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缝衣服,那就以身相许吧。”司栖尘故意欺负人。


    苏见深:“……”


    面对无赖,他毫不犹豫掏出一张符,口中愤怒:“诸灵退散!”


    “玩真的!?”司栖尘佯装惊惧迅速消失,却留下一声让人听起来就想揍他的笑声。


    司栖尘接到阎王传报,榕城一处远郊小村里的城隍和刚刚成型的厉鬼交手,厉鬼还未来不及作恶,不过城隍也耗尽了神力,快消散了。


    神灵消散也是宇宙之中正常的事件,但是司栖尘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保住一个是一个。


    所以暂时放过小卦师,感情可以慢慢来,但城隍的命不能晚点救。


    司栖尘和阎王瞬息之间来到城隍庙。


    城隍的神魂已经几乎透明,看到酆都大帝亲临,激动的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就要跪。


    司栖尘一把把他扶住,紧着渡给他五百年的功德。


    “你这……混得也太惨了。”司栖尘看着已经恢复神体的老城隍,指着他那两破瓦片搭建的不足30厘米高的小建筑,十分心梗。


    他知道现代社会对于神的信奉没那么盛行,但他依然被这拮据的现场,惹得心酸。


    “平时有人给你供奉吗?”他关心着。


    老城隍叹了口气,摇摇头:“闻点香火味,都得赶着过年,点炮仗的时候。”


    司栖尘无奈,他知道这种小神惨,但没想到这么惨。


    不过没关系,大帝给了他五百年的功德,好歹没人供奉也能存在很久了。


    神灵长期无人供奉,失去信仰,实力就会越来越弱,到最后会消散于宇宙之中。


    “这次铲除厉鬼有功,阎王,论功行赏。”他交代,阎王点头。


    苏见深这边终于摆脱了讨厌的色鬼,深深呼了口气,跟酆都大帝祈祷:求您以后不要让我遇到这种二叉子鬼了。


    司栖尘:好像有谁骂我二?


    忙活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他有些困倦。不过苏见深还是多等了一会儿,直到楚铭带着凌厉的鬼气把也成了鬼的朱慧玲带出来。


    邪术双瞳法阵的反噬者,在朱慧玲身上。那个叫宋飞的道士是把这个女人从头算计到尾,这是[夺运]迟早要牺牲的人。


    就算她不被法阵破坏反噬,朱慧玲也没几天日子可活了,早点让她去地府接受审判吧。


    朱慧玲一看到苏见深就哇哇哭开了。


    “是你杀了我!”她激动。


    楚铭冷哼:“哼,不要栽赃!就算你今天不被阵法反噬,你也会被判死刑!”


    朱慧玲哑口无言哭得更惨了。


    苏见深懒得搭理胡搅蛮缠的恶毒女人,他让楚铭把女人带到地府。他则要回去松陵观,问问师父,知不知道这个叫宋飞的道士。


    这种邪术道士,是道家之耻,岂可留。


    他们互相道别。


    苏见深的工作性质比较随意,去不去阴路口给鬼算卦都可以。


    因为他师兄们更愿意去阳间给人看宅驱鬼,这样来钱快。给鬼算卦的事在很多道士眼里,费力不讨好,就不怎么愿意来。


    有些年纪大了的老道士偶尔会这来打发一下时间。


    “大师!大师!”苏见深听见有人叫他。


    他低头,看着两个枣核大的纸片鬼,鼻青脸肿,模样十分凄惨。它们拽着他的鞋带,哭嚎着。


    饿死鬼:“大师,我知道错了,你把我变回去吧!”


    厉鬼:“大师,我再被那群鬼拍墙上几次,就真的散了!”


    “行。”苏见深看到他们得到了教训,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过你们得先把我送回松陵观,等我休息够了,看你们表现。”


    他揉了揉疲乏的身体,眼里显露出困倦。


    仅凭一己之力毁了双瞳法阵,也是要耗费他的灵力的。


    两只鬼对视一眼,只要有机会变回去,它们干啥都可以!


    于是两只小枣核鬼附在苏见深的腿上,充当劳力,让苏见深犹如踩在滑轮之上,轻松潇洒地回到了松陵观。


    苏见深把两只枣核鬼扔给一只蓝色眼睛的白色短毛猫,说:“苏见浅,看好它们。”


    猫用爪子按住两只鬼,“喵”一声回应。


    饿死鬼主动投诚:“不用看,我们绝对不跑!”


    好家伙,这松陵观到处都是金光闪烁,要不是苏见深给他们一人一道灵力护着,他们早就被碾碎了,哪敢乱跑?


    厉鬼也积极响应:“我们给猫大爷顺顺毛,等老大你回来!”


    只要马屁拍地响,走到哪都混得好!


    苏见深回头看了一眼厉鬼,点点头:“这称呼不错,梦回八十年代上海滩。”


    说完他直奔道观正堂,他师父厉春风每日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酆都大帝诵经。


    “师父师父!”他一路小跑,还打了几个哈欠,跑到厉春风面前,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渴死我了。”


    “小深回来了。”厉春风年约五十,眉目精干凌厉,不怒自威,身材消瘦,动作轻盈灵便,仙风道骨。


    “师父,有个叫宋飞的道士,使用邪术[夺运],您看看他是不是在编道士。”他开门见山问道。


    厉春风带着浅浅笑意的脸直接变了。


    “我查一下。”他拿出手机,在道教协会在编人员收录网站上,敲下宋飞两个字。


    厉春风是道教协会的会长,位高权重,绝对不允许有道士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结果显示,整个华国叫宋飞的在编道士有三十来个。


    苏见深:“……”


    这要加上没有在编的,和那种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宋飞。


    厉春风倒是对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


    他说:“要做成[夺运]这种耗费灵力的邪术阵法,一般都要有深厚的修为,所以我们先排除掉比较年轻的道士。而且做成这样的法阵,需要大量时间,一般三年可成小阵,五年中阵,十年大阵。”


    苏见深赶紧打补丁:“[夺运]用了九对男人的眼睛。”


    厉春风面色更严肃了,“哼!那看来是个大阵,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阵法。这样,就更好排查了。看看在编的这几个宋飞,年纪稍大一些的,谁十年之间甚少出门,但却衣食无忧,基本上就可以找到了。”厉春风说。


    苏见深懂,只有不差钱的人才会需要这样的邪术为自己谋利,他给了宋飞一笔可观的费用,可以换来更多的回报。所以出手一定很大方。


    厉春风人如其姓,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马上跟道协安排在华国各个重要道观的领导班子开了个线上视频会议,秘密调查宋飞,在编道士没有的话,就广撒网去打听。


    苏见深也跟着参与了会议,嗯,睡得挺香。


    厉春风从手机镜头里看到得意弟子毫无睡相地靠着他呼吸平稳,无奈摇摇头。


    其他视频会议的道士们毫不吝啬地夸奖。


    “小深还是这么让人嫉妒啊,我们像他这个年纪,哪天不是苦诵经文,背到舌头打结。可人家呢,过目不忘,倒背如流!”


    “就是,我要是有个这种睡觉都能长功力的徒弟,我能一天吹三回。”


    “哎呀,会长,你把小深送到我们道观住几天,让我带出去长长脸吧!他十五岁那年自创的符箓,都拿过奖了,能不能也给我独创一个!”


    厉春风对大家的羡慕照收不误,还把镜头对着睡着的苏见深,一挑眉,一本正经严肃说道:“开会呢,说正事。”


    心里美,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让他们多看几眼小深这宝贝疙瘩吧。


    馋不?诶,我徒弟!


    “睡觉也这么可爱。”司栖尘附在自己的神像内,对自己的相亲对象越看越顺眼,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尖。


    苏见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饭点。


    下午师父让几个师兄给他抬回自己的小院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懒得睁眼。


    回来有苏见浅可以抱着,还有两只小鬼给捏肩揉腿,睡得十分舒服。


    睡醒了看到手机上有一个到账通知。


    1000块。


    他想了想,哦,无头鬼应该是终于忍着疼痛念完了六百句祝福。


    怪不得能被为首的鬼差看重,鬼力确实不赖。在这样无法专心的情况下,还能转化1000功德过来。


    他很有职业道德的,说了先款后卦,就不会食言。于是他抓着一张饼吃着,又让两只枣核小鬼把自己送到榕成最大的阴路口,给无头鬼解卦来了。


    无头鬼一看到他就乖的像个小猫,轻轻往小凳子上一坐,轻声细语,恭敬有加,甚至还有点战战兢兢。


    “小,小先生,我,我可是真心实意地给您念完整整六百句,您快告诉我我的头在哪吧!”


    “谁给解了我的符?”他自认以他的实力,这里的鬼差都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眼神飘向为首的鬼差位置,咦,它不在。


    “你老大呢?”他问。


    无头鬼装傻,“谁?”


    “昨天你来闹事的时候,跟他那眼神交流不要太多。”苏见深一点面子不给。


    无头鬼:“……”


    他只好交代:“我的符是大帝解除的,鬼差头子也是大帝给撤职的。”


    “嗯?为什么?它赌钱的事泄露了?”这条阴路,时常有阴界领导来往,他是知道的。但是大帝亲自过来,可就不常见了。


    “那倒不是,鬼差进出赌场是有记录的,一个月超过三次就会被革职,所以每个鬼差都不敢多去。它是因为……”


    无头鬼说着浑身一抖,害怕地站起来,都不敢直视苏见深。


    苏见深很纳闷,“咋了?”


    就算他用符教训了一下无头鬼,也不至于让它吓成这个样子。


    还有被他放在兜里的两只枣核鬼也没什么威力震慑它吧。


    无头鬼语气卑微,对着他弯腰鞠躬:“帝后圣尊,是小的有眼无珠,以后我愿为您鞍前马后!一直效忠!”


    苏见深刚放嘴里的一个榛子巧克力,啪嗒掉在桌子上,他震惊:“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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