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有那个猫饼 > 63、番外二 错误(下)
    楚陈庭筹谋划策,机关算尽,吊着他往前的唯一一个念头便是,他想要在吴越恢复记忆前把一切处理干净。


    说他是赎罪也好,说他要挟恩图报也罢,他都坦然接受。


    毕竟他知道,自己从来不能算君子,几分为正义几分为私欲,他也懒得去分清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在吴越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就被捅到吴越面前。


    尽管他小心了又小心,可终归防不胜防。


    吴越离开了。


    那一年楚陈庭不堪重负,慌乱中逃去国外,而这一次,换吴越把他丢下了。


    冷雨凄凄,楚陈庭发了疯一样让人去找吴越,最后,他在不起眼的某条街边的石凳上找到了人。


    手底下的人说,吴越出了门就坐上了117路公交车,楚陈庭知道那点车费大概是吴越兜里全部的钱了,他漫无目的地坐着那趟公交车,从他们家出来,一路到了西城区。


    楚陈庭的车在几米之外停了,他看到有人给吴越撑了伞——是阮裕和封行远。


    楚陈庭第一次见到阮裕,还是在疗养院里。他从一位老奶奶的房间门口路过,这个小孩拎着保温饭盒噔噔噔跑出去打饭……楚陈庭当时心里就咯噔一跳。


    抛开新奇的打扮不谈,那张脸实在太像吴越死去多年的弟弟了。


    楚陈庭知道封行远和阮裕都是好人,从他几次试探里,他也知道他们和方氏没有什么关系,阮裕顶着那样一张脸出现在他们生活里,也许是某种隐秘的天意,但应该不是什么人刻意安排的。


    他停在雨幕里,看着吴越跟阮裕和封行远一起离开,最终没有追上去,而是选择了折返。


    再往后,他和方氏几番争斗,无暇顾上吴越那边,联系了吴父多年前的好友韩昌去到吴越身边。


    他知道这样做大概又是一步错棋,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想尽可能在和方氏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保证吴越是安全的。


    最后扳倒方氏时,吴越也出席做了证。


    楚陈庭听韩昌说,为了尽快恢复记忆,吴越求助了医生,吃了很多药,用了非常激烈的手段刺激自己的记忆。


    他知道,那一定很痛苦。


    但是吴越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这个追逐往事的年轻人逼着自己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几乎以自虐的方式,把那些他丢弃的责任全部扛回了那双瘦削的肩膀。


    尘埃落定,方家倒台,有人攒了场酒局算是庆祝他们这一路艰难地送来了正义。


    吴越也来了,隔着拥簇的人群,他远远地看了楚陈庭一眼。


    恰似当年那个晚会的后台,可这一次,吴越手里没有捧着花,眼中也没有那些憧憬与爱恋。


    他只是用口型说:“谢谢你,再见了。”


    楚陈庭有一种感觉,这个“再见”恐怕是再也不见的意思。他慌忙地拨开人群,在宴会厅的出口把人拦住,却一时与吴越相对无言。


    正是那个时候,台上的追光打到了楚陈庭身上,该楚陈庭上去讲话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吴越,近乎乞求地说:“不要走,我有话要对你说,等等我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吴越真的等了他。


    等楚陈庭应付完了,再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却看见吴越仍然站在那里。


    那一瞬间,楚陈庭想,也许他们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在楚陈庭讲话的时候,吴越在楼上定了个房间,楚陈庭过来找他,他就直接把楚陈庭带上了楼去。


    房间是顶楼的豪华套房,巨大的玻璃窗映着城市许许多多的灯火。


    吴越指着江边的某个方向说:“能看见呢。”


    楚陈庭顺着望去。


    越过那座修了几幢依山傍水的独栋别墅的半岛,另一边就是他们的家所在的小区——那个房产证上写了两个人的普通居民房,吴越离开疗养院之后,他们就一起生活在那里。


    “小越……”楚陈庭深深地看着他。


    “先生,”吴越用了他失忆的时候对楚陈庭的称呼,“我现在该叫你先生,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叫你哥哥?”


    楚陈庭回答:“就叫我的名字吧。”


    吴越却跳过了名字:“你刚刚说,你有话要说?”


    “我……”楚陈庭卡了壳,“我”了好几次,感觉自己正在失语。他摇了摇头,干脆把什么顾虑都暂时丢掉,说道:“对不起,我做过许多离谱的事,我不是个完美的人,相反我的缺点一大堆,我自私懦弱,什么都想抓住,然而出了事之后我却跑了……那时候的事我还可以推给年纪小,没经历过事,后来你醒的时候,我鬼迷心窍骗了你,本来我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告诉你的,可是……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是借口,但我们能不能,不要就这么算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吴越静静听完了,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是说:“你帮了我很多很多,从我哥哥离开后,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真正的坏人逮出来,也许我已经去见我哥和爸爸妈妈他们了。你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房间里的灯光很璀璨,楚陈庭一个恍惚,似乎从吴越那双眼里看到了翻涌起伏的某些情绪,他心弦一动。


    他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的那些年华,他自欺欺人的那些光阴,他都在吴越这样的眼神中沉溺。


    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也许是那束花……不,一定是更早之前。


    在他处心积虑伪装自己时,在他对新的家庭患得患失时,在他每周一次去吴争家可以卸下一点心防松一口气时……也许在他第一次见到吴争身后受伤的小鹿一样的小孩时,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这是个有一身刺的小孩,他把刺都竖在自己的壳子外头。


    楚陈庭自己也有一身刺,只是藏在了坚固的壳子里面。


    只有在吴越面前,楚陈庭并不是“大企业家楚建勋的养子”,没有什么光环,只是吴争的一个朋友。而只有在吴争那里,他还是孤儿院里那个叫木木的孩子,不是必须完美的楚陈庭。


    吴越在长久的相处中喜欢的人,不是糊出来的面具,是原原本本的他,会犯错、会发脾气、修不好坏掉的玩具、没那么完美周到的他。


    走神之际,吴越靠得近了些,以一种笨拙又羞涩的姿态吻了上来。


    楚陈庭脑中有道弦顷刻拉满了。


    他感觉像做梦。


    几分钟前,他还心急如焚地担忧着这段磕磕绊绊的关系终结于此,而现在,他的心上人正微微仰着头亲吻着他。


    于是他本能地俯下身去,伸手卡住了对方的腰窝,撬开了对方的牙关。


    高楼之上,良夜无声。


    起伏的波涛越过重洋,也越过所有不那么正确不那么美好的过去时光,山呼海啸,翻腾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偃旗息鼓。


    可彼岸并不是幸福的终点。


    因为吴越哑着嗓子说:“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算起来,是我欠你。”


    他还说,楚陈庭为他做的那些事,他一辈子也还不上。


    楚陈庭懵了会儿,后知后觉感觉自己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然而那把无名火却没能被浇灭,反而从心里窜了起来,一跃腾空,烧得他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所以,我们这样又算什么?”


    吴越没吭声。


    楚陈庭看他这样,又想着昨夜由吴越主动的那个亲吻,耳边有轻微的鸣声响起——他回过味来,吴越那时仰着头,分明像是温顺的羔羊主动献祭。


    什么爱恋什么羞涩,大多都是楚陈庭自己的脑补。


    他们之间又添了一笔错误。


    楚陈庭忽然很想砸点什么:“你等我,顺着我,只是因为要‘还’我?!吴越,你何必、你何必这样……”


    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但也没有要把你绑在我身边的意思。昨天是我会错了意,我以为……”楚陈庭垂下头,话没能说完。


    以为什么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以为呢?


    令人难堪的沉默蔓延开来。


    那是漫长难挨的十几分钟,对楚陈庭来说是这样,对吴越而言也是。


    “小越,”楚陈庭又艰难地开口,“我不需要你这样。”


    “那你要怎么样?”吴越问他,“要我现在就毫无芥蒂地跟你说爱?我不是不记别人好的人,我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些,我不值得的,我是真的还不起。而且我现在一闭眼,不是那两场车祸,就是那些谩骂讥讽还有你扔给我的背影,可我不恨你,楚陈庭,我没资格恨你。那些流言蜚语说到底是我连累你,是我恶心,是我犯/贱,失忆的这段时间我是开心的,可现在我要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接受你,我要怎么接受我自己?”


    压抑许久的情绪节节攀升,吴越激动得红了眼眶。


    楚陈庭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到目前为止,都是自己在逼吴越。


    很多年前他做错了事,逼吴越承受了很多痛苦,后来他又做错了事,逼吴越再爱他。是他把吴越架在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原谅不了,又不能离开,无法毫无芥蒂地交付真心,又不能无视他的爱和付出。


    所以吴越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舍去自尊,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予取予求的“物件”。


    这么一想,楚陈庭又开始心疼了。


    归根结底,是自己不是个东西。


    “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吴越慢慢缓和下来,提议道。


    这一次楚陈庭没有再拦着吴越。


    后来他知道吴越去了麦子山,巧合的是封行远也在那里。


    他们一起合伙的花店开业了,朋友圈里,吴越发的照片上,他和封行远站在一起,有阳光落了他们满身,新鲜的花朵开得很繁茂,而吴越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楚陈庭既觉得有点酸,又觉得有些欣慰。


    他干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把那张照片存下来,然后裁掉了站在吴越身边似乎亲密得有点过头的封行远。


    那本绘本,楚陈庭翻了好多次,次次都被那句“日子一天天过去,谁也没有再遇到谁”刺痛。


    可他时时告诉自己,要有耐心,不要再逼迫吴越。


    直到有一天,楚陈庭做了个很讨厌的梦,梦到吴越身边有了另外的人。他们牵着手,走在阳光里,走在鲜花中,走在一片明媚的世界。那个人接了吴越的花,那花比那年晚会后台的那束花还好看。那个人还很会讨吴越开心,吴越跟他在一起总是笑。他们住进了一个温馨的小房子,吴越把那里装点得很漂亮……


    梦醒的时候,楚陈庭恍惚许久。


    辗转难眠的两日后,楚陈庭还是决定去麦子山找吴越。


    去之前他很想得到吴越的答案,他翻来覆去地想要问吴越——


    你还喜欢我吗?


    还愿意继续喜欢我吗?


    能不能回到我身边,即便我自私又贪得无厌?


    可到了地方,站在玻璃门外看着里面一起吃着盒饭的两个人,他忽然没有了问出口的勇气。


    吴越注意到楚陈庭的到来之后,客气又疏离地请他喝了一杯茉莉花茶。


    楚陈庭问吴越,时间到了吗,问完还要小心地补上一句:“没到也没关系,我可以继续等。”


    吴越还没有想好,似乎是出神了片刻。


    于是楚陈庭环顾四周,看了看吴越的那些花儿,问道:“能为我做一束花吗?”


    他希望那束花的主花是白玫瑰和蓝鸢尾。


    而吴越怔了怔,说,鸢尾没到花期。


    “那等鸢尾花开的时候,再为我做一束好不好?”楚陈庭请求道。


    这一次,吴越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楚陈庭感觉自己悬着的心被缓缓放了下来。


    他没想到,鸢尾的花期来得那么快。


    一周之后,吴越的朋友圈里,更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五颜六色的一车花是背景,而照片的焦点,是一朵正在全力盛开的蓝鸢尾。


    楚陈庭睁大眼睛,把那朵花看了又看,点开了吴越的对话框,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但没能按下发送,只是删了,又编辑,再删……


    他已经很少这样犹豫了。


    还是吴越先发了信息来,第一条是一张图,是一捧蓝白相间的花,姿态鲜妍,比多年前那一捧花还要好看还要繁茂。


    吴越:怎么样,好看吗?


    吴越:有位客户定了花,我跑了好几个市场,终于找到了温室培育的鸢尾花。


    楚陈庭怔了怔,有点失落,但还是打字回道:很好看,客户一定会喜欢的。


    吴越:那么你什么时候来取呢?


    吴越:或者我给你送过去吧,我现在有空。


    楚陈庭把吴越的信息看了两遍,突然在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吴越在向他示好!


    正好进来送文件的秘书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楚总,您怎么了?”


    “没事。”为了维持自己稳重的形象,楚陈庭压下自己的雀跃,理了理衣服。


    “这是上个季度的报表还有拟定的本季度规划,请您过目。”秘书把文件递上来。


    楚陈庭:“先放那吧,我明天再看。”


    秘书眨了眨眼睛:“啊?没有听您说您今天有别的安排……”


    “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有了,今天让大家都早点下班吧,给大家放半天带薪假。”楚陈庭麻溜地穿好了外套。


    “楚总,您……”秘书有点反应不过来。


    楚陈庭坦然回道:“我要翘班了。”


    秘书觉得楚总今天可能中了什么病毒,但是有假放谁不爱呢?那还是先说一声“谢谢楚总”吧。


    回了那个属于他们的“家”,吴越还没有到,楚陈庭算了算麦子山到这里的车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打扫了卫生,亲自到楼下小超市买了食材,忙碌起了做菜——吴越到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楚陈庭把所有的浪漫细胞挤出来,最后翻出了蜡烛,准备搞个“烛光晚餐”。


    尽管很老土,但楚陈庭自己觉得还行。


    下午四点半,门铃响了。


    楚陈庭把门打开,他朝思暮想的人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外:“送给你。”


    楚陈庭接了这束沉甸甸的花,端详片刻,翻卷的鸢尾和开得正好的白玫瑰,仔细看还能看到花瓣上有亮晶晶的闪粉,每一朵花都恰到好处,每一处细节都十分用心。


    花束之中还躺着一枚精致的烫金卡片。


    “很漂亮,”楚陈庭说,“谢谢。”


    他把吴越请进门里,伸手想要去翻那枚卡片,被吴越制止了:“可以等我回去了再看吗。”


    楚陈庭只好答应。


    朝南的窗边采光最好,楚陈庭把花安置在了那里。


    而吴越则对着室内的烛光有点哭笑不得——此刻外面天还是亮着的呢,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彩霞亮堂堂的。


    烛火跳动的光很微弱。


    楚陈庭:“……”


    为了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呆,楚陈庭把窗帘拉上了。


    可这样好像又显得他有点居心不良。


    于是犹豫片刻,楚陈庭又要拉开窗帘。


    他这罕见的无措的样子,让吴越笑了笑。


    吴越说:“不如就这样吧。”


    窗帘拉开了一半,屋子里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


    这个下午,楚陈庭没有问吴越要那个答案,吴越也没提这件事。


    他们像是分别重逢的老友——当然,老友应该不会吃烛光晚餐——一起吃了饭,聊了天,吴越整个人状态比之前松弛了不少,楚陈庭不忍心打扰他们之间这样和谐的氛围,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着急。


    送吴越离开时,楚陈庭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有些担心:“你一会儿开山路的时候,天应该已经黑了吧,要不留……”


    啊,不要着急,不要冲动!楚陈庭心里默念。


    于是出口的话改成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吧。”


    吴越仿佛没听懂他这个生硬的改口,点点头:“别担心,我平时也会开车回市区进花材,这段路我熟的。”


    不要冲动,不要着急……楚陈庭又在心里念了一遍。


    但他这次还是没能不冲动。


    “小越,我可以……抱抱你吗?”他问。


    吴越看着他,点了头。


    楚陈庭把吴越抱了个满怀——事实上,开门的那一刻,他就想这样干了。


    这是一个很结实的拥抱,尽管楚陈庭认为自己十分克制了,但仍然紧密得让人有点发疼。好像松一点点,吴越就会从他怀里溜走。


    他没看到吴越的手犹豫了一下,但感受到了那双手最后的回应。


    吴越的手环过他的腰,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楚陈庭忽然很想搂着怀里这个人的腰抱起来,抱进卧室里去,然后关上门。


    但是不行,他必须保持冷静。


    不能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吴越吓跑。


    最后,他还是十分不舍地把人送走了。


    回到烛火快要燃尽的房间里,楚陈庭还觉得像在做梦。


    他看着那束花,思绪缓缓飘远了。


    那年他在舞台上弹钢琴,一曲结束,他起身谢幕,聚光灯那么亮,他根本看不太清楚台下乌泱泱的人,只能勉强看清最靠前的两排人。


    而那匆匆忙忙的一眼看过去,他已经注意到了挤到前排的吴越。


    一道包含爱意的目光是那样璀璨,胜过舞台上摇曳的所有灯光。


    楚陈庭回过神来,又看到了那张卡片,他取了卡片,那卡片本身印的烫金字是花体英文,写着“hellomyiris”,翻开来,楚陈庭看见里面有几行隽秀的钢笔字:


    “首先我必须承认,我其实很想你,


    你站在花店外时,我的心乱作一团,


    我想了很久,关于那个问题,


    楚陈庭,未来还很长,我们慢慢来吧。”


    楚陈庭把这张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几乎想立刻给吴越打电话,想到吴越现在在开车不安全,他才克制住了。


    他看看那束花,又看看手机的卡片,拿起手机的时候,他看到了屏幕上自己的脸,笑得要多傻有多傻。


    晚些时候,吴越发来了安全到家的消息。


    楚陈庭在对话框输入:怎么办,才见过面不久,但我现在就很想你了。


    而后删掉。


    他斟酌了一下,发出去的是一句:周末我可以去看你吗?


    吴越很快回复:好呀,我有空。


    ·


    如果楚陈庭写他的恋爱日记的话,那一定是一笔糊涂的烂账。


    也许他们本来该像绘本里描述的那样,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始终不能携手同行。


    但好在,那个故事的最后,“他”和“她”还是再次相遇了。


    而绘本故事外,楚陈庭和吴越最终也没有失散。


    尽管他们一路走得歪歪扭扭,好多次还选择了错误的路口,但兜了一大圈子,他们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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