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刘家是一栋独立别墅, 前面有个小院子,后面有个小花园,整栋房子都写着有钱两个字。

    至少在他们这个地方是排得上名号的。

    但是对于白酒酒来说, 这也仅仅只是普通别墅而已, 君不见早年前,她这样的别墅可是翻了几倍的大。

    她进了别墅之后, 在刘父的带领之下, 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他们两人的房间, 因为有护身符的作用,那些阴气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房子内外也没有其他什么邪祟。

    再看风水,非常不错, 根本就不需要重新再摆弄什么,只是白酒酒指点了他们几下,让他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去掉,再增添一些小物件就够了。

    刘父亦步亦趋地跟在白酒酒的身边, 不住地点头称是,见白酒酒对自家风水的点评是不需要大做更改维持现状就可之后,他忍不住拍了下腿, “早知道白大师您跟我儿子是同学,我就早叫我儿子来请你了, 也不至于被那所谓的蒋大师给忽悠的找不着边。”

    那蒋大师一过来的时候,就直言他这个房子风水不好,容易招惹是非争端。

    虽然刘父自己是没觉得吧, 但是架不住人家说的耸人听闻, 再加上旁边有冯敢和一个劲地附和, 表示他之前的房子住着仿佛也是没有问题, 但是时间一久,麻烦就接踵而来。

    所以让刘父可一定要听蒋大师的话。

    刘父是信任他们,再加上房子是新装修,住进去没多久,便在蒋大师的吩咐下,在他那儿买了不少改善风水的物件,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冤大头。

    而那些物件早就在他知晓自己被骗之后通通给扔了出去。

    “你也不用过于糟心,对方只是骗了你一点财,人没事都好说。”

    “破财消灾,有时候反倒是个好事。”

    白酒酒这么一说,刘父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那鬼他们可是亲身感受过的。

    选择自己被骗财还是选择被鬼伤害,聪明人都知道选哪个。

    “那大师你看看能瞧出到底是谁缠着我们不放吗?”

    白酒酒摇摇头,“我没亲自见到那鬼,推算不出你们俩的瓜葛,我只能跟你们说,目前你们住的房子没有任何的阴气,也没有任何的邪祟。”

    “但是也不排除那鬼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

    刘父猛的点头,跟一旁的刘母一起,眼巴巴地瞅着白酒酒,“对对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大师你说这鬼被护身符重伤之后可能不会冒出头,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可是万一那鬼后面突然又冒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大师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那鬼一出现就能把他给收拾了。”

    刘正言也猛的附和啊,“对对对!”

    他可不想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一双血色的眼睛,那么充满恶意粘稠又可怕地看着自己,导致他最近晚上都不敢去上厕所,硬是憋着睡回去。

    白酒酒轻快地点点头,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这样一劳永逸解决了,她也不需要后头再抽时间过来。

    “可以的,那我就直接在你家中布下阵法,那鬼一旦踏入,立刻就会被阵法吞噬,没有往生的机会。”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恐怕在上学,没办法赶过来,那样的话,那个鬼到底是什么身份就不太清楚了。”

    刘父二话不说就点头道,“那没关系,那鬼除了就好。”

    他们也不是一定要求知道那鬼的身份。

    能知道是最好,没办法清楚的话,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白酒酒很满意他们的配合,便顺口道,“如果那鬼日后真的突然出现,在阵法毁灭他之前,你们也是可以上前逼问几句。反正问一问也不要钱。”

    她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刘正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的对的,反正也不要钱。到时候咱们就问,问出来了最好,没问出来咱们也不亏。”

    刘父也是笑着点头,随后毕恭毕敬地询问白酒酒去哪儿设下阵法。

    白酒酒说,“就在院子正中央。只要那鬼一进入这栋别墅阵法,立刻就会启动将那鬼吸过来,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鬼要是从后面跑进来的话会怎么样。”

    “那敢情妙啊。”

    刘父猛的一拍大腿,有能力的大师就是不一样。

    “那大师现在就开始吗?”

    白酒酒点点头,下楼的时候突然又道:“把能够监控到正前方院子的监控全部都关掉。”

    “等我弄好阵法之后再开启,但凡有人问到为什么这段时间关了,你就说是监控出现了点小问题,即便是警方来也要这么说。”

    刘父哦哦了几声,认真地应下,但他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白大师会这么说?

    他起初只以为白大师是不想被他们发现,如何布置阵法,怕被偷师,还觉得白大师这是高看他们了,就算他们一眨不眨地都看完了,也不可能学会的。

    但是一听白大师后面加的那句话,刘父就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大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酒酒说的高深莫测,刘父呐呐地不敢追问,但是刘正言不怕啊,白酒酒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学神大佬,而且又平易近人,之前在学校有什么问题不会的,他也是去问白酒酒的。

    所以即便他现在又有了个玄学大佬的名头在身上,刘正言除了惊讶刺激之外,倒还真的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毕竟才十来岁的小小少年,跟刘父这样的层次就是不一样。

    “白酒酒,别到时候就知道了呀,我现在就很想知道。你说嘛,你说嘛。”

    刘父一看自家儿子那撒娇劲,就忍不住抡起铁砂掌冲他的脑袋来那么一下,生怕自家儿子那不依不饶的样子,会让白大师对他心生厌烦。

    但没想到的是,白酒酒似乎并不介意为他解惑,随口便道,“因为之前听你告诉助理所说的事情,对方几次三番来吓你们,而没有其他举动,我觉得那鬼应该不是想要你们的命,或者说是有人在背后控制。”

    “这样的话,若是那鬼真的因为我的阵法出事,那幕后之人必然会上门查个究竟。”

    “没了监控录像,他们也就少了一个得知真相的机会。”

    刘家三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般地点点头,动作一致,让白酒酒看了都忍不住挑眉一笑。

    “原来是这样。”

    刘父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头,“怪我思想太单一,只以为是我跟什么人结了仇,对方死了,化成厉鬼来找我麻烦。却是没想到,也可能这个鬼跟我没关系,是他的幕后之人跟我有关系。”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对方应该是个大师或者是认识所谓大师的人。我思来想去好像也没跟这样的人结过仇啊。”

    刘母拍了他一下,提醒道,“怎么没有?那个蒋大师跟冯敢和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可蒋大师不是个骗子吗?”

    “虽然对方可能是个骗子大师,但他能利用这些手段骗人,难保不会真的认识有真本事的大师。”

    刘父摸摸下巴,觉得刘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烦了冯敢和,暗恨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把这样的人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

    白酒酒没有再跟他们多说什么,等刘父关了监控之后,便开始布阵。

    三个人站在一旁,脖子伸的老长看得可起劲了。

    就见白酒酒拿着朱砂黄纸,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开始画起了符,这一次画符可不是在石桌上,反而是悬空画符,就跟表演特技一样。

    那符箓悬浮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任由白酒酒拿着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画完之后,她只不过是一个眼神,那张符就好像被安装了什么控制器一般,乖乖巧巧地飞到了一个角落。

    等他们顺着符箓的方向看去之后,就发现那张符箓忽然就消失不见,瞧不见影子了。

    刘正言眨巴眨巴眼,又挠了挠头,他确实是看到那张符贴在了那石头上,可是符呢?

    一次,两次——

    六张符全都消失不见。

    而最后一张符消失在那石头上后,只见白酒酒手中结印动作飞快,周身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的她衣袂飘飘,仿若神女下凡,惊为天人。

    她神色冷凝,面无表情,嘴中默念咒语,透着一股神秘庄严之感,手指结印飞快,伴随着她的举动,自她脚底下突然散开一缕缕的金光,而金光浮动闪现的时候,刘家三人隐约瞧见似乎上面是写满了符咒。

    他们看不懂,但大为震惊。

    就好像在拍玄学特效片一样,太牛逼轰轰了。

    等到一切恢复正常,风不吹了,石头不飞了,金光也消失了,白酒酒才放下手,抬眼看向他们,目光变得温和,对着他们招招手道,“阵法已成,一旦有鬼进入便会激发。”

    刘家三人感谢万分,但都迟疑着不敢踏入阵法半步,怕他们进去之后会损坏了阵法。

    白酒酒失笑,“不会,只要你们没有触碰到阵眼,阵法就不会出问题。而且你们都是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阵眼在哪里,就更不用担心会损坏了。”

    第72章

    听着白酒酒嘴中冒出玄幻小说里出现的那些词, 刘正言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上去想要问白酒酒她都还会什么阵法,是不是传说中小说里面那些所谓的算命啊, 抓鬼啊, 除妖啊乱七八糟的白酒酒都会。

    一听到自家儿子又在缠着大师,问这些有的没的刘父一巴掌又拍向了他的脑袋, 让他滚一边去, 不要打扰到他跟大师谈话。

    刘正言一脸哀怨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跑到一旁跟刘母哭诉。

    刘母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明知道你爸什么德行, 你还去招惹他,这不是欠吗?”

    刘正言哼了哼, 心里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跟白酒酒还是同班同学呢,早晚有机会是能问到白酒酒这些事情的,现在就把这时间施舍给他那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的老爸吧!

    解决了这一大心病之后, 刘父心情那个叫做畅快,就跟三伏天喝了口冰饮料一样舒坦,心里都美滋滋起来了。

    他将之前准备好的银行卡换了一张递给了白酒酒, “白大师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之前说好的报酬太少了, 所以我又在往里面添了一点希望大师不要介意。”

    他后头请来的大师抓鬼,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什么价位都有。

    但是他知道越是低价位的, 那越是坑蒙拐骗, 没有真材实学。

    可即便是到了高价位几十万起的, 也没一个有用。

    所以当他们用了护身符之后得知这位大师报价二十万, 就感觉自己好像捡了便宜一样。

    尤其是现在白酒酒不仅给他们重新画了护身符,而且还给他们搞了这么一个阵法,最重要的是,白大师可说了,这阵法只要一日不破,一日都不会有邪祟进入他们的房子,而且这阵法还不是一次性的。

    就算那鬼再来,被阵法击败,那阵法只要不破损就还能继续用,而且放在院子中对他们的身心健康也非常有益。

    等事情结束之后她还会回来回访,如果发现阵法有所破损,到时候她会补一下,保证完好无缺。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不仅能够循环往复地使用,保佑他们家平平安安,没有任何脏东西骚扰,而且还能让他们身心变得更加健康,延年益寿,最最重要的是白大师还负责售后。

    不是说二十万就买断了这一次,以后是好是坏她都不管,相反的,售后她就收点售后费就够了。

    性价比如此之高的白大师,他怎么好意思只给二十万,这说出去刘父都觉得自己就是在看不起白大师。

    而且像这种阵法一听就很牛逼,至少他请的那些大师从没有哪个是说给他搞一个阵法的,在他家做法的倒是不少。

    白酒酒摇摇头,“这倒不需要,明码标价,二十万就是二十万。”

    “如果你们觉得不错的话,到时候也可以推荐你们的朋友来找我帮忙解决问题。”

    “而且下一次如果你们还有事情找我的话,价格就不是这个价了,这一次开出二十万,也只不过是一个给新客人的尝鲜价。”

    白酒酒也不是做亏本生意的,之前说好了二十万,那就是二十万,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只不过这二十万也只是因为她前期知道自己名气不够,所以开了个探路的价钱而已。

    等到日后这价格自然会不一样。

    就跟帮汪路一解决问题是一样一样的。

    当初她帮汪路一破了那阵法,才收他五万块钱,但是后续服务中,汪路一自己自动自发给的报酬是越来越高,根本就不需要白酒酒说什么,汪路一就知道她的身份跟能力应该匹配什么样的价位。

    这样相处起来才舒服。

    刘父一听这话立马就懂了,叫刘母拿回来之前那张卡,恭敬地送到白酒酒的面前,然后表示绝对会帮白大师好好宣传一番。

    刘正言还在一旁傻不愣登的,“可是白酒酒你不是说不想别人知道你会这些吗?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专门找一个助理来帮忙处理学校同学的事情。”

    白酒酒看下这个二愣子,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反而是对着刘父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刘父赶紧道,“让白大师你忙了这么久,可一定要让我们请你吃顿饭。”

    白酒酒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吃顿饭又要浪费不少时间,我还要回去赶着学习呢。”

    “刘正言应该知道,接下去不久就是月考,而且我又参加了县里面的竞赛,时间非常宝贵,所以你们只要把我送回学校就成,其他的日后再说。”

    刘父虽然跟白酒酒相处不多,但是也知道大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所以也没有再劝,只是越发的佩服。

    看看人家有这样的能力,还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看看他儿子,真的是越看越气人。

    所以送完白酒酒回了学校之后,转头他就噼里啪啦又揍了他儿子一顿,让他在学校好好的跟白酒酒学习,跟她搞好关系。

    刘正言觉得自己今天受的伤可真多。

    批评着,批评着,刘父又提起刚才刘正言说的那话,“瞧你这脑子,傻不愣登的,大师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肯定是有大师的原因,你给大师守着秘密就成,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正言委屈巴巴,看着刘父怒目而视的样子,不敢吭声,心里却在那儿吐槽,人不都是有好奇心的嘛,问一问又怎么啦。

    在这之前,白酒酒都回答他了,没想到这次没回,他这不是没料到吗?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能够这么轻松地解决了这事,大家心里都高兴,晚上出去吃大餐。”

    “好耶!”

    刘正言一秒苦瓜脸变成太阳花,高兴的不行。

    等他们吃饱喝足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刘父刘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刘正言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玩游戏。

    时间晃晃悠悠,一家三口都以为今天会跟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到点了去洗澡,然后睡觉,但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屋外似乎突然传来了异响。

    穿着睡衣的刘父隔着窗户都好像感觉到了一声鬼哭狼嚎。

    他一个激灵,马上就跑到窗口,一掀开窗帘,便发现大师今天下午布的那个阵法金光连连,空中无数的符箓就好像条条流光银河,不断滚动。

    而这些滚动的符箓之中似乎包裹着一个人形物体。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刘父看的不大清。

    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惊得头皮发麻,嗷嗷直叫地叫刘母过来。

    “快看快看,那个鬼真的来了,被大师的阵法给镇住了。”

    刘母又怕又惊地趴在窗口旁瞧,有些哆哆嗦嗦,“老公,咱们要下去吗?”

    刘父下午的时候,还想着白大师说的问一问又不要钱,就去问问,但是一看这架势,他哪敢下去啊,腿都哆嗦了。

    就在两夫妻跟个鹌鹑似地趴在窗口旁瞧着那鬼发出阵阵嘶吼之时,阴气大作,他们甚至感觉罡风阵阵在自己脸上刮过,而就在这个时候,刘父瞧见了自家倒霉儿子,正跟不要命似地往那阵法面前。

    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刘正言这小兔崽子他是不要命了吗?

    刘母见了也是急得满头大汗,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连忙也跑了出去。

    自家老婆都跑出去了,刘父自然是坐不住,他一跺脚也跟着追了出去。

    等刘母追上自家儿子一把拽住他的时候,那阵法的金光更加强势,这么近距离,他们立马就瞧见了道道金光符箓缠住身躯的恶鬼。

    那恶鬼瞧着面目狰狞,脸上鲜血遍布,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情绪猛的变得激动了起来,原本都有些透明的身躯,似乎又强了一些。

    但是没有用,他越挣扎,缠住他身躯的符箓也越发的强盛,只把他整个阴魂都吞噬了进去。

    刘正言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刚想说话,就被他那两个怂的要死的父母一人一只胳膊硬生生地给拽回了别墅。

    拽回去之后,刘父忽然想到下午关了监控,晚上没有开启,他便又立马让刘母看着自家儿子,自己去看监控。

    通过监控录像,前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没有阵法,没有金光,也没有鬼哭狼嚎的恶鬼。

    可偏偏他探出窗口的时候,分明就能瞧见金光如同流浆一般,包裹着那恶鬼不断地蚕食着他。

    这也太神奇了吧!

    刘父惊讶连连,见此也就不担心这个监控录像会录下什么。

    等他再次下楼,就见自家儿子跟老婆还在撕扯,刘正言是觉得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不近距离瞧瞧那鬼长什么样太可惜。

    刘母则是觉得这些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没的让自己倒霉。

    就在两人攀扯之间,屋外的金光忽然消失了,瞬间就风平浪静了起来。

    三人立马探出头,阵法已经消失,那恶鬼也瞧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刘父不太肯定,“是那恶鬼已经被解决了?”

    刘正言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我问一问白大师?”

    刘父阻止了他,“明天你上学的时候再去问,这个时间估摸着白大师都睡了。”

    毕竟是学生这个点早就就寝了。

    刘正言点点头:“那也行。”

    刘母还有些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太吓人了,不过解决的速度也真的是挺快的。这二十万花的真的是太值了!”

    刘父也是眉飞色舞,“可不是吗?”

    刘正言最得意,“那还不是因为我这大师找得好!”他才是最骄傲的!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刘家三人解决了心头大患, 再加上已经是半夜,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立马就困的不行。

    刘父打着哈欠让刘正言回去睡觉, 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刘正言倒是心情还激动着, 但是想到明天要早起,他也是只能乖乖地回去睡觉。

    结果刚躺下床没多久, 院子里的警报器立马就响了起来。

    刘父床都还没躺热呢, 一个鲤鱼打滚又爬了起来, 刘母也是心有戚戚然,挨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不会又有鬼来了吧?”

    刘父琢磨着应当不可能, 而且之前那男鬼闯进来的时候,警报器可是没有响动的, 所以他估摸着应该是有小偷。

    于是,他打开手机,手机是连着监控APP的,所以不需要出门就能知道情况。

    一开APP, 就发现他们大门口有个人,呈昏迷状,趴在那儿, 整个上半身是扑在门口的,所以触发了警报。

    刘父一愣, 什么情况?这谁呀?

    大晚上的是有人喝醉酒了吗?

    不过他这边都是富豪独立别墅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就在他准备出门唤醒对方的时候,刘母却是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脸惊悚地对着刘父道, “你看那地上是不是血啊?”

    说话间, 那原本趴在门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忽然有了动静, 下一秒一口鲜血飙的一下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紧接着整个人滚了几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会儿功夫,监控又发出了警报声。

    而刘父因为男人仰面倒地昏迷,看清了他的模样,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喃喃出声道,“这不是蒋胜那个家伙吗?”

    “什么?蒋胜?那个骗子居然还敢出现?”

    刘母一听到蒋胜的名字,立马横眉冷竖,这狗东西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喏,你看,可不就是蒋胜吗?”

    刘父也是深思不已,蒋胜为什么会出现?

    他们有些闹不明白。

    最重要的是,对方现在吐了一口老血,就趴在他们门口一动不动,是想碰他们的瓷吗?

    刘父赶紧报了警,在警察到来之前,他们也不敢出门,生怕对方是故意倒地来碰瓷,万一是惹上一身腥那就麻烦了。

    因为外面警报响的原因,原本就兴奋的睡不着觉的刘正言此时也是睁着一双猫头鹰般的眼睛跑到了刘父刘母的房间,一脸兴奋道,“爸妈什么情况?警报器怎么响了?是有小偷吗?”

    都这个情况了,刘父也没催着刘正言去睡觉,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反而是道:“之前那个骗子蒋胜突然出现在咱们家门口,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猛的吐了一口血就倒在门口不动了。”

    “我担心他又想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所以报了警,等警察过来。”

    刘正言一听,立马更加精神抖擞了起来,脑洞全开。

    “卧槽,老爸老妈,你们说这个蒋胜会不会跟刚才那个男鬼有关系?”

    “这话怎么说?”

    夫妻俩甚是纳闷,在他们的心目中蒋胜就是个骗子,对方肯定没真本事,如果没真本事的话,又怎么会跟这男鬼搭上边。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白酒酒跟咱们说过的说这个男鬼几次三番地恐吓我们,却不伤害我们?”

    刘父刘母同步点头,“这我们记得。”

    就因为记得,所以他们想想好像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如果那个男鬼真的要害他们的话,为什么不动手?反而只是每天晚上,就是让他们做噩梦,吓一吓他们?

    这也说不过去。

    “本来我也没往这个方向想,但是联想到这个蒋胜突然吐血晕倒在我们家门口,你们不觉得这很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反噬了?玄学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一些道貌岸然的大师能够跟鬼怪结了某些契约,一旦鬼怪出问题的话,那些大师也会遭到反噬。你看这鬼被阵法给消灭了,转头你们就瞧见那骗子吐了老大一口血昏迷在咱们家门口,这不就对上了吗?”

    “啊这——”

    两夫妻面面相觑,竟莫名觉得自家儿子的这番推论居然还有点道理的样子。

    “可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为什么要骗我们?”

    刘父深思一番之后,又觉得这个推理有点站不住脚。

    毕竟当时他听到蒋胜跟冯敢和对话的时候,听的分明,两个人就是他当冤大头耍,而且冯敢和还跟他讨论起日后从他那里骗来多少钱后,他能够拿到几个点的提成。

    这尼玛要是真的大师的话,又何必给冯敢和提成?冯敢和又怎么敢要?

    而且如果是真的大师的话,又怎么会因为被他听到,所以两个人惊慌失措,以至于冯敢和后面还跑路了?

    这种种迹象不就说明了这两个人就是有问题的吗?

    对于这个,刘正言也觉得有点懵逼,毕竟能够跟鬼契约的大师,那应该也算是有点能力了吧,有点能力的大师为什么会骗人?

    三人的小脑袋瓜子里面都想不出来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对了。

    接到报案的警方来的非常的迅速,他们赶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刚到来。

    本来刘父是没想起来要叫救护车的,是刘母提醒了他。

    医护人员检测了一下蒋胜的脉搏,还活着,立马就将人带去了医院。

    而警察则是进了刘家,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父老实的很,从先头被骗那件事情说起。

    毕竟他早八百年前就报过警,在警方那边是有备案的。

    昨天他还向警方再次提供了冯敢和出现在他家附近的这个信息,所以他说这些的时候,条理非常的清晰。

    毕竟都已经重复过几次了,说起来可不就得语速飞快,有条不紊。

    要是对方是之前负责他案子的那个警察的话,刘父甚至都不用再重复。

    警方做完笔录,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突然吐血晕倒在你门口,叫做蒋胜的男人,曾经联合你的好朋友诈骗了你几十万钱,被你揭穿之后逃之夭夭。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对方又出现在你家门口,触动了警报被你发现,所以你报了警是这么个回事吗?”

    刘父忙不迭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个回事,之前我也报过案的,你去查,就会发现警方那边有我报案记录的。”

    警察点点头,“你放心,这个我们会查证的。”

    “你刚才说是大半夜的警报器响了,所以你才打开监控发现了不对,能不能把今天晚上的监控给我们看一下?”

    “当然可以。”

    刘父非常配合地递上自己的手机,然后将界面调到了蒋胜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画面。

    就见监控显示晚上十点三十的时候,蒋胜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刘家的别墅门口,他的举止很奇怪,似乎在跟空气说话,说完之后,就站在门口看着那门一动不动。

    紧接着,几分钟之后,蒋胜的眉头越锁越紧,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下一秒单手捂着胸口,面色狰狞,似乎身体状况有些不对劲。

    然后,监控画面显示他开始左右手不断地变化着动作,像极了电视里面的那些施法画面。

    但是因为没有特效的原因,他这一举动看上去就格外的傻叉。

    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之后,紧接着,蒋胜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叫画面前的警方都忍不住愣了愣。

    他们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嘴里含了个血包咬破,才能将那口血如此完美地吐出来。

    吐完那口血之后,蒋胜整个人似乎有些扛不住了,晕晕乎乎,在地上打起了滚,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单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就往大门口扑去。

    因为大门紧闭,所以他扑到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推开门,反而是触发了警报。

    而警报触发之后,蒋胜并没有醒来,而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突然一口鲜血持续不断地喷涌而出,紧接着,整个人从门上摔了下来,仰面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再后面,便是警车跟救护车的到来。

    看完所有之后,刘父又适时地加了一句,“看到他莫名其妙的趴在我们家门口,一动不动有些渗人,我跟我老婆还在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下一秒他就又吐血了,这一吐血人平躺在地上就被我们俩发现这不就是之前骗过我们的蒋胜吗?于是就赶紧打电话报了警,后面又打了救护车。”

    “我们没有出去,因为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打算碰瓷或者说又是想耍什么手段打算坑我一笔。所以我们俩就一直待在屋内,直到你们到来。”

    警察点点头,将这份监控视频拷贝走,表示他们会去医院看看蒋胜的情况,一有最新的情况会会刻就会通知他们。

    刘父一脸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在警察离开的时候又重复了再重复,强调了再强调,“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一查冯敢和,昨天他突然来我家里找我,被我打了一顿,又跑了没踪影,今天大晚上的,这蒋胜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家门口,还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我实在是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又想联手害我。你们可得千万要查清楚啊。”

    第74章

    警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们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

    “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 明天可能还会有什么新情况, 再跟你们了解。”

    “好的好的,那麻烦警察同志了。”

    送走警察之后, 刘家三人也没有了什么精神继续说些什么, 这会儿功夫都已经凌晨了, 刘正言是已经扛不住了,打着哈切跑回去睡大觉了。

    刘父刘母倒是睡前又说了一会儿话, 但是心情都还蛮不错的。

    第二天,刘正言在闹钟的摧残下, 痛不欲生地醒来,两个黑眼圈堪比大熊猫,他颓唐着神色,洗漱完毕之后下了楼。

    发现日常给他做早餐的老妈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便知道他们俩估计还没睡醒呢。

    这个时候,刘正言就忍不住有些羡慕他们两个了,当大人真好, 都不用早起上学。

    当然,当自己是老板的大人更好, 就比如说他爸妈两个不用早起上班,也不用早起上学,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

    什么时候他也能赶快长大, 过上这样的咸鱼躺人生啊?

    刘正言一边感慨, 一边打着哈欠, 马不停蹄地买了早餐就赶往学校。

    一进到班级, 他就瞧见了正在那儿念着英文单词的白酒酒。

    他眼睛咻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兴冲冲地背着书包,就往白酒酒那位置跑去。

    王月明正在那儿啃油条呢,见到刘正言到来,她眼里充满了八卦意味。

    她是知道昨天白酒酒给刘正言家里帮忙捉鬼了的,但是白酒酒只说了给他家搞了个阵法,没见到鬼,所以王月明还有些失望。

    这时候见到正主来了,她的八卦雷达一下子就响了起来,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白酒酒,你真的是神了,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那个鬼真的来了!”

    “你猜怎么着?”

    刘正言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举止激动,但是他面前的白酒酒却是平波无澜神色冷静,看着刘正言表演的时候,嘴巴里面还念叨着单词,顺口接话道:“阵法将那鬼除了。”

    “可不就是这样吗?”

    刘正言猛的一拍王月明叠起来的书本,可把她是吓了一跳。

    王月明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刘正言哼了哼,一副你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王月明道,“你见过鬼吗?你知道白酒酒布的那个阵法有多神奇吗?”

    “你知道那鬼是怎么被那阵法给吞灭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我牛逼个什么劲?我告诉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那鬼长什么样我都知道。”

    瞧刘正言那一脸得瑟的样子,王月明硬是压下了心中的艳羡,装出一脸不屑的样子,“那有什么好得意的,见鬼是开心的事情吗?傻子!”

    “再说了,酒酒跟我关系那么好,我们可是好闺蜜,我要是想看酒酒,能不给我看吗?是不是啊?酒酒!”

    说着,王月明推了推白酒酒的胳膊,扭头冲她拼命地眨眼,让她一定要在刘正言面前给她这个面子。

    白酒酒翘了翘嘴角,应和道:“是是是,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王月明得到准确答复立马就乐了,骄傲地挺直了脖子,“看到没有?你就是见识少。”

    刘正言酸的很,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女的,又想着为什么白酒酒不是男的,这样的话,他们俩的关系肯定比王月明更好。

    白酒酒对此只能表示两个家伙可真是幼稚。

    “行了,咱也不比这个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刘正言本来还不打算说的,但是因为蒋胜这事情,他心里也是疑惑满满,所以即便是嫌弃王月明听到了,但他还是告诉了白酒酒。

    “……白酒酒你说这男鬼是不是跟蒋胜有关系?我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出这个原因来。可如果有关系的话,那蒋胜应该挺厉害的,为什么还会当骗子?如果没关系的话,那男鬼出事的时候,蒋胜怎么好端端的也吐了口血?我反正是怀疑他跟男鬼之间肯定有关系,就好像小说中写的那样,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契约存在,再不然就是你们玄学中还有一种可以驭鬼的存在。”

    白酒酒闻言眯了眯眼,“如果只是驭鬼的话,那么那鬼出事,作为主人的蒋胜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也不会遭到反噬。只有两个人之间有瓜葛才会如此。所以我更倾向于你前面的那个解释,至于为什么他有这份能力,却还是被你们认作为是骗子,这我就不确定了。”

    “毕竟当初你爸爸发现他是个骗子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并不知晓,所以不知道是你爸误认为他是骗子,还是他跟这男鬼的契约结合只是个意外。不过想来是意外的可能性应当不大。”

    刘正言突发奇想道:“那不然白酒酒你也到医院去看一看那蒋胜,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白酒酒斜眼看他,“你觉得他值得我浪费上课的时间吗?”

    “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即便他有跟跟鬼契约的本事,但是听你所说,他吐了一口心头血,后头还接二连三地再吐血,就表明他技术不精,再不然就是个傻子。居然跟鬼签订的是同生共体的契约,而非主仆契约。”

    “啥是同生共体啊?”

    刘正言跟王月明充满求知欲地看向白酒酒,两张脸上的好奇那是如出一辙。

    白酒酒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了一番,“同生共体就表示他们的生命是共享的,不管是哪一方受到受伤害,另一方都会遭到同样的打击。通常来说,是不会有人傻到要跟一个鬼结同生契约,除非他们俩是一对痴情怨侣,一方因为意外出了事,没了命,另一方舍不得他,想要将他留在阳间,所以跟他结了契约,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取对方跟他在人间的短暂相处。”

    “原来如此啊!”

    两人恍然大悟,刘正言龇牙咧嘴,“我觉得应当是蒋胜那个中年大叔自己学艺不精,搞不好把契约搞错了,搞成了这种恩爱契约。”

    王正明言猛的点头,“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的,毕竟都是男人,他可能想不开搞这个契约呢?”

    “当然我不是说男人跟男人之间没有真爱,只是觉得好像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刘正言是个直男,听了王月明所说的,立马就跳了起来,“那不是可能性不大,那是完全没可能,那蒋胜你是没瞧见,四十好几的老男人,就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而那个男鬼,也三十多了吧,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他俩是多想不开才要凑一对。”

    王月明被他脸上生动形象的嫌弃给惹的笑个不停。

    巫啾啾翻着书,听着他们在那讨论,她没有说的是,这些契约在她那个世界非常的常见,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是非常的罕见。

    这蒋胜估摸着也是真的对这契约不太了解,所以才会弄错,也只能说是算他倒霉了吧。

    白酒酒也不担心他在医院被治好之后转头继续抓鬼契约做坏事,因为像这种同生共体的契约,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鬼已经烟消云散,那蒋胜她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他时日无多。

    警方那边既然已经开始跟进,那么白酒酒也没有什么好插手的。

    她只是提醒刘正言,告诉他男鬼已死,蒋胜估摸着也没有几天好活,如果他们还想从他的嘴中得知他为什么要针对刘家的话,最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问。

    他们要是问不了,就催促警方那边速度快点。

    刘正言赶紧点头,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立马就掏出手机给他爸发了个信息,跟他说了一下蒋胜跟那个男鬼之间的契约,又表示男鬼死了,蒋胜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让他多去找警方了解情况,实时跟进。

    收到自家儿子消息的刘父还在睡梦之中,被手机信息吵醒,看到这条消息立马就没了困意,二话不说又开始打电话了。

    通风报信完毕的刘正言接到他爸的回复之后,这才有心思吃起早餐补起作业。

    他的同桌忍不住推了推他,“好家伙,刘正言,你什么时候跟学神的关系这么好了,在那儿说说笑笑都不舍得回来了。”

    刘正言咬了一口面包,得瑟地冲他眨眨眼,“怎么滴?学神就是看我乖巧听话懂事又上进,所以特别怜爱我。”

    同桌:……

    他转头就呕了起来,充分地表示了自己对他的嫌弃。

    他才不信刘正言嘴里的话。

    而另一边,因为半夜急匆匆来到这城市,怕打扰到蒋胜,因而第二天收拾好自己,才打了个电话准备过去的徐亮张嘴刚喊了一句蒋大师,就被手机那头告知对方出了事正在医院。

    徐亮:???

    他震惊万分,赶紧问了一下蒋胜所在的医院之后,就匆匆地挂了电话,准备赶过去看他。

    完全不知手机那头是警方,自己是属于自投罗网了。

    他现在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下家莫名其妙出事。

    他可遭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了。

    第75章

    刘父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昨天负责他案子的吴警官的时候, 吴警官表示他正赶往去医院的路上,刚才接到医院的通知说蒋胜醒行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具体到底如何, 他还要到了医院才知道, 让刘父不要着急。

    刘父听后急急忙忙道,“警察同志, 我知道我是心急了一点, 但实在是被他们两个给搞怕了。尤其是那个骗子蒋胜, 好端端在我门口突然那么吐了一滩血,要是出了事, 应该跟我们没关系的吧。”

    吴警官表示只要不是他害的,蒋胜吐血那自然是跟他们没有关系。

    刘父二话不说便点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等你们那边有任何消息,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赶到医院的吴警官询问了一下医生关于蒋胜现在的情况,医生拿着病历表, 推了推眼镜,有些匪夷所思道:“患者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脾脏破裂, 内出血严重,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并且生命力极其微弱,现在躺在ICU也只是续命。”

    “情况非常危急,要及时通知患者的家属。”

    吴警官眉头紧皱道, “医生你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吗?”

    “可能是身体收到严重的挤压或者是撞击, 伤及胸部, 才会造成内脏的破裂和内出血等严重的后果。”

    吴警官下意识地摇头, “不可能,没有这回事。”

    这蒋胜在监控视频里面,两腿就没离过地,也没受到外来撞击,这可能性不存在呀!

    医生拿笔认真地指了指病历表,“患者身体状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倒是也很好奇,你们送来的时候,患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所受的内伤,可比一般的挤压撞击要严重的多。”

    吴警官回想起自己在监控录像上看到的那一幕,内心也是属实懵逼。

    平地站着,也会出事的吗?

    “那医生我能进去看他,找他录口供吗?”

    医生勉强道:“他现在的精神头很差,虽然醒着,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昏迷过去,如果要录口供的话尽快,我怕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好的,谢谢医生。”

    吴警官听后,立马抓紧时间进了ICU病房。

    蒋胜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脸上带着个氧气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青白色,就好像命不久矣一样。

    吴警官瞧着心里也非常的担忧,蒋胜要是真的死了,那这个案子就真的有点毫无头绪了。

    “蒋胜蒋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蒋胜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自己面前叫唤着他的名字,他很想应答,但是从喉咙中只能发出微弱的甚至是几不可闻的声响。

    至少吴警官是听不见,只能看到蒋胜像是费力地要张嘴跟他说话,但是嘴巴张到一半,对方又呱唧一下,无力地闭了回去,到最后开始昏迷。

    吴警官心中一慌,立马狂按床头的铃声,医生还没走远,听到铃声立马又赶了回来。

    “医生你看看他又昏过去了,这怎么办?”

    医生检查了一番,表示目前蒋胜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清醒对他来说都非常的困难,所以吴警官想要录口供的话,怕是做无用功。

    反正医生总结起来的话,就是让吴警官找到他的家属跟他见最后一面,可以准备准备处理后事了。

    吴警官:……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昏迷中的蒋胜,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把希望寄托在蒋胜身上,估摸着应该是没有用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手里揣着的证物——蒋胜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的一句蒋大师让吴警官瞬间眉头微挑,他有了个主意。

    他们昨天晚上连夜调查蒋胜的时候,发现他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未婚未育,一直一个人住在高端小区,平日里也很少跟周边邻居接触,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只是简单查一下,根本挖不出什么。

    本来以为这又是一个比较难的突破口,没想到居然主动有人送上门来。

    于是吴警官就将蒋胜所在的医院地址报给了对方,让对方赶紧过来看看他。

    挂断电话之后,吴警官又想起昨天晚上,刘父跟他说的冯敢和还有刚才刘父那通电话,又反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吴警官便觉得这个冯敢和应该也是重要他们勘察的重要对象。

    兴许能从他的嘴中能够得知更多关于蒋胜的事情。

    于是,他在医院这边等待电话那头的人过来,另一边则打电话给了局里的同事,让他们赶紧去调查冯敢和。

    刘父再次报案说见到冯敢和的时候,局里就已经有人跟进这个,现在得知冯敢和跟在医院等死的蒋胜又有关系,如果蒋胜死了,那就是妥妥的一条人命。

    上头高度重视,派去的人手也增多了,很快他们就根据刘家附近的监控,一路查询,发现了冯敢和的踪迹。

    通过天网监控以及跟附近店铺商家路人的询问,警方最终发现冯敢和进入了天河小区。

    而天河小区恰恰就是蒋胜所住的小区。

    警方到达小区之后,第一时间就跟小区保安联系上,查看了那一日的监控,发现冯敢和是在下午六点多进入小区的。

    进入小区之后,直到今天为止,都没有见到对方出了小区。

    这个小区有三个门口,每一个门的监控他们都看过,确定了冯敢和没有出去。

    也就是说对方还在蒋胜的家中。

    他们拿了搜查令,又在物业那里拿了钥匙,打开了蒋胜家的房门。

    一进房中,警方就觉得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叫人觉得凉飕飕的。

    里面的装修更是诡异的让在场的众人个个都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房间的窗户被拉的密不透风,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这也就算了,偏偏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张沉香木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死人的牌位。

    刚一开灯的时候,警察猝不及防地对上这牌位,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也太诡异了吧?

    谁会在家里客厅放这么阴森可怕的牌位?

    而且除去这牌位之外,房间随处可见各种符箓,俨然是迷信腌进了骨头里。

    他们知道这个案子是跟封建迷信诈骗有关,但是没想到这个骗子居然这么敬业,把自己的房间都布置的这么阴森恐怖。

    警方拉开窗帘,让阳光透了进来,这样再巡视四周的时候,就觉得没那么毛骨悚然了。

    正气护体啊!

    但是,这房间他们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发现冯敢和。

    奇怪,难道冯敢和并没有来找蒋胜?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们便顺便查起了蒋胜房中的一些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其中一警察在客厅走动找证据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脚底下的这瓷砖颜色有点不对。

    瓷砖与瓷砖之间缝隙的边缘有点暗棕色的痕迹,就好像血迹干枯之后的样子。

    他立马就拿出了紫外线灯,这么一照,瓷砖上立马呈现出土棕色反应。

    那警察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道:“快来这里,验出了血迹反应,赶紧找法医。”

    法医在半个小时后急匆匆地赶到现场,经过一番检测,还原了血迹喷发的场面,并且提取了些许的血液样本。

    “这应该就是案发现场,但是不是冯敢和,还有待查证。”

    在场的警察点了点头,“但是我们手头上没有冯敢和的DNA,这要怎么测?”

    这个时候先前发现瓷砖不对的那名警察立马开口道:“我们之前调查的时候,知道冯敢和跟他前妻有个女儿,所以只要我们拿他女儿DNA跟血液里的DNA进行对比,立刻就能知道是不是冯敢和的。”

    “这也是个好主意。”

    法医带血液回去检测,而警方这边也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继续在房间查找线索,剩下那部分人则去找冯敢和的女儿,提取她的血液样本。

    而留在房间中的警方一顿地毯式搜索,着重关注了一下桌子上的牌位。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放牌位在家,即便有,那也是照顾的妥妥当当,但是面前这个破破烂烂,木头已经开裂,颜色暗沉的很,最重要的是看到这个牌位的时候,大家就觉得阴森森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除去这个外,他们最主要的发现便是蒋胜居然在牌位下藏了一本册子。

    他们翻开册子,上面记载了不少人名,而每个人名后面都会备注上一些东西。

    仔细深究,便发现这些是蒋胜的犯罪证据。

    这一页页翻过去,受害者不下百位。

    而且翻到最后的时候,俨然便看到了刘父的名字。

    后面蒋胜给他备注的是:“冯敢和的朋友,意外被他发现自己与冯敢和联手骗他的事情,等让阿平吓他一吓,自然也能解决。下一次捉鬼就该是百万起步,他有钱,出得起。”

    警方眉头紧皱,这个案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这个阿平又是谁?

    第76章

    就在他们狐疑之际, 目光不自觉地落回到刚才那个让人觉得气息非常不舒服的牌位上面,直接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刘平二字。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警察个个打了个寒战, 卧槽, 这个阿平不会就是这个刘平吧?

    不不不,怎么可能?现在可是科学时代, 哪有什么鬼怪存在?

    他们可是警察, 是正道的光, 这些邪祟更不可能出现。

    但不管怎么样,两个名字中都带一个平字, 叫警方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他们硬着头皮, 仔细地将房间全部搜索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将这本册子跟牌位一起带走。

    把册子带走之后,他们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上面所写的内容, 发现这个阿平出现在里面的频率非常高。

    每次都是因为那些受害者不信蒋胜能够捉鬼,他便派出这个阿平来吓他们,吓完之后, 次次都有一笔大金额入账。

    看起来这个蒋胜就是个惯犯,诈骗金额之巨, 简直让人发指。

    而且这也让办案的警方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热搜上出现的那个胡大师。

    对方也是用这种所谓的封建迷信的手段,骗取了之前的当红炸子鸡段飞五百万。

    结果被段飞发现他就是个骗子,愤而拿刀杀了他。

    而现在这个情况, 该不会是蒋胜也被他的某个客人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转而对他下了死手吧?

    但是他们都是看过吴警官带回去的监控视频的, 蒋胜当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是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吐血,期间,周围并没有任何出现人。

    更不要说,刚才吴警官打电话告诉了他们蒋胜的目前状况,吐血是外力挤压导致的,也不是中毒,这结合起来就更加说不通了。

    没有人靠近蒋胜,他们也没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什么武林高手出现隔空给了他一掌,蒋胜怎么就出了事呢?

    他们重复不断地看着之前的监控视频,其中一个女警指了指前面蒋胜好像在跟空气说话的样子,忍不住寒毛直竖道,“你们说是不是其实蒋胜不是在跟空气说话,而是跟鬼在说话?”

    “那个鬼就是我们带回来的牌位上的刘平!”

    女警这么一提,围着笔记本看视频的众人们纷纷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本来看着监控视频的时候,他们没觉得有多吓人,顶多就是有些纳闷蒋胜怎么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结合他们今天在蒋胜屋子里找到的牌位,还有这本小册子,再看看监控里面的画面,众人不自觉地就抖了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操,有点惊悚啊!”

    “想什么呢?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说不准是那蒋胜自己本身就有病,然后又吃了什么药导致他吐血的呢?先去查查这个刘平是谁,跟蒋胜是什么关系?还有,不排除是这个册子上的老客人突然知晓了蒋胜是个骗子的事情,报复他,所以册子上的人你们也要去调查一番。”

    众人看着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只觉得头都大了,这也太多了吧!

    不过幸好蒋胜这个家伙不太喜欢使用电子产品,还是习惯用笔记录资料,所以每个客人后面都还会附着着家庭地址跟电话号码,这样一来调查起来就轻松了很多。

    再加上他本身后面就有对于这个客人的备注,对他们排查也非常的方便。

    他们详细调查的时候才发现最开始的一些客户,蒋胜所骗取的钱财并不多,都是几千几万,等到后面,尤其是在刘父之前的十来个客户,金额就马上变得庞大了起来,几十万到百来万不等。

    这数额叫警方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被他忽悠的?这几百万都能掏得出来?

    这样一来,嫌犯的人数都增加了。

    不过他们最头疼的是蒋胜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他吐血,以至于命不久矣,这个不清楚,他们就不知道嫌犯到底是怎么下的手的。

    真是叫人头大。

    警方们全力以赴调查这些线索的同时,也打了个电话给吴警官,告诉他在蒋胜的家中没能找到冯敢和,但是他们在房间里面发现了血迹反应,已经提取了血液样本证叫法医检测,怀疑冯敢和可能遇害了,等血液检测报告跟冯敢和女儿的DNA报告出来的时候,他们会再通知吴警官。

    吴警官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神色越发地凝重了起来,没想到一个诈骗案居然还引出了一条命案,这蒋胜真是好大胆子!

    “你们找到冯敢和的尸体了吗?”

    “并没有,而且也没有发现蒋胜出去的时候有带大型的行李箱或者是行李袋。他这几次出门都是两手空空,或者是带着个小包,依我们看这个包,即便是将冯敢和碎尸或者是融了他的尸体,都不可能只留下这么点痕迹。”

    “而且我们也查过蒋胜的账号记录,并没有发现他有购买处理尸体的工具,在他家里也没有发现类似的犯案现场。”

    “这就让我们很奇怪,按照血迹反应现场,这么一滩的血,冯敢和肯定是死在这个房间里的,但是我们认识没能找出任何一点关于他尸首的痕迹。”

    “所以这尸体哪去了,我们也很奇怪,现在正派同事继续在监控摄像中寻找证据,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蒋胜乔装打扮了一番,偷偷地将尸体运送了出去,又或者是他请人帮忙运出了尸体。”

    除此之外,同事还把在蒋胜房间中发现的那诡异奇怪的牌位告诉了他,包括发现的那个小册子。

    “里面都是被骗受害人的资料,包括昨天报案的刘家人。但是有个事情很诡异,等你那边结束了赶紧回来,我怕在电话里跟你说,你会不信。”

    吴警官立马道,“你说,我听着,现在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咱们节约点时间。”

    “那成,那我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开始,吴警官心想,要什么心理准备?他身经百战,什么可怕的案子没接触过。

    而当他听完同事所说的关于刘平以及册子上阿平的事情之后,他明明身处医院,光线明亮,温度宜人,但是现在却是脊背发凉,毛骨悚然,只觉得自己汗毛冷不丁地就竖了起来。

    “怎样?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同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不知道当时我们在他房间发现这个的时候差点没叫出来。这个蒋胜为了骗人,可真是努力啊,把自己的家搞得那么阴森恐怖,他都不怕晚上做噩梦的吗?”

    吴警官挂完电话,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依旧昏迷的蒋胜,陷入了沉思。

    他原以为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利用封建迷信手段诈骗的案子,没想到不仅涉及了一条人命,而且还牵扯出那么一连串的犯案记录。

    光听他同事说的,蒋胜诈骗的数额就高达几千万,简直就是令人震惊万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蒋胜的手机响动了起来,是徐亮来电话了。

    他已经到达医院,正询问蒋大师住在哪个病房?

    吴警官说了一下病房号,守株待兔地等着对方过来。

    徐亮急匆匆地赶到时,就见ICU病房门口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眉眼英气,气质沉稳,叫徐亮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见过蒋胜一次,并没有见到蒋胜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你好,我是徐亮,蒋大师怎么样了?”

    吴警官不动声色地看了徐亮几眼,然后道,“很严重,医生说他的内脏器官出了问题,大出血,救不了只能等死。”

    徐亮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我昨天才跟蒋大师通过电话。他中气十足还说等着我过去见他的,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命不久矣了呢?”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吴警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就是见到蒋大师莫名其妙地吐了一口血,吐完血之后送往医院,医生就说他不行了。

    徐亮心乱如麻,琢磨着吴警官说的话,该不会是蒋大师捉鬼的时候被鬼伤了吧?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下家就这么废了?

    “请问你是哪位?”

    徐亮心里乱着呢,听到问话,顺口便道,“我是胡大师的徒弟,蒋大师没跟你说过吗?”

    “胡大师?哪个胡大师?”

    吴警官的反问让原本有些心神不宁的徐亮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警惕地看着对方,“你不知道胡大师?胡大师跟蒋大师是朋友,你是蒋大师身边的人你会不知道?”

    吴警官咧嘴一笑,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你好,我是警察。”

    徐亮:!!!!

    警察?!

    怎么好端端的,他就被警察缠上了?

    而且这狗逼警察在跟他通电话的时候都没有表露他的身份半分,这不是明晃晃地骗他自投罗网吗?

    不,不对,他又没做什么违纪犯法的事情,什么自投罗网,不存在的。

    徐亮紧张地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他跟蒋大师不熟,一问三不知,警方肯定不会找他麻烦的。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蒋胜现在涉及一桩命案, 好几百起诈骗案,诈骗金额高达千万,罪刑严重, 作为公民, 你有义务并且也有责任把你知道的告诉警方,配合警方查案。”

    面对吴警官那迫人的气势, 徐亮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暗叹自己可真是够倒霉的。

    自己好不容易从他师傅的案子里逃脱出来, 转眼间就自投罗网,真的是够够的。

    他连忙点头称是, 表示自己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蒋胜的案子。

    “其实我跟蒋大师并不熟,他只是我师傅的朋友, 这不是刚一段时间没见,所以打个电话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他就出事了。”

    “你的师傅就是你刚才说的胡大师?”

    徐亮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看吴警官的意思,对方好像并不知道他师傅的事情,这是不是代表着只要他撇清蒋大师的事情, 就能跑路?

    “你说的胡大师该不会就是前几天热搜上骗了段飞五百万的那个胡大师吧?”

    吴警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徐亮看, 很快便发现,徐亮的眉头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看样子, 是被他说中了。

    吴警官的心猛的一沉, 一个胡大师, 一个蒋大师, 这根本就是同一个诈骗集团出来的。

    吴警官有理由怀疑这些所谓的大师就是从同一个集团组织里面出来,利用迷信手段来诈骗受害者的钱。

    而诈骗分子的徒弟又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肯定也参了一脚。

    这个案子S市的警方在跟进,吴警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但是他觉得这徐亮八成就是漏网之鱼,肯定不能放过。

    徐亮的心在吴警官说完那句话之后,猛的往下坠,额上不自觉地也冒出了小汗珠。

    他想说谎忽悠过去,但是显然的,面前这个一身正气凛然的警官已经是认定了他师傅就是那个死了后上热搜的胡大师。

    他急的鼻子都渗出了小汗珠。

    “这么紧张?难道你跟那位胡大师的诈骗案有关?”

    徐亮一个激灵,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跟这个案子没关系。”

    “我虽然是胡大师的徒弟,但是师傅从没有好好教导过我们,也没有教我们什么东西,他就是帮我们当做打杂的给他处理客人的事情。他骗的钱也全是他自己用了,根本就到不了我们的手。”

    吴警官眯了眯眼,对于徐亮说的话,他持以怀疑态度。

    “这个事情我会跟S市的警方确定,并且让他们跟进。”

    徐亮眼前一黑,只觉得糟心万分。

    “现在你来说说你跟蒋胜之间的事情,我猜并不是时间久了,想要联络感情吧?”

    徐亮擦了擦额上的汗,甚是无奈道,“真的只是联系一下感情,再加上我师傅去世了,他们两个又是好朋友,所以我才会打这通电话告诉他这个噩耗。没想到蒋大师居然也出事了。”

    吴警官也不浪费时间,他觉得徐亮身上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点,干脆直接将他带回了警局审讯。

    而他的同事得知他居然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物,纷纷摩拳擦掌,兴奋至极。

    被带到审讯室的徐亮坐立不安,掌心的汗水直冒,看着面前两个神色严肃的警察,他无数次懊悔自己怎么那么冲动。

    而警方这边确实也从徐亮的嘴中掏出了不少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所谓的胡大师跟蒋大师是真的有真材实料在。

    他的师傅胡大师擅长布阵法,而蒋胜蒋大师则擅长捉鬼。

    听了这番话的警方:……

    就无语。

    他们甚至怀疑,这徐亮是不是被胡大师洗脑了?

    什么擅长布阵法捉鬼,这不都是骗人的吗?

    他们在徐亮被带到审讯室之前,就组织了不少人员,调查了蒋胜小册子名单上的那些人员,不少人还记得蒋胜这个人物,在小册子前部分的名单上,部分人觉得蒋胜徒有虚表,可能是个骗子,骗了他们那么多钱,但是该办的事一件都没办成。

    在得知警方调查蒋胜怀疑对方是个诈骗犯之后,他们更是在手机那头咒骂不已。

    表示难怪拿了钱,在他们家做了法,再去找他的时候就发现人都没了。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因为这事情比较特别,所以他们都还记得。

    警方对此也是教育他们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

    被骗的客人是呐呐称是,虚心接受,觉得蒋胜有大本事,亲眼见到他捉鬼的则是以过来人的口吻,反倒是教育起他们警方对鬼神要有敬畏之心,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听的警方可以说是摇头无语。

    而小册子的后半部分,也是蒋胜诈骗金额越来越大的那些人,在他们的嘴中,蒋胜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捉鬼大师。

    而且当他们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问过后,便发现蒋胜诈骗是有一个流程在的。

    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些人的朋友介绍蒋胜给他们认识,说他会看风水会捉鬼,因为跟蒋胜关系好,所以能请他百忙之中抽空看下。

    接下去,看完房子的蒋胜会说他们风水不好,容易招惹事端。

    紧接着,就真的有事情发生,这些人好像半夜都见到了鬼。

    他们自然是吓得半死,觉得蒋大师说的太对了,立马就掏出一大笔钱请蒋大师来抓鬼。

    蒋大师又是做法又是画符,很快就解决了那鬼,果然接下去的,晚上都没有那鬼的出现,他们这日子也就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描述的内容都大差不差,所以警方怀疑蒋胜应该是在给他们看风水的时候,在他们的房间里做了点手脚,才会让他们误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因此花了巨额去找蒋胜捉鬼。

    而蒋胜去他们房间做法画符的时候,顺带着将动的手脚破除,自然而然那鬼就不见了。

    之前的那些事情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他们就算是想找证据也没有办法,但是刘家的这个案子刚巧就是近期发生的。

    而且还是刘父运气好,找冯敢和的时候,意外地被他发现了冯敢和跟蒋胜之间的对话,知道他们后面是要用这种手段来骗他的钱,所以刘父怒而报警,而冯敢和在他报警之后立马就跑路了。

    警方调查过他的财政状况,对方已经破产,欠债累累,他的前妻就是因为这个跟他离的婚。

    这套路跟其他人被骗时候一模一样。

    只不过刘父运气好。

    而在这之后,警方也调查到刘父一直不断地在找大师,看样子应该是蒋胜留在他房间的那点小动作起作用了。

    但是刘父在报案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这个。

    他们因此还打电话问过刘父这个情况。

    刘父表示自己确实找了不少的大师,原因是最近几天好像家里见鬼了,但是后来发现这鬼自己就不见了,他们心里奇怪,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他就没再去找大师了。

    刘父说这个的时候心里还是挺紧张的,生怕警方不信,但是没想到警方听完之后并没有再深入问什么。

    反倒是刘父抓住这个机会,又问了警方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警方告诉他,蒋胜是怎么伤到身体的还不清楚,但是他们已经是找到证据,证实了蒋胜确实是个诈骗分子。

    并且刘父已经不是第一个被骗的受害者。

    很多受害者都跟他一样,是经过所谓的朋友介绍,然后先看风水,看风水的时候,在他们房间动了点手脚,让受害者以为他们遇鬼,再去找蒋胜捉鬼,因此被诈骗了数十万到百万不等。

    刘父听后,讶然不已,原来如此,所以那个鬼应当就是跟蒋胜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蒋胜用来诈骗他们的工具鬼。

    难怪那鬼总是在夜里吓他们,却不动手害他们,感情是想等他低头去找蒋胜啊。

    呵,他们肯定想不到自己在之前就找到了白酒酒这个大师,直接将蒋胜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刘父这心总算是踏实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原因,那他就不用再担心了。

    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遇到冯敢和这个坑货,才会到这样倒霉事。

    千恩万谢之后,刘父也立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正言,让他这个周末一定要请白酒酒来家里吃顿饭,好好再感谢感谢她。

    暂且不提刘父这边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是有多欣喜若狂,如释重负,就说审讯室里警方听了徐亮的坦白真的是震惊万分。

    徐亮战战兢兢,毕竟出来混的时间还不长,只知道怎么跟着师傅割韭菜赚钱,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公职人员。

    更重要的是师傅也曾经跟他说过,平日里如果在人世间行走,没事千万不能招惹这些人民干部,一旦被抓到,麻烦的事情特别多。

    现在徐亮也充分体会到了,真的是特别的叫人绝望。

    他稍微说了下谎,就会被发现,这警察就跟测谎仪一样,搞得他心里越发崩溃。

    到后面,徐亮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倒霉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的,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一些和他师傅认识的大师通通都给透露了出来,还有那些已经跟他分道扬镳的师兄弟们。

    反正,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再者,他这样配合,警方那边肯定也会酌情处理。

    第78章

    徐亮这一坦白, 警方喜滋滋地顺藤摸瓜抓出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张正伟之前一直在追踪的冥婚案子。

    张正伟跟吴警官是处一个城市不同的辖区,只是因为吴警官这边有这样重大关于封建迷信诈骗案子,且与之前闹上热搜的顶流明星杀人案也有密切的关联, 再加上徐亮的爆料, 发现他嘴中的大师们还是分不同门派类别进行诈骗的。

    有的是捉鬼,有的是算命, 有的是看风水, 有的是布阵法, 还有一类就是冥婚。

    而冥婚这个令人唾弃的案子,他们辖区前段时间刚爆出一起比较严重的。

    冥婚案子的主要作案人员他们还未找到, 现在一听徐亮这边的爆料,吴警官立马联系了张正伟, 将有用消息透露给了他。

    张正伟感谢万分,忙不迭地抽时间出来赶往了辖区公安局。

    与此同时, S市这边的警方也抽了时间,到了吴警官这边, 三方一起开了个会。

    这可以说是近年来以封建迷信手段诈骗的最严重的案子。

    不仅涉案金额高达数千万,并且还牵连了好几条人命。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大师,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还隐藏了无数个。

    局里对此可以说是高度重视, 开展打击迷信活动。

    当然像这种求神拜佛的迷信活动,在他们华国也算是历史源远流长, 基本上是不算在内的。

    不说其他,就说他们七大姑八大姨这么多亲戚,十个中有九个都是迷信这些。

    也算是将这种当做她们的一种信仰。

    平时这样, 警方也不会管太多。

    但是, 现在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怀疑这就是一个有组织有团队的犯案, 情节严重, 性质恶劣,不把这些犯罪团伙一一逮捕,怎么对得起人民对他们的信任。

    并且这极其重大恶劣性质的案子也让他们觉得破除封建迷信,教导人民不要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迫在眉睫。

    因此,即便是在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们某一天突然也发现学校了操场拉了不少的横幅。

    #抵制封建迷信,破除陈规陋俗,倡树文明新风。#1

    学生们见到的时候,只是三三两两地指着横幅说笑了几声,并没有深思这里面的内情。

    反倒是白酒酒见了之后,琢磨着应该是因为段飞还有刘家的案子使得警方对这一方面的事情又加强了警惕与宣传。

    这还是好事。

    毕竟像她这种有道德有良知有三观的大师,真的是太少了。

    太多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一门心思地想要骗钱,也无外乎这个世界的警方对玄学如此的不信任。

    都是这些同行作的,导致她这个真正有名望有能力的大师也是没了用武之地。

    啧!

    学校临近月考的时候,高三学生们的高考也临近了。

    高考前夕,黄雅琴还特意跑到了高二一班来找白酒酒跟王月明。

    见到黄雅琴的时候,白酒酒她们还挺高兴的。

    许是因为高考来临,自由就在眼前,此时此刻的黄雅琴如深渊巨蛟,只待有朝一日,飞天入地,一遇风雨便化龙。

    “学姐加油,高考最终成绩绝对不会辜负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的。”

    白酒酒甜甜一笑,伸手向着太阳的方向抓了抓,阳光透过她的指缝,光线明亮而又璀璨。

    她轻轻这么一抓,就好像把那灿烂的阳光都抓到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对着黄雅琴轻轻一吹,笑眯眯道,“我把阳光的幸运送到了学姐的身上,希望学姐永远这么如同阳光一般灿烂,未来的人生也会如同太阳一般璀璨。”

    黄雅琴忍不住笑出了声,眸色温柔,虽然白酒酒的举动是看上去幼稚非常,但是她还是配合地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就好像真的将白酒酒送过来的那缕阳光捂进了自己的身体。

    “那真的是太谢谢酒酒学妹了,等我有了好消息,一定也会告诉你们两个的。”

    “嗯嗯,那学姐加油,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

    高考三日,烈日炎炎,考场之中,考生严阵以待,下笔慎之又慎。

    三年苦读,今天就是他们展现自己所有努力的时刻。

    黄雅琴胸有成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内心非常的平和,比起其他学生的紧张与不安,她看上去非常的坦然且稳重,让一旁监考的老师都有些诧异。

    而学校放假的三天,白酒酒回家复习功课去了。

    因为高考结束后不久就轮到也是们月考了。

    高二已经不像高一那样,只有期中考跟期末考,期中考都被一月一次的月考取代了。

    而且这次月考可是县里同步,用的同一套试卷,她野心勃勃,不仅是要全校第一,更是要全县第一。

    上一次全县第二,虽不至于让白酒酒耿耿于怀,但是向来想要尽善尽美的她总觉得还是略有些遗憾。

    她闭门复习,减少关注村子里的事情。

    村子也因为民警时时不断地过来宣传不要封建迷信,导致他们这段时间也不敢去找白酒酒做些什么。

    就算是找,也是偷偷摸摸,求个符箓之类的。

    没有人把白酒酒是神婆的传人这个消息传出去。

    民警宣传归民警宣传,他们信这些还是依旧信这些。

    信仰并不会因为他们隔三差五过来宣传就这样从他们的生命中消失。

    就连白家隔壁的张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白酒酒可是有真本事的,他们再不算再看不惯,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去堵。

    再说了,那次他们已经道过歉了,也赔过礼,后面真的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就证明着白家已经不再介意之前的事情。

    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触霉头。

    因此,这几天白酒酒在家的日子过得也比较轻松自在,刷刷题,复习复习,预习预习,再画画符,偶尔觉得闷了,出门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散散步,或者是去田地里,帮白根生和王阳春干干活,送送饭,送送水。

    小日子过得有些美滋滋的。

    这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白酒酒带上冰镇绿豆汤,撑着一把遮阳伞,带着遮阳帽,又到田里给她爸妈送水。

    地理劳动最是辛苦,白酒酒回来之后也多次提起自己赚了不少钱,能够接他们到镇上轻松的生活。

    如果他们舍不得村子的生活的话,那也没关系,但是地里的活就不用干了,赚不了几块钱还累。

    但是王阳春跟白根生不愿意,他们劳作习惯了,即便女儿这次回来,银行余额里面的钱叫他们目瞪口呆,欣喜若狂,但是回过神来之后他们依旧不愿意,就这样年纪轻轻地吃软饭。

    虽然嘴里总是说着,等女儿长大了有出息了就该他们享福了,可真当白酒酒有出息了,完全有能力赚到足够多的钱伺候他们养老了,但是两夫妻却又是不肯。

    在他们看来,他们还能动还能做,还能赚钱,怎么能啃着女儿吃软饭呢?

    还要不要点脸了?

    而且两夫妻其实还是有点小市民的思想,觉得女儿赚这么多钱,万一以后赚不到了呢,谁也说不上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这些钱存着最好。

    他们也不会理财,也不会投资,只知道把钱存银行,那才是最妥当的,而且这么多钱存银行了还有利息能吃。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白酒酒劝了多次,无奈地发现两夫妻就是这样执拗的性格,真是赚了钱叫他们休息,他俩还不肯呢。

    白酒酒无法,只能尽可能地花钱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又是买农作机器,又是买家里电器,让他们哪怕是除草种地也能过得更加轻松。

    不过,也因为白酒酒能赚钱了,两夫妻之前努力攒她上大学学费的压力是减轻了不少。

    也没有像往日那样拼了命地干活。

    再加上白酒酒时不时地会以用灵气蕴养他们俩的身体,所以两夫妻看上去比之前要年轻了许多。

    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头发也渐渐变黑了起来。

    叫周边邻居看了,都忍不住羡慕万分。

    在他们看来,为什么两夫妻能够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出息的女儿。

    有这般能力学习又好,不管哪方面,都能给他们在家里赚钱。

    虽然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吧,但是毛估估算一下之前画符白酒酒收的钱,就知道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了。

    不过这种事情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给他们送完绿豆汤之后,白酒酒也顺便下地帮忙播撒种子,凑巧就遇到了王大妈从她那边的地里干活回来。

    她见到白酒酒下地,忍不住凑过去,笑容满脸,亲切万分,“酒酒丫头可真勤快,还知道帮爸妈干活呢。”

    白酒酒嘴甜地喊了一声婶婶。

    王阳春停下了动作,顺带着便跟她唠起了嗑,问她儿子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王大妈眼角的笑越发的深了,比起之前提到她儿子就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白酒酒挑眉,看来是有些成效了。

    作者有话说:

    1参照百度

    第79章

    不过算算时间也是, 这都大半个月下去了,如果王大妈是按照白酒酒的吩咐,不再溺爱地对待儿子的话, 总归是有点效果的。

    “最近他听话了, 也会帮忙干点活了,也不跟狐朋狗友出去玩, 安安分分的,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这心里可松快多了。”

    王大妈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她儿子刚进院的时候,那段日子可真是叫人觉得难熬, 她儿子恨她不给他还外债,让他断了一只手指,在乡亲面前丢尽了脸,对她又是骂又是摔。

    面对自家儿子那仇恨的眼神, 王大妈一度都快撑不下去了。

    可只要想到之前白酒酒所说的,爱子心切的她愣是这样熬下去了。

    但是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为他端屎端尿照顾他,反而是做完手术交了钱, 就没管他。

    在家养伤的日子,她也是不闻不问, 当没这个儿子存在,做饭虽然也做儿子的份,但是却没有刻意照顾他, 都做的自己喜欢吃的, 儿子吃不习惯, 又打又摔, 王大妈就当他不饿,也不给他另外做,饿了就喝水,要不吃点剩菜剩饭,死不了就成。

    这么一搞,对方立马发现了不对,这不该啊,他妈不该抱着他的手指哭的涕泗横流,心肝宝贝地直叫吗?不该因为自己没给他还债,心中后悔,更加心疼他吗?怎么反而对他越发的冷淡了?

    因为相信自家妈妈爱他,因为觉得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她要是老了的话,绝对是要需要靠他养老的,所以她肯定不敢对自己怠慢。

    但是这么多天的不闻不问,让他忍不住有些惊慌起来。

    王大妈看在眼中,喜在心里,但是依旧是不冷不热地对他。

    男人彻底心慌了起来,忐忑不安,以前他伤了个小口子,都呼天喊地,现在真的缺了一只手指,他妈反而不如先前那样关心,让他这个儿子越想越觉得不对。

    而且进医院的头一天,他们俩还发生了剧烈争吵,他骂王大妈骂的可严重了,脏话怎么难听怎么来,把王大妈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甚至还扬言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以后再也不会管他。

    他心里不以为然,王大妈就他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管他,就是吓吓他而已。

    万万没想到他妈好像真的有不想管他的趋势。

    最最可怕的是,之后他在家里养伤,闲着无事跟邻居唠嗑的时候,发现他妈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往隔壁村跑,他家选房亲戚在隔壁村,特别会生,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以前,他.妈提起那家亲戚,眼里满是羡慕,羡慕他们能生这么多,家里热热闹闹的,不像他们家,自从他爸死了之后,就他们两个人,冷冷清清。

    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妈隔三差五地就将远方亲戚家的小女儿带回家,甚至到后面都直接住他家了。

    那小姑娘才十来岁,乖巧听话,还会帮他.妈干家务,嘴巴甜的很。

    他也不以为意,小丫头片子而已,他.妈喜欢就喜欢。

    直到后来,他偷听到邻居跟他.妈说话,意思是他这个儿子不中用了,他.妈琢磨着要过继一个过来也正常。但是别人过继都是过继儿子,百年之后可以为她摔盆。她要是过继个女儿,等长大了嫁了人了,还不又剩她一个人。

    他.妈却是道,她被儿子伤透了心,发现不管儿子还是女儿,要是人没养好,就算是儿子,有了跟没有也一样。

    但倘若女儿养好了,是个贴心小棉袄,就算出嫁了,还会时不时地念叨着她。

    就比如她们村的白酒酒,现在谁不夸白家一句好。

    且不提他听到白酒酒这三个字有多火冒三丈有多烦,就说他.妈这个举动是真的让他震惊万分。

    虽然家里没有多少家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忍受一个外姓人占了他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他原以为他.妈就是他的后盾,无论他做什么,总有他.妈妈给他垫底,但是没有想到,忽然有一天他.妈都居然放弃了他。

    这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内心崩溃而又愤怒。

    很想直接冲到他们面前,咆哮着告诉他,过继就过继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手有脚,还怕自己没饭吃吗?

    他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还会跟一个小孩子抢什么所谓的母爱。

    但是想归这么想,可是每次看到那小姑娘过来,跟他.妈相亲相爱,被他.妈牵着手喊着乖囡囡的样子,就让他觉得格外刺眼。

    他也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里,去了镇上,就想看看他.妈还会不会去找他。

    一开始王大妈确实也很急,生怕是自己对他态度不好又拿亲戚家的孩子刺激他,让他破罐子破摔,再也不回来了。

    可把王大妈急的嘴巴都起燎泡了。

    那个时候亲戚家的小姑娘又时常来找她,看到她上火这么严重,心急的不行,还上山采了药草,给她煮凉茶喝。

    那贴心的样子,让王大妈一时之间也有些触动。

    其实一开始对着小姑娘好,王大妈确实是抱有私心的,就是故意气气她儿子,告诉他,虽然他是她唯一的孩子,但并不代表着唯一就永远能够是唯一。

    而她选择这个小姑娘也是因为对方在她亲戚家过的并不太好,家里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作为中间的闺女,自然是最受气的。

    她也是走亲戚的时候见到她被又打又骂,躲在草堆旁偷偷抹眼泪,起了恻隐之心才将她带回来。

    她家远房亲戚对此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还巴不得她过来她这边生活,这样还能减少他们的开销跟负担。

    本来只是一时善心,后来觉得又可以利用她来刺激一下她儿子。

    想着等她儿子慢慢变好了,就把孩子送回去。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孩子这么关心她,王大妈也甚是感慨万分。

    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不如给了几口饭吃,关心她几句的小姑娘。

    果然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她甚至想着如果儿子真的掰不回来了,那就算了吧,无心插柳柳成荫,过继这么个闺女,她这后半生也算是满足了。

    她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了。

    就这样,她也没去镇上找她儿子,而她儿子呢,蹲在镇上,这几天是越蹲心越慌。

    后来还偷偷地跑到村子里去,就见他.妈跟那小姑娘亲密的很,天天一起去下地,一起做家务,小姑娘还会给他.妈捶背捶腿,服务相当到位。

    哪像他,就知道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等吃饭,地里农活忙也从不会搭把手。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是他.妈的话,好像这个没用的儿子确实比不上人家小姑娘贴心。

    这样一来,他的危机感爆棚,而且在镇上的这几天他过得也不好,那些狐朋狗友来找他,又忽悠着他去赌博。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当初手指被砍断时的刺骨的疼痛,他就怂了。

    再加上这狐朋狗友出门都是让他付款,他现在又分无分文让他们请吃顿饭,一个个跑的比鸡都快,让他心中更是怨恨。

    尤其是最后打算回村里的时候,瞧见其中一个狐朋狗友被赌场的人打了个半死,为了杀鸡儆猴,赌场当着众人的面也砍下了他一只手指。

    那血腥可怕的场景,让他瞬间就白了脸,也想起了自己当时被砍断手指的痛苦,吓得他屁股尿流,赶紧就往家里跑。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镇上了,去镇上,也再也不经过赌场了。

    看到自家儿子回来,王大妈心里高兴了几分,但对他还是不冷不热。

    索性她儿子好像是学乖了,也不跟她对着干了,还会帮忙扫扫地洗洗菜。

    甚至有时候天热又忙,还会下地帮她干点活。

    虽然嘴里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语,但还是让王大妈欣喜若狂。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都湿了眼眶,儿子终究没有让她失望透顶。

    不过即便她儿子这样,王大妈也没有放弃过继小姑娘的想法。

    她家里确实没什么钱,但是养一个姑娘长大成人还是可以的。

    毕竟她那远房亲戚恐怕连这点最低要求都达不到。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此王大妈见到白酒酒的时候,真的是感激的不行。

    要不是白酒酒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恐怕到现在她儿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错了。

    她也不会苦尽甘来。

    白酒酒听王大妈说的时候,还顺带着给王阳春整了整头上的遮阳帽,除去遮阳帽外,她的额头上还绑着一个电动小扇子。

    看上去小巧精致,吹出来的风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散热,是她买来专门孝敬他们的。

    “婶婶客气了,主要是你狠得下心,管得住,狠不下心,管不住的,就算我提供再多的办法也没有用。”

    王大妈嘴巴都笑歪了,真的是越看白酒酒越喜欢,还跟着王阳春感叹她这女儿怎么养的这么好。

    王阳春心里也非常的骄傲,作为母亲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夸她女儿棒。

    第80章

    在家休息三天结束之后, 白酒酒又要坐上白根生的三轮车回学校上课去了。

    坐在三轮车回去的时候,她遇到了王大妈的儿子,对方正扛着把锄头, 嘴里叼着根草慢慢悠悠地往地里走去。

    遇到他们的时候, 对方还笑着跟她爸打了声招呼。

    白酒酒看了他一眼,面相稍微有些变化, 原本戾气丛生, 现在平和了不少。

    白酒酒也是看到这个男人还有被救的可能性, 再加上王大妈的哀求才会给她出这么个主意。

    但是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自己,所幸最后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不过男人看到白酒酒的时候, 还是不怎么待见她。

    毕竟,之前他偷那家里的金器去卖, 就是被白酒酒揭穿,他心里还恼怒着呢。

    白酒酒可无所谓他对她的感官如何,反正不会有大交集。

    回了学校,没上几天课, 月考就开始了。

    考场并不是按照成绩排名下来的,而是顺序打乱自由组合。

    所以在位置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前后左右坐的是谁。

    下午最后一节自修课上, 老师贴出了学生们考场的位置,大家蜂拥而上。

    王月明也凑过去跟大家一起挤, 她看到自己跟白酒酒的考场位置,高兴地蹦了回来:“酒酒,我跟你是同一个地方。”

    白酒酒正整理错题, 听到后笑了笑道, “那感情好啊, 我们可以一起去考场。”

    晚上上自修课的时候, 老师不在,有同学忽然哀嚎出声,“我操,萧锦幕怎么会跟我是同一个考场?造孽啊。”

    班上同学听到这声痛苦的哀嚎,纷纷扭头大声询问道:“你说什么?萧锦幕是哪个考场?”

    同学有气无力地报了一下考场名字,不是同个考场的同学庆幸不已,同个考场的同学全都露出了丧气的表情。

    白酒酒眨了眨眼,看向同样惊讶的王月明,“好像是跟我们一个考场。”

    王月明点了点头,原本还有些忧愁,但是转念一想酒酒可是个大佬,而且之前酒酒跟叶鹿鸣去参加竞赛的时候跟萧锦幕也是同个考场的,有白酒酒在,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所以她特别淡定地在班上说了一句:“别担心,之前酒酒跟叶鹿鸣参加竞赛的时候也跟萧锦幕一个班,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对呀对呀,你们不要太小题大做了,跟他同个考场倒霉的可能只是运气不好,跟萧锦幕本人不搭嘎。”

    叶鹿鸣也跟着帮忙说话。

    “对不对呀,酒酒,我们那次考试根本没有出任何意外,是不是?”

    白酒酒微笑着点点头,她气质好人又坐得挺拔,侧首微笑的时候,直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于是有人嘀咕道,“搞不好是学神的气势压制住了萧锦幕身上的霉气。”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刘正言跟她们也是同个考场,本来已经郁闷到不行,看白酒酒一点头,立马就支楞了起来。

    对,说的没错,绝对是因为白酒酒同学身上的气势太强,所以压的倒霉鬼都不敢吭声。

    白酒酒可是真大佬啊,哪怕萧锦幕真的是倒霉鬼,只要抱紧大佬的大腿,那就根本不带怕的。

    就这样,大家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淡定非常。

    偶尔其他班的同学得知自己跟萧锦幕是同个考场,在那儿抱怨连连紧张万分的时候,他们班的同学却是一脸淡定,反而劝他们放宽心,表示有他们学神在,这些魑魅魍魉肯定不敢乱来。

    其他班的同学:???这怕不是已经被吓到脑子秀逗了。

    不过其他班也有些同学之前是跟他们一起参加竞赛的,那两天考试跟萧锦幕同个考场,确实没出任何问题。

    所以他们心里也暗暗抱着微弱的希望,期待这一次也能这么幸运。

    对于大家的嫌弃,萧锦幕不用想都知道。

    因为每次考场出来之后,大家关心的不是自己在哪考试,而是关心他的考试位置。

    他永远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所以萧锦幕一般都不用自己去看,就有同学会高声喊出他的考场。

    然后下一秒班上同学便会分为两派,一派是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倒霉,另一半是哀嚎自己怎么就走了狗屎运。

    萧锦幕都习惯了,内心如钢铁一般坚硬,他们那些伤人的话语被他自动地在耳边过滤了。

    甚至进入考场,在老师没来之前,也还会有同学故意抬高嗓门说他是个扫把星,企图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影响他考试。

    萧锦幕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每次考试受到这样那样的惊吓,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他确实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所以让人说几句就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习惯就好。

    只不过这个习惯包含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

    月考的第一天,萧锦幕是踩点踏入考场的,就是为了减轻自己身上霉运对同个考场考生的影响。

    但是在见到自己前面坐着的女生居然是白酒酒的时候,萧锦幕也愣了。

    白酒酒往后传试卷,对上萧锦幕有些暗沉的黑眸,她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低声说了一句,“萧同学,好巧啊。”

    说完之后,便扭回了头。

    那俏皮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甩动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从萧锦幕的脸上轻滑而过。

    萧锦幕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抓脸,这才想起,这是不是第二次被白酒酒的头发侵袭了?

    白酒酒在考卷上写着自己的考号跟名字,马尾垂落,她低头就瞧见了正在那儿顺着她头发往她身上爬的黑气。

    白酒酒不甚在意地将那些黑气全都从自己的头发上撸了下来,然后拧巴拧巴,团成一个个小黑球,放入了她的笔盒中。

    拿起笔盒晃动,那些小黑球就会在里面咕噜噜地滚来滚去,就跟市面上玩的那种弹珠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除了白酒酒之外,没人能够瞧得见。

    萧锦幕这个家伙身上的黑气又压制不住了。

    算算日子,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给他清理清理了。

    就在她掐着法诀,准备干活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一女生带着哭腔道:“老师,我的笔写不出来了。”

    监考老师听后走了过去,一脸纳闷地指指她桌上剩下的笔,“这么多支笔,难道都写不出来吗?”

    那女生不安地看了老师一眼,又看了看后头的萧锦幕,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都写不出来了,明明我早上的时候每支都写过去了的,可是现在刚写完我名字,我就发现笔出不了水,剩下的笔也是。”

    监考老师有点不信,拿起笔画了画,下一秒黑色的波浪线便出现在了女生的面前。

    女生脸上的泪珠还挂在眼眶上,见到黑色波浪线的时候,人也傻了。

    怎怎么会?

    明明刚才就是出不了水呀。

    监考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别紧张,只是月考而已。”

    然后把笔还给了女生,最后又看向注意力都往这边集中的学生们,拍了拍手道,“大家认真考试,不要东张西望。”

    女生傻愣愣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写,发现真的正常出水了。

    她忍不住困惑地挠了挠头,感情刚才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也许是因为被萧锦幕那倒霉鬼的名声给吓到了,所以笔一时之间出不了水,就以为是跟他同个考场的原因,但也很有可能只是笔本身的问题。

    女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转头就开始认真写试卷。

    白酒酒扭回头的功夫,刚好也跟萧锦幕有些复杂的目光对上,少年五官长得精致,目光却非常的锐利。

    白酒酒冲他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萧锦幕低下头,捏紧了手中的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有她在的时候,那些原本应该倒霉的事或者是人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他拧了拧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先考试。

    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监考老师收了试卷,班上那些学生的议论纷纷,声音越发的响亮起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笔真的出问题了,没想到是我白担心了。”

    “你还别说,我当时考试的时候也吓死了,生怕是某个家伙影响我们。”

    “感觉上好像是我们真的误会了他吧,也没有其他同学说的那么可怕。”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一班的白酒酒真的气势如虹,把他身上的霉气都给压制住了?”

    “感觉上有点道理哦,按照情况,你应该会像之前跟他同考场的那个同学一样,笔没水了的,但是现在并没有发生啊,搞不好真的是被白酒酒给压下去了。”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拜一拜白酒酒?”

    “有点道理啊,要不要跟白酒酒握个手,然后咱们就不洗手了。”

    “啊这……你们至于吗?”

    几个女生回过头,异口同声道,“当然至于。”

    “你是不知道考试的时候笔没水是多大的心理压力。”

    那被吼了的男生挠了挠头,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敢跟这帮女生吵。

    但他总觉得过于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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