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种玉心田上 > 4、第 4 章
    却说阿元来了刘府,仿佛一滴水激起千层浪。


    那日,刘钰变戏法似地将阿元交到了康氏手上,并说了事情原委。


    康氏听了又惊又喜,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地不肯撒手,她一面告诫府里众人不得妄议钰二爷私事,一面喜上眉梢,将阿元领给众人瞧。


    刘钰祖母王氏,看着这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喜得花重金给送子观音塑了个金身。


    只老太爷刘斐狠狠训斥了刘钰一番,斥责他将刘家子孙流落在外,又指责他风流好色,惹下事端。


    阿元哭闹得厉害,康氏起初因天上掉下个大胖孙子,欣喜了几日,而后却是不胜其烦,闭上眼睛就是孩子的哭闹声。


    她揉着额头,同刘钰抱怨道:“旁的事我没心思管,这个小魔障日日要娘,快闹死我了,说来也怪,这么长时间了,顾家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孩子说让人抱走便让人抱走了吗?莫不是你去镇压了我不知道的?你可别闹出事来,否则,你老子打你我可不管,依我看,有孩子在,顾家那姑娘,聘到府里来才是,你也不忍心你儿子同他亲娘骨肉分离吧。”


    康氏心里早盘算了一番,想那顾家虽是医官家小门户,可也是正经人家,家里女儿给她儿子做妾也很够了,那女孩虽是偷偷生了孩子,不知起得什么心思,可细想来,也许只是迫于无奈。


    刘钰见阿元小脸带泪躺在康氏身旁睡着,不由皱起了眉:“母亲受累再管两日,不是着人去挑了上好的奶娘,横竖阿元再多适应两天就是了。”


    “不是我不管,孩子没有娘,再适应多少日子都没用,再者说,阿元如今不肯认你,若他娘不在他身边,你觉得孩子会无缘无故认了你?”


    刘钰闻言愈发烦躁,这半月以来,他每每与孩子亲近,都败下阵来,心里琢磨着该是在寺庙那一日,孩子被他发狠抢了一下,这才见了他就怕。


    “母亲不知,那女的阴险诡诈的很,藏了阿元这么久不叫人知道,这样的人娶回来,只怕家里不得安生。”


    康氏:“一个女人而已,如何就像你说的了,她是阿元的娘,养了阿元四年,孩子都这么大了,早就记事了,何苦让孩子受这委屈。”


    刘钰倒是想过,那女人会因此番机遇,求着进他府里,毕竟以刘家权势,能跟了他,顾家只怕求之不得,可却不停传来她要离京的消息。


    ——


    勾栏院里,刘钰这一日应酬完没走,去了常去的厢房蓄养精神,可一闭上眼,脑子里又浮现出阿元那小人不肯认他的抗拒模样,还有外头那些流言蜚语。


    外间早传得沸沸扬扬,说刘家的钰二爷半路里得了个儿子,是五年前与一医官家的女子有染而来,许是医官家不允堕胎的缘故,那女孩便就偷跑出京,生了下来,现如今,孩子已被刘家尊长大张旗鼓地认了下来。


    勾栏院的行首聂诗诗见刘钰一脸烦躁,斟了杯酒,凑上去温柔小意道:“二爷,还想小少爷的事呢?”


    “嗯。”


    聂诗诗娴静的脸上微微一笑,慢慢说道:“二爷,奴多嘴,倒认得顾家的一个女医,那夫人叫顾若兰,也是顾家的姑娘,夫家是酒槽巷的宋家,不是奴特来二爷面前夸她,那若兰夫人着实是个豁达之人,生了个菩萨心肠,奴去过这么多医馆,只有她对我们这样的女子不存分别心,诊病时毕恭毕敬的,从来没有言语冒犯过,有一回我病的厉害,又不想别人给我诊,就着人去宋家请夫人来,那宋家的下人原已经把我的丫头拒了,谁知若兰夫人一听说,提了药箱便追了出来,一叠声地告罪,大大方方来了我这里。”


    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刘钰才睁开眼睛,缓缓扯出一丝笑来:“真想瞧瞧你的眼睛是什么做的,总能一眼看透爷的心思。”


    聂诗诗娇羞低头,难掩得意之色:“跟了二爷这么些年,没少得二爷调/教,这点子事还瞧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刘钰:“我也着人细细查探过了,她这几年带着阿元,确实过得不容易,清河的探子说,她外祖家穷,她带着孩子,竟还要每日去医馆里坐诊讨生计。”


    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咬牙切齿地说:“可爷就是瞧不得旁人骗我,掖着藏着的惹人腻烦。”


    这几日,他反复回想着五年前的那桩事,想那女人虽是莫名其妙出现,可那天夜里,到底是他用了强,又有那合欢香在,许是真的不小心怀上了。


    刘钰叹了叹,伸手搂住面前娇俏可人的女子道:“你这样帮她说话,倒显得爷小气了。”


    刚想再说什么,忽觉身上一激灵,只见天还没黑,聂诗诗就开始逗弄他。


    刘钰不禁诧异,这女人素来是个懂分寸有眼色的,此时,他分明是一副没有兴致的样子,怎么她还这样急切地往上贴。


    聂诗诗虽出身青楼,可东京的世家公子们都知道,她是刘钰的人,刘钰在这勾栏里做局应酬,也多叫她作陪。


    这女人在酒场上洞察人心,三言两语便替他解了许多棘手之事,是个臂膀,刘钰因此很是看重她,花大把银子梳拢着她。


    美人投怀送抱,刘钰虽无兴致,也不好拒人千里,便就伸手去剥她的衣裳,搂着说:“你这些日子怎么总这样性急,待爷料理了阿元的事,就给你赎身,你岁数大了,总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叫人在外头给你置个宅子,再置办二三十个下人。”


    聂诗诗听了心里熨帖,又往刘钰怀里靠了靠,她这几日确实性急,她只见刘钰日日想着孩子,聪慧如她,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位爷这样看重子嗣,又怎能不急。


    二人正要起兴,一小厮突然闯了进来。


    “二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阿元少爷不见了。”


    刘钰大惊,推开怀里女人,起身往外走去,又细问那小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刘府后园子里有一处外墙,因年久失修便多出一狗洞,阿元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让人蒙上眼睛同他玩,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都蒙上眼睛应承,阿元便趁机从狗洞里爬出去跑了。


    刘钰回府后急忙遣人去寻,又气急败坏地发落了下人。


    不出半日,有人来报说:“阿元少爷一面跑一面央人指路,一路跑进了顾府。”


    刘钰没敢耽搁,又一路策马来了顾家。


    若芯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忙将偷跑回来的孩子藏起来,战战兢兢去了客厅见他。


    “刘将军有什么事?”


    刘钰撇她一眼:“我儿子丢了,姑娘可知在哪?”


    “不知道。”


    见这女人同他做戏,刘钰竟也不气,他只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后,冷声说道:“听到阿元丢了,姑娘竟这样镇定,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哦,对了,我早知道的,姑娘神通广大,藏人的本事世上无双。”


    知道瞒不住,若芯只能尽力求他:“求将军,放了我们母子吧,这事于将军也是丑事,上不了台面,我现在就带阿元走,再不来东京了。”


    刘钰觉得这女人真是又天真又可笑:“多谢姑娘替我着想,再上不得台面,如今街头巷尾也都传开了,你觉得爷会丢开手?”


    若芯:“可孩子出身不明……”


    刘钰厉声打断她:“出身不明?阿元是谁的孩子你不知道?是想让本将同你回忆五年前在灵山上的旧事么?阿元乙亥年十月二十一出生,你哪天生的孩子你忘了?你告诉东京的人,说你在清河嫁了你外祖家的门生,门生呢?姓甚名谁?转脸又告诉清河的人,说阿元的父亲在东京死了,前后瞒的密不透风,真是人材啊,竟这样巧,阿元长得同爷一般肖像,连耳上的痣也一模一样,这些你一一解释清了,爷立时放了你走。”


    若芯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年来,她为了隐瞒阿元出身,不得不对众人说谎,还是头一回,这样赤条条面对一个人。


    刘钰又问:“我问你,我当时寻过你,你为何避而不见。”


    “我不敢,那样不堪的事,要如何诉之于口。”


    “那你即有了阿元,为何不来寻我。”


    “怕你要拿了他。”


    她没撒谎,当初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可那般怀上的孩子,被拿掉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刘钰不置可否,默了片刻才说:“我儿子呢?带了来,我刘钰决不许他流落在外。”


    看着刘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硬姿态,若芯深觉无望,她走过去,忽跪到刘钰面前,又是一番陈情:“将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私自生下阿元,可将军,我当时也没想到会有孩子,我们医家祖训是不能堕胎的,否则日后会得阴司报应,我没什么阴谋阳谋的要算计你什么,你若不信,我可以立字据,签字画押都成,将军明鉴,阿元不过是我犯下的错,与将军无关,将军日后必会子孙成群,可我只有这个孩子,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把孩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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