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四章合一)
楚曜听过很多人对他说“我喜欢你”, 来自粉丝,来自对手戏演员,来自于追求者,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出现此时此刻异样的感觉。
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和他绑定了法律关系, 名正言顺的老公,他对他而言是有着特殊存在意义的。
时间的流动似乎变慢了, 餐厅里气氛安静, 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久久未语。
靳知寒无论做什么都很坚定, 既然下决心想让楚曜明白他的心意, 那说了也不会后悔。
当然,他的心里也清楚,就算他不说,楚曜的心里也一定有了猜疑, 他偷偷吻了他, 表现得那么明显, 一夜之间冲上热搜,想看不到都难。
果然, 在他说完之后, 楚曜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太意外的表情, 他只是有点儿懵懵的, 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鸵鸟心理”又开始作祟, 楚曜埋下头飞快的吃米线, 他此刻全身滚烫, 就像有火在烤一样。
亲耳听到靳知寒说, 和他自己想象, 那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仿佛是在做梦,他整个人轻飘飘的,特别梦幻,不真实。
靳知寒似乎只是想把他的心意讲给他听,并不在意他会给什么回应,说完之后就沉默了。
那感觉就像是他在他的心上纵了一把火,任凭火焰怎么烧,都与之无关。
楚曜目光沉沉,捏着筷子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挑起一筷子米线想吃又觉得没胃口,闷了口水喝。
注意到他的动作,靳知寒给他的杯子添上水,“你对我怎么看?”
“我?”楚曜习惯性的又去喝水,“那就顺其自然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靳知寒唇角似乎轻扯了下,“之前的协议作废吧。”
楚曜不由皱眉,“你单方面就这么决定了?”
“不然?你还是打算再过三年离婚?”
靳知寒的目光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性,楚曜不习惯这般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脱口而出一句,“那也说不准。”
气氛一瞬间冷下去。
靳知寒那边不再说话了。
楚曜小口咬着米线,心头总有形容不出的别扭。
如果不是掐自己能感觉到疼,他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九点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观众们踩着时间一股脑儿涌入直播间,看到的却是异常安静又凝重的画面。
夫夫俩面对面坐着,默不作声吃自己的饭,全程无交流。
[怎么没声音?是我耳机坏了吗?]
[这两个人吃饭都不聊天的啊?难道说他们吵架了?]
[应该不会吧,昨晚不是还很甜的吗?]
[感觉氛围不太对劲,依我这个真爱粉对楚曜的了解,他一直低着头就说明有心事。]
[你们会不会脑补太多了?就我关注他们碗里的是什么吗?看起来好好吃。]
观众在讨论的时候,夫夫俩先后放下筷子,楚曜主动收拾了碗筷,端着去了洗手池。
他身上穿一件纯白的T恤,宽松的版型更显得身材清瘦,手臂线条感更明显。
“一会儿我要开个例会。”靳知寒主动破冰。
楚曜转头看了他一眼,“好,你去开吧。”
他答应得飞快,似乎就在等他说这句话,巴不得他赶紧在他眼前消失似的。
靳知寒离开厨房以后,楚曜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他拿洗碗布擦着碗,脑海中又浮现出靳知寒说的那句话。
在楚曜的眼里,他是站在神坛上的男人,就算他们结了婚,也从不敢奢望能拥有他的心。
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水龙头哗哗流着,楚曜的思绪越飘越远,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靳知寒会不会在和他结婚前就喜欢上了他,不然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找上他?
碗冲干净,楚曜放到柜子里,决定清除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知老天爷是不是看他太闲了,路过玄关走廊时,楚曜刚好听见门铃声,他过去拉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闻砚。
“Surprise!”闻砚摘下墨镜,满脸自恋又臭屁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
“我到云城参加活动,离你们这儿不远,就主动联系了节目组,过来做客啊。”闻砚说完,还特意强调一句,“我可是零片酬出镜的,你们要好好招待我。”
“像你这么抠抠搜搜,掉进钱眼里的人,说这种话有说服力吗?”楚曜怼完,接过他的行李箱,“那你准备待多久?”
“这就要看你们的待客之道了,如果把我照顾得舒舒服服,我可以考虑多待几天。”
闻砚话说完,楚曜把他的行李箱往门外一推,“那你还是走吧。”
[哈哈哈哈,楚曜和闻砚这对损友,节目更有看头了。]
[闻砚这是送上门当电灯泡啊!他一个单身狗凑啥热闹,不怕被狗粮噎住吗?]
[希望闻砚会是一个神助攻,请帮摇旗呐喊多多造糖吧。]
[楚曜和闻砚可是圈子里有名的铁哥们,感情好得不得了,你们说靳总会不会吃醋啊?]
[你们难道忘了,靳总可是闻砚的老板,他敢造次吗?]
[闻砚戏可真多,他分明就是节目组邀请来的,还演得大义凛然,有他在,这节目不会冷场了。]
玩笑归玩笑,楚曜还是帮闻砚拎着行李箱上楼去了,在楼梯拐角处,他没忘记靳知寒还在开会,告诉闻砚,提醒他小点声音。
二楼有好几间客房,楚曜让闻砚自己挑,他选中一间朝阳的,窗外就是竹林,新鲜空气进屋便能闻得见。
“你们这哪里是在录节目,分明就是在享受好吗?”闻砚走进露台,空气清新得令人心旷神怡,和城市完全不一样,“我真想在这儿待到录制结束。”
“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也来参加这种综艺不就好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女的。”
“………”楚曜示意一眼摄像头,“录着呢,你想上热搜啊?”
闻砚笑笑,对着摄像头双手合十一番,“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炒作。”楚曜余光睨着他,“是不是有新戏要上啊?”
“老子是凭实力的好不好?”
“得了吧,你闹的绯闻还少吗?”
靳知寒来到门外,听见了热闹的动静。
他从书房出来就听见这间房里的聊天声,不同于和他相处时的小心谨慎,楚曜和闻砚聊天时特别活泼放松,玩笑随便开,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是处于很舒服的状态。
“当当当——”
在门上敲了几下,靳知寒才走进去。
闻砚看到他,立刻老实了,笔直站好,神经病似的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靳总好。”
“这通告是谁给你安排的?”
听靳知寒这样问,闻砚扯唇一笑,“我自己想来的啊!近距离磕CP,感觉多爽。”
群里来了消息,他们俩聊天的时候,楚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江西哲:导演让我来通知大家,十一点在别墅区正门集合,下午去极限运动场体验蹦极,着装尽量合身舒适。]
看完后,楚曜发出了爆笑声,他对闻砚晃了晃手机,“你来得真巧,今下午要蹦极呢。”
一万头的草泥马在闻砚的心头奔腾而过……
他看过聊天记录,确认楚曜说的是真的,脸上流露出苦笑。
“我是飞行嘉宾,又不是常驻,这跟我没啥关系吧?我就在家等着你们回来就行了。”
闻砚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在骂导演。
太缺德了,怎么专挑玩蹦极的这一天请他过来?明天该不会安排更变态的项目给他吧?这钱还真不好赚-
最终,闻砚还是跟着大部队上了大巴车,前往极限运动场。
韩松导演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说他不去的话得赔节目违约金,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可是白纸黑字写了的,要配合节目组的一切安排。
大学那会儿,他们还是同一届的呢,如今这么黑心,闻砚决定回去就跟韩松这家伙绝交,他现在有一种不小心上了贼船的感觉。
在前往蹦极场之前,节目组送他们去了旁边的一家菌汤火锅店吃午餐。
走进大厅,一张六米长的桌子上摆满了肥牛、毛肚等琳琅满目的食材,你能想到的吃火锅的食材上面全都有,令人数不胜数、目不暇接。
“节目组难得准备得如此丰盛,我怎么感觉这是让我们吃饱好送我们上路呢?”白霁深开玩笑的说。
闻砚耷拉着脸,“说不定是最后的午餐了。”
“哎哎哎,你俩能不能别乌鸦嘴?”陆绎文赶忙打岔,“太天真了,你们真以为节目组这么大方?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安心把饭吃了的,说不定最后有的人吃不到呢。”
[哈哈哈,陆老师不愧是综艺常驻嘉宾,对节目组的套路了如指掌。]
[陆绎文真是老综艺人了,太懂了。]
[该不会倒霉蛋就是闻砚吧!他可是游戏黑洞。]
闻砚的心脏在陆绎文说完之后“咯噔”一下,“该不会让我们做任务,输的人只能看着赢的人吃吧?”
楚曜笑着看向他,“恭喜你,已经预判到自己的结局了。”
“别闹了,我刚来这节目头一天,怎么也该给我点优待吧?节目组怎么能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呢?”
陆绎文:“他们还真不懂。”
说话间,大家在长桌前坐下去,沸腾的火锅咕噜咕噜,光是飘散的香味儿都足够让人垂涎三尺了。
“能吃了吗?”闻砚弱弱举手,看向镜头后面的导演。
他问完后,导演拿着台本走过去,“在吃火锅之前呢,首先请大家完成一个任务,八个人两两分队,排名最末的那一队只能吃泡面。”
大家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果然天下最黑的心就是综艺节目导演的心。
白霁深:“导演,你就直说吧,想让我们干嘛。”
“别急。”导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转头看向工作人员,“来吧,上道具。”
大家眼睁睁看着道具组在地板上铺了长达五米的指压板,每间隔一米会有道障碍,第一个是三角板,需要跨过去,第二个是单杠,需要钻过去,如果不小心把杆子碰掉了,还要重新开始,第三个只留了两道竖形空隙,需要侧着身子过去,第四个是一个公主抱姿势的模板,必须有一位嘉宾把另一位嘉宾那么抱起来,最后用时最短的队伍获胜。
在道具组忙碌的时候,四组队伍已经抽签决定好了顺序,闻砚自然是和江西哲同一队的。
先上场的是白霁深和赵璟他们,俩人的脚一踩上指压板就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听得其他人心惊胆战。
楚曜在旁看得很专注,想积累前者的经验,等他俩上的时候能节约时间。
有那么美味的火锅,谁想吃泡面呢?
为了美食,冲了!!!
靳知寒都察觉到了楚曜的专注,他眼珠子都不怎么转。
白霁深和赵璟的速度还算快,也就过杆的时候因为白霁深的柔韧性不太好,多费了点时间,最终用时四分四十秒。
接下来轮到陆绎文和温煦,还没上场,陆绎文就挥舞起手臂说:“观众朋友们,如果我输了,请不要嘲笑我,我都是为了综艺效果考虑。”
话说完没多久,陆绎文上场就摔了。
楚曜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胳膊,对他说:“陆老师真是天生的搞笑男,他怎么做什么都那么有喜剧效果啊。”
话说完,楚曜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谁说话,讪讪然要收回手,靳知寒却顺势按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扣在了手心。
“你喜欢幽默的?”他在他耳边轻声问。
楚曜的目光不自然闪躲着,感觉自己的手在他掌心里逐渐变得滚烫。
他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脑子已然成了浆糊。
[靳总好坏,故意撩我们曜宝贝,说话就说话,非凑到耳边。]
[靳总这么问肯定是吃醋了,如果楚曜真喜欢幽默的,他会不会强迫自己往搞笑男的方向发展?]
[以前怎么没发现楚曜脸皮这么薄?每次靳总一靠近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陆绎文和温煦过关后,楚曜才回过神,听到他们的成绩是四分五十秒。
不自然抽出自己的手,楚曜故意说他要去热下身,免得等会儿腰弯不下去。
闻砚和江西哲第三个上场,对于导演安排这种游戏环节,闻砚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人家都是夫夫俩,公主抱很正常,我们俩单身的大男人那么抱一块像话吗?”
闻砚吐槽完,江西哲紧跟着点头,“就是,导演他就没考虑我们俩的感受。”
导演不理会他们俩的怨言,吹了口哨,两人飞快冲上指压板,动作伴随着惨叫,一鼓作气冲到了公主抱。
玩之前,俩人商量好了,江西哲抱闻砚,没想到闻砚一勾住他脖子,江西哲就跪了下去。
“你行不行啊?要不换我来?”
俩人手忙脚乱的,陆绎文那边都快笑出眼泪了。
转头跟温煦击了个掌,陆绎文满脸得意,“太棒了,我们不用吃泡面了。”
他们这一耽误时间,肯定要超过五分钟了。
结果如陆绎文所愿,用时六分三十八秒。
“靳总,楚曜,你俩可以不用有压力了,垫底的人已经出来了。”赵璟看向他们说。
楚曜伸直胳膊,回以自信的笑容,准备上场了。
他刚总结了半天的经验,发现也用不上,想要时间短就得不怕疼。
导演一吹哨,楚曜就跟上了发条的小汽车“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他速度快得像阵风,大家都来不及捕捉,眨眼就来到了第三关。
“楚曜太强了吧,他这矫捷的身手都能去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了。”白霁深震惊的感慨。
赵璟盯着靳知寒那边,忍俊不禁道:“怎么办?靳总好像卡在过杆那边了。”
闻砚不想吃泡面,在旁边故意捣乱,“楚曜,快去帮帮你老公啊!!他卡在第二关了!!”
他这么喊就是想干扰靳知寒,但没等楚曜折身返回,靳知寒就过去了。
楚曜在公主抱的板子前面等着,靳知寒冲过来后直接将他拦腰抱起。
两人踉踉跄跄过了这道障碍,临末靳知寒的腿却被绊了一下,二人双双倒在海绵垫上。
而靳知寒在倒下的一瞬间,出于本能反应,手掌护住楚曜的头,让他扑在了他的身上。
楚曜的两腿分开,抵在靳知寒的腰腹部,膝盖则跪在海绵垫上。
直播间响起疯狂的一阵“啊啊啊”的尖叫声,观众们急忙截图,这个姿势也太暧昧太羞耻了。
[突如其来的福利,感谢节目组设置这个游戏环节。]
[原来私下里就是这个样子的,比我想象得还要带劲儿呢。]
[曜宝贝脸红了!好可爱!骑在自己老公的身上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又有剪辑的新素材了,我立马滚去制作。]
盯着靳知寒那双深邃勾人的眼睛,楚曜的脸红得彻彻底底,忙不迭站起来,之后对他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好家伙,你们俩玩游戏还能秀一波恩爱。”闻砚在一旁感慨着,“我来这儿真是吃狗粮的。”
“不光吃狗粮,还要吃泡面呢。”陆绎文接了句。
白霁深笑出声来,“陆老师说话多损。”
闻砚的额头无声滑下三道黑线。
他眼睛巴巴望向导演,“做做节目效果就得了呗,还真让我这个飞行嘉宾吃泡面啊?”
导演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是直播,不能剪辑。”
言外之意我也做不了假,无法帮你。
“走咯,吃火锅去咯。”陆绎文开开心心去洗手坐下了。
闻砚和江西哲各捧着一桶泡面坐在旁边,跟在地铁站乞讨的一样。
“老婆,尝尝这肥牛,真好吃。”陆绎文故意夹起来馋他们。
闻砚吸溜一口泡面,假装委屈得想哭,“这是什么破节目,主嘉宾吃大餐,飞行嘉宾受虐待,往后谁还敢来参加。”
江西哲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还有我陪你的吗?”
“唉。”闻砚叹了口气,“我们单身狗就是命苦。”
说话间,他看到楚曜捧着碗朝他走过来,眼睛里顿时流露出感动。
“还得是我兄弟,我就知道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白积累的。”闻砚像狗狗似的伸直脖子,“你给我弄什么好吃的了?”
楚曜半蹲在他的面前,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别误会,我就是过来让你闻闻味道。”
[曜宝贝好腹黑,看看闻砚那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真是笑到在床上打滚。]
[闻砚: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人家现在有老公了,兄弟当然得靠边站,闻砚请摆正一下你的位置好吗?]
[闻砚怎么会这么惨hhh,虽然我是他粉丝,但也不得不说这节目效果看得人好爽。]!!!
闻砚暗中磨了磨牙齿,佯装伤心地抹一把泪,“楚曜,你学坏了。”
“哦,那可能是被陆老师给带得吧,都是他教得好。”楚曜站起来,冲着陆绎文喊了声,“师傅。”
陆绎文微微颔首,“我看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浪这就要被你拍死在沙滩上了。”
大家开着玩笑,热热闹闹吃完了一顿火锅。
观众本来以为节目组只是做做综艺效果,没想到真就让闻砚和江西哲只吃了一桶泡面。
[这节目太真实了,真是一点都不套路,心疼闻砚三秒钟。]
[之前闻砚不是还号称自己是综艺老油条吗?这下遭遇滑铁卢了吧?]
[闻砚真的很会抛梗啊!完全可以代替江西哲成为常驻。]
[你们说等下蹦极谁会不敢上?我盲猜一个闻砚。]
[没记错的话,楚曜应该是有轻微恐高症的吧?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自己坐飞机会很不安。]
[楚曜那是胆小,跟恐不恐高没关系吧?(作为粉丝好像不该这么说,我错了。)]
短暂休息过后,大家紧跟着来到下一站。
陆绎文抚摸着自己吃得饱饱的肚子,跟其他人说:“你说我们刚刚吃得那么撑,等下蹦极不会吐出来吧?”
“你要真吐了,我第一个站出来双手鼓掌。”闻砚两手插上衣口袋里,满脸得瑟的小表情。
陆绎文不甘示弱回击,“反正我吃火锅吃得那么满足,都已经享受过了,吐就吐了吧。”
白霁深听他们俩互怼,赶紧扯到正题上,“我们先来商量一下,等会儿谁第一个上。”
一谈到这个话题,所有人瞬间安静如鸡。
见没人开口,靳知寒第一个站出来,“那就我上吧。”
“哇哦,靳总牛掰。”陆绎文佩服看着他,“不愧为真男人。”
温煦走在楚曜的旁边,碰碰他的胳膊,“你老公真厉害。”
“嗯。”楚曜也这么觉得,“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很有拼搏精神的,没他不敢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了玻璃栈道,要去蹦极台,必须穿过这里。
往下是两千多米的深渊,光是看了都让人感觉腿脚发软。
工作人员给大家各发了鞋套,要套在鞋上面,要防止滑倒,也不能把玻璃栈道给弄脏了。
温煦紧紧抓着陆绎文的胳膊,眉宇深拧起来,“老公,我有点儿心慌。”
“不用怕,我不是陪着你的吗?”陆绎文将他搂在怀里,带他往前走。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跟上。
楚曜低头望着玻璃下的深渊,迟迟不敢迈开脚步。
闻砚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楚曜,别这么怂,快来啊!”
“别听他的。”靳知寒把胳膊伸到楚曜的面前,“你信我吗?信就闭上眼睛,我带你往前走。”
他目光坚定,话音里也带着一股令人会信服的力量。
楚曜深呼吸,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五指缓缓合拢,闭上了眼睛。
因为知道脚下是玻璃,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楚曜的心还是猛跳了下。
靳知寒很有耐心的在他旁边说:“不用急,慢慢走就好,很快就到了。”
温柔的声音坚定有力,他将脚步放至最慢,一步步陪着楚曜慢慢往前走。
白霁深和赵璟已经走下玻璃栈道,在观景台张望着靳知寒和楚曜,赵璟不由感叹,“靳总明明外表看起来是很冷漠的人,对待老婆却那么温暖包容。”
“这大概就是遇到了对的人吧。”白霁深揉下赵璟的头发,“我对你不够温暖和包容?”
“你?马马虎虎吧。”赵璟傲娇撇下嘴。
人最难的就是迈出第一步,踩在玻璃上,楚曜反而没那么怕了,他好奇睁开半只眼睛瞄了眼脚底,山间白雾飘散,丛林深不见底,对于有幽暗恐惧症的人来说,光是这样的画面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
调整呼吸,楚曜拿开了他的手,“我想试试看自己走。”
好歹是个大男人,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怂。
闻砚特别坏,看到楚曜松手以后,他假装跺了下脚。
看到楚曜吓得肩膀一抖,他发出畅快的笑声。
“闻砚,你给我等着。”
楚曜握紧拳头,一鼓作气往前走。
闻砚看他要来追他,故意想秀一下自己的胆量,拔腿飞快跑起来,结果左腿把右腿给绊了,“咣叽”一下摔倒了。
陆绎文发出不厚道的笑声,“闻砚,你是不是跟这节目犯冲啊?也太倒霉了。”
“我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闻砚狼狈爬起来,他那时候还给楚曜发他的表情包,现在都还回来了。
果然,人还是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哭泣)。
走出玻璃栈道后,大家在观景台欣赏风景。
趁旁边没摄影师在,闻砚凑近楚曜,神神秘秘开口道:“我跟你说件事。”
“嗯?”楚曜轻挑眉梢,“你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事?”
闻砚自信的扯起唇角,“我可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哦。”楚曜并不感兴趣。
“我的秘密是关于你的。”闻砚继续说。
余光瞥见靳知寒朝他的方向走来了,闻砚假意咳嗽了声,压低声音飞快的说:“我发现靳总喜欢你。”
“………”
楚曜好一阵无语。
原来他要跟他说的秘密就是这个?闻砚是不是以为自己挖掘到了天大的真相?要是他告诉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靳知寒走过来,不动声色站到了楚曜和闻砚的之间,无形中将两人分隔开来。
眼角余光嫌弃的看了一眼闻砚,示意他离远点。
[闻砚刚才在和楚曜说什么悄悄话?害得靳总都吃醋了。]
[不愧是靳总,直接强势中止,看闻砚灰溜溜躲到一边去了。]
[靳总:暗戳戳的醋我可不吃,我只会来正大光明的。]
终于来到蹦极台,从十米的长台朝外延伸出一个弧形的小圆台,往下看是幽幽山谷,河流湍急。
之前说好了是靳知寒先上,准备穿戴装备的时候,工作人员却说:“可以两个人一起跳。”
听闻,陆绎文看向楚曜,“你确定不试试啊?多好的机会。”
“就是,难得体验一次,反正有你老公抱着往下跳,怕什么。”闻砚也在一旁拱火。
楚曜还没说话,靳知寒淡声道:“没必要非要尝试,人一生中没做过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想楚曜因为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而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无论是刚刚在玻璃栈道还是此刻蹦极,楚曜发现靳知寒始终是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他甚至比他本人还要顾虑他自身的感受。
陆绎文搭上温煦的肩膀,“老婆,要不然我们俩先跳,给他们打个样?”
温煦有些犹豫,“我也不太敢,没尝试过。”
“我们俩来。”赵璟胆子大,说完就拉着白霁深过去了。
“还得是璟哥啊。”陆绎文对他竖起大拇指,转而扭头询问:“楚曜,你怕高是天生的吗?”
楚曜目光凝滞两秒,眼前像是闪过模糊的画面,“不是,我小时候从高处摔下来过,从那开始就有点儿害怕了。”
“一定是你调皮吧?男孩子哪有没摔过的,我小时候掏鸟蛋不知从树下掉下来过多少次。”
楚曜无声抿住唇,没有说话。
粉丝对他最了解,看他沉默就知道他一定有心事。
[楚曜肯定不只是从高处摔下来那么简单,背后说不定有故事。]
[要是方便讲的话,曜哥肯定早就说了吧,他既然不想说,我们就别提起这个话题了。]
[别看楚曜平时挺佛的,其实心里装了不少事呢。]
[还好有靳总陪着他,这就是救赎文照进了现实吧?]
白霁深和赵璟绑好装备以后,工作人员打开蹦极台的门,他们手牵手一起走了出去。
导演交代过江西哲,在他们蹦下去之前要问一个问题。
于是两人站定之后,江西哲盯着呼呼作响的风,大声喊道:“深哥,璟哥,假如这是你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们最想说什么?”
白霁深看向赵璟,握住他手的力道无声中加大几分,他们的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很可能万劫不复,在这一刻对生命的体会前所未有的清晰。
自然,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在一刻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如果是最后一天,我想先对我爸妈说一句我爱你们,然后对我老婆说……”白霁深哽咽了下,眼眶泛红了圈,“原谅我平时和你吵架冷战,我没有达到一个完美老公的标准,很多地方做得还不够好,我心里很后悔,本应该能更体贴的疼爱你呵护你的……”
白霁深深呼吸一口气,嘴角上扬露出微笑,“老婆,感谢你平日里的包容,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赵璟已然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了,他擦也擦不干净,崩溃又好笑的说:“能不能不煽情了啊?赶紧跳吧。”
大家正沉浸在感动的情绪里,被他这一句搞得哭笑不得。
白霁深和赵璟拥抱着对方,义无反顾跳下去。
看他们那么果断,温煦也跃跃欲试,晃了晃陆绎文的手,“要不然我们也上?”
“我都行啊,听老婆的。”
闻砚活动了下身体,看向江西哲,“我们先来吧。”
江西哲摇头,按住了胸口,“我心脏不太好,你自己上吧。”
“还是不是男人?”鄙视看他一眼,闻砚自己去了。
每个人站在蹦极点都要回答“生命最后一天”的问题,闻砚时刻不忘记搞笑,他张开臂弯,大喊道:“如果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那我过得未免太惨了点,我除了委屈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身后的工作人员没得感情的说:“准备好,三二一……”
闻砚这时候怂了,“不行不行,我腿抽筋了,再给我点儿时间。”
陆绎文发出嘲笑声,“你不敢就别上啊。”
“谁……谁说我不敢?”闻砚挺直了腰杆,“来吧。”
工作人员伸手将其往下一推,闻砚的尖叫声冲破云霄。
温煦听他叫那么恐怖,感觉腿都软了,本来他还想试试的,一下子又丧失了勇气。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我想试试。”
蹦极台上的几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楚曜站在那里,表情风轻云淡,目光却很坚定。
他这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春日破土而出的竹笋,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
楚曜刚刚一个人站在那里想了很多,他对于高处的恐惧不过是源于小时候留下的阴影,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害怕的感觉已经深深刻进骨子里。
可如果再来一次从高空被人推下去呢?他主动迈出这一步,是不是意味着曾经的痛苦将被取代?
和走玻璃栈道不同,那是要靠自己一步步往前进,而蹦极是有人在背后助力的,只要有勇气站在那里,别人来推,怕不怕就由不得你了。
风刮起楚曜额前的刘海,他深邃的眼眸清晰分明。
迈着坚毅的步伐,楚曜义无反顾走向蹦极点。
他在靳知寒的面前经过时,让靳知寒恍然有种陌生感,在那个清瘦的身躯里,好像隐藏着旁人不知的巨大能量。
“靳总,赶紧去啊。”陆绎文激动地从后面推了靳知寒一下,“你老婆为你牺牲可够大的,他肯定是想陪你一起跳才敢这么豁出去的。”
靳知寒本来没有这么想,但听陆绎文说完,心底有束光突然打进来。
会不会楚曜是有一丝丝的可能为了他?
[呜呜呜,简直是神仙爱情,楚曜虽然不爱表达,但他对靳总的爱都在行动里了。]
[了解楚曜的粉丝都知道他是很恐高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因为爱吧?]
[你们怎么都把楚曜想得这么恋爱脑?万一他只是想挑战一下自我呢?]
[姐妹,我们就不能有点儿浪漫又美好的幻想吗?]
靳知寒过去时,工作人员在为楚曜穿戴装备,他拉起他的手,发觉冰凉彻骨。
“我这是被风吹的。”怕他多想,楚曜不自然抽出手解释了句。
两人的装备都穿戴完成后,后面的陆绎文又抛出了那个问题,这次,他稍微改了一下。
“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天,靳总还有楚曜,你们俩最想要对对方说什么?”
作为CP粉头子,当然要学会自己造糖。
靳知寒先开了口,山间的风吹得呼呼作响,让人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
他的手伸过去,将楚曜的手攥在手心,看着他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的开口道:“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那我会觉得很幸运,现在有你在我身边,而我想对你说,你不会知道在我的心里,遇到你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我们能够结婚,于我而言也是命运的馈赠,我不知道你在其他人的眼里是什么样子,在我这儿,你永远是至高无上的珍宝。”
说话间,他握着他手的力道在悄然加重。
如果说早上的那句“我喜欢你”让楚曜感觉在做梦,既不真实又不可思议,那这一刻他深情的看着他又讲出更动听的一番话,让他的悬了一天没上没下的心终于落定。
那句“在我这儿,你永远是至高无上的珍宝”,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他感受到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与呵护,是“世界之大你最特别”的偏爱。
他开始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他这件事情。
[靳总好会说,我真的想不到一个外表高冷霸道会讲出这种深情的话。]
[楚曜的眼眶红了是不是?好开心我喜欢的偶像能遇到这么爱他的人。
[就冲靳总的这一番话,我原地入坑,看谁还敢说他们是契约婚姻,明明这么爱对方。]
[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磕了,谁懂我之前小心翼翼的痛啊?]
靳知寒刚才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陆绎文站在那里啥也没听到,快急死他了。
“楚曜,到你了,你可得说大点声音。”陆绎文手卷成喇叭状,咆哮大喊。
楚曜这一刻其实不太清醒,他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心里明明在想,感谢你的照顾和喜欢,希望我能成为更好的人,不辜负你的心意,但话逗留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靳知寒和楚曜对视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他都接收到了。
“没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他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回头看向工作人员,“我们准备好了。”
工作人员正看着他们满脸姨母笑,冷不防被这话拉回神,笑容顷刻间守住。
“抱紧我。”
靳知寒将楚曜拉进怀里,让他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胸膛温暖而宽厚,为楚曜挡住了山间疾冽的寒风,在他的鼻翼间只能闻得见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胸腔里的心跳在热烈跳动。
“三、二、一……”
随着工作人员的倒数,楚曜紧张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微颤着,腿也逐渐发软。
靳知寒安抚的话响在耳畔,“别怕,有我陪你。”
“啊——”
在被推下去的刹那,楚曜大声叫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身体瞬间失重,魂飞天外,耳朵里只能听得到风声,大脑是一片空白。
本以为睁开眼睛会很难,但当身体渐渐平稳下来,他不由自主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靳知寒距离他很近,他在望着他的方向,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楚曜看到了他目光中的鼓励,好像在对他说:你特别棒。
摊开掌心,里边全是汗水。
回到蹦极台,楚曜几乎是瘫在地上,闻砚已经调整好,小跑过来看他和靳知寒。
“你可以啊。”他的手搭上楚曜的肩膀,忍不住夸赞,“认识你那么久,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有胆的人。”
这话落到人耳朵里,却怎么都不像是在夸。
“怎么?我在你眼里很怂吗?”
闻砚讪然笑了笑,“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蹦一次极,楚曜直到回别墅都还没缓过神来,难怪网上说这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尝试的项目,不能不信邪。
但有一说一,解压是真的,他所有的情绪好像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了。
今晚回来得比较早,节目组没有为大家准备晚餐,需要自己下厨做饭。
楚曜的腿直到现在还发软,将打下手的任务交给了闻砚,让他去给靳知寒帮忙。
闻砚本来还在期待晚上能吃一顿大餐,可没想到,还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何德何能,我有朝一日能吃到老板你亲自下厨做的饭。”闻砚择着芹菜,蹲在垃圾桶前感叹。
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会受到国宝般的待遇,结果全场倒霉蛋就是他。
靳知寒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问:“你要在这边待多久?”
“来的时候说好三天,你要是想让我多待……”
“我不想。”不等他的话说完,靳知寒立刻否认,还很无奈看他一眼,“你不觉得自己在这儿很多余?”
“我……”闻砚瞪大眼,他可是助攻好不好?
既然老板这么瞧不起他,那他还真得向他证明证明,等到时候,估计他都舍不得让他走了。
[哈哈哈,也就幸亏闻砚脸皮厚,换做是谁跟人家小两口一起生活也会不自在。]
[闻砚来这一趟可不能白来啊!你就不能向陆老师学习学习,多给我们观众创造福利?]
[怎么感觉闻砚跟他俩的孩子似的?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楚曜:我拒绝,我可不想要这么一个傻大儿。]
[弱弱的说一句,楚曜和靳总生出来的孩子颜值肯定比闻砚要高吧。]
客厅里,楚曜坐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个想法。
他立刻联系了导演,开门见山直接道:“我之前在洛水镇捐赠了一所希望小学,明天去看看那儿的老师和同学们可以吗?”
洛水镇属于云城市比较偏远贫困的地区,整体发展水平落后,孩子们上学都要趁天不亮的时候起床,翻一座大山才能到。
“当然没问题了,向大众传播正能量是好事。”导演夸楚曜这个想法好,接着道:“你去问问其他人,约着大家一起去。”
“好,那明天我们早起,你派司机送我们去当地的文具市场,我们给孩子们挑选些礼物带过去。”
“行啊,楚老师想得真周到。”
跟导演挂电话后,楚曜立刻在群里询问了大家。
闻砚给靳知寒帮忙的时候还在趁机摸鱼,他已经被邀请进群,看到楚曜发来的消息,接着告诉了boss,“你老婆明天要去希望小学。”
靳知寒转头看了他一眼,从这个眼神里,闻砚分明看到了一种骄傲和自豪感。
靳知寒明显在说:我老婆就是这么的有爱心。
闻砚将眼前这个洗手作羹汤与在公司会议室里杀伐果断的总裁对比了下,感觉好违和-
饭后。
靳知寒和楚曜上楼去休息,闻砚一个人留在厨房洗碗。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往家里雇了个佣人。
一边拿着刷碗布擦着碗,闻砚一边对着摄像头叹气。
“老板的命令不能不从啊!”
“哎,平时我就是这么被压榨的。”
“你们这回总知道资本家有多无情无义了吧?”
闻砚一个人碎碎念着,也没人回应。
他不知道,楚曜上楼以后已经进浴室泡牛奶浴了。
弹幕里没有一个人是同情闻砚的,都在看热闹,满屏的“哈哈哈”,连粉丝都在无情嘲笑。
[上了一天的班,本来被老板气得心肌梗塞,回家一看闻砚这么惨,瞬间心理平衡了。]
[一线男明星在老板面前原来也得唯唯诺诺啊!这么看起来,跟我们打工人没什么两样啊!]
[突然觉得闻砚在这儿也蛮好的,多帮靳总和楚曜干点活,就能让他们有多相处的时间。]
[能近距离磕糖还不满足?洗个碗怎么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就是就是,不给我通告费,我天天去给他们洗碗都行。]
[今天的直播又要结束了,拜拜了姐妹们。]
楼上,楚曜洗个香喷喷的澡出来后,正巧撞上推门走进来的靳知寒。
看他黑发湿漉漉的,也换上了睡衣,他有些奇怪的皱眉,“你也洗澡了?”
“我去客房洗的,今晚想早点休息。”靳知寒解释完,走进洗手间,“我吹干头发就躺下。”
他什么时候躺下干嘛还要特地和他说呢。
楚曜走到床边,怎么看怎么感觉今天的床不对劲,好像一个大火炉,盯着盯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不可描绘的画面。
NO!!
清除乱七八糟的想法,楚曜移开目光,这张床已经让他不敢躺下了。
今晚怎么这么热啊?
他走到窗户边推开一扇,让外面清凉的风吹了进来。
闻砚刚洗完碗,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楚曜看到他,喊了一声。
“楚曜,咱俩绝交了。”闻砚转身对他摆摆手,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明天我就收拾东西走人。”
“我又怎么惹你了?”楚曜好笑地问。
“你中午吃火锅不和我分享,晚上也不留下陪我洗碗,哪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闻砚故意装作气鼓鼓的吐槽,末了补充一句,“我看你就是有了老公忘了兄弟。”
楚曜没等开口,身后忽然一条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认识你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正确的话。”
靳知寒将楚曜搂在怀里,对闻砚挥下手,“我们要睡觉了,再见。”
反正直播都结束了,闻砚也不怕什么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你俩躺一块也是各睡各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听闻,靳知寒缓缓眯起眸,“你又知道了?”
他懒得和闻砚解释那么多,窗户一关,窗帘一拉,随即就将楚曜抵在床头上。
手指顺着他的侧脸缓缓下移,来到他的喉结,不重不轻捏了下。
楚曜的这个位置很敏感,他的身体明显跟着轻抖了下,目光也在不自然地乱看。
“你说我们今晚还要各睡各的吗?”
靳知寒眸色幽深,隐隐有火光在跳跃,似乎已经隐忍了很久。
楚曜在心中将闻砚骂了一通,他真是多嘴,没事挑衅靳知寒干嘛。
“我认为我们……”还是维持原来的状态。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靳知寒猛地低下了头,楚曜反射性要起身,可是他的手腕却被他禁锢在他炙热的掌心,动弹不得。
男性的热气拂面而来,他深邃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属于他的强势如一张网将楚曜牢牢裹住。
靳知寒故意曲解楚曜的话。
“你认为我们该怎么睡?”
第24章
卧室里陡然弥漫起旖旎的氛围, 好似被人洒了一把星星点点的火苗,处处都在燃烧。
归功于多年来应付记者刁钻的提问所养成的机智反应,楚曜面对那么难回答的问题,也不在话下, 酝酿片刻蹦出一句, “我想去洗手间。”
这真是逃离窘境万年不变的好借口。
然而,靳知寒的深眸却似笑非笑在盯着他。
楚曜被看得莫名其妙, 不由面露疑惑, 他说想去洗手间,他笑这么暧昧干嘛?
半晌, 靳知寒撤开身子, 松松懒懒站直,“第一次就去洗手间是有些激进,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鬼东西?!
画面感在一瞬间暴击袭来。
楚曜以前还觉得靳知寒严谨认真冷酷,是绝不会像陆老师那样讲出这种话来的, 原来是他天真了。
禁欲的面具一旦被撕破, 彻底现出原形了。
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戏谑, 楚曜就知他是在故意误会他的意思。
靳知寒怎么就爱以逗他为乐趣?
楚曜与面前的男人平视着。
他眉宇微皱,像只气鼓鼓的小仓鼠。
落在靳知寒的眼里, 很想放在掌心里揉.捏一把。
“我只是单纯想去方便一下。”
说完, 楚曜快速起身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步履匆匆, 像是后面有狼在追。
到门口时, 楚曜才回过身, 义正辞严解释, “还有一点需要郑重声明, 我目前对你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果你有生理需求,请自行解决。”
话落,洗手间的门“嘭”一声关上了。
似乎是怕他突然闯进来,楚曜还特地把门反锁上了。
防自家老公像防色狼似的。
靳知寒自然是没打算那么快和他更近一步,他不过是想借这种方式拉近两人距离,让他心理上真正接受他们的婚姻关系。
但从楚曜的反应来看,似乎起了反作用。
见他进洗手间好一会儿还没出来,靳知寒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我妈昨晚发语音问我你有没有想吃的,她要给你寄过来,你在微信上回她一下吧。”
楚曜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知道了。”
他站在窗前,企图缓解脸上的燥热,敏感肌很痛苦,稍微有点儿异常情绪就会激动得脸红,刚刚他到镜子前一照才发现,尴尬得躲在洗手间里都不好意思出去了-
楼下。
闻砚刚打完一套太极拳准备上楼休息,boss推开门走了出来。
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过去十几分钟吧?
“啧……”闻砚意味深长的目光将靳知寒打量一番,“老板,你这也太快了。”
他自然是知道靳知寒和楚曜目前的状态不太可能发生什么,但嘴还是忍不住想贫一下。
“闭嘴。”
靳知寒坐到一边的石凳上,“来聊聊。”
这是遇到什么困惑了?难道是表现不佳被老婆赶出来了?
闻砚心想着,坐到他面前,“老板,有什么想请教我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靳知寒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我们俩谁才是老板?
短暂沉默,他开口道:“我想和你聊聊楚曜的喜好。”
闻砚那么机灵,很快领悟了话外音,这是想问问他该怎么追楚曜吧?
就知道靳总肯定是喜欢上楚曜了。
他都佩服自己,才来第一天就看穿了这个秘密。
闻砚沾沾自喜一会儿,单刀直入说:“老板,据我对楚曜的观察,他是一个被动,但又吃软不吃硬的人。”
“嗯,继续。”靳知寒认可了他的话。
“所以,你想追他,既要做到死缠烂打厚脸皮,对他主动,让他感受到你的这份情,又不能过于强势引起他的反感,让他讨厌你。”
“那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两个角度出发,从你这边你要做到主动出击,从楚曜那边,不能让他察觉得过于明显,最好能够引他上钩,用你的主动唤起他的主动。”
“比如呢?”
“楚曜是个心软善良的人,那你可以在他面前装病啊!到时,他不仅要贴身照顾你,还会心疼你,这一来二去,感情的火花不就摩擦出来了?”
靳知寒听完闻砚这一套套的话,眼里流露出赞赏,“看不出,你在感情这方面还挺有建树。”
他都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了。
闻砚被boss夸奖,尾巴要翘天上去了,继续给不靠谱的建议,“老板你要善于上网搜索,网友们各种各样的花招都有,用都用不过来,追人也要讲究方法和战略,你在生意场上都所向披靡,难道还会惧怕情场?”
说着,闻砚偷笑了声,“等你和楚曜录完这节目,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到时候让我做干爹就行。”-
靳知寒回到卧室时楚曜已经睡下了。
他回想到之前他的手受伤,楚曜会体贴的给他抹药,决定试试闻砚所说的办法。
当然,他是不想骗楚曜的,那样他良心上也过不去。
走进浴室,靳知寒开了冷水,当头浇下。
深夜的温度本来就低,冷水刺激得毛孔都在急剧收缩。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楚曜很是疑惑。
靳知寒不是洗过一次澡了,怎么又洗?
难道他真去解决生理需求了?
想到,楚曜的耳根隐隐发烫,他连忙拉起被子蒙住自己,只露出半个头。
冲过凉水澡后,靳知寒还嫌威力不够,去露台吹了会儿冷风。
他的体质是比较好的,一年到头都不会感冒几次,平时也比较能抗冻,身体四季都像火炉。
之前,有专业的医生告诉过靳知寒,风寒感冒是不会传染的,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病会过给楚曜。
全身上下凉透之后,靳知寒才回房间里面,起效比想象中要快,他刚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楚曜听见了那个声音,他猜不透靳知寒这深更半夜不睡了是在忙活什么,耳朵里脚步声渐渐逼近,他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的假装睡觉。
来到床边,靳知寒看到楚曜毛茸茸的后脑勺,唇角勾起笑意。
他俯身凑到他耳边吻吻他的鬓角,“老婆,晚安。”
热气拂过耳际,楚曜的身体像过电似的,偏偏还不能动,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翌日清晨。
靳知寒被喉咙痒醒,他悄悄起床想下楼倒水喝,旁边的楚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狐疑眯起眸。
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一出门,靳知寒剧烈咳嗽了两声,经过昨晚连番折腾,他不负自己所望的感冒了。
靳知寒正在厨房倒水,楚曜忽然走进来,他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脸色苍白得明显,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可能有点儿感冒。”靳知寒刻意回避着楚曜的目光,抿一口水喝。
“奇怪,你体质那么好,一运动还会出汗,怎么会感冒。”楚曜嘀咕着,让他等等,“我带了药,给你拿过来。”
不多时,楚曜拿来一个透明的小袋子,他把该服用的药都装了进去,花花绿绿的药丸有好几种,一目了然。
“这些药都是要饭后吃的。”楚曜问他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你先去客厅等着。”
看楚曜那么关心他的样子,靳知寒哪怕身体难受也感觉很值。
咨询闻砚还真是问对人了,他给他出了这么棒的一个好主意,回头务必要好好感谢他。
楚曜留在厨房做饭,别的他也不会,靳知寒生病需要吃清淡的,就往锅里丢了一小把面条。
没三分钟,面条煮熟了,楚曜盛进碗里,越看颜色越寡淡,往里滴了几滴酱油和醋。
去客厅把靳知寒叫过来,看到桌上只摆了一碗,靳知寒还很奇怪,“你不吃吗?”
“这么难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吃得进去。
楚曜下意识要脱口而出,想想自己这样太不道德,默默噤了声。
“你是病人,你比较重要,赶紧吃饱把药吃了。”楚曜讪讪然笑着。
等会儿就出门去文具市场了,他出去买点小吃多爽,干嘛要勉强自己吃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看楚曜的脸上毫不掩饰对他本人做饭水平的嫌弃,靳知寒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挑起寡淡无味的面条咬了口,“如果再加点盐的话,味道其实是挺不错的。”
经他这样一说,楚曜恍然反应过来,“糟糕,我忘记放盐了。”
他问靳知寒需不需要现在加上一点,靳知寒缄默了两秒,怕他倒盐倒多了,说就这样吃吧。
闻砚打着哈欠走进餐厅,看到他们已经坐下吃早餐了,不由诧异。
“起这么早啊?”说话间在靳知寒旁边坐下,“没我的那份吗?”
“你要想吃,我可以给你下。”楚曜扬起无害的笑。
“你做的?”闻砚的脸色顿时一变,反射性摇头,“那还是算了,我拒绝。”
楚曜白他一眼,让靳知寒慢慢吃,起身去楼上了。
闻砚进来时就注意到靳知寒的脸色很差,他还在心中感叹老板这化妆水平出神入化,眼下楚曜不在,赶忙问道:“计划开始实施了?”
靳知寒低咳了声,“我是真感冒了。”
“不是吧?那么巧?”闻砚下意识以为自己诅咒到老板了,哪里想得到他能如此为爱牺牲。
靳知寒无声吃着早饭,没解释什么。
闻砚感慨良多的拍拍自家老板的肩膀,“看样子连老天爷都在帮你啊。”
“………”
这其实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吧-
九点过后,所有嘉宾出发去文具市场,打算到那儿选购一圈,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添置些学习用品。
靳知寒发觉自己吃过药以后,症状更严重了,喉咙里就像有刀片在划一样,胃也不舒服。
他一路强忍着不适,头靠在窗户上,安静闭着眼。
陆绎文他们见到靳知寒的时候就看出他身体抱恙,还劝他在家休养着,但他坚持要陪老婆一起去。
观众还是第一次见到靳知寒这么虚弱的样子,凌厉的气势都比以往削弱许多。
[靳总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该不会昨晚冲凉水澡了吧?]
[hhh楼上的姐妹是懂霸总文学的,估计是楚曜昨天蹦极太累了,让他自己解决了。]
[曜宝贝明显是很担心靳总的,看他总时不时的转头看老公呢。]
[赶快给靳总一个爱的亲亲!]
[达咩!万一会传染呢?我是楚曜唯粉。]
[靳总那么难受也强忍着陪楚曜出门,不想让他落单,这大概就是双向奔赴吧。]
中巴车在文具市场的正门处停下,大家陆陆续续都下去了,靳知寒也要起身,被楚曜一把按住。
“你身体难受就别硬撑了,在车上待会儿吧。”他的眼睛锁定着他的脸,难得表现出霸道的一面。
那双平日里无波无澜的眸,也掀起涟漪。
靳知寒和楚曜对视着,清下嗓子才艰难发出声音,“我想和你一起。”
他平日里就如深海般的眼睛在虚弱之时更是变得水汪汪的,像只等待主人抚慰的金毛犬,让人不忍拒绝。
靳知寒的心里是十分懊恼的,突然觉得生病了也不好,没有精力陪老婆,很多事情都不能一起去做了。
当然,他是没料到普通的风寒感冒会这么严重,以前最多也就是鼻塞和咳嗽,现在感觉喉咙和胃都烧起来了。
楚曜看靳知寒脸红红的,怕他发烧了,手伸向他的额头给他试了试温度。
“也不是很烫啊……”楚曜拧着眉,看了眼驾驶座的方向,“要不然还是让司机师傅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我早上给你找的药只是治疗普通风热感冒的,万一你是其他症状引起的呢?”
靳知寒正在享受楚曜的关心,耳朵里忽然传进去两个字:风热。
“你给我吃的感冒药是治疗风热的?”他又确认一遍。
楚曜点头,还很认真解释,“你体质那么好,经常爱出汗,肯定不会是着凉了,那我就猜你可能最近没休息好,熬夜加饮食过度,导致上火了。”
“………”
靳知寒现在只想上网搜索——风寒感冒吃了治风热感冒的药会有什么后果。
“你先在车上待着,我去去就回,看看市场里边有没有诊所,有的话就带你去看医生。”楚曜哄孩子似的拍拍靳知寒的头,转而下车。
摄影师跟着楚曜一起下去了,周围也没摄像头,靳知寒打开手机浏览器,将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逐字输入。
结果显示:药不对症可能会导致身体内的寒邪加重,引发胃痛等不良反应。
嗯,真棒呢。
全对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楚曜和大家集合后, 他们都很关心的询问靳知寒的状况。
“靳总看起来就是体格健壮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感冒。”白霁深发表疑惑。
温煦也附和,“昨天蹦极台那么冷,我们都没事, 就靳总生病了, 有点儿奇怪。”
听大家不解的讨论,闻砚心虚移开视线, 他现在都怀疑老板是不是故意把自己搞病的。
装装样子就行了, 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吧。
同样心虚的人还有楚曜,他让靳知寒自行解决, 那他该不会真的去冲凉水澡了吧?不然昨晚为什么洗两遍澡?
要这么说来, 靳知寒生病都是他害得了。
楚曜心事重重,闻砚看摄影师离得远,走到他旁边低声问:“靳总不舒服,你是不是特担心?”
“你一个大男人不要太八卦。”楚曜看他贼兮兮的样子就是想打听什么。
“放心, 我肯定不会告诉他。”闻砚挑下眉, 好像在说连我都信不过吗?
通常别人越是这样讲, 越说明是反话。
恐怕他真和他说了什么,不出半天靳知寒那边就知道了。
“你有这闲工夫, 不如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诊所, 让你敬重的老板能快点好起来。”
见楚曜的嘴这么严实, 闻砚表示没劲儿的耸耸肩, “我还当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 你什么秘密都会和我分享。”
“你少pua我, 那都是你单方面的臆想。”
闻砚, “………”
累觉不爱。
买完文具, 终于让楚曜发现了一家诊所, 他进去看了看,坐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看起来就是临床经验比较丰富的医生。
楚曜进去和医生简单聊了聊靳知寒的症状,问他是简单吃点药还是打针,医生说最好还是让本人亲自过来下。
闻砚正在外面等着,楚曜让他去把靳知寒带过来,诊所离停车场挺近的,没几分钟,本人到场了。
医生很全能,中西医都拿手,他让靳知寒把手搭在桌上,想给他把下脉。
闻砚莫名联想到古装剧里的画面,站后边冷不丁蹦出一句,“不会有喜了吧?”
楚曜无语的瞪他,“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摆摆手,闻砚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医生把完脉,又看了下靳知寒的舌苔,徐徐开口道:“根据脉象以及舌苔状况来看,你体内寒气较重,应当是这两日受了风寒。”
在场的三人,脸上都不约而同浮现出异样的神情。
楚曜尴尬开口道:“医生,我不知道他是风寒,给他吃了风热感冒药,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没听错吧?楚曜居然把风寒当风热治了,同情靳总三秒钟,然后再发出不厚道的笑声。]
[这还挺普遍的,我之前也是不懂,感觉嗓子难受随便找点感冒药吃了,等越来越严重才知道自己吃反了。]
“顶多是除不了病根,还会加重感冒迹象。”医生对这个做法俨然不满,“以后生了病不要自己乱吃药,及时来看医生。”
他在便签纸上龙飞凤舞写了一堆看不懂的字体,撕下来递给楚曜,“你们去帘子后边找负责打针的人,病人症状太严重,要挂吊瓶。”
闻砚一听,老板岂不是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希望小学了?那和楚曜相处的机会又要减少一天。
这可真是一波让人直呼666的反向操作。
不过馊主意毕竟是他出的,闻砚预感此地不宜久留,抓紧时间溜之大吉了-
靳知寒半靠在床头,医生准备给他打针,楚曜想起一事儿,问医生他们这里有没有热水袋借用一下。
医生拿来一个,告诉楚曜后边院子里就有热水。
靳知寒不知道楚曜是要干嘛,直到医生给他的手背插上针后,他将装得满满的热水袋放在了他的手肘下面。
楚曜的细心惊讶到靳知寒,他突然觉得这个病生得很值。
连医生都夸赞楚曜想得周到,还对靳知寒说:“你有个好弟弟,对你可真体贴。”
他长得哪里像他哥哥了?
这个医生都不看综艺也不上网吗?
靳知寒正要解释,却听楚曜笑着说:“没办法,我哥哥生活自理能力太差,平常都是我照顾他。”
他还演上了。
靳知寒的眼底闪过一抹纵容的笑。
墙上有钟表,看到时针要指向11,靳知寒出声催促,“我打完针应该就没事了,你快去和大家集合。”
楚曜眸光闪烁了下,故意问:“那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等会儿吃午饭怎么办?”
“生病感觉不到饿,而且喉咙痛,也吃不进去。”靳知寒说着又咳嗽起来,“你走了我就睡一会儿,让医生帮忙盯着打针就好。”
楚曜没再说什么,“那我走了。”
他十分干脆,只扔下这平平淡淡的四个字,转而身影就消失在靳知寒的视线里。
虽然靳知寒心里希望的正是不要因为他生病耽误了楚曜的行程,但看他走得那么洒脱,他还是难免失落。
闭上眼睛,靳知寒强迫自己入睡。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耳朵里忽然传进轻微的脚步声,感觉到那人走到了他的床边,靳知寒猛地睁开眼。
“你没睡啊?”楚曜把打包盒放到床头柜上,“那正好,趁热起来喝粥吧。”
“你不是要出发了吗?”
“我跟导演说了不去了。”楚曜打开盖子,用勺子慢慢搅动着,尽快散发热气,“你生着病,不吃饭更容易抵抗力差,只有吃饱了免疫系统才有力气对抗感冒啊。”
他轻描淡写的说,听在靳知寒的耳朵里却很有重量。
愧疚感从心头涌上,望着楚曜,他久久说不出话。
今天去希望小学的行程是楚曜主动提起的,他心里一定很想去看看,却因为他背地用计,连累了他。
一声“对不起”在喉咙打转,靳知寒正要出声,楚曜突然倾身到他的面前。
男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牛奶沐浴乳的香气,很软很绵密的味道,他的视线刚好落在他的锁骨,上面有一颗微小的痣,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楚曜握住了靳知寒的胳膊,扶他起来喝粥。
出于让他吃错药以及人道主义精神,他悉心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摄影师在这时扛着摄像机冲进来,笑着解释,“抱歉,我刚去了个洗手间。”
导演跟人家医生商议过,看今天也没其它病人在,才同意让摄影师进来拍。
观众在直播间里等得焦急难耐,结果镜头一出现就是楚曜在抱着靳知寒。
其实只是角度错位,但这画面看起来却有不可言说的暧昧。
[楚曜在给靳总爱的抱抱吗?磕到了磕到了。]
[趁着没镜头在偷偷秀恩爱是吧?[气鼓鼓.jpg]大家都是自家人,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不用躲着。]
[摄影师来得真及时,该给他午餐加个鸡腿。]
[有一说一,靳总躺在床上那么虚弱的样子让我联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楚曜帮靳知寒调整好坐姿,端起碗准备喂他。
医生插针插的是右手,他不太好活动。
摄影师悄悄走近,给画面切近景。
窗外阳光照射下,楚曜的睫毛根根分明,他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给靳知寒。
然而,他越是这样悉心照料,靳知寒心头越感到不安。
虽然他的照顾让他很享受,但这全是基于戏弄的基础上,假如楚曜知道他放弃了去陪孩子们玩耍做游戏的机会,特地Hela留下来照顾生病的他,是他排好的一出戏,他会不会觉得特别不值得?
深眸凝视着楚曜,靳知寒问:“你喂我吃完饭,要不要再过去?还来得及。”
“你总赶我走干嘛?”楚曜抽出纸巾擦下他的唇角,“我留下来你难道不愿意?”
“我是怕你有遗憾。”
“大不了等你身体康复了,再陪我去一次呗。”一碗粥不知不觉见了底,楚曜还没吃午饭,“不跟你说了,我出去吃饭。”
“你吃什么?”
“我刚刚去给你买粥的时候路过一家店,随便打包了两道菜。”楚曜给他掖下被子,“你睡会儿吧。”
“嗯,你吃点儿好的。”靳知寒不放心地交代。
来到诊所外面的小亭子,楚曜在旁边水龙头洗了手,之后拆开他打包的几个餐盒,有他最爱的糖醋排骨,有当地特色的小炒肉,好几道菜,特别丰盛。
[好家伙,只给靳总打包了一盒小米粥,自己在这边大鱼大肉,不愧为吃货。]
[我们曜宝贝好体贴,老公生病了只能吃清淡的,怕他看到眼馋,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吃。]
[难怪靳总刚刚喝粥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我才反应过来,是真的难以下咽吧!]
[靳总还担心他老婆会亏待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楚曜拆了两双筷子,对摄像大哥招招手,“坐下,一块吃。”
摄像大哥很腼腆摇摇头,楚曜让他把摄像机放凳子上,又不耽误。
还想拒绝,但肚子诚实的发出咕噜一声,摄像大哥只好同意了。
“我吃得很少,这些辣菜只敢尝两口,你多吃点。”楚曜说着把筷子递过去。
摄像大哥感动得要哭了,怎么会有顶流半点明星架子都没有呢?-
靳知寒吊完水是两个小时后,症状有明显减轻。
楚曜扶他起床,关心问他头还疼不疼,嗓子还难不难受。
“好多了。”
靳知寒和楚曜一起走出打针的房间,医生开了六副药,叮嘱按时服用。
节目组为他们留下了一辆车,楚曜平日出行都有司机,好长时间没自己开车了,眼下靳知寒生着病,只能他上了。
“我车技不太好,等会儿不要吓到你们。”楚曜事先给靳知寒和摄影师提个醒。
他正要发动引擎,手机来电话了,接听后,楚曜听见闻砚兴奋的声音说:“我发现了一家山间温泉,室温高达40度,温泉水全是中草药泡的,对驱寒除湿很有疗效,你快带靳总去试试吧。”
闻砚琢磨很久才想出这个自我拯救的好主意,泡温泉既能治疗老板的病,还能增进两人的感情。
水汽氤氲,热气环绕,这不发生点儿什么都说不过去吧!!
他把老板害那么惨,不弥补一下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泡温泉?
楚曜来了兴趣,双眸倏然亮了。
以前他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去泡一泡,能舒缓紧张的情绪。
“靳知寒,闻砚说有家山间温泉室温很高,你进去发发汗说不定感冒就好了,要不要去试试?”
这大下午的,本来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观众一听这个,瞬间来精神了。
[泡温泉???认真的吗????我可以dream一下看到楚曜和靳总的胸肌和腹肌吗?]
[姐妹别说了,做梦素材都有了。]
[闻砚,你真是我们CP粉的神!!我已经做好舔屏的准备了。]
[别高兴太早了,节目组会安排吗?他们的好身材应该不允许出镜的吧?]
闻砚出的主意啊……
那还是算了。
靳知寒怕了他了。
他对爱情真那么有建树,至于快三十了还是个单身狗?
公司又不是不许他谈恋爱,问题当然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昨晚他急于解惑,忽略了这一点,误把他当成“爱情军师”,其实全是纸上谈兵,提供的基本是一堆恋爱的老套路,没点实际的。
不过看楚曜眸光熠熠,好像特别想去,靳知寒拒绝的话在唇边滚了圈,应了声“好”。
说出发就出发,楚曜一脚踩下油门,打了方向盘。
看他开车那么猛,靳知寒提醒他小心点,不用那么着急。
“不是我故意开快,是我对速度的把控没那么精准。”楚曜的嘴角扯出无害的笑,“你忍一忍就到站了。”
有惊无险到了闻砚发来地址的温泉度假村,楚曜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
闻砚“体贴”到帮他们订好了票,双人豪华大温泉池!
观众还想看点刺激的画面,摄影师被请去贵宾室喝茶了,他将摄影机放在桌上,最后定格的镜头很巧妙的停在了窗外那灼灼热日上。
[哈哈哈,摄影师是懂比喻的,这是在暗示大家什么?]
[日!狠狠的!虽然但是,我还是好气,为什么不能给大家看看发生了什么?别这么见外好吗?]
[一想到他们在泡温泉卿卿我我,而我只能在办公桌前偷偷摸鱼还要靠自己脑补,我都想爆粗口了。]
直到进去换衣间要换泳裤的时候,楚曜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俩要“坦诚”相见。
放在以前,楚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俩男的矫情什么,他有的他也有,也不相上下,这又不新鲜。
但今时不同往日,发生在靳知寒对他告白之后,情况就稍显微妙了。
楚曜还在犹豫,那边已经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了。
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漫不经心的解着,热气吹拂过渐渐露出的胸膛,靳知寒微微仰头,从绷紧的下颌线到脖颈的弧度流畅得不可思议,放慢的动作蛊惑又撩人。
楚曜局促在那站着,盯着他若隐若现的缝隙里鼓起的胸肌,指尖和耳根都染上了微粉。
——他是谁?他在哪儿?为什么要来泡温泉?
是想给“羊入虎口”这个词做个生动形象的示范吗?
“老婆,你还等什么?”靳知寒眼角余光轻飘飘掠过,最后一颗扣子应声而松,“脱啊。”
白衬衫从靳知寒的肩后滑落,男人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他随手将衬衫扔向一旁,绕到楚曜面前,手搭上他顶端的扭扣,“需要我帮你脱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上夹子啦!下一章的更新调整到周六晚十一点,到时还有爆更哦~
第26章
男人坚实的胸膛近在眼前, 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蜜色,换衣间里被雄性荷尔蒙因子塞满,让人无所遁逃。
楚曜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任由他帮忙解开了扣子, 在他要褪下他的衬衫时, 反射性捂住胸前。
“还是我自己来吧。”他预感自己的脸又像充血似的红起来,“你自己的衣服都还没脱完。”
靳知寒的身高比楚曜高出半个头, 他视线向下凝视着他, 能看到那因紧张而不停颤抖的睫毛。
喉结滚动,他按着他的肩膀推到墙上, 缓缓低下头, 想告诉他面对他的时候可以自然点,他又不会吃了他。
试着接受他们的亲密,才能更有效促进感情。
楚曜还以为他又要吻他,心中的小人碎碎念, 在想这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 他都还没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 就直接上三垒,也太不尊重彼此了。
手下意识抬起想推开对方, 不偏不倚, 摸在了靳知寒的胸肌两点上面。
呃……
现在缩回去好像更尴尬?
楚曜为难地咬下唇, 指尖无意识蜷缩。
轻划过男人皮肤的那一瞬, 靳知寒倒抽了口气, 俯在他耳畔低语, “老婆, 你是想让我把你就地正法吗?”
喑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电流, 刹那间窜遍楚曜全身。
他害羞得耳尖红到要充血, 看表情都快哭了似的。
靳知寒太坏了,为什么这么会逗他?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经!脱下衣服简直是禽.兽!!
靳知寒听不见楚曜心底的怨念,但能透过他时而皱眉时而转眼珠看出他的小想法。
没办法,他老婆太纯情了。
慢慢来吧。
撤开身体,靳知寒去解皮带,“我先进,你可以在这儿等等。”
空气中响起“啪”一声轻响,楚曜眼角余光瞄去,他的皮带解开,裤链拉下,露出一团黑色。
单从外观来看,谁更大好像能得出结论。
楚曜的思绪不觉中跑偏,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拉回来。
一边抗拒一边自行脑补,太心口不一了,他都鄙视自己。
可为什么他看别的男人没感觉,看靳知寒会有种特别羞耻的感觉呢?
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气质太禁欲了吗?就是一种会让人心痒痒的,产生有种想撕破外皮的冲动。
靳知寒当着楚曜的面,坦然地脱下衣服,换上泳裤。
完美的黄金比例,腰臀比,身材比男模还要绝。
当然,楚曜没敢看,一直等人从换衣间进了温泉池,才放松下来,迅速换上了自己的那一条。
之后,楚曜也没立刻进去,他拿出手机,找到节目播放的视频平台,随便点进了其中一个直播间里,想看看他们那边是怎么样的。
画面一播放,首先出现的就是一群孩子天真烂漫的笑颜,陆绎文正在给他们表演舞台剧,他诙谐的演出逗得孩子们激动拍着手,哈哈大笑。
楚曜是用大号进的,等他注意到上方的弹幕,齐刷刷飘过的全是“楚小曜你不是泡温泉去了吗”。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质疑的声音:
[靳总不行啊,还能让楚曜有空玩手机?]
[我以为这俩人躲镜头是要干什么羞羞的事情,怎么还看起直播了?]
[楚曜没能去希望小学,是不是挺遗憾的?]
[你们别乱猜了,让曜宝贝喘口气不行吗?光做也是会累的。]
别催了,我现在就去还不行么。
楚曜拿着手机都觉得烫手,连忙收进柜子里,去找靳知寒了。
温泉池里温度极高,水雾弥漫,进去后视线完全模糊,看不清楚。
试探性往前迈着脚步,就要走到池边时,楚曜突然脚底一滑。
他整个人向前栽去,本以为会“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却掉入了靳知寒的怀里。
“怎么总冒冒失失的?”
楚曜在他的腿上,不自然向外挣脱了下,靳知寒松了手,让他去到一边。
“这水温挺高的,你不会觉得冷吧?”楚曜抵在池边,不放心的问他。
“你看我的汗。”
楚曜这才敢看他的眼睛,缭绕的水雾里,那一双澄澈的眸分外得亮。
“多出汗可能就好了。”他低语着,闭上眼睛,“先泡两个小时吧。”
在温暖舒缓的水流中,困意渐渐来袭,楚曜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当然,他睡得很浅,听见温泉池“咕咚咚”的声音稍微放大,眼睛紧跟着就睁开了。
“你没睡吗?”看到靳知寒睁着眼,楚曜调整一下坐姿,“还不舒服?”
“没有。”靳知寒看向他,“趁着现在没摄像头在,聊聊天?”
“好,你想聊什么就聊。”
楚曜的身上有太多靳知寒不知道的事情了,他一时间真不知道从何聊起。
“我想知道你出道以前的生活,随便说什么都好。”
楚曜出道之后的事情,新闻上都有报道,他基本全看过。
“出道之前啊………”楚曜仔细想了想,“就跟大多数男生一样,上学放学,回家玩游戏打篮球写作业然后睡觉呗。”
他看向靳知寒,眸底有笑意渗出,“感觉你的以前更有得聊吧?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靳知寒唇角轻扯了下,有什么不一样,生活过得是心态,阳光一点怎么都好,否则也是枯燥无聊。
“你对我的以前会感兴趣吗?”他反问他,口吻有期盼。
“当然。”楚曜很奇怪,“难道在你心里自己是一个那么没有故事的人吗?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过着别人向往的人生,光这一点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
“我是对自我的人格魅力,在你心里能打多少分没信心。”
听他这样说,楚曜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面,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上,靳知寒作为盛星娱乐的总裁上台发言,而他坐在台下。
台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侃侃而谈,拥有绝对运筹帷幄的自信,台下的无论是政商人士还是大牌明星,无一不对他崇拜。
坐在楚曜身边的男歌手叹了口气,说:“上帝真不公平,给了人家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还给了一张神颜,我这样的努力一辈子也只能在他手底下打工。”
楚曜很佛系,听完后接了句,“能进盛星这样的顶尖娱乐公司,已经足够幸运了,圈子里的巴不得进去打工。”
同为男性,楚曜那个时候心里就在想,生于顶峰的人生来就拥有的底气,是他这种平凡人终其一生也够不到的。
将这段经历讲给靳知寒听,他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真没想到会有天和他这样靠在一起泡温泉,感觉像是一颗小行星撞到了地球上。
那次的商业活动,靳知寒还有印象,是国家发起,以娱乐圈平衡发展为主题召开的,当天到来了许多的艺人,他没想到楚曜也在其中。
在他印象里的初次碰面,是他喝醉在走廊偶遇的那一回。
不同的相遇场景,原来真的会造成印象的差异。
“所以,在你心里一直觉得我们的人生起点有差距,才会对我产生距离感?”靳知寒目光灼灼看着他,一语戳破,“你不是不想和我靠近,而是不敢?”
楚曜的薄唇微动,被他问得语塞。
哪有人不爱面子,他也不想承认自己怂,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不想飞蛾扑火,明知没可能还要去试。
“在录这档节目之前,你在我心里就像站在神坛上的人,虽然看得到你,但总觉得很遥远,存在得很不真实。”
楚曜话落的瞬间,面前的男人忽然倾身逼近他几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楚曜的身体下意识绷紧,想往后退,可这是在池边,哪里还有余地。
“不真实?”幽幽目光落到他的唇上,靳知寒轻轻吻上去,将他抵在胸膛之间,力道逐渐加重。
水流越发湍急,平静的水面被打破后,溅起水花,楚曜的大脑晕乎乎,整个人开始头重脚轻。
他吻得很有章法,由浅及深,慢慢诱.引,像个高端的猎手,织下温柔的网,耐心得等他沦.陷其中。
之前和他只是在唇上碰了下,楚曜都不知道真正的接吻原来是这样激烈,他胸膛仿佛有火焰在叫嚣,拼命想呼吸,却发现不了出口。
水流之下,有什么在悄然发生变化。
当他敏感得察觉之后,宛若被烫了下。
“现在感觉真实了吗?”纠缠之间,他呢喃地问。
楚曜想避开硬物,身体本能朝后退,又被他拉回去。
靳知寒是要下决心好好给他上一课,改变他之前的固有印象。
这次,又亲了十多分钟。
靳知寒感受到楚曜呼吸急.促,咬着他的唇,缓缓退开,看他的脸因缺氧而涨红得不像话,不禁失笑。
“笨蛋老婆,换气都不会。”
看他眉梢染上的戏谑笑意,楚曜不甘心反击,“是,我比不上你有经验。”
“我是无师自通,在这方面比较有悟性。”
“………”想把这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楚曜的唇瓣胀胀的,有点点疼,他皱眉瞪了一眼靳知寒,“下次轻点。”
说完立刻从水池出去了-
泡完温泉回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闻砚他们早早就回来了,大家一起去菜市场购买了食材,准备了火锅。
没办法,做饭这事儿谁都不拿手,火锅是最不考验技术的,洗好菜丢进锅里煮就行。
楚曜在路上看到群里发来的信息,让他们回来后直接去陆绎文的家里,今晚在他那边吃饭。
到的时候,食材已经摆上桌了,他们一看到靳知寒就关心询问他身体状况如何了。
“好很多了。”靳知寒唇角带笑,看起来意气风发,一扫早上那种萎靡不振感。
闻砚抚摸着下巴,透过打量老板的神情看出他的心情应当是不错。
温泉里边有神药吗?好得这么快。
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闻砚故意出声问:“那家温泉的体验如何啊?回头我们也去泡泡。”
他把话题引出来,陆绎文紧跟着说:“是啊,我最爱泡温泉了。”
楚曜现在不能听那俩字,耳朵里一进这个词就想起当时暧昧的情景。
看到温煦在往锅里下菜,他假装过去帮忙,却听见靳知寒说:“挺好的,就是和老婆一起泡太费时间了。”
众人的脸上露出暧昧揶揄的笑,陆绎文故意装不懂的追问:“你们在里边做什么了,那么舍不得出来啊?”
[陆老师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也想听听。]
[楚曜还是太害羞了,都躲一边去了,抱走我家宝贝,不和他们这群老司机同流合污。]
[根据靳总此刻精神振奋的状态可知,他把楚曜折腾得不轻,自己绝对是爽了。]
楚曜听陆绎文这么问,怕靳知寒又说出令他脸红的话,立刻把话题转移开,“你们今天这趟行程如何啊?”
“整体来说是很愉快,但有些地方也让人比较伤心。”
陆绎文讲完,温煦接过话,详细解释:“我们今天见到的孩子基本都是留守儿童,有的一年见爸爸妈妈几次,有的父亲重病,母亲离世,家中重担都落在老人身上,还有个女孩子左脸上有块胎记,我姐是整形医生,之前听她说过这可以用激光消除,不过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她也一直没做手术。”
现实中苦命的家庭太多了,这样的事情听得不免叫人难过。
楚曜坐到椅子上,敛眸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下午在直播间里看到的笑容,他喉咙里涌上苦涩。
[节目组今天的拍摄太有意义了,让我们了解大山深处孩子们的生活,也能提醒我们珍惜当下这么美好的人生。]
[真希望未来捐款通道可以直达,好想帮帮今天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妹妹。]
[曜宝贝的情绪有点儿失落呢,今天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鼓励那些小朋友的。]
[楚曜平时一直热衷于做公益,他共情能力真的很强。]
“虽然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帮,但遇到了困难的人,还是会尽量伸出援手。”赵璟看楚曜很难过,让他放心,“我们下午都安排好了,该捐的款都已经捐过了。”
今天这项活动是楚曜发起的,但他却没去,听大家说完,难免不好意思。
“我们打算过两天再去的,既然那个希望小学里的同学你们都帮了,我们俩再换一个,这大山里面应该有不少吧。”
楚曜说完,白霁深道:“听说这个洛水镇上就一个,其他的要开两小时的车,翻过这座大山。”
一说起这个,温煦又叹气,“这儿的小朋友们上个学可真够难的,天不亮就要起床。”
“等以后我有孩子了,肯定要带他来这样的地方看看人家学习条件多艰苦,让他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闻砚这样说,陆绎文怼了句,“连老婆都还没有,就别想生孩子的问题了。”
闻砚一脸傲娇,“那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楚曜,你在明星里边应该属于做公益做得比较多的吧?我以前刷到过你经常和公益团队一起去偏远地区,探望那些地方的孩子和老人。”
温煦附和点头,“我也经常看到,有次去藏区高原地带教那儿的孩子唱歌,楚曜还高反了,是不是?”
听他们提起这些事情,楚曜也没什么特别自傲的感觉,他只是因为小时候吃过那样的苦,所以不想让一些孩子因贫困而留下终身的阴影,在他们最该学习的年纪,如果有人能拉他们一把,很可能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靳知寒坐到楚曜的身边,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低声和他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下节目也可以一起去全国各地的希望小学看看。”
楚曜应下,不想聊这种沉重的话题了,快速扯到正事儿上,“我们赶紧吃火锅吧,肚子饿了。”
“毛肚都烫老了。”温煦笑着附和,捞出来放到陆绎文的碗里,“给你吃吧,练练牙口。”
陆绎文流露出一脸无奈,“老婆,你可真疼我。”-
火锅快吃完的时候,导演突然走进来,说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他一进来,大家都涌上不详的预感,瞬间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导演,是不是又要给我们安排任务啊?”白霁深侧身看过去,“你就直说吧,别绕弯子了。”
“根据气象台预报,今晚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将有流星出没,我们节目组特地为各位老师安排了山间露营,你们感兴趣的今晚可以住在帐篷里,等明天还能早起看日出。”
[十一点看流星??那节目今晚有加更直播吗?]
[导演怎么可能那么为观众着想,他们说不定要放到节目正片里当加更版,开会员才能看。]
[姐妹,你是懂电视台套路的。]
本来听前半段大家还挺感兴趣的,后面一说要早起,个个都望而却步。
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是晚睡晚起心情好啊。
“看完流星都快十二点了,这边日出时间七点,才睡多久啊?我单身狗我拒绝。”闻砚第一个站出来说。
江西哲摇摇头,“我也不去,不给他们当电灯泡了。”
其他三对夫夫还没表态,白霁深和赵璟正在商量,陆绎文和温煦一个想去一个不想去。
而楚曜和靳知寒很干脆,直接用猜拳的方式决定。
三比两胜,楚曜赢了,他代表的是去。
导演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只有楚曜和靳知寒他们愿意去,还是被迫决定的。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策划水平产生了怀疑。
一起看流星看日出在日后想起来是多浪漫的回忆啊!怎么都没兴趣呢?他本来设想的起码有两对愿意去,假如大家都想去,那就让他们玩一轮游戏竞争一下。
谁料……小丑竟是他自己。
导演看向之前犹豫不决的白霁深和赵璟,试图劝说:“你们真不考虑一下了?错过这次流星,等下次要过一百年了。”
“导演,你少忽悠人了,流星每年都有,只是能看到的不多罢了。”赵璟不上他的当。
时候不早了,导演也不勉强了。
“既然这样,那就我们的楚曜老师和靳总去吧。”
没想到导演话一说完,陆绎文那边举了手,“我们也去。”
他和温煦刚才讨论了下,愿意为了磕CP牺牲什么?答案是一切!
早起算什么,只要能看到“摇旗呐喊”秀恩爱,什么都值了-
节目组的两处帐篷距离有十米,三角造型,周围扯上一圈星星彩灯,黑暗中格外瞩目。
虽然漂亮,但在这荒郊野岭,周围空无一物,还是难免让人心生忐忑的。
温煦紧紧抓着陆绎文的胳膊,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老公,这边不会有野兽吧?”
“别乱说,节目组怎么可能拿我们的人身安全开玩笑呢。”
“你忘了?在我们签合同前,制片人给我们买了一份巨额保险。”
陆绎文:“………”
四个人都是从别墅里洗漱完过来的,夜里温度低,楚曜在睡衣外面直接套了件长风衣。
他拉开帐篷,想在流星来之前先进去躺一会儿,结果里边的空就那么小小一点。
那张两米的床他们两个大男人睡起来就很拥挤了,眼前折合床的面积来算,最多也就一米六七。
这样说来,他们俩躺在里面,必须要紧紧挨在一起。
楚曜不自然摸摸耳垂,脱了鞋,弯腰进了帐篷里面。
这里边有加热器,温度还是挺适宜的,楚曜又把风衣脱了,只穿一身白色的牛奶绒睡衣,坐在那边玩起手机。
狭窄的环境里莫名让人有安全感,他很快就喜欢上这种温馨的氛围。
靳知寒在外面和陆绎文说了几句话,进帐篷时,楚曜正在打游戏。
他特别专注,两只手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靳知寒拉上拉链,坐到他旁边。
楚曜刚好在怼人,靳知寒看他打了一行:[等下爷让你跪下哭。]
“你别偷看。”楚曜发现他的目光,匆忙返回。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靳知寒淡淡出声,传到楚曜耳朵里,他很奇怪,“我自称爷吗?”
“不,你让别人跪下哭。”靳知寒再次声明,“我不喜欢,你只能让我这样。”
认真又计较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醋味,他一点都不掩饰他的小气,肉麻的话都成了撒娇。
楚曜还不太适应这样的靳知寒,自从温泉池他对他袒露了内心想法,他对他的态度更加直球了,逮到能让他表现自己的点就疯狂摇尾巴,生怕他感觉不到他的喜欢。
游戏都不知道怎么玩了,楚曜操纵着屏幕上的人,看到队友骂他坑,他下意识想打字回击,想到靳知寒在他身边,又忍住了。
靳知寒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侧着头很专注地看他打游戏,有不懂的地方还会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似乎他也想学似的。
平时拿小号玩这种黄金局,楚曜都是轻轻松松带飞队友的,但今天他却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明明很想集中注意力,却因靳知寒在他身边,心猿意马。
看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楚曜把手机给靳知寒,“要不你玩?”
靳知寒摇头,“你以为我是对游戏感兴趣?”
楚曜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刻意回避他的话,“不玩算了,我再开一局……”
“实在无聊的话,我帮你安排点事做。”
“什么?”
楚曜疑惑转头,他的吻要顺势压下来,“比如,练练吻技。”
“靳知寒!”楚曜的脸颊迅速变粉,手抵在他肩膀上,“你收敛点,不要太变态。”
靳知寒皱眉,“亲我老婆叫变态?那我以后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叫什么?”
“叫……大变态。”楚曜慌乱躲开,手掌捂住嘴巴,“以后未经允许,不要亲我了。”
难怪靳知寒的妈妈都说他是“亲吻狂魔”,这形容真是一点都没错。
那晚楚曜听靳知寒说他妈妈要给他寄东西过来,立刻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叶美玲女士当时笑着说:“小曜,要是知寒总想跟你亲亲,你千万不要奇怪,这就是他们家族遗传,都是“亲吻狂魔”,他爸年轻的时候也那样,也就现在年纪大了,被我骂老不正经,他才不好意思那样了。”
楚曜真的很喜欢和婆婆聊天,她这个人豁达开明,从来不会摆长辈的姿态,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
靳知寒的家庭氛围,曾不止一次让他羡慕过。
从帐篷里逃出去,未曾想居然撞到摄影师,他的镜头刚好对准楚曜的脸,全国观众都看到楚曜手捂着嘴,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观众快笑疯了。
[楚曜这是孕吐了吗?他怎么那么像我之前怀孕的时候。]
[就知道加更绝对有好戏看,他们刚刚在帐篷里发生了什么?]
[楚曜表情好慌张,怎么感觉他面对镜头有些心虚呢?]
“直播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楚曜走到摄影师的面前,十分不解。
“是这样的,观众跑到节目的官微下面强烈要求加更,让我们把你们看流星雨的画面直播出去,导演答应了,让我过来拍。”
后面,陆绎文搂着温煦也走过来,看到楚曜只穿一身睡衣,奇怪的问:“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谁说不冷了,他快冻麻了。
楚曜想回去穿他的风衣,一转身看到靳知寒将他的风衣挂在臂弯,帮他拿了出来。
他走到他旁边,帮他披好,提醒他,“你小心点,别感冒了。”
“怕我感冒你还亲我………”
楚曜下意识脱口而出,后面那句“就不怕传染我吗”默默被他咽回去。
他这嘴是跟陆老师的拜了把子吗?怎么也开始没把门的了?
陆绎文听完,“扑哧”一声笑出来,脸埋进了温煦的肩膀。
“人家亲不是很正常,瞧你激动的。”温煦故作淡定。
[怎么亲的能不能给我们展示展示?]
[都感冒了还亲嘴,谁还敢说他们感情不好?]
[哈哈哈,楚曜这波操作纯纯属于自雷了,听得出他怨言很重,难道这一天亲了好几次?]
[靳总得的是风寒感冒,不是病毒性感冒,没关系,不传染,随便亲。]
“流星雨快开始了吧?”楚曜赶紧转移话题。
陆绎文纠正他,“是流星,不是流星雨,能看到一颗就很幸运了。”
陆老师太坏了,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还要戏弄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导演说的那个点,楚曜裹紧外套,虔诚望着夜空,随时准备许愿。
可是他等啊等,流星就是不出现。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刮得耳朵都有回响。
楚曜皱眉看向一旁的男人,他感冒还没好利索,一受凉又会反复。
“靳知寒,你去帐篷里待着吧。”楚曜忍不住提醒,“在里边应该也能看到。”
“没事,我不冷。”
“你体格还真是康健,感冒都能好这么快。”楚曜无意识地来回踮着脚,让身体动起来能暖和点,动作俏皮可爱。
真是信了导演的邪,大半夜不睡觉来看这个。
楚曜腹诽着,眉宇间拧起一道小山川。
直播间里的好多粉丝也找了最佳观景台,在和他一起等。
[都过去五分钟了,流星怎么还没出现?不会不来了吧?]
[到底靠不靠谱啊?急死了。]
[看给楚曜冻的,靳总也不把他搂紧一点。]
[我都想好我许什么愿望了,就差流星了。]
[流星大人,赶紧来吧!我们夹道欢迎您。]
陆绎文拿望远镜朝天上看了眼,没耐心了,一把扣住温煦的手腕,“我看导演就是逗我们玩的,回去吧。”
“再等等,来都来了。”温煦挣脱开他的手,“你嫌无聊,给我拍几张照片去。”
楚曜听温煦这样说,问他们要不要拍合照,陆绎文来了想法,“这么难忘又特别的夜晚,我们四个人一起拍一张吧?”
温煦:“不会拍照的时候,流星刚好来了吧?”
有时,人总会一语成谶。
摄影师刚按下拍照键,将他们四个人的画面定格,天上忽然一道流星划过。
“靠!”陆绎文偶像包袱都不顾了,直接蹦出句粗口,“赶紧特么的快许愿啊!”
手忙脚乱地站直,双手合十,四个人都闭上眼睛。
流星很短暂,眨眼间便消失天际。
陆绎文率先睁眼,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吹了半小时的冷风,看了不到三秒钟。”
“你许的什么愿望?”楚曜问他。
“希望我和温煦下辈子还能遇到。”陆绎文难得正经一次。
温煦感动地投进陆绎文的怀里,“老公,抱抱。”
“那你许的什么?”
“希望我下辈子能嫁给贾斯汀艾达。”温煦说的是国外一位爆火的小鲜肉。
陆绎文的笑容顷刻间消失。
温煦讪讪然一笑,赶紧询问楚曜,他仰头看着夜空,“我希望我们生活的世界能够和平,希望我们的国家能够繁荣昌盛。”
“格局打开了。”温煦竖起大拇指,“根正苗红,不愧是顶流男明星。”
“我是说真心的,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楚曜的眼睛亮亮的,有对未来的憧憬,“我们只有生活在和平年代,才有资格谈论幸福,才能放手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所以要感谢国家对我们的庇佑。”
[楚曜真的很爱国,经常看到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达自己对国家的崇敬。]
[曜宝贝的这番话说进我的心坎里了,战争年代的人们只关心生死存亡,哪敢奢望如今的富足生活,我们生活在当下,理应和感激。]
[这才是身为顶流该说的话,为粉丝树立好榜样,粉楚曜入股不亏。]
[希望没有黑子会拿楚曜这么真诚的话写文章,他从来没有在刻意立爱国人设,他一直用自己的力量为社会在做贡献。]
对比楚曜的一番发言,陆绎文和温煦对他们说的情情爱爱都羞愧了。
陆绎文看向始终沉默着的靳知寒,“靳总,你呢?”
“听完老婆家国情怀的发言,不太好意思讲了。”
“你必须要讲,不然怎么能彰显你俩思想上的差距呢?”
靳知寒扯下唇,“我的愿望很简单啊,楚曜永远开心,这就够了。”
“居然不是你俩永远在一起?”温煦很意外。
“快乐是属于他自身的。”
“哇哦,伟大伟大。”陆绎文鼓鼓掌,跟温煦对视一眼,“看来我们俩还是俗人。”-
回到帐篷里,楚曜脱下外套,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面。
这不是他第一次露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跟舍友一块出去玩过,在海边随便扎了个帐篷,之后就去摸黑赶海,哪里会有人乖乖在帐篷里躺着。
夏夜安静,周围有鸟叫和虫鸣,感受到身边躺下一个人,楚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人的感官会全部被放大。
靳知寒的胳膊紧贴着他的,楚曜一动都不敢动,放空望着黑漆漆的环境,问旁边的人明早还要不要看日出。
“你起不来。”靳知寒回答得很肯定。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非要向你证明,我能起来。”
听他倔强的口吻,靳知寒失笑表示同意,“好,你能早起我就陪你。”
过会儿,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不知从哪飞进来只蚊子,嗡嗡嗡在耳边乱转,感觉到脸上有点痒,楚曜下意识一拍,机智的蚊子飞走了。
忘记带防蚊液,驱蚊贴。
楚曜正懊恼的想,靳知寒坐起来,准备抓蚊子。
“蚊子喜欢光。”楚曜打开手电筒,照着某个角落,“我们守株待兔,等它自己飞过来。”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靳知寒还是喜欢主动出击。
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巡视着,十分钟后,成功找到蚊子的所在地,将蚊子一击毙命。
回过头,靳知寒想和楚曜炫耀,却发现他头歪着,已经睡着了。
睡得这么快?
看来是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啊-
隔天早上,楚曜一觉醒来,太阳都升得很高了,他还很奇怪,自己明明订了闹钟,结果很快想起来,闹钟在六点多响了一次,被他给滑向关闭了。
靳知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帐篷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他出去,踩上鞋子,看到了陆绎文。
清晨的空气新鲜好闻,太阳光暖暖照着大地,舒服惬意。
“陆老师,早啊。”楚曜挥挥手,“你知道靳知寒去哪了吗?”
“早。”陆绎文伸手往旁边一指,“跟闻砚一块走了,说是要去买早餐。”
“闻砚?他能起这么早?”楚曜揉揉惺忪的睡眼,“我去洗漱了。”
旁边就有公共洗手间,楚曜去刷了牙,之后再回去。
靳知寒和闻砚已经回来了,两人背对着他,在往桌上摆早餐。
楚曜悄然走近,听见闻砚说:“老板,你以后可别故意折腾自己的身体了,装装样子就行了,楚曜心软,你随便演得虚弱点,他都能当真,对你上心又照顾有加……”
闻砚嘻嘻哈哈说着,不经意间回眸,看到楚曜站在那里,手剧烈抖了下。
他认识楚曜好几年了,没见他的眼神有这么恐怖过。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走路没声音的吗?”闻砚心虚得把手背到身后。
靳知寒眯眸望着楚曜,那只平时乖萌的小仓鼠变凶了,牙齿锋利,看起来想咬人。
他其实猜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楚曜从来都是原则性很强的人,没触到底线,他什么都无所谓,一旦让他不爽了,他也是不会给你留面子的。
楚曜似乎提唇冷笑了下,听完闻砚那话反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有多害怕我听见啊?”
“我就是跟老板随便开开玩笑。”
“哦,所以在你闻砚的眼里,爱情就是随便用个伎俩就能搞得定的?”
楚曜想想昨天的愧疚和担心,就觉得是个笑话,他能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会有多迫切,所以他也在给予靳知寒回应,但他无法苟同使用这种非常手段。
闻砚听楚曜那么问,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很无所谓的说:“追人本来就该讲究战略战术,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即便是欺骗对方,那也是站在喜欢的基础上,又没恶意。”
“那你认为靠欺骗套路来的感情会纯粹吗?在一起后难道不会怀疑他哪件事是真哪件事是假的吗?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耍我,看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楚曜,你怎么能这么说,靳总他也是喜欢你,想得到你的心,才会这样做,他又没伤害到你什么。”闻砚冲楚曜挤眉弄眼,还很吊儿郎当的态度,并不觉得这是值得生气的事。
“他折腾的是自己,当然没伤害到我。”楚曜的神情中有一丝倔强,很快又说道:“但我从小最讨厌被人欺骗的感觉,如果有人想追我是在我面前玩套路,那这个人会直接被我划进黑名单里。”
“楚曜。”闻砚严肃皱着眉,感受到靳知寒的气场越发低沉,他也慌了,“你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这件事情是我给靳总出的主意,你别怪他。”
“我没有在怪你们俩当中的谁,我只是在表明我的立场和态度,难道我连为自己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楚曜看了眼靳知寒,他沉默地抿着唇,侧脸绷紧,像是也不高兴的样子。
楚曜知道他刚刚的那一番话对于他这样高贵的人来说是多大的折辱,也许他会觉得,他是在放下身段主动追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这么生气纯粹是无理取闹,恃宠而作。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闻砚在两人的中间,急得想热锅上跳脚的蚂蚁。
两人闹矛盾全是因为他,他来这个节目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把他们俩的关系弄得更僵了,这是造得什么孽。
“咳。”闻砚挠挠头发,“要不然我们吃早餐吧?一会儿都要凉了。”
楚曜冷静下来后,感觉自己之前的态度过激了,他并没有针对谁,只是想表达他不喜欢那样的方式,但因为口吻过于犀利,会让人误以为他在指责。
“对不起,刚刚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楚曜说完,拿起桌上的一袋早餐,“我去那边树下吃。”
闻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要给靳知寒跪了。
“老板,我有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别不说话。”
看靳知寒这半天一句话都没说,闻砚忐忑得心里直敲鼓。
他悔恨不已,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的给老板当什么爱情军师,分明就是个愚蠢的大SB。
老板好好一个老婆都快被他给作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清晨的菩提闪着露水的荧光, 树下有长椅,楚曜走过去坐着,袋子里有份三明治和一包热牛奶,他先撕开牛奶包装袋喝了口。
闻砚眼角余光一直偷瞄着楚曜那边, 他本以为老板会先道歉, 没想到“对不起”居然是楚曜先说的,他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表示。
这让他不禁觉得有点儿奇怪, 不是说喜欢楚曜吗?怎么人家生气了哄都不哄?就这态度还想追人?
闻砚故意咳嗽了声, 碰下靳知寒胳膊肘,“老板, 你吃啊。”
靳知寒只是淡淡看他一眼, 没说话。
算了,不吃他自己吃。
闻砚咬了一大口面包,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夹在汉堡包中间的那块肉,里外都难受。
楚曜静静待了会儿, 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平日里的他并不是多爱计较的人, 除非触碰到原则,通常不会往心里去。
他的跟拍摄像很快来上班了, 看楚曜独自坐那儿满脸思考状, 挥挥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楚老师, 早上好。”
“早上好, 吃饭了吗?”楚曜很客气的问。
摄像大哥连忙点头, “吃过了, 吃的牛肉包子可香了。”
闲聊着, 他支起三脚架, 那边跟拍PD也走过来。
见楚曜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吃东西,而闻砚和靳知寒在那边的小桌子前,跟拍PD不由觉得奇怪。
怎么夫夫俩分开吃早饭了?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楚曜老师。”跟拍PD微笑坐到楚曜的身边,“昨晚住帐篷还习惯吧?”
“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挤。”楚曜看他来这么早,不禁好奇询问:“勤哥,今天是又有什么任务吗?”
“没有,就是林导说要去生态农场和牧场看看,体验下采摘还有喂小动物的乐趣,让我先来和你们聊聊。”
“聊什么啊?”楚曜看沈之勤欲言又止,“不会是要给我塞剧本吧?”
“怎么可能,我们节目拍的就是真实,绝对不搞工业糖精。”
“所以?”
“林导希望你们能把甜蜜和冲突放大,这节目的正片不是要开始剪辑了吗?你们适当的说些有记忆点的话,方便我们剪预告片。”
“这叫真实啊?”楚曜笑了,他听明白沈之勤的话外之音了,“林导是不是对我们昨天泡温泉没让摄像老师跟,有意见?”
“那本来也不能跟啊。”沈之勤脱口而出说完,讪讪然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们暴露太多,不宜出镜。”
兜兜转转一圈,见楚曜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沈之勤只能直截了当讲了,“我们今天会在下午茶时间让大家聊一聊过去的感情经历,希望楚曜老师您和靳总能适当的聊一聊。”
“你刚才指的冲突就是聊前男友吗?”楚曜顿悟,皱下眉头,“那我没有怎么办?我初恋就是我现在的老公啊。”
“是这样吗?”
沈之勤很意外,全网都默认楚曜和谢奕辰是前情侣关系,如今楚曜却这样说,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撒谎的吧?
大脑快速运转了一下,沈之勤反过去想,这刚好也是个爆点啊!楚曜的初恋是靳知寒,而不是谢奕辰,这难道不是个重磅炸.弹吗?
思虑片刻,沈之勤激动道:“没关系,你没有过去的感情经历那就照实讲,我们有什么就聊什么。”
楚曜知道节目组也不会真的强迫他做什么。
跟拍PD也只是在执行总导演的吩咐,他也不想为难他,只点头应了声。
沈之勤的余光瞥了眼靳知寒的方向,很想问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对艺人的私事,他也不便插手,到底是没说多余的话。
另一边。
闻砚看靳知寒那么沉得住气,还没去找楚曜,他都急得坐不住了。
“老板,刚刚楚曜都跟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要主动去和他说几句话?”
靳知寒没理会他的话,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了。
怎么还能吃得下去的啊?
他还以为他安静坐了半天是想反省自己,结果……
“你们还没吃完呢?”陆绎文和温煦走过来,“诶,楚曜呢?”
“在那边树底下呢。”闻砚伸手指了指。
“他搁那儿吸收二氧化碳呢?”陆绎文好笑扯下唇,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异样了,转头对温煦说:“你去把人叫过来。”
温煦刚要过去,看见靳知寒站起身。
“我去吧。”说罢,长腿一迈出发了。
靳知寒刚才在那边坐着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和楚曜说清楚他的动机,把这个问题给聊开。
可能是当决策者当习惯了,他在处理问题时总会想清楚解决方案之后再去执行,不希望在这个过程里出现瑕疵。
不可否认,刚才听楚曜讲那一番话,他的情绪也受了很大的波动,以至于一时之间头脑思绪不清,没办法很好的思考。
见人走了,陆绎文才敢问闻砚发生了什么。
闻砚又不好跟他们说靳知寒追楚曜的事情,毕竟契约婚姻这事儿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闻砚只能说是靳知寒不小心把楚曜惹生气了,要过去哄老婆。
“楚曜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坐多久了啊?”温煦接着问。
“有半个小时了,刚才沈导找他聊了一会儿。”
“我们的PD也来找我们聊了。”陆绎文拿起一根玉米,“这没人吃我吃了啊?”
温煦:“你刚才不是吃饱了吗?饿这么快啊。”
“没事,玉米的热量又不高。”
陆绎文说这句话时,看见靳知寒已经去到楚曜的旁边坐下了,他扯下唇,“靳总这不行啊,过那么久才哄,换做是我老婆,早就气炸了。”
“你也知道啊!那你还整天晾着我不快来哄我?”
陆绎文厚颜无耻一笑,故意无视他的话,“老婆,你吃不吃玉米?”
“滚。”-
靳知寒在楚曜身边坐下后,小心翼翼转头打量他一番,见他望着四周也不看他,左腿碰了碰他的右腿,“还生气呢?”
“本来也没生气啊。”楚曜想把腿移开,却挪不动脚步。
“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靳知寒不反驳,“我老婆宽宏大量,不会和我这种做事情欠考虑的人计较,对不对?”
楚曜眼皮微动了下,垂在腿上的手无意识抬起,摸了下后脑勺,“过去的事情就翻篇吧,我回别墅换衣服了。”
说完他就要起来,谁料靳知寒突然从后面一把搂过他的腰,迫使他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老婆,我错了。”
靳知寒的脸贴在他后背,轻声低语。
楚曜被他的双臂紧紧揽着,坐在他的敏感地带,动也不敢动,这到底是认错还是在玩他啊?
不远处,陆绎文看到,现场发弹幕。
“靳总这波操作666。”
“这也太霸总了。”
“我要拿小本本记下来。”
闻砚八卦的张望着,“我看老板好像说话了,可惜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估计是在认错吧。”陆绎文相当有经验,“这事儿我常干。”
“你们婚后当老公的都这么卑微吗?”闻砚听得恐婚了,“那看来还是我一个人生活更自在,也不用每天给人道歉。”
陆绎文:“你懂什么,我们这叫乐在其中,痛并享受着。”
楚曜被靳知寒抱了会儿,见他还不放手,只好说:“我原谅你了,快放开。”
靳知寒缓缓松了手,看到楚曜雪白的皮肤泛了红,眸底闪过玩味的笑。
楚曜慢吞吞站起来,回眸嗔瞪他一眼,“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嗯,狗粮给多了容易噎到别人,是该注意。”靳知寒很正经附和。
楚曜无奈又好笑,这人怎么嘴这么贫啊!!
“我去找陆老师他们。”嘟哝说完,楚曜正要去,被他拉住手,“亲一下再走。”
“为什么?”
“证明你是真的原谅我了啊。”
“我不要。”公共场合亲什么亲。
楚曜拒绝得飞快,靳知寒弓起身,按住他的后脑勺,“那我亲你。”
话落,“啵”的一个吻印在楚曜的唇上。
“啊啊啊!!亲了亲了!!”
温煦和陆绎文夫夫俩双手紧握,激动地颤抖,洋溢着满脸不值钱的笑。
闻砚满脸错愕,一小时前不是还在吵架,这么快就和好了?不仅打情骂俏,还亲上了,靳总怎么做到的?
他这撩拨的技术进步得也太快了,都赶上坐火箭了。
楚曜没想到靳知寒是要跟他玩耍无赖这招,他以为他过来以后会像谈公事那样和他从头到尾剖析一遍,分析出谁对谁错,把话谈开。
结果,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先抱后亲,一股混不吝的痞劲儿,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这是又得闻砚的指导了?
想到,楚曜看了眼那边,告诉靳知寒,“以后闻砚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他那人一根筋,自己情商本来就不高,能给出什么好建议?”
“好,我再也不听了。”靳知寒认真答应下来,看着楚曜,心里其实还是忐忑。
他是认了错也得到了他的原谅,但并不确定楚曜是真把这事儿放下了。
以他戒备的性格来说,经此一事,他之后肯定会对他有防范,不敢轻信-
直播开始的时候,大家已经坐上前往农牧场的车了。
今天导演为他们安排的行程是采摘青梅,酿青梅酒,下午去牧场给小羊羔喂奶,挤鲜牛奶,之后就喝喝茶聊聊天。
窗外是难得一见的大晴天,天空湛蓝得像蓝色的幕布,绵密的白色云朵缀在上面,风一吹像是要落下来。
楚曜这几年都在忙着拍戏,很少有机会出去旅游,他其实挺享受这种在路上的感觉,远离城市的快节奏,一切都慢慢悠悠,岁月静好。
在他欣赏窗外风景的时候,靳知寒在看他。
他好喜欢楚曜唇角弯弯微笑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心情愉悦。
[最近每天都是一大早就磕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犯低血糖了。]
[靳总的眼里除了楚曜还是楚曜,怎么会有这么深情的男人!上天能不能也让我遇到一个?]
[对比靳总的热情,楚曜好像反应有点儿平淡哎,网上已经有帖子开始黑楚曜,说他因为原生家庭惨的缘故,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反手就是一个呵呵。]
[讨厌的黑子,我们的靳总和楚曜明明都这么好,为什么要黑他们?]
[希望楚曜看到热搜不要难过,诅咒发帖的人掉发秃顶。]
楚曜看到山顶的风车,拿出手机想拍张照片,打开相机出现的是前置镜头,他和靳知寒都在画面里,他的半张脸和他的侧影。
手指犹豫地划到拍摄的红键上,他装作不经意点了一下,之后立刻转向后置,拍窗外的风景。
拍完照后,楚曜想上传到微博,他进入后,习惯性先点了热搜榜,却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
[楚曜 冷漠]
明晃晃的两个字眼挂在榜上,看了都让人觉得扎眼。
明知道看了之后会影响自己的心情,楚曜还是没忍住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微博名为“先锋娱乐”发的内容,洋洋洒洒一大段文字。
近日,《心跳节拍》热度空前得高,作为节目中最耀眼的一对夫夫,顶流男星楚曜和盛星娱乐总裁靳知寒在开播之后,圈了无数CP粉,但小编看过节目之后,却发现许多奇怪的点。
“摇旗呐喊”这对夫夫演得痕迹太重,并没有其他两对夫夫那么自然,特别是楚曜在面对其老公的多次示好时,总会下意识皱眉或躲闪,对于靳知寒给予的热情并未给出相对应的回馈,这种表现在心理学上叫做“无声的拒绝”,是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本能。
明明楚曜是专业男演员,他不该出现这样的反应,小编发现这一点异常之后,就去深度了解了下楚曜的过往,发现他在七岁之前都是跟着外婆,父母早年外出打工,后来离婚,母亲抛下他独自离开,由父亲一个人抚养长大,而他父亲有严重的酗酒习惯,喝醉之后,经常性辱骂楚曜,在楚曜考上大学以后,甚至拒绝支付他的学费,这件事情有楚曜的大学同学亲口证实过。
可以说,楚曜是在极度冰冷的单亲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他在情感告感知方面必然有缺陷,用书上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天生冷漠的怪物”。
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在人际关系方面感到棘手,对温暖会下意识抗拒,难怪有传闻说他孤僻,平时不爱参加真人秀,圈子里朋友也很少。
总之在小编看来,楚曜上这档节目可能并非本人意愿,他和靳知寒的感情也绝对不是真的,大家可以观察下身边的夫妻或夫夫,他们的相处模式绝对不会是像“摇旗呐喊”这一对透露着生疏与距离。
希望大家磕CP的时候能够冷静,谨慎入坑。
……
楚曜从头到尾看完了,包括下面的九宫格截图,营销号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看图编故事,在网上带节奏。
这位博主是铁了心想黑他,将他在节目中所有具有争议性的话全部单独截出来,再注文进行解读。
评论区有粉丝在维护,也有网友表示赞同,两波人吵得不可开交。
[营销号到底是恰了多少烂钱如此煞费苦心去黑楚曜?但凡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共情能力强,出道后自己有能力了就开始帮助其他有困难的人,这么内心柔软善良的人居然会被你骂成是怪物??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不行了,我快要气哭了!!楚曜根本不是截图中解读的那个样子,大家千万不要信!!他对靳总也很好的,你们去看节目就知道了!!]
[节目去看过两眼,假得不得了,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之前都有爆料说他们是契约婚姻了,像我这种有婚姻经验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上节目就是炒作,等下节目过不久就要离了。]
[只看过两眼就能判断出他们下节目会离婚?你妈把你生出来就是让你在网络敲键盘随便喷人的吗?哪怕是契约婚姻那也可能先婚后爱,麻烦你看了完整的节目直播再出来说话。]
[家人们不要在下面回复了,这种营销号就是故意激起粉丝的愤怒给他抬热度。]
楚曜刷了几条评论不再往下看了,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眼神有点儿散,微微带着忧郁。
出道这些年,他早就被黑习惯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故意曲解,怎么解释也没用。
身为明星,哪有一个是完全以真面目示人的,他偶尔也会产生冲动想把伪装的面具摘下来,后又转念一想,他本来的样子是什么呢?可能自己都忘了。
按照原计划将照片上传,之后楚曜打下一行:
[天气好风景好,心情也很好。]
编辑好文案后,他将无滤镜的风景图发出去。
不到一分钟,点赞数超五万。
[啊啊啊!!宝贝第一时间发微博是想安慰我们粉丝对不对?好爱你。]
[就知道哥哥不会在意的,好好的玩,就当是旅行了,我们永远在你身后哦~]
[曜宝贝和靳总一定好好的,你们简直是绝配!我八百年不嗑CP的人就看上你们俩了。]
[希望哥哥你是真的不难过,营销号说话实在太过分了。]
这时,车开进了农场大门缓缓停住,楚曜抬头看向车顶上的摄像头露出一个微笑,他知道粉丝在看,想借此告诉他们,他是真的没关系。
打不倒他的只会使他更强大。
猝不及防看到楚曜的笑,靳知寒无声扬下眉。
平常在录节目的时候,楚曜都不看手机的,刚才却盯了一路。
他当然会好奇他在看什么,但也不会凑过去偷看他的手机屏幕,那属于他的隐私。
大家陆陆续续下了车,这家农牧场面积特别大,涵盖了许多原生态特色项目,不仅可以果蔬采摘,还能垂钓,喂小动物,是带孩子来玩的好去处。
今天太阳比较晒,楚曜给自己戴了顶绿色小波点的防晒帽。
他是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下车大家看到他都发出了爆笑声。
“楚曜,你对靳总究竟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为你主持公道还不行吗?”赵璟忍俊不禁,帅是真的帅,就这颜色太亮了。
白霁深附和:“就是,也没必要戴个绿帽子出门吧?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他戴绿的不是诅咒自己的吗?”闻砚拍胸脯保证,“我相信我家老板绝对是忠诚专一的好男人,绝不会让你头冒绿光的。”
[这帮人的嘴太损了,每次看他们聊天我都乐得嘎嘎笑,看直播真是太下饭了。]
[大家一定要对绿颜色帽子有偏见吗?楚曜戴着多好看,我刚才还想get同款呢。]
[人家只是在玩梗好吗?看综艺不要太较真。]
楚曜无语一阵,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我戴这颜色是因为我最喜欢绿色,我还想过把我头发染成绿的呢。”
“你这是想重回杀马特时代啊?”闻砚拍拍楚曜的肩膀,“我相信我们家曜哥绝对能引领潮流。”
“什么你家的?”陆绎文揶揄使个眼色,“人是靳总家的。”
楚曜把帽子摘下来扣到闻砚的头上,“送你了。”
闻砚反射性拿下来,转手扣到江西哲的头上,他笑了笑,“这帽子可是MG限定款,市面上都买不到呢。”
“真的啊?那岂不是很贵?”闻砚这个财迷又给拿了回来,对楚曜努努嘴,“说送我的,可不许反悔。”
[身为闻砚的粉丝,感觉好丢脸。]
[财迷人设真是屹立不倒,哪有人想把绿帽子抢着拿回家的。]
[哈哈哈,可能闻砚也想引领时代潮流吧。]
农场主把大家带到了青梅园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青梅树排成排,树上结了累累的果实,淡青色,圆圆的,十分饱满。
青梅躲在繁密的叶子中,仔细查看,上面还长着白白的绒毛。
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帆布袋,可以挂到脖子上面,这样踩着梯子去树上摘青梅比较方便。
陆绎文踮脚摘了个问谁想尝尝,这一看就比较酸涩,只有楚曜爱吃酸,伸出了手,在掌心搓了搓就放进嘴里咬了口。
“还不错,挺甜的。”他说着又咬一口,怂恿陆绎文,“你也试试。”
陆绎文又去摘了个,用力一咬,酸得快要爆炸了,整个口腔都是涩意。
“噗。”他难以忍受地吐出来,“楚曜,你学坏了。”
“分明是你摘的那颗还没熟。”
楚曜这一个快吃完了,靳知寒把头伸过来,“我尝尝。”
他一抬眸看见男人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落了道阴影。
脑海中浮现出帖子的内容,楚曜恍惚了下。
他回想自己之前面对靳知寒时的反应,也难怪别人挑刺,他总是本能的产生抗拒,相处中带着疏离。
明明上节目之前他还思考要给自己安排怎样的人设,以为他会表现得很好,结果真的来录了,他发现自己对靳知寒还是没办法表现得太自然。
楚曜没回答,靳知寒一口咬住了,他反射性松了手,对上他幽深的视线,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避着靳知寒了。
这个男人眼神带电,对视一眼能勾魂,他怕自己爱上他,当然要躲着了。
要是早知道他喜欢他,他还会这样……吗?
楚曜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他还不知道靳知寒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这画面太美好了,真应该让那些黑粉们来看看。]
[每次看他们目光对视都感觉要拉丝了,这种暗戳戳的小暧昧真的太撩人!!]
[靳总也太宠楚曜了,眼里满满的爱意。]
“梯子,你敢爬吗?”
其他人都上去摘了,靳知寒先问了楚曜一句,担心他恐高。
“我五六岁的时候还挺皮的,外婆家附近有果园,我经常偷偷爬上去摘。”楚曜摩拳擦掌,“好多年没爬了,我还想试试直接爬上去。”
“行啊。”不管他想做什么,靳知寒都会鼓励他,“上去试试,我在下面托着你。”
楚曜想起来问:“你看起来就是从小都很稳重的性格,是不是没爬过树啊?”
“我十二岁了都还喜欢爬到树杈上看书。”
“真的啊?”楚曜很意外,“你说的画面我想象不到。”
“要不然我们两个人比比谁爬得更快?”
“算了算了,你还是好好维持你的霸总人设吧,爬树会让你掉粉的。”
[楚曜只在意自己老公的人设,是不是忘了他也是个偶像啊?]
[恕我阴谋论了,我怎么感觉他们俩是在借聊天逃避干活呢,看其他人都摘了多少了。]
[对哦,这俩人怎么还在这儿谈情说爱呢?赶紧干活去。]
[别呀,我还挺想听他们这么闲聊呢。]
“靳总,楚曜,你俩在那说什么呢?”陆绎文擦擦汗,“待会儿我们摘完了可不去给你们帮忙。”
“放心,我一定摘得比你快。”靳知寒决定还是让楚曜歇着,他自己去干。
正午日头正盛,照得人头晕眼花。
“你感冒还没完全好,要干活也是我干。”楚曜不同意。
两人争起来,最后还是决定一起干。
楚曜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省力又省时间。
他先找节目组要来一块布铺到树下面,之后动作敏捷爬上树,用力摇晃树枝将青梅摇落,青梅如同雨点般从树上掉落。
每棵树上都挂满了圆滚滚的青梅果子,很快骨碌碌滚落一地,铺盖一卷,全收入囊中。
还在老实巴交一颗一颗采摘的其他几位嘉宾看到后,个个流露出钦佩的神情。
跟楚曜一比,他们简直像个大傻子。
“楚曜,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个?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那时候外婆家附近有山楂树,樱桃树,还有柿子树这些,我年纪小够不到,都是爬到树上晃树枝,要不然就是拿竹竿打,刚才差点没想起来。”
白霁深冲楚曜竖起大拇指,“可以可以,小时候的经验还没丢。”
“早知道有这么省事的办法,我们也用了。”陆绎文从梯子上下来,“导演组真够损的,他们都准备这种布了,肯定早就知道有这种方法,就是看我们自己能不能想到。”
镜头外的导演听见这话,拿大喇叭喊了一句,“本地的村民摘青梅都是用楚曜这种办法,陆老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笨了。”
陆绎文重哼了声,嘴不饶人道:“别显示你的优越感,换做是你,也不一定能知道。”
[陆老师全身上下嘴最硬,好倔强。]
[曜宝贝好机灵,看得出小时候是很顽皮的小朋友了。]
[小楚曜一定超可爱,好想去抱抱。]
摘完青梅,大家去学酿青梅酒,对于体验这种新鲜项目,每个人都很感兴趣。
制作过程其实挺简单,想喝的话自己在家就能做。
楚曜泡好一瓶后,味道还很淡,只能尝得到淡淡的青梅味,听这里的老师说,至少要密封发酵三十天以上。
为了让大家尝到正宗的青梅酒,老师拿来了他们泡好的,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楚曜端起酒杯还没尝,导演突然走进大厅里对他招下手,示意他出去。
无声向靳知寒传递了眼神,楚曜走出这里,问导演什么事儿。
“你经纪人找你。”
艺人在录制节目期间,经纪人有事儿都是直接打给导演的。
楚曜猜到秦远是为了什么,他拿过手机,走远几步,“喂?”
“楚曜,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秦远故意开玩笑的问,接着说:“网上又有消息爆出,说你当时是和靳总闪婚,原因就是在网上看到谢奕辰出入GAY吧,和一年轻男生亲密露肩同回酒店,一时受了刺激,想要报复他,才选择嫁给靳总。”
一口气说完之后,秦远先表达了他的立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结婚,但我相信肯定不可能是网上说的那样,你这人是不可能为那种不值得的渣男牺牲自己幸福的。”
“当然不是为了他。”楚曜否认得坚决,他都怀疑这消息是谢奕辰放出来的。
目前来看,受益者最大的人就是他。
秦远对于楚曜的私事是从不过问的,所以他怎么会和靳知寒结婚,他并不知情,当初楚曜只和他提了句“我领证了,和盛星娱乐的靳总”,秦远至今还清楚记得,他有多震惊,差点从地板上蹦起来。
背着他偷偷领证就算了,结婚对象还是靳知寒????
他噎了很久后才蹦出一句,“楚曜,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你不会拿这种事情骗我吧?”
然后——
楚曜把他的结婚证发来给他看了,并说他们俩只是契约婚姻,五年之后就离。
很显然,这是受利益驱使绑定的婚姻关系。
秦远足足用了一个月才接受楚曜结婚的事实,他庆幸他不对外公开,不然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应对那些舆论。
眼下,秦远也没打算让楚曜告诉他背后的原因。
谁还没有个自己的隐私了,就算他是他的艺人,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事□□无巨细告诉他。
秦远给楚曜打电话是怀疑这件事情是谢奕辰在背后搞鬼,想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彻查,把他给揪出来。
这样一来,双方等于彻底撕破脸了。
他和谢奕辰曾经还那么要好,秦远自然要顾忌楚曜的感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秦远听见楚曜说:“当然要查,还要以诽谤的名义提起诉讼,追究责任。”
“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秦远放心了,说完之后又问:“你和靳总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你们渐入佳境了。”
“我和他……”楚曜本来还挺烦躁,说到这儿莫名勾起了笑意,“挺好的。”
他不知道怎么具体表达,这三个字就是最高肯定了。
秦远了解他,能让楚曜这样讲就很不容易了。
“那你们好好相处,工作方面的事情有我呢,不必操心。”
和秦远挂了电话后,楚曜转过身,发现靳知寒也出来了。
他走向他,上来直接说:“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
“他们都乱写的,你不用当真。”
“我知道。”靳知寒的眼底浮动着担忧,“我是怕你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们看到的只是我人生的冰山一角,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在营销号那里就能掀起台风。”楚曜无所谓耸下肩,云淡风轻道:“我爸根本没网上说得那么坏,他是对我不好,爱骂我,但没到整天酗酒动手打我的程度,我考上大学,他也没说不给我交学费,就是家里穷,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钱。”
“还有,我不是性格孤僻,不善于交际,没有玩得要好朋友的,我……”楚曜哽咽了下,低头看向脚尖,“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从我记事起我们俩就在一起玩,后来他搬家去了外地,我们失去联系,直到上大学才重逢,我和他玩得特别好,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用真心对待我的,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我明知道他接近我是别有用心,还要捧出真心呢?成年人都知道不合适的朋友不能硬处,我只是不想享受那种狐朋狗友围绕的虚荣感。”
靳知寒静静听完楚曜的话,没有打断。
他一直都知道他活得通透,对人生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从不随波逐流,果然在他的心里,不管外界怎么议论纷纷,他内心世界还是有自己的一片净土。
沉默了会儿,靳知寒才出声,“你那个好朋友,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他其实在家里看到过一张楚曜和一个男生的亲密照,他们坐在绿茵草地上,相互搂着对方的肩膀,青春无敌,笑容灿烂。
那个男生的脸很陌生,靳知寒知道他不是圈里人。
楚曜的唇动了几下,“他……他去世了。”
靳知寒眼底的情绪顷刻间发生巨变,有些话在喉咙里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楚曜的身上藏了这么多的故事。
“我会进娱乐圈,说起来还是因为他。”楚曜聊到这里,见导演过来了,匆忙道:“以后再聊吧。”
楚曜眼底的悲伤显而易见,他眼眶通红,泛着晶莹,像个脆弱易碎的玻璃娃娃。
可见那个男生在他的心里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不然也不会一聊起来就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之前,他以为在楚曜心里占据重要地位的人是谢奕辰,却不想他的心里还藏着这样一位白月光。
那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下午来到牧场, 放眼望去是绿色的草原,养殖区域规划得十分鲜明,有羊有奶牛还有马。
工作人员带领嘉宾们来到羊圈,这里的羊雪白雪白的, 都很干净, 有几只还染了颜色。
“哟,那羊挺时尚的, 他耳朵染了绿色是什么意思?为了上镜好看吗?”陆绎文调侃的询问。
没想到工作人员说:“被染色的羊已经到了口感最好的时候, 代表可以吃了。”
“……真惨。”陆绎文的手伸进羊圈里,摸了摸绿色耳朵的羊, “小羊这么可爱, 为啥要吃它呢?”
“这个……”工作人员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们晚上还为各位老师准备了烤全羊宴,如果觉得残忍,那就不吃了吧。”
陆绎文表情一僵, 话锋转得很快, “这养了本来就是要吃的, 我们不吃别人也会吃,它注定逃脱不了这悲惨的命运啊。”
大家被陆老师逗得笑出声, 楚曜故意说:“陆哥慈悲为怀, 你要真替它感到难过, 到时候我们吃你出去就行了。”
陆绎文流露出哀怨的表情, “楚曜, 你怎么就不学点好?”
他现在是综艺感越来越强了, 就没有掉下来的包袱, 什么话都让他接了。
楚曜轻扬下眉梢, “不说了拜你为师吗?”
开了会儿玩笑, 大家才开始忙任务,导演组将他们八个人分成四组,每组要完成不同的任务,分别是给马刷洗,挤奶,喂小羊羔喝奶,还有放羊。
这么看起来,好像挤奶喂奶是比较简单的,放羊要把羊从羊圈里赶出去还要再赶回来,累都累死了。
导演让他们根据剪刀石头布来决定选择的顺序。
楚曜和闻砚先battle,玩这个,闻砚不是很有信心,他好像都没赢过楚曜。
摩拳擦掌准备着,闻砚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斗志昂扬。
“石头剪刀布……”
两人的手背在身后,准备出拳。
“我出剪刀。”
在闻砚要出拳的时候,楚曜突然开口,于是他下意识出了个剪刀。
而楚曜那边出的是石头。
闻砚错愕睁大眼,同样的招数楚曜不知道用了几次了,他竟然还能被他骗到。
他僵硬地活动一下剪刀手,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
“楚曜,谁让你刚才说话的?你影响到我了!”
“导演又没规定不能说话。”楚曜耸耸肩,赢闻砚都不用多费脑子。
[太搞笑了,闻砚为什么会这么笨?他的脑子都不带拐弯的吗?听到剪刀两个字就被洗脑了。]
[一看楚曜和闻砚私底下就没少玩,对他了解得透透的。]
[闻砚怎么来这节目后智商洼地了?我要说你是个二愣子,我都是表扬你。]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本来不觉得楚曜有多聪明,突然一下他的智商开始占领高地了。]
[闻小砚,请你不要说话好吗?你一说话就把你的智商暴露了。]
当着镜头,闻砚指控楚曜出老千,他这分明就是在对他进行心理暗示。
“不行,这不能算,你说出剪刀,可你自己分明出的是石头。”闻砚气鼓鼓,苦大仇深瞪着楚曜。
对面的人理直气壮:“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不行?”
“导演~”闻砚站起来跺下脚,“你快为我做主啊。”
“你输了就是输了,谁让你上了人家的当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输不起。”导演根本不为他撑腰。
闻砚冲着楚曜重哼了声,“诡计多端。”
“怪你自己智商不够。”
两人互怼着,看直播的观众都被他们笑得不行。
接下来是陆绎文和白霁深PK,他们两个人中的胜者和楚曜比,输的则和闻砚比。
陆绎文还试图效仿楚曜,在白霁深要出拳的时候喊了个“我出石头。”
但人家白老师可没上他的当,他出了个剪刀,把陆绎文出的布给剪了。
陆绎文欲哭无泪的起身,闻砚把他搂过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咱俩难兄难弟,拥抱取暖吧。”
谁成想,陆绎文还不愿意和他混为一谈,“我跟你比还是要聪明点的,你自己抱自己吧。”
闻砚:“………”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全世界都要来伤害他。
陆绎文和闻砚接着对决,这是关乎个人荣誉的战争,两个人都卯足了劲。
[两傻相争,必有一伤。你们猜谁才是傻王?]
[看他们一脸严肃坐在那里,我嘎嘎乱笑,一个石头剪刀布被他们玩成了最强大脑。]
[陆老师和闻砚都是很懂得制造节目效果的,有他俩在,这情感综艺快成喜剧综艺了。]
[啊?这难道不就是喜剧综艺吗?]
“石头剪刀布……”
两个人一起喊道。
闻砚先出了拳,陆绎文明显慢了两秒,他的剪刀赢了闻砚的布。
其实本来他是想出石头的,一看到闻砚伸个巴掌出来,下意识变了。
闻砚自然不乐意了,“陆老师你都三十好几了还作弊,你害不害臊?”
“我这是上了年纪反应迟钝,谁作弊了。”
楚曜看他们俩在那里争,好笑地揉揉太阳穴,“这个环节也太长了,他俩为个倒数第二争得这么起劲。”
闻言,靳知寒勾唇低笑出声,他低头凑近楚曜,“我感觉你稳操胜券了,先想想选什么。”
酥麻的电流弄得楚曜耳朵痒,他用小拇指挠了下,“我想挤牛奶,感觉这个最简单。”
“好,刚好我没体验过。”
“其他三个项目你也没有吧?”
“那个喂小羊羔我确实没有,不过给马洗澡和放羊我都做过。”
楚曜的眼中闪过诧异,不由追问:“真的假的?你怎么有机会做这些事情?”
“我爷爷特别爱骑马,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开了马场,我周末偶尔会过去骑马,看到那里的叔叔给马洗澡,我会给他帮忙,在那个马场外面是一片草地,有人会过去放羊,我好奇,就去试了试。”
果然是富家少爷生活啊……
他小时候看影视剧里的那些大侠和将军骑马,都羡慕得不得了,很想自己以后也能体验一下是什么感觉。
对他来说骑一次马都是奢侈,有的人却一出生就拥有了马场。
楚曜在心里默默感叹着,难免唏嘘。
“到你俩了,聊什么呢?”
陆绎文已经和闻砚决出胜负,倒霉蛋还是那个闻小砚。
楚曜回过神,推了下靳知寒的胳膊,“你去和白老师比。”
“我技术很烂的。”
“这哪有什么技术,不是都靠运气吗?”楚曜弯起唇,“加油,我们俩能不能选到心仪的项目就靠你了。”
带着老婆的期望,靳知寒来到白霁深的面前。
“白老师,承让了。”
“靳总,客气客气。”
两个人先礼后兵,寒暄一阵才出拳。
靳知寒出了剪刀,白霁深是石头。
楚曜还以为靳知寒这种开挂的人生连运气也是一直爆棚的,原来他猜拳也会输啊。
这样他反而觉得靳知寒在他的眼里更真实了些。
导演举起喇叭,“白老师先选。”
“我们给奶牛挤牛奶。”
心仪的项目被选走了,楚曜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们给小羊喂奶吧。”
说完,他还安慰靳知寒,“刚好我们没当过爸爸,体验体验吧。”
简单的一句,却像石子投进靳知寒的心湖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当爸爸啊?挺好-
楚曜以为喂小羊是挺容易完成的任务,但他忽略了幼崽天性叛逆的本质,他一把奶瓶递到小羊的嘴边,它就蹦跶着小短腿跑开了。
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楚曜沮丧地看向靳知寒,“它不喜欢我,换你来吧。”
靳知寒接过奶瓶,半蹲下去,没有动也没说话,静静等着小羊过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小羊主动朝他走近,它先围着靳知寒转了一圈,似乎是排除了危险,才慢慢靠近,咬住了奶嘴。
楚曜看得惊叹不已,靳知寒策略真高明,对付小羊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动物对于陌生人都充满警觉性,越是着急靠近它,越会让它抵触。
阳光下,靳知寒静静地举着奶瓶,唇角挂着浅笑,璀璨的光晕在他发旋打着转。
阴影打在他的下颌线,流畅清晰,白皙的脖颈处凸起的喉结明显,合身的白衬衫整洁干净,没有褶皱,左手腕上银色腕表扣在腕骨,平添几分雅痞姿态。
人看着瘦,身材却是很好的,手臂线条紧实流畅。
楚曜忽然间觉得,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冰冷,不了解他的人乍一见到他,或碍于他的身份,或碍于他的气质,会下意识认为他难以接近,但深入相处以后,他的很多面被发现,温柔的、体贴的、耐心的、正直的……这些才构成了一个立体的他。
一瓶奶很快喝完了,靳知寒完成任务,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可能是蹲了太久,起身的时候腿麻了,他身子一歪,那边的楚曜看到后快步走过来扶住他。
他的胳膊搭上去的瞬间,靳知寒的背下意识弯了,将身体朝楚曜那儿靠了靠,“老婆,腿麻了。”
虚弱的语气带着点儿撒娇的感觉,腿麻硬生生诠释出不能自理的感觉。
[666,靳总好会装,遇到老婆就变成贴贴怪了。]
[谁能想到高冷的霸道总裁示弱这么拿手呢?身为女孩子的我甚至不如他,为我自己感到羞愧。]
[啊啊啊!!!靳总充满依赖的靠在楚曜的身上,背后是蓝天白云,这个画面甜得我人没了!!]
[呜呜呜,就想要这样的糖,能不能多来点??]
楚曜眯眸,不着痕迹在他男人的腰上轻拧了下,“少装。”
靳知寒想到骗他感冒那事儿,担心楚曜又误以为他骗他,立刻站直身体。
“我刚才是真的腿麻了。”他很认真的解释。
楚曜眉头轻蹙了下,心里嘀咕着,干嘛还要专程再说一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太敏感了?-
大家的任务都完成之后,去大厅里坐着喝下午茶。
这是导演提前安排好的聊天环节,跟每位嘉宾都沟通好聊聊他们的情感经历。
话题首先是从白霁深那儿开始,他和赵璟也没上来就聊到主题,先从俩人谈恋爱那会儿的甜蜜入手,慢慢的才聊到之前的感情。
很多明星的前任在圈里都是公开的秘密,赵璟也没具体提那人的名字,只说自己在上段感情里收获了什么,当他再遇到白霁深,心智上就成熟了很多。
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白霁深赵璟和陆绎文温煦这两对都挺坦诚的,关于前任的话题很大方地分享出来,也没藏着掖着的。
他们说完之后,自然轮到靳知寒和楚曜了,两人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他是我初恋。”
“………”
空气安静了大概三秒钟。
对于彼此讲出来的这句话,他们本人都很意外。
陆绎文感觉挺难以置信的,“初……初恋啊?”
有一方是初恋就挺难得的了,两个人还都是,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当然,他们这些人之前都是了解过楚曜和谢奕辰的绯闻的,圈子里有部分人也在潜意识中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了一对,如今楚曜这样说,不就等于撇清了关系么。
[天呢!!靳总居然是楚曜的初恋???这种事情他不能撒谎的吧?那他和谢奕辰是怎么回事?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吗?]
[我就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楚曜他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谢奕辰那种没品的男人,除了炒作他还会干什么?]
[我太开心了,楚曜和谢奕辰居然不是真的,这回他公开声明了,看还会不会有人把他们两个人扯到一起。]
[楚曜以前就否认过啊!只是那个时候绯闻闹得轰轰烈烈,没人相信罢了,他解释得越多越招人骂,说他都是怕掉粉才不敢公开恋爱关系的,谢奕辰的粉丝可会替他委屈了呢。]
楚曜喝了口茶,见大家那么惊讶,短暂沉默后说道:“我在嫁给靳知寒以前是真没谈过恋爱,那会儿圈子里经常传我和某个男明星是一对,网上也是各种风言风语,最开始有流言出来是狗仔拍到我们深夜一起回家的照片,那个时候呢,我们俩确实是好哥们,起码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等后来照片传到网上,我问他要不要否认,他说娱乐圈捕风捉影的新闻多了去了,让我不要理会,反正我们俩就只是朋友关系,用不着心虚,我那会儿单纯,听了他的话,等后来又经历了一次才知道,他是想利用绯闻来炒作。”
楚曜嘴里说的这男星是谁,大家的心里自然都清楚,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的把这件事给讲出来。
见楚曜停顿,陆绎文正要讲话,他又接着道:“人只有经历多了才能识别出谁才是真正的好朋友,以前我傻,只要是对我特别好,哪怕人家利用我,都不会怀疑他的感情,还当他是在娱乐圈身不由己,毕竟有谁不想往上爬呢?”
众人心底唏嘘着。
靳知寒抚摸着杯沿,侧脸沉默得绷紧。
听楚曜说谢奕辰利用他的时候,他就恨不能将那个人抓到面前揍他一顿。
他在别人眼里从来都是优雅又有风度,不与人动手,这是第一次产生想约架的冲动。
握着杯子的力道越发得重,靳知寒眸底掠过一抹狠戾的光,闻砚不经意间瞥到,吓得他心脏一紧。
完了完了,老板怎么又露出这种想杀人的目光了。
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是在公司的全体艺人大会上,有个艺人因为做了违背道德底线的事儿,被老板当着全部人的面揪出来骂了一顿。
他说——
别以为你混成一线明星公司就得捧着你,你想坏你自己的名声我不管,但要是因为你坏了盛星的名声,那就现在给我滚。
别家经纪公司对于大牌明星都得哄着宠着,靳知寒才不会惯他们臭毛病,在他眼里全都一视同仁,这也是盛星娱乐在业内多年都没有艺人爆出丑闻被迫退圈的原因。
眼下,靳知寒杀气凛凛,闻砚都猜到他想刀谁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靳知寒突然站起来,说完后转身离席。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气氛不对劲,也猜到靳总可能是不高兴了。
直播间里的气氛都很凝重,本来大家还在高高兴兴吃瓜,为自己听到那么多艺人的八卦而开心,楚曜讲完后,弹幕全是在骂谢奕辰恶心的。
[楚曜真不容易的,被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利用好几年,若不是他还在压榨楚曜的剩余价值,恐怕楚曜还会顾忌以往情分给他留面子,不会在节目中讲出来。]
[靳总听楚曜受了这种委屈肯定也很气,我这当粉丝的都恨不能将谢奕辰大卸八块,何况是靳总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靳总绷着脸神情那么严肃,被霸总支配的恐惧感来袭了。]
[这种情况下生气才是正常的吧?这不就说明他们俩感情深呢?我们CP粉应该狂喜才对。]
陆绎文望着靳知寒离开的方向,问楚曜要不要跟去看看。
楚曜也正有这个打算,刚刚靳知寒坐在他旁边散发的冷气压,他都清楚感受到了。
来到洗手间外面的那条走廊,楚曜过去时看到靳知寒正在洗手台前,他犹豫上前,想拍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谁料他突然转身,顺势擒住了他的手腕。
拉着楚曜进了洗手间里,靳知寒“嘭”一声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反手将他抵在瓷砖墙上,按住他的手腕,胸膛压住他。
深邃的目光森冷,却又散发着蛊惑,就这么凝视楚曜。
怎么牧场的洗手间里都散发着一股奶味呢?
楚曜刻意让自己的思维发散,却无法做到,面前的男人压迫感太强,他用这种暧昧的姿势禁锢着他,羞耻至极。
久久没等到他出声,楚曜只能主动问他想做什么。
男人的薄唇微动了下,深眸眯起两分,脸渐渐逼近,“你说我是你初恋?”
“不然怎么说?难道要告诉观众,我们俩没感情结的婚,我到现在也没喜欢过谁吗?”
“你没有喜欢过人?”他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
楚曜不自然转头,“年少时的好感又不作数。”
“那还是有喜欢过了。”靳知寒的话几乎是从牙关里逼出来,“是你说的那位好朋友吗?”
“他都去世了,你还和他比?”楚曜挣扎了下,“靳知寒,你有劲没劲?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
“呵。”他苦涩低笑了声,松开的一只手,食指戳向他的胸膛,“如果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就明白我为什么执着了。”
楚曜抿唇不语。
在他眼里,喜欢谁是一件负担感很重的东西,一旦这颗心开始寄托在别人身上,便再也无法受自己的掌控,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靳知寒注视着面前的人,他睫毛低垂,眼睑的弧度微微弯起,看起来是毫无攻击力的长相,应当亲和力,却总让他觉得很有距离感。
“楚曜,你之前说我的存在不真实,离你很远,在我心里,其实也是一样,你就像风筝,哪怕线紧紧攥在我手里,我也会担心会不会突然飞走,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额头抵着他,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温热的气息拂在楚曜的脸颊,他的手缓缓抬起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亲亲我吗?”
清亮的漆黑分明的瞳仁泛着水光,他这么望着楚曜的时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见过的山泉水,纯粹干净,不掺一丝杂质。
“我……”
楚曜只开口说一个字,他闭眼吻下来,将他未说的话堵回喉咙。
他不要听到他的拒绝,是他主动也无所谓了。
男人硬实的胸膛摩擦着,火热与身后冰凉的瓷砖形成对比,刺激感清晰分明。
他的手掌扣在他的后脖颈上,拇指按着凸起的骨头,无意识温柔摩擦,每一下都是彻骨得麻。
只有这样吻他的时候,内心才会真正踏实。
楚曜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攥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前一带,摸上了他的腰。
白衬衫下男人的肌肤不断传递热意,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炽热。
唇瓣有隐隐刺痛传来,楚曜皱眉退开几分,牙齿不小心磕在他的下唇。
靳知寒低抽了口气,唇瓣有血丝渗出,妖冶的颜色绽放,他宛若染了雾色的目光更魅惑。
“老婆,咬我啊?”他将血印在他的唇上,“再咬下试试。”
第29章
陆绎文在洗手间门外来回徘徊, 想趴门上听听里边的动静,却又碍于摄影师跟着,不太好意思。
靳总和楚曜在里边干嘛呢?那么久了也不出来,他刚过来时还听到里边有隐约的聊天声, 眼下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真奇怪。
大家担心他俩会闹什么不愉快,才特地派他过来看看, 陆绎文回头看一眼镜头, 摄影师见他好奇得不行,都忍不住出声了。
“陆老师, 要不您趴门上听听?”
正有此意。
陆绎文嘴上说着“这不好吧?”, 下一秒耳朵诚实地贴上去。
结果好巧不巧,门突然从里边拉开了,他重心不稳,一下栽倒在靳知寒的胸膛。
活了八百辈子没出过这样的丑。
陆绎文尴尬不已, 站稳脚跟后, 讪笑着解释, “我急着上卫生间。”
他说话时注意到靳知寒的唇上有个口子,还在朝外渗血, 下意识出声, “靳总, 你嘴怎么破了?”
还在里面的楚曜好一阵无语。
明知道答案还问, 陆老师可真是个狠人。
[妈耶!陆老师不说话我都没发现, 靳总的嘴唇居然破了!!这可是录节目期间, 就去了个洗手间而已, 需要这么激烈吗?]
[难怪在里边那么久都没出来, 原来是在忙正事, 看不出楚曜下口还挺狠。]
[靳总这是做了什么惹老婆不开心了?嘿嘿,这个惩罚我喜欢。]
[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粮,想象不到他俩男的在里边接吻会有多刺激,敢不敢当着镜头来一次?]
陆绎文问的时候是真没想太多,话出口才意识不妥,他赶忙一笑,转移话题道:“大家都等你们呢,快去吧。”
经过楚曜的面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楚曜走出去,靳知寒自然无比地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眉角锋利的弧度上挑,不容他反抗地加重几分力道。
回想那个激烈的吻,他将血蹭在他唇上的举动,楚曜连指尖都感觉发麻。
或许那一面才是靳知寒的本性,他是可以做到温柔体贴,但骨子里终究还是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
晚餐是烤全羊,节目组在草地上搭了桌,牧场的师傅亲自上手在桌边烤羊,嘉宾们过去时羊都已经烤得差不多了,能闻得见孜然和辣椒混合的香气。
闻砚刚准备坐下,被导演挥手叫过去,他还当有什么事儿呢,抓了几颗桌子上的花生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去。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是不是打算给我布置什么惊喜?”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闻砚勾起玩味的笑,“这就不用了,大家都这么熟了,那么些人给我送别,还挺不好意思的。”
导演张了两次嘴想说话都被他堵回去,这人的嘴怎么那么碎呢?就不能让他先把话说完?
“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要不要多留两天,你经纪人那边我问过了,你近期只有一个品牌活动,明天过去参加一下就没事了,跟大家相处得这么好,考虑下当常驻吧?”
“哟。”闻砚感受到一种肯定,“是不是感觉到我来以后综艺效果更浓厚了?离了我不行吧?”
“是是是。”导演附和着他的话点头,之后才说:“主要后天是靳总的农历生日,我了解到北城那边都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你留下来,到时和楚曜一起给靳总准备生日惊喜,行不行?”
“这当然没问题,给老板过生日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闻砚撞下导演的胳膊,笑容意味深长,“感情归感情,价格还是要另谈。”
导演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让他回去坐着,他会和他经纪人详谈的。
闻砚回到桌前坐下,继续吃花生米。
他倒是给不少朋友过过生日,各种各样的派对,场景有泳池的有酒吧的,形式有整蛊的有浪漫的,不知道老板会喜欢哪一种呢?
“你们谁喝酒?”陆绎文从箱子里拿出几瓶问大家。
闻砚拉回思绪,他当然是爱喝酒的,不过想到明天还要参加品牌活动,连忙摆摆手,“我不喝了,明天要走红毯。”
“少喝一点,没事。”
大多数人被人劝酒的时候都会听到这句话,没几个人能真正抵挡得了诱惑。
闻砚犹豫了下,“那……那就给我倒一杯吧。”
陆绎文直接给他满了一大杯,转而看向旁边的靳知寒,“靳总,你酒量好,肯定要多喝。”
靳知寒:“谁告诉你我酒量好?”
“像你这样的老总,几乎天天应酬,酒量肯定早锻炼出来了。”陆绎文说着又给他倒满。
楚曜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阻拦,“他最近胃不好,还是别喝了。”
听闻,靳知寒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芒。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胃不舒服,也没当他的面表现出来,他是怎么感觉到的?
“真的?”陆绎文怀疑,“别是为了逃酒找借口啊。”
“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呢?”温煦瞪了眼他,“想喝你自己喝好了。”
师傅这时把烤全羊端上桌,最上面的那层外皮烤得酥脆,撒了一层红辣椒,泛着鲜艳的光泽。
吃烤全羊还是要手撕最爽,楚曜戴上一次性手套后,揭开一层外皮,将里面没沾上辣椒的羊肉放到靳知寒的盘子里。
“给你,可以少蘸点椒盐吃。”
被老婆照顾的感觉很微妙,他的关心并不刻意,却都恰到好处。
靳知寒情不自禁从侧面搂住他的腰,旁若无人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声“谢谢老婆。”
楚曜动作一怔,整个人有些慌不择路。
靳知寒越来越放肆了,哪怕镜头都阻止不了他这只“发情期”的修勾。
也许他并没有想到,他不光是怕他胃疼不想让他吃辣椒,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嘴唇破了……
坐在斜对面的温煦注意到他们俩的互动,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晚饭快吃完的时候,温煦拎了两瓶啤酒,给楚曜使个眼色,“来聊聊?”
他没有让摄影师跟过去,找了片空地,和楚曜席地而坐。
陆绎文看着他老婆把楚曜给拐跑,不由奇怪道:“这怎么还单溜了呢?”
闻砚没理会陆老师的话,眼直勾勾盯着自家老板性感的薄唇。
他一直想问来着,碍于楚曜在场,想给他留面子,没好意思。
“我亲爱的老板以及霸气外露的靳总。”闻砚眨巴着真诚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你嘴怎么了啊?”
陆绎文笑出声音,这让人尴尬的问题他也问过。
靳知寒瞪了下闻砚,“碍着你了?”
“就是,人家嘴破了又不和你亲,你这么关心干嘛?”白霁深顺口接了句。
闻砚喝口酒,“我这不是挺意外嘛!楚曜看起来是那么内敛低调的人,没想到这么猛。”
“诶?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在录节目,你以为楚曜回头上网看不到你说什么啊?”白霁深提醒他。
闻砚连忙闭了嘴。
另一边。
温煦和楚曜聊了一会儿后,才提到感情问题。
“恕我直言啊,其实我看出来你和靳总的婚姻跟我们不太一样了。”温煦怕他误会,说完后又解释,“当然我没有想打探八卦的意思,我是觉得你俩这样也挺好的,就和我常看的小说剧情那样,先婚后爱嘛!”
“爱?”楚曜轻轻挑下眉,“你帮我指点一下。”
“不是吧?这不该是无师自通的吗?”温煦打量着楚曜,“不过你一看就是比较单纯的那种,哪怕经历得多,也依然保持初心,跟靳总这种成熟稳重的人简直绝配,他能永远护住你,让你保持现在的状态。”
温煦讲完这一句,还轻轻碰下楚曜的胳膊,“我们大家可看在眼里了,靳总真的特别爱你,无论你在哪里,他的视线永远跟着你动。”
感情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外人眼里都觉得靳知寒很爱他,那一定没错了。
楚曜看着夜空,“其实我挺不知道怎么面对靳知寒的,他越对我好,我越觉得愧疚和别扭,因为我现在没法回馈给他相等的感情。”
“你不用急着回馈啊!他对你好,在他自己的心里也能得到满足感,那是你无法体会到的,你不用在意这些。”温煦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你没有恋爱经验,不过你能坚持这么多年不谈也挺厉害的。”
楚曜勾唇笑了笑,“以前不谈恋爱,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一直没遇到能让我真正动心的,我自己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我这人对世界的态度太淡漠了?我好像潜移默化里给自己的内心设了道防线,觉得自己小时候缺爱,所以长大后特别容易感动,别人给点温暖就会被骗走,于是我谨小慎微,束手束脚,不敢放手去爱。”
“这不就是怕受伤害吗?”温煦插了句,“我觉得这很正常啊,人或多或少内心都会有自我防御机制,这样的人确实是够理性,但也不代表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啊。”
楚曜沉默了会儿,手无意识揪着地上的草,“我就是挺笨的,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爱是驱使行动的一种本能,你永远不要去想该怎么爱,或者爱了以后会有怎样的结果,这些问题等你经历过了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温煦跟楚曜聊起他和陆绎文上恋综的经历。
最初见到陆绎文这个人,他就觉得他嘴特贫,幽默风趣,但做事不怎么靠谱,当哥们儿处还行,真当恋人的话,估计要被他气死。
随着后来慢慢相处,温煦发现了陆绎文许多优点,比如乐观开朗,心胸宽广,能敏感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很会逗人开心,作为天生消极主义的温煦和他相处时,总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察觉到自己可能对陆绎文心动之后,温煦也纠结过,他们毕竟都是明星,一旦交往,这段恋情就会曝光在大众视野里,让人评头论足。
虽然上节目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才发现远比想象中要困难。
节目快收官那几天,温煦特别痛苦,每天强颜欢笑面对陆绎文,内心总在想他到底要不要和他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两个人能够坚持多久。
直到收官夜的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时聊到分别这个话题,有位男明星说了句“我们大家离开这节目后能这样天天相处的日子应该没有了。”
那一刹那,温煦豁然开朗。
人生这么短暂,相爱的时光就那么多,与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如及时行乐珍惜当下。
他能忍受未来想见却没有资格和他视频,叫他出来,见不到他的那些日子吗?既然不能,为什么不在一起?
楚曜和温煦聊了很久很久,他特别耐心得开导他,像一团风吹散了他心头的迷雾。
诚如温煦说的,他不敢豁出去爱就是因为想了太多以后的问题,怕感情变淡,怕爱过又形同陌路,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份落差。
最后,温煦拍拍楚曜的肩膀,“从现在开始,用你的本能去爱,不要思虑过多,更不要抗拒内心,随它而动。”
楚曜感觉自己似乎听懂了,但还是不太明白要怎么做-
靳知寒那一边,几个男人畅快喝着酒乱聊一通,有陆绎文和闻砚两个能侃大山的家伙在,场子是一刻都冷不下来。
楚曜和温煦聊了快一个小时了,靳知寒会时不时朝他们的方向看一眼,快成了望妻石。
大家都在喝酒,只有他喝白开水,大家都在聊天,只有他沉默得一言不发,除非被cue,才会答两句。
[老婆不在,靳总又变成那个高冷的霸道总裁了。]
[看靳总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好像一只等待主人回来抚摸它的小狗狗。]
[楚曜和温煦也太有话聊了,真好奇他们都聊了什么。]
[呜呜,我才刚忙完来看直播,却发现马上就要结束了。]
[看他们的日常都成了我每天的习惯,好希望这个节目能一直存在。]
在观众的不舍中,今日的节目直播到此结束。
摄影师他们开始收器材,大家也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回去。
“靳总,给你看一样东西。”白霁深走到靳知寒的身边,打开微博的某页面给他看了眼,“这个你还没看过吧?”
继上午有博主发了楚曜是情感冷漠的怪物后,晚上又有营销号发小作文称靳知寒在楚曜面前卑微至极,对楚曜热情主动,楚曜却置之不理,而他费尽心思同他结了婚,楚曜的心里却另有其人,从未爱上过靳知寒,只是因为贪慕虚荣和他结婚。
内容描述得绘声绘色,好像趴他们家床底偷听过。
靳知寒也算是半个圈内人,他公司旗下的那些艺人,越火越被黑得惨,因为营销号知道发大牌明星的黑帖能有流量有热度,所以才一个劲儿的编故事。
白霁深给靳知寒看这个是想提醒他,网上现在铺天盖地得都在黑楚曜,有说他情感淡漠的,有说他贪财拜金的,全是对他不利的舆论。
靳知寒的手机上有微博,但很少点开,他日常一有空就处理公务,根本没空看娱乐圈的八卦。
眼下看到了这样的黑帖,靳知寒登录了为节目注册还没发过一条动态的微博账号。
他点进编辑文案的页面,大脑没怎么思考,直接敲下几行:
[楚曜有多好,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敢不自量力来质疑我的眼光?我就乐意宠着我老婆,不服憋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靳知寒的账号之前虽然没发表过微博, 但粉丝已经累积了几百万,这条动态一经发出,点赞和评论迅速突破十万。
[前排围观大型护夫现场!!]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居然真的是靳总发的微博!]
[哈哈哈, 不服憋着!靳总这么宠老婆的吗?公开怼网络黑子。]
[虽然知道靳总很爱楚曜, 但我真没想到他会站出来发微博,换做我是楚曜真感动哭了。]
[我不一样, 我猜靳总一定会维护楚曜的, 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呢?]
在回别墅的路上, 楚曜才看到靳知寒发的微博, 他本来昏昏欲睡的,霎时间清醒了。
内容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靳知寒本人的性格特色,言简意赅, 见血封喉。
字里行间全是对于他的肯定及袒护。
对于那些抹黑与造谣, 楚曜都习惯了的, 他并不想去做回应,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会有委屈。
靳知寒这样做, 就像是把他挡在他的怀里牢牢护住, 他冲锋在前, 一个人去对抗那些流言蜚语, 让矛头全部对准他, 避免他受到伤害。
这条动态发表于半小时前, 如今评论和点赞数已经上百万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顶流明星才有的热度。
楚曜背着靳知寒偷偷翻他的评论区, 前排几乎都在说“靳总好宠好爱楚曜”, 温煦今晚也说,如果对一段感情持怀疑态度,那就多听听身边人的意见,特别是他们当明星的,粉丝会予以最好的反馈。
出道至今,楚曜不管出现再大的困难都是一个人扛,他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完全偏爱的感觉,对方不管别人怎么说,在他眼里,他始终都是对的。
返回微博热搜,楚曜看到很多道歉的词条,“先锋娱乐道歉”、“娱乐没有圈道歉”,点进去,白天黑他的营销号全都发表了道歉声明。
有位网友评论说:靳总出征,寸草不生。
很显然这是靳知寒在背后施加压力了。
估计道完歉过后不久,这些账号会全部被封掉。
楚曜收起手机,偷瞄一眼旁边的人,他闭着眼在休息,头低着,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眸,尾角微挑起,冷漠又多情的眼型。
只是,那眼底似乎有淡淡的青色。
既要录制节目,还要应对公司里那些繁杂的公务,他最近应该特别疲惫吧。
楚曜每次认真看他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当他一睁开眼,他就会立刻避开视线。
此刻,车开到别墅区门口,靳知寒从浅眠中醒来,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楚曜在看他,眼睛一眨不眨,非常认真。
“我脸上有东西?”他困倦打个哈欠,表情懒懒的,眼皮都压出两道褶皱。
“有。”
“什么?”
“帅气啊。”
楚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抽筋了,讲完后靳知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尴尬得脚趾扣地。
“我、我先下车了。”
飞快说完,楚曜赶紧开溜。
靳知寒坐在那里缓了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有上扬的弧度翘起。
老婆夸他帅了哎。
白霁深从旁边经过看到靳知寒唇角满足的笑,俯身凑到他耳畔,“靳总,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他们明星被黑了也不敢这么直接怼,还是当总裁好,他发自内心的羡慕了。
楚曜下车后,温煦也问他是不是很感动,大家刚刚在车里没事做,都刷微博了,自然也看到靳知寒发的动态。
看到老婆受委屈,平日里一向沉稳淡定的男人都绷不住了,什么气度什么理智都滚一边去吧。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爱吧。
楚曜回头看了眼,靳知寒正在下车,月夜下身形颀长,他唇角不自觉弯起。
“当然感动,除了以身相许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语气,楚曜的眼神却很认真-
回别墅后。
楚曜还在回想他的那句土味情话,之前在网上刷到过的时候他还鄙视,心想谁会讲这么尴尬的像台词一样的话,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闻砚明天要参加活动,直接去主办方给他订的酒店去住了。
楚曜往卧室的方向走,发现靳知寒没跟上来,他回过头,见他走到了书房门口。
恰巧,他出声对他解释,“我审阅几个文件,你先睡。”
楚曜仓促应了声,看他推门进了书房后,他又下了楼。
进到厨房,楚曜找出小奶锅,从冰箱里找出鲜牛奶,开锅煮上后又拿出了燕窝和枸杞。
他煮了两碗牛奶燕窝枸杞,自己先尝尝味道,感觉还能喝,才端上楼。
来到书房门口,楚曜轻轻敲下门,听见里边的人说“进”他才推门。
靳知寒坐在书桌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是公司今日的股票走势图,看到楚曜端着个碗走进来,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那个……”楚曜放到他手边,低声解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喝点儿营养品补补。”
说完他就要走,“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趁热喝。”
楚曜没走成,靳知寒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到他的腿上,目光幽幽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很喜欢让他这样坐在他腿上,每次都能刚好抵在那个敏感的位置上。
“老婆。”靳知寒握在他腰上的力道紧了下,眸底隐隐闪动着戏谑的光,“我手酸,你喂我喝。”
“无缘无故的,你手为什么会酸?”楚曜不自然挣扎了下,想要起来。
靳知寒却扯唇,“每晚和你躺在一起睡,很难不酸。”
楚曜的大脑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低头刚好看到的是他的右手,一时间都没办法直视了。
“你好好工作吧,别想乱七八糟的。”掰开他的手指,楚曜飞快地溜了。
看到他仓皇离开的背影,靳知寒掩唇低笑了两声。
本来都觉得很累了,一逗他,动力又加满了。
将公司的业绩报表看完之后,靳知寒和助理进行视频通话,听他汇报今日的工作。
之前都没注意,助理鬓角旁居然都有白发了。
他这才来录了综艺没多少日子,把他愁成这样?
助理发觉靳总今天心情不错,唇角边似乎带笑,看样子是和夫人相处得很好,这让他紧绷的神经多少放松了些。
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靳知寒端起楚曜给他煮的那碗牛奶燕窝,当着镜头就喝了起来。
助理跟着他工作多少年了,还能不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佯装好奇地问:“靳总,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吧?”
“嗯,他说我最近太累了。”靳知寒轻描淡写回答。
“哎呀,夫人真是关心您呢!真羡慕靳总有老婆,不像我这种单身狗,深更半夜肚子饿了,只能去煮一碗泡面吃。”
助理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以自己的惨完美衬托出了靳总的幸福。
靳知寒不知不觉中喝完一碗,放下碗时淡淡说了句,“你最近辛苦了,这个月的奖金翻十倍吧。”
惊喜程度完全超出了助理所预料的范围,他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靳总,您太客气了,我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实在愧不敢当。”
靳知寒没说什么,交代他下件事情,“今天所有在微博发表不利于楚曜名声的账号,你去把他们个人以及背后的公司查出来,之后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明白明白,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嚣张下去。”助理认真应下。
那些不知死活的传媒公司敢惹靳总,拿前途开玩笑,这就让他们知道下场。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成后,靳知寒关上电脑,回到卧室。
楚曜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身上穿一件宽大的纯白T恤,下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意味深长的目光自上而下扫了遍,那白皙修长的腿肆意暴露,引人遐想,靳知寒饶有兴致勾起唇。
真不知温煦跟他说了什么。
楚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忙完,他的手藏在背后,不自然扯着下摆,被他盯得实在羞耻。
靳知寒看他的眼神好像他不止是没穿裤子。
“你快去洗吧。”嘟哝着催促一声,楚曜从他面前快速走过。
可内心过于慌张,转弯的时候膝盖一不小心撞到了柜角,他疼得惨叫了声,险些飙泪。
“怎么了?”
靳知寒走过来查看,楚曜背过身,“没事,眼花了看到窗帘那儿有个黑影,吓我一跳。”
他说得有理有据,靳知寒并未怀疑什么。
“那我去洗澡了。”
“嗯。”
快去快去,求求了。
楚曜心中的小人无能狂吠,他的膝盖快疼死了,急需抹药。
等靳知寒一进浴室,楚曜赶紧起身去找消肿的药膏。
奇怪了,他明明记得把医药箱放在这个抽屉里的,什么时候又给拿到别的地方了?
楚曜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拿到入门玄关柜子那儿了,于是又飞奔着跑下去。
一来一回,靳知寒的澡都洗完了。
他像偷东西的小仓鼠似的踮着脚尖溜进门时,他正擦着头发目光散漫朝他看过去。
靳知寒穿了件系扣的睡衣,但也没好好系,领口松松垮垮,胸肌若隐若现。
加上那潮湿的还在滴水的黑发,将深眸衬得宛若浸了雾气,整个人像从海里跃出的人鱼王子。
摆明了就是想勾人。
这洗了有十分钟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出了那么多汗,你也不多洗会儿。”楚曜将药膏攥在手里,企图在他面前蒙混过去。
靳知寒反问:“不是你让我洗快点?”
“我是让你快去洗,你这理解力怎么考上大学的?”
靳知寒失笑,“你刚刚下楼干嘛了?”
“拿了个东西。”楚曜看向他湿漉漉的头发,“你不吹干再睡觉吗?对身体不好。”
他知道告诉靳知寒去拿了药膏,他肯定会帮他涂药。
由他上手的话,到时应该就不是只涂药膏那么简单了。
楚曜慌乱的时候很不懂得掩饰自己,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靳知寒目光瞥向他的手,注意到他拿了东西。
“刚才是碰到腿了吧?”他一下猜到,唇角微勾,“拿来,我给你涂。”
从这人腹黑的笑容里,楚曜已然读懂,他其实早就看出来,只是想陪他演演戏,像逗小宠物玩似的。
靳知寒不容拒绝地按着楚曜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右腿膝盖有一小片青,位置碰得十分巧妙,让人看到后难免臆想。
小腿被靳知寒掌握在他的手心里,楚曜感觉那片的皮肤像着了火,他的发梢还在朝下滴水,滴滴落在他的肌肤上,冰凉凉的冷不防激他一下。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肆意敞开的胸肌,线条分明,沟壑如山间裂谷往下蔓延。
靳知寒不让他乱动,他半跪在他面前,拧开药膏,将白色的膏状体挤在指腹,动作轻柔而缓慢的均匀涂抹,让其完全浸透进淤青的皮肤里。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涂药动作,硬生生被他完成了羞耻PLAY。
“靳知寒,好了……”
他身体在连番躁动中软下来,脚趾不自觉蜷缩。
靳知寒幽幽盯着他,轻轻抬起他受伤的那条腿,帮他揉了揉小腿。
不觉中,那手还在往上走。
楚曜的一颗心被撩得七零八落,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跳动。
宛若夜色下的潮涨潮落,一波来袭,一波又撤退。
当来到他T恤下摆,他的心跳值已然快爆表,身体的本能反应也在悄悄发生变化,然而——
靳知寒突然抽了手,毫无预兆。
他的心骤然失重,仿佛被抛到天上又重重摔下来。
“手有点儿累了。”靳知寒活动着手腕站起来,“我去吹头发了,明天再帮你按腿。”
他说完还真的走了。
楚曜错愕看着他的背影,回想到刚刚他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游走的痕迹,他愤愤然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靳知寒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他看似进攻,其实是欲擒故纵,抛下诱饵,想让他主动上钩。
怎么会有这么心机的男人!!
楚曜的脸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感觉呼吸困难了才放出来透气,见他久久不出来,又很奇怪。
吹个头发而已,怎么比洗澡还慢?
楚曜完全没察觉,他潜意识里在希望他能快点过来。
生理方面的冲动往往会让人的大脑变得不够清醒。
靳知寒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床上跟以前一样只露出个蘑菇头。
楚曜睡觉很喜欢用被子裹住自己,这样似乎有安全感。
熄了灯,靳知寒在楚曜身边躺下,他闭着眼睛,呼吸声渐渐均匀,随时准备入睡。
楚曜背对着他却丝毫睡意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被人点燃了烟花,噼里啪啦的,吵得他不得安宁。
夜静悄悄的,楚曜的脑海中却总浮现出他跪在面前帮他上药的那一幕。
画面暧昧得让人口干舌燥。
无意识中,楚曜已经翻了好几个身。
不管是国外的催眠法还是国内的,他全用了,可还是睡不着。
楚曜本以为靳知寒已经进入深睡眠期,身体朝他那边倾斜了下,谁知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传进他的耳朵。
“老婆,虽然我手很酸,但你实在难受的话,帮你也不是不行。”
“……………”
楚曜自然不会承认,他暗中懊恼蹙眉,佯装很困的打个哈欠,让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困倦,“我没有,你的想法别强加给我。”
身侧的男人低笑了声,“我看到了,很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白天发的话都是加更哦~谢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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