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的尽头,琴酒的安全屋周边。
安室透独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墙之隔还有组织埋伏的行动小组。他皱眉听着外头的动向,刚才那阵激烈的枪响过后,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
——行动出现了问题。
他顷刻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琴酒的这处落脚点选的不太巧妙,安全屋在街区的深处,由一条狭窄的高墙小巷和道路链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琴酒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借着这条巷子将琴酒堵在两头,瓮中捉鳖。
但是刚才的枪声在巷口响起,一定只有一种情况:琴酒看穿了他们的埋伏,并早有准备。
——这怎么可能?
安室透毫不轻举妄动,他耐心的等待着朗姆的发话。
……
…
前一刻还充满雄心壮志、阴毒心思的朗姆,眼睁睁地看着组织的精英小队在他眼前损失惨重。
琴酒的衣领上还带着刚才从队员身上扒下的监视器与通讯器,稳稳当当。朗姆从屏幕中,看到“自己”将手中的剑刃挽了一个花式,随后插入伞柄,宛如利刃入鞘。
“葛威威士忌、洋梅酒、icee……”
琴酒用伞尖挑动每一个脸庞着地的队员,挨个辨认。他慢条斯理地说出所有自己认识的家伙。
“这么大的阵仗,有何贵干呐?”
银发男人屈起指节,敲敲监视器。
在朗姆这边屏幕中的效果就像是:琴酒隔着屏幕敲击自己。
这是挑衅。
而琴酒也不打算化解这种挑衅,他慢慢悠悠地补充:“——朗姆?哈——一场‘刺杀’?”
朗姆身边的亲信僵直身体,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两个大人物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唯一该做的就是当一个安静的摆件。
朗姆面色复杂,脸色发黑,最终他用一种遗憾的口吻解释道:“只是把你带回去的指令罢了——boss亲自下达。”
实际上boss的指令确实是这个,但是“带回去”的方法手段却没有限制,这一出是朗姆的自由发挥。
“琴酒,你不好奇是什么事情吗?”
他用一种阴恻恻地语调问道,声音中也染上了些许幸灾乐祸。
“哦?愿闻其详。”
琴酒八风不动。
“……你的‘老搭档’死而复生。而组织有很多困惑。”
朗姆脸上的情绪尽数褪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监视器中银发男人的行动猛然一顿。
“想必你会‘配合’——对吧?”
“上一个打着他旗号的家伙,你知道是谁吗?”
组织killer的语调古井无波。
“…8号基地。”
朗姆没有理会琴酒的威胁。
面对琴酒这种级别的对手,既然今天的行动已经被反制,他也没有再把希望寄托在巷子另一头的那些家伙身上。
朗姆重复一遍:“8号基地。太阳升起之前到达,否则……”
他语调一顿,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更有力的要挟。于是轻飘飘地说着陈词滥调:“你清楚后果。这是boss的指令。”
“你安排了人在那里?”
出乎朗姆意料,今天的琴酒反常地有些不对劲。
他毫不理会朗姆的话语,只是靠着窗户,看着小巷后边的方向。
朗姆眯起眼。
——组织高层干部的尊严不容冒犯,今天他带人埋伏已经是极进激进挑衅的行为,为什么琴酒反应平平?
“没错。”朗姆斟酌着回答,他手中迅速编辑邮件发出一封封自查指令。
——他怀疑琴酒有别的动作,并且证据确凿。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家伙到底想……
“哦,”琴酒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你最好立刻让他们撤出来。”
“算算时间,那地方快炸了吧。”
“炸了……?!”朗姆额角一跳,丝毫没有会怀疑这条消息的准确性——因为琴酒本人也在后退,银发男人一个跨步,轻盈地落在窗棂上。
他用一种敷衍且诚挚的虚伪口吻说道:
“hose.(愿上帝保佑他们)”
……
…
安室透只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一股严重的不安感萦绕住他。
门外传来一阵哗然的声音。
是朗姆下达的命令被执行:为了防止琴酒在安全屋中安装了什么警报装置,他们在埋伏的时候并没有入侵琴酒的安全屋。
直到刚才,计划改变,早在枪声大作的那一刹那,朗姆就立刻下令搜查琴酒的这个临时住所,能搜出多少就记录多少。
但是以琴酒的谨慎,他怎么可能留下什么把柄?
哗动声越来越大,安室透将显示着巷口状况的笔记本电脑关掉,他浑身气势冷凝,推门走出。
“哟……”
同样赶来的组织高层“人头马”面色凝重地站在安全屋入口。
此次行动已经失败,朗姆一定会挑出几个倒霉催做替罪羊。
所以现在的每一条指令他们都必须完美执行,只有那样,才能避免“擅作主张”的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
作为管理者的人头马焦虑地握着手机,似乎在等待朗姆的下一道指令。
看见安室透出来,一向长袖善舞的他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波本。”
不详地预感陡然强烈起来,安室透小跑到安全屋门口将人粗鲁的拨开——
被打开的柜子中,摆着一个眼熟到不妙的东西。
“立刻——撤退!!!”
“朗姆大人说撤退——!!!”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人头马欣喜的声音重合。
散发着荧光色的粉蓝液体忽然间沸腾起来,它们被缓缓地吸进玻璃仪器上方的导管——
安室透扯了一把人头马,破窗而出,飞速向远方飞奔而去。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漫长的几秒后从背后传来,在被热浪灼到后背的那一刹那,安室透想的竟然是:
——幸好,四周的平民都被提前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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