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100.
领证到婚礼的这大半年时间,岑芙过得很滋润。
除了某人夜里拉着她胡来,因为结了婚以后岑芙也没有习惯叫许砚谈老公,所以许砚谈就拿这个作为夜晚的“谈资”。
莫名其妙的,老公这个称谓,就成为岑芙求饶的密钥。
之前虽然也亲朋好友簇拥,但没有红本黑字的认证,她终究是站在许砚谈及其一家人之外的人。
领了证,成为他合法的伴侣,岑芙才贴切地感受到,她如今也是个有家的人了。
因为要等云迹生产,所以他们的婚礼筹办时间非常宽裕。
叔叔曾提出要买新房子给他们作为婚房,但岑芙和许砚谈商量了一番过后,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很好。
叔叔尊重他们的选择,但房子,还是买了,过户到岑芙的名下。
许家的聘礼给得丰厚到足以让岑芙不工作也不靠许砚谈就能吃喝玩乐一辈子的程度,这让她受宠若惊,本是想说不接受的,可一对上叔叔和姑姑期待的眼神。
她忽然也就释然了,不再说拒绝的话,而是坦诚地全部接下。
……
云迹实际生产日期早于预产期,八月底,小王子就急匆匆从她肚子里跑出来了。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天儿,晴空中偶尔飘着两团白云,飞机从中穿梭,留下一串航迹云。
云迹的情况比较好,医生建议她顺产,生这一趟孩子几乎把大家都愁坏了。
顺产过程中比较折磨产妇,就算打了无痛,生到一半药劲过了,云迹疼得在里面哭叫,声音穿透力极大,大伙听得一清二楚。
明寐是个共情力格外敏感的人,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却又偏着头让景淮帮自己挡着,别扭得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大家在产房外面等,岑芙感受到自己握着许砚谈的手在抖。
恍惚间,她看见了杵在产房外的骆杭那猩红的眼角。
“许…”岑芙刚想跟身边人说话,一偏头,她愣住了。
许砚谈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的力度那么紧,他盯着骆杭和远处亮着红灯的产房,眼神格外的晦涩深沉。
就在这时,他歪头,对上她的视线。
许砚谈压低眉头,小声对她说:“咱们不生,行不行。”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岑芙意外中又温暖。
她没有回答,而是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边,“因为云迹很爱骆杭,所以才会愿意走这一遭。”
你不希望我受苦,可是…我也很爱你。
好在云迹身体素质好,力气储存得也多,挣扎了好一会儿后,产房归入一片平静。
孩子和孕妇是一块被推出来的。
几乎没人去看孩子,都一窝蜂地冲到云迹身边。
这让抱着婴儿的护士有些尴尬。
云迹浑身发了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面色也带着虚脱的苍白。
骆杭话都说不出,神色紧绷得很,红着眼睛握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岑芙看着这一幕,跟着病床走,趁空隙的时候低头,在云迹耳畔夸奖她。
“你真的太厉害了,亲爱的。”
“等你醒了,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麻辣烫,怎么样。”
呱呱坠地的是个小男孩,因为有些不足月所以出来以后要先去保温箱。
大家的重心全都放在云迹身上,小王子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还是岑芙和许砚谈去那边隔着玻璃看他的。
“可怜呀,这孩子以后在家里估计也是个小受气包。”岑芙隔着玻璃点着小婴儿的脸蛋,笑得眼睛都弯腰。
“换我我也这样。”许砚谈双手抄兜,似乎对小孩一点兴趣都没有,盯着默默来了句,“为了这么个玩意,自己老婆受那么大罪,谁乐意?”
“也不完全是为了丈夫吧。”岑芙站直身子,把作为女性视角的观念传达给他:“孕育是女人的生理权力,如果云迹真的不愿意生,她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她愿意经过这八个多月的不方便,忍着其中所有的生理变化,最后经过这么一番疼痛把人生下来。”
岑芙去牵他的手,晃着,有些撒娇的意思,语气却笃定:“说明云迹她自己,是很想成为一位母亲的。”
“她想拥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才会这样选择。”
“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对不对。”
许砚谈听完岑芙这席话,原本一直紧皱不松的眉宇也有了缓解的迹象。
男女之间有着对立的性别,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对方,但他知道,生育这件事,岑芙始终掌管着决定权。
只是他更偏向于不要罢了。
……
好在小王子的体型不大,顺产也没有给云迹带来过多的身体损伤。
云迹醒来以后,特聘的月嫂和保姆就把她照顾的妥当。
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因为月嫂不让她吃月子餐以外的东西,云迹嘴馋,想外面的那些酸甜苦辣好久了。
小王子还没有名字,问了骆杭,骆杭心都扑在云迹身上,根本不理这茬。
说是取名这事儿交给他爷爷。
因为小男孩听话乖巧,每天超过一般时间都在睡,虽然才出生,但是模样一眼看去就清秀漂亮,那双眼睛更是像云迹,又圆又透亮,皮肤白嫩嫩的简直像女孩。
后面他被这些叔叔阿姨们莫名取了“小玫瑰”这个昵称。
岑芙忍不住吐槽,哪有男孩叫小玫瑰的。
……
夏天在闷热和雨水中走到迟暮。
盛放的秋天又要降临在这座城市。
岑芙和许砚谈的婚礼就在十月初,秋叶金黄,金风玉露的时节。
这时候,云迹也正好出了月子。
朋友们赶在国庆节假期,也都能有时间来玩一趟。
时间总是赶巧,这个时候,在六年前,是岑芙刚与许砚谈产生瓜葛的时候。
那会儿他那么坏,气得岑芙避而远之。
在一年前,这个时候是岑芙刚回到崇京的时间。
一年过得快又慢,事情发生了那么多,不过最终,乐曲还是演奏到了抒情的环节。
单身夜这晚,男女分开狂欢。
阔别已久的朋友,费一鸿终于回归了大部队。
这些年她满世界的跑,再回来人都有些晒黑了,不过身段更加健康结实,听说是在非洲做志愿者锻炼出来的。
费一鸿跟她们讲了很多自己在国外看过的美丽景色,顺便给岑芙推荐了几个不错的蜜月国家。
让岑芙感到欣慰的是,费一鸿始终不变的洒脱。
不管她自己发展的有多好,费一鸿这个女生始终是岑芙心里的一道明月。
只要她还在自由自在地闯荡自己的人生,岑芙心里也有多了一份力量。
更让岑芙哭笑不得是纤纤的盛装登场。
一如当年大学她在咖啡店的那个小魔女蒙娜的蝎子辫发型,她这次竟然搞了个spy,直接把蒙娜一整套衣服都搞下来了。
当纤纤光着脑门扎着一头夸张的蝎子辫,画着烟熏妆戴着小尖牙,披着袍子登场时,女孩们都举杯狂欢起来。
属于女孩们的单身夜,节目刚刚开始。
……
婚礼是草坪婚礼,许家包下了皇家花园度假山庄的整片园林,大片草坪围着湖畔,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都为这场贵宾定制的婚礼时刻待命。
一对夫妇把行李交给服务生,正往里走,瞧见远处的盛况。
这家山庄往年都是国庆假期度假的热门,今年却突然封掉了一大半的房间。
“帮您把泊车到地下您看可以吗。”服务生颔首询问。
他的妻子眺望远处湖畔,声音轻柔,也没什么不满的意思,只是好奇:“今天你们这儿是有什么特殊活动么,地上停车场都要让出来?”
服务生点头:“是的女士,我们山庄今天承办了一场婚礼,非常抱歉,给您造成不便了。”
“没事儿,你去停吧。”男人把车钥匙扔给他。
他回头,看见自己老婆一直看着远处的用鲜花做成的婚礼拱门,开口喊她:“珥珥,怎么了?”
苏芒珥回头,笑吟吟地跟上聂凛的脚步,只是说:“没什么,想到我们那年婚礼了。”
“好像也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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