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心动
费南雪的手撑在雪白的墙壁上, 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攥住,酸甜的汁水从指缝中溢出。
感动和后悔一并蔓延开来。
她曾以为能遇到林飞义是大难不死之后的幸运,可没想到, 这样的幸运是来自薄暝无声的守护。
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在默默守候她了。只有她迟钝且笨拙, 一直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他们之间浪费了好多时间, 她明明可以更早一点察觉这些事,更早一点明白薄暝的心意。
病房里的交谈声停了,交叠的脚步声往门口的方向走来。
房门被打开, 林飞义的脸出现在费南雪面前。她吸了吸鼻子,坦然擦掉了眼角的泪痕,一双茶色的眼睛好像被洗过一般,湿漉漉又充满了生机。
林飞义对这双眼眸印象深刻, “费小姐。”
费南雪点头,“本来该是我去机场接您,结果临时有事去了趟警局。一直都很感谢当年林教授为我做手术,让我保住了腿。”
“这只是医生的本职。”林飞义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薄暝的病情, 里面的人咳了两声:“怎么不问我呢,把我晾在病床上有意思?”
费南雪转头,薄暝走了过来。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居然还几分帅气。他走过来, 径直挽住费南雪的肩膀:“查过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也要好好养着。我早上炖了猪蹄汤, 你可以回去喝点汤补一补。”费南雪一本正经道。
薄暝抿唇,神色诡异:“你这是?”
“以形补形。”
薄暝深吸了气, 拿绑了绷带的手拧了下她的鼻头, “你越来越放肆了。”
费南雪看着他手上的绷带, 原本抬起来的手也收回去了。算了,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忍一忍吧。
费南雪帮他收拾东西出院。两人走出医院大门,费南雪突然转头看他,“薄暝,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薄暝垂眸,那双极锐利的黑眸中写满了无辜:“没有。”
她快走两步,挡在他的身前:“确定没有?万一被我发现了怎么办?”
“老公?”费南雪俏俏地喊了一声。
薄暝低头,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亲,“我饿了,回家以形补形吧。”
他的吻如清风,扫在费南雪的脸上。
她忽然踮脚,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得更低了一些。
然后准确无误吻上了他的嘴唇。
费南雪在心底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好好爱他。
*
薄暝被费南雪关在家里养伤时,薄玉辰被正式立案调查。
薄新晟前来找过薄暝。薄暝闭门不出,是费南雪见的薄新晟。薄新晟威胁费南雪,“你这是在害薄暝,他原本可以拿到薄氏集团的股份,你这么一闹。他能拿到什么?”
费南雪不卑不亢:“我们都不需要你的施舍,所以薄玉辰的事情,没得商量。他做了什么,应该等待法律审判。”
薄新晟气地砸了水杯,费南雪依旧淡定。薄暝听到动静,担心费南雪。他走出来将她护在身后,首次心平气和坐到老父亲对面。
薄暝说:“我改回薄姓,从来都不是为了继承你的股份,而是保命。”
“什么意思?”薄新晟抬眉,有些不解。
“薄玉辰为了让我死,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小动作你会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你凭什么做我父亲?如果你知道,凭什么现在来质问我?”薄暝问。
费南雪适时递上证据的复印件,薄新晟看过之后半天没说话,最后沉默地离开了。
薄暝给老婆拿了一罐可乐,然后说:“下次遇到疯老头不要开门,谁乐意管他。”
费南雪捧着他的脸观察半天,确认他没有不开心之后,这才点头。
薄暝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谁教你这么小心翼翼的?”
“这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装酷,我很怕你不开心的时候把情绪藏起来不告诉我。”她说。
薄暝眼神温柔,“不会的,以后都不会让你猜。”
没过几日,关于薄玉辰一案又有新进展。
薄玉辰被抓后,费启星去探望过费安两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安晴先沉不住气,为了早日脱罪,她将自己和薄玉辰曾经的来往全部供出来了。
牵出萝卜带出泥,警方顺着安晴的话去查找,却找到了另一些新东西。
他们发现薄玉辰在海外的业务全部由另一个女人负责,在调查这个女人的时候,警方这才知道薄玉辰在海外还有一个家庭,连儿子都有十岁了。
薄玉辰真正有价值的资产已经全部转移给海外的妻子,自己的账户里已经空空荡荡、找不出半个子。那些所谓的国内资产都是负债,而且在前段时间,他将这些资产全部转给了薄越。
此事一出,一直为薄玉辰脱罪的薄越傻了。
他不眠不休的为父亲请律师、找线索,谁敢相信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他原本是最受瞩目的薄家少爷,时移世易,他忽然满身负债,连背后的薄氏集团也成为了负累。
他所管理的新宸汽车已然全部停摆,成为了业内的笑话。
薄越去找爷爷薄新晟,薄新晟表示自己也管不了这件事,现在薄氏集团内部乱作一团,根本不能看。
这才是薄新晟来找薄暝的真实原因。
他希望薄暝能够收手,并拿自己的资产并到薄氏集团,这样,薄新晟会相应地拿出一些股票进行置换。
费南雪和薄暝听到这些消息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幸好两人从来对这些资产没有任何兴趣,要不然又要被卷入这一摊烂事里。
不久后,关于薄玉辰的案件正式审理。
费南雪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将他送到了被告席上。
最后的判决结果下来了,薄玉辰被判无期徒刑,安晴和费高齐作为从犯,同样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费南雪在一旁看着,茶色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她眨了眨眼,又把那些眼泪缓缓咽了回去。
薄暝握着她的手,说:“判死刑很轻松,眼睛一闭他就死了。让他活着,让他亲眼看到你将桂轮汽车做出来,让他看到我们功成名就。这对他来说,比让他死更难受。”
费南雪嗯了一声,用力握紧了薄暝的手。
她说:“那你要和我一起完成。没有你的话,我做不到。”
薄暝点了点头,“行。既然是老婆的要求,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白头到老吧。”
费南雪抿唇,将笑意吞了下去。
她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但她说:“也是,白头到老这件事,必须要我们一起才能完成。”
*
费南雪拿了判决书后,和薄暝去了一趟白月的墓地。
自从白月死后,她多次想来这里,总是被安晴拦下,不让她祭拜白月。可令人意外的是,这块墓地干干净净,上面连落叶杂草都没有。
墓碑前的香炉也插着烧过的香,明显是一直有人来祭拜过。
费南雪掂了掂手里的抹布等物品,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毕竟她的老公一直默默为她做尽了一切。
费南雪放下手里的东西,踮脚在薄暝的脸颊上吻了吻。薄暝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亲我?”
“表示谢意的意思。”她抱着男人的胳膊不松手,说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软软的哭腔。
“谢我干吗?应该是我的丈母娘人美心善,一直受人爱戴,总有人会记得她、为她整理墓碑。”薄暝说。
费南雪知道那个“总有人”,就是她身边的人。
她点头,“是啊,总有人会守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薄暝抚了抚她的发顶,“是啊。”
费南雪和薄暝半蹲下来烧了纸,又烧了一张判决书的复印件。
青烟袅袅,燃烧的页片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到天空上,好像是白月在冥冥之中接收到了那些讯息。
离开墓园后,薄暝开车带她去了老宅。
费南雪一下车就愣住了。原本被漆成奶黄色的屋子又被刷回了浅灰色。屋顶上原本破落的瓦片又改回了最初的黛瓦,甚至连焦黄的草坡都会换成了绿油油的新草地,院落周围种满了鲜花。
更让她诧异的是。
消失多年的桂花树突然出现了。它长在院子里,舒展着绿色的枝叶,似乎就在等一个开花的契机。
薄暝站在屋宇门口,他推开大门,对费南雪说:“欢迎回家。”
玄关门口挂着硕大的97号车照片,旁边还有两人的结婚合影。
费南雪盯着那个“97”,忍不住笑了。
她早就从米兰那里得知了,薄暝当初被好几个车队争抢,但最㛄婲后选择阿瑞斯有两个原因。
一来,阿瑞斯是费南雪送给他的钱币上的神祇。
二来,只有阿瑞斯才有他要的赛车号码,九十七。
他就是想要九和七并列在一起,永不分离。
薄暝一手撑着门,背靠墙壁,一副不羁的模样。
可懒散笑意的背后,是费南雪几乎招架不住的深情。
她忽然觉得时间倒转,好像看到了高中时的薄暝。
他站在那里,等了她很多年。
费南雪曾以为,
人的一生庸俗又漫长,每天都是用煎熬才能度过。
可现在一想到能和薄暝共度接下来的每一天,
她忽然觉得,没完没了的日子可以再长一些,长到看不到尽头就好。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为我自己撒个发发。
不出意外还有几个小番外掉落。
mua每一个陪我走到这里的读者大人。
继续求一下预收
《理想婚纱》
聂星柔相亲失败。
相亲对象嫌弃她年龄大(二十五岁),学历太差了(双非院校),身材差(不丰满、纤细且高挑)。
他总结:她这样的低质量人类女性肯定生不出儿子。
再见时,
聂星柔开着五百万的宾利慕尚,穿着十万的羊绒外套,漂亮到过分亮眼。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眉目英俊的男大学生,看起来格外般配。
相亲对象默默催眠自己:呵呵,找男人还要花钱,此女不行。
相亲对象最后一次看到聂星柔,是在杂志上。
《名流》杂志从来只做明星、富豪和上流社会人士的专访。
而这次,杂志拿出跨页大版面报道她的世纪婚礼和那条全球唯一的婚纱礼服,以及花很多字介绍她的丈夫——蒋恩慈。
蒋恩慈,跨国企业接班人,顶级富豪圈的传说。他随手花两亿买沃霍尔的画,更是将半副身家直接作为婚前财产(保守估计过百亿)送给了聂星柔。
更让相亲对象气晕过去的是,蒋恩慈就是那个男大学生——
《糖心狙击》
清澜大学有两大名人。
周晚糖,凭一首《纵火》红遍网络。视频里,她长发如藻,五官慵媚。唱歌发音独一无二,自带故事感。
司锐,十六岁写出《纵火》,荣获金曲奖。一张神颜被誉为“永恒的少年”,黑短发白衬衣,右耳一枚银色逆十字架。
同学都说两人特别般配,实际上他们天生不对。
出生在婴儿床上打架,小学互撕作业本,初中往对方身上滋脉动,高中在彼此暗恋对象面前抹黑对方。
一次,周晚糖参加演出发生事故,为救同台小演员,她被砸伤暂时失忆,连亲妈都认不出。
有人将她失忆的视频传上网,爆了。
大家纷纷发来慰问:糖啊,你欠我的五百万什么时候还?别装失忆啊。
周晚糖懒得搭理,关机睡觉。
刚一躺下,门铃响。她开门,司锐站在外面。
按理说,两人应该是直接开喷。但她头疼,战斗力不行。
周晚糖没好气:“你谁?”
司锐:“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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