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98.
伙伴们商量时间,最后大家选择了都有空余时间的一天,恰好是岑芙生日。
端午节加上岑芙生日,让这次的相聚格外有仪式感。
崇京近郊的几个度假区功能和风景都大同小异,但是因为队伍里有个七个多月的孕妇,所以就要挑选其中娱乐舒适感最好的地方。
于是他们选择了当年去过的湖畔度假小镇,也就是岑芙十九岁生日去过的那个地方。
而这次聚会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意外嘉宾……
许砚谈车上,胖猴坐在副驾驶,盯着后视镜跟在后面的那辆城市越野:“我去,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咱这回聚会还他妈有个明星啊!”
“纤纤男朋友是陈弈这件事你都不告诉我。”云迹打了下岑芙的手臂,轻轻表达自己的不满。
岑芙悻悻笑,“这不是八字没一撇之前不敢随便往外说么,毕竟人家知名度实在有点…”
“所以,咱几个朋友出来玩,他跟着来干嘛。”胖猴吹了声口哨,有些不屑。
估计是觉得,突然加个不熟的人一块玩不痛快。
“朋友哪有一开始就特别熟的,相处一下就熟了。”云迹这个时候直接批评胖猴,“大老板,别这么排外。”
“你待会可别太外露,让人家陈影帝看出来,多不礼貌。”
胖猴人是狂,不过在朋友们面前永远是狗腿子好说话的仗义脾气。
他摇头晃脑地点头:“得得得。”
说完胖猴,云迹又把压力给到岑芙,凑过去拉着她胳膊,八卦心上头:“快点给我讲讲,纤纤怎么跟他好上的。”
虽然她知道纤纤常年在影视圈工作,接触的人也大部分是暴露在镜头之下的,可是陈弈这个咖位,又是出了名的私生活干净,高岭寡王人设,搁谁谁都要震惊。
“我长话短说…”岑芙垂眸,仔细思索,“但是又说来话长。”
在前面单手扶着方向盘的许砚谈突然发出一声哧笑。
明显是针对某人。
岑芙一眼瞪过去,与许砚谈的目光在后视镜对撞。
笑什么笑。
“他俩认真的?”云迹又问。
岑芙“嗯”了一长音,纤纤认不认真她不知道,但是陈弈是对感情很严肃的人。
所以就算王纤纤始终用玩咖的心态对他,以他的能力,也会把纤纤“调教”认真的。
她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过阵子,要有大新闻。”
“要么是陈弈退圈改行,销声匿迹。”
“要么,就是对公众宣布自己已婚,继续做演员。”
云迹瞪大杏眼,这两条无论是哪个都是炸裂热搜的程度。
“真是精彩啊,这个世界。”
八卦伴随一路,陪着这趟车队从市中心开往郊区。
……
陈弈直接包下了这一片湖畔的区域,供他们这些人玩乐,全程不会有任何其他游客介入,这样保护了陈弈的私生活,也保护了朋友们不被骚扰。
明寐和景淮去不远处商户买冰了。
故地重游,朋友们都挑高了兴致,纤纤更是,下了陈弈的车就嚷嚷着要烧烤bbq,完全不顾他,也不给大家隆重介绍自己的男朋友。
这待遇,岑芙他们眼见着都觉得陈弈可怜。
但是人家陈弈却一脸无所谓,跟在纤纤身后,或是帮忙支帐篷,沉默干事靠谱的很。
这样的男人,纯纯是让大家拉满好感度。
尤其是两位“有夫之妇”。
岑芙搀着云迹在旁边散步,两人捂着嘴悄悄打量陈弈。
“我算知道为什么人家网上那么多粉丝了,搁我我也会喜欢这样的。”云迹感叹。
岑芙点头:“对,人低调踏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专业能力还强。”
“真的很有魅力啊…要么网上说他是大众情人…接受不了他有一天谈恋爱什么的。”
“就是,所以说我们纤纤真是…”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岑芙身侧突然笼罩下来一片阴翳。
她偏头,还没说话,就被许砚谈塞了一大口蛋糕在嘴里,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店的。
“唔…”岑芙看着他瞪大眼,用眼神在质问。
许砚谈耷拉着嘴角,睨着她这副说不出话的样儿,悠悠道:“能闭会儿嘴么,花痴小姐。”
说完,他也不等岑芙反应,转身走远,到骆杭身边帮着组装烤架。
骆杭还斜瞧他一眼。
云迹咯咯笑了两声,帮岑芙把嘴角的蛋糕渣摘掉,“你男朋友醋味够大。”
岑芙把清甜的蛋糕咽进肚子,嗔瞪远处许砚谈的背影,带着云迹继续溜达。
“酸死他才好。”
胖猴带了一个巨大的低音音响,就在男人们准备烧烤的这会儿,悠扬的rnb歌单伴随着。
纤纤在打下手,云迹和岑芙在湖畔散步,格外有氛围。
走着走着,云迹突然停下来,皱了皱眉。
岑芙很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吓得赶紧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踢我呢。”云迹皱着眉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岑芙眼波稍动,对朋友肚子的小生命很是期待。
云迹拉过她的手,知道她好奇,放在自己胎动的地方。
小家伙一动起来就没完,所以岑芙的手掌心摸过去的时候,正好感觉到鼓动。
“它好像特别喜欢听歌,在家里也是,只要一有音乐,它就醒来乱动。”云迹打趣似的,跟她说:“骆杭说没准这是个小歌手呢。”
岑芙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小声问:“你和骆杭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云迹想了想,回答:“女孩吧,虽然有时候爱动,但是整个孕期下来都特别听话。”
“而且我都七个月了,肚子也不是很大,感觉是个小姑娘。”
岑芙笑意更深,一下子母爱泛滥,“女孩子好呀,小姑娘培养起来多有感觉。”
“是,骆杭也说,要是男孩就放养算了,养活了就行。”她捧着肚子笑,毫不掩饰他们夫妇俩重女轻男的态度。
中午吃烧烤的时候,大家众星捧月帮岑芙把生日过了。
蛋糕是纤纤订的,私人订制的蛋糕,是陈弈联系的星级糕点师,一开盒就能闻到铺面的奶油甘甜味,上面用岑芙最喜欢的几样水果点缀。
朋友们都这么重视自己的生日,岑芙也就没有理由再排斥自己的生日。
不知过了多少年,她再次面对着蜡烛闭眼许下愿望。
下午,朋友们在不远处的民宿里呆着,玩点麻将桌游什么的。
本来还以为能借着纤纤,看到影帝日常生活的更多面,结果陈弈真的和平日一样,对他们那些娱乐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很礼貌的远离到一边拿出书看。
他们也就不强迫了。
陈弈这一下午起身活动的几样事,无非是——上卫生间,或者是给打麻将的纤纤递茶拿零食。
完全的忠犬型男友,怎么敢信这是在娱乐圈金字塔尖端站着的顶流演员。
傍晚饭前,纤纤提议大伙结伴往远处走走,正好通向瞭望塔的那一条森林绿荫小道很漂亮。
云迹午睡完没力气走那么远,骆杭就在民宿陪她,顺便帮大家搞定晚饭。
五年没来,这边附近区域被开发得更广泛,也打造得更规范。
之前她一个人来的时候,这边只有一条小道直通瞭望塔,而这次再来,主道被拓宽,旁边也开了很多分叉路,是通往森林公园其他景点的。
这片瞭望塔森林被打造成小型的绿地公园。
夏日炎炎,六月末正是热的时候,但林子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氛,干燥被绿荫隔档在外,太阳落山,大地也只剩余温。
是户外散步最好的时候。
纤纤走在最前面,她没上去过,所以很新奇,回头问岑芙:“芙啊,上面是不是风景超级好?”
“嗯,能看到一整片湖还有民宿小镇,夜景很好。”岑芙被许砚谈牵着走在后面。
不管怎么样,这一条到瞭望塔的路论走势依旧算是上山,走了半途岑芙就累了。
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精神头那么好,她再慢一点就要看不见人影了。
上山路走了半个小时,最后一行人抵达瞭望塔的入口。
天已经黑了,登上入口平台周围没有灯,黑漆漆一片。
岑芙在最后面,这里对她而言有着独特的意义,她刚走进瞭望塔,朋友们就都下来了。
她看着从楼梯下来的这几个人,有点蒙,“你们这就逛完了?”
纤纤打了个哈欠:“嗯,上面还蛮小的,拍了两张照片就下来啦,走吧,我们回去吃大餐了!”
“运动会儿我都想尿了,中午啤酒喝多了靠。”
明寐破口吐槽:“我说大哥,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这些人,旅游要不要这么极速版。
岑芙想上去拍两张照片,擦着朋友们的身侧快步踏上去,有些急。
登上三楼瞭望塔,高处的风骤然灌进楼梯,把她的长发吹乱。
岑芙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许砚谈,他也正要下楼。
“哎,你。”她刚想拿手机,转身叫他,声音轻轻的:“许砚谈,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结果楼梯里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岑芙赌气回头,不管他了。
不知怎的,瞭望台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夜色和月光给予视野亮度。
远处民宿小镇亮着一片灯光,像地面上的星盘,特别夺目。
还有若隐若现的杂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闹。
岑芙刚想往前走,迈腿,忽然愣住。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好像被什么拦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台的地面上,缓缓地亮起一整片星芒般的白色小灯。
一个连接另一个,就这么铺满了整片地面。
而灯光亮起的目的,是为了让岑芙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
岑芙清澈的鹿眸倒映着她的惊愕和满地的艳丽。
看清楚,这布满整个瞭望平台的,数不清地木芙蓉鲜花。
因为木芙蓉是盆栽生物,所以平台摆了上百盆矮盆的芙蓉花。
才会拌住她的脚腕。
数十种颜色的木芙蓉在她眼前盛放着,最多的是粉白色,花瓣外面白里面粉,清透娇嫩,皎洁无暇。
她嘴唇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已经搭在衣服口袋边的手指顺势掉入大衣口袋,指腹触碰到一个尖锐的角。
是她衣服兜里不该有的东西。
岑芙缓缓,捏着那个角把东西抽出来。
是张白色的硬卡片。
上面劲瘦刚硬的钢笔字迹刻有留言。
【盗窃之日,就在今天。】
【怪盗vil.留】
岑芙的心脏重重一顿。
她回想起那天大屏幕上的预告内容:
芙蓉花盛开,月光皎白,花瓣漫天,盛夏蝉鸣时。
我将盗走你人生第一次“我愿意”
她抬头,恍然大悟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到了晚上,月亮完整皎洁地散发着光芒。
低头,脚边是生动盛放的芙蓉。
预告函里的场景正在一步步上演。
就在这个时候,岑芙独自站在寂静的瞭望台,一阵机械的嘈杂声覆盖了她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一束强光由上而下打来。
小型直升机的嗡嗡声贴近。
当岑芙再次抬头时,漫天的鲜花瓣,顺着夜晚的微风,铺天盖地地飘来。
从直升机上,千百斤的花瓣逐量倾泻。
远处的民宿小镇最大的广播喇叭,穿越空气削弱,悠悠飘荡着镌着两人最深刻回忆的歌曲——
《白色风车》
月光,直升机,音乐,花瓣。
就是怪盗对公主殿下的一场强势又浪漫的窃取。
直升机的噪音并不大,于是岑芙清晰的听见,自己身后的动静。
“叩叩”,有人敲了敲瞭望台入口的钢板。
心跳已然快撞出皮囊,岑芙抖着嗓子回头。
与许砚谈对上视线。
她皱着眉,在压抑自己惊喜下的泪意,于是脸上呈现出明显逞强的样子。
捏着卡片的手指在抖,圆柱形的灯光从直升机打下来,让她身上所有的细节反应无处遁形。
刚刚故意不理她,就是为了在岑芙临近生气的时候,突然给她一个惊喜。
这就是许砚谈这么多年,熟练于心的坏把戏。
许砚谈一身黑衣,与周遭鲜艳各色的芙蓉格格不入。
红色的玫瑰花瓣飘落在他宽厚的肩膀,娇羞地依赖他身上冷酷的黑。
他唇角勾着坏笑,浓黑的凤眼却无底深沉。
许砚谈倚靠在墙边,双手环胸,开口第一句:“表情不错。”
他最喜欢,见她这副别扭逞强的样儿。
说完,他用手肘将身子撑起来,板正身姿一步步走向她。
黑色的马丁靴,绕过排布的花盆和灯串,脚步沉稳,踩着两人逐渐连接的心跳。
上次在这儿,她哭着打他,说:“你叫我怎么高兴。你都不在,你让我怎么高兴!”
他说:“岑芙,对我怎么都成。别不理我。”
上次在这儿,他送给她一串漂亮稀少的蓝色烟花,送给她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
他知道她不喜欢今天这日子,但是他喜欢。
因为有这一天,他许砚谈的药,他的爱,他的枷锁才会诞生了。
而今天,他要把这药的配方偷到手,他要把他的爱变成永远,他要销毁枷锁的钥匙。
他要给岑芙一个真正的家。
许砚谈站在她面前,凑近些,听清她就快要激动掉泪的呼吸,这样独特的频率,比世界上任何一首乐曲都要悦耳。
他伸手,轻轻圈在她腰后,眼神和语调都温柔得不像话:“准备好了么。”
岑芙不敢看他,只怕一看就要落泪,也不敢说话,因为嗓子抖得厉害。
“你说你不喜欢过生日,我懂你。”许砚谈盯着她的小脸,把自己心里的话准确的,传达给她。
“所以我们不妨给六月二十四号另一个意义。怎么样。”
“以后每年,当临近这天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不是你的生日。”
他将唇瓣轻轻蹭在她额头,隔了几秒,然后才说:“是许砚谈跟你求婚的纪念日。”
说完,许砚谈后撤一步,扶着她的胳膊,虔诚而稳重地单膝跪下。
他的眼神,他的脸庞,因为蹲下而被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岑芙赶忙捂住嘴巴,呜咽一声,一时间又想笑又想哭。
哭笑,皆是感动。
想说话,想让他别跪,想让他等等自己还没缓过神。
可这些话已经无从吐露,下一刻,在灯束照耀下,许砚谈打开了丝绒盒。
千面切割的蝴蝶钻戒,迎着星辰碎光,映入她的眼帘。
蝴蝶形状的钻球,十分考研工匠的水准,这是他托了很多人请国内最顶尖的珠宝工匠定制打造的订婚戒指。
为什么一定要把钻石切割成蝴蝶的形状。
这寓意,岑芙顿时体会。
为什么是蝴蝶呢。
她已不再是六年前的那个她。
现在的岑芙,独立,坚强,自信。
宛如钻石蝴蝶,翩翩美丽,却又无坚不摧。
再无人能伤她蝶翅,影响她的航迹。
这个如钻石蝴蝶般的她。
让他许砚谈,忘情着迷。
让他想要贪婪独占。
许砚谈那不管发生什么都淡定的脸上,头一次,让岑芙看见了紧张的神情。
明明是十拿九稳的挑战,他拿出钻戒的瞬间,却还是无法克制地开始动摇。
“岑芙。”许砚谈翘起眼尾,这下次笑也坏不起来了,压低的眉头和无法掩饰的认真眼神暴露给岑芙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低沉的嗓音,沙质中有些不易察觉的抖。
“给个机会,惯着你一辈子。”
“嫁给我。”
“咱俩结婚,成么。”
文艺作品里的怪盗角色,从来是浪漫的,潇洒的,从不失手的。
可这一次,这次让怪盗先生感到紧张的盗窃。
得手原因却是因为——
岑芙伸出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庄重地放到他掌心之中。
嘴唇在笑,眼角却湿润,飞过的花瓣都婪取这丝水分。
是因为。
公主殿下早已一夜又一夜,一次又一次地假想着,策划着。
要怎么不留痕迹的,让怪盗先生得逞。
“好。”
“我愿意,许砚谈。”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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