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挤出一抹职业微笑，默默别过了眼。
“你想要那个烤箱吗？”陆璟燊笑得阴险，憋着一肚子坏，继续道，“还是说……热水壶，等身抱枕，吊扇都想？”
陆璟燊话音未落，老板的脸色就大变起来，原本他想着小情侣的钱好赚，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瘟神，非得要他亏个大发才满意似的。
程砚洲看了眼黑脸的老板，又转头看向得意洋洋的陆璟燊，无奈地笑起来，他道：“哥哥，见好就收，咱抱个烤箱走就成，其他多了还得挂出去卖……”
程砚洲这话让老板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连忙投去感觉的目光，没成想程砚洲下一句更让他吐血。
“……要是买出去赚大发了，回来找不到老板说道一番，也不尽兴呢。”程砚洲看着笑眯眯的好说话，实际上更狠，卖了钱赚了还要找他炫耀一番，不是要他命？
“说得有理，我先问问。”陆璟燊转头看向那老板，笑得瘆人，“老板，你还在这摆几天啊？”
“不摆了不摆了，就趁个节日而已。”老板吓出一身冷汗，这两大小伙说的话，他压根听不出真假，万一来真的，他干这行还能赚吗？
以前都以为学生好骗，现在是真不能行，来上几个会玩还脾气大的，真的惹不起啊。
“也不差这几天啊，周日就元旦了，连着摆多好？”
“两位爷爷，我这小本生意，你们高抬贵手好不好？”那老板终于憋不住了，连连讨饶。
“哼，等我玩够再说吧。”陆璟燊不理他，补一次子弹又砰砰砰打起来，直到打完他所有的子弹，三十九发连中。
“哥哥，我这里还有。”程砚洲把他的子弹拆给陆璟燊。
“不了，我一会要看你玩。”
陆璟燊39连中，奖品已然到手，那老板只能认命地把烤箱搬过来，要是再惹这位爷，他怕其他的大奖也不保。
“您的奖品，请拿好。”老板看着那烤箱，肉疼得很。
“老板，看在我男朋友的面子上，我就拿一个烤箱，但以后，我希望您谨记八个字：诚信生意，礼貌待人。”
“……诶好好。”老板脸上的笑五味杂陈，就差把这两位上帝给轰走了。
“哥哥，真帅。”程砚洲用头轻轻碰一下陆璟燊的脑门，灿烂地笑起来。
“那是，我们继续玩，你来两下我看看。”陆璟燊仰着下巴，那高傲的小表情不知道多得意。
程砚洲是真不会玩的，十几发子弹，偶尔才中一两个，还偏偏中的都是空气球，惹得陆璟燊哈哈大笑。
这回抱着个烤箱逛街，虽然不算太大，但怎么都不方便，加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就开始往回走了。
程砚洲抱着烤箱，心里乐得不行，他自从上次跟白希栎学了两手让陆璟燊夸了一下，他做点心就好像做上瘾了一样。
正好还没来得及入一个烤箱，现在80块捞着一个格兰仕的，简直不要太赚了。
一想到陆璟燊说来就来的39连中，程砚洲都沾沾自喜起来，他挖到宝了，还是一个大宝藏。
返回的路上又一次路过之前的套圈摊，陆璟燊看着那笑得露舌头竖尾巴的柯基瓷塑，忍不住拉着程砚洲再去一次。
“砚洲，你给我把他套回来好不好？”陆璟燊求人的时候会敛住所以锋芒，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程砚洲看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柯基瓷塑，点点头同意了。
可能是目的性太强，加上那只柯基的位置偏远，其他的兔啊仓鼠啊猫咪小蛇的，中了好几个，连着买了三次圈，愣是从逐渐靠近再到擦肩而过最后没了脾气，都没套中。
“不玩了，走了。”陆璟燊的热情都给耗尽了，这会比起想要，他更心疼钱了。
“……”
炸毛的小猫让磨顺了毛，怪叫人心疼的。
程砚洲还想再挣扎一下，可陆璟燊不愿意了，拽着他就往回走，回到校门卫室，各自拎着礼物就分开了。
陆璟燊没套到心怡的柯基，程砚洲把小猫除外的其他几个瓷塑都给了陆璟燊。
陆璟燊抱着这大的小的好几个礼物回了宿舍，没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越让人心动。
陆璟燊把礼物放到宿舍公用桌上开始拆。
小的那几个瓷塑不用看了，套的时候就看过模样了，陆璟燊期待的是那个大的真正的圣诞礼物。
打开盖子里边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有点眼熟……
哦，他之前刷抖音刷到过，自言自语喃喃了一句说挺酷来着，后来给忘了，没想到程砚洲留意到了。
拿出衣服下边还有一瓶香水和一个……手工折纸的菠萝？！
就小时候流行的一种折纸菠萝，像个笔筒一样，是用一张张正方形的纸折出许许多多小猪蹄的形状，然后再一个一个插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菠萝样的东西。
拿来当个小笔筒吧。
最后是香水，紫藤花香味，是程砚洲信息素的味道，香水下压着一张小卡片：我自己弄的，香味太淡了，好像不是特别容易闻得到。
陆璟燊看着这几样不贵重却满是心意的礼物，乐得嘴角都勾到不能再上了。
冲锋衣是洗过的，上面还有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陆璟燊把礼物全堆到床上，进去香喷喷的洗了个澡，出来就给套上了那件冲锋衣。
在镜子面前晃悠了半天，才喜滋滋地爬上床。
香水喷了些在纸巾上，味道确实淡，却让人心跳不停，莫名有种感觉，程砚洲就在他的身侧，就在他的床上……
陆璟燊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走火，他把香水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的小箱子里，扒开那些凌乱的杂物，正正中中放在中心。
最后是纸菠萝，陆璟燊拉上床帘开了小灯才知道，这是一个金色的小菠萝，不过和他之前折过的不太一样，这是一个双层的，里边还有一层杂色纸折的菠萝。
陆璟燊拍了拍这个结实的纸菠萝，立马就挑了几只好看的笔放了进去摆在了书桌上，高高兴兴的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程砚洲。
程砚洲没有秒回他，此时此刻的程砚洲还在外面呢。
程砚洲回家的路上还要路过一次小吃街，他想了想，把礼物搬回了家又下楼了。
他还是不忍放弃那个柯基瓷塑。
实在不行，跟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换一个或者买了它吧。
程砚洲想着，匆匆往小吃街去了。
玩套圈的商机就在爱而不得上，老板不乐意卖更不肯换，要是卖的话，卖便宜了他觉得不爽，卖贵了又昧良心，最后还是得套。
这老板看他实在喜欢，好歹帮衬了四次，交个朋友把柯基瓷塑放前了一些，程砚洲买第二次圈扔出去三个总算套到了。
他喜出望外，抱着那来之不易的柯基瓷塑爱不释手，剩下的圈他也没心思套了，还给了老板。
“诶你这……要不然再玩玩套完算了，才玩了三个圈，多费钱啊。”
“不用了，我现在要去送东西，再晚哥哥宿舍要门禁了。”程砚洲的欢乐都在这柯基瓷塑上，玩这些游戏大多数都是要亏钱的，不过是玩个快乐，现在所求到手，便够了。
这老板人是真好，见他不愿玩剩下的了，嚷嚷着要退一部分钱，程砚洲推脱不过，让他硬塞了张十块回来。
程砚洲捧着那柯基瓷塑心满意足地往陆璟燊宿舍楼去。
虽说在那套圈摊上砸了小一百块，实在不值，可回头想想，他今天得了个格兰仕的烤箱，一会还能哄得陆璟燊高兴，怎么说今天都不亏了。
最重要的还是陆璟燊高兴，陆璟燊高兴，什么都值了。
十一点十三分，程砚洲站在了陆璟燊的宿舍楼下。
他抬头看着一两间宿舍亮着的灯，听着楼里传来的嬉笑打闹声，还有那呼啸的冬风推着沙子快步在路上走着，沙沙作响。
程砚洲拍了张柯基瓷塑的照片，配文『哥哥，我在楼下。』给陆璟燊发了过去。
不多时，三楼某宿舍阳台探出一颗黑黝黝的脑袋，只呆了一下就收了回去，转眼楼道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大傻瓜，谁准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面乱混。”陆璟燊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他居然感动得眼眶发热。
“哥哥，这里的风好大啊，你抱抱我好不好？”程砚洲没有直面回答陆璟燊，只是笑着张开了双臂，等着一个温暖的拥抱。
陆璟燊鼻头酸了下，噗嗤一下笑起来，快步两下冲过去环住他的omega。
他怎么能这么好，他的omega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好。
冬日里的风是冰凉的，却抵不上那人唇瓣的温热。
一个缠绵而持久的亲吻落下，陆璟燊搂紧了程砚洲，他不厌其烦地呢喃着：
“砚洲，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我想这辈子都不放手了，你不许走，这辈子都许了我好不好？”
“我想……不只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所有的以后，都许给你。”
有句话程砚洲很早都想到了，只是等到今日才算实现。
当初陆璟燊带他看那树满枝头的花，他便默默许下了永恒，而他的永恒，现在得到回应了。
璟燊，你送我一树花开满枝头，我许你一生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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