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真千金是疯美人 > 9、抓不住的永远是平安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微凉的雨,水滴净化了纷杂的天空,也驱走了不甘的烈日和濒死的温暖,行人纷纷举起伞,裹上厚重的大衣,在这个普通又独一无二的深秋里匆忙奔行。


    往年,崔平安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但今年的她不一样了,她坐在lv出品的真皮沙发上,用着cucci送给vvvip的春夏款纪念钢笔,穿着tomford派专人送来的毛绒拖鞋,走在脑死亡的康庄大道上。


    这不是开玩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群圆滚滚的脑细胞,它们背着小书包,对崔平安摇晃自己的小手,齐齐说着:“我不活啦,咱们下辈子再见吧~”


    ……


    咣当一声,崔平安的额头砸在了棕褐色的文件袋上。


    一旁正在看杂志的傅晚星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淡淡的开口:“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崔平安深吸一口气,神情都开始悲愤了,“我写不出来,我真的写不出来!”


    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两只手捂住脸,她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我的毕生梦想是画家啊!不是在这里写2016年的组建遗传机制和细胞再生生物研究公司的计划书!我的天哪,你知道我上学的时候生物才考四十多分吗?”


    耳边的聒噪不影响傅晚星看完这一页的内容,慢吞吞的翻过页来,终于,她说话了:“你要做的,是管理和组织,至于实行,那是别人要干的活。你就是生物考四分,也不耽误写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崔平安看着傅晚星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冰山样,她叹了口气,用手扶住额头,“最起码给我一份简单点的……或者年份近一点的……”


    见她不再这么激动了,傅晚星这才施舍了她一眼,“这就是年份近的,这个项目刚提出的时候,因为碰上政策变化,还有资金不够的问题,就被放弃了。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今年它已经重新启动了。”


    崔平安一愣,她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你的意思是,你真有可能用我写的计划书?”


    傅晚星转过头,看着她。


    崔平安眨眨眼。


    傅晚星缓缓道:“你看,我像快要中风的样子吗?”


    崔平安:“……”


    要不是那根钢笔太结实,崔平安已经把它捏断了:“你可以直接说不是的!”


    傅晚星哈的笑了一声,“那多没劲啊。”


    崔平安恨恨的低下头,继续跟那些文件奋斗,心里带着气,她的动作就重了一些,解文件袋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锋利的开口划了一个口子,脆弱的皮肤上多出了一道白色,崔平安正庆幸没流血的时候,刷,血液洇了出来。


    崔平安:“……”


    流年不利啊。


    赶紧抽了几张纸,崔平安低着头,飞快的给自己擦血。


    根据她的经验,这种小口子流一会儿就不会再流了,所以她也没想着去找个创可贴什么的,专注在自己的手指上,她也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傅晚星站在一边,看着崔平安轻轻的用纸巾蘸掉流出来的红色,她面色如常,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


    她在这待了快半分钟,都没开口,以至于她突然开口的时候,把崔平安吓得整个人都往左边平移了二十公分。


    “你怎么不叫?”


    崔平安震惊的回过头,“你是猫吗?你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晚星不懂:“我在自己家里走路,还需要弄出点动静来?”


    崔平安张了张嘴,却觉得跟傅晚星争论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重新坐好,她用纸巾一圈圈的把手指包住,直到包成一个大烤肠。


    她小声说:“就这点疼,有什么可叫的。我经常受伤,刻雕塑的时候,挤颜料的时候,削铅笔的时候。”


    说着,她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晃了晃自己的小拇指,“有一次没弄好,刻刀把我的指甲削下去半个,那才叫疼呢,我哭了一晚上,怕指甲再也长不出来了,以后我的手就变丑了,但你看现在,不还是一样好好的。”


    傅晚星看着有点小得意的崔平安,她坐下来,对崔平安抬了抬下巴,“那时候你也是这样?就用纸擦?”


    崔平安看看自己的掌上烤肠,然后有点尴尬的说:“当然没有,外婆给我拿了创可贴,三天不让我洗手,那阵子不管我做什么,都感觉自己很优雅。”


    傅晚星疑惑的看着她。


    崔平安抬起手,做了个翘起小拇指喝茶的动作。


    噗,傅晚星笑了一声。


    崔平安看着她,抿着嘴,也笑了。


    好像这是第一次,她们俩之间的气氛那么轻松。


    也不能这么说,以前也挺轻松的,只是,轻松和轻松是不一样的,前者让她们可以安静的同处一室,不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紧张,后者却能让她们发出——这样真好的感叹。


    好吧,可能只有崔平安一个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傅晚星很快又变成了老样子,她站起来,又回到了自己那边,崔平安看着她,心里感到微微的失落,而这时候,傅晚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未拆装的创可贴。


    依旧坐在安全距离内,傅晚星对崔平安勾了勾手。


    身体比大脑快,那只手就跟一只小狗似的,倏地一下,就伸到了傅晚星面前。


    崔平安看着傅晚星给她解开烤肠,“该不会所有的房间都有创可贴吧?”


    傅晚星垂眸动作,嘴里说着:“创可贴,纱布,镊子,酒精,迷你灭火器,所有应急产品。如果你不知道在哪,找找贴着红十字标志的抽屉,有时候可能贴在侧面。”


    崔平安干巴巴的说:“你们想的真周到。”


    傅晚星撩起眼皮,理所当然的说:“没办法,我的命太金贵了,经不起任何风险。”


    崔平安:“……”


    没事。


    她已经彻底对傅晚星免疫了,不管她说了多么自恋、多么欠揍的话,她都能面不改色——


    “现在你的命也很金贵,你已经不准再像这样,随便糊弄了。”


    轻柔的力道从伤口周围传来,一点都不疼。傅晚星的动作很仔细,她没有压到伤口,带着药味的海绵那一侧贴在仍然渗血的指尖,傅晚星稍微用了一点力,把创可贴粘好。


    然后她松开了崔平安的手,“行了,你可以继续写了。”


    怦怦直跳的心脏就这么摔了个稀巴烂。


    崔平安不敢置信:“我都受伤了,你还让我写?!”


    傅晚星站起来俯视她:“不是就伤了一根手指吗?拿不了笔,你可以打字啊,听说过一指禅么,就剩一根手指了,人家都能继续奋斗,你有九根,必然能奋斗的更加激情。”


    崔平安:“…………”


    激情……激情……激情你个头!


    崔平安要被气死了。


    但她还没死,所以只能认命的坐好,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再认命的打开。


    她蔫蔫的按着键盘,另一边,傅晚星用湿巾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擦手。


    崔平安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堵,“嫌我脏你干嘛碰我,你可以让我自己来啊。”


    傅晚星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崔平安摇摇头,“没什么。”


    她专注的看着笔记本屏幕,仿佛已经进入了状态,但她这个模样傅晚星实在是见的太多了。


    每回她经过秘书室,她那几个秘书们,就是这么应付她的。


    ……


    傅晚星看着一言不发的她。


    青葱一样的手指上缠了一道突兀的棕色,确实碍眼的紧,就像是完美的雕塑上多了一道划痕,让人忍不住的去抚摸、痛惜,然后再想尽办法的去修复。


    崔平安的肤色太白了,也太完美了,因此出现一个小小的瑕疵,就会变得极其醒目,让傅晚星越发的感觉不顺眼。


    装着装着,崔平安就假戏真做了,她真的开始写傅晚星交代的作业,当她苦恼的时候,她的眉头会皱起,原本平滑的眉间出现两道淡淡的褶皱,小巧的唇瓣也会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舌尖,无意识的舔舐下唇内部的软肉。


    跟傅晚星在一起时间长了,虽说旧的习惯还在,但崔平安已经不像以前,打扮的那么泯然众人了,用上傅晚星给她安排的那些生活用品,她也开始像以前的傅家太太一样,发出属于自己的、绝对不可以被人忽视的光芒。


    也不知道怎么的,傅晚星突然想起一个成语,明珠蒙尘。


    然后紧跟着又想起一个成语,鸠占鹊巢。


    不管把崔平安接回家,还是想让崔平安进入公司,傅晚星其实都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想看看女主角而已,然后,不跟女主角交恶,但她也不想讨好女主角,所以就这么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女主角的性格怎么样,剧情里已经展示的很明显了,这是个绝对善良、世界非黑即白的人,只要她不真的踩到她的底线上,那么崔平安就不会做伤害傅晚星利益的事情。


    既然这样,傅晚星就想着,把她放家里来算了,多养一口人对她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女主角恐怕是这世界上她最不用担心的人了,她可以把她培养出来,让她替自己做那些烦死人的累活儿。


    从头到尾,没有崔平安,只有女主角。


    直到此刻。


    如果说她的心,是一片冰天雪地里,紧紧封闭着大门的、燃烧着唯一一点热量的、永远不会邀请任何人进去取暖的小木屋,那崔平安,此刻就是从雪山上一跃而下,半途滑倒,像动画片一样疯狂滚动最终形成的大雪球。


    雪球没有被邀请,但它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木屋的门上,撞出一条缝,热量泄露出来,融化了雪球,露出里面鼻青脸肿的崔平安。


    而傅晚星就坐在门缝里,捧着那本看了很久很久的书,现在,她的视线终于不在书上了,而是在这个蛮横又无法被责怪的客人身上。


    ……


    过了十分钟,崔平安想去喝口水的时候,再抬头,傅晚星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默了默,她小声嘟囔:“还说不是猫。”


    …………


    傅晚星回自己书房了,其实这才是她以前最喜欢待的地方,也是这栋房子里鲜少不带监控的几个房间之一,这里摆的全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比楼下那个起居室强多了。


    放下已经看不进去的杂志,坐在椅子上,傅晚星撑着头,观赏了几分钟外面的雨景,然后皱皱眉,把椅子转回来,开始办公。


    要是高总助在这,必然会老泪纵横。


    真没想到,傅总还有主动上班的一天!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傅晚星没注意到的时候,外面天都快黑了,笃笃笃,书房的门被敲响。


    在这里会敲她门的人就一个,傅晚星推开鼠标,按了一下桌边的按钮。


    下一瞬,书房的门自动打开,露出崔平安那张惊到呆滞的脸。


    她保持着敲门的动作,一时之间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好几秒过去,她才发出声音来,“……哇哦。”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门,走进来的动作也很迟疑,“这个……看起来是木头做的,居然还能全自动,未来科技……真厉害,不过我以为进来以后会看到一个科技馆,没想到,里面还挺……挺正常的。”


    傅晚星等着她发表完看法,然后才面无表情的说:“这个房间用了绝对隔音的材料,外面的声音通过墙内的电流管道传播进来,但是里面的声音一点都传不出去,我是不可能给人开门的人,所以就安了一个自动门。”


    话音一顿,傅晚星继续说:“我也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事?”


    崔平安的大脑还停留在隔音材料那里,听到傅晚星的问题,她眨眨眼,回过神来,“哦,我朋友请我出去吃饭,我今天应该会回来的很晚。”


    傅晚星问:“画室的朋友?”


    崔平安摇头:“不是。”


    就问了这么一句,傅晚星已经感觉很多余了,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问。


    “让司机送你去。”


    崔平安摸了摸背包的肩带,然后点点头。


    点了头,但她没有走,而是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想听听傅晚星还会说什么,但半晌都没动静,她只好转身,这时候,傅晚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画室那边你的确不用再回去了?”


    崔平安把身子转回来,她笑了笑:“不用啊,都说好了的,半个月嘛。”


    傅晚星:“小作坊也有小作坊的方便,要是在我的公司,正常辞职必须提前一个月递交辞呈,不然就别想领剩余工资。”


    崔平安耸了耸肩,“画室的老板人好,不会把我扣在那那么长时间的,我走的时候,他还跟我道谢呢,说这几年我干的非常好。”


    傅晚星嗤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别人的画室开在市中心,而他的闻起来一股火锅味。”


    崔平安:“……”


    气鼓鼓的转身,崔平安刚要走,突然,又想起来一个事,她把脑袋转回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傅晚星看着电脑屏幕,“说。”


    崔平安有点紧张,她的脚尖不安分的在黑胡桃地板上滑动,“我想知道,你希望我在朋友面前怎么介绍你。”


    傅晚星抬起头。


    崔平安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嘭的一下,她脸红了,连忙摆手:“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搬家的事情总要跟朋友说吧,她们会想来家里看望我,那我肯定就要提起你了啊,要是你不愿意把咱们俩真正的关系说出去,那我就要想一个别的,所以我才问你,想看看你的意见。”


    傅晚星顿了顿,重新看向电脑,“照实说,随便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崔平安茫然的发出一个音:“啊?那我到底该怎么说。”


    傅晚星:“我不是说了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她们,所以,我不在乎。”


    听了这个解释,崔平安有点气闷,“那你在你的朋友面前,要怎么介绍我?”


    傅晚星回答:“我没有朋友。”


    崔平安脱口而出:“你有,程小姐不就是。”


    傅晚星诧异的看她一眼。


    转瞬她就想明白了,肯定是高总助说的,默了默,她说道:“朋友在我生活中占的比例非常少,你还不如问我打算怎么在公司里介绍你。”


    崔平安应该关注后半句,然而事实是,她更关注前半句,听高总助说的时候,崔平安其实还是有一点不相信的,因为她觉得傅晚星不会承认任何人是她的朋友,可现在,她居然真的默认了。


    抿了抿唇,崔平安顺着傅晚星的话问:“那,你打算怎么介绍。”


    傅晚星极快的扯了一下嘴角,“不介绍。”


    崔平安愣了愣。


    “我不觉得我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事情,你的脸是种麻烦,但也没那么麻烦,就让他们猜去吧,猜来猜去的,真相也就猜出来了,但你知道吗?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没有聪明人敢来找我,他们只会找你,到时候我就有乐子可以看了。”


    沉默好久,崔平安才问了一句:“对你来说,我也是一个乐子吗?”


    傅晚星抬头,崔平安看着她,平时总是翘着的嘴角此刻已经垂了下来,挪开视线,不等傅晚星回答什么,崔平安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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