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心被吻的差点透不过气来,实在没法继续装睡下去了,不得不睁开眼,侧头避开裴瑾,大口大口的呼吸。
裴瑾的吻从她的唇滑落到颈脖处,尖利的齿细细啃噬着细白光滑的肌肤,烙一个又一个殷红色的痕迹。
温一心慌了神,用力去推他:“裴瑾,不能这样。”
万一讲课的时候不小心被学生看到了,她还要如何为人师表?
她丢不起这个人。
裴瑾作罢,却又不解气,身子侧翻躺在她的身侧,抬起手臂半掩住眼眸,嗓音暗哑的厉害,“换不换?”
见身侧的人没什么动静,裴瑾伸手握着枕头上薄如蝉翼的睡裙,撑着手臂半坐起身,“你要是懒得换,我可以帮你!”
卧室内灯光暗淡,暖色的光流泻在他精雕细琢的俊朗五官上,裴瑾微微蹙起的眉峰处多了一丝凌厉。
他漆黑的眸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似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汹涌。
就连那张菲薄的唇,也紧紧抿着,唇线弧形流畅优美,刚才亲过她,薄唇水色润泽,透着无声的诱引。
他灰色宽松的睡袍半敞开,折腾了一通,腰上的系带松松垮垮,一眼便能看到偾张紧实的肌肉。
他不知是被气着了,还是心里头烦闷,结实的胸口起起伏伏,压抑着内心里快要不受控制的情绪。
温一心心里清楚,她今晚从任重口中得知姜恒的近况,大庭广众之下情绪差点失控,已全都被他知晓了。
就算他没亲眼看到,可她不管不顾,当众同任重拉扯着索要联系方式,就算裴瑾有心想要视而不见,那些本就觊觎裴太太位置的莺莺燕燕也会将看到的这一幕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他可以无底线的宠着身为裴太太的她,可却决不能容忍占着裴太太位置的她成为他私生活里的笑料和别人茶余饭后八卦的谈资。
这是他的底线,不容践踏。
相处那么久,温一心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裴太太,对裴瑾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夜色静谧,耳边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定格,只不过短短一瞬间,却漫长到心思变幻了无数次。
温一心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铺在洁白的枕套上,衬的那双本就瓷白的小脸越发欺霜赛雪,楚楚动人。
温一心睁着那双被吻的水雾潋滟的眸子,娇俏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我就不换,也不准你帮我换。”
裴瑾俊美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可没等他来得及出声,脖子就被温一心细长的双臂缠住了,她蔓藤一般缠上来,柔软无骨般攀附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压住。
裴瑾没料到她会这么对自己,住在一起这么久,向来都是他主动贴近,她虽从不曾拒绝过他,却永远都是被迫承受。
此时这般,还是前所未有的独一回。
裴瑾很快缴械投降,心里那点阴郁一扫而空。
她虽不重,却还是将他扑倒在了枕头上,裴瑾直挺挺的躺着,眸瞳凝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胸口。
温一心下巴搁在他的颈脖处,伸出指头戳了戳他微扬的唇角,问:“我今晚太困倦了,一时忘了昨晚说的话。”
裴瑾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的脸上。
温一心又问:“我今晚若是不肯换,你是不是要生气了?”
原本想要冲口而出的言语在唇舌间转了一圈,硬生生的改了主意,裴瑾喉结滚动,“我没有生气。”
看这一副任她欲予欲求的样子,温一心便知道他的气消了一大半。
原本她打起精神,想要好好哄一哄,将今晚的事蒙混过去,却没料到看似暴躁的裴瑾竟如此好哄。
温一心想起曾经养过的一只爱炸毛的小猫咪,只要顺一顺它雪白的猫毛,它立刻就能安静下来,乖乖躺到她的怀里。
温一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瑾等着她主动一次,等来等去却没料到她不仅无动于衷,竟还笑话自己,登时恼了,双手搂着她的后背,身子一翻,将她压在身下,咬牙切齿道:“你笑什么?”
温一心笑的更厉害了,双臂勾着他的颈脖,摇头:“没笑什么。”
裴瑾发了狠:“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
温一心温顺至极,主动迎合他突如其来的攻城略地,湿润的吻从他的唇角滑落至他的下颚,舌尖如细细的细丝般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缠绕。
裴瑾额角青筋爆出,眼尾发红,将她牢牢按住,俯身封堵住她作乱的唇,咬着牙哑声警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细细密密的汗液从舒展的毛孔里渗透出来,温一心大汗淋漓,仿佛被从浴缸里捞出来,她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浑身的骨头都软绵绵的,撑不起一丝丝的力气。
她气若游丝,哼哼唧唧的求饶:“我快要累死了。”
裴瑾不放过她:“叫我一声来听听!”
温一心揪着被汗水打湿的床单:“裴......裴瑾。”
裴瑾低低沉沉的笑:“换个称呼。”
温一心仿佛身置云端脑子空荡荡的,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裴......先生?”
裴瑾更加不满意,下手越发狠了。
温一心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出声,“你要弄死我吗?”
裴瑾拨开她被湿漉漉黏在脸颊的发丝:“我哪里舍得弄死你。”
温一心哭的更厉害了,泪水汹涌而出,同咸湿的汗液混在一起:“你到底想听什么?”
裴瑾这才发了善心:“叫老公!”
温一心一连叫了好几声“老公”,才终于从濒死的边缘捡回一条小命。
嗓子干涩的厉害,眼皮沉重,困倦的无法睁开。
裴瑾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干身子,轻声唤她:“一心,一心。”
温一心哼了哼,将脸转到另一边,埋进被褥里,不想搭理他。
裴瑾连人带被子将她抱起来,掌心托住她的脸,将玻璃杯抵到她的唇边:“喝点温水了再睡。”
温一心渴的慌,就着他的手将整整一杯水喝完了,满足的呼了一口气,头一歪便又睡了过去。
裴瑾将她放到干爽的位置,让她继续沉睡。
他从被褥里扯出凌乱的浴袍和睡衣,垂眸想了想,打开柜门,将同款式的丑陋睡衣睡裤全部拿出来,扔到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衣柜里只剩下些他满意的清凉睡裙。
晚宴上那点插曲对此时心情甚好的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那小白脸不是她的老相也好,就算是她的前任也无所谓,只要不是眼瞎,闭着眼也能知道该选择谁。
他只不过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愿意来哄自己,还能提前替他准备生日礼物,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便足够了。
毕竟,来日方长!
裴瑾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躺到她的身侧,抱她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第二天是周末,温一心又起晚了,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来。
她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余温散尽,裴瑾早已经离开了。
温一心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翻了翻,任重并未给她打电话。
温一心给钟黎发了短信,约她去私房菜馆里一同吃午饭。
她裹着被子起床,打开柜门时候,却看到自己以前买的睡衣全部不见了,只剩下昨晚扔在枕头上的那种款式。
温一心摸着薄薄的布料,只觉得身上越发酸疼了。
她取了要出门的衣服进了浴室梳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颈脖上两处清晰的红紫色痕迹实在太过显眼。
她梳洗完毕,取出创口贴贴上,又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这才拧着包包下楼。
管家见她起床了,忙道:“先生临时有事去公司了,吩咐厨房给您炖了补汤,您喝一碗吧。”
温一心套上黑色风衣,“不用了,我约了朋友赶着出门。”
管家满脸为难:“先生出门前,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让您喝的,这是新换的药方子,他说您这几天太过劳累,睡得也不好......”
温一心听得心虚,忙打断管家的话:“我喝了再出门。”
管家胖胖的脸庞堆满笑意:“这可是先生一番心意,太太不要辜负了。”
补汤入嘴微苦,温一心端起碗,闭着眼三两口灌进去,漱了口,在管家絮絮叨叨的叮咛下,抓起包包开车出门了。
熟门熟路进了定好的包间,钟黎已经等在里头,饭菜掐着点已经上齐了:“不好意思,又让你等我。”
钟黎合上电脑,“你又没迟到,是我来早了,晏殊这个狗东西现在只允许我出门见你,除此之外,谁也不让我见。”
她似乎没睡好,打着哈欠,眼窝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包间的暖气开得有些足,温一心脱了风衣,同包包一起挂在门后的架子上。
转过身时,就看到钟黎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的身段,眸底腾腾燃着两团小火苗。
钟黎的眼神太过直白,要不是温一心知道她某方面的取向正常,一定直接将她等同成外头那些猥琐的登徒子了。
温一心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看什么看,我有的你不是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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