初与元荀刚才那一番话在天后的脑海里反复回响,天后总觉得他们那番话并不是在说玄宸,而是在指桑骂槐,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的脸色青白交错,并没有接受到天帝的眼神。
曾经她对元初这个儿媳妇有多满意,如今就有多不满,元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想起她生平最恨的那个人——闻懿。
天后待在天帝身边的时间比闻懿还长,在闻懿还没嫁给天帝之时,她便已经是天帝的侍妾了,更是在闻懿以魔族公主的身份嫁给天帝不久,便给天帝诞下长子。
但即便她给天帝诞下长子,在闻懿面前,仍过得比奴才还要卑微,闻懿性格娇纵,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对她动则打骂,她在闻懿手下过得如履薄冰……
如今她是天后,当年的事天族已经没有几个人敢议论,她已经忘了,她曾经只是一个妾室,但如今却又被元初和元荀翻出来说。
天后从未有哪一刻觉得海族有如此碍眼。
她闭了闭眼,将从前的记忆驱逐出脑海,闻懿是天帝正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了她的手下败将?被她囚禁于天牢,甚至她的儿子,也只是替宸儿滋养仙骨的容器而已,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天后心里对元初的不满到达了顶点,她对元初冷眉呵斥道:“元氏!宸儿是我天族太子,是你的丈夫,你怎敢直呼太子的名讳?!”
元初面对不满的天后,无辜耸肩:“名字取来不就是要被别人叫的?不让叫名字的话,他的名字取来有什么用?不然,难道是为了有一天挂墙上了,牌位上的名字不至于空着?”
“大胆!”天后一拍桌子,盛怒道:“你竟敢咒本宫的儿子?!来人……”
“天后。”天帝像是终于从一张只有象征意义的画像进化成了一尊会说话的雕像,他暗含警告地喊了声,打断了天后未曾说出口的话。
天族虽然是天界主宰,但海族也并不是他们能随意捏扁搓圆的,若是元荀和元初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给了海族作乱的借口?
天后的话被天帝打断,转头看到天帝微暗的脸色,顿时打了个激灵,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天后的头上,浇灭了天后的怒火。
作为上千年的枕边人,天后能精准把控到天帝的心思,她只能暗自咬牙不甘,狠狠瞪了眼元初。
元初全身上下最厚的就是脸皮,天后这种眼神对元初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天后深吸口气,极力压抑着对元初的不满,努力表现出和蔼的一面,但因为她对情绪的把控无法做到迅速收放自如,因此脸上的和蔼表情变成了尖酸刻薄:“太子妃,此事确实是宸儿有错在先,但你也有不对之处,宸儿乃天族太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你身为天族太子妃,不该因妒成性,应该宽容大度,你如今为了这点小事便吵着闹着要与太子和离,如此小家子气,难怪宸儿会喜欢一个凡人。”
她这是要将元初要和离的话定义为女儿家拈酸吃醋时的口不择言。
元初眉梢一挑,句句不离和离:“玄宸喜欢凡人便喜欢了,和离之后我们便是陌生人,他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就算他喜欢一头猪,我也没有意见。”
她看了看大殿四周,状似才反应过来,“对了,玄宸呢?今日我要与他和离,他一直藏着不露面,躲在父母身后算什么本事?”
天后眉心跳了跳,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元初是故意提起玄宸的,下意识地,天后并不想让元初知道,玄宸如今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宸儿另有要事要办,如今并不在天界,元氏,你想与宸儿和离,此事待宸儿回来再议。”
“母后!”天后的话音刚落,玄宸的身影便出现在苍穹殿的大殿之上,他脸色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眸中藏着浓烈的恨意,抬手指着元初,“这个贱人私通魔族,还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我要与她和离!”
玄宸一席话,宛若一道惊雷,落在所有人心里,所有人的反应不一,但一致的古怪。
元初啧了声:“我说什么来着?”
本该对玄宸深信不疑的天后看了眼玄宸,欲言又止。
天帝皱起眉,“太子,你……”
元荀冷笑道,“玄宸太子,你要诬陷我妹妹,麻烦找个好一些的理由,你以为我们海族跟你们天族一样,三心二意,三妻四妾吗?我们海族崇尚一夫一妻,就算是要再找,也会和离之后才再找,你休要坏我妹妹的名声!”
玄宸:?
他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没人信?
玄宸并不知道,在他听到元初想与他和离的消失,不顾身体挣扎着跑到苍穹殿时,元初早已给在坐的几位打了预防针。
他们听到玄宸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元初居然猜对了玄宸的心思!
玄宸跪在大殿上,指着元初道:“父皇,母后,我身上这些伤,便是这个贱人与她的姘头弄的,求父皇母后为我做主!”
元初:“是是是,我一个灵仙,在天族的眼皮子底下养了个武力高强的小白脸,还联合小白脸把你打伤了。”
众人看向玄宸的眼神越发古怪,仿佛在说:你编怎么也不编个像样点的借口。
元初只是一个灵仙,又在天界的地盘上行事。周围都是天族,她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人家天天在羽徽宫待着,身边连个公蚊子都没有,哪来的姘头?且玄宸可是上仙,他就算站着不动,元初也不可能伤到他。
元初朝天帝道:“天帝,你如今已经看到了,玄宸为了要我给他的小妾让位,竟如此诬蔑于我,我认为与玄宸的这段婚事,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我要与玄宸和离!”
天帝本来还想阻止元初和玄宸和离,毕竟元初嫁给玄宸后,海族短时间内不会造反,他就能腾出手来对付魔族,但如今看来,玄宸与元初相看两相厌,恐怕和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再这样下去,恐怕结亲结出仇来。
“罢了,海族公主,你与太子和离一事,我允了。”天帝叹了口气道。
至于玄宸说的那些什么元初勾结魔族、联合姘头打伤他的话,天帝一个字都不信。
都是过来人,这些是他玩剩下的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天帝的眼神沉了沉。
作者有话说:
抱歉,码字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晚了。
下一章依旧在晚上更新。
第42章 元初反击
天宸宫, 侍一看着玄宸怒气冲冲地进了苍穹殿,便回去向闻夕迟复命:“少主,玄宸已经进了苍穹殿。”
闻夕迟点了点头, 看向远处,巍峨的苍穹殿伫立在三十三重天之上, 无论是站在三十三重天的哪一个角落, 都能看到苍穹殿的一角。
侍一静静地待在闻夕迟身旁。
一个时辰之前, 闻夕迟探查到海族大公子已经来了三十三重天, 并且当众说出要让元初与玄宸和离的话后,闻夕迟便让侍一将玄宸弄醒——
当然,侍一用的不是什么能活死人肉白骨、让重伤之人吃了当场就恢复正常的神药, 而是一种透支潜力、对身体有害的虎狼之药, 这种药无色无味,短时间内很难觉察出来, 但药效过后,服药之人的身体会虚弱三天, 身体里的原有病情也会加重。
这种虎狼之药被天界列为禁药,但在魔界却十分泛滥,一块仙玉就能买十份。
而闻夕迟选择这种药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足够便宜, 玄宸只有上仙境修为,闻夕迟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他并不值得闻夕迟花大价钱去买毒药暗杀他。
当然, 那包清心寡欲散不算,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挟私报复, 不是暗杀。
玄宸身边的护卫刚换了一波, 新来的这批护卫还没有适应新工作, 导致玄宸身边的防卫漏得跟筛子一样。
侍一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这些守卫,将那虎狼之药替换掉本应给玄宸疗伤的汤药,药是无色无味的,仙医就算发现玄宸醒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时间早,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的药起了作用。
玄宸醒来之后,便感觉身体比以往虚弱了许多,但他只以为是伤势未愈。
他回想起昏迷之前在羽徽宫见到的那一幕,神色狰狞扭曲,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他盯着床边伺候的仙医,神色阴桀地问:“元初那个贱人呢!?”
仙医愣了下,“太子殿下,您是问太子妃?”
“闭嘴!谁让你这么叫她的!?”玄宸从未有哪一刻觉得太子妃这个称呼如此刺耳,这个称呼在提醒他,他名义上的妻子元初,和他的死敌闻夕迟有一腿,元初给他戴了一顶结结实实绿帽子!
玄宸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着在羽徽宫中见到的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玄宸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元氏那个贱人现在在哪?!还有妄幽,妄幽呢?妄幽快点给我滚进来!现在立刻带人去羽徽宫将元氏给我带过来!”
即使已经处于盛怒中,玄宸仍然保持着一丝理智,没有将元初和闻夕迟之间的事说出来,他想趁这一切还未被其他人知道之时,将元初解决,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
玄宸想得很美好,然而仙医瞥了眼他,面露为难:“回禀殿下,昨夜妄幽统领已带着部下叛逃,而海族公主被海族大公子带去了苍穹殿,据传,海族大公子与海族公主向天帝请求,与您和离。”
玄宸:?
他只是睡了一天没错吧?为什么感觉像是睡了一百年?
一向对天族忠心耿耿的妄幽统领叛逃了?
元初那个不守妇道的贱人竟还敢理直气壮地提出和离?!她怎么敢!
后一个的愤怒盖住了前一个的疑惑,玄宸满脑子都是元初绿了他,还有胆子先提出和离的恼怒。
玄宸怎么可能让元初清清白白地离开天界?元初与闻夕迟狼狈为奸,将他害得这么惨,他就不可能让元初轻松离开天界。
元初和闻夕迟这对狗男女,他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玄宸靠着这股要将那对狗男女下油锅的意志,将仙医告知他的短时间内不宜再进行剧烈运动的叮嘱抛在脑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去苍穹殿。
后面更是被元初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将他被戴绿帽子的事公诸于众。
但事情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天帝并没有站在他这边,就连一向疼爱他的天后,也选择相信元初。
为什么?
玄宸死死地盯着元初,想不明白元初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昨夜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她和闻夕迟之间的亲密、他被闻夕迟挑断手筋脚筋时的痛苦、被他们折磨时的屈辱……
“罢了,海族公主,你与太子和离一事,我允了。”
天帝的话传进玄宸耳中。
玄宸看向元初:如今她还想与他和离,然后与闻夕迟双宿双飞是吗?
淡淡的魔气在玄宸的眼底凝聚。
元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眼看向玄宸。
玄宸却一无所觉,满脑子都是被背叛的耻辱,元初给了他如此大的屈辱,如今还想清清白白地离开,然后和闻夕迟双宿双飞?
“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玄宸突然暴起,抽出剑朝元初的心口刺去,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在大殿上出手。
元荀第一时间去救,但却被一股看似轻飘飘、却根本不容忽视的庞大力量拦下。
他抬眼向端坐于上首的天帝望去。
天帝神色漠然,仿佛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雕塑,只是垂在身侧的袖子动了动,像是有风吹过。
天后面色隐隐透着些许意外,之后又透出些喜色。
元荀的面色沉了沉。
被这么一耽误,玄宸的剑距离元初只有几寸距离,眼看着剑尖就要刺进了元初心口,元荀瞳孔紧缩,奔向元初,“小妹,快躲开!”
而元初像是被吓到般愣在原地。
剑尖距离元初的心口只剩下一寸,玄宸朝着元初露出一抹即将大仇得报的畅快笑容,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
杀了她!
杀了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玄宸被脑海里的声音蛊惑,他死死地盯着元初,神色越发扭曲疯狂,浓烈的魔气从他身上散出:“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玄宸的剑来势汹汹,元初身为战五渣,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在玄宸提剑逼近,她说不害怕是假的。
不过在元初发出尖叫之前,系统率先在元初的脑海里发出了比公鸡打鸣还要尖锐百倍的惨叫声。
【完了完了!宿主,我们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遗言还没写完啊!】
元初:……
她被系统叫得头昏脑胀,完全忘了害怕。
玄宸的剑尖距离元初还有一寸之距,系统绝望的尖叫声越发刺耳,然后,它看到玄宸的剑猛然停在距离元初还有一寸距离的空中,不能再寸进分毫。
玄宸脸上的疯狂僵住,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咬牙,握着剑的手加大了力道,然而他的剑却像是刺进了神秘的漩涡,刺进不去,也拔不出来。
系统和玄宸同款疑惑:【嗯?怎么回事?】
一股温柔的风从元初的袖中元初,轻柔地环住了她,熟悉的嗓音伴随着风,钻进她耳中:“别怕,我在这,不会让你受伤的。”
虽然这道声音被风裹挟着,有些飘渺失真,但元初还是听出来了是谁的声音。
这闻夕迟也太大胆了吧?如今整个天界都是抓拿他的人,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苍穹殿中?
元初的心脏跳得飞快,说不清是人在面对危险时产生的吊桥效应,还是因为担忧闻夕迟的安危。
元初忍不住分神回头看了眼,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这只是我留在龙鳞上的一缕神念,”闻夕迟似乎知道元初在担心什么,又继续道,“他们看不到我,这里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他轻笑:“你放心,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像是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元初感觉耳尖微微发热。
元初听到袖子中传来咔嚓两声,一直被元初带在身上的两片龙鳞从中间裂成两半,身旁那股风似乎更凝实了些,最后化作一个透明的、略带冰凉的怀抱,从身后圈住了她。
他冰凉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环住了她的腰,冰凉的温度从元初的手心向上蔓延,似乎是为了方便教元初如何操作,他是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脸上,无形的身体没有重量,但元初能感受到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裸露的肌肤上,激起一片酥麻的颤栗感,这种酥麻感从脖子向下蔓延。
元初感觉腰和腿都有些软,耳根和脖子染上了浅浅的粉色,但若是不熟悉元初的人,并不会发现她此时的异样。
元初有些走神,直到透明的闻夕迟将她的手拉起,她才回过神。
“抬手。”他将她的手带起。
“化掌,将仙力集中在掌心……”闻夕迟另一只手放在元初的丹田的丹田处,一股有些冰凉的仙力沁入元初的丹田,带动着她身体的仙力,向掌心涌去。
这种任由别人的仙力进入自己丹田中的行为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甚至两败俱伤,但元初并没有这个意识,她放任闻夕迟的仙力在她的身体中四处游走,并且反客为主,将元初散在身体中休眠的仙力激活,被他带着,全部聚集在掌心。
闻夕迟牵着元初的手,推着她向玄宸的弱点攻去。“他的弱点在在右肋下三寸,对准那里,全力一击。”
这一系列的操作说起来复杂,但其实从玄宸刺向元初,到如今闻夕迟带着元初反击,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股仙力从元初的掌心凝聚,但元初只有灵仙修为,仙力如一缕在风中摇曳的脆弱火苗,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元初被闻夕迟搂着,避开玄宸锋利的剑刃,轻飘飘的一掌落在玄宸的肋下三寸。
那边两股仙力的对冲余波刚刚消散,另一边,玄宸被元初一掌击飞,吐出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没修完,下一更是文案剧情,六点更。
第43章 投怀送抱
三道视线落在元初身上, 苍穹殿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那一击之后,身后那冰凉的怀抱化作一缕风消逝, 元初收回手,看了眼地上的玄宸, 眼神说不出的漠然。
玄宸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瞬, 似乎看见了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亲密地环着元初, 挑衅似的朝他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是他!就算化闻夕迟化成灰, 玄宸都能认出来,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虚影是闻夕迟!
元初!
闻夕迟!
即使是在昏迷中,玄宸都恨不得将那两个人抽筋剥皮, 碎尸万段。
昏迷中的玄宸又吐出一口血, 身上逐渐被浓郁的魔气笼罩。
玄宸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盛,整个人几乎被魔气笼罩, 元初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她躲在元荀的身后, 看起来十分地可怜无助,瑟瑟发抖道:“大哥,他想杀我,我好怕……”
“我看到他拿着剑要杀我, 我胡乱打了一掌,然后他就飞出去了, 他是不是死了?”
元初三言两语将责任推到玄宸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了是玄宸先动手的, 玄宸本就重伤未愈, 而她元初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 打中了玄宸的命门,这才导致玄宸体内仙力紊乱,吐血昏迷。
元初可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无依无靠的仙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想将责任推到元初身上都不行。
元荀仔细打量元初一眼,发现她毫发无损后,才松了口气,他将元初护在身后,压抑着怒火安慰元初:“没事,他想杀你,你就算把他杀了,说出去也是你占理。”
他冷眼看向天帝,“我想天族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对吧?”
天帝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荀仔细打量了玄宸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堂堂天族太子,居然入魔了。”
众所周知,天族向来瞧不起魔族,而如今天族的太子身体里却滋生了魔气,如此浓郁的魔气,说明他入魔的时间不短了。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你胡说什么?!”天后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青白交错,细看带着几分慌乱,她跑下去将玄宸搂在怀里,像是要掩饰什么:“仙医呢?快传仙医给太子疗伤!”
天帝像是想到了什么,如鹰般的目光扫向天后,天后眼神躲闪地低下头。
当初设计夺取闻夕迟仙骨一事,天帝并不知情。
天帝看见天后这番反应,心里顿时便有了猜测,他深吸口气,面上被寒霜覆盖,抬起手向玄宸的身体注入一股仙力,玄宸身体里肆虐的魔气这才被勉强压制回体内。
玄宸恢复了正常,但这一次他险些走火入魔,加上服用了透支潜力的虎狼之药,伤上加伤,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醒不过来。
但元荀并不同情玄宸,这个下场都是他应得的,若他没有想过对元初动手,便不会反被元初打伤。
元荀凉凉道:“堂堂天族太子,居然入了魔,这个消息若是泄露出去,整个天族恐怕会脸上无光吧?”
天帝警告似地看了眼元荀,眯了眯眼,眼神透着不悦。
元荀手中拿捏着天族的把柄,面对天帝的威势,无半点退缩的意思,反而迎着天帝的目光,质问道:“天帝方才是何意?天族太子入魔,丧失理智,愈杀我海族公主,天帝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海族不会善罢甘休!”
天帝的眉心紧了紧,随后又松开,他挥手让人将玄宸抬下去,面色沉沉地看着元荀:“太子被魔族算计,魔气入体,身体虚弱,恐受不住你的反击。”
“如今太子自食恶果,已被海族公主重伤,,你还要朕给你什么交代?难不成你想让朕将太子杀了?”
天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元初才灵仙修为,又身娇肉贵,实战经验为零,而玄宸已是上仙,她对上玄宸又能不能护得了自己。
若不是元初运气好,如今躺在地上的便是元初。
元荀心中对天界、对天帝的不满越盛,但奈何他父母闭了死关,海族没有在外活动的金仙强者,他们在天族面前终究弱势了些。
若他再强一些,元初便不会受这种委屈。
元荀握紧拳头,将如今的憋屈牢牢记在心里,他发誓,日后绝不会再让今日的事再次上演。
*
一场闹剧随着玄宸的昏迷终了,元初与玄宸这对塑料夫妻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他们的这段婚事没有存在的必要。
最终,天帝做主,让昏迷的玄宸与元初解除了婚契。
解决了一件大事,元荀便打算立刻将元初带回海族,毕竟羽徽宫还是天族的地盘,他嫌天族的地方晦气。
不过当初的元初嫁给玄宸时,带来的嫁妆填满了羽徽宫的好几个库房,将这些嫁妆收拾起来需要花不少时间。
好在元荀带的人够多,如果加班加点,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将这些东西清点收拾后带走。
元荀还有点事,约定好了明日一早便来接她回海族,他走之前给元初留下了十来个海族的高手,保护元初的安全。
元初哼着歌开了坛酒庆祝终于将渣男踹了,这坛酒是元初收拾寝殿的时候从箱子里扒拉出来的,元初想了想,没想起来这坛酒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应该是原主嫁妆之一。
酒坛子不大,里面莫约有两斤左右的酒,她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坛酒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有点像元初以前喝过的百花蜜的味道。
元初倒出来尝了一口,这坛酒的酒味很淡,喝下去后还有淡淡的回甜,元初没忍住多喝了两杯。
小白指挥其他人整理好一个库房,再出来时发现元初双眼迷离,脸颊酡红,抱着酒坛子傻笑。
再一看元初手里抱着的坛子已经空了大半,小白忙将这坛酒从元初的手机夺过来,唠叨道:“我的公主啊!这百花酿最是醉人,你酒量又浅,怎么能喝这么多?你现在喝醉了,明日起来头痛了可怎么办?”
“瞎说,我酒量好着呢!”元初晃了晃脑袋,自我感觉还十分清醒,她对小白摆了摆手,“这点酒怎么可能灌醉我?我!元初!可是千杯不醉的,人送外号酒神!”
小白只觉得她家公主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了,什么酒神?这世界上的神已经全部陨落了,就算有神,她家公主那两杯倒的酒量,也不会是酒神。
不过小白知道和喝醉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她胡乱地点头糊弄道:“好好好,公主您是酒神,酒神大人,您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吗?我去取点蜜水给您饮用。”
元初似乎对酒神这个称呼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摆手道:“快去快回。”
小白看着元初说话还算有条理,也能听得进话,以为元初醉得还不是很厉害,便放心地让元初自己待在院子里,她去厨房给元初泡一些蜜水解酒。
然而她并不知道,有些人喝醉了之后并不会胡言乱语,说起话来还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看起来十分理智。
系统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明天元初就要离开天界了,而元初打算将“白书兰”带走的计划还没正式实施,它有些着急:【宿主,你可别忘记把任务目标也带走。】
元初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是谁在说话?”
系统:?
系统看着元初迟钝的模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醉得连任务都忘了吧?】
元初歪了歪头,满眼不解:“任务是什么?”
系统慌了,【就是去攻略白书兰啊!你要将白书兰的好感度刷到100,如今还差30才到100,你现在搬走了,和白书兰都不在一个地方,还怎么刷好感度?不刷好感度还怎么完成任务?天呐,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我真傻,真的……】
元初本就觉得脑袋有点沉,如今被系统祥林嫂般的反复念叨得脑子更晕了,她摆手阻止了系统长篇大论,“行了,不就是个任务?我可是公司的年度优秀员工,这破攻略任务,我分分钟完成给你看。”
【我真……你说什么?】系统顿了顿,它感觉它的系统可能出了bug,不然怎么听到元初主动要求做任务?
“你是在小瞧我吗?”元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可是连续三年被评为公司的年度优秀员工,在我手中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她往四周看了看,迷茫道:“你说的白书兰,在什么地方?”
系统没想到元初喝了酒,居然一改平日里能躺则躺的咸鱼作风,要知道元初喝了酒就会改性,它早就应该劝元初多喝点酒的。
它忙不迭地动用一点本源能量搜索到任务目标的所在地,给元初指了个方向,“你现在往前走500米,然后右拐……”
元初跟着系统所指的方向,一路七拐八绕,躲过了巡逻的护卫,来到一座精致素雅的院子前。
系统看了眼地图,对元初道:【宿主,任务目标就在里面,我相信以宿主连续三年被评为年度优秀员工的实力,今晚一定能将这个任务完成!】
“这是自然。”元初挺了挺胸脯,骄傲地抬起头,胸口上隐形的优秀员工奖牌正熠熠生辉。
系统刚透支了本源能量,有些支撑不住,鼓励了元初两句,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元初推开院子的门,院子中十分安静,只有一间房间还亮着光。
元初脚步踉跄地朝着那间亮着光的院子走去,她正欲推开房门,而房门恰在此时打开,元初身形不稳地朝室内摔去,意外撞进一个宽阔的、带着些许水汽,还有些冰凉的怀抱。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元初的腰,将她搂进怀中扶稳,微微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从元初的头顶传来:“投怀送抱?”
元初抬起头,眼前的人似乎才沐浴过,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寝衣的系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松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结实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元初的视线定在这片胸膛上,咽了下口水。
视线再往上,越过精致的锁骨,元初看到了眼前之人性感的喉结,喉结之上,一张完美到没有一点瑕疵的五官映入元初的眼中。
这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五官深邃,一对细长的叶眉淡化了五官的凌厉,眼形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平添几分惑人的妖异,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星河在他的眼中流动,身后的灯火在这张脸的映衬下黯然失色。
许是因为刚刚沐浴过,他的脸颊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他低着头,微微湿润的长发划过肩头,落在元初的侧脸上。
元初愣了两秒,心跳猛地加速,发出扑通扑通的剧烈声响,本就酡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润了。
元初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直了,然后抬起手,朝闻夕迟打了个招呼,羞涩地笑了笑:“嗨!美人儿,晚上好,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作者有话说:
预估错误,文案剧情没写完,下一章继续。
第44章 土味情话(小修)
闻夕迟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的、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女人, 听着她仿佛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调笑,按了按眉心。
“你喝醉了,”他将元初扶着站稳, “你怎么来了?”
“我没醉!”元初摆了摆手,坚决不承认她已经醉了, 她吐出一口带着酒气的呼吸, 拍了拍闻夕迟的肩膀, 傻笑道:“我来, 当然是来找人啊!”
闻夕迟心脏跳了跳,他低头看着元初,轻声问:“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初初是要找谁?”
元初顿了下, 迷茫地眨了眨眼:“对啊,我要找谁?”
她有些迷茫地问系统, 然而系统已经进入休眠,不可能给她答案。
元初盯着闻夕迟这张完美无缺的脸, 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个名字,她扶着闻夕迟的肩膀,身体微微前倾,踮起脚凑近闻夕迟, 盯着闻夕迟的脸似乎在仔细观察。
那个名字和眼前这张脸重合起来,元初皱起眉, “你是……兰兰?”
元初只能记起来, 她要找的人名字里有一个“兰”字,但具体是叫什么兰, 又不太记得了。
她灵机一动, 干脆喊了声“兰兰”,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澜澜?
闻夕迟耳根瞬间红了,他看着元初近在咫尺的白净小脸,耳根微热,他身体微微后仰,眼帘下垂看着元初,喉间有些干涩,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他的名字是能这么随便叫的吗?还是说她借着喝醉的契机,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表明心迹?
她今日才与玄宸和离,晚上便来寻他,还叫得如此亲密,真是……太不矜持了。
“嗯,是我。”闻夕迟看着元初,红着耳尖点头。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元初和他的距离太近了,闻夕迟能闻到她身上的桃花香,混合着酒香,萦绕在闻夕迟的鼻尖周围,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地乱跳。
闻夕迟不习惯这种失控的感觉,他想要后撤,然而元初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若是他在此刻后退,元初定会因为没站稳而摔在地上。
元初虽然被养得娇贵,细皮嫩肉,但好歹是人鱼一族,又有灵仙修为,只是摔一跤,不痛不痒。
闻夕迟这么想着,他板着脸,红着耳尖,将元初半搂着扶进屋内,给她倒了杯水,用手背试了试水温,确定不烫不冷后,才塞进元初手里。
元初捧着茶杯,也不喝,就这么乐呵呵地看着闻夕迟傻笑。
闻夕迟无奈地将茶杯拿过来,递到她嘴边,元初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又开始乐呵呵地笑。
“你这是喝了多少?”闻夕迟看着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元初,有些头疼。
元初歪了歪脑袋,伸出三根细白的手指,在闻夕迟眼前晃了晃,闻夕迟看着元初的手,想了想,猜测道:“三坛?”
元初有修为在身,虽只是灵仙,但喝酒的时候可以动用仙力化去酒气,如此喝法,别说三坛,就是三十坛也不会醉人。
考虑到元初的肚子装不下三十坛酒,闻夕迟刻意往少了说。
元初摇头,将三根细白的手指往前伸了伸:“三杯!”
她将三杯说出了三坛的气势。
闻夕迟:……
就三杯的酒量也敢喝酒?喝酒就算了,喝完了还敢乱跑,也就是跑到他这里,若是跑到别的地方,她这副样子,被人卖了估计还替别人数钱。
闻夕迟捏了把元初有些软乎乎的脸颊,元初眨着晶莹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闻夕迟板着脸,严肃地教训道:“以后不许再喝酒了,若你想喝酒,身边必须有人陪着。”
元初懵懂地点了点头,眼底一片澄澈,浅金色的碎芒揉进了眼底,像水波粼粼的湖面上被打碎的阳光。
闻夕迟叹了口气:他也是傻了,元初如今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又怎么会记得他现在说的话?
他将剩下的半杯茶递到元初嘴边:“喝完这杯茶,我带你回羽徽宫。”
元初乖巧地点头,大口将杯子中剩下的茶喝完。
“走吧。”闻夕迟站起来朝元初伸出手,元初看着闻夕迟修长清瘦的手,视线又沿着他的手向上,落在他的脸上。
闻夕迟的五官遗传了闻懿的精致深邃,找不到一处瑕疵,男生女相,但却没有一点娘气,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美,他的眼神微微向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破碎感,像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美人。
这副长相完美地戳中了元初的XP,元初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也许是那杯茶有一定的解酒效果,又或许是色迷心窍,元初模模糊糊想起了系统的话。
【攻略……好感度……100。】
对了,她是来做攻略任务的,她的要把眼前这个美人攻略的心拿下。
任务怎么做来着?元初想了想,
元初上一世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日常休闲娱乐活动少得可怜,根本没玩过乙游,所以并不清楚要如何攻略(追求)别人。
不过元初是资深霸总小说爱好者,不然也不会看过这本《仙君的掌中爱》,她想了想小说里霸总追求女主角的套路,暗自点了点头。
元初脸颊红得像个水蜜桃,她将手搭在闻夕迟的掌心,在闻夕迟拉起她之前,她率先握住闻夕迟微凉的手,深情凝视,道:“这位美人儿,我想向你问个路。”
比起兰兰,元初觉得美人儿这个称呼更适合他。
还没经受过现代社会土味情话荼毒的闻夕迟十分自然地接话:“你想去哪?你又迷路了?”
“不,”元初眼神深邃:“我是想问,通向你心底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注]
闻夕迟:……
“你知道星星和你有什么区别吗?”
闻夕迟皱眉:“什么区别?”
元初深情款款:“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注]
闻夕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刚才元初说的那几句话,听起来像是和他表明心迹,按理说闻夕迟应该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听了这几句话,闻夕迟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而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美人儿……唔唔唔……”元初还想再搜肠刮肚和美人儿说土味情话,被闻夕迟伸手捏住了两边脸蛋。
元初的嘴巴被闻夕迟捏成一个“O”型,她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抗议声,控诉地看着他。
闻夕迟弯下腰,视线和元初平齐,直视元初:“你别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就放开你。”
元初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美人儿不喜欢她说的情话,不过既然美人儿不喜欢,元初自然也懒得废口舌,她飞快地点了点头。
闻夕迟松开她,他刚才使的力气大了些,元初脸上的皮肤又过于白嫩,以至于他松开手后,元初的脸上多了两枚红色的手指印。
闻夕迟心虚地移开视线。
不过这两枚指印很快就变淡了,元初偷偷瞥了眼闻夕迟,觉得可能是刚才的表白太过含蓄了,美人儿没听懂,他或许更喜欢直接一点的示爱方式。
元初瞥了眼闻夕迟,微微直起身,红着脸在闻夕迟的侧脸上飞快亲了一口,她其实想亲的是嘴,但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她怎么能随便亲别人的嘴?那与流氓何异?
虽然偷亲脸的性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热的触觉在侧脸上一触即逝,闻夕迟愣住,他瞪大眼睛,表情罕见地有些呆滞地看着元初,“你……”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元初色迷心窍,又在闻夕迟的脸上亲了一口。
闻夕迟摸了摸被元初亲过的位置,垂眸看着她,眼神中有很多种情绪在翻腾。
闻夕迟捏着元初的下巴,微微用力,让她仰起头看着自己,他站在元初身前,微微弯下腰,眸色幽深:“元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亲你啊。”元初理直气壮。
闻夕迟低头盯着元初,目光灼灼,似要将元初身上烫出两个洞,“为什么?”
元初看着闻夕迟,喝醉的元初只记得她要做一个攻略任务。
她看向闻夕迟,脸颊绯红,眼底有星光闪烁:“我想让你喜欢我。”
闻夕迟怔住,他垂眸,望进元初的眼中,二人的视线交缠。
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像打鼓一般剧烈。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才过了几息,元初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慢慢下滑,落在闻夕迟的喉间。
她微微蹙起眉。
“兰兰,你怎么长了喉结?”元初伸出手碰了碰闻夕迟喉间凸出来的喉结,奇怪,她怎么好像记得,兰兰是个女孩子?
元初的酒意消散了小半,有一些朦胧的记忆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闻夕迟只当元初的动作是在调/情和邀请,他的喉结在元初的指尖下滚了滚,伸手抓住元初的手,握在手里,细细揉搓把玩,随后他低下头,微凉的薄唇落在元初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便分开。
他尝到了元初唇上淡淡的酒香,裹挟着一种陌生的甜,令人沉迷。
闻夕迟捏着元初的下巴,拇指在下巴上微微摩挲,幽深的瞳孔中透出几缕妖冶的色彩,他嗓音沙哑道:“元初,你记住,我是闻清澜。”
现在吻着她的是他闻夕迟,而不是她的前夫玄宸。
闻清澜?
他不是白书兰吗?
元初浆糊似的脑子里闪过疑惑,但来不及细想,闻夕迟又一次吻上元初,细密且霸道的吻将元初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尽数搅乱。
在接吻这件事上,他们都是初学者,不过闻夕迟的自学能力一向优秀,在元初还在磕磕跘跘地探索时,闻夕迟已经无师自通,长驱而入,最后彻底掌握主导权。
温度在狭小的室内缓慢上升,粗重凌乱的呼吸透过窗户传出室外,侍一守在门外,听见这暧昧的声响,红着脸默默离远了些。
闻夕迟将元初从椅子上拉起来,抱着她坐在桌子上,又继续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元初双手支在身后,撑着桌子,被迫承受他的掠夺。
他一寸寸地攻城掠地,元初的腰身一寸寸下陷,最终只能靠着他搂在她腰身上的手,才不至于从桌子上滑落。
一个姿势有点久了,元初的手也有些麻,她动了动手,手肘不慎碰到放在桌子边缘的茶杯。
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随后便四分五裂。
元初猛地清醒过来。
等等,他是闻清澜?
闻清澜,是未来的魔界之主闻夕迟的另一个名字,问清澜就是闻夕迟。
他是原着中的大反派闻夕迟!?
察觉到元初的走神,闻夕迟咬了咬她的舌尖,完美的侧脸飘上了淡淡的绯色,为原本精致出尘的五官增添一缕妖冶惑人的色彩,他扣着元初的脑袋,声音微喘:“专心点。”
这道声音钻进了她的耳中,在耳蜗深处滋生出一股酥麻感,很快又传遍全身。
他像个专门吸食书生阳气的妖精,书生元初只看了一眼这个妖精,便又被迷惑了。
酒意似乎又涌了上来,元初似乎又分不清什么闻清澜、闻夕迟了。
系统面板一连刷新了好几条状态。
[任务目标:???
好感度:80(爱意汹涌,如黄河之水,不可抵挡。)]
[任务目标:???
好感度:90(他将你视为此生唯一的真爱。)]
[任务目标:闻夕迟(系统本源能量充足,bug已修复。)
好感度:95(警告!任务目标好感度增长过快,若宿主不能回以同等的感情,任务目标有黑化的风险!)]
[任务目标:闻夕迟
好感度:99……]
作者有话说:
[注]引用自网络土味情话,非原创。
第45章 身份揭露(一更)
室内的气温持续升高, 元初被吻得有些意识散乱,那酒意似乎又涌了上来,将她的思绪搅乱, 迷迷糊糊的。
细密的吻落在元初唇上,闻夕迟的手扣着她的脑袋, 修长白皙的手指穿梭在她如瀑布般乌黑顺滑的长发间, 另一只手扣着元初的腰, 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怀中, 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元初感觉她胸膛里的空气几乎被闻夕迟掠夺得一干二净,要喘不过气来,还好她天生仙体, 长时间呼吸也能生存, 否则她就要被闻夕迟亲晕过去。
他的吻不似他的外表一般无害,反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像一个主宰着众生命运的神,元初所有的情绪与反应都被他的一举一动若牵动。
龙族是重欲的, 而拥有魔族血脉的黑龙更不会压抑以及的欲望。
闻夕迟之前以为他是个摆脱了庸俗欲望的龙,之前一千年他还是个未成年龙,暂且不需要考虑这些,而成年之后, 又在天界如履薄冰,加之母亲还在天族手里, 闻夕迟也没功夫想这些。
直到现在。
浑身上下散发着香甜的桃花味的海族小公主面色酡红地靠在他怀里, 柔若无骨的皓腕搂着他的脖子,她仰起纤细白皙的脖子, 任他予取予求。
闻夕迟的眼尾沁出薄薄的绯红, 呼吸越发粗重, 他的指尖顺着纤细背脊留恋,直达尾骨,带起阵阵过电般的颤栗。
元初有些难耐地躲闪,但她的柳腰被闻夕迟紧紧地扣着,又能望哪里躲?
元初只觉得腰间越来越痒,连带着双腿也酥软无力,鞋子在方才的动静中掉落在地上,元初蜷了蜷脚趾,她抬手想要抓住闻夕迟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粘糊着嗓音嘟囔:“痒……别碰……”
闻夕迟眼尾绯红,眼底一片漆黑,他不再满足于唇瓣上的浅尝辄止,他捏着元初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开嘴巴,然后将舌尖探了进去,他勾着元初的舌尖,嬉戏、挑逗。
过了许久,他终于将元初放开,元初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平复,闻夕迟的吻便沿着她的唇向下,他埋首在她脆弱的颈间,在剧烈搏动的动脉上轻吻。
相比起之前如狂风骤雨的掠夺,如今他的吻带着一股温柔的安抚,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
他托着元初,将她抱起来,元初的腿夹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闻夕迟一手拖着元初,一手拨开珠帘,走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
外衣落地,他的手缓缓上移,扣着她单薄的肩膀,领口处的衣衫因为方才的动作微微松散。露出一截纤细诱人的锁骨。
闻夕迟的眼角处的绯红似乎沁入了眼中,他的眼角处也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色,他的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眼底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他再次吻上了元初的唇,那张本就红润的樱桃小口因为刚才的摩擦而变成鲜艳的靡红色,唇瓣微微发肿,带着一层晶莹的水光,她的眼底因为亲得狠了,眼底微微泛红,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般。
闻夕迟的喉结因为过分的干涩而不断上下滚动,他抬手盖住元初的眼睛,另一只手把玩着元初的耳珠,圆润的耳珠在他的指尖下绽放,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耳珠似乎是元初敏感部位,元初的背脊微微向上挺直,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轻轻颤抖,她咬住微肿的下唇,却止不住嘴边的呻-吟。
他真是太坏了,细长的指尖又沿着脊骨向下,在她的背脊上缓缓滑动,元初又感觉到了那一阵难耐的痒意,从腰间向下,蔓延到双腿。
元初一口咬在闻夕迟的肩上,然而他的肌肉十分紧实,元初咬得牙根都酸了,然而闻夕迟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元初抬了抬腿,也是在这个瞬间,原本修长笔直的腿变成了一条金灿灿的鱼尾。
金色的鱼尾搭在素色的床榻上,尾巴的末端轻翘,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再向下落在床上,几乎将整张床铺满。
她的尾巴并不像一般的鱼类布满粘液,反而十分干爽,鳞片中隐隐有金光流动,散发着金子般的光泽,半透明的鱼鳍擦过闻夕迟的手背,像丝绸般柔软细腻。
闻夕迟低头看着元初的尾巴,眼眸深处倒映着金色的光,他的眸色深了深。
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落在元初的尾巴上,他的指尖划过温暖细腻的鳞片,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指尖所到之处,却撩起一阵阵炽热的温度。
元初金色的鱼尾慢慢泛起粉红的色泽,像是被煮熟了一般。
而他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元初的耳珠,划过元初的耳廓,将她侧脸上的碎发撩拨到而后,然后以手作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
乌黑的发丝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间穿梭,黑与白交织,金与粉相叠,明明是寻常的动作,在闻夕迟做起来,却无端地显得有几分令人面红耳赤。
敏感而脆弱的尾巴被闻夕迟握在掌心,元初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些舒服地眯起眼,刚才激烈的情绪波动慢慢平复,她酒意也散去了许多,困意涌了上来,她眼帘一张一闭,呼吸慢慢变得平缓。
闻夕迟还想再继续,却发现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人已经睡着了。
闻夕迟:……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泄愤般一口咬在元初的锁骨上,在上面留下一枚清晰的粉红色牙印,元初感受到细微的疼痛,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是彻底醉过去了。
*
次日,元初扶着脑袋,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顶陌生的素藕色帷帐,身后的床板不是舒适柔软的席梦思,身上盖着的也不是她寝殿里那张价值连城、温暖贴身的天丝被。
元初眨了眨眼,眼前的东西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素藕色的帷帐也没有因此变成她最喜欢的、红色绣金丝、每一寸都散发着金钱芳香的纱帐。
见了鬼了!她不是在羽徽宫等着大哥接她回海族吗?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的嘴唇隐隐作痛,难道是上火了?
元初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她甚至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玄宸贼心不死?派人将她掳过来,然后对她进行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
不是元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玄宸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事玄宸确实做得出来。
元初在心里对玄宸进行了一番诋毁,然后翻了个身,想继续再睡一觉。
如果真的有人能将她伸不直鬼不觉掳来,那那个人的实力一顶是很强的,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的,与其想着逃跑,不如躺平。
元初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平,然后一转身,一张安静的、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般美丽的睡颜映入眼帘。
这是一张元初决定分外熟悉的脸,每一个五官都像是被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完美作品,一双叶眉不浓不淡,眼形狭长,鼻梁挺直,也许是熟睡的原因,他一向苍白的脸有了些许血色,就连苍白的嘴唇都泛着健康的红润色泽。
白书兰?
她怎么会在这?
元初此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她想坐起来推醒“白书兰”,然后刚要动作,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在床上。
“白书兰”睁开了眼,他的眼眸较常人要黝黑深邃,像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平静地注视着她。
“醒了?”他张嘴,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元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因为宿醉脑袋有些不舒服,她想不清楚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闻夕迟起身,他身上黑色的寝衣领口松散,露出一线结实平坦的胸膛,从元初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性感的喉结,他右手支在床上,衣领因为重力微微下滑,露出脖子上靠近肩膀一侧的皮肤上的一个红褐色的牙印,随后又被肩上滑落的长发盖住。
惊鸿一瞥,元初像是触电般愣在原地,昨夜的记忆缓慢回笼,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尾巴,她幻化出一面水镜,看了眼镜子中的人。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嘴唇红肿,颈间、锁骨上散乱地分布这深浅不一的暧昧红痕,这些痕迹在昭示着一件事:昨夜那些记忆,是真的!
元初看着闻夕迟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试探性喊道:“闻夕迟?”
她的嗓音比起之前要暗哑几分,不过元初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在意这一变化。
“嗯?”闻夕迟不明所以,疑惑地抬眸看向她。
元初暗自掐了把自己腰上的软肉,很疼,不是做梦,眼前这个和“白书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做闻夕迟!
元初噌地一下坐起来,手撑着床板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她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扩大,她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闻夕迟,“你是闻夕迟?”
他不是她的攻略对象白书兰吗?谁能告诉她,她的攻略目标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疑似叫做闻夕迟。
闻夕迟越发不解,他将身体前倾,摸着元初漂亮的鱼尾巴,微微挑起眉,笑得妖冶惑人:“怎么?初初不认识我了?”
她面上惊讶的表情不加掩饰,闻夕迟不知脑补了什么,面色变得阴沉,“还是说,初初将我当成了你那前夫?”
元初:?
什么前夫?
见元初没有否认,闻夕迟的脸色越发阴郁,他咬着牙:“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玄宸。”
“昨夜是我,”闻夕迟捏着元初的尾巴尖,稍稍用力按下,“嫂嫂可还满意?”
“嫂嫂”二字经过他的嘴吐出,越发地阴阳怪气。
系统尖叫的声音姗姗来迟:【糟糕,宿主,系统之前出bug,我们认错人了!我们绑定的攻略对象不是女主白书兰,而是玄宸同父异母的弟弟、日后差点统一仙魔两界的魔主闻夕迟!】
系统面板弹出,元初清晰地看到上面攻略目标后的三个问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闻夕迟三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在招待亲戚,没时间码字,这是补昨天的一更,二更在后半夜,或者明天早上,大家别等。
第46章 认错人了(二更)
问:当你接了一个攻略任务, 以为攻略的是一个身世可怜、柔弱无依的女孩子,最后关键时刻发现认错人了,攻略的人是一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反派该怎么办?
一般人应该会顾忌闻夕迟的身份, 想着攻略都已经进行差不多了,选择将错就错。
元初也想将错就错, 毕竟好感度已经达到了99, 再有一步, 她就能完成攻略任务。
但是——
元初看着闻夕迟身上留下的暧昧痕迹, 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那粘糊的、暧昧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元初耳尖发热,眼神向下瞥了眼。
这种情况下, 要如何将错就错?
昨夜她和闻夕迟, 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元初的记忆里最后一幕是闻夕迟将她抱上床的画面,之后的她记不清了, 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气氛又正当暧昧时, 很难不发生什么。
元初忐忑地看向闻夕迟,迟疑道:“昨晚……”
闻夕迟正沉浸在元初昨夜将他当成玄宸的怒火中,他脸色黑沉,阴阳怪气道:“怎么?你现在想告诉我, 你认错人了,所以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元初震惊:“你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认错人了?难道一直以来,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吗?
闻夕迟死死地瞪着元初, 身上魔气四溢。
他没想过元初会这么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承认,他被她当成了玄宸, 所以昨夜和他之间的那些事, 是因为她将他当成了玄宸, 才如此迎合顺从吗?
闻夕迟的心脏有些闷痛,泛着一阵酸苦的滋味,原本红润的唇色上血色褪去,魔气覆盖了他的眼底。
她竟敢,将他当成玄宸的替身?这对于闻夕迟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闻夕迟冰冷的视线落在元初纤细柔弱的脖子上,上面的痕迹刺痛他的眼睛。
昨夜他有多沉迷、多兴奋,今早就有多讽刺,他堂堂魔界少主,竟然被一个女人当成了替身!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杀了她!杀了这个让他受辱的女人!
屋内的气温骤然下降,元初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她感觉到有些凉,她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喷嚏,漂亮的眼睛因此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她抬起眼看向闻夕迟,此时的模样显得无辜而可怜。
闻夕迟的手抬起,落在元初光裸的脖子上,只需稍稍用力,这个女人的脖子就会被他折断。
元初的视线被水雾遮挡,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自然看不清闻夕迟眼中的杀意,她只觉得闻夕迟的指尖十分冰凉,碰到她温热的脖子时,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怎么突然这么冷?
系统看着系统面板上新增的攻略目标黑化度,看着上面和好感度一样达到99的数值,瑟瑟发抖,不敢开口说话,
而元初习惯性忽略系统面板,并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存在。
“怕了?”闻夕迟冷声问,他的指尖按在一枚红褐色的痕迹上,感受着指尖下有力的搏动,眼底越发黑沉幽暗。
只需要一下,这个欺辱他的女人就会毫无痛苦地死去,闻夕迟的指尖按着元初的脖子,指尖因为僵硬而微微泛着白,他的指尖在颤抖。
他发现,即使到了此刻,他依然下不了手去杀了这个女人!
闻夕迟自嘲一笑。
元初:“嗯?”
怕什么?
“既然怕了,”闻夕迟收回手,神色漠然,“那便给我忘了他,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夕迟此刻像极了那种发现老公出轨后却因为不想离婚而选择原谅的家庭主妇,对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丈夫说:“只要你收了心,和外面的女人断绝来往,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你好好过日子。”
元初:?
忘了谁?他在说什么?
闻夕迟看着元初迷茫的表情,咬牙:“怎么?不愿意?你就真的这么喜欢玄宸?非他不可是吗?”
“等等,这事关玄宸什么事?”元初迷茫,“虽然我把你认成了白书兰,白书兰还是玄宸带上来的,但这事和玄宸没关系吧?”
闻夕迟:?
“白书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手下昨天带走的生活在这个宫殿的凡人,名字就连白书兰。
元初忏悔:“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我想要得到白书兰的好感,所以才会出现在天宸宫的花园里。”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白书兰都是坐轮椅的,所以看到坐轮椅的你,直接把你当成了白书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图省事,在没有弄清楚你的身份的情况下接近你。”
现在想来,其实关于闻夕迟的身份,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懒得深究,下意识忽略了那些蛛丝马迹,还为那些异常找了个十分完美的借口。
当然,最重要的是系统这个不靠谱的,连攻略目标都能认错,如果不是它搞什么强制绑定,她至于攻略错人吗?
元初在心里将系统鞭尸了几百遍。
系统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说话。
闻夕迟:……
闻夕迟眼中的冰冷被懵然替代,他遇到了此生以来最难解的难题,一时间不知道是元初将他当成玄宸更严重一些,还是将他当成白书兰更严重些。
闻夕迟看着元初,神色凝重:“你想得到白书兰的好感,你喜欢她?”
闻夕迟虽然活了一千年,在元初之前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但他知道,在魔族里,有些魔天生就是喜欢同性的。
若元初对玄宸念念不忘,他大不了杀了玄宸,之后再徐徐图之,但若她喜欢女人,他总不能变成女人吧?
闻夕迟看着元初,有些怀疑人生。
元初:?
“不啊,”元初摇头,奇怪地看着他,“我又不喜欢女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闻夕迟松了口气,“没事。”
闻夕迟发现,比起元初喜欢女人,就算元初还喜欢玄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系统震惊地看着原本99的黑化度跟坐了跳楼机似的下降,很快降到的30以下。
难道元初真的是平平无奇地攻略小天才?
元初决定闻夕迟奇奇怪怪的,不过她没功夫深究,她将被子拉上盖住身体,犹豫了会,指了指她和闻夕迟,问:“昨晚我们……”
误会解除,闻夕迟终于弄清楚元初的言外之意,他瞥了眼元初脖子上以及锁骨上被他弄出来的红痕,轻咳一声,耳根微红,“你不记得了?”
他这个反应弄得元初有些忐忑,她不安道:“我应该记得什么?”
难不成昨夜,她和闻夕迟不只是亲了?抱了?还……睡了?
元初紧张地看着闻夕迟:“我只记得我们在外面……嗯……后面我们还……做了什么?”
元初虽然没有相关方面的经验,但她有常识,知道有时候就算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醒来并不会像一些文学作品里描述的那样难受,顶多只是有点腰酸背痛。
元初摸了摸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她的腰确实有点酸痛。
而且她的外衣已经脱掉了,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里衣,两条腿还变成了鱼尾……
“你不记得了?”闻夕迟眉梢轻挑,元初不安地咽了下口水。
“我该记得什么?”
“你……”闻夕迟的指尖轻抚着元初的尾巴,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便算了,虽然昨夜是我的第一次,但我不会找你负责的。”
第一次?
负责?
元初的心脏砰砰直跳,完了,她把闻夕迟给睡了!
“我……”元初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恰在此时,她的通讯玉牌亮起,元初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抄起通讯玉牌接通。
小白的声音宛若天籁,通过玉牌传进元初的耳中:“公主您去哪了?我与大公子等您……”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元初打断小白,然后挂断传讯,她将尾巴从闻夕迟的手中抽出来,重新变回双腿。
一双光裸的、白皙修长的腿在闻夕迟的眼中一闪而过,尾巴上金色的鳞片幻化成一条同色系的亵裤,很快又被衣服盖住。
元初拾起地上凌乱的外衣穿上,然后对闻夕迟结巴道:“那个,我、我侍女找我,我先回去了,免得他们担心我。”
她看了眼闻夕迟靠近锁骨的位置上红褐色的牙印,又道:“昨夜的事,改天再仔细聊聊。”
元初说着,便要朝门外走去。
“等等,”闻夕迟叫住元初,他从床上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很快走到元初身后。
他掰过元初的身体,弯腰,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轰!
元初感受到唇上有些冰凉的温度,垂眸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如今的她酒意早就散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切的触感都是如此清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闻夕迟没有深入,吻一触即分,他看着元初呆愣的表情,笑了笑,弯腰在她耳边道:“别让我等太久,初初。”
元初机械地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清闻夕迟在说什么,她同手同脚地走出这座宫殿,外面的冷风一吹,她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心脏跳得像跑马。
完了,她被反派蛊惑了。
元初红着脸,在系统的指挥下避开巡逻的守卫,梦游似地走回羽徽宫。
小白一见到元初,便将她拉上了鸾车,鸾车朝三十三重天外飞去。
出了三十三重天,元初才将将回神,问小白:“我们这是去哪?”
小白回道:“我们回海里啊,难道公主忘了。”
“对了,公主,您昨晚去哪了?我昨夜取了醒酒汤回来便没看到您了,公主,您的嘴怎么肿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昨天的二更,昨天那章被锁了,弄了很久,所以更新晚了。
今天的更新在晚上,白天没时间码字,所以不一定什么时候更新。
第47章 人去楼空
“公主, 您的嘴怎么肿了?”小白看着元初微肿的红唇,元初的唇薄,所以肿起来就特别明显, 小白看了一眼便发现了不同。
元初摸了摸唇,脑海中浮现出那段迷乱的记忆, 脸颊微热。
“没事, 吃错东西了, 过一会就好。”元初拢了拢外衣, 遮住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她拉过一旁的毯子盖住身体,转身背对着小白躺下, 道:“我先睡一觉, 到了叫我。”
元初本来只是想要逃避话题假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没睡好, 她闭上眼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在鸾车上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是散乱模糊的,她的眼前似乎覆着一层薄雾,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元初八卦心起,努力睁着眼去看, 眼前的的薄雾在此刻散开。
元初看见了两道人影, 一高挑清瘦,一纤细柔弱, 一人穿黑衣, 一人穿红衣。
穿着黑衣的男人将穿着红衣的女人按在床上, 二人衣衫半褪,唇舌纠缠,亲得十分激烈且沉迷。
再仔细一看,那穿着黑衣的男人似乎和闻夕迟一模一样,而那个女人,不正是自己?!
元初:!!!
元初并非没有做过带颜色的梦,在少女怀春时期,难免会做一两个这种类型的梦,但那些梦里的男主角是没有脸的,而且梦的细节十分模糊,而刚才那个梦里的男主角,分明顶着一张和闻夕迟一模一样的脸,梦境也十分清晰,就连梦中那个“闻夕迟”眼睛上的睫毛,都看到一清二楚。
梦中的人还在继续,衣衫落在地上,梦中的“闻夕迟”松开“元初”,抬眸看向她,又似乎是透过她看向其他地方,他说了一句话,元初努力去听,他清润微哑的嗓音传进她的耳中。
“初初,这是我的第一次,你可要对我负责。”
元初一下子被吓醒了,她的心脏控制不住跳得很快。
天呐,她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梦中的画面,是她昨夜丢失的后半段记忆?
她她她……她昨夜有这么投入吗?
“公主,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太热了吗?”小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元初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佯装镇定:“嗯,有点。”
小白是个心大的,看不出异常,闻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点热,没事,快进海了,进了海里就不热了。”
话音刚落,鸾车便停了下来,元初掀开车帘,带着腥味的海风灌了进来,吹乱了元初的头发,也吹散了她脸上的热度。
鸾车停在海面上,她看见一只只白色的海鸥围着鸾车飞舞,元荀立于车前,他的身前,海面卷起滔天巨浪,长发散乱在身后飞舞,他抬起手,向着海浪一指,百丈高的巨浪像被一把斧头劈开,缓缓向两边分离,一座金碧辉煌、飞檐斗拱、精美异常的宫殿出现在元初的眼前。
宫殿以水晶为砖、用琉璃做瓦,墙上以金漆描绘了一幅以上古海神斗海兽、平洪水、镇大海为内容的壁画,每一处细节都极为考究,透着一股古朴而沧桑的气息。
因为原来的元初小时候调皮捣蛋,父母还没闭关时,她经常被罚到这副壁画前面壁思过,所以元初对壁画上的内容了若指掌,即使闭着眼,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壁画上每一个人物的细节。
元初离开鸾车,与元荀、小白以及一干护卫向着海底的宫殿飞去,海平面在他们身后合上,元初的双腿自动变化成鱼尾,阳光透过海面,照在她的尾巴上,随着尾巴的摆动,金色的鳞片反射着细碎的金光,半透明的尾鳍如蝴蝶的羽翼,在水中勾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长发如瀑,五官明艳,肤白唇红,她立在海里,像个美艳的水妖,只需简单勾勾手指,便有无数人心甘情愿为她鞍前马后。
她与元荀立在宫殿前,指尖轻触,便透过了包裹着海底宫殿的一道结界,迈进结界之中,元初的衣服瞬间变得干爽,巨大的喧闹声灌进元初的耳中。
结界后是一片干爽的陆地,里面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的要大上许多,不仅有宫殿,还有许多平民生活区、贸易区、占地面积比起三十三重天也不差什么。
结界的入口距离人鱼宫殿很近的集市上,集市十分热闹,元初扫了一眼,发现集市上举着蟹钳的酒楼老板招呼大家品尝他家新出品的蟹黄包,背着蚌壳的海蚌女士在街边售卖她家族生产的深海珍珠,拖着灰色鱼尾的人鱼在布庄前展示他刚织成的鲛纱……
元初与元荀出现的刹那,集市上安静了片刻,随后,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大公子和小公主回来了!”
元初瞬间被大家前所未有的热情淹没,海蟹老板给她塞了一笼新鲜的蟹黄包,海蚌女士往她的怀里塞了一颗拳头大的粉色深海珍珠,小人鱼为她献上他织了大半年的鲛纱。
“公主,您在天界受苦了!”
“玄宸那小子真不是人!公主您如此美丽动人,是他有眼无珠,公主您不必伤心!”
“改明儿我们打上天界,让玄宸那小子给您洗脚!”
海族的氛围和天界很不一样,在天界,大家都像是被规矩束缚,每个人都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大家都端着架子,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唯恐别人身上的俗世气息玷污了他们高贵的仙体。
而海族与天族截然不同,虽然海族是以人鱼一族为尊,亦有阶层差别,但人鱼一族身负海神血脉,镇海兽,平海乱,有天灾人祸永远是冲在第一位,给所有海族创造了一个稳定和平的生存环境,大家对人鱼一族、对元初和元荀,是亲切尊重多于敬畏疏离。
元初被一堆人热情地围着,身上挂满了大家赠送的东西,她手足无措一边道谢婉拒,一边求救地看向元荀。
元荀笑着替元初解围,又将别人塞给她的东西物归原主,“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小初舟车劳顿,需要回去好好休息,麻烦各位叔婶让一让。”
元荀发了话,大家看见元初瘦弱的小脸,心中又问候了一遍玄宸的全家,缓缓让开道。
元初得以脱身,走进了居住着人鱼的宫殿。
人鱼尾巴上的颜色越深,代表他们身负的海神血脉越浓厚,反之则越淡,元初一家五口,她父母的尾巴是一青一蓝,元初还有个二哥,据说他的尾巴是更漂亮神秘的紫色,不过他已经失踪了近千年,不管是原主还是现在的她,都从未见过这个二哥的面。
寿命悠长的种族失踪数千年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族里有他的魂灯,魂灯未熄,代表他本人没有生命危险,大家也不会太过担心,顶多就是无聊的时候念叨两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元初刚进人鱼宫殿,便看见迎面游来一个有些银色尾巴的人鱼青年,青年五官端正,气质如月般恬静淡雅,身穿月白色的人鱼一族服饰,用一种深邃含情的眼神注视着元初,温柔道:“小初妹妹,你回来了。”
元初:?
兄台您哪位?
也许是元初脸上的漠然表现得太明显,银尾巴的人鱼青年表情一僵,但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小初妹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月笙啊!”
月笙?
元初的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她的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月笙,是原主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元初身为海鱼公主,又有一条象征着强大实力(虽然现在还很弱,但成长潜力巨大)的尾巴,在海族的追求者可以绕着人鱼宫殿排一圈。
元初嫁人后,这些人死了心,但如今她与玄宸和离,这些追求者可不是卷土重来吗?
元初僵笑着打发了月笙,然后钻进房里,吩咐小白除了元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寝殿。
她懒得去处理那些属于原主的桃花,她相信只要她闭门不出,那些桃花一定会清楚她的意思,自觉散去。
而另一边,天界,天后灵药仙医将银针从玄宸身上收回,对着天后摇头道:“天后,太子身体里的魔气已经侵入骨髓,光靠压制已经没有效果,为今之计,便是封印太子的修为,让太子的魂魄带着仙骨下凡间历劫,借助凡间的浊气洗净他仙骨内的魔气。”
“只是这样一来,仙骨的品质也会下降许多。”
天后面色凝重,问:“没有其他办法吗?宸儿带着仙骨下凡,又没有修为护体,我怕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灵药仙医摇了摇头,“只有这一个方法,天后若是担心,可以让太子投胎到人界与魔界的交界处,那里地理位置特殊,隔绝了所有的灵气、仙气与魔气,在那里生活的都是毫无修为的人族、魔族以及人魔混血,那里特殊的情况,正巧可以遮掩住太子殿下的仙骨波动。”
天后沉默半晌,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人魔两界交界处,人魔村来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的凡人女子,女子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魔族护送而来的,在人魔村的角落建了一栋房子,看样子打算在这里安定下来。
她和村子里的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日里除了交换必要的生活物资外不轻易出门,大家忌惮着护送她到来的五大三粗的魔族,对她的态度十分和善。
这名女子便是白书兰,她婉拒了侍一将她放在魔宫中生活的建议,孤身一人来到人魔村生活,这里是天族的势力覆盖不到的三不管地带,她身负武艺,足以在这里独自生活。
白书兰在房中默默数着日子,只要再过三年,等天族的人忘了她,她便可以回凡间和家人团聚了。
白书兰想到家中的父母亲人,脸上露出了温和恬静的笑容。
又是一天夕阳落下,她拿起一柱香,朝着西边跪拜,“魔神有灵,小女子白书兰愿以后半生的姻缘许愿,希望玄宸下半辈子能遭到报应。”
她郑重地将香插在香炉中,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她吓了一跳,转身,发现一个脸上印着魔纹、身段妖娆惑人的女子砸在了她刚才上香的位置。
白书兰:魔神显灵了?
而另一边,闻夕迟在天界等着元初的回复,然而他等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夜探羽徽宫,却发现整座羽徽宫早已人去楼空,不剩半点元初曾经生活过的气息。
闻夕迟:?
作者有话说: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亲戚回去了,今天的更新我尽量早点发。
第48章 白书兰篇
人魔村——
白书兰曾经救过一个身受重伤的陌生人, 也就是下凡历劫的玄宸,她和玄宸在凡间的化身在相爱,后来玄宸历劫结束, 将她强掳到天界,囚禁她, 伤害她, 强迫她做妾, 在天界的那一段时光是她此生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日子, 白书兰对玄宸的爱意在那段时间转化为恨意。
但她只是一个凡人,就算再怎么恨玄宸,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能排解心中仇恨和忧郁的方法, 便是每天向着魔宫的方向烧一柱香,向那位早已陨落的魔神许愿, 希望玄宸下半辈子不得好死。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甚至有可能几十年后, 她已垂垂老矣,而她的仇人还活得好好的,一如既往地年轻、风华正茂,但至少有个念想不是。
万一魔神哪天突然显灵了, 愿望就实现了,对吧?
白书兰抱着这个侥幸心理, 一天三柱香向魔神许愿弄死玄宸, 那架势比起真正的魔族还要虔诚认真。
然后,这一天, 她的小院子里就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魔族, 砸了她给魔神上香的香炉。
眼前的魔女五官精致, 四肢健全,如果忽略她脸上狰狞恐怖的魔纹,看起来和仙族的那些仙娥没什么区别。
她似乎受了伤,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后便倒地不起,白书兰一开始以为是魔族显灵了,但后来回过神,发现地上的魔女应该只是因为受了伤,所以从天上掉下来了。
白书兰有些犹豫要不要救这个魔女,她对救治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这件事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她怕眼前这个人会是个玄宸二号。
地上的魔女闭着眼睛,呼吸变得微弱起来。
天上闪过一道闪电,黑压压的云慢慢将天空之上的阳光遮盖住,快要下雨了。
这个地方靠近魔界,这里的雨是有毒的,雨点落在地上,再蒸发,还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
白书兰叹了口气:罢了,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她面前,总不能因为一个玄宸,就将自己变成一个冷血、见死不救的人?
她将地上的魔女拖回屋,仔细观察,她被囚禁在天界那段时间曾常识过自救,所以看了很多医学方面的相关书籍,如今看了眼便发现症结所在。
眼前的魔女身上没有致命的外伤,但身体里有一道仙力不断腐蚀着她身体里的魔气,所以她才会体力不支从天上掉下来。
不过即使发现了问题所在,白书兰没有丝毫修为,也没办法为魔女治疗。
她将这个魔女放在床上,便不管了。
雾娘幽幽转醒,抬眼看见一顶素色的床帐,愣了下,白书兰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放在床边,道:“你醒了?那把药喝了就走吧。”
雾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是你救了我?”
如果她没感觉错,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凡人,这便有意思了,她挑眉道:“为什么救我?你们凡人不是很怕我们魔族吗?”
白书兰面色淡然,平静道:“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救你的能力,刚才我是看到外面要下雨了,所以才把你从外面带回来,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做,你能醒来是因为你身体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仙族,魔族,又或者是凡人,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这里是人魔村,村子里有大半的村民都是魔族。”
“有时候仙比魔可怕多了。”
雾娘看了眼白书兰,白书避开他的视线,端起一旁的药递给雾娘,“外面的雨停了,这是治疗瘴气的药,你吃了药便走罢。”
白书兰虽然将人带了回来,但因为有了一个玄宸那个先例在,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对陌生人散发无用的善心,对她掏心掏肺,呵护备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雾娘听到白书兰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道:“你这凡人还挺有意思。”
在大多数凡人心里,天族是神仙,是能让他们脱离苦难的菩萨,而魔族是妖怪,会毁掉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据她所知,即使人魔村人魔混居,但这里的人并没有完全消除对魔族的芥蒂,也不会说出“仙比魔可怕多了”这句话。
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白书兰不说话,平静地回望她,眼里的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雾娘笑了笑,端起旁边的药,低头闻了闻,随后一饮而尽。
其实到了她这种修为,外面的瘴气、毒雨都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不过她并不想辜负小姑娘的一片好心。
药一入口,她诧异地“咦”了声,看向白书兰,“这个药是你自己配的?”
雾娘是医者,白书兰给她的药她只是尝了一口,便发现和白书兰给她的药中有几位药材被替换了,改良后的药方剔除了原来的毒性,且没有破坏药本身的效果,也更适合凡人孱弱的体质。
只不过没有人会特意去改良这种廉价的、没有一点利润的药方。
提到药,白书兰点了点头,“无聊的时候随便配着玩的。”
其实并不是,原来祛除瘴气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材微毒,这种毒素很难在炮制药材的时候完全拔除,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人身强体壮,这点微末毒素对他们身体没什么影响。
以雾娘的底蕴,只是看了一眼白书兰,便知道她的身体底子已经亏空了,如今看着好好的,不过是因为年轻,若不调理,活不过三十,她的身体如此孱弱,若按照原来的药方服药,不亚于慢性自杀。
换而言之,这个药方是根据她自己的情况调配出来的,并非随便配着玩。
这个药方虽简单,但若要在不改变其药效的基础上替换掉其中的几位药材,没有一点巧思和天赋很难办得到。
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能有这样一个人才。
雾娘对白书兰起了兴趣,问:“小姑娘师从何人?”
她改良的药方身上带着一点天族仙医的影子,但她又确确实实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白书兰敛眸,“无门无派,只是曾经看过几本医书,粗通医理罢了。”
她看见雾娘已经喝完药,便将药碗收起来,缓慢地走出房门,雾娘盯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却表现得十分老成的女孩腿脚似乎有旧伤,虽然走路时看不出来有跛脚,但身为一名医者,她还是轻易发现了白书兰走路时的姿势的异常。
不过这小女孩自尊心很强,雾娘只能假装没发现。
她伸伸懒腰,准备向白书兰告别后离开此处,她一个被天族追杀通缉的魔头,还是不要给别人惹麻烦了。
白书兰正给院子里淋了毒雨的青菜浇一遍清水,这些青菜淋了毒雨,若不及时浇上融了解毒药的清水,会影响收成,且这些菜最后的口感也不好。
暗沉沉的天空下,她一身白衣,发丝只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她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桶,背脊却没有被木桶里的水压弯。
雾娘怔了下,她站在门前,打量白书兰半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像,真像,这个女孩的背影,还有一些下意识的习惯,和她早逝的女儿一模一样!
那擅长卜卦的堕仙告诉她,她今年她所求的事,会有一个好结果。
她唯一所求的事,便是找到女儿,难道眼前的女孩,会是她已入轮回的女儿?
雾娘闪身到白书兰身旁,拉住她的手输入魔力探查,白书兰吓了一跳,经过玄宸那件事,她十分排斥别人的禁锢,顿时挣扎起来,“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雾娘将白书兰的身体探查了一番,表情从激动转变为失望,她松开白书兰的手,垂眸低落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这个女孩的魂魄只是一个凡人的魂魄,没有一点仙族转世的痕迹,并不是她的女儿。
白书兰不语,她警惕地退后几步,离雾娘远远的。
雾娘深吸口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认错人了,她很快整理好心情,看向白书兰,有些好奇,“你一个凡人,为何会中清心寡欲散的毒?”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白书兰抿了抿唇,看着雾娘的神色更加戒备。
“看样子你知道清心寡欲散是什么东西。”
白书兰更加戒备了,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刺猬。
雾娘撩了撩头发,倚着门,风情万种地调侃道:“认识一下,我叫雾娘,是一名堕仙,目前是魔界的魔医,清心寡欲散是我的独门秘药,专治三心二意。”
“你中毒的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前,那段时间只有一个人在我这里买过这种药,是侍一给你下的药?可是他知道这种药对女人没用啊。”雾娘不解。
白书兰听到熟悉的名字,且雾娘提起侍一时的语气熟稔,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她身上紧绷的肌肉微微松懈,看向雾娘的戒备少了许多,不过她还是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给玄宸下药这件事是一个交易,侍一是救她于苦海的恩人,给一族太子下药这件事不是小事,她白书兰就算是死,也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雾娘高看了白书兰一眼,这个女孩虽然没有修为,但脑子不笨,没有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点和她的女儿就更像了。
这让雾娘更觉得遗憾了,可惜白书兰不是她女儿的转世。
白书兰不说,雾娘脑子转了转,也大害猜测到白书兰的身份。
毕竟天族太子不举的传闻都已经传到魔界了,这个小丫头敢给玄宸下这种药,有几分她年轻时的心狠手辣,她喜欢。
“小丫头,你是被玄宸掳上天的那个凡人吧?”
白书兰瞳孔紧缩,又重新变成了警惕的刺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雾娘摸着下巴打量白书兰,似随口一说:“小姑娘,我知道你恨玄宸,恨天族,正巧我也一样,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医术、毒术,有朝一日,你可以亲自向玄宸、向天界复仇。”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黑龙黑化
“……有朝一日, 你可以亲自向玄宸、向天界复仇。”雾娘的声音在白书兰耳边回想。
“复仇?”白书兰呆愣地看着雾娘,喃喃自语。
复仇吗?
她回想起被玄宸掳到天界后的那段黑暗的时光,他不顾她的意愿, 碾碎她的骄傲和自尊,强迫她做他的妾。
她要逃回人界, 而玄宸狠心亲手打断了她的双腿, 以她家人的安危威胁她乖乖顺从听话。
白书兰不恨吗?
不, 她是恨的, 她恨玄宸,恨助纣为虐的天界,如果不是他们, 她可以在人间舒舒服服地当她的将军府大小姐, 到了合适的年龄,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子, 过着相夫教子、夫妻琴瑟和鸣的日子。
可是玄宸将这一切都毁了。
在凡间之时她与玄宸经历过的苦难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不会说什么, 但在天界时,她所遭受的每一分折辱,玄宸、以及天族其他人对她的每一次伤害,她每分每秒都不会放弃。
可她就算再恨, 又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一个凡人,纵使有几分武艺在身, 但和整个天界作对, 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异想天开。
就像凡间,一个普通老百姓遭遇了权贵的欺压, 他们是也没办法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一样。
白书兰很清醒, 她深知她就像那些被权贵欺压而无力反抗的平头百姓, 以她一己之力无力和玄宸、和天界抗衡,所以她将恨意深深埋藏进心里。
她想,她只要父母家人还活得好好的、日后她可以和家人团聚,她便当那些日子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应该将噩梦淡忘,开启以及的新生活。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也可以亲自向玄宸报仇。
白书兰看向雾娘:眼前的女人脸上仍然带着狰狞的魔纹,但此刻看来,那些魔纹并没有损害她的美貌分毫,反而增加了一些神秘的美艳气质,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白书兰没听说过雾娘这个名字,但她既然知道侍一的事,还能看的出来她中了清心寡欲散,她大概率就是创造出清心寡欲散的人。
清心寡欲散是她对玄宸的仅有一次的反击。
白书兰看向雾娘,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雾娘的来路不明,她能不能信都要打个折扣。
可是,难道就这样,让那些伤害她的人继续逍遥自在,而她后半辈子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天被他们找到,重新被带回天界,受尽折磨吗?
白书兰攥紧衣角,唇瓣紧抿,脸上的血色褪去,半晌,她看着雾娘,跪了下去:“师父在上,请收书兰一拜。”
*
元初这几日在海里过得甚是逍遥自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空闲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不过有时候打着打着游戏,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件事。
她没来得及细想,思绪又被游戏里的队友发信号的声音夺走,她顿时又全身心沉浸在游戏中,操控着角色在人群中杀个三进三出,拿下四杀,收获了一堆队友的彩虹屁。
元初得意地晃了晃金色的尾巴——海底的空气比天界的空气要湿润许多,在海底把尾巴、让尾巴大面积接触湿润的空气,这样就不必三天两头去泡一次水了。
与此同时,人鱼王宫的后花园里,多了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鱼,他们来自各个水域,但目标都是一致的:希望能被元初看上,混个海族驸马当当,从此以后就能过上少奋斗3000年的生活。
这些男鱼的长相无一例外都是中上水平,有威猛的、娇弱的、清纯的、妖艳的……不一而足,他们驻足在花园里赏花,彼此之间看似和谐,实则火药味十足。
这时,花园的外围走过来一个长相过分英俊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衣,身姿高挑挺拔,肩宽腿长,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皮肤比起他们这些生活在海底、常年不见阳光的男鱼还要白皙许多,将他们衬得灰头土脸,跟小厮似的。
众男鱼看见这个黑衣男人的脸,心中涌起了莫大的危机感。
“兄弟,你是哪个部落的?”拖着银色尾巴的人鱼月笙飘过来挡住了闻夕迟的去路,他上下打量了闻夕迟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惊艳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暗含警惕与戒备。
闻夕迟抬起漂亮的眼睛淡淡地扫了眼月笙,眼神落在他的尾巴上,又毫不犹豫地收回:如此寡淡的颜色,既不灿烂,也不鲜艳,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趣。
“元初在哪?”他问。
月笙闻言,面上的警惕之色越重,他看着闻夕迟,呵斥道:“大胆,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你是哪个部落的族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闻夕迟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不耐烦的神色,但想到这些人都是元初的族人,他最终还是收敛了杀心,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元初在哪?”
“你怎么听不懂话?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便能被公主看上吗?我告诉你,公主不是肤浅之人,你如此傲慢无礼,身体瘦得跟白斩鸡似的,怎么配得上公主!”
“没错,”又一人附和月笙的话,这是一个长相阴柔的海族,原形是一条海蛇,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拖着青色的蛇尾,他对上玄宸的眼神,不知为何膝盖有些发软,不过他忍住了要朝闻夕迟跪下的冲动,结结巴巴道,“公、公主的驸马……不、不是靠脸就能、就能当的。”
“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海蛇深吸口气,强装镇定道:“但、但是你要想成为海族的驸马不光要长的好看品行性格也要过关否则你连初赛都过不了更别说见到公主了!”
海蛇一口气撂下狠话,然后哧溜一声遁走。
闻夕迟皱起眉,看向月笙,眼底涌动着黑色的光:“驸马?初赛?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来参加海族青年才俊选拔大会的?”
“青年才俊,选拔大会?”闻夕迟咬牙。
月笙只觉得今日的气温突变,有点凉了,不过他没多想,他看闻夕迟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选拔大会,心里对闻夕迟的敌意散去大半,他想抬手拍拍闻夕迟的肩膀,但闻夕迟凉凉地扫了一眼他的手,月笙的手便顿在半空,随后又尴尬地收回。
他好心跟闻夕迟解释道:“这次的青年才俊选拔大会是大公主举办的,名义是选拔海族的青年才俊,但我们都知道,这是给公主选驸马的。”
“谁能在这次大会中拔得头筹,谁就能迎娶公主,成为海族的驸马……唉!兄弟!你怎么走了?你要去哪?”
闻夕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园,脑海里回荡着刚才月笙说的话,又想起那个在天界傻傻等着元初回复,最后却等来她人去楼空消息的自己。
闻夕迟觉得自己很可笑。
选拔大会。
驸马。
他本以为元初对他有一点的真心,如今看来,不过是他自作多情,她对他若有一点真心,便不会刚回了海族便大张旗鼓地选驸马。
闻夕迟眼底的光慢慢消散,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而在此时,正在沉迷游戏的元初听到了一阵刺耳的警告声。
【警报!警报!攻略目标黑化值持续升高,目前黑化值30……50……90!】
系统慌乱地尖叫道:【宿主,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闻夕迟的黑化值升高了?再这么高下去,他原着里的结局会提前的啊!到时候他死了,咱们俩也玩完了!】
元初打游戏的动作顿了下,脑海里闪过这几天被她忽略的事,她问系统:“什么意思?”
“闻夕迟的黑化值如果满了,就会开启仙魔大战的支线,而如今闻夕迟的实力不足以和天族抗衡,他会和原着一样,死在玄宸的剑下!”
元初白皙的指尖顿在屏幕上,因为她的出神,游戏画面变成了死亡的黑白色,黑科技手机里传来“defeat”的音效,她回过神,收起手机站起来,“哦。”
“宿主,”系统看元初不紧不慢的态度,它都快急死了,“闻夕迟的好感度还没满,如果他这个时候死了……宿主,你要去哪?”
元初推开门,招手唤来一辆精致的海马车,坐稳后对系统道:“系统,帮我定位闻夕迟的位置。”
系统震惊于咸鱼宿主今天的积极,然后马不停蹄地给元初定位到闻夕迟的位置。
“他在海里!”系统拉出系统面板标出闻夕迟所在的位置。
元初扫了一眼,便让海马车快马加鞭地走出海底结界。
出了结界,便被四面八方的海水包围,元初扫了眼地图,便丢下车,尾巴一摆,朝闻夕迟的方向游去。
虽然她的实力是战五渣,但在海里的速度,没有人能比得过人鱼,就算是拥有真仙修为的闻夕迟也一样。
闻夕迟在海底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元初脸,她的一颦一笑。
他回头朝海族聚居地的方向看了眼,眼前似乎出现了她的幻影,她穿着他最喜欢的红衣,金色的尾巴在身后摇摆,她乌黑的长发中簪着一支镶嵌着星空石的发簪,似义无反顾地朝他游来,
等等,好像不是幻觉。
闻夕迟怔住。
元初在他的身前停下,长发因为惯性被水流裹挟着向前,触碰到闻夕迟的侧脸,有点痒。
闻夕迟眨了眨眼,思绪被拉回现实。
“闻夕迟,”元初叫着他的名字,“你来了海里,怎么不去找我?”
作者有话说:
男主瞬间黑化,但别人笑一笑,他就把自己哄好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50章 醋意大发(小修)
再次见到闻夕迟, 元初的脑海里却想起几天前,在那个挂着素藕色帷帐的床上醒来时,那少儿不宜的一幕。
元初的视线下意识地看落在那个牙印的位置, 只不过如今已经被严严实实的衣服遮住了,看不出来那个牙印消散了没有。
闻夕迟后退了几步, 眼神落在元初身上, 眼底再也没有那种温柔缱绻的勾人魅惑感, 他轻勾了勾嘴角, 看起来却不像在笑,元初看出了股自嘲的意味。
他想着花园里那数十个各有千秋的男子,一颗心仿佛被浸在醋里, 又酸又疼, 他吐出一口气,讽刺道:“公主在忙着婚姻大事, 清澜无故怎敢打扰?”
元初:?
“什么婚姻大事?”几天不见,闻夕迟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她有些懵, “我哪来的婚姻大事?”
“现在没有,但很快便有了,”闻夕迟想到花园里那数十个容貌身段各有千秋的男人/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过面上不露分毫,他冷声道:“花园里的二十三位青年才俊, 各有千秋, 公主可真是好、福、气。”
后面三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杀气, 当然, 这些杀气不是针对元初,而是针对花园里那二十三个青年才俊。
花园?青年才俊?
元初更加一头雾水:“花园里有二十三位青年才俊关我什么事?”
闻夕迟看着元初迷茫无辜的眼神,他起眉,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罢了,她不懂他的心思,他再说下去根本没用,闻夕迟心灰意冷,转身想走,就在这时,元初身上的玉牌亮起,她接通传讯的瞬间,余光瞥到闻夕迟的动作,她下意识拉住闻夕迟的手。
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回头,眼瞳微动,元初手忙脚乱地接通传讯,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手拉着手的动作有多暧昧,她对闻夕迟做了个“你等一会”的口型,拉着闻夕迟不放。
她的手很小,只有闻夕迟的手的一半大小,皮肤细腻,柔若无骨,闻夕迟若是想走,只靠这双手是拉不住他的。
然而,闻夕迟的脚步顿住,停了下来。
元荀的声音从玉牌的另一端传到这里,带着兴奋:“小妹,我给你挑了二十三个长得比玄宸好看、性子温柔乖顺的海族青年才俊,他们现在就在花园里,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有喜欢的就娶回家当驸马。”
海族嫁娶的形式并不拘泥于男娶女嫁,以元初的身份地位,说她娶驸马也没有错。
花园?二十三个青年才俊?
靠!破案了!是元荀坑她!
元初感受到闻夕迟凉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随后一声轻嗤钻进她耳中,似乎在说:“你还说不管你的事?”
元初眉心跳了跳,忙回元荀道:“大哥,我没说过要选驸马,你做的这些事都不通知我一声,我现在暂时没有选驸马的打算,那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你叫他们都散了吧。”
“真的不考虑一下?”元荀听到元初的拒绝,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坚持劝说道:“小妹,大哥我选出来的这些族人可是咱们海族最优秀、最受异性喜欢的年轻人,能文能武、才貌双全,大哥保证,绝对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长得好看,性格乖巧温顺,你说一他们不会说二。”
“长得好看,性格乖巧,说一不二?”闻夕迟低声地重复元荀的话,仔细听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一股醋味在元初周围弥漫。
【宿主,闻夕迟的黑化度又高了!现在91了!】系统慌乱地通知元初。
“谁在说话?”元荀耳朵灵敏,听到了闻夕迟的声音,“小妹你身边怎么有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耳熟。
元初感觉如芒刺背,忙不迭道:“大哥,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叫他们到哪来回哪去,我对这些男人不感兴趣!”
元初义正辞严地撂下一句,然后啪地一下挂断传讯。
她转头看向闻夕迟,这才注意到她还拉着闻夕迟的手,不过她也没有放开,生怕她放开后,下一秒闻夕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去攻打天界。
元初拉着闻夕迟的手比平时用力了些,“闻夕迟,你刚才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是我大哥的意思,是他瞒着我做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要选驸马的意思!”她和闻夕迟对视,想要他看见她真诚的眼神。
元初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澄清一下,不然她不成了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虽然她和闻夕迟之间没有开始,但前几天晚上她和闻夕迟发生的少儿不宜的事——元初对她和闻夕迟之间实实在在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深信不疑,她还没理清楚她和闻夕迟的关系,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别人?
闻夕迟的视线落在她的眼底,即使是光线阴沉晦暗的海底,她的瞳孔依旧散发着阳光般金光的光泽,并且比在天界那时还要漂亮,只剩下外围的一圈还保留着原来的浅褐色瞳色,她金灿灿的鱼尾顺着水流的方向,无意识地在身后轻轻摇摆。
真想,将这她这副美丽的样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闻夕迟的身体有一道声音叫嚣着,把她带走,藏到魔宫的密室里,将她永生永世地囚禁起来,让她只能见到他,也只能喜欢他!
“是吗?”闻夕迟低喃,表情上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的视线向下,落在他们相触的手上。
他想让这双手,以后只能牵着他……
元初却误会了,她以为闻夕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手,这件事是有先例的,她松开闻夕迟的手,“抱歉。”
闻夕迟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脸上笼罩着一层黑云。
【黑化度92了!】系统颤颤巍巍道。
元初:?
为什么?难道她的态度还不够诚恳吗?为什么她越解释,这黑化值越高?
这不科学。
难道是系统bug了?
有了在天界时的先例,元初觉得是系统bug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系统跳脚道:【……我的系统没有bug!】
因为闻夕迟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9,系统原本损耗的本源能量也补足了90%,原本因为能量不足而无法动用的功能如今也可以用了,它有足够的底气证明它的系统没有bug。
它为元初的迟钝感到震惊,系统再一次调出系统面板怼在元初眼前,将好感度那一栏放大,再放大,【宿主,你知道好感度99是什么意思吗?】
不等元初回答,它又道:【闻夕迟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们那天晚上……他估计这几天都在天界等你的答案,结果你倒好,回到海里便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系统的声音带着谴责,仿佛在说元初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元初抬眼看向闻夕迟,瞳孔微微紧缩,似乎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太过震惊。
她从来没将系统的好感度当一回事,但若是回想起她与闻夕迟相处的点滴,也不难在这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元初有些心虚地低下脑袋:都怪游戏太好玩了……
系统啧啧几声,【人家从天界追到海里,想要一个答案,却发现你在选驸马,你觉得这种情况下,闻夕迟会大度地祝福你和你的新欢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闻夕迟不是大度的人,相反,他小心眼,有仇必报,是个实打实的反派,这就是当初系统没有将闻夕迟列入候选攻略名单的原因,若一个不慎,别说攻略了,小命都难保。
谁知元初还是阴差阳错招惹了他,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如今这黑化值忽上忽下,系统都以为闻夕迟是个假反派。
为了那最后的一点好感度,系统难得有了点用,【要我看,选驸马只是一个诱因,导致闻夕迟黑化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这个渣女!】
【闻夕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龙,肯定是你一直吊着他,没有给他回应,所以他想多了,黑化了!】
是吗?
元初抬眼看向闻夕迟,不过闻夕迟喜怒不形于色,她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是吧。
“那怎么办?”元初问系统,她的恋爱经验为零,她也说不清对闻夕迟是什么感情。
生死攸关,系统也不吝啬自己的能量,飞速从系统交流论坛里下载了几百个G的攻略指南,导入系统中。
【根据指南上大家总结的经验,像闻夕迟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更喜欢软萌女孩,宿主不妨试试撒娇。】
撒娇?
元初没撒过娇,顿时面露难色,不过看着系统面板上那红到发黑的黑化值,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闻夕迟,”元初伸出手,食指与拇指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闻夕迟看着元初,嘴边在笑,不过笑意不达眼底,他抬手将元初鬓角的碎发拨到她耳后,露出精致艳丽的五官,海底的光线微弱,但她白皙的肌肤好似在发光。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元初的耳廓,带来酥麻的痒意,从耳廓钻进了耳蜗深处,又沿着脊骨,传到全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夕迟的手指比较凉,元初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侧了侧脑袋,避开闻夕迟的手。
闻夕迟的手顿在半空,他抬眼看着元初,眼底似乎更暗沉了些。
“初初,你随我回魔界好不好?”闻夕迟握住元初的手,十指相扣,眼底的阴暗再也掩盖不住,随着爱意倾泻而出,“回了魔界,我要将你藏起来,不想让你的眼里有别人的影子。”
“初初,跟我回魔界吧。”
系统:【宿主,你玩脱了,闻夕迟想跟你玩小黑屋强制爱啊。】
元初歪了歪脑袋,眼神落在闻夕迟那张苍白阴暗的绝美容颜上,头上镶嵌着星空石的步摇上,坠着宝石的流苏轻颤。
强制爱?
她还有这种被强取豪夺的剧本?
【宿主,这里是海族的地盘,我可以给你开个挂通知元荀,只要元荀来了,就算闻夕迟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在这里强行把你带走。】系统对元初道。
虽然系统做梦都想让元初赶紧完成任务,但它并不想看到元初受到伤害,即使那个人是闻夕迟也不行。
系统已经打算启动本源能量替元初开个挂了,元初摇头阻止了系统,“算了,反抗的话好累啊。”
“你想带我走?”元初看向闻夕迟,眼神清澈见底,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单纯而懵懂。
闻夕迟突然很想看到她的这双眼睛坠满水汽的模样,他恶劣地笑道,“对,我要把你带回魔界,锁在魔宫里,永生永世陪着我,除了我,你不能见任何人,初初觉得如何?”
元初皱起眉,似乎不赞同,但闻夕迟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元初不赞同,他也要将她带回去,将她困起来,禁止任何人觊觎她。
“和你回魔宫后,你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吗?”元初问他。
“不会。”闻夕迟捏着她的指骨,赤/裸裸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似蛊惑地低语:“只要初初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呢?”
“那好吧,我跟你回魔宫,”元初犹豫片刻后点头,她低头掰着手指:“不过你囚/禁我的房子必须要大一点,最好是三个羽徽宫那么大,里面再摆一张三米宽的床,我喜欢晒太阳,所以你不能把我困在房间里,房子必须要带院子,院子里最好种很多花,我喜欢吃零嘴,房子必须有厨房,再给我配三个厨艺精湛的厨子。”
“对了,我的尾巴每天都要泡水,你还得再在院子里修一个池子,羽徽宫那个池子太小了,你要修大一点,而且池子里的水必须是活水,水质也要清澈,不能含有泥沙。”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元初抬头,看见闻夕迟头顶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笑意,她双手叉腰,鼓着脸道:“你笑什么?这些条件很难完成吗?”
作者有话说:
强取豪夺,但没完全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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