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亦是少年模样,身形单薄且相貌普通,但不知为何,顾夕辞总觉得来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感。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更让他奇怪的是方才还努火中烧的幕南此刻已是偃息旗鼓,仿佛是焉黄了的白菜一般。


    “方才医师不是说了吗,仙尊需要休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少年声音依旧温润清朗,却有这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顾夕辞愈发的好奇了,他猜测着眼前之人的身份,直到焉气的幕南忽然低声下气的唤了一句,“郎师兄...”


    他这才忽然惊醒,瞳孔微微张大,眼前这人他亦是认得的。


    此人名为郎玉,为掌门座下亲传弟子,九霄宗的大师兄,原文中,顾夕辞被宗门众人排斥欺辱,只有此人愿意温和待之,而平日里也处处维护,这让受尽了苦难的原身大为感动,就仿佛是透进深渊里的一束光,他将这光视为救命稻草。


    自卑懦弱的原身也只有在这位大师兄面前才能放松说话,他信任郎玉,视他为兄长,无论何事他都会同他讲,然而也正是这信任,后面也是害惨了原身。


    看过原文的顾夕辞表示,眼前这名为郎玉的少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妖族的少主,也是文中众多的的股票攻之一,以心机腹黑著称,热度呼声仅次于魔尊。


    至于此刻他为何会掩了妖族少主的身份在这九霄宗当一个小弟子,完全是因为在十年前南珣仙尊曾在北极之地度化一凶兽时碰巧被郎玉撞见,因其容貌昳丽这才使得其觊觎。


    然而那时的谢慕卿太过强大,即使郎玉有贪念,也并不能将他怎样,但他素来便是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性子,所以这才掩了身份到这里当个普通弟子,静待机会。


    若不是后面谢慕卿负伤从魔尊手中逃出,转而又被其囚禁,顾夕辞根本不知道此人竟藏的如此之深,也如此能忍,难怪在魔尊手中也不落下风。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一想到原书剧情,顾夕辞就恨的牙痒痒,原文中郎玉表面对顾夕辞百般维护,但其实背地里那些欺负原身的人不少就是他指示的,接近他也是因为谢慕卿,甚至最后原身丧命也有他的一份力,当真是恶毒极了。


    想到此处顾夕辞还一阵后怕,下意识的打量着来人,不料却正好撞上郎玉的视线。


    褐色的眼眸仿佛含着春光,稍不注意顾夕辞便陷了进去,无时无刻不在魅惑着他,引他沉沦。


    “顾师弟,你没事吧?”


    温温和和的嗓音再度响起,呆愣的顾夕辞这才回神,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两分,连忙将视线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倒说为何此人面相普通,却总有种诱惑的感觉,原是他差点就忘了,原文中这郎玉原身是条巴蛇,天生自带的魅术,只要与之对视几秒便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原身或许就是遭了此道。


    “顾师弟?”


    见人没有回复,郎玉微蹙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但又转瞬即逝,依旧温润的开口,叫人如沐春风。


    然顾夕辞闻言却只觉得一阵背脊发凉,他再度抬头看向那种带着关切的柔和面容,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他囚禁主角受时用的那些残忍手段,那般阴暗变态的性格,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恐引了此人怀疑,顾夕辞连忙道,“我没事...师兄...”垂眸低头,依旧做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此刻他还不能与此人撕破脸皮,只能暂且装作不知道,日后再找机会远离他,他一个炮灰并不想掺和进去,保命要紧。


    “......”


    郎玉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少年,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日的少年有些奇怪,跟往日有些不同,竟还能避开他的视线。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疑虑,不过是个练气期的废物,又掀的起多大的风浪呢!


    因而缓和了神色,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温和道,“那便好。”


    “郎师兄!”


    一旁的幕南正憋着一股子气,见两人一来一往更是烦躁不已,竟是恶人先告状起来。


    “你方才也瞧见了,顾夕辞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邪术,他一个练气期那会有那般力量!”


    闻言,顾夕辞差点忍不住翻白眼,这般强行歪曲事实的言论,怕也只有幕南了。


    然而此刻的顾夕辞却不想再一直受人拿捏了,低头微一沉思便道,“...方才多谢师兄相救了...”


    顾夕辞不知道方才那灵力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现在的郎玉表面上还是维护他的,因而自然而然的便将此事扣在了郎玉的头上,反正他亦是不会反驳的,顺便还借此堵了幕南的嘴。


    不过...话应刚落,顾夕辞便觉得手下一紧,手掌被握的有些发麻,他有些头疼,怎么这人睡着了还这般大的力气?


    果然,郎玉闻言只是一笑,并未对此表态,只一旁的幕南见状却是有些急了,张嘴便又要喊叫道,却被郎玉堵了话。


    “够了!宗门戒律都学到哪里去了,回去时一人再去怀山院重修一次!”少年低声呵斥道。


    幕南还想再言语,少年又道,“若要闹便出去闹,不要在此处扰仙尊休息。”


    言尽于此,幕南再不懂也只能知趣,冷哼了一声便带着几人离去,霎时房内只余了一片寂静。


    而顾夕辞却早已是转了几个心思,为了不扰谢慕卿休息,这床上早已是施过静音咒的,幕南就算再没眼里见也不敢在仙尊面前这般放肆,然而方才却在郎玉的三言两语下乱了心思,当真是厉害的紧,只这般温和模样就有如此威力,若是恢复了本性怕是...难以想象。


    更何况...顾夕辞有些心虚,因为现在这状况有些过于修罗了,交缠的衣袖下,床上之人依旧死抓的他的手不放,他几次想要抽离,但都无济于事,此刻郎玉还离的远,一旦他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出端倪,他不敢想象,按着眼前之人那极端的占有欲,若是看见了,怕不是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所想,门口的郎玉果真将视线落在了床榻上,顾夕辞心头一紧,正欲头脑风暴一番,却不料少年只从床上粗略的扫了两眼便就收回了视线,连脚步都未曾往里移动过,有些奇怪!


    “顾师弟,你身上也还带着伤,这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仙尊这里我来照顾就行。”


    郎玉再次出声,顾夕辞心头直打鼓,连忙拒道,“不用了师兄,师尊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便让我留下来照顾吧...”


    有些痛苦,他倒是想走,但却抽不开身啊,更何况郎玉还在此处,他一挣扎不就露馅了吗?他并不想挑战这个变态!


    “好吧!”


    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郎玉竟没有怀疑什么,只道,“若是如此,便辛苦顾师弟了,仙尊若是醒了,还劳烦师弟通知我一声。”


    “好...”顾夕辞点了点头,连忙应声。


    郎玉察觉到了其中的急切,却也没多说些什么,嘴角淡了淡便转身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少年离去的背影叫顾夕辞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有些莫名担忧。


    方才...那郎玉应该没看见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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