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打篮球也有恶周期吗? > 第55章 打篮球第五十五天
    少年们五颜六色的伞聚在一起,在主干道上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今天虽然下了小雨,但是没什么风,空气一点也不凉爽,还有几分闷热。


    “天气好像突然就热起来了,我还以为今天下雨会很冷呢。”黄濑凉太抱怨着气温,抖了抖西装外套的下摆,手动制造凉风。


    “晚上会越下越大,还可能打雷。已经六月了,之后会越来越热,但会有一阵雨季。”说完这句话的绿间真太郎敏锐地看到白鸟弥想把外套脱了,立刻制止,“白鸟,刚运动完,不能穿太少,你今天运势不太好,尤其要注意。”


    白鸟弥不情愿地应下,又不安分地把手伸到伞外去。


    外面是小雨,淋一会儿也没什么吧,感觉凉丝丝的一定很舒服。


    他刚把伞歪到一旁,一柄红伞就斜过来罩住他。


    是赤司征十郎。


    “一会儿就上车了,车窗开条细缝就能吹风。”赤司征十郎提醒他。


    “好吧。”白鸟弥老老实实把伞举正。白伞和红伞交错着,等他举正了,赤司征十郎才收回伞。


    靠近校门口的时候见到几位等候多时的成年人,朝他们这里招手,是鹤见平助、雀部拓也和鹰宫真树的家长,开完家长会后等在这里。


    三人道别后率先脱离队伍。


    “你们两个的家长没来开会吗?”绿间真太郎看看剩下的白鸟弥和鹭川清志。


    “那家伙不可能过来。”鹭川清志眼里掠过一抹厌恶,仿佛在说什么脏东西的口吻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我的父亲大人应该来了。”白鸟弥走出校门口东张西望,看到熟悉的车牌,立刻换上笑脸,朝大家摆摆手,“我家车在那边,我先走啦,前辈们下周见!”


    尽管到处都是雨水,但白鸟弥还是步伐欢快地踩着小水塘跑过去。


    拉开车门,果然看到森鸥外在后座等他。


    把雨伞交给司机,白鸟弥钻进后座,车门一关便将外面的雨声隔绝,他把窗户降下来一点,车一上路就有源源不断的凉风吹进来。


    偶有雨滴顺着细缝飞进来打在脸上,白鸟弥往中间挪了挪,贴着森鸥外坐。


    和往常一样,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


    他今天运气是有点不好,训练的时候遇上了不喜欢的配合训练,进球率也差了一点。


    绿间前辈给他带了幸运物,不过训练结束之后他就吃掉了,反正前辈的幸运物只有一日时效,而且都要回家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倒霉的事。


    说完自己的事,白鸟弥没忘了问家长会的事:“父亲大人,老师夸我了吗?”


    问完话,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想不明白这种预感从何而来,老师总不可能说他的坏话。


    “夸了很多哦。”森鸥外复述老师那些夸奖。


    白鸟弥听着快要飘飘然了,森鸥外又微笑着升起与前座的隔音板,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一个纸筒。


    看到上面的字,白鸟弥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瞳孔猛缩。


    森鸥外不偏不倚地盯着他,微笑不减分毫,像个语重心长的好父亲。


    “不过小弥能和我聊聊你的理想吗?比如,成为警察?”


    !!


    哦吼,暴露了!


    后座里一下子陷入寂静,只有窗缝带来外面的风声、雨声与路面上的杂音,却显得这里安静得诡异。


    这种安静在这对父子之间格外不同寻常。


    白鸟弥有几分心虚,小声嘀咕:“我现在不想当警察了。”


    这是实话。


    警察太小了,他现在晋级了,目标是猎犬!


    身经百战的森鸥外并没有被他轻易糊弄过去,白鸟弥难得的心虚表现反而说明了其中有问题。


    联系到白鸟弥对福地樱痴的关注,他一针见血地问道:“改当猎犬了?”


    白鸟弥睁大眼睛,惊讶的神色已经不言而喻。


    车辆停下,他们通行无阻地回到家,但是父子俩没有一个先下车。


    “你为什么会想去当军警?”森鸥外按了按太阳穴,苦恼万分。


    他不觉得白鸟弥在面对组织的俘虏和那些尸体时的表现是装出来的。


    白鸟弥身上根本不存在正义感,也没有那个演技,既然如此,他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军警?


    “还不是因为父亲大人!”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白鸟弥也理直气壮了,他双手叉腰,抬起下巴控诉,“父亲大人要是违法乱纪被抓的话会查到我身上的,我才不想被抓起来。”


    森鸥外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会觉得港口会被抓?”


    “为什么不会?父亲大人忘了你到现在都没有异能开业许可证?大英雄福地樱痴的宣讲只是幌子,他是来见我的,也就是说父亲大人来你已经被盯上啦!”


    白鸟弥一副“你都自身难保啦,全靠我操心”的表情。


    “之前父亲大人不是教我要审时度势、明哲保身、降低损失、雷霆出手吗?”


    白鸟弥铮铮说:“我现在就是在审时度势,既然父亲大人被盯上了,那只要我赶在军警之前雷霆出手把父亲大人送进去,我就是明哲保身了!说不定我还能因此晋升,把中也哥他们保下来,这也算降低损失了。


    换成是父亲大人,肯定也会这么做的吧。”


    他无辜地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这张可爱的脸显得如此可气,森鸥外一口气梗在喉间。


    我教你的东西是用在我身上的吗?


    好家伙,你不仅想当军警,还想把家里一网打尽去换功绩吗?


    叛徒竟是我儿子?!


    的确,这种为达目的牺牲不惜亲密之人的行事风格他能理解,甚至有几分欣赏,但前提是被背刺的那个不是他自己、不是港口!


    森鸥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飚高,不过他依旧很冷静,冷静地思考着。


    很显然军方知道的比他们更多,已经盯上了小弥,并且极其重视,甚至派出了福地樱痴来接近小弥。


    不论白鸟弥的异能是什么,他都不可能让军方得到白鸟弥。


    但是白鸟弥对港口没有任何归属感,甚至于连他这个父亲,在白鸟弥眼里也是随时可以放弃的存在。


    森鸥外对于被拉去看军警电影、被送换装娃娃之类的事都可以一笑而过,也不介意做点爱心便当刷好感,但港口是他的底线。


    他需要用港口来完成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计划,来保护横滨。


    森鸥外眼神暗了暗。


    白鸟弥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丝警惕。


    “父亲大人想把我像梦野久作那样囚禁在地下禁闭室吗?”


    “怎么会呢?”森鸥外还是微笑着,是对待患者一样如沐春风的微笑。


    从白鸟弥带着梦野久作离家出走之后,森鸥外就知道普通的禁闭室困不住他,而组织内现在也没有空间系异能力者,太宰治也不可能24小时看守白鸟弥,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得不承认,走温情路线是最好的选择。


    可从龙头战争之后算起已经半年多,他还是没能得到白鸟弥的完全信赖。


    为什么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会那么难攻略?


    森鸥外若有所思。


    他觉得自己的攻略就算离成功还很远,也不至于是“能被随时放弃”的阶段。


    外人还说他冷酷无情,最没心没肺的不是这个家伙吗?


    居然一直计划着卖爹!


    森鸥外磨了磨后牙槽,气不打一处来。


    想打孩子。


    他眼神深沉地看着白鸟弥。


    白鸟弥看他的眼神更警惕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而且我也有为父亲大人考虑过,给你准备了礼物的。”白鸟弥拉开车门,冒雨冲进主宅,跑回房间去拿他所谓的礼物。


    森鸥外撑着雨伞下车,走进别墅里,心底突然生起一丝丝期待。


    他说不定并没有被放弃,毕竟他们的父子关系其实还不错。


    他走到客厅,发丝还滴着水的白鸟弥已经抱着一块板下来了。


    “给,父亲大人!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礼物,我都没有给中也哥要呢。”他得意洋洋把签名板递过来。


    单看签名板肯定会生气,但是在知道自己打算卖了他之后再看到这么贴心的准备,一定会释然吧!


    森鸥外看着那块签名板,看到上面的字。


    【请友善对待牢里的人。


    by福地樱痴】


    森鸥外瞳孔地震。


    小弥已经把他进局子之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你没给中也君要,分明是因为你打算卖了我,再去保他吧!


    森鸥外气笑了。


    更糟糕的是,熟悉白鸟弥的他竟然还真的感受到了一丝丝对于老父亲的关爱。


    至少小弥还希望他在牢里过的好一点,没有不管不顾。


    森鸥外心酸地想到。


    和半年前比起来,温情路线好像还是有点效果的。


    这么说来让他认同港口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小弥前不久才知道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可以慢慢教。


    但是……


    此时此刻的他还是想打孩子。


    至少准备卖爹的事得好好教训一下!


    小没良心的,该打屁股了。


    现在就背刺卖爹,以后他能干出什么事完全不敢想。


    森鸥外咬牙切齿地抬起手,白鸟弥猛地向旁边跳开一步,无比震惊地看着他,比得知打篮球要团队合作的时候还要震惊。


    “你想打我屁股?!”他拔高声音,满眼难以置信,气得炸毛。


    森鸥外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小弥,过来。”


    “你想打我屁股!笨蛋才过去!”白鸟弥退开几步,余光却瞥到爱丽丝出现在他身后。


    他被前后夹击了!


    白鸟弥气得跺脚,气呼呼地说:“我生气了!”


    森鸥外说:“可是我也很生气呢,我的好儿子居然想把我送进牢里。”


    “我还没成功呢。”


    “我也还没打到呢。”


    “是你先干坏事的!本来就该进局子,让我来抓才是降低损失!”


    “哦?小弥没干过坏事吗?”森鸥外笑吟吟地看着他,“就算没干过也没关系,我要是进去了,一定会告诉军警小弥的‘丰功伟绩’。唔,把中也君做的事情按在小弥头上怎么样?你不是想保他吗?”


    白鸟弥鼓起脸,大声说:“你这是栽赃!陷害!”


    “那又如何,你是我儿子,你觉得他们会完全相信你吗?你觉得是你成为军警的速度快,还是我伪造罪证的速度快?”森鸥外从容不迫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以前是军医,我比你更熟悉军警的情况,在里面也小有人脉。”


    老狐狸再次微笑:“在牢里看不到小弥我会伤心的,所以你也进来陪我吧。”


    “我才不要!”


    “只要你敢去当军警,我就敢拿伪证举报你。说不定小弥会比我还先进去呢,到时候有需要尽管说哦。”森鸥外还特地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签名板。


    可恶!


    白鸟弥被他气得眼睛氤氲,又觉得自己这个容易气哭的体质太丢脸了,吵架都不能好好发挥,他撇过脸,恶狠狠地说,“我才不要陪你蹲大牢,我要离家出走!不理你了!”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补充说:“爱心便当也没用,不许来找我!”


    看到他眼底晶莹的泪花,森鸥外顿时哑声。


    他把人气哭了?


    -


    雨水湿润了银白的发丝,从本该笑灿烂的脸上继续向下滑落,睫羽在雨水中颤抖,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白鸟弥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可怜巴巴,和雨天街角无人理会的流浪猫也没什么区别。


    赤司征十郎举着伞出来看到这一幕,心脏好似被揪了一下。


    他刚接到白鸟弥的电话,听到小学弟又离家出走了,连忙出来接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平时那个好似有无限精力,活泼的小学弟会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


    明明之前校门口分别的时候,小学弟还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赤司征十郎什么都没问,将人圈进伞下带进屋里,一边拿毛巾给他擦水,一边让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


    “我这次不要理他了。”白鸟弥开口。


    “好。”赤司征十郎还是什么都没问,“我上次就答应了,还会收留你的。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赤司征十郎催着他去洗澡换衣服,自己去和父亲说明情况。


    洗完澡一身干爽的白鸟弥看起来恢复如常,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样子,这让赤司征十郎松了口气。


    “哪有,我明明很伤心的!”白鸟弥郁闷地说,“我吵架居然没吵好!”


    好气!


    要是能回档再吵一遍就好了,可是他才说了不理对方,都把人拉进黑名单了。


    父亲大人真是卑鄙狡猾,人中恶魔!


    可恶,他的伟大计划因为提前败露失败了!


    “他还想打我屁股,太过分了!”白鸟弥控诉。


    看到他眼里毫无阴翳,赤司征十郎心下稍安,把人领去餐厅和父亲一起晚饭。


    不过即使是在长辈面前,白鸟弥的活泼也完全不会收敛,平时父子沉闷的晚餐加上他,顿时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入座的时候他就一脸疑惑:“前辈和赤司先生坐在餐桌两端,我坐哪边呢?坐在中间离得好远,大家不能坐在同一端吗?”


    赤司征臣头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怔了怔回答:“可以。”


    不是什么正式宴席,的确没有必要拘泥于座次。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征十郎就坐在那样远离他的位置上。


    在母亲去世后许久,赤司征十郎再一次坐到父亲下首的位置上。


    用餐途中,赤司征臣询问:“还合胃口吗?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准备你喜欢的食物。”


    “前辈请我吃的我都喜欢。”白鸟弥满脸笑容,完全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不过最好吃的还是前辈之前给我做的牛排。”


    赤司征臣一顿:“征十郎做的?”


    他……还没吃过自家儿子的手艺呢。


    白鸟弥用力点头:“嗯嗯!超好吃的,比厨师做的好吃多了!赤司先生没尝过吗?”


    没尝过。


    赤司征臣恍然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以前家里都是夫人做饭。”


    “那岂不是每天都能尝到充满爱意的料理?好羡慕。”白鸟弥发出羡慕的声音,又抱怨道,“父亲大人就只给我做过一


    次爱心便当。”


    一次都没给孩子做过爱心便当的赤司征臣:……


    好像又输了。


    这就是森先生和孩子相处的办法吗?


    赤司征臣严肃地思考要不要学习。


    他看看白鸟弥灵动又活泼的表情,再看看另一边自己儿子的面无表情。


    嗯?不对。


    今天征十郎的好像表情柔和了一些。


    是因为在朋友面前吗?


    赤司征臣思索半晌,心说:对不住了,森先生。


    “白鸟君,你可以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征十郎,好好招待客人。”


    赤司征十郎平静回道:“是。”


    白鸟弥则开心地笑着:“好耶!那我每天都可以和前辈一起打球了。”


    虽然白鸟弥能活络气氛,但是赤司征臣并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孩子交流。


    他就像对待赤司征十郎一样询问:“我听说你在篮球部表现出色,那学习如何?”


    “我这次期中考试是年级前十!”白鸟弥骄傲地对年级首席的父亲说,“老师还在家长会上表扬我了。”


    赤司征臣微微蹙眉:“要更努力学习,不能因为社团活动影响学习,你应该更加得有点多了。


    然而白鸟弥却更加得意:“连赤司先生都知道我可以更加优秀诶”


    他满脸写着“赤司先生真有眼光”,让赤司征十郎不禁勾起嘴角,连赤司征臣表情都放松下来。


    餐厅的气氛逐渐活络,聊着聊着,白鸟弥问道:“赤司先生会来参观帝光祭吗?今年篮球部的合唱表演里有我哦。不知道去年赤司前辈的表演怎么样,不过有我在的表演肯定很好看!”


    “征十郎去年没有表演。”赤司征臣直接回复,“我有空的话会去。”


    一旁的赤司征十郎看着父亲的侧脸心中疑惑。


    父亲怎么知道他去年没有表演?这既不是学习也不是大赛荣誉,日理万机的父亲怎么会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唔,一边是赤司前辈,一边是赤司先生,总觉得这样称呼好容易弄混。我可以换个称呼吗?”


    赤司征十郎抬眼看去。


    是要像森先生一样改称他“征君”吗?


    白鸟弥沉吟着,说道:“叫赤司先生为赤司爸爸,怎么样?”


    父子俩俱是一愣。


    对不住了,森先生。


    赤司征臣面不改色,平静应下:“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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