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动全城》进入剧场开始技术合成的时候,沈绒听说杨晟几处房产即将被拍卖。
“杨晟这回倒了大霉,因为一个地产项目自己赔了个底儿掉不说,还顺手扯了一群的资本家进火坑。”
秦允从第一线给沈绒发回战况,乐不可支。
“该!谁让他就知道趁火打劫!”
沈绒当然没有跟她说过和杨晟之间具体的事儿,一是没脸,二也是怕脏了秦允的耳朵。
不过当初杨晟带人到沈黛的病房里闹的那一出,秦允人可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了杨晟这人有多穷凶极恶。
秦允没有直接去问沈绒,不想揭她伤疤。
可说到底秦允也是长街的一员,干的还是地产中介这种人脉极广的工作,很快就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杨晟想要趁火打劫买下安真剧场,甚至“包养”沈绒的事,气得她两晚没睡好觉。
一听说杨晟出事,秦允连夜烧香祷告,希望这坏蛋能栽得惨一点,不要再有机会回来烦沈绒和沈黛。
没想到,杨晟惨得出乎秦允的意料,不只是栽跟头那么简单,相当于连滚带爬进了棺材。
秦允:“小绒,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开眼呢?”
沈绒倒不觉得是老天开了眼。
虽然她对商业运作方面的事儿不太懂,却也能感觉到最近萦绕在她身边的晦气事,突然间开始转变了。
杨晟在长街布局了很多年,沈绒不喜欢这人,却也从沈黛那边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
说句公道话,这男人赚钱的头脑和手段跟他讨人嫌的水平旗鼓相当,又很擅长把握机会,是商场上的长胜将军。
不然之前也没法将沈黛坑得那么惨。
能把杨晟一把摁死,连带着整个长街甚至n城都抖三抖,不会是巧合。
莫非是长街那个神秘的新金主在和这儿的老地主资本博弈,扫除异己?
很有可能。
沈绒将她的想法告诉给了秦允,连带着自己签约ne的事儿也说了。
她对信息不敏感,也没什么获取渠道,或许秦允会给她一点新的灵感。
“是ne买了安真剧场,还签了你,二十年?天呐!”秦允吓坏了,“ne是不是和新金主一块儿签下整个长街的头牌,打算搞垄断啊?”
沈绒:“……”
新的灵感和心梗倒是一起到来。
果然,但凡是个人听到这件事,都会觉得是ne和神秘的新金主在联手出击。
不然ne有实力称霸长街的话,早八百年前就称霸了,也不用等到这位新金主神秘登场之后才有这么大的新举动。
至于将长街的“头牌”都签下来……
这倒是提醒了沈绒。
这位新金主不仅购置剧场,还租下了七大剧院,看上去胃口的确不小。
如果只签她沈绒这一位演员,恐怕剧场都填不满。
所以,我只是其中之一,是这样吗?
也是啊,不然凭什么又是买剧场又是给我送房的,不就是图安真剧场在长街中心最醒目的位置么?不就是想要我给对方卖身又卖命,为新金主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吗?
秦允继续跟她爆料,这次参与到久腾地产项目的一大票人都倒了大霉,包括ne的老对手——“欢乐制造”和“音动传媒”。
沈绒听到这里有点纳闷。
“欢乐制造”不是牟梨父母开的夫妻店么,怎么连带着他们也倒霉了?
沈绒还想细问,那头秦允要去开会了,有空再细说。
午餐的时候,有个《远方》剧组的女群舞,也是《撩动全城》的演员,买了一大盒奥尔良烤鸡翅请大家吃。
她绕了一圈,最后坐到沈绒边上,用杀人越货的声音在沈绒耳边说:“恭喜啊小绒姐,你的心头大患被——”
说着,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横切的动作。
沈绒不解,“什么?”
“牟梨啊,牟梨,她被踢出《远方》剧组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呢?”
牟梨被踢出《远方》剧组?
沈绒有点不明白,“牟梨不是投资人么?投资人还能被剧组踢走?”
“剧组当然不敢,但有人敢。”
沈绒手里舀酸奶的动作停了下来,“难道,有了新的投资人?”
“可不。那投资人好像直接找了制片,承诺给《远方》保底一千场演出,剧场租赁免费,免费啊!排期也给最黄金时段。只有一个要求,要百分百‘控股’。《远方》制片自己就是投资人之一,之前就因为资金问题和牟梨掰扯半天,牟梨希望用最尖端最烧钱的led艺术元素,制片呢也没不答应,但希望她能追加投资,被牟梨拒绝了。那制片本来就对牟梨很有看法,正想着怎么回绝她,突然从天而降一位大财主,制片可不就立即就被拿下了么。”
结合之前秦允说的,等于从杨晟到牟梨一夜之间全倒了。
沈绒一直以为那个黑头像昵称为“1”的人是盛明盏。
不然为什么要让她回沈家老房子拿合同?
还神神道道地给她件性感睡衣,试探她的底线。
虽然分手了,可盛明盏对她依旧有掌控欲。
这让沈绒之前心情生出了一些枝枝叶叶,复杂而难以言喻。
而《远方》剧组这位横空出世的新投资人,手笔和“1”非常相似不说,背地里的关系也密不可分。
却是在拿牟梨开刀。
什么意思?
牟梨不是盛明盏现女友吗?为什么要坑她?
看来……
沈绒握紧勺,看来我肯定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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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唱机音乐剧到了技术合成阶段,一加入现场乐队,气氛非常high。
沈绒连唱带跳三个小时,整个人透支了都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
技术合成的过程有意料之中的磕磕碰碰,最后也算是顺利解决。
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沈绒感觉前段时间灰蒙蒙的心情有云消雾散的苗头。
卸了妆换好自己的衣服,要离开剧场的时候,乐队的键盘手过来向沈绒要微信。
“我是你粉丝,你所有剧我都看过,能不能交换下微信?”
键盘手是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灯光再暗也戴着墨镜,声音低沉,整个人酷得不像会是任何人的粉丝。
沈绒被要微信惯了,以前盛明盏一律不让她给。
两人分手之后她肆无忌惮了一阵子,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了牟梨那事之后,她又有点儿不知哪里来的心虚,对键盘手说:“我妈不让。”说完就走了。
键盘手:“?”
沈绒站在剧场外准备打车。
马上要过年了,长街四处开始挂红灯笼。
各大剧场led大屏上的宣传海报都相当有默契地使用红色为主色。
她已经报名考驾照了,但所有课程都被安排在了年后。
年前,是人们工作学习意愿最怠惰的时候。
除了走投无路的人。
沈绒盘算着沈黛下一步的治疗计划,而杨晟,则突然从黑暗深处向她快步走来。
“沈绒。”
杨晟突然从沈绒身后开口,吓了她一跳。
沈绒迅速回头,见杨晟一头乱发,一只眼睛血红,整个人灰突突的,衣服上挂着些残羹冷炙,看上去像是被谁兜头浇了一碗热汤,而他却完全没心思清理。
杨晟精神恍惚,看上去能铤而走险干出任何事。
沈绒一时间觉得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有随身携带自卫工具。
杨晟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靠近,沈绒将手探入只有随身物品的包里,假装自己有武器,警告杨晟,“你敢再靠近一步试试!”
城市灯火之下,杨晟腮帮咬得比石头还硬,正当沈绒觉得他彻底疯了,敢在大街上动手时,杨晟脸上的表情突然泄了下去,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沈绒的腿:
“沈绒,你让她停手吧,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沈绒:“……你给我起来!”
杨晟不敢怠慢,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两人站到路边,杨晟估计是受大刺激了,说话颠颠倒倒想到什么说什么,和之前威逼利诱沈绒的那个人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
沈绒好不容易才听明白杨晟在说什么。
基本上跟传闻一致,他赔进了身家,性命也快搭上了。
现在来找沈绒,希望沈绒能松松口,放他一马。
沈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长街闪烁的灯牌映在她若有所思的脸庞上,跟着她纤长的睫毛一块儿闪动着。
“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杨晟本想说你还装傻就没意思了,可看沈绒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她真不知道是盛明盏?
杨晟不懂女人的心思,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却不让当事人知道。
盛明盏没说,杨晟哪敢多嘴,只能说:
“还能是谁啊,能为你们沈家做到这地步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沈绒见他欲言又止,对自己的猜测又确定了一分。
她叫的网约车到了,也不想继续和杨晟掰扯下去,坐进车里的时候说:
“当初你设局害我妈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吗?覆水难收,我帮不了你。”
说完她就将车门关上,一走了之。
杨晟站在马路正中,无言以对。
沈绒从后视镜看他,渐渐变成一抹虚弱又肮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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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潮生约了盛明盏三次,盛明盏总算有时间和他共进晚餐。
在去餐厅的路上,涂颖说牟梨杀到公司里,说想见她,有事情要当面聊。
盛明盏说:“不见。等她将不属于她的东西吐出来了再说。”
涂颖:“收到!”
盛明盏和潘潮生共进晚餐之后,提及海默去了日本的事儿。
潘潮生也没详细问,只握着酒杯对盛明盏带着欣赏地笑。
有点儿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吃完晚餐,潘潮生说:“盛小姐还住在酒店吗?酒店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住得多不舒服。我有一套空置的房子就在长街边上,独门独栋的,安静,还是王承祖大师亲自设计的,你应该会喜欢。”
盛明盏很礼貌地回绝,“谢谢潘总的好意,我母亲最近身体欠佳,需要人照顾,我不好离太远。”
潘潮生非常知情识趣地闭了嘴,送盛明盏一瓶她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两杯的酒,交给涂颖,随后目送她的车离开。
涂颖开车载盛明盏回酒店,带着点八卦的语气问盛明盏。
“老板,那个潘总是不是对您有意思啊?”
盛明盏正在打开“1”的微信账号,听到涂颖的话,目光没从手机上移开,眉毛微微往上浮了一浮,没吱声。
微信登上去,唯一的好友“一点都不好吃”今天也躺列了。
涂颖:“行吧,我看出来了,潘总落花有意您流水无情。老板您说您这么年轻貌美,怎么成天除了工作没别的安排。我看得都为您着急。”
“放心。”盛明盏将手机锁屏。
涂颖眼睛一亮,“已经有心仪的约会对象了?”
盛明盏接道:“放心,没有谈恋爱的计划。”
涂颖:“……”
没敢问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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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颖将车开到停车场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她看了眼,回头对盛明盏说:“老板,牟梨说把戒指闪送过来,给地址吗?”
不想牟梨闹到酒店里来,盛明盏说:“给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地址。”
四十分钟后,涂颖将戒指交给了盛明盏。
酒店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氛围灯。
潘潮生的微信一条条进来,牟梨激动的短信也没停过。
还有无数来自他人或谄媚或愤恨的信息,如潮水一般通过网络,从四面八方往她的手机里挤压。
她全没看。
被静音的手机安静地躺在玄关柜上,盛明盏靠着沙发,凝视着手中之物。
沈绒的戒指躺在她的掌心间,凌驾在她交错的掌纹上,闪烁着微微柔光。
盛明盏那双永远冷淡自持的目光,注视着一枚死物的时候竟慢慢变得温柔。
她把项链从衣衫里抽出来,将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并在一起。
它们是一对。
它们本来就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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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动全城》打算在年前结束技术合成,开年便召开媒体见面会。
春天一到,就是首演的日子。
沈绒她们一边排练,布景、服装和灯光等也在紧锣密鼓地搭建。
舞台监督团队昨天让沈绒去做耳膜,定制属于她的耳机。
泡沫胶挤进耳道后,沈绒耳朵有点过敏,耳道里发痒,耳廓整个红了一圈。
她一直都是过敏体质,小命刚来的时候她因为狗毛过敏难受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又因为泡沫胶弄得耳朵奇痒无比。
以前她一直用的是盛明盏专门采购回来的某款泡沫胶,只有用那款她用着不过敏。
什么牌子来着?
沈绒一边揉着的耳朵思索着,一边回酒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隔着门只闷闷地听了半句话,她就听出来是盛明盏来了。
推门进去,见沈黛和盛明盏一块儿坐在沙发上,两人正其乐融融并肩看电视。
盛明盏手里握着水杯,里面是沈黛喝了一半的药。
好一幅温馨母女图。
全家只有小命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迎接沈绒。
真是只好狗狗。
沈绒摸着它的脑袋,没白疼你。
“回来啦。”
沈黛脸色竟隐约有些红润,声调是往上走的,高兴中带着点小心翼翼,“明盏来跟我聊聊天。”
沈绒进屋,将包挂了起来,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
“我去溜小命了,你们接着聊。”
“小命我溜过了。”盛明盏说。
沈绒:“哦。”
小命过来走了个迎接主人的过场后,很快溜达回去,开开心心地跳上沙发,将长嘴搭在盛明盏的腿上。
盛明盏摸了它头毛两把,它舒服得眼睛都眯不见了。
沈绒:“……”
夸你夸早了,叛徒。
“正好给我省事,那我去洗澡了。”
“沈绒。”盛明盏对着她的背影开口道,“我给妈挂了三院封医生的号,明天上午九点带妈去三院。”
“嗯,挺好。”沈绒背对着盛明盏解衣领的扣子,“几点结束跟我说一下,我去接她。”
“我会把她送回酒店,放心。”
盛明盏的目光悄然落在沈绒过敏发红的耳朵上。
“行,谢谢。”
沈绒也不争,去洗了个澡出来盛明盏还没走,还在跟沈黛说着什么。
沈黛听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沈绒也就不好赶人了。
沈黛女士是真的心无芥蒂了,还是在做戏,沈绒心里清楚。
包括她为什么这么做,沈绒也明白。
感觉自己去客厅跟她俩挤着有点多余,还尴尬,便乖乖去厨房切点水果。
她和厨房好像八字不合,切个橙子切得大大小小一点儿都不均匀,差点切到手,过敏的耳朵还在不分场合地发痒。
沈绒正发躁,手里的刀突然被人握了去。
都没回头,“孤女”的香水味就强势地占满了她的嗅觉。
“出去。”
盛明盏利落地将剩下半个橙子切了,又拿来苹果,削皮去核切块,“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
整个过程半眼都没看沈绒。
“我切个橙子还能见血,埋汰谁呢?”
“回爷爷奶奶家过中秋的那次,切月饼都能切破手的人是谁?”
“……盛明盏,你什么狗记性,这都记得。”
盛明盏抬了抬肩,没再回嘴。
沈绒知道这是她觉得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随便沈绒骂的意思。
好烦。
太了解一个人真的好烦,无声的嘲讽都能全部接收到。
转眼间盛明盏就准备好了一大盘果盘。
“先看看妈吃不吃得动,不行的话就榨汁。”
盛明盏说话的同时,沈绒发现台面上多了一台榨汁机。
沈绒单手撑着台面,想起杨晟和牟梨的事儿,思绪有点儿飞。
在暖气开到燥热的房间里,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的沈绒没发现,一边肩头的吊带正在慢慢往下滑落。
“盛明盏。”沈绒打算试探一下她,“看你每天都挺有空的,回国之后在哪儿工作,不需要陪女朋友吗?”
盛明盏将刀具收拾好,没看沈绒,“如果不会试探的话可以别试探,想问什么直接问。”
沈绒:“……”
沈绒的确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试探谁的口风这种事她觉得虚情假意又费劲。
和盛明盏这只老狐狸一比,她就是随便守一下株就能待到的傻兔子。
行吧,既然被拆穿了,沈绒也懒得虚与委蛇。
“什么叫不会试探,我根本没试探好吧。不就是怕你成天往前女友这儿跑,你现女朋友生气么。我可不想和牟梨干仗。”
盛明盏终于看向她,目光有些发沉。
将手擦干净,靠了过来,抬起手,伸向沈绒的脸侧。
“你,干嘛。”
沈绒本能地想往后躲。
可后撤的这一步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她身后就是岛台,后腰一下子顶在了岛台上,让她本能地踮起脚尖,半坐在岛台面上。
这个场景让她想起曾经和盛明盏入住相同的房型时,她俩总是在厨房接吻。盛明盏会在昏暗的房间内将她抱到岛台上。而唇面发烫的沈绒则会娇笑着摘去盛明盏的眼镜,勾她的下巴让她靠近一点。一旦她真的靠近了,便会夹住她的腰,再用手指搅乱她的长发……
此情此景,仿佛是那套她们熟稔不堪的亲密前奏。
盛明盏没有因为她的“警告”而后退,反而更进一步,左手贴近沈绒的脸边,右手则冲着她的腰去。
盛明盏!
沈绒想直接将她推开的时候,发现盛明盏右手没有胡作非为,而是压在台面上,用小臂间接维护住了沈绒的平衡。
同时左手往下降,将她滑落至胳膊的肩带给提了起来,归回正位。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沈绒有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盛明盏。
“既然是前女友,就该注意点。”
盛明盏很快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沈绒:“……”
无法反驳,她根本就没注意肩带什么时候掉下来这件小事。
“而且,我和牟梨不是那种关系。”
沈绒按着被盛明盏勾回来的那根肩带,疑惑道:“不是那种关系?”
盛明盏的手伸进上衣口袋里,靠到了远离沈绒的灶台前,在口袋里挑弄着沈绒的戒指。
“没交女朋友。你之后男朋友女朋友都没交过。”
盛明盏指尖套住了戒指,指腹反反复复磨着戒圈。
居然是这样。
沈绒心道,我果然误会了。
“我就说。”沈绒嘴角有点压不住笑意,“你要想和牟梨在一起的话早在一起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盛明盏就等着看沈绒还能说点什么更欠收拾的话。
沈绒拿起手边的水杯,随便喝一口,“不过,为什么你不找个女朋友?都这么多年了。”
果然更欠收拾的还在后头。
盛明盏原本想将戒指还给沈绒,听她又犯病,动作一顿,这戒指就没拿出来。
戒指从她的指尖滑了回去,稳稳落回口袋中。
“最近太忙,没时间。”盛明盏推了推眼镜,满不在乎地抖抖肩,“而且上次恋爱给我的阴影太大了,不想找。”
“哦。”
“那你呢,怎么也不恋爱?”
沈绒用盛明盏相同的弧度也抖了抖肩膀。
“彼此彼此,我的阴影也不小。”
盛明盏点了点头,沈绒“嗯哼”一声,两人心照不宣地结束这场让人上火的对话。
一人拿水杯一人拿果盘,一块儿往门口的方向走。
都被对方气着了,脚步一乱,直接在门口挤着彼此。
“沈小姐先。”
“不不,盛小姐先……”
沈绒还没客气完,“盛小姐”就先她一步出去了。
拽死你得了。
沈绒对她背影吐槽一句。
又坐了一会儿,帮沈黛擦了身,盛明盏临走前递给沈绒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light”。
沈绒双指夹住,疑惑地看她。
盛明盏扫一眼沈绒还在过敏的耳朵,说:“给你说了也记不住。”
说完就走了。
沈绒站在大门口迟疑半天,最后查了一下,恍然大悟。
“light”不就是那款她用着不会过敏的泡沫胶吗?
这一晚沈绒的心情起伏不定。
她或多或少有点感觉,盛明盏内心的波折和她差不多。
“怎么这么热。”
沈绒进屋的时候,用便签纸扇着风。
另一只耳朵怎么也红了?
过敏还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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