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忙将另一对宝石袖扣拿出来,摆放在袁慎面前:“她们买了一对袖扣,宝蓝色的,同款只剩黑色这一对了......”
袁慎拿起黑宝石袖扣在指尖把玩:“我上个月在你这里才买过两对......”
服务员知道他出手大方阔绰,再接再厉推销:“这宝石袖扣做工精致,又都是限量款,无论是自己用还是送人,都相当拿得出手。
刚才那两位客户在小声说话,我无意中听了点,好像就是买回去当生日礼物送人的......”
袁慎琢磨片刻,问:“谁付的款?”
“头发垂落到腰下,戴黑框眼镜的美女付的款。”
袁慎同裴瑾关系匪浅,自然是认识温一心的,他这种混迹在娱乐圈的资本大佬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美女,可第一次看到脂粉不施,素着一张脸的温一心时,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可这女人只从去了大学教书,就死命的把自己往老修女的装扮捯饬,不仅穿的越来越像高中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还弄了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封印住自己的颜值。
不过裴瑾这厮的生日就在月底,确实需要准备准备了。
袁慎掏出黑卡递给服务员,指骨轻叩着玻璃柜面,“替我包起来,我也当生日礼物送人。”
且送的还是同一个人!
跟裴太太送同款,裴瑾这家伙总不会再挑剔他的审美和眼光了。
......
公寓是挑高跃层,面积不大,两侧的墙壁做了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楼下七十多平米被分割成两块,一块被钟黎当做了工作区域,她开着电脑戴着耳机正在构思新书大纲,另一块区域成了温一心作画的地方。
扶着楼梯上去二楼,就是两人共用的卧室和卫生间,布置的干净温馨。
温一心正伏案作画,用笔锋勾勒着人物的轮廓,画里的背景,是校园里春光浪漫的湖心垂柳旁,不用猜,钟黎都知道她画笔下修长俊逸的男子是谁。
钟黎取下耳机,指着厚厚一叠画纸,“你一个月至少画四幅类似的画,从你们俩初见开始,一帧帧的全部用画笔记录下来,他都那么决绝的逼着你离开,对你避而不见了,你觉得你们还会回到最初吗?”
温润俊郎的男子跃然纸上,男子唇角带笑,望着女孩的时候,眉眼的柔情快要从画纸上溢出来。
久久没等到回答,钟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心,这世上什么都会变的,人也一样,我曾经也以为顾明渊是我这辈子的依靠和托付。
只是没想到,我以为的一辈子,才短短不到三年而已。”
温一心辩解道:“姜恒跟顾明渊并非一类人,哪怕他逼着我离开,也是为了我能过得更好。”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钟黎,她突然悲从中来,“一心,我好羡慕你,年少时就遇到了姜恒那样的男人。”
画完后,温一心如往常一样,简单整理好画纸,一页页翻过那些画,鼻子酸涩,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回到桐景苑时,天色刚暗下来。
管家见温一心回来了,忙迎上来:“太太,都安排妥当了,先生指定的造型师已经等在化妆间了。”
温一心站在玄关处换鞋:“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在路上了。”管家见温一心眼睛鼻子红红的,关切的问:“太太,你怎么了?”
温一心适时打了个喷嚏:“没事,今天风大,有些冷。”
管家以为她冻着了,忙将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三度。
温一心洗了脸,进了化妆间。
等到她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裴瑾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
温一心穿着一身抹胸宝蓝色鱼尾裙,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盘起,精美的水滴形蓝宝石首饰点缀在她的发髻间,佩戴在她的耳朵和颈脖上,美的仿佛人鱼的眼泪。
裴瑾抬眸望去,不由分说关了视频,缓缓合上电脑,站起身,朝着温一心走过去。
造型师真心赞道:“裴太太真是太美了。”
裴瑾围着温一心转了好几圈,不太满意:“这衣服不太适合你,以后别穿了。”
造型师脸上的笑意僵住:哪里不适合,尺寸明明刚刚好,刚拿到这套礼服的时候,她还觉得礼服的腰太小了,怕人塞不进去,影响穿着效果。
可裴先生都说不合适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管家见状,忙笑着送造型师离开。
温一心好久没打扮的这么隆重正式了,有些不自在,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了两步,问:“不好看吗?”
水晶灯华丽璀璨的光芒倾泻下来,将她本就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光,行走间,镶钻的鱼尾裙摆散着细细碎碎的华光,真真宛如波光淋漓的海面上跃出水面的美人鱼。
裴瑾后悔了,不该给她挑这件礼服。
他又绕着她转了三圈,宽大的掌心落在她不盈一握的后腰上,目光从她裙摆的位置一点点的往上,犹如实质般抚过她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纤薄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最后定格在她妩媚惑人的小脸上。
他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性感的喉结滚了滚,言不由衷的摇头:“不太好看。”
温一心翻了个白眼,不好看你还一瞬不瞬的盯着看那么久,眼睛恨不得长到她身上,半点舍不得移开。
温一心握着镶钻的贝壳手包,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低声道:“走吧。”
“等等。”裴瑾揽住她的腰。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一定抱她回房间,扒了她这一身华服,给她换一件包裹严实些的长裙,再带她出门。
温一心止住脚步,不解的望着他。
她化了淡妆,白净的粉底遮掩住鼻尖和眼尾那一点点的红,也遮挡住了颈脖和后背并未完全褪去的吻痕。
可她那双好看的眼眸却依然湿漉漉的,望着他的时候,无端端就能勾出他心底最深处隐藏着的欲念。
裴瑾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外头寒气重,不要冻着了。”
黑色的西装外套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和体温,瞬间将她包裹住,温暖顺着裸露在外的肌肤细细密密的流进她的身体,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可如此一来,她整个人也被他宽大的西装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膝盖下面一截漂亮的鱼尾裙摆了。
想着晚宴大厅里肯定也开足了暖气,温一心裹了裹他的外套,将手包递给他,一手挽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拧起裙摆:“走吧。”
裴瑾接过她的手包,似乎很享受她的依赖,迁就着她细碎的猫步,慢慢出了桐景苑。
抵达会场的时候,时间刚好八点,主办方邀请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温一心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还给裴瑾,拿过自己的手包,同裴瑾一道走进会场。
主办方早已经迎上来,殷勤的引着两人往里走,察言观色了片刻,见裴瑾呵护备至,动作眼神殷勤周到,生怕叫错了称呼,小心翼翼的问:“裴先生,这位是?”
“我太太。”裴瑾揽着温一心的腰,垂眸看她一眼,笑的温柔宠溺。
主办方满是惊诧,顷刻间又管理好了表情,脸上堆满了笑,音调拔高了一截,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恭维道:“原来这就是裴太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早就听说裴先生结了婚,却一直不知道裴太太是哪位,原来是这么个大美人,难怪裴先生要藏着掖着迟迟不肯带出来,原来是舍不得让外人看见。”
大厅里觥筹交错,西装革履,香衣鬓影,推杯换盏,能来这里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听到这些话,视线齐齐的聚过来,朝着温一心看过去。
主办方这一番话落在裴瑾的耳朵里,听着很是受用,见男人们各色各样的目光朝温一心看过来,他索性脱了外套再次披在她的身上,“我同他们谈点事情,你去甜品区坐一会,吃点东西。”
温一心本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闻言,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默不吭声的轻点了一下头。
裴瑾扶着温一心去了角落里,抬手招服务员过来给她点了一份提拉米苏,一杯热红茶,又轻声细语的叮嘱了一番,才从路过的服务员托盘里端起酒杯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主办方指引的方向走去。
温一心并不饿,但也不想跟那些上前来搭讪的年轻女孩子们多说话,只能用勺子挖着提拉米苏,品尝般的慢慢咀嚼,她这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总算让那些好奇她身份有意打探消息的人知难而退。
偶尔一抬头,隔着到处穿梭的人影,却如心灵感应般精准的触碰到裴瑾看过来的视线,温一心的心口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颤颤巍巍的跳动。
她心底多了丝丝缕缕的异样,只能冲着他微微一笑。
这般举动落在旁人眼里,便是隔空眉目传情了。
裴瑾同主办方寒暄完,袁慎和晏殊便端着酒杯凑过来了。
袁慎见不得裴瑾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抬手扇了扇鼻子,手肘碰了碰晏殊:“你闻到味儿了没有?”
晏殊撇他一眼:“什么味儿?”
“恋爱的酸臭味啊。”袁慎抿了一口酒,顺着裴瑾的视线看向正在小口小口品着红茶的温一心,嘟囔道:“你明知道这些天钟黎跟晏殊正闹得厉害,还在兄弟面前显摆秀恩爱,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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