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死亡结局,请酌情观看。


    等到林中再也不见人影,盘才叹了口气,一步一挪地往回走。


    部落里都是老弱病残,他打算把吊桥升上去。


    就在这时,一支骨镖从远处飞来,盘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肩膀。


    盘下意识捂住了肩膀。


    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加快脚步想放下吊桥,又一支镖从远处射来,射中了他的腿。


    盘眼前发黑,他明白,那几只镖有毒。


    他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努力想往前爬,想摸到放下吊桥的机关,却被一个人踩住了手。


    盘吃力地抬起头,是连夜逃走的梵。


    “盘,被族人簇拥的时候会想到有今天吗?”梵蹲下身,神色讥讽地道。


    盘低下头不说话。


    梵捏住盘的下巴,强迫盘看他。


    盘冷笑一声:“败了就败了,我无话可说。你想杀我了就动手,硬逼着我看你做什么?你是自认比娥好看,还是比骊英俊?”


    梵气急,猛地松开了手,盘的下巴一下子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盘发出一声嘲讽的笑:“你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我斗,只敢用这些阴招,赢了又如何呢?就算你老了,你记住的,只会是你没能在首领之争上赢过我。”


    梵掐住盘的脖颈,想就这么掐死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盘。


    说时迟那时快,盘拔下腿上的骨镖,一扬手,那支骨镖扎在了梵的侧颈。


    梵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脖子,感受着血濡湿手的温热。


    盘用尽最后的力气,干脆地拧断了梵的脖子。


    梵瞪着眼,不甘心地断了气,到死都没有闭上眼。


    他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梵,想必没有人教你,就算猎物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优秀的猎手也应该保持警惕。这是我的胜利秘诀,今天教给你。”


    盘分不清是方才几个大动作导致他伤口再次崩裂的失血还是毒镖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靠着顽强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


    梵带领的人已经打进来了,部落中的老弱妇孺有一部分与入侵者原来是同一个部落的,故而他们也没有大开杀戒,只是将不愿意走的人打晕,扛在身上抬走了。


    当然抵抗的青壮年也有,与入侵者打成一团,一时分不清到底谁输谁赢。


    盘很想为他们添一份力,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很清楚,自己只要闭上眼,恐怕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


    “寻,我恐怕要爽约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覆在盘身上,迟迟没有融化……


    *


    “骊!骊你们在附近吗!”


    已是后半夜,苏南寻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山洞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


    “骊你听,是不是有人喊你?”苏南寻推醒骊,轻声问道。


    骊站起身,将耳朵贴在山洞口的巨石上,过了许久才点点头。


    他望向苏南寻,仿佛在征询对方的意见。


    苏南寻问:“你听得出是谁的声音吗?”


    骊嗯了一声,说出了一个人名:“在部落中他跟我关系最好,想必是碰上了什么难事。”


    苏南寻沉吟半晌才道:“让他进来吧。”


    借着火光,苏南寻看到,那人头发乱成一团,脸是脏的,脚底已经跑出了血,一走一个血印子,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骊显然也被来人的形容惊到,他忙问:“出什么事了?”


    那人也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体力不支,一下子跪倒在骊的脚边,他喘着粗气道:“首领……首领没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南寻脑中炸开,他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甲使劲往拳心插,硌得生疼。


    骊看苏南寻脸色不对,轻轻拍了拍苏南寻的脸:“寻?寻你没事吧?”


    苏南寻机械地摇摇头:“我没事。”


    “能不能去送首领最后一程?”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处,“首领死的时候,一直攥着胸口挂着的东西,我们一直没能把他的手掰开。”


    苏南寻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才想起哨子一直挂在盘的脖子上,自己忘了向盘要回来。


    骊将苏南寻揽入怀中,摸了摸他的头:“寻,不要再想了。”


    苏南寻低声问:“去看看盘吧,好不好?”


    骊点点头。


    朔对盘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他还病着,长途跋涉也不适合他,故而与来请骊的人一同留在山洞中。


    部落与苏南寻走时已大不相同,从远处看白茫茫一片,仿佛整个部落都在为盘披麻戴孝。


    除了景致,更不相同的是居住在其中的人。


    让苏南寻做一百个梦他也不敢想,一夜之间,要赶走他和朔的人死的死,被掳走的掳走,竟无一人还留在部落中。


    在苏南寻愣神时,一个男人朝苏南寻跪了下来:“请寻为首领安魂!”


    苏南寻摇摇头:“我不会。”


    他大概明白族人们的想法,这里巫医不分家,他们见过自己为朔治过伤和病,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巫术。


    但这些人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请为首领安魂!”


    苏南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一道他母亲生前为他求的平安符,他终于下了决定,郑重地答好。


    苏南寻说:“我想和首领单独呆一会,之后马上为他超度,可以么?”


    众人应允。


    苏南寻一步一步地走近盘,他在雪地跪了下来,握住了盘的手。


    那双永远温热的手再也热不起来了,它甚至已经变僵、变硬。


    苏南寻使劲地搓着那双手,想用体温让它再热起来。


    但这只是徒劳无功。


    苏南寻颓然地垂下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骊的脚步声打断了苏南寻的呜咽,他搂住苏南寻,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他们要我们留下,重整部落。我猜你会拒绝,但还是来问问。”


    苏南寻蹭了蹭骊,声音还带着些鼻音:“你代我和朔拒绝了吧。”


    “好。”


    苏南寻想到的安魂之法很简单,平安符中一般带有道家的箴言,他只需要取出符纸,照着念就行了。


    他打开平安符,取出里面的纸,却看到上面印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并不知道这个经文是做什么用的,但也依照上面所书吟唱了几遍。


    盘入了土,被葬在公共墓地中最显眼的位置。


    苏南寻和骊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们要去和他们另一个家人团聚了。


    这次苏南寻不再有留恋,从此他们与部落山高水远,再见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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