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80.
车子往商场驶去,暖气也一点点给足,隔着鞋子岑芙也能感受到脚下暖风的包裹。
她放下手机,询问许砚谈:“今年你生日要不要过一下。”
当年交往的时候,他的生日就几乎是以不过的形式度过。
他不喜欢过生日,想到他的经历,岑芙也就能理解。
但是生日从来都不只是一种意义,在当下时代。
它仅仅是给予过生日的人,给予他的朋友和家人一个机会。
一个以“生日”为借口更亲近的机会。
这个道理,也是岑芙进入社会后逐渐体会到的,所以才会主动问他。
“这几年你生日都怎么过的?”
许砚谈瞧见远处的商场地下停车场入口,单手打方向盘并道,余光与她短暂对视:“上班太忙,哪儿想得起来。”
那就是没过。
连碗面都没吃吗。
岑芙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凑过去替他决定:“今年是周五,好好过一下吧,我来计划。”
“你给我过?”他挑眉。
岑芙点头:“周五晚上再出去容易堵车,就在家过吧,行么。”
车子驶入地下的瞬间门,玻璃前被地下的昏暗笼罩,光线交替转黑的时候,许砚谈展顺的眉眼藏匿愉悦。
“成。”
近期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只是因为两个人很久都没一起做这件事了,正好今天有时间门,就临时起意在昨天晚上买了一张冷门电影的票。
元旦档热推的电影都已经坐满,上百一张的电影票在今天这样的节日也能成为抢手货。
事实证明,冷门电影确实有它冷门的原因。
电影开场还没有二十分钟,岑芙就已经有些走神了,果然,爱情文艺片确实很难拍得出彩。
现在电影市场,喜剧片和剧情片占了大半江山,很少有出彩的文艺片杀出重围。
岑芙不禁想起半年前周导跟自己讨论过的某个剧本。
不过那个剧本确实不错,如果好好选角的话…
“我说,旁边这位女士。”许砚谈低沉带着几分偷摸的气音传来。
岑芙一眨眼,回神,偏头在昏暗的放映厅与他漆棕的眼眸对上。
许砚谈一如鹰隼的观察力洞悉她眼中的一切,他装模作样地皱眉,话是猜话,语气却是肯定:“背着我想别人呢,岑芙。”
“没有。”岑芙被戳破走神,凑近跟他稍抵着额头低语:“这电影有点无聊,我溜神就想到之前的一个剧本了。”
岑芙都觉得无聊的电影,许砚谈也只会一样,这场观众稀稀拉拉很少,隔着还很远,所以就算他们低头聊天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他听着岑芙说,就随口问:“还想之前的工作?”
岑芙望着大荧幕上随着剧情变化的运镜语言,缓慢摇头,“就是习惯了,毕竟干了那么多年。”
“我还是喜欢电视台的民生栏目,稳定,又贴近生活。”她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做电影除了给自己挣钱以外是没有意义的。”
“但我现在突然有另一种思路了。”
“当我和团队做出叫座的电影,给他们在闲暇时间门能够放肆哭一场或笑一场的契机,带给观众们快乐。”岑芙捧着自己买的果茶,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垂眸思考:“不也有价值吗。”
“做什么都会有社会价值。”许砚谈把两人座椅中间门的扶手抬起,顺势把右臂伸到她背后,让岑芙坐得更舒服些,半靠在他怀里。
“但是你喜欢的,只有一个,对么。”
岑芙点头,笑意就像杯子里的杨枝甘露,甘甜的椰奶含着释然的柚香。
“你说得对。”
聊到这儿的这时候,一阵窸窣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岑芙借着放映厅并不清楚的光线顺着声音去看,就看见右侧坐在前排角落里的的一对情侣在亲热。
因为这个厅座椅中间门的扶手是可以抬上去的,于是就给了他们方便,女孩几乎快扎在男生怀里,两人嘴唇贴在一起太忘我,出了一阵阵碎声。
直到下一刻,男生突然把手往女孩的衣摆里伸,白皙映入岑芙余光,她利索转身直接捂住了许砚谈的眼睛。
岑芙低声骂了一句那男生:“没素质…”
适可而止不懂么。
她骂完才抬头,掌心里是他眼皮的温热,还能感受到他微动的眼球,弄得有些痒。
昏暗的环境就扩大人的其他感官,比如听觉,呼吸吐息。比如嗅觉,他身上的木质香味。比如味觉,亦如岑芙口中莫名分泌出的涎|水。
略暗的视线往往会抓住最关键的视觉目标——眼睛被她捂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砚谈的嘴唇上。
因为他那气场过于强悍的丹凤眼,让岑芙第一次发觉,原来他的嘴唇长得比想象中还要好看。
哪怕许砚谈平日里都是臭着脸耷拉着嘴角,也依旧能感觉到他五官里夹在凛冽中那股雄性荷尔蒙的性感,她想或许就出自这里——薄润好看的嘴唇。
“有什么我不能看?”下一秒,这张漂亮的嘴唇吐出了慢悠悠的话语。
配上他低沙的嗓音…更性感了。
岑芙半边身子都有些软,就这么观察着说:“许砚谈,你有没有发现,你嘴唇很性感。”
“那当然,不性感,”许砚谈伸手把她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扯出个笑来,理所当然道:“怎么把某人迷得走不动道儿啊。”
岑芙瞪:谁走不动道了!
许砚谈瞥了一眼还在走进度的电影,问她:“既然不好看,咱走?”
岑芙坐正身子盯着大荧幕考虑了一下,最后靠进他怀里,舒服地出了口气:“就这么看吧,那么着急离场干嘛。”
即便是无聊的电影,可是就当下两人靠在一起,在这昏暗安静得放映厅里消磨时间门。
光是这样,岑芙都觉得弥足珍贵。
于是打算尽情享受。
“要不咱俩也干点儿没素质的事儿?”
“…闭嘴。”
“哧。”
许砚谈的大手搭在她的腰边,搂着让她随便依靠,由着她意愿来。
无聊的电影宛如催眠曲,盯着大荧幕,白天一早到检察院加班的那点疲意从脚底一点点漫上来。
岑芙看着电影男女主对话,忽然觉得左肩膀一沉。
她稍稍一愣,也没有动,半晌,悄然笑了。
许砚谈窝进电影院的座椅靠背,维持着搂着她的姿势,把自己的侧额靠在她肩膀上。
想必已经把眼睛合上了。
就这样,岑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门看见这部电影的影评,宣传。
想到的,都是被他枕到发酸的肩膀,还有耳畔他睡时平稳的吐息。
……
许砚谈的生日,岑芙绞尽脑汁策划了很久。
地点定在家里,能筹备的活动就十分有限,按照许砚谈的意思就是想过二人世界,所以也没有请别的朋友。
周五岑芙下班回去以后早早就开始准备,就等许砚谈回家来。
只不过中途出了些插曲……
许砚谈本该下班的时候,突然紧急留在院里加班。
插曲的开始就从这里揭幕。
岑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13日早上了。
周六。
……
岑芙趿拉着拖鞋从自己的侧卧出来,胳膊支着门框,摁着自己刚睡醒还有些胀的太阳穴。
浑身的酸痛印证着昨夜的荒唐。
她半睁着眸子,视线里许砚谈正站在餐桌边摆盘。
他抬头,端着碗盛燕麦奶,语气淡淡:“怎么自己起了,过来吃点儿饭。”
岑芙一脸疲惫,步伐僵硬又缓慢地挪过去坐下。
“我昨天等睡着了…不好意思啊,礼物你都看了吗?”
许砚谈瞥她一眼,“你那不是睡着,你那叫喝多了。”
“面包吃不吃?”
岑芙瘪着嘴点头。
瞧见她一脸愧疚的模样,许砚谈环胸,好整以暇地故意来了句:“喝多了昨儿晚上什么都不记得?”
岑芙抿唇,低着头举起勺子,把盛着燕麦奶的碗往自己面前揽,小声:“面包,快点。”
许砚谈轻笑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而昨晚一夜的回忆,也犹如断了线的珠帘,噼里啪啦地在他脑内滚落。
昨天直到十点钟他才处理完所有事,踩着时间门点往家里赶。
直到她准备了很多,所以不舍得让她一个人等太久。
乘着月色回了家,许砚谈一进门就被一室的香味和寂静包裹。
这种没人活动的寂静让他感觉不对劲,换了鞋边脱大衣边往里面走。
餐桌铺了新的桌布,盖着保温罩的餐食摆在桌面上,透明的玻璃瓶插着娇嫩的玫瑰花。
花瓶的旁边,摆着一盏玫瑰精油蜡烛,烧着的火苗随着许砚谈走近脆弱地摇摆腰肢。
两个剔透的红酒杯对着摆放,盛着有些发紫红色的酒液,其中一个已经空掉,想是被某个贪酒的人率先享用了。
空气里充斥的玫瑰浓香徒增气氛的旖|旎。
但该为这番旖|旎负责的人却不在。
许砚谈探出手指碰了碰保温盖,已经凉了,里面的饭也不会有什么温度。
他叹了口气,再看向旁边放着的巨大的礼物盒子。
许砚谈看向卧室的方向,偷着打开看了一眼。
盒子一打开,他扫了一圈有些怔意。
礼物准备得很零碎,从一件卫衣到一双鞋,一个游戏手柄,一块手表,一款男士香,一副西装袖扣,领带…
这些是岑芙的弥补。
那年她还年少,自己挣的钱没几个子。
作为女朋友,在他生日应该会送的这些琐碎又普通的东西,这些是只有步入社会的岑芙才买得起的东西。
她现在一年一年,一个个都补给他。
最小的一个礼物,是一个相机储存卡。
也是这里面唯一不是崭新的东西。
许砚谈捏起里面的卡片,岑芙留了简短的话。
[其实当年我拿走了你一样东西,就是这个储存卡,里面有我们那时候拍的所有照片。]
[这些年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贪婪地阅读这里的内容。]
[许砚谈,我从未停止爱你。]
[生日快乐。]
……
许砚谈走进卧室,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声。
他带着外面的冷气,闯进了这一室温软。
岑芙裹着毛绒长款开衫躺在被子里,已经睡熟了,呼吸有些粗,脸颊带着绯色的酡。
她脸上还带着淡妆,许砚谈走过去,想搂起她带她去卸妆再睡。
他掀开一角被子,刚搂起她来,怀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岑芙混沌沌地醒来,攀着他的胳膊,靠着,半醒的眸子一笑晕着醉意的媚。
“回来啦?”
许砚谈通过那酒杯里酒液的颜色去判断她到底瞎拿了他酒柜里的哪款酒,喝成这样。
她这种眼神,这种甜腻的嗓音。
是挑拨许砚谈理智的最好蛊药。
“睡觉么。”他忍着跳动的太阳穴,被她捞起来,耐心问。
岑芙摇头,爬到他耳畔用柔软的唇瓣蹭着,小声说:“你还有一个礼物。”
然后带着他的手,到自己毛绒开衫的纽扣上。
醉酒让她比往日多了许多坦率和大胆,岑芙用手指滑在他青筋迭起的手背上,笑着邀请:“拆拆开嘛。”
……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于是月光肆意闯入。
白色蕾丝团绕的形状纹路像是枝头上盛开的芙蓉花。
成串的珍珠被清冷的月光怜爱着,滑进山脉沟壑。
两种白皙碰撞在一起,热凉交织,是阿尔忒弥斯的眷顾。
被芙蓉花瓣半遮半露的,更是阿佛洛狄忒的戏耍。
条横紧绷,勒出了起伏。
是他的礼物。
越是脆弱的,娇贵的,好似许砚谈一手就能弄坏的。
才是当下,焚没他所有控制力的火种。
白色。
尤为适合她。
就在许砚谈盯着她眼神发深的时候,岑芙让他坐下,然后翻身。
他粗糙的指腹捏着她的后颈,加大力度,似乎在惩罚:“怎么还学会这些了,嗯?”
岑芙勾住他的脖颈,嘴唇贴着,保持在要吻却没有碰上的极限距离。
她持着醉醺醺的眼眸和语气,命令着:“今天…你听我的。”
许砚谈没说话,直接抬手把盘着她长发的发簪拿下,任由她的长发散下。
在她浓密的发丝落到肩膀的瞬间门,两人灼热的视线再次粘连在一起。
一整夜。
只因为她到兴头上,断续着语气,在他耳畔来了句。
“……”
许砚谈就疯了似的。
……
岑芙捏着勺子在燕麦奶碗里搅动着。
还好许砚谈是理智的,也知道她那句话不过是瞎说着玩。
喝多了回忆总是断断续续的,让她不解的是,明明一开始是她主导没错。
可最后怎么还是……
醉酒迷离中,岑芙也记得他那快生吞了她的俯视眼神,以及难捱中吐出的,沙哑的,性|感的……
“芙芙,别玩儿了。”
“赶紧吃。”
许砚谈端着面包走近的嗓音骤然响起。
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嗓音。
岑芙的脸颊骤然通红,手一松,勺子掉进碗边啪嗒一声。
许砚谈把面包放在桌上,然后单手撑着桌边,俯身,细细端详她这红的不像话的脸,扯出恶劣的轻笑。
他靠在她耳畔,势要把她的羞涩蒸到极点,吐息惹痒。
“你这不是,都记着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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