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虔诚拜完殿中所有的菩萨,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又顺着进寺那条松林小道,悄悄回到观音寺的山门前。
“姐姐再见。”小沙弥清澈眼睛,依依不舍看着林惊枝。
山中孤寂,他又是寺中年纪最小的孩子,正是活泼闹腾的年岁。
林惊枝上车前想了想,让晴山拿了荷包装了些糖豆递给小沙弥。
她笑道:“糖豆省着吃,过些时日我再来瞧你。”
小沙弥乖巧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松林曲径深处。
“回庄子去。”林惊枝揉了揉有些发凉的掌心,看了眼天色,已快巳时了,也不知在午时饭点前能不能赶到庄子。
离开得越久,她心里不知怎么的,越发觉得隐隐不安。
山苍远远站着,也不知是不是冷的,表情有些僵硬。
林惊枝不及深想,走到马车前白皙指尖掀开马车低低垂落的竹帘。
瞬间,她瞳孔猛地一缩,惊惧下踉跄往身后退了一步,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
松林里的风,卷着寒凉无比的雪碎,呼呼地从四面八方灌进她衣袍里。
林惊枝僵在原地,袖中指尖不自觉用力攥紧。
“过来。”裴砚身上披着银灰色大氅,抚膝坐在马车里,带着寒意的视线不急不缓落在林惊枝身上。
他狭长凤眼危险地眯着,似笑非笑朝她招手。
林惊枝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
可她身体还未做出动作,裴砚低哑嗓音从他薄薄的唇中溢出,听不出任何喜怒:“你若敢再往后退一步。”
“日后就别想踏出裴宅半步。”
“枝枝,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过来。”
林惊枝呼吸一滞,蜷缩的指尖扣入娇嫩掌心,贝齿紧咬着薄唇,压下内心胆颤,朝马车内走了两步。
裴砚忽然探出身体,覆着薄茧的掌心握在她手腕上,力气极大往怀中一扯,声音终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怒:“林惊枝,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惊枝跌入裴砚滚烫怀中,双手手腕被他冷白的掌心紧握着,哪怕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她依旧动不得丝毫。
“裴砚。”林惊枝仰头看他,红唇抿着,被他突然出现吓到的诧色还未完全淡下去。
“你出门前,我请示过了。”
“你亲口同意的,可以在庄子附近走一走。”
“庄子附近?”
“观音寺距离温泉庄子一个来回要整整半日时间,你觉得这叫附近?”裴砚闻言不怒反笑,他微俯下身,薄唇几乎贴在林惊枝侧颈上,薄热气息贴着她衣裳间隙渗进肌肤里。
林惊枝格外怕痒,她“嘶”地哼了声,身体一颤,往后缩了缩。
“我记得来时经过观音寺,印象中离得近,也未曾多想就带人过来了。”林惊枝避开裴砚沉黑视线,绞尽脑汁努力辩解。
“是么?”
裴砚忽然直起身,松开了禁锢着林惊枝双手手腕的掌心,静静盯着她,压着的情绪难得外露。
他薄唇忽然颇有深意一勾,语调缓缓。
“我倒是没发现,我家枝枝竟这般的伶牙俐齿。”
林惊枝见裴砚松手,她刚想松一口气,就见裴砚滚烫掌心落在她的腰上,两人一坐一躺,他宽大有力掌心忽然用力把她翻了个身,摁在她后腰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惊枝骤然挣扎起来,拿脚踹他:“裴砚,你放开我。”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
实实在在落在臀上的巴掌,裴砚没用任何力气,可却十分羞|耻。
可林惊枝浑身一僵,似被裴砚的动作给震懵了,不可置信抬眸看他:“你竟然打我?”
“啪”又是一下。
裴砚漆眸半敛,一瞬不瞬盯着她,那张沉金冷玉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枝枝怕是忘了。”
“昨日经过观音寺时,你正因为晕车,在我怀中睡得昏天暗地。”
“何时就瞧见了,它在温泉庄子附近?”
“难不成,是在梦中?”
林惊枝哑口无言,却气得想打他,纤长浓密眼睫颤着,眸底透着水光。
裴砚瞧着她的模样,有瞬间心软,可一想到方才空旷大殿里,在众神佛前。
当天子遥遥指她,把视线落在林惊枝身上时。
那一刻,裴砚几乎忘了呼吸。
父皇是怎样冷血无情的天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父皇知晓,眼前女人就是被他娶为妻子的林家庶出六女。
裴砚不敢保证,林惊枝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观音寺。
想到这里裴砚心头难免一悸,掌心重了力道“啪”的一下落在她臀上,这一下真的把林惊枝眼中含着的泪水和委屈,给震了出来。
不让她受些苦,她就越发的大逆不道不长教训,若是哪天他一个没护着,连累她被人害了……
裴砚目光幽沉,低低叹了口气,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把林惊枝抱进怀中。
撩开车帘朝外吩咐:“出发,回温泉庄子。”
回去的这一路,林惊枝冷着眼眸没再挣扎,也没说话,马车车厢内气氛僵冷得死寂。
直到在温泉庄子前停下,裴砚才掀开帘子朝外吩咐:“都退下。”
孔妈妈和晴山等人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
当时只见到自家少夫人掀开车帘后,似被里头吓了一跳,转身要跑时,马车里传来了郎君的声音。
她们也不确定,郎君是何时进的马车。
等人都走远了,裴砚摊开大氅,不露一丝肌肤把林惊枝裹在怀中抱出马车。
他身形颀长,生得如同谪仙般的清隽面容上透着一股十分克制的冷色。
林惊枝被裴砚抱下马车后,只觉他走了许久,虽一路上不见颠簸,但不像是往卧房的距离。
她白皙指尖动了动,拉开大氅一角抬眼往外看去。
这一眼,颠得她连鞋袜中的脚尖蜷着颤栗一瞬。
这是一处位于松林深处的独栋小楼,大块青玉铺就的石阶蜿蜒往上,四周雾气氤氲弥漫,离得远了就瞧不清林间景致。
林惊枝瞪大了双眼,猛地瞪向裴砚:“放我下来,我要回屋。”
裴砚薄唇抿着推门进去,手上动作不紧不慢解开裹在她身上,不露一丝肌肤在外的大氅。
大氅解开,被裴砚随手丢在一旁的黄花梨木衣架上,林惊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进温泉池里。
温泉池又大又深,林惊枝连挣扎都没力气挣扎,胳膊死死攀着裴砚玉白的脖颈,巴掌大的小脸,被里头热气一熏,娇媚得如胭脂晕在肌肤上,吹弹可破。
等渐渐适应后,林惊枝在水中抬脚踢了踢,掌心推着裴砚胸膛,眼底依旧压着怒。
裴砚幽深眸色,好似带着灼人热意,一寸寸从她面颊到起伏不定的心口,在落在那羊脂玉般脖颈肌肤上,就像他覆着薄茧的修长指尖,不放过任何一处,摩挲往下。
又热又闷,男人眼中含着的薄欲,更是令林惊枝心惊。
“去观音寺作何?”裴砚松开禁锢着林惊枝的手,垂眸慢条斯理脱了身上被温泉水浸透的衣裳。
强劲有力手臂肌肉线条毫无瑕疵,莹润如珍珠般湿|汗从他鼻尖滚落,温泉水下的腰腹、长腿,透着紧致的绝美,不见半点赘肉。
林惊枝在他松手的瞬间,就往后方退去,衣裳贴在身上,线条起伏玲珑有致。
她没回答裴砚的话,而是双臂护着心口,冷冷质问:“那夫君去观音寺作何?”
“昨日不是说,特意去山里头给妾身打几条做披风的红狐皮子么?”
“观音寺是佛门清净之地,可不讲究杀生。”
裴砚凤眸微微眯了一瞬,他语调平和听不出真假:“我去观音寺中见一人。”
林惊枝闻言,鼻腔冷哼:“那真是说来巧了,妾身也是去观音寺中见一人。”
温泉池里,似有片刻的沉默。
林惊枝见裴砚似在愣神,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就朝岸上走去。
可下一刻,她手腕忽然一紧,男人透着湿气的掌心贴在她皓腕肌肤上,不轻不重一扯,她便落进他滚烫怀中。
他胸腔内格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如同雨点敲在林惊枝心头。
铺天盖地的吻,空气中无处不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林惊枝早就忍到了极致,不管不顾一口就朝他舌尖狠狠咬了上去。
甜腥血味骤然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开来。
裴砚清隽眉心微微一皱,丝毫不惧,下一瞬更是重重地吻了下去,连喘息的空隙都不留给她。
不知什么时候,林惊枝身上衣裳一件又一件落在温泉池底,她光洁如玉的圆润肩膀,消瘦妩媚的蝴蝶骨,头上簪子也不知落在了何处。
水声如溪涧浪花,一波又一波涌到岸上。
而林惊枝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檀口微张,唇瓣透着水色,乌发披散落在身后,纤薄瘦弱的背脊上齿痕难掩,如盛开的桃花。
林惊枝连午膳都没用,就在他发狠下,脱力晕过去。
等她再睁眼醒来时,屋外天色早已擦黑。
“醒了?”裴砚干净指尖握着书卷,坐在灯烛下,昏昏阴影下,他侧脸轮廓线条清隽凌厉,语调早已恢复往日的平静。
林惊动趴在枕上眼尾绯红,她有瞬间的迷茫,动了动酸涩不已的胳膊,纤细指尖捏着衾被就要起身。
下一刻,林惊枝才发现衾下的身体,竟不着寸缕,她蓦地抬眼朝裴砚看去。
裴砚慢条斯理翻了一页书,视线落在她起伏的臀上,语调淡淡。
“我瞧着红了。”
“给你涂了伤药。”
他知晓她一身雪肌自来娇嫩,可也没预料到不过是轻轻碰一下就红了大片。
裴砚声音顿了顿,眼帘轻垂。
“下回要想去哪,你直接同我说。”
“我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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