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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只上古凶兽盯上了一般,那凶兽蛰伏在黑暗之中,冷冷地窥视着她,似是随时准备自暗处袭来径直拧断她的脖子。


    她的呼吸都随之一滞。


    偏偏在她睁眼的一瞬间,那气息便宛若夜风一般散了个干净。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顾南挽的目光扫过四周,茂密的丛林外一片漆黑,夜色浓郁,树影摇曳,影影绰绰地落在她的周围,时不时传来细碎的虫鸣声。


    她现在似是惊弓之鸟,竟觉得戚吾宴可能就站在这林间的某个暗处。


    她抬起头,便见那些寻欢宗的弟子却似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依旧满脸放松地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这陡然现世的秘境。


    那罗司焚目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顾南挽,这会儿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他嗤笑了一声,故意对着陆悄悄道,“你今日是不是得到了凤族前辈赠与的羽毛。”


    “拿出来瞧瞧,想必这个废……”废物二字吐了一半,他的余光扫过顾南挽那张漂亮的脸,下意识地换了个词,“想必你那个乡巴佬妹妹也没见过凤羽这等好东西,今日你便好心让她开开眼。”


    其余几个弟子闻言,亦是目光火热地看向陆悄悄,满眼的艳羡,毕竟,那可是凤羽啊!


    今日他们听说那件事之后,哪怕他们出生世家大族,也忍不住心生艳羡,凤凰一族身为修仙界的顶级神兽,浑身上下皆是宝物,哪怕是掉落的羽毛都可以融入灵器之中,乃是绝佳的炼器材料。


    这会儿见罗司焚提起,他们连忙起哄道,“悄悄,拿出来看看吧,给我们也开开眼!”


    陆悄悄被众人围在中间,眼见无法推脱,她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给你们看看就是了……”她红着脸伸出了纤细的手,随即,只见一点赤焰自她的掌心窜出,化作一片赤色的羽毛浮现在她的掌心,那羽毛散发着灼热的光芒,似是由火焰雕筑而成一般,随时都会化作一团烈焰,熊熊燃烧。


    这凤羽一出现,一股浑厚的威压瞬间席卷这片天地,几乎在场的所有弟子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此处,他们看着那片极为美丽的羽毛,目光有些恍惚。


    陆悄悄察觉到那凤羽中蕴含的力量,也是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在见到那被掌门们簇拥着的凤凰前辈之时,他竟会短暂地停留在她的面前,而后,在宗主诧异的目光中,送了她一片漂亮的凤羽。


    当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的心都快激动地从嗓子中跳了出来!


    当时面对那些人艳羡的目光,陆悄悄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心中却隐隐有些高兴。


    顾南挽的目光落在那宛若烈焰一般的凤羽之上,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叹于它的美丽,心底却隐隐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明明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凤羽……


    陆悄悄见顾南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掌心的凤羽,她勾了勾嘴角,笑吟吟道,“挽挽你要看看吗?”话落,那些弟子也纷纷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顾南挽,神色鄙夷。


    顾南挽闻言移开了目光,“不必。”


    陆悄悄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已被那些弟子簇拥着走到了一边,其中一个女修边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理她做什么?”


    “也就是你脾气好受得了她,若是我早就离得远远的了,大晚上的看到她今晚觉都睡不着了。”


    “……”


    陆悄悄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临走前,她的余光扫过顾南挽,便见顾南挽正静静地坐在树下,她眼睫微垂,有些出神地看着脚下的树影。


    哪怕在这般灰暗无趣的丛林中,她依旧漂亮得像是会发光一般。


    陆悄悄忍不住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南挽时的模样,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却从未见过她,只听说她随着爷爷在乡下长大,直到爷爷离世,顾南挽方才被接回陆家。


    她那时觉得她十分可怜,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她定要好好对待这个迟来的妹妹。


    在接她回家那日,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土里土气,懦弱的顾南挽,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袄,发间带着几串绒白的毛球,方才十多岁的模样,却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只站在那里,便可以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陆悄悄原本准备的诸多安慰说辞,在那一瞬间皆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只下意识紧紧抱着母亲的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以往,她一向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她偷偷看向了父母,在看到他们面上客气的笑容之后,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而后,这个妹妹还在父母的安排下,一同拜入了寻欢宗。


    更让她心情复杂的是,在她随着沉炀离开,好不容易逃回来之后,却发现闻钰仙君竟收了顾南挽为徒。


    那一瞬间,陆悄悄几近绝望,明明师傅说过,只会收她一个徒弟!


    然而,最终她只是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她对顾南挽的感情一直有些复杂,甚至有些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该生出不好的心思……


    陆悄悄神色复杂地收回了目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在她看到手中那漂亮的凤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凤族与龙族,乃是当今天空与海洋的霸主,他们生来便是神兽,强悍无匹,哪怕在那些神兽之中,亦是极为超然的存在,只是这两族皆是子嗣艰难,已有数千年未曾有幼崽出现。


    随着龙族避世,那凤凰一族亦是封锁族群,再不见踪迹。


    那凤凰一族近年来情况越发危急,凤族甚至堪堪只有百名不到的族人,随时都有灭族的危险,急得那群老凤凰的羽毛是一把一把地掉。


    他们迫切地想要寻找到解决之法。


    然而,近些年那些老凤凰却是罕见地离开了族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些老凤凰性格孤僻冷傲,眼高于顶,对他们这些人类修士更是不假辞色,哪怕是他们的宗主,见到那些凤凰族的前辈,也要礼让三分。


    况且,爹爹先前说,那送她羽毛的前辈,哪怕在凤凰一族之中,地位都极高。


    就是这般强悍的前辈,却是在众人面前为她驻足,送了她最为漂亮的羽毛,哪怕是闻钰仙君,亦是沉默了片刻,方才嘱咐她保管好这片凤羽。


    顾南挽倒没注意到陆悄悄的异样,她又吞下了一枚灵丹,有些出神地看着脚下的落叶。


    在那文中,陆悄悄的本命灵兽乃是幻幽雀,却不知为何,在前些年,陆悄悄忽然觉醒了凤凰血脉。


    当时风云变色,漫天的鸟雀自八方而来,盘旋在陆家的上方,引得无数修士前来观看。


    陆父与陆母欣喜若狂,然而待他们清醒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替她隐藏这件事,甚至求闻钰仙君替她隐藏周身的气息。


    他们期待着陆悄悄有朝一日,能够觉醒出完整的凤凰血脉。


    顾南挽却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觉醒第二道本命灵兽,甚至还是凤凰这般恐怖的血脉。


    顾南挽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她闭目坐在树下,试图缓解额间的酸痛,她闭上眼睛,服下两枚灵丹,试图静下心神,面前的篝火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些弟子的吵闹声亦渐渐散去,她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那些杂乱的记忆却似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陌生的自己满脸恨意,被强行取走心头血。


    顾南挽拧紧了细细的眉头。


    周围的气息微变,待顾南挽察觉到异样之时,却发现不知何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已悄悄爬上她的脚.踝,她似乎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脚腕,无力地被拖入了漆黑的深渊之中,粘.稠的黑暗紧紧地束着她的手脚。


    她想要大声求救,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红唇,她呜呜咽咽地挣扎了片刻。


    她似是被吊在虚空之中之中,丝丝缕缕漆黑的灵力化作藤蔓束.缚住她的行动,顾南挽细眉紧拧,她拼命地想要逃离,却在那黑暗之中越陷越深,她似是坠入了沼泽之中,无力抽身。


    带着寒意的气息落在她的身后,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她的细白的颈子间,那人力道渐重,她的呼吸微滞,忍不住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那藤.蔓却是缠的越紧。


    就在她怀疑自己今日将要死在这里之时,那大手却又微微放缓了力道。


    微凉的气息落在了她的颈间,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际,“这样死便宜你了。”那声音如轻石击玉,透着彻骨的寒意。


    顾南挽对这道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


    就在白日里,这道声音方才于她的身后,呼吸沉重,带着掩饰不住浓重的欲.)念,有些不解地问她,哭什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清新的空气涌入口鼻之中,顾南挽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天色已经微亮,清晨的风还带着些微的寒意,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顾南挽深吸了一口气,却见她依旧稳稳地坐在树下,那些弟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闭目修炼。


    眼前的篝火早已燃尽,只剩下满地的黑灰,残存着些微的余温。


    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顾南挽松了口气,她揉了揉额头,却察觉到一块硬物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些微的声响,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之上,只见那里除了力道青紫的指印,不知何时又多了几道痕迹。


    顾南挽身子一僵,她低下头,便看到了一截如玉的白骨。


    那白骨比寻常人的更粗.壮一些,散发着莹润的光芒,似由玉石所铸一般。


    顾南挽瞳孔一缩,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她从那骨头上察觉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她似乎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顾南挽,“……”


    她好像真的把那个疯子给气到了……


    她现在有证据怀疑昨夜她做的那些噩梦,绝对是这截白骨搞的鬼!


    顾南挽发泄一般,将那白骨扔得更远了些,还没来得及离去,便见一只尾部有着陆家印记的纸鹤再度颤颤巍巍地飞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撞着她的指尖,纸鹤尾部的印记疯狂地闪烁着。


    陆母这次比她想象的更为生气。


    顾南挽移开目光,只做没看见,她拿出玉牌,经过一日一夜,寻欢宗已经有不少弟子被淘汰出局,甚至于,连丞肆所在的队伍,弟子的名字都黑了大半。


    更让顾南挽诧异的是,现在榜首竟然不是丞肆的队伍,要知道,丞肆早已突破元婴期,虽然现在实力被这秘境中的禁制压制,却也不是寻常弟子可比的。


    当初这秘境中的波动灵力实在是太强,各大门派都想分一杯羹,因而,进入这秘境中的宗门也是五花八门,先前,那些人预测,最有可能拿到这首位的便是寻欢宗的丞肆,或者是不知山的萧无量,要么便是那魔族少主沉炀。


    然而,出乎顾南挽意料的是,现在这玉牌之上的首位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


    甚至,其余几人的分值加起来,才能勉强与其打平。


    顾南挽的目光在那第一名之上停留了片刻,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萧山,引玉。


    从未听过的名字,这宗门也是极为陌生。


    在她检查那玉牌之时,那纸鹤依旧固执地飞在她的左右,嗡嗡的声响吵的人心烦气躁,顾南挽也有些烦了,她抓起那纸鹤,顺手便将她塞到了棺材里。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南挽决定,以后她和纸鹤,总有一个是要呆在棺材里的。


    ……………………


    一截带血的衣物被扔在了火堆之中,不过瞬间,那截衣物便化作了一堆灰烬。


    一群弟子坐在树下,有些急躁地擦去面上的血迹,在场的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亡,有两个弟子更是一张嘴便呕出一大滩血来,他们有些狼狈地撑起身,察觉到自己再勉强不下去,只能无奈道,“各位,我们要先行一步离开了,再在这里,只会拖你们的后腿!”话落,他们二人从取出玉牌。


    其他人闻言,面色也有些不忍,但还是沉默地看着那两个弟子捏碎了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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