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用研究尸体的理由把宇智波游火带了出去,这话让死人和活人都陷入了沉默。


    参与过木遁实验还活下来的宇智波游火当然没学会木遁,但很难死大概就是他活下来之后唯一得到的东西。


    他还没死透呢!


    大蛇丸说他现在的身份太不方便了,就先用回原本的样子,然后宇智波游火时隔一年多终于从风切变回了游火。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毕竟眼前全是黑的。


    向大蛇丸问了外面的消息,他才知道宇智波止水在那天的事件里受伤,所幸没什么大问题;村子里的混乱已经恢复,重建工作也快要完成。玖辛奈老师醒了,四代的儿子也很安全,不过九尾怎么塞回去的……不会是四代用万花筒干的吧。


    接下来他听说四代火影终于回来了,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现在全木叶都知道四代火影疑似宇智波了。


    毕竟他一个飞雷神出现在正在为他举办的葬礼上,听说旗木卡卡西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直接气到跑掉。


    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是宇智波富岳,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走回宇智波,开始狂翻族谱,势必找出波风水门不是宇智波的证据,以及带着族谱连夜冲进四代火影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看到了一份报纸。


    「木叶48年《叛忍日报》10月17日刊」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真实身份竟是宇智波,这到底是宇智波一族的失误还是木叶的天大阴谋?让我们一同走进木叶的终极秘密……」


    而报纸头版,是金发的男人穿着白底火焰纹的袍子,从天空中冷漠睥睨的照片。


    这份报纸很快就卖脱销,传遍了五大国。


    宇智波富岳看了三遍报纸,然后把报纸还给了漩涡玖辛奈,走出了四代火影家的大门。据悉,他正在试图调查族内远古历史,找出波风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没有关系的证据。


    当时还在大蛇丸的研究基地里嗑瓜子的宇智波游火打听了一下,发现宇智波一族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相信火影是宇智波,全部都跟惊弓之鸟一样,仿佛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看到这个消息的大蛇丸问:


    “四代的写轮眼?”


    “我的。”


    宇智波游火回答。


    于是得到答案的大蛇丸就找了个机会,带着看不见东西的宇智波游火上门。


    当时四代火影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堆积的文件,从那之后他就没有出过门,因为那双万花筒根本关不掉,而且现在的谣言已经够可怕了。


    宇智波游火路过火影楼外面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流言:


    “听说四代其实是宇智波!”


    “不不不,那个说法已经过时了,其实波风水门是宇智波斑转世,在生死关头觉醒了写轮眼!”


    “怎么可能,那个面具人不是自称宇智波斑吗?”


    “那个面具人是千手柱间,有人看见他用木遁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最新的消息是四代跟宇智波族长情同手足,为了保住四代老婆孩子的性命,宇智波富岳把自己的写轮眼给他了!”


    宇智波游火脚步一顿。


    好像听到了奇怪的东西,算了,就当没听见好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风切干的事跟他宇智波游火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四代大人!他也不知道万花筒借出去之后关不掉啊!


    “吱呀”一声。


    波风水门看到推开门进来的少年,有点长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脑后,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记住了火影楼内部的构造,少年那双无色的眼睛看过来,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光。


    “游火?”


    波风水门几乎是第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跟之前见到的外表差别并不小。


    他跟大蛇丸对上视线,但把人送到的大蛇丸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代大人。”


    宇智波游火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差点记不清从门口到停下的地方应该有几步。


    幸好波风水门并没有打算让他犹豫,四代火影已经在下一个瞬间来到了他面前。


    “对不起,我来晚了。”波风水门说。


    他总是来迟,明明是最快的火影,却无论何时都来迟一步。


    他追着宇智波带土打了几天,最后把人按在了南贺川下游,虽然说宇智波带土最终还是跑了,但波风水门已经大概了解了他现在的情况。


    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不好说,但说出要毁灭世界这种话一定不是他那个学生自己就能想出来的。


    然后回来的时候才听说村子里的流言,还有宇智波游火的情况,虽然听说风切已经死了,不过波风水门在听到下一句大蛇丸把尸体带走之后就明白了七八分。


    宇智波游火对着波风水门的方向伸出手,说:“不是四代大人的错,是我打算套情报所以多留了几天。”


    他本来是想哭的!本来很想把眼泪抹四代一身然后说为什么才回来,他都快要被搞死在——不对,他已经被人在木叶监狱里杀了!他只是知道怎么对付同行又不是真的不会痛!真的好委屈,为什么这时候偏偏没有一个人在木叶……


    但是看到波风水门的一瞬间,他就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知道那个人是宇智波带土的话,波风水门一定也相当难过吧。因为那是他的学生,现在回到木叶来,却是为了毁掉村子、杀死老师。


    “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会吃亏的,游隼。”


    波风水门会意地握住了他的手,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个人都恢复了正常。


    金发、有着天空一样澄澈蓝色眼睛的波风水门,以及黑发,眼睛里是旋转的齿轮的宇智波游火。


    “……”


    有点晃眼,但终于能看见了。


    宇智波游火收起了写轮眼,对着火影办公室玻璃的反光看到了自己。


    有点陌生的脸。


    过长的黑发披落在肩后,肤色比起苍白更不如说是新生的,少年已经开始从稚嫩到成熟转变,依稀还能看出两年前的些许模样,现在已经算得上半个大人。


    因为看不见而随便套上的衣服有点松松垮垮,从领口露出来的是攀爬的黑色枝干状花纹。他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拽了拽,不过波风水门早就看到了。


    “那是……实验的后遗症?”波风水门问。


    “不是,”宇智波游火顿了顿,又说,“这是快速生长带来的,大概三四天就能消掉。”


    身高比预想的还要高一点——这点在走路的时候就知道了。毕竟已经快两年了,青少年的身体长得快也是正常的,更不用说他本来就是在生长最快的时期。


    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个样子了。属于“宇智波游火”的模样。


    波风水门说:“我当初应该阻止大蛇丸。”


    宇智波游火摇摇头:“是我自己要参与的。”


    因为他……因为……哎,他当初为什么同意参与大蛇丸的实验来着?


    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宇智波游火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说:“关于他……带土前辈,我还有事要汇报,四代大人。”


    关于木遁、万花筒和宇智波斑。


    就算是其他人在使用,这双眼睛消耗的也是他的力量,因此他们并不会受到写轮眼的反噬。除此之外……万花筒的能力当然不是单纯借给别人用。


    但就算是面对四代火影,他也不打算把真正的能力说出口。他不想变得跟那些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并不是他不信任波风水门。


    只是,那些人向来不信任他,也不可能信任一个宇智波。


    =


    旗木卡卡西走进火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头发很长的少年。


    那是一看就知道是宇智波的那种人,黑发,漂亮,带着一点特别的气质。


    他进来的时候这个少年正在跟自己的头发斗智斗勇,试图把它理顺,但是在看到旗木卡卡西的一瞬间,少年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到四代火影身后去了。


    旗木卡卡西:……


    那只眼睛正在微微发烫。从他收下带土赠予的眼睛开始,宇智波一族对他就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上次他见到宇智波游火的时候,那个孩子也流露出疏远和排斥的情绪,也许宇智波一族不喜欢他已经是公开的事实。


    宇智波游火:……不,我单纯是被卡卡西打怕了。


    任谁被关在拷问室里三天两头听到卡卡西的声音,见到人也会躲一下的,更何况在这之前他都是风切的身份,跟卡卡西是敌对立场,这一下竟然没反应过来。


    “卡卡西。”波风水门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旗木卡卡西觉得气氛不对,他看到那个少年本来想走,但是被波风水门拎着后衣领拽回来了,现在安安静静地蹲在角落里装蘑菇。


    他有种预感。


    波风水门太严肃了。旗木卡卡西有种预感,他会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事。


    “真的是带土吗?”旗木卡卡西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老师,期待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波风水门说:“卡卡西,做好与他为敌的准备吧。”


    不知道四代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话说出来的。就算那是宇智波带土,也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宇智波带土了。


    宇智波游火倚在窗边,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旗木卡卡西的表情:惊讶、不可置信、恐慌,还有……怀念。


    对卡卡西来说那件事刚刚过去没多久,他是宇智波带土的队友,当然要更加熟悉。


    有一瞬间宇智波游火跟旗木卡卡西对上了视线,但是卡卡西并没有在看坐在那里的少年,他哪里都没看。


    “带土……”卡卡西好像没听清一样重复了一遍队友的名字。


    对于宇智波带土,波风水门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一路从木叶追到风之国的边界。


    没人知道在神无毗桥事件里死去的宇智波带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当初木叶确实没有收回他的尸体。


    不排除他复活或者没死又或者根本就是被人利用的可能,波风水门说做好他还会来的心理准备,接下来他会调查这件事,让旗木卡卡西不要太担心。


    旗木卡卡西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说:“他恨我。”


    那是宇智波带土。如果他是的话——时空间忍术、突飞猛进的身手,还有那样憎恨的模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谈了很多东西,谈到靠在窗户下面抱着膝盖的少年差点睡着。


    但波风水门提到他的时候,那个靠在墙边的少年忽然睁开眼睛看过来。


    “游隼?”


    旗木卡卡西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代号,但他看这个少年的感觉是几乎完全陌生。虽然能看出其他宇智波的影子,但宇智波一族内部通婚,有长得像的人也实属正常。


    宇智波游火刚才差点睡着,没有听清,直到波风水门看他迷迷糊糊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刚回木叶,暂时跟着卡卡西行动。另外,现在的传闻是木叶的杀手游隼杀死了雾隐的暗部风切。”


    宇智波游火:?


    怎么又来?怎么还是我杀我自己?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此时,几十里路外,桃地再不斩发誓,他一定会杀了这个木叶忍者,给领导报仇。


    虽然他领导知道了大概不会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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