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借口从须弥城离开了之后,阿丽娅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了一样。
至少暂时,她还是不怎么乐意离开奥摩斯港,回到那个最近对她来说运动量有些太大的家里去的。
阿丽娅在对荧的私聊中,带着一种过来人历尽千帆的语气道:“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体力不是差,而是不一般地差。”
原本,她也就是单打独斗打不过蕈兽的水平,但这玩意经过对比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可能是那个煮熟的土豆。
嗯,就是,煮熟了的、一捏就软的土豆,和专门捣土豆泥那个捣子之间的区别。
阿丽娅:人和人比,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阿丽娅: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还是单身比较好,但其实除了这方面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是值得我回到单身状态的。
别的不说,就是早晨醒来的时候,一转头就能看到在睡眠状态下,显得格外乖、格外安静,可以让她一根一根数睫毛的美少年这一点,就可以让她的抱怨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荧:“……”
荧:“…………”
荧:滚。
她还是个除了游戏里的“恋爱”之外,什么感情都没有沾过的母单呢,阿丽娅这是真的不避讳她,直接把聊天内容拉到了十八岁以上的分级可还行。
荧:我对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要是再给我发这种废话,我就去进一批带颜色的漫画,然后全都堆在你家门口,留言说是好心人送书,好吧?
阿丽娅:“……”
阿丽娅:要是真有那么多本书,你怎么可以不先给我看一遍。
别看她前段时间被没收了漫画书,随即因为对照着书上的每一个分镜体验了一遍,一时间产生了点过激的情绪,说了什么“这辈子都不碰漫画了”这样在气头上的话,她实际上还是对这些“艺术品”有着非常深的感情的。
荧:……
她不由得感叹:阿丽娅,你穿条裤子吧!
要是不想把裤子提上去,那就干脆回须弥城去,成天缩在奥摩斯港,一边当着缩头乌龟一边叶公好龙,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矛盾吗?
荧:我有理由怀疑你自己是不是也很想要哦?
想,想肯定是想的。
阿丽娅在虚空终端背后露出了心虚但是回味的意蕴悠长的表情。
虽然会觉得过犹不及,虽然会觉得要是再怎么放纵下去,她的腰早晚要出问题,但要不怎么说“食色性也”呢。
想想看,吕布揽镜自照的时候觉得自己形容枯槁,开口就是一句“我为酒色所伤,从今日起戒酒”,那后一个字是根本提都不提啊。
可见这玩意对于成年人来说的杀伤力。
阿丽娅觉得自己和那会儿的吕布就有点儿相似,至少,在这方面是这样。
戒是不可能戒的,最多逃避上一段时间。
啊……说起来,散兵的皮肤手感也超好,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能趁着贴贴、亲亲之类的借口去顺手摸上一把了。
荧看到私聊页面上,阿丽娅那边好一阵子都没有要回复的意思,就知道她的思绪大概又飘到了什么别的地方去了。
仔细一想,嚯,还有可能在想那些她至今都没有机会涉足的区域。
荧:“……”
唉,她觉得自己还是去和其他人聊天来得比较好,至少,只要她别选莺儿的话,其他人不会像阿丽娅这样直接把车轱辘压在她脸上。
——一天之后她就发现,或许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她这种人……可能还是和阿丽娅混在一起比较合适。
小马二号总算从紧张激动的考研生活中稍微得到了一息喘息。
她来找阿丽娅:“你最近没有回地球的想法吗?你爸妈都已经从北欧往北极圈走了哦,说是在要那边过完夏天,再考虑换个地方继续度假。”
爹妈都已经换了一个度假场所了,你不回来看看吗?
地球这边北半球的四季和提瓦特的可是逆反过来的哦,到地球来可以随意吃冰激凌喝奶茶。
小马二号:“你就不想念冰镇西瓜吗?”
阿丽娅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说实话,并不是很想念。”
虽然奶茶冰激凌和冰镇西瓜什么的都很好,但是她还是决定,提瓦特这边四米宽的大床最好。
尤其是。
“最近应该都没有漫展诶,连漫展都没有我回来干嘛,给《原神》的新版本氪金吗?”
她才没那么冤种呢。
“哪怕是《崩坏:星穹轨道》都没法动摇我的心!”
毕竟,玩米家的游戏全都是要氪金的,但如果通过小马二号的途径,她就可以玩上堪称开了蓝绿修改器的单机游戏。
不用给厂家氪648的单机游戏都是好游戏。
不想着白嫖的玩家不是好玩家。
小马二号:“你就算想要氪金,现在也氪不了了,你的那个《原神》号,现在是我的啦!”
“我紧随你的脚步,新出的角色不管是谁,全都满命满精!”
小马二号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其实忙的不仅仅是考研——她想要转专业嘛,所以学习方面当然是累的,但是如果仅仅是考研的话,背诵和理解性学习都无法让一根世界树枝条疲惫。
毕竟,世界树可是专门出智慧之神的地方呢。
小马二号的脑子是绝对够用的。
她之所以会那么忙,是因为虽然被阿丽娅赠送了一具身体,但是小马二号做不到毫无芥蒂地使用阿丽娅父母给她的那些生活费生活,所以,之前用的一部分全都打了欠条。
打欠条的同时,小马二号用这些“借”的钱进行了一系列理财、投资,在还钱的同时,做到了给自己赚足了好几年的学费、生活费,甚至是在游戏里氪金的钱。
所以,不缺钱的小马二号,现在已经可以非常出手阔绰地往《原神》里面扔上十几个648不眨眼。
小马二号:“放弃吧,就算你回来了,你也没什么好氪的啦,我已经把池子氪穿啦!”
阿丽娅:“……”
所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丽娅:“我不能在提瓦特玩原神,对吧?”
小马二号:“嗯嗯,是这样,这个应该很好理解吧,这玩意里面可是带着《日月前事》的,你要是在提瓦特玩了这个,那可真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枚寒天之钉呢。”
“那《崩坏:星穹铁道》呢?”阿丽娅想起自己当年也是预约过这个游戏的,“我的漂亮哑巴老婆罗刹呢?”
三测开放那会儿她就穿了,所以对于这个游戏的最新进度,现在还停留在二测那会儿。
二测的时候,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罗刹的配音没能及时到位,于是就成为了玩家口中的“我的美丽哑巴老婆”。
小马二号:“这个可以,三测我也玩了,感觉除了回合制中间开终结技有点拖沓之外其他的都挺有意思——哦,对,在战斗方面,我好像不太擅长战斗,这玩意自动的ai都能比我更快通关。”
她叹了口气:“可能是我不擅长这方面吧——总之,这段时间全新的游戏,我给你打包发过来啦,《崩坏:星穹铁道》和《原子之心》,你要是想玩《蛋仔派对》我也可以给你发。”
阿丽娅摇摇头。
她穿越那段时间,正是爱如火和蛋仔甩手舞刚刚火起来那阵子,做为一个频繁上网冲浪的网瘾少女,她也被这个梗洗脑了一阵子。
甩手舞还是算了,她有点担心自己哪天又重新上头,抓着散兵的手就开始甩。
“《原子之心》……讲什么的来着?”
小马二号:“不知道哦,这个我还没玩,但是……是一个老大哥还没有进坟墓的世界线。”
小马二号:“这个游戏在网上风很大哦,我看到很多安利视频了,过段时间稍微闲一点下来,我打算入手这个。”
阿丽娅:“嗷嗷,我知道啦!”
她吃下这个安利了。
“你发给我——我在哪里查收,脑内电脑吗?”
“bgo——”
小马二号:“好啦,我要去复习了……可恶,马哲有好多要背啊!”
做为一个毫无基础的非地球原生物种,她要背下一整本书虽然不算太难,但是也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啊!
还要做题库……
小马二号一时间甚至都有点后悔。
当什么人,继续当树枝就可以不用学习了!
阿丽娅的游戏库还是在穿越前下载的,虽然就时间线来说,如果按照地球的时间计算,那么她穿越了也才没多久时间,但就是这段时间也足够弄出点很不错的游戏来了。
就比如说是今天小马二号安利的这个《原子之心》。
阿丽娅搓搓手。
新游戏诶,她肯定是要先给自己体验一遍的啦!如果好玩的话,就和之前一样推广到提瓦特吧!不过其中的一些意识形态可能需要更改一下……唉,这时候可能就又需要去请教钟离先生了。
哦,不对,应该可以直接让散兵来帮忙改。
他现在在因论派学习,因论派不就是研究历史社会学的嘛,专业对口。
想到这里,阿丽娅忍不住小小怀念了一波须弥城。
不过,倒也不是怀念那座城,只是有点想须弥城里的某个人。
唉,好矛盾啊,天天腻在一起,会因为腰不舒服想要给自己放放假;但是不能腻在一起吧……又会忍不住开始想念。
阿丽娅摇摇头,心想,这大概就是谈恋爱的魅力吧。
下周就回须弥城,反正……腰已经不酸了嘛。
沉浸在游戏之中的阿丽娅,在脑内电脑中久违地打开了对于她来说全新的游戏。
然后,直接上手就玩了十个小时。
这款第一人称的射击兼动作扮演游戏挺不错的。
她扮演的玩家,做为一名老兵,需要阻止这个世界中数不胜数的突然开始反抗人类的机械变异体以及拥有超强能力的机器人们,揭开目前这个貌似“理想”的世界背后的真相。
对于一个已经做了离开地球,而且并不打算将自己这一生中大多数的时间花在地球的人来说,这个游戏应该可以算是……
一点点对故土,以及对于那种意识形态的怀想?
总之,在她看到那些红色的布置,以及颇为有氛围感的建模的时候,阿丽娅表示自己深深感兴趣了。
这游戏很不错!
给人一种想要振臂高喊一声“乌拉”,再唱上一首《喀秋莎》的感觉。
达瓦里氏!
等她终于从游戏中将自己的注意力抽出来时,她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又空又瘪,甚至她稍微坐直了一点,就能听到自己的小腹之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活像是在对她发出“你怎么还不吃饭”的抗议。
阿丽娅挠挠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先拆了一包枣椰肉脆片,咔嚓咔嚓地嚼了两口。
嚼完之后,她抵着牙齿,心想:这游戏……恐怕还是不适合发出来给提瓦特的大家玩啊。
社会背景什么的也就算了,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里面的那位冰箱,以及她那“来吧,我就吃你这一款”等一系列的发言……
这都已经不能算是涩涩暗示了吧?
这是在明示吧!
阿丽娅一回想起游戏里这位冰箱姐姐说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小脸通黄。
她……她好会啊。
这就是赛博魅魔吗?
虽然她的声音和坎蒂丝以及艾莉丝很像很像,但她和这两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诶!
虽然是冰箱……但是能够从那个方方正正的身体中看出无尽的曲线……
阿丽娅怀疑,倘若这个游戏发到了虚空终端上,那就算她的后台是纳西妲,是尘世七执政之一,是须弥的神明,她或许也保不住这个游戏。
看来,提瓦特的其他人都是无福消受了,只能让她来代替他们感受这款游戏的美好。
毕竟,虽然尺度有点大,但是《原子之心》的文案啊、美术啊、战斗体验啊什么的都还是很不错的嘛!她玩得很开心呢。
还有那一对芭蕾舞机械人姐妹,双生舞伶,身材真的好好啊!姿势也相当优雅,嘿嘿,是漂亮姐姐!
而且还是两个。
阿丽娅决定去吃顿饭,稍微填一填肚子,然后再玩上几个小时——应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她就能玩完了。
不过嘛……也不一定只有她一个人玩。
她能找人和自己一起入坑。
纳西妲还是未成年魔神,碰不了这么刺激的,排除在外,不过荧很合适啊。
她们审美相似,爱好相仿,凑到一起堪称臭味相投,总之就是非常适合一起玩同一波游戏。
荧一开始对冰箱小姐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
毕竟,她在口嗨方面的xp和阿丽娅是一样的,两个人全都是古神级别,对一切人外——至少在口嗨方面——来者不拒,就不用说什么性别啊、到底是不是碳基生命的问题了。
但是后来,她叛变了。
“声音怎能和外表相提并论呢阿丽娅!眼睛才是我们用来接受身边一切信息最重要的途径和工具!”
荧在连麦中大声叫道:
“你看看这对双生舞伶!高挑、完美的身材,金色的头发盘得多么优雅!就连她们的攻击方式都是如此之曼妙,哦——这下高跟鞋绝对很疼,但是嘿嘿,漂亮姐姐,我可以!”
她的表现甚至让阿丽娅忍不住怀疑,倘若旅行者出现在《原子之心》的世界中,她会不会仗着自己血条又厚,防御力又因为圣遗物歪的词条太多而拉满,直接放弃一切保护自己身体的动作,当场扑上去保住双生舞伶的小腿。
为什么不是大腿?
双生舞伶的身高那可比荧这个一米六刚出头的小矮子要高多了,既然是扑上去的,那么能保住小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荧搓了搓手,哪怕隔着网线,阿丽娅都能够从她这些窸窸窣窣的小动作中听出她这会儿的兴奋。
“没有五官又怎样,这样高贵冷艳的姐姐,生下来就是要被我舔的!”
阿丽娅:“……”
阿丽娅忍不住扯了下她的手腕:“你收敛一点。”
荧特别无所谓:“没关系啊,反正我现在在很偏远的一个荒郊野外呢,就连冒险家协会都没有这个地方的准确地图,我保证不会有除了魔物之外的任何生命出现。”
换言之,哪怕她发癫,哪怕她发癫到了能够和地球上b站那群以散厨为主的变态区网友们相提并论的程度,四周都没有人能听见。
旅行者,同时也是蒙德的荣誉骑士,璃月的七星座上宾、仙人好友,稻妻的贵客,须弥小吉祥草王最初的大贤者(虽然只持续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深渊王子的亲妹妹……
总之,那么多头衔给她带来的b格,绝对不会垮。
阿丽娅:“……不愧是您。”
但她又随即发现了盲点。
“那么……派蒙呢?”
荧:“派蒙睡着了呢。”
她当然是等派蒙睡着了再玩游戏的咯,否则派蒙肯定会就“哇啊啊啊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玩游戏”这一点和她闹上好久。
荧虽然一直认同派蒙是自己最好的伙伴,也的的确确把她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但是倘若让她去哄一个因为没能玩上成人分级的游戏而又哭又闹的派蒙……
荧会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阿丽娅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可能:“会不会,在你刚刚发出那么高音量的嚎叫的时候,派蒙已经被你吵醒了呢?”
荧也跟着沉默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用相当沉痛的声音道:“……阿丽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挺适合和奥兹成为同类的。”
乌鸦嘴啊!
——此时,在某须弥沙漠的荒郊野岭处,一顶小小的,但是能够在外界那弥漫的黄沙中安安稳稳扎得好好的帐篷里头。
昏暗的灯光,慌乱的荧,还有一个,被吵醒之后头发乱乱的,有点儿起床气,现在正双手叉腰飞过来,质问荧瞒着她干什么的派蒙。
阿丽娅那边,和荧连着的麦被挂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阿丽娅耳边一片寂静,但她却很想笑。
直到十分钟后,荧再度拨来电话。
这回,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阿丽娅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笑出了声,不仅笑出了声,甚至还在沙发上前仰后合,伸手用力在沙发上拍着真皮的椅面。
“诶呀——诶呀!”
荧继续压低着声音,就像是那种暗地里的情报组织人员,正在外人的追杀下,努力将信息传递出去的那种。
“你还笑!”
她的声音,因为已经快要压低到极致,因此听起来多了一股像是蛇吐信子似的嘶嘶声。
阿丽娅:“你刚刚还说四周没人没关系,不会有除了魔物之外的任何存在将你败坏形象的行为说出去呢。”
现在派蒙不就是啦?
“而且,派蒙还是那种嘴巴特别松,很不擅长保守秘密的人哦,荧?”
“……没关系。”
荧进行了个强行没关系的动作。
“反正派蒙就算说我坏话也没人会信的!”
她咬了咬牙,很用力,是那种几乎可以把后槽牙咬碎的声音,阿丽娅隔着网线都还能听见。
然后她向阿丽娅发出诅咒:“你以为你就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吗?不!”
荧:“我跟你说,你也会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况的!”
大家都是姐妹,未必同甘,但是一定得共苦,谁遭过的罪,对方都得遭一遍。
阿丽娅:“……嘶,那你这就太不地道了。”
不过,她其实觉得自己也还是挺稳的。
在回须弥城之前,她一定会把《原子之心》这款游戏给打完,而在奥摩斯港还有谁能管她?
没有人!
阿丽娅表示现在的自己是个自由自在的小精灵。
——她,免费!
结果,“免费”这个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哈利波特里面的那个英语一词双意梗还没来得及对荧解释一番,一只手从后方伸出。
白皙的手指,很是漂亮的手指关节,直接把阿丽娅连在虚空终端上头的耳机线给拔了。
——于是,游戏里,阿丽娅那出于恶趣味,在和荧连麦的时候始终挂机在冰箱姐姐那边的坏处终于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屏幕内的那个,其实本不应该属于冰箱的娇媚声音,刚好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一个词:
大宝剑。
阿丽娅都不用回头。
她光是看那只手都能知道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之前的那段时间,她可是彻彻底底地弄清楚了这只手上每一根手指的长度以及直径——当然,了解清楚这些,肯定不可能是为了订制每个手指上一枚的戒指,对不对?
她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次我在体验成年人的娱乐的时候,总是会被你发现呢?”
阿丽娅抬手,手指穿插进头发里头,用力把指腹按在头皮上挠了挠,脸上露出几分苦痛。
她有什么错,她不过只是在正当龄的年纪,看了一些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看的东西!
难道说上天对于她和荧这种降临者,因为无法降下寒天之钉进行彻底摧毁,所以就采用了让她们社死的惩罚方式吗?
散兵盯着屏幕上的冰箱看了一会儿,然后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为什么我那么容易抓到你瞒着我体验成年人的娱乐?——以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居然将看冰箱也列入了成年人的娱乐?”
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散兵甚至挑起了眉梢。
阿丽娅:“……”
阿丽娅:“…………”
她伸手,对着散兵一通比划:“或许,我们可以透过这个平平无奇的冰箱表面,看到它魅魔的内心?”
她顿了顿,转过身,双手撑着沙发的椅背起来,膝盖跪在沙发上头,上身往前倾了一点,在散兵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小声说:“我难道不是那种,很擅长感受到非人之物体内与人类相似,甚至超越人类之美的天才吗?”
“我天生就喜欢这种类型呀”
事实证明,如果荧没有在听到散兵的声音那一瞬间挂点了通话,努力不让属于情侣之间的对话创到她这个无辜路过的旅行者,那么现在,光是阿丽娅的这段话,就很能够让她好好学一学了。
——阿丽娅哄散兵,是已经在数次的翻车之后,逐渐锻炼出了相当水平的。
倘若荧有她的这个哄人技巧,大概刚才对付派蒙的时候,就不用花上整整十分钟到时间了吧?
说回阿丽娅这边。
她一句话就把主动权重新拉回了自己这边。
这会儿,她眉眼弯弯地含笑看向散兵,大有一副“我看你还能怎么发挥哟”的架势。
散兵确实没能继续发挥下去。
在《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里头,不管是顺风局还是逆风局,他都能打得很好;但是当战场放到了感情上头来,他就是那种没能借着一个由头顺畅地往下发挥到达成目的,就从此别想再有一个重新掌握主动权的类型。
于是,在对上阿丽娅那双亮到像是在瞳孔深处点亮了三两颗星星似的眼睛,他嘴唇动了动,最后低声道:“奥摩斯港这边的房子不好,安全性太差了。”
啧。
阿丽娅差点没能压住往上翘的嘴角。
怎么那么可爱啊。
来奥摩斯港就来奥摩斯港嘛,怎么还要找这种理由。
不过,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才把猫猫炸起来的毛顺着捋平了,她是怎么都不会再把已经顺着的毛给逆着撸回来的。
但如果直接说明天就跟着一起回须弥城什么的,也有点儿太白给了。
诶……好像有点意思。
她小拇指勾了一下,刚好轻轻一下挠在散兵的掌心里,还没等他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便接着听到一句完完全全的明示:
“我没钱!愚人众就算要抢富户,也该去其他地方吧?!”
晨曦正好。
……嗯,这会儿,应该已经不能说是晨曦了吧,毕竟按照时钟上的指针来算,这会儿已经过了九点了,外加上这处住宅在卧室里头采用大块的玻璃将采光做得非常好,现在的情形完全可以说是太阳照屁股。
阿丽娅还躺在床上。
醒了,但是并没有那么想要起床。
不如还是等到早饭端进房间里来。
阿丽娅:我年纪轻轻已经有了那么大一笔家产,不享受美色以及送到手边来的服务,难道还要当苦行僧吗?
她甚至还想要再回去睡一觉,但这会儿,小马二号的声音却突然在她脑内响了起来。
小马二号:“感觉怎么样?”
阿丽娅再床上翻了个身,这会儿仰面躺平,双眼看着天花板,再满意不过地道:“很好。”
手腕没有被布料勒疼,关节也没有僵硬到难受,肌肉啊什么的也都不酸不疼不涨,简直就是完美。
她甚至差点儿竖起大拇指来:“感觉超级好,还想再来一次——我觉得我设置的剧情也很刺激!”
说起来,她头一次发现散兵的演技也那么好来着。
小马二号:“……”
小马二号:“…………”
她觉得自己突然知道了些很不得了的知识。
这真的是她能听到的嘛?
小马二号:“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游戏。”
她顿了顿,意识到如果只是说“游戏”的话,可能这会儿很暖不饱但思想龌龊的阿丽娅还是会联想到那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上,于是补充道:“我是说,《原子之心》好玩吗?”
阿丽娅抬手抹了一把脸。
“咳咳……抱歉,睡迷糊了。”
她也不是故意透露的,刚刚就是纯属的不小心了。
“《原子之心》,好玩!”
她感叹道:“尤其是双生舞伶,我甚至觉得,阿散值得一个s。”
虽然身高不够,但是身体的那些曲线啊,还有那双又长又直的腿,真的很适合出个性转少年体型的舞伶诶!
“而且,他还会跳舞哦。”
虽然会跳的不是芭蕾舞。
但这年头有几个男主是会“在月下翩翩起舞”的?
至少在这一点上,散兵卷都不用卷,直接就赢了。
小马二号:“服了你,我是来问你游戏的。”
但是面前这个人呢?
为美色所迷惑,三句话不离男朋友,简直让世界树枝条无语。
阿丽娅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玩就去玩嘛,至于能不能再提瓦特推广,肯定是不能推广的,我觉得呢,或许还是塔防游戏比较合适——不过这个也需要好多好多立绘哦,还是等到明年下半年再说吧。”
不说她和散兵了,阿贝多这种还有科研工作在身的,都已经连轴转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还要多了。
“总得给我那异父异母的亲哥阿贝多放个假期吧,否则他的头发就要和我一样稀疏了——行秋也是有本职工作的哦,不仅仅是行侠仗义呢,还有他的那本轻小说,都好久没有更新了吧?”
他在稻妻的那些读者粉丝们,只怕给他寄刀片催更的想法都要有了。
小马二号:“这样,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休息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弄出更好的游戏来。”
阿丽娅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哒!”
小马二号长长“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说起来,散兵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名吗?”
且不说按照原本游戏剧情里的内容,散兵应该在知晓了博士对踏鞴砂、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之后就想要改名了;单单按照他的过去经历以及三观来说,他都是对自己的名字看得很重要的类型。
从一开始的倾奇者,到后来在愚人众中获得了一定的成就之后,才于成为执行官的时候获得了“散兵”这个称号。
阿丽娅上辈子曾经看过一个分析,是针对散兵改名这一点写的。
分析里头说:因为他是非人之物,为此,名字这种作为人类社会中的定义,对他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他生命的一个阶段。
所以,名字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阿丽娅也觉得有点奇怪:“没有哦,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随便乱叫的,散散、散猫猫、小散或者散哥什么的随便来。”
不过散兵既没有表现出过想要改名的愿望和诉求,也没有过对她的称呼表示过意见。
难道是因为有她的世界线产生了偏差,所以才引起了这个蝴蝶效应吗?
小马二号没有就这个问题多问上几句。
她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兴趣去问散兵的心理状况,她又和阿丽娅说了几句和游戏啊、地球上过段时间即将会开的漫展什么的聊了两句。
然后就回去过她的考研生活了。
倒是阿丽娅,又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将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头反反复复地过了好几遍:
为什么散兵到现在还不改名呢?
她想了半天,仍然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在散兵相当贤良淑德温柔贤惠地拿着煮好的早餐,方便她这条咸鱼躺在床上,不起床就享用早饭的时候,阿丽娅端着装着牛奶的杯子,没喝,先问了一句:“说起来,你有过想要改名的想法吗?”
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也没有一点儿先兆,散兵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想要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的话,他倒是不介意,但是或许叫起来、以及他听着,都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阿丽娅摇摇头,从牛奶杯里头抬起头,舔掉上唇边沿的一圈奶渍,然后说:“我只是突然想到,散兵这个称呼,是愚人众里头的嘛。”
换在地球那边的说法,就是从一个即兴表演的喜剧当中获得的灵感,也就是说,不论是谁成为了第六席执行官,应该都会被赐予这个称号吧。
她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散兵:“你不是讨厌愚人众嘛,要改名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的呢。”
改名,以及后续的一系列不习惯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慢慢改过来嘛。
毕竟这种事情的话,还是以他的想法为主啦。
阿丽娅:“如果有要改名的想法千万要告诉我哦,我会翻着字典一点一点给你起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名字的!”
在地球的时候,她就暂时性地给她的流浪者起了个“优昙”的名字——本来是想要用“优钵罗”的,毕竟在梵文中这是青莲花的意思,在她看来,是非常适合用来做为给散兵的名字的,但是还没想好要怎么用上。
所以,如果要改名的话,完全可以给她这个机会啦。
虽然可能会拗口。
虽然可能……可能读起来的时候还会有一种需要习惯与克服的淡淡羞耻感。
散兵垂眸:“你可以起,但是我觉得改名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
或许对于曾经认为自己是非人之物,并因此格外在意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管嘴上承认与否,但一直相当想要拥有一颗心、被承认是同类的散兵来说,名字是很重要的。
因为它记录了自己是否有同类,是否进入一个集体,是否将那些不堪的过去抛在脑后。
但是现在……
兴许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得到了改变,同行者发生了变化……种种的这些原因,他其实已经并不怎么觉得是非人之物还是人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是人类与否,并不妨碍他被爱着,并已经学会了爱这个词汇。
人偶曾经空荡的胸膛里面,那些强烈的情绪可以凝结起来成为一颗心。
或许有人会驳斥他,说这句话是错误的。
但是,这个问题,本来也就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吗?
一个人的问题,只需要他自己认同的答案就可以了。
在他那么看重姓名的时候,他没有心脏,没有朋友,什么都不拥有,怀着的只有仇恨和对心的病态的渴望;
但现在,那些东西,他都已经拥有了不是吗?
不论是从世俗的角度,还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都已经拥有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剩下的还有复仇——但所有人都跟他说:你的复仇中还包括着一点,对于博士来说,他生活的愉快或许会让对方觉得不爽。
所以,千万不要让生活只剩下复仇,那是让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
散兵低声说:“现在对我而言,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要你叫着习惯就行。”
嗯……至于其他人的意见……也不是没那么重要。
阿丽娅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她抬手,手指在散兵的下唇上按了一下。
很轻很轻的,等放开手指之后,她小声说: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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