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钟。
陆执睁眼醒来。
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每天都是七点左右就能醒过来。
他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然后放轻了动作,收拾了一番,走出卧室。
大床上,简郁还在呼呼地睡着,根本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陆执下了楼之后,才发现陆老爷子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老年人的睡眠一般都比较短,不会像年轻人那样睡懒觉。
陆执走过去,出声喊道:“爷爷。”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棍,定定地看着陆执:“你和那个简郁,真的要结婚?”
陆老爷子六点左右就起来了,然后一直守在客厅,盯着二楼简郁的那间房门。
在他看来,陆执昨晚上肯定是假装进简郁的卧室,半夜也会偷偷出来,没想到还真就和简郁睡了一整夜。
陆执端起佣人送过来的茶水,给陆老爷子倒了一杯,声音淡淡道:“你不是挺喜欢简郁的吗?昨天还和他一起下了那么久的象棋。”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下个象棋而已,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齐家的那个孙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模样长得……”
“爷爷。”陆执放下茶杯,眸色沉沉地看向陆老爷子,“我今天就和简郁去领证。”
“你……”陆老爷子先是震怒,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老了,管不动你了。”
陆执沉默着,不接话。
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展示,如今陆家,谁才是那个能真正掌权的人。
过了良久,陆老爷子终究是站起身来,招呼保镖:“走,送我回老宅。”
陆执站起身来,送别陆老爷子:“爷爷,到时候我会派人把婚礼请柬送到您手上。”
陆老爷子的身影停顿了一下,随后拄着拐棍继续往前走了。
送走了陆老爷子后,陆执来到了餐厅。
张妈立即问道:“陆先生,早餐吃点什么?”
陆执拉开椅子坐下,说道:“黑咖啡和面包,麻烦快点。”
他今天计划和简郁去领证,在出门之前,他自然得先去书房把一些紧急的事务处理好才行。
简郁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下意识地朝沙发上看了过去。
果然陆执已经起床了,而且还把被子整齐地折叠好,放在了沙发的一端。
简郁不由得感叹,陆执的精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陆氏集团有这样的总裁,用不了多久市值就会再次翻倍吧?
简郁啧啧地感叹两声,然后慢悠悠地起床去洗漱。
简郁下楼,吃过早饭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剥葡萄吃。
张小磊则趴在茶几上,画着一副人物简笔画。
简郁一边吃葡萄,一边提醒他:“眼睛不要凑得太近,到时候近视了,戴眼镜很麻烦的。”
张小磊闻言,赶紧坐得端正了些。
最近他和简郁相处得很好,完全把简郁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般,惟命是从。
简郁悠闲惬意,再次伸手拿起了一个葡萄剥,顺便往张小磊的画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小磊的画上,一共有三个人物。
有两个大人,大人中间还有一个婴儿。
关键的是,那两个大人都是男的。
简郁惊讶得连葡萄都忘了吃,忍不住问张小磊:“你这画的什么?”
张小磊最近的性格稍微开朗了一点点,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不怎么敢看着人,结巴道:“画、画的是你和陆、陆执哥哥。”
简郁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茶几上的画:“那为什么中间有个小孩?”
张小磊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妈妈说、说了,你和陆执哥哥就、就要结婚了,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结婚礼物。”
简郁震惊:“所以那个小孩是?”
张小磊一向怯弱的眸子亮了一下,掷地有声:“祝、祝你们早生贵子!”
简郁一下子被葡萄的汁水呛到了:“咳咳咳……”
这时,陆执刚好走进了客厅,听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
简郁一惊。
这种东西可不能让陆执看到,不然也太奇怪了。
他也顾不得咳嗽了,赶紧从沙发上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拿那张画。
结果,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他一步拿了过去。
简郁:“……”
算了,要尴尬大家一起尴尬吧。
陆执看过画看了一眼,一秒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把画放回了原处,对张小磊说道:“下次别画这个。”
张小磊和其他小孩不一样,有的东西不是那么快能理解,愣愣道:“为、为什么?”
别人结婚不都会有小孩吗?
为什么简郁哥哥和陆执哥哥结婚就不能有?
陆执看了简郁一眼,眸中隐约有笑意:“这个你问你简郁哥哥吧,他知道。”
简郁:“??”
他知道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张小磊听了陆执的话后,还真就眼巴巴地看着简郁,等着他的解释。
简郁:“……”
他该说什么,说自己不能生?
不对,他和陆执床都没上过,生什么生?
简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说什么,抬起眸来,拼命暗示陆执,让他给自己解围。
陆执这才收起了那点隐约的笑意,对张小磊说道:“寒假作业做完没?”
“……”
这句话的杀伤性非同小可。
再加上陆执周身的气质也足够唬人。
张小磊当即忘了要追问简郁,赶紧去补自己的寒假作业去了。
简郁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张小磊的背影,一脸的庆幸:“还好我是个大学生了,不用做寒假作业。”
要是他穿书,穿成了个小学生、中学生什么的,天天做作业,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陆执看着不用做作业就这么高兴的简郁,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无奈笑意。
他看了一下手腕间昂贵的黑金手表,随即俯身,打开茶几下面的柜子,拿出了药剂和棉签,对简郁说道:“裤腿撩起来,把药擦了。然后我们去领证。”
简郁撩裤腿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着陆执:“领证?”
陆执一边打开药瓶,一边淡淡回答:“嗯。”
“哦,好的。”
他们早就已经说好了协议结婚的事情,简郁自然是完全配合,他只是有些惊讶,为什么陆执突然就决定去领证了。
想必和陆老爷子昨天来别墅有关吧?
只有把结婚证领了,婚礼也办了,陆家那边的人才能消停下来,陆执也才能彻底地喘一口气。
擦完了药,简郁上楼去换衣服。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冷,不仅下着雪,还呼呼地刮着寒风。
这种天气,是简郁看一眼就会害怕的程度。
因此,他在穿戴上格外的用心,什么羽绒服、雪地靴这些就不用说了,他戴好了围巾和口罩,然后还抱上了一个暖手宝。
这架势,不像是要出门去领证,更像是要直接奔赴南北极。
相比之下,陆执就穿得正常很多。
他站在别墅门口等着简郁,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气势冷然。
他也戴了围巾,不过就那么挂在脖子上,更多的是一种装饰作用。
简郁一身圆滚滚地走过去,软绵绵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陆先生,走吧。”
陆执转头看了简郁一眼,看到他堪比企鹅一般的装扮,先是惊了一瞬,随后很快收起了那点情绪。
他干脆抬手将简郁羽绒服的帽子也给他戴上了。
这下,简郁被裹得更加严实了,全身上下,只有一双清澈的黑眼珠子露在外面,睫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陆执像是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勾了一下嘴角说道:“怎么这么怕冷?”
简郁眨了眨眼睛:“天生就怕呀。”
这可不能怪他撒谎,他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在桥洞里冻死了,所以心理上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吧?
好在陆执并没有多问。
毕竟简郁身体这么病弱,说是天生就怕冷,也不会让人怀疑。
接下来,陆执就这么带着一只圆滚滚的企鹅……不,带着圆滚滚的简郁出了门。
外面的确很冷,寒风肆意,雪花也飞舞着。
两人来到车库,上了一辆越野车。
简郁即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好几声。
他每次咳嗽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很难受。
陆执第一时间伸手,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等简郁停止咳嗽了,陆执才说道:“我们先去一家服装店,把订婚需要的礼服定制好。”
简郁什么都不懂,只管点头就行:“好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陆执说的那家服装店。
堂堂陆氏集团的总裁结婚,先不管真情假意,总之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到顶级。
这家服装店一看就是一般人不会踏足的那种地方,每一件衣服都是专门为客户定制的,价格都在六位数以上。
两人刚一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类似于经理的人前来迎接:“陆总,简先生。”
一看就是陈淮先来安排过了。
陆执和经理简单地交流了几句。
简郁全程一言不发,只负责点头微笑就可以了。
反正他也什么都不懂,何必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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