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吃独食比福晋重要?
如此孩子气的发言,不仅是雍正笑了,连着身侧的苏培盛也跟着咧嘴。银翘五花站的稍远一些,也垂下头抿了唇。
胤禛无奈点着幺弟:“说的什么浑话,叫太后听到,朕看你怎么交代。”
小团子撇撇嘴,碍于佟额娘的威力,这回不敢吱声了。
胤禛见状松了眉眼,攥着幺弟的手腕子往殿中走,头也不回的吩咐:“狗放回去吧。朕今个留下与小幺一道用晚膳,苏培盛,你去开了朕的私库,送些适合你阿哥爷的摆件家什过来。”
这就是主动哄孩子开心了。
苏培盛揣摩主子的心思比谁都准,笑吟吟应是,躬身退出去。
胤小祕回头瞧一眼走远的苏公公,不解道:“四哥,无缘无故怎么又要给我赏赐?这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啦。”
胤禛低头一瞧,幺弟搓着小手,双眼放光的样子哪里像是不想要的。便忍不住抓着胤祕的小手轻轻拍了手背:“你若不想要,朕可以用了晚膳,叫苏培盛再带回去。”
“那怎么行!”小团子连声反驳,找的理由还挺像回事,“四哥在我这咸福宫里用膳,用完之后把赏赐就给收回去,叫东西六宫的妃嫔太妃知道了,我多丢人呐。而且,而且……”
小团子说到这里,还有点害羞起来,扭扭捏捏不讲下文。
胤禛拉着他掀了袍子坐下,才问:“而且什么?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还想做大清第一巴图鲁?”
这话果然有用,胤祕立马就挺直了小身板,鼓起脸颊幽怨地望着胤禛:“以前汗阿玛对荣妃娘娘发火之后,她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四哥这样,宫里的奴才们会欺负我的。”
雍正闻言又气又笑,食指狠狠点了几下幺弟的小脑瓜:“胡扯,整日里都学的些什么?你是先皇遗子,大清最尊贵的爱新觉罗氏后人,为何要与后妃自比?”
小团子脑袋被他四哥点的晃悠不停,嘴上还小声反驳:“后妃怎么啦,娘娘们明面上最起码都对我不错,一样都是在宫里的人嘛。”
胤禛眸色加深,半晌叹了口气,大掌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顶:“这些姑且不论,朕兄弟们恨不得将你宠上天了,平日里如何待你,这些奴才心中有数,断不敢欺到你头上。”
这回胤祕有了底气:“佟额娘说啦,一时得宠不代表时时得宠,得有本事在无宠的时候也活得漂亮才是真呢。”
胤禛原本听着这话就有些诡异的不和谐感,骤然反应过来是佟佳太后讲的话,便也明白了。
这话说的是后宫女人的生存之道。
结果被小幺听一嘴,拿来照搬,成了争哥哥们的宠了。
胤禛无言,半晌不知想到什么,释然的轻笑一声。
小团子见状立马顺杆往上爬。扬起一个又甜又萌的笑脸问:“所以,四哥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叫我得宠,不如趁现在给我留些保底的手段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么个赖皮小人儿黏糊上来。
胤禛伸手捏了捏幺弟的鼻尖,顺着他的话意往下逗弄:“哦?那你想叫朕留些什么样的手段给你?”
“丹书铁券?尚方剑?”胤小祕狮子大开口,“或者给我个黄马褂穿穿也不错。”
胤禛用脱了鞋的脚轻轻踹了小幺屁股蛋:“想得倒美!朕就是全都赐给你,也不够你惹祸的。”
小团子被踹了也不恼,伸手就去抓他四哥的脚丫子准备挠.52ggd.痒痒,被胤禛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诶嘿,四哥有时候这么一瞪,还挺能镇住他的。
雍正收回腿重新盘坐好,指着身旁另一侧道:“坐下,别整日里这么上蹿下跳的,叫朕看的头疼。”
胤祕乖乖爬上去,脱了小靴盘腿坐好,俨然复刻了胤禛的动作。
雍正将笑意按住,垂眸侧目,道:“方才提起开府之事,为何如此积极?是在宫里四哥待你不够好?”
潜意识里,胤禛的个人情感将小幺看得很重,甚至隐隐至于几个儿子之上。也因此,方才小团子的反应不免叫他有些黯然。
天家无父子,胤禛活了这许多年,无数经历都印证了这一点。
可偏偏与幺弟在一处时,能叫他相信这世上还是存在少数情况的。他与小幺之间,既有兄长的怜爱,亦有替汗阿玛负责任的沉默父爱。
他自问做的勉强算不错,不希望幺弟与自个生出隔阂来。
他或许会难过。
小团子不知道他四哥冷面之下有如此铁汉柔情,闻言只使劲甩着脑袋:“怎么可能?四哥待我最好啦!我都想不到,从前在鹰狗处一句安慰性的玩笑,四哥竟然真的做到啦。”
四哥如今就是我的小“阿玛”啊。
小家伙眨眨眼,将这份依赖写进眸中,侧身拄着炕桌,扬起小脸注视胤禛。
胤禛心神微动:“那为何急着出宫?”
胤小祕眨眨眼:“这是两码事。等我长大了,翅膀硬了,自然是要飞出去瞧瞧大清的疆域的,四哥不想我飞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嘛?”
胤禛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许怅然。
短短半年,幺弟慢慢长大了许多啊。
他抿着唇角道:“那就等你翅膀硬了再说,不能过了朕这关,断不可能放你出宫。”
若是往常的胤小祕听到这话,肯定是要哼哼唧唧闹腾的。
可这回,或许是看破了胤禛的老父亲心理,小家伙捂着嘴偷偷笑:“旁人都关心我能飞得多高,只有额娘们才会关心我翅膀硬不硬。四哥,你怎么也变成额娘啦?”
胤禛:“……”
胤禛半晌没说话,小团子便抱着炕桌上果盘里的南瓜子吃起来。静谧中只能听到小老鼠一般的“吭哧吭哧”声。
胤禛单纯瞧着小幺嗑瓜子,便觉得极为解压,连日来政务上的烦扰顷刻化为一空,肩头都松快不少。于是也跟着捞了一把南瓜子。
室内的嗑瓜子声此起彼伏,颇有节奏。
胤禛道:“说说,以后出去了想做什么?说得好,朕考虑赏你点什么。”
胤小祕说话也不耽搁他吃东西:“以前我们伴驾去塞外途经怀柔,四哥跟我讲过山左奇荒三年,人与人互食。我寻思着,种好地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出去以后我还想在畅春园时候一样,开块地种种。”
“然后嘛,种的好就交给四哥,你找一批人教给大清的子民,这样四处富庶都有粮食蔬菜了,我就可以出去大江南北地吃吃喝喝啦!”
胤禛前半段还听得有些动容,到了最后一句直接垮下脸。
他冷笑一声,揪着小幺的耳朵将人扯到眼前:“说了这么多,朕还当你是为了大清没有米粮之忧,结果是为自己到处吃喝玩乐!”
小团子吱哩哇啦哭诉:“痛呀,四哥,四哥大坏蛋!我这么好,心里都想着帮你分忧,只是顺便想要跑出去吃喝见见世面,你就这么欺负我。”
胤禛松了手,见小幺耳朵当真有些红,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胤小祕故意抽抽鼻子:“四哥在外头见到什么都能说出一二,我可羡慕了。我听说汗阿玛以前派四哥去过好多好多地方,怎么就不能叫我去呢?”
胤禛已经回过神来,知道幺弟的这些想法本没什么错。叹了口气:“你还小,以后出巡,有机会朕便带上你。”
这种大饼,并不能很好的哄骗到胤祕这个鬼灵精。
雍正沉思半晌,只好一退再退:“你不是要种地吗?这一点不用开府以后,朕如今便可以赐你昌平附近的庄子,距离你二哥的府邸也近些。”
胤祕猛然回头:“真哒?”
雍正笑得意味深长:“当然,这皇庄里头的奴才已经换过一批,会听你的吩咐做事,你只要隔三差五出去瞧瞧,吩咐他们做事便可。你还小,学业为重。”
小团子明白过来——
皇兄这是怕他在外头惹是生非,玩的野了,叫不回宫啦。
胤祕特别容易满足,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连连点头保证:“放心吧四哥,我就偶尔去看看呢。”
雍正放下心,想了想又道:“崇文门外有几处地段不错的铺子,朕听说你要跟允禟学他那门生意经。拿去玩玩吧。”
小团子瞪圆了眼,眼中迸发出水盈盈的亮光:“真的嘛?我在铺子里卖什么都可以?”
胤禛挑眉,总觉得这惹事精这么问话,肯定是要作妖。沉声警示道:“小打小闹可以,可别丢了朕的脸。”
“我懂我懂,我最乖啦。”胤小祕说完,就欢天喜地地凑到他四哥脸上啄了一口。
“吧唧”一大口亲亲,叫胤禛顿时没了火气,只得无奈瞪着幺弟,不疼不痒责备:“没大没小的,整日没点规矩。”
胤小祕得意地左右晃动小脑袋。
还不都是四哥你宠出来的
等到苏培盛带了人清点一些合适的瓷器摆件送过来时,这皇家兄弟二人已经开始用晚膳了。
胤禛一贯信任幺弟的口味,叫小厨房听他们主子的吩咐来做。
胤小祕也没在客气的:“秋天不能吃烤串,上次吃了以后我嘴巴里都烂掉啦。最近螃蟹正肥,不如就还是吃蟹酿橙,再拌两份牛肉凉面,各配一碟子羊霜肠。对啦,凉拌菜多来几道,口味要酸辣一些。”
小团子说完扭头看着雍正:“四哥,你还要加点什么嘛?”
胤禛摇摇头:“你这老饕面前,朕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就够了。”
小厨房那头,廖公公得了旨意,心中不由念起了小阿哥的好。
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做得好。
幸而有阿哥时常给他们提起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每回到了最后,还都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廖公公这么着也有了把简单做成美味的经验。
大闸蟹是小厨房一早就备好的,本来就要做给胤祕吃,如今不过是多做一个人的份额。
凉面更是简单,活儿做的精细些,工序多了,也能吃出不一样的层次感。
等到御膳上了桌,橙香蟹肥,酸辣之气勾着人的馋虫,打开了食欲。
雍正吸溜一口凉面,看到旁边配着的一小碟羊霜肠,惊奇道:“这东西应当盛行于民间,宫中从未引进,你如何知道的?”
小团子塞了满嘴:“就系御膳房里吉岛的呀。”
胤禛一想,小幺从前在各宫小厨房,塔塔里混着,恐怕对京师有些什么吃食,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快呢。
他无言,索性夹了一筷子羊霜肠。
这东西是将羊血凝固在肠中制成,外表覆着一层白灰色,如霜包血肠,也是“羊霜肠”这个名字的由来。
芝麻酱,红椒油,撒上几粒葱花香菜,这羊霜肠入口便是辣香与酱香双重冲击。
胤禛吸溜了一口接一口的凉面,配着小菜,不知不觉便用了两碗。
螃蟹性寒凉,小厨房便没多做,兄弟俩吃来打打牙祭,竟还有些意犹未尽,小团子砸吧着嘴提议:“明日我去找四哥,叫养心殿御膳房多做些螃蟹吧?”
胤禛意动,却还是严词拒绝:“螃蟹性凉,去岁与你十三哥一道过中秋,你贪吃,回宫就小咳了几日。再缓缓吧。”
胤祕不可置信:“四哥怎么知道的!”
胤禛:“汗阿玛说的,朕为这个可没少替你背黑锅。”
胤小祕一听,反而不好意思再闹了,讪讪笑着,转移话题:“四哥,我明个可以出宫去寻九哥嘛?都有铺子啦,我想跟他商量合伙弄点什么。”
胤禛好笑:“就你那二两铺子还是朕赏的,允禟哪里瞧得上。”
“才不会呢,我有可好可好的主意啦,九哥这么会做生意,一定会心动的。”小团子十分不服气,“哼,我明个还要去找秦老问问《墨子》里头不懂的问题,四哥这回可别想拦住我。”
胤禛哼笑:“朕不拦着,你去吧。”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馊主意,能叫老九这个金算盘入伙。
郡王府内。
胤祕倒是没急着找他九哥商量赚钱大计,反而迈开短腿跑去找了秦道然。
王府内的奴才们已经见怪不怪,知道这位在宫里宫外都是个特例,也没人敢拦着他。
小团子见了秦道然,先招招手叫五花递上来好大两只罐子:“秦老,这里一罐是君山毛尖,一罐是普洱,您慢慢喝,没了我再从宫里拿,都是今年的贡茶。”
秦道然笑呵呵道:“老朽用不了那么多,叫阿哥破费了。”
胤小祕摆摆手:“哪里的话,我也没破费什么,都是皇兄赏赐的,我这叫借花献佛呢。”
秦道然答:“皇上赐给阿哥,便是阿哥的东西,愿意分享出来,总是大度的。”
一个愿意分享,时时把身边人装在心里的先帝幺子,能成为这群爷们之间的粘合剂,秦道然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小团子得了夸奖,嘿嘿笑着与秦道然围坐在一处。
秋日里的桂花香浓淡适宜,叫人闻着心情舒爽。一老一少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桌上风炉里煮着花茶,暖阳之下,又是一个闲适的晌午。
胤祕开门见山:“上回还没来得及请教秦老《墨子》里头,我不懂的问题呢。”
秦道然抚着胡须:“阿哥请讲。”
胤祕只是读书,还没法将书中的句子记下来,挠了挠头道:“我觉得里面的‘七患’篇讲的可好啦,‘尚同’和‘尚贤’篇也是最近在宫里见到一些事情明白过来。可是‘兼爱’篇里我就看不明白啦。”
秦道然和蔼笑着:“阿哥是何处不理解啊?”
“书上说彼此相爱,大家互利。爱别人,别人就会爱他,做有利于别人的事,别人就一定也会回报。只这里,我觉得墨子这个人太理想啦。”
秦道然叹息:“阿哥说的是‘兼相爱,交相利,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这一处吧。”
小团子连忙点点头。
秦道然想了想,指着面前的茶壶:“阿哥没想错,墨子也说了,此为圣王法则。老朽认为,单靠圣王是不够的,这也是圣民法则,他对世道和百姓的要求过高了。”
“人人都做个好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许,千百年之后,人人富庶,物源充沛,不需要争夺便能保证个人利益的时候,墨家理想中的兼爱便可以达到。”
胤祕听着听着,眼前一亮:“对,就是这个。秦老太厉害啦,一下子就把我给说通了。”
风炉上的花茶已然翻腾起来。秦道然衬着一块帕子将壶拎起,给二人各倒了一茶碗。
小团子谢过秦老,接着道:“我们努努力,用不着千百年后,便能叫秦老自个亲眼瞧瞧这样的太平盛世啦!”
秦道然没有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告诉小家伙这件事有多么不容易,只一同笑着着拱拱手:“那老朽便拭目以待了。”
两人吃着茶,秦道然很快就见识到了小阿哥的行动力。
允禟刚打外头回来,听说小幺过来了,都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兴冲冲溜达着来了秦道然的院子:“哟,小东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胤祕原本灿烂的笑容凝固住:“你才是小东西呢!”
允禟笑笑:“爷是老东西,行了吧?”
“哼,九哥要是老东西,那秦老岂不是不能当东西……”这回话没说完,被允禟急匆匆捂住嘴。
“你这张嘴别老说瞎话!”
胤祕也反应过来,十分羞涩地看了秦老一眼,赔罪道:“我错了,秦老,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九哥的错。”
秦道然笑:“无碍,此事确实是郡王错了。”
允禟被老师批评,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他见左右没有旁的石凳,索性将小幺一拎,自个坐下:“这是讨教学问来了?二十四弟竟然会主动做功课,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胤小祕气呼呼的丢开九哥的手,顺势扒拉着他的大腿坐下:“九哥这是偏见,我对学问可认真了,不信你问秦老!”
允禟扬眉,捏着幺弟后脖领子:“当真没有旁的事?那九哥还得回户部一趟,可就走了。”
小团子立马上当了,连忙将老九抱住:“等下,我有事!我想叫九哥入伙做生意呢!”
允禟本来只是随意逗一逗,哪里想到能听到幺弟冒出这么一句,忍不住笑出声来。
半晌,看小家伙有些不高兴了,九爷才收敛表情问:“什么生意啊,叫爷听听?”
胤祕见九哥终于有点正形,才从他怀中跳下来,摸出一张图纸递过去。
允禟不知道小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嘴角含着笑接过去,打开瞧了一眼——
画中是圆柱状的一种块状物,上头还通了许多窟窿。除过这些小孔,其余地方都被涂成了黑色。
“你这画法倒是有些洋人的风格。”允禟抬眸扫了一眼幺弟,“这是什么东西啊,跟九哥不解释一下?”
胤小祕撇撇嘴:“蜂窝煤呗。”
允禟没听明白,但是敏锐的凭着这几个字眼猜测道:“这是煤?”
胤祕点点头:“做成这样的形状,即便是劣质煤,也能燃烧的很旺盛。而且里头加了黄泥,燃烧时间也变长了,能节省不少本钱呢。”
允禟心中微动:“这东西的配比知道吗?”
他只是问问,好叫心中有个数,谁知道小幺直接开口报了出来:“可简单了,就是八分煤渣二分黄泥,加水做成这样的洞洞状就好啦。”
这还是老早以前,二筒给他兑换的奖励呢。
那时候胤祕满脑子都是吃的,一脸嫌弃的就把这大黑疙瘩抛到一边啦。直到上回在养心殿,鄂尔泰提起山西煤矿漏水坍塌,他才想起这东西来。
允禟不免有些激动。
如今宫中烧的红罗炭,还得追溯到前明宣德年间的易洲柴炭厂,也叫作“山厂”,发展到本朝,已经变为易州、涿州、通州、蓟州、顺天府下的宛平等地进贡。
这种炭火力猛,不生烟瘴,需要选用上好的木材,放于炉火之中燃烧制作,每一根都是天价成本。仅仅明朝宣德八年进贡往京师的炭量,一年须得400万斤以上。
此外,京师里的勋贵人家烧制的银骨炭、灰花炭与灶炭更是不计其数。
穷人家能烧上灶炭便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望灰花炭。
若真能用这蜂窝煤顶替了灶炭与部分灰花炭,那今年的京师,便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暖冬了。
九爷正色:“这件事可曾告知皇上?”
小团子摇摇头:“我这不是先问问九哥可不可行嘛?上次鄂尔泰说起山西煤矿坍塌,皇兄生了好大的气,我可不敢去说。”
允禟气笑了:“那你就叫你九哥去碰钉子。”
这件事确实不好办。
煤矿如今除了山西、云南等地本来就是全国禁止开采的状态,这回又刚出了事,朝中已经有人提议将这几个地方的雇佣开采制也停了,只是都被雍正先压了下去。
老九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这开矿也没那么容易,山西的干井容易爆炸呢。”
“我知道呀。”小团子忽闪着大眼,二筒早就讲给他听啦,而且心血来潮,还给他检索到了一个相关的任务做。
他还因此换到了两本书呢。
胤小祕挠挠头,冲远处的五花挥挥手喊:“把书拿给九哥瞧瞧吧!”
五花从怀中摸出本册子,递到允禟手中。
允禟翻了两下,忍不住扬眉:“《矿井通风与安全,手把手教你煤炭是如何高效开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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