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兜帽从头上滑落,金发女人的眼睛蓦然睁大,普拉米亚眸色一暗,从手中向天空射出一枚钩爪。
黑发的男人微微偏头,锐利的金属爪子从耳边擦过,深深嵌入墙壁。
伸缩绷直,普拉米亚借力蹬上墙壁,她停顿一秒。
不远处,松田阵平正双手抱着一个人,迅速向街边跑去。
碎石零零散散地从周边砸落。
爆炸不仅摧毁了路面,周边一处楼房也严重受损,正不断地落着石头。
他需要将这位受伤者带离这片危险地带。
伤者的双腿在爆炸中被飞溅的物体砸得血肉模糊,他恐慌而感激地死死抱着松田阵平的脖子,喃喃地说着什么。
普拉米亚咬牙。
她迅速从墙上跃下,快速找到掩体护住自己。
随后反手从黑袍下抽出一把r-168,“响尾蛇”冲锋\枪,射程长,后坐力小。
女人反身单手握住枪把,扣动扳机向自己坠落的三楼窗口处扫射——枪林弹雨之中,刚才那个黑发的男人将自己快速掩在坚硬的墙体背后。
女性杀手扯开一抹狰狞的微笑,她另一只手掏出一枚破片|手榴|弹,向窗口掷去。
“轰!”
一声炸响,人群再次恐慌起来。
刚才那种房间,丢进去一枚这种手榴弹,里面绝对不会剩下活物。
她站起身,向松田阵平举枪——
“砰!”
一枚子弹打在枪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刚才那个将她推下来的黑发男人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出现在破破烂烂地窗台上。
他在那女人忽然开始无脑扫射的时候就敏锐地洞穿了她的图谋,迅速冲到房间侧面,用钩爪将自己挂在了窗户外面。
——多亏了普拉米亚选择观察点的时候提前计划了逃跑方案一二三。
不然换一个只有一面墙有窗的房间,他还真的不好办。
“人头马”歪着头,又射出一枚子弹。
普拉米亚想要摸枪的动作被打断。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怔愣一下,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该死的虚伪的——!”
是公安吗?!
想要“逮捕”她么?!
她眼神凶戾,扑回那个伫立着的厚重墙壁——这碎块正好可以将三楼的攻击挡住,然后摸上地上的枪|支——
松田阵平远远看到了她的动作,咬着牙借着障碍物藏避着自己的身形。神经猛然一炸,那女人又举起了枪口第四次对准了他——
“砰!”
一枚子弹擦着松田阵平的身体而过。
“啊——!”
被他抱在怀里的伤者死命勒住他的脖子,惨声叫道。
“你先下来!”松田阵平气急地重复着刚才就喊的话语,“她的目标是我!”
已然完全吓懵了的伤者脑海一片空白,只是语无伦次地喊着:“不!不!别丢下我……”
松田阵平毫不怀疑怀疑自己会先死于勒死造成的窒息而非枪杀。
就在普拉米亚要射出第二枚子弹的时候——
“砰!”
一声沉重、悠长的枪响从另一面极具穿透力地响起——
阴沉天空下的细雨中,松田阵平被勒得发黑得视野里。
他看到穿着黑袍的金发女人的头颅——
…………
……
…
小岛修将雪亮的银勺插进瓜瓤。
红色的汁水流下来。
赤井秀一面色冷凝地看着这个家伙。
他正闲适地挑着瓜瓤中的白色种子。由于切开后在空气中放得太久,原本清透得西瓜肉眼可见地变得粘腻红艳起来。
“我真讨厌这些东西——改良品种,对吗?这种苍白扁平的白色种子,死掉了一样。真不吉利。”
小岛修——组织研究部大名鼎鼎的人头马旁若无人地抱怨道。
“……”
没有人回答他。
候机场人来人往,他们坐在专门分隔开的休息区。
没有人想到这里的这群人,一个是满手血腥的“前”犯罪组织成员,另外几个是非法执法的fbi探员。
“——我说啊,各位。”
小岛修用手指捏住勺子末端,用它指了一圈众人,随后停在赤井秀一的方向。
“尤其是你,黑麦。没有必要再用这种逼询的把戏试探我了。”
粘稠的红色汁水从银勺上滑下来,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
高高在上的白炽灯闪着柔和的光芒,照射在雨天地板的潮湿水汽上。
“证人保护计划我已经签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再隐瞒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摇头晃脑。
“已经告诉你们,组织派我和苏格兰以公安的名头潜入东京警视厅追查普拉米亚了——王牌先生你怎么还有闲心观察我这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家伙?”
赤井秀一垂眸。
“哦。”
他说。
“我送你一程。”
堂堂fbi,说的仿佛是什么“送你上路”的杀人预告。
人头马捏紧了自己的小勺子,恶狠狠地挖了一大口西瓜,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他不像在吃西瓜,倒像是在生吃脑花。
“diesandgentlen,japanairlesflightja4213isboardgnoesand……”
航班适时地到达。
识相的飞机。
人头马极其自作多情地想。
他一擦嘴,提溜起自己一旁的小行李箱,将自己从fbi的包围中解放。
“哦,送到这里可以了。不劳您大驾。”
黑发男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易容,他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
“…虽然给他安排了假身份,但是走这种公共航班不会有问题吧?”
同行的一名fbi随口提了一句。
“没有关系。”朱蒂下意识地看向赤井秀一,“等他到了埃塞俄比亚,那边会有我们的人安排他的下一步去向。”
fbi一行人走到停车场,赤井秀一发动汽车。
坐在副驾驶的朱蒂.斯泰琳看着前方的细雨,拉上安全带:“秀。”
她顿了一下,迟疑地问:“……看出来什么了吗?”
“……”
赤井秀一打开雨刮器,蒙住前挡风玻璃的雨珠被扫走。
“先回去。”
他说。
“人头马不对劲。”
“什么?!那我们……”
朱蒂大惊。
“不需要,放他走。”
赤井秀一倒车。
“我临时决定跟过来,还是因为人头马从组织脱身的时间,比与我们的约定的晚了半日。本来以为只是不凑巧,但最后他还是焦躁了。”
黑发的探员冷静地分析道。
“当我询问‘代他呆在警视厅的替身是谁’的时候……”
“他说‘一个下属而已’?”朱蒂记得清清楚楚,“这有什么问题吗?”
父母都是组织成员,从小是组织根正苗黑的未来中流砥柱。如果还不能“培养”一个能够效死的下属,只能说业务做得很失败,能混到这个地步大约真的都在靠父母。
“他回答得太快了,事后得掩饰也很突兀。”
赤井秀一回答。
“虽然不至于隐瞒什么重大情报,但是……让飞机上的fbi盯紧他,到了埃塞尔比亚也是。不要被他跑了。”
“好。”
朱蒂凝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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