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发突然,任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普通的历练竟会遇见如此厉害的魔物袭击,虽然南珣仙尊赶来的及时,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小半部分弟子因此受了伤,是已,这次的历练也不得不提前结束。


    九宵宗得了传讯,第二日便派了专门的飞舟而来。


    此次历练的弟子大多为外门弟子,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更多的则是练气期,暂时还不能辟谷,因而一大早酒楼下便坐满此次历练的九宵宗弟子,低着头都正用着膳,见到顾夕辞出现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而顾夕辞只当是没看见,默默的下了楼,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找小二要了碗稀粥和两个素包子安静的吃了起来。


    本还安静的酒楼渐渐出了些议论声,不时有两句难听的话传出,想来是有多厌恶原身了,但顾夕辞却并不在意这许多,只当是狗吠了,并且还庆幸着因为讨厌的缘故,那些弟子都不愿意同他坐在一起,大都离得很远,如此一来他也不必再同那些人虚与委蛇,自己也乐的清净。


    因为昨日便就一天未吃过任何食物,顾夕辞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如今一碗稀粥,两个素包倒也吃的香甜,正要将口中的包子咽下,刚一抬头便撞上了刚下楼的幕南,而同时,幕南也瞧见了他,眼中火光直冒,三步两步的便下了楼直往他这处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来找麻烦的。


    见状顾夕辞不由得皱了眉,心里也止不住的烦躁,他好不容易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就又碰上这么个瘟神,实在闹心的很,起身便欲往外走去,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顾师弟。”


    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少年刚欲起身的身体转而又被压了下去,顾夕辞只觉得而后一阵湿濡,转过身去才发现是朗玉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的身后,挨着他极近。


    顾夕辞微愣,转而又有些不适应的远离了些许,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玉师兄。”他喏喏的唤了一声,心里却直打鼓。


    朗玉笑了笑,围着木桌又走了两步,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少年对面,叫来小二要了两个肉包和一壶清茶。


    顾夕辞当然不认为眼前这人是为了来吃饭,因为据他所知朗玉早就是金丹期的修为,不用多久便能突破元婴,很久之前就已经辟谷,不用食凡俗五谷,如今这般作为怕是为了他。


    果不其然,他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幕南,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但又因为朗玉的缘故,不敢上前,气的脸红脖子粗。


    顾夕辞见他这样有些忍不住的想笑,但一看见眼前的朗玉,顿时又笑不出来了,眼前之人笑得温温和和,良善无比,但他却觉得背脊发凉,再联想到此人的真实身份和真实意图,他便一阵心惊肉跳,比起朗玉,他还不如由着幕南刁难,一个不过是小打小闹,另一个可是要他的命啊!一时间脑中思绪万千。


    “顾师弟怎的吃的这般少,昨日想必是饿坏了吧,今日便多吃些吧!”


    朗玉没察觉出眼前少年的异样,将刚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肉包推到少年面前,面上是止不住的关心,但却这让顾夕辞更加的不安,这包子怕不是给他下的有慢性毒药吧!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顾夕辞就更加害怕了,看着眼前朗玉期待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发怵,正想找个什么由头糊弄了过去,却见朗玉忽地站了起来,多了几分恭敬。


    “尊上。”


    眼前忽地一暗,身后也多了丝寒气,一股冷香忽地涌入鼻尖,带着几分熟悉,随着大厅内的突然安静,顾夕辞这才往身后看去,一袭简单白衣,还有那掩盖不住的艳丽容貌,正是他昨日费尽心思救出来的主角受谢幕卿。


    “师尊!”


    略微失神后顾夕辞便马上起身行礼,心里一阵感激,好在是躲过了朗玉投喂的包子。


    熟悉的燥热感再一次涌了上来,察觉到异样的谢慕卿眉头轻皱,显然是药劲未过,再一次动了灵力将那热气生生压下,刚恢复的脸色再度白了几分。


    迷情香本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魔族性淫,此物在魔族大多是为了□□助兴,当然也不排除用来作他用,但此物毕竟低级,对于一般的修士还行,但对于像谢慕卿这般修为的人便就无用了。


    然而此次他却是失控了,并且还很彻底,谢慕卿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尊上身体可好些了?”


    朗玉极为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灵气动荡,微垂了眼睑若有所思,但依旧不忘谦顺关心的问候。


    “无事。”


    对于眼前这殷勤的少年,谢慕卿依旧是一贯的清冷,转而便错开了落在顾夕辞身上的视线,甚是疏离。


    所幸朗玉早就习惯,并未觉得尴尬,只笑了笑又继续道,“禀尊上,宗门那边已回了消息,派出的飞舟今早也到了城外,现在可要出发回宗门?”


    “你安排就好。”


    谢慕卿未有太多言语,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说完便先一步往酒楼外走去,而朗玉则招呼着大厅里的弟子去收拾行李。


    顾夕辞行李不多,没什么可收拾的,因而并没有同那些人一起上楼,转而看向了谢慕卿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一瞬间他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


    发现谢慕卿消失不见后,魔尊前后派了五批人出去追捕,皆都无功而返,随后便是控制不住的嗜血欲望。


    “饶命,饶命,求君上...”


    喉间的五指不断收紧,男人脸色通红,看向眼前之人是眼底满是恐慌,绝望之中他只能执着且无力的不断求饶,然而随着一声脆响,终究还是断了生气,化作一片黑烟消散。


    “连个人都看不住,本君要你们有何用!”


    强大的魔气不断自高坐上的紫袍男子身上溢出,一旁的乌衣男子被这属于高阶魔族散发出的魔气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深刻的知道,眼前这人怕是生气了,并且还很严重。


    “夜南衣,这便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带着极强压迫的声音响起,乌衣男子不由得腿下一软,当即跪了下去。


    “回...回君上,那迷情香里加了钟情草,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啊...哪知道...”


    接下来的话乌衣男子没敢再继续说,因为他已经看见了魔尊逐渐阴沉的脸庞,眼前这人最是不喜多找借口之人,一时间大殿内混合着血腥气极为安静。


    “禀君上!”


    忽地寂静被打破,一黑衣刀疤大汉走进,正是不久前出去追查谢幕卿等人下落的右护法黑莽。


    “九宵宗等人今早已经上了飞舟离去,可要此刻动手?”


    “呵...”


    冷笑自邪魅的脸上扩散开来,到嘴的鸭子就这般飞了,楚焱周身的杀意又更浓重了几分,他看着底下的男人,像是认真又像是在嘲讽,“你若是有把握胜过谢慕卿,那你便去!”


    顿时,黑莽便闭了嘴。


    “滚吧!”


    楚焱烦躁的挥手,直接轰了两人出去,而夜南衣也是如临大赦,拉着黑莽就往外跑。


    一时间大殿内便又只剩了他一人,眼底是固执的坚定,“谢幕卿,你只能是我的!”如同誓言一般久久不息!


    “唉...你这魔!”


    看着黑莽离去的背影,夜南衣气的直发抖,亏他还想说声谢谢,想来是多此一举了,气鼓鼓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钟情草是夜南衣无意间在一魔谱上看见的,其上所说,这钟情草受天地精华,万年一见,因而能扑捉人心中最深处的欲望,哪怕是只有一点,一旦被发现便会由此扩大无数倍,万物皆有情,亦有欲望,连大罗金仙都不能完全避免,更何况是谢慕卿,可是为何他却是没事呢?


    夜南衣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哪里出了纰漏?他再次回想起那魔谱上所看的内容,忽的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浑身一僵,他算是明白钟情草为何对谢慕卿没用了,原来当初他没注意着看,那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此草只会放大对钟情之人所产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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