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覆水 > 第34章 034
    《撩动全城》进入剧场开始技术合成的时候,沈绒听说杨晟几处房产即将被拍卖。


    “杨晟这回倒了大霉,因为一个地产项目自己赔了个底儿掉不说,还顺手扯了一群的资本家进火坑。”


    秦允从第一线给沈绒发回战况,乐不可支。


    “该!谁让他就知道趁火打劫!”


    沈绒当然没有跟她说过和杨晟之间具体的事儿,一是没脸,二也是怕脏了秦允的耳朵。


    不过当初杨晟带人到沈黛的病房里闹的那一出,秦允人可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了杨晟这人有多穷凶极恶。


    秦允没有直接去问沈绒,不想揭她伤疤。


    可说到底秦允也是长街的一员,干的还是地产中介这种人脉极广的工作,很快就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杨晟想要趁火打劫买下安真剧场,甚至“包养”沈绒的事,气得她两晚没睡好觉。


    一听说杨晟出事,秦允连夜烧香祷告,希望这坏蛋能栽得惨一点,不要再有机会回来烦沈绒和沈黛。


    没想到,杨晟惨得出乎秦允的意料,不只是栽跟头那么简单,相当于连滚带爬进了棺材。


    秦允:“小绒,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开眼呢?”


    沈绒倒不觉得是老天开了眼。


    虽然她对商业运作方面的事儿不太懂,却也能感觉到最近萦绕在她身边的晦气事,突然间开始转变了。


    杨晟在长街布局了很多年,沈绒不喜欢这人,却也从沈黛那边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


    说句公道话,这男人赚钱的头脑和手段跟他讨人嫌的水平旗鼓相当,又很擅长把握机会,是商场上的长胜将军。


    不然之前也没法将沈黛坑得那么惨。


    能把杨晟一把摁死,连带着整个长街甚至n城都抖三抖,不会是巧合。


    莫非是长街那个神秘的新金主在和这儿的老地主资本博弈,扫除异己?


    很有可能。


    沈绒将她的想法告诉给了秦允,连带着自己签约ne的事儿也说了。


    她对信息不敏感,也没什么获取渠道,或许秦允会给她一点新的灵感。


    “是ne买了安真剧场,还签了你,二十年?天呐!”秦允吓坏了,“ne是不是和新金主一块儿签下整个长街的头牌,打算搞垄断啊?”


    沈绒:“……”


    新的灵感和心梗倒是一起到来。


    果然,但凡是个人听到这件事,都会觉得是ne和神秘的新金主在联手出击。


    不然ne有实力称霸长街的话,早八百年前就称霸了,也不用等到这位新金主神秘登场之后才有这么大的新举动。


    至于将长街的“头牌”都签下来……


    这倒是提醒了沈绒。


    这位新金主不仅购置剧场,还租下了七大剧院,看上去胃口的确不小。


    如果只签她沈绒这一位演员,恐怕剧场都填不满。


    所以,我只是其中之一,是这样吗?


    也是啊,不然凭什么又是买剧场又是给我送房的,不就是图安真剧场在长街中心最醒目的位置么?不就是想要我给对方卖身又卖命,为新金主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吗?


    秦允继续跟她爆料,这次参与到久腾地产项目的一大票人都倒了大霉,包括ne的老对手——“欢乐制造”和“音动传媒”。


    沈绒听到这里有点纳闷。


    “欢乐制造”不是牟梨父母开的夫妻店么,怎么连带着他们也倒霉了?


    沈绒还想细问,那头秦允要去开会了,有空再细说。


    午餐的时候,有个《远方》剧组的女群舞,也是《撩动全城》的演员,买了一大盒奥尔良烤鸡翅请大家吃。


    她绕了一圈,最后坐到沈绒边上,用杀人越货的声音在沈绒耳边说:“恭喜啊小绒姐,你的心头大患被——”


    说着,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横切的动作。


    沈绒不解,“什么?”


    “牟梨啊,牟梨,她被踢出《远方》剧组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呢?”


    牟梨被踢出《远方》剧组?


    沈绒有点不明白,“牟梨不是投资人么?投资人还能被剧组踢走?”


    “剧组当然不敢,但有人敢。”


    沈绒手里舀酸奶的动作停了下来,“难道,有了新的投资人?”


    “可不。那投资人好像直接找了制片,承诺给《远方》保底一千场演出,剧场租赁免费,免费啊!排期也给最黄金时段。只有一个要求,要百分百‘控股’。《远方》制片自己就是投资人之一,之前就因为资金问题和牟梨掰扯半天,牟梨希望用最尖端最烧钱的led艺术元素,制片呢也没不答应,但希望她能追加投资,被牟梨拒绝了。那制片本来就对牟梨很有看法,正想着怎么回绝她,突然从天而降一位大财主,制片可不就立即就被拿下了么。”


    结合之前秦允说的,等于从杨晟到牟梨一夜之间全倒了。


    沈绒一直以为那个黑头像昵称为“1”的人是盛明盏。


    不然为什么要让她回沈家老房子拿合同?


    还神神道道地给她件性感睡衣,试探她的底线。


    虽然分手了,可盛明盏对她依旧有掌控欲。


    这让沈绒之前心情生出了一些枝枝叶叶,复杂而难以言喻。


    而《远方》剧组这位横空出世的新投资人,手笔和“1”非常相似不说,背地里的关系也密不可分。


    却是在拿牟梨开刀。


    什么意思?


    牟梨不是盛明盏现女友吗?为什么要坑她?


    看来……


    沈绒握紧勺,看来我肯定误会了什么。


    .


    点唱机音乐剧到了技术合成阶段,一加入现场乐队,气氛非常high。


    沈绒连唱带跳三个小时,整个人透支了都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


    技术合成的过程有意料之中的磕磕碰碰,最后也算是顺利解决。


    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沈绒感觉前段时间灰蒙蒙的心情有云消雾散的苗头。


    卸了妆换好自己的衣服,要离开剧场的时候,乐队的键盘手过来向沈绒要微信。


    “我是你粉丝,你所有剧我都看过,能不能交换下微信?”


    键盘手是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灯光再暗也戴着墨镜,声音低沉,整个人酷得不像会是任何人的粉丝。


    沈绒被要微信惯了,以前盛明盏一律不让她给。


    两人分手之后她肆无忌惮了一阵子,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了牟梨那事之后,她又有点儿不知哪里来的心虚,对键盘手说:“我妈不让。”说完就走了。


    键盘手:“?”


    沈绒站在剧场外准备打车。


    马上要过年了,长街四处开始挂红灯笼。


    各大剧场led大屏上的宣传海报都相当有默契地使用红色为主色。


    她已经报名考驾照了,但所有课程都被安排在了年后。


    年前,是人们工作学习意愿最怠惰的时候。


    除了走投无路的人。


    沈绒盘算着沈黛下一步的治疗计划,而杨晟,则突然从黑暗深处向她快步走来。


    “沈绒。”


    杨晟突然从沈绒身后开口,吓了她一跳。


    沈绒迅速回头,见杨晟一头乱发,一只眼睛血红,整个人灰突突的,衣服上挂着些残羹冷炙,看上去像是被谁兜头浇了一碗热汤,而他却完全没心思清理。


    杨晟精神恍惚,看上去能铤而走险干出任何事。


    沈绒一时间觉得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有随身携带自卫工具。


    杨晟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靠近,沈绒将手探入只有随身物品的包里,假装自己有武器,警告杨晟,“你敢再靠近一步试试!”


    城市灯火之下,杨晟腮帮咬得比石头还硬,正当沈绒觉得他彻底疯了,敢在大街上动手时,杨晟脸上的表情突然泄了下去,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沈绒的腿:


    “沈绒,你让她停手吧,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沈绒:“……你给我起来!”


    杨晟不敢怠慢,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两人站到路边,杨晟估计是受大刺激了,说话颠颠倒倒想到什么说什么,和之前威逼利诱沈绒的那个人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


    沈绒好不容易才听明白杨晟在说什么。


    基本上跟传闻一致,他赔进了身家,性命也快搭上了。


    现在来找沈绒,希望沈绒能松松口,放他一马。


    沈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长街闪烁的灯牌映在她若有所思的脸庞上,跟着她纤长的睫毛一块儿闪动着。


    “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杨晟本想说你还装傻就没意思了,可看沈绒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她真不知道是盛明盏?


    杨晟不懂女人的心思,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却不让当事人知道。


    盛明盏没说,杨晟哪敢多嘴,只能说:


    “还能是谁啊,能为你们沈家做到这地步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沈绒见他欲言又止,对自己的猜测又确定了一分。


    她叫的网约车到了,也不想继续和杨晟掰扯下去,坐进车里的时候说:


    “当初你设局害我妈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吗?覆水难收,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就将车门关上,一走了之。


    杨晟站在马路正中,无言以对。


    沈绒从后视镜看他,渐渐变成一抹虚弱又肮脏的影子。


    .


    潘潮生约了盛明盏三次,盛明盏总算有时间和他共进晚餐。


    在去餐厅的路上,涂颖说牟梨杀到公司里,说想见她,有事情要当面聊。


    盛明盏说:“不见。等她将不属于她的东西吐出来了再说。”


    涂颖:“收到!”


    盛明盏和潘潮生共进晚餐之后,提及海默去了日本的事儿。


    潘潮生也没详细问,只握着酒杯对盛明盏带着欣赏地笑。


    有点儿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吃完晚餐,潘潮生说:“盛小姐还住在酒店吗?酒店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住得多不舒服。我有一套空置的房子就在长街边上,独门独栋的,安静,还是王承祖大师亲自设计的,你应该会喜欢。”


    盛明盏很礼貌地回绝,“谢谢潘总的好意,我母亲最近身体欠佳,需要人照顾,我不好离太远。”


    潘潮生非常知情识趣地闭了嘴,送盛明盏一瓶她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两杯的酒,交给涂颖,随后目送她的车离开。


    涂颖开车载盛明盏回酒店,带着点八卦的语气问盛明盏。


    “老板,那个潘总是不是对您有意思啊?”


    盛明盏正在打开“1”的微信账号,听到涂颖的话,目光没从手机上移开,眉毛微微往上浮了一浮,没吱声。


    微信登上去,唯一的好友“一点都不好吃”今天也躺列了。


    涂颖:“行吧,我看出来了,潘总落花有意您流水无情。老板您说您这么年轻貌美,怎么成天除了工作没别的安排。我看得都为您着急。”


    “放心。”盛明盏将手机锁屏。


    涂颖眼睛一亮,“已经有心仪的约会对象了?”


    盛明盏接道:“放心,没有谈恋爱的计划。”


    涂颖:“……”


    没敢问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后都没有。


    .


    涂颖将车开到停车场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她看了眼,回头对盛明盏说:“老板,牟梨说把戒指闪送过来,给地址吗?”


    不想牟梨闹到酒店里来,盛明盏说:“给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地址。”


    四十分钟后,涂颖将戒指交给了盛明盏。


    酒店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氛围灯。


    潘潮生的微信一条条进来,牟梨激动的短信也没停过。


    还有无数来自他人或谄媚或愤恨的信息,如潮水一般通过网络,从四面八方往她的手机里挤压。


    她全没看。


    被静音的手机安静地躺在玄关柜上,盛明盏靠着沙发,凝视着手中之物。


    沈绒的戒指躺在她的掌心间,凌驾在她交错的掌纹上,闪烁着微微柔光。


    盛明盏那双永远冷淡自持的目光,注视着一枚死物的时候竟慢慢变得温柔。


    她把项链从衣衫里抽出来,将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并在一起。


    它们是一对。


    它们本来就是一对。


    .


    《撩动全城》打算在年前结束技术合成,开年便召开媒体见面会。


    春天一到,就是首演的日子。


    沈绒她们一边排练,布景、服装和灯光等也在紧锣密鼓地搭建。


    舞台监督团队昨天让沈绒去做耳膜,定制属于她的耳机。


    泡沫胶挤进耳道后,沈绒耳朵有点过敏,耳道里发痒,耳廓整个红了一圈。


    她一直都是过敏体质,小命刚来的时候她因为狗毛过敏难受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又因为泡沫胶弄得耳朵奇痒无比。


    以前她一直用的是盛明盏专门采购回来的某款泡沫胶,只有用那款她用着不过敏。


    什么牌子来着?


    沈绒一边揉着的耳朵思索着,一边回酒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隔着门只闷闷地听了半句话,她就听出来是盛明盏来了。


    推门进去,见沈黛和盛明盏一块儿坐在沙发上,两人正其乐融融并肩看电视。


    盛明盏手里握着水杯,里面是沈黛喝了一半的药。


    好一幅温馨母女图。


    全家只有小命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迎接沈绒。


    真是只好狗狗。


    沈绒摸着它的脑袋,没白疼你。


    “回来啦。”


    沈黛脸色竟隐约有些红润,声调是往上走的,高兴中带着点小心翼翼,“明盏来跟我聊聊天。”


    沈绒进屋,将包挂了起来,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


    “我去溜小命了,你们接着聊。”


    “小命我溜过了。”盛明盏说。


    沈绒:“哦。”


    小命过来走了个迎接主人的过场后,很快溜达回去,开开心心地跳上沙发,将长嘴搭在盛明盏的腿上。


    盛明盏摸了它头毛两把,它舒服得眼睛都眯不见了。


    沈绒:“……”


    夸你夸早了,叛徒。


    “正好给我省事,那我去洗澡了。”


    “沈绒。”盛明盏对着她的背影开口道,“我给妈挂了三院封医生的号,明天上午九点带妈去三院。”


    “嗯,挺好。”沈绒背对着盛明盏解衣领的扣子,“几点结束跟我说一下,我去接她。”


    “我会把她送回酒店,放心。”


    盛明盏的目光悄然落在沈绒过敏发红的耳朵上。


    “行,谢谢。”


    沈绒也不争,去洗了个澡出来盛明盏还没走,还在跟沈黛说着什么。


    沈黛听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沈绒也就不好赶人了。


    沈黛女士是真的心无芥蒂了,还是在做戏,沈绒心里清楚。


    包括她为什么这么做,沈绒也明白。


    感觉自己去客厅跟她俩挤着有点多余,还尴尬,便乖乖去厨房切点水果。


    她和厨房好像八字不合,切个橙子切得大大小小一点儿都不均匀,差点切到手,过敏的耳朵还在不分场合地发痒。


    沈绒正发躁,手里的刀突然被人握了去。


    都没回头,“孤女”的香水味就强势地占满了她的嗅觉。


    “出去。”


    盛明盏利落地将剩下半个橙子切了,又拿来苹果,削皮去核切块,“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


    整个过程半眼都没看沈绒。


    “我切个橙子还能见血,埋汰谁呢?”


    “回爷爷奶奶家过中秋的那次,切月饼都能切破手的人是谁?”


    “……盛明盏,你什么狗记性,这都记得。”


    盛明盏抬了抬肩,没再回嘴。


    沈绒知道这是她觉得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随便沈绒骂的意思。


    好烦。


    太了解一个人真的好烦,无声的嘲讽都能全部接收到。


    转眼间盛明盏就准备好了一大盘果盘。


    “先看看妈吃不吃得动,不行的话就榨汁。”


    盛明盏说话的同时,沈绒发现台面上多了一台榨汁机。


    沈绒单手撑着台面,想起杨晟和牟梨的事儿,思绪有点儿飞。


    在暖气开到燥热的房间里,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的沈绒没发现,一边肩头的吊带正在慢慢往下滑落。


    “盛明盏。”沈绒打算试探一下她,“看你每天都挺有空的,回国之后在哪儿工作,不需要陪女朋友吗?”


    盛明盏将刀具收拾好,没看沈绒,“如果不会试探的话可以别试探,想问什么直接问。”


    沈绒:“……”


    沈绒的确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试探谁的口风这种事她觉得虚情假意又费劲。


    和盛明盏这只老狐狸一比,她就是随便守一下株就能待到的傻兔子。


    行吧,既然被拆穿了,沈绒也懒得虚与委蛇。


    “什么叫不会试探,我根本没试探好吧。不就是怕你成天往前女友这儿跑,你现女朋友生气么。我可不想和牟梨干仗。”


    盛明盏终于看向她,目光有些发沉。


    将手擦干净,靠了过来,抬起手,伸向沈绒的脸侧。


    “你,干嘛。”


    沈绒本能地想往后躲。


    可后撤的这一步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她身后就是岛台,后腰一下子顶在了岛台上,让她本能地踮起脚尖,半坐在岛台面上。


    这个场景让她想起曾经和盛明盏入住相同的房型时,她俩总是在厨房接吻。盛明盏会在昏暗的房间内将她抱到岛台上。而唇面发烫的沈绒则会娇笑着摘去盛明盏的眼镜,勾她的下巴让她靠近一点。一旦她真的靠近了,便会夹住她的腰,再用手指搅乱她的长发……


    此情此景,仿佛是那套她们熟稔不堪的亲密前奏。


    盛明盏没有因为她的“警告”而后退,反而更进一步,左手贴近沈绒的脸边,右手则冲着她的腰去。


    盛明盏!


    沈绒想直接将她推开的时候,发现盛明盏右手没有胡作非为,而是压在台面上,用小臂间接维护住了沈绒的平衡。


    同时左手往下降,将她滑落至胳膊的肩带给提了起来,归回正位。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沈绒有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盛明盏。


    “既然是前女友,就该注意点。”


    盛明盏很快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沈绒:“……”


    无法反驳,她根本就没注意肩带什么时候掉下来这件小事。


    “而且,我和牟梨不是那种关系。”


    沈绒按着被盛明盏勾回来的那根肩带,疑惑道:“不是那种关系?”


    盛明盏的手伸进上衣口袋里,靠到了远离沈绒的灶台前,在口袋里挑弄着沈绒的戒指。


    “没交女朋友。你之后男朋友女朋友都没交过。”


    盛明盏指尖套住了戒指,指腹反反复复磨着戒圈。


    居然是这样。


    沈绒心道,我果然误会了。


    “我就说。”沈绒嘴角有点压不住笑意,“你要想和牟梨在一起的话早在一起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盛明盏就等着看沈绒还能说点什么更欠收拾的话。


    沈绒拿起手边的水杯,随便喝一口,“不过,为什么你不找个女朋友?都这么多年了。”


    果然更欠收拾的还在后头。


    盛明盏原本想将戒指还给沈绒,听她又犯病,动作一顿,这戒指就没拿出来。


    戒指从她的指尖滑了回去,稳稳落回口袋中。


    “最近太忙,没时间。”盛明盏推了推眼镜,满不在乎地抖抖肩,“而且上次恋爱给我的阴影太大了,不想找。”


    “哦。”


    “那你呢,怎么也不恋爱?”


    沈绒用盛明盏相同的弧度也抖了抖肩膀。


    “彼此彼此,我的阴影也不小。”


    盛明盏点了点头,沈绒“嗯哼”一声,两人心照不宣地结束这场让人上火的对话。


    一人拿水杯一人拿果盘,一块儿往门口的方向走。


    都被对方气着了,脚步一乱,直接在门口挤着彼此。


    “沈小姐先。”


    “不不,盛小姐先……”


    沈绒还没客气完,“盛小姐”就先她一步出去了。


    拽死你得了。


    沈绒对她背影吐槽一句。


    又坐了一会儿,帮沈黛擦了身,盛明盏临走前递给沈绒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light”。


    沈绒双指夹住,疑惑地看她。


    盛明盏扫一眼沈绒还在过敏的耳朵,说:“给你说了也记不住。”


    说完就走了。


    沈绒站在大门口迟疑半天,最后查了一下,恍然大悟。


    “light”不就是那款她用着不会过敏的泡沫胶吗?


    这一晚沈绒的心情起伏不定。


    她或多或少有点感觉,盛明盏内心的波折和她差不多。


    “怎么这么热。”


    沈绒进屋的时候,用便签纸扇着风。


    另一只耳朵怎么也红了?


    过敏还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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