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星年突然笑了一下,打破这份尴尬:“你是来找我的吗?”
“呃……”陈今岁焦灼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骗他,“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是你家。”
“这样啊。”宋星年像是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好吧。”
“那个……我弟弟衣服湿了,可不可以在你家洗个澡,洗完就回去,不会耽误你的时间。”陈今岁道。
“可以。”宋星年道,“可是没有小朋友的衣服。”
陈今岁尴尬地笑了笑:“有。”
宋星年:“?”
宋星年坐在客厅里优雅地喝着开水,浴室里是陈今岁给陈小西洗澡的动静。
他花了近十分钟才明白陈今岁刚刚给他解释的意思,而后像是有些兴奋一样露出了笑来。
他放下玻璃杯,将浴袍的带子微微松了松,而后往外掀开一点,露出一些内/裤的边缘。
很久没有过的兴奋重新涌上他的心头。
其实第一次见到陈今岁不是在那条街上,而是在烟沙河,和那是同一天,他看见体态漂亮的少年将衣服脱了下来,蘸了水给自己擦着脸和身体,被水浸透的运动短裤紧紧黏着他的肌肤,一览无遗的腰线和臀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宋星年是个天生的gay,他喜欢身材优越的男孩儿,在看到陈今岁的背影那一刻他就体会了一眼硬股的感觉。吃惯了城市里油腻的大鱼大肉,在看到充满烟火气的陈今岁那一刻,他仿佛是看到了天边的月亮,神圣而又让人渴望。
而后他打听到了陈今岁的信息,降级来到了高二文科班,还选择了坐在陈今岁后面而不是旁边。
因为坐在后面就能在他睡觉的时候看见他绷直的背脊以及屁股。
他步步为营走到了这一步,而现在那个让他想要好好品尝一番的少年就在他家的浴室里。
此刻不吃更待何时。
当他走到浴室门口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上身蹲在地上给光溜溜的陈小西洗澡的陈今岁,他脸上挂着幼态的笑容,嘴里哼着一首他没听过的歌,陈小西把泡沫抹到了陈今岁的漂亮的胸肌上,然后咯咯笑着。
那是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宋星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变换的生理反应。
他能够想象到自己把他压在浴室那面墙上抚摸着他的胸肌,看他被自己折腾得眼红的样子。
“诶?你怎么过来了?”陈今岁说罢夺过陈小西盖在脑袋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泡沫,“你到客厅去吧,这里都是水。”
“没关系。”宋星年刻意得摆弄着自己的浴袍,“现在很晚了,你要留在这里睡觉吗?”
“不用了。”陈今岁给陈小西洗完了澡,拧干自己的t恤裹着他的脑袋给他擦头发,“我家就在楼下,不远。”
“哦。”宋星年失望地抿了抿唇,“那你要留下来吃点东西吗?”
“不……”陈今岁还没说完,陈小西清亮的声音就蹦了出来,“好呀!”
陈今岁:“……”
宋星年不太会做饭,桌上摆的都是速食品,不过速食品也是城里面的速食品,两兄弟吃得不亦乐乎。
在宋星年的记忆中,漂亮男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会极度在意自己的形象,至少和他有过关系的每一个男人,都会刻意地维持自己诱惑的、端庄的形象,而面前这个模样俊郎、身材漂亮的男孩儿却是一副丑陋的吃相,宋星年出奇地没有感到厌恶,而且还会笑着同他打趣:“你看上去很饿的样子。”
“也不是饿,主要是没吃过。”陈今岁道。
宋星年笑了笑:“你喜欢吗?”
陈今岁嘴里塞满了食物,难以说出话来,他于是对宋星年比了一个大拇指,顺带一个点头。
那句老话终究还是灵验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陈今岁的心被宋星年抓得死死的。
“这样的话,你可以常来。”宋星年道。
“多不好意思。”陈今岁说罢又带了一句,“那就不客气啦。”
宋星年勾起唇点了点头:“不用客气。”
陈小西习惯性饭后嗜睡,这会儿已经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宋星年看向椅子上的陈小西,问道:“这是你弟弟吗?”
“嗯。”陈今岁道,“他叫陈小西,东南西北的西。”
“陈小西?”宋星年重复道。
“嗯。”
“他几岁了?”宋星年问。
“四岁半。”陈今岁道。
“你呢?”宋星年又问。
“我什么?”
“你几岁?”
“我十七。”陈今岁道。
“十七岁。”宋星年道,“你比我小了两年,那你应该叫我哥哥。”
“我们这儿只要同辈或者不是直系基本不这样喊。”陈今岁道,“所以哥哥还是不必要了,况且你这样子,叫妹妹还挺合适。”
宋星年皱了皱眉:“为什么叫妹妹合适?”
“因为你长得比女孩儿还漂亮。”陈今岁边吃边说。
宋星年心下一动:“那你叫我妹妹吧。”
“还真让叫啊。”陈今岁为他这傻气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好应下,“那就叫你妹妹吧。”
陈小西小小的鼾声在饭桌上飘荡着,两人的聊话一直没有结束。
“你谈过恋爱吗?”宋星年问他。
陈今岁想了想:“我幼儿园的时候跟河里的肥鱼谈过,最后它被镇上卖烤串的阿姨抓去烤了。”
“啊?”宋星年蹙眉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蹲在那个阿姨门店旁边,等他把我女朋友卖给别人,然后看着那个人把我女朋友吃干净以后才悄悄带走了鱼骨头给埋了。”
“那个墓碑现在还在吗?我们可以去看看。”宋星年道。
“我不知道。”陈今岁道,“那时候我还不住在这里,我把他埋在了我原来住的地方。”
“那么可能找不到了。”宋星年遗憾道,“你还谈过其它恋爱吗?”
“我和烟生河的大树谈过,和夏天的晚霞谈过,还和冬天的梅花谈过,可是后来都分手了。”陈今岁道。
“为什么?”宋星年问。
“因为我长大了。”陈今岁道,“他们告诉我只有可以繁衍的恋爱才叫恋爱。”
“不是的。”宋星年道,“恋爱是情感的专属礼物,你和它们的恋爱都算数的。”
“可除我之外,我再没见过这样的人,这太奇怪了。”陈今岁笑了笑,“我都已经改了,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宋星年遗憾地抿了抿唇:“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即便不能繁衍并且不被接受也无法被忽视。”
那天之后,陈今岁就在学校里看到了宋星年,宋星年又回来读书了,他像是重新转学了一次,那些早就已经来过一遍的躁动竟在他来到学校之后再次发生了一遍。
陈今岁被教室外面的躁动吵得睡不了觉,十分无奈地戴上了耳机。
“三岁。”钟延喊醒了他,“别睡了,换衣服训练。”
“哎服了,就他妈十分钟都被这群人吵没了。”陈今岁无可奈何地站起了身。
宋星年望着他因为不满皱起的眉头,在他离开教室以后才走到门外,才以一种从来不在陈今岁面前展现过的、冷漠阴翳的姿态对他们说:“能不能滚?”
有着战斗民族血统的人天生就带着一副不好惹的气魄,浅金色眼瞳像是锋利的刀子,在宋星年精心装扮以后已经全然消失,而在这一刻才真正散了出来。
那群人见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理科班门口。
钟延低头系鞋带时看见一旁若有所思的陈今岁,撞了撞他的肩膀问:“想什么呢三岁?”
陈今岁眸中是阴郁的色泽,他慢腾腾地换上训练服,而后才道:“你说,刘翔还会回来吗?”
钟延也是一愣,牵强地扯了一个笑:“会吧,毕竟只是伤退,又没退役。”
“回来也没用了。”一旁有个大高个跟进话来,“人伤的是脚,田径运动员的核心部位,就是医疗技术再好也会有影响,总之不可能继续当飞人了,我看他也就那样了,干脆退了算了,别到时候还拖着伤回来给中国队拖后腿。”
陈今岁眸子一定,眼含怒气。
钟延的脸垮了下去:“你他妈能不能盼点儿好的?”
“这不就是事实吗?今年奥运会多少人是为了刘翔去的?票价炒到上万也有人买,到头来就是看他跑个预选然后离场,搁谁心里头那能好受啊。”那人说道。
“那上万块钱的票你他妈买了吗?你他妈不就蹲电视前看个直播吗?搞得好像你花了多大钱一样。”钟延气得把训练服扔到了他脑袋上,一边还骂着,“再说人刘翔心里头就好受了?天天超负荷训练的人是他不是你,比赛的人是他不是你,你特么啥也不是就会张嘴乱咬。”
那人抓起脑袋上的训练服扔了出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就说你怎么了!”陈今岁的声音随着他的手一起出来,陈今岁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刘翔绝对会回来,并且不会拖累谁,你算啥东西来评价国家运动员,你特么大专都上不了体训就为强身健体吧,等你哪天跑得过我了再来说话吧。”
“谁他妈要跑过你!”那人也抓住了他,“老子训篮球的跟你一专项200的人比,特么的公平吗?”
“你他妈速耐训给狗了?素质你没训?”陈今岁道,“而且,就他妈篮球你也比不过老子。”
“来啊!那就比啊!”
“比啊!”
“陈今岁!”远处传来一道雄浑的男声。
钟延飞快地瞄了那人一眼,连忙扒开了陈今岁和那人的纠缠:“三岁,别跟这种人掰扯。”
陈今岁的气焰一点点地降下去,而后他孤傲地挑起眼:“校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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