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说起来,男人和狗也没什么区别。
饿极了痛极了就叫,发疯撕咬主人,但同时又露出害怕下一秒就被抛弃的可怜表情,一边哭着道歉,一边继续不遗余力地进食,直到完全吃饱为止。
被安抚过后就彻底平静下来,任打任骂一副随便你怎么对待都会继续摇尾巴的模样。
羽生葵泡在浴缸里,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乙骨忧太守在门口,时不时就问她一下,需不需要他进去帮忙。
羽生葵不想理他。
她倒是没有生乙骨忧太的气,毕竟谈恋爱做这种事是必然的,她也喜欢品尝不同帅哥的味道,但是……
这家伙的活也太烂了吧!
都快赶上五条悟了!
仗着硬件条件实在优越就一个劲硬来,一副‘老子真行’的样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活超烂啊!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混蛋。
羽生葵磨磨蹭蹭吹完头发,拉开浴室门,就立即被抱住了。
“对不起。
乙骨忧太的道歉倒是挺像那么回事:“葵别不理我好不好?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没说话,冷着脸推他,然后手被攥住,接着又被压到了墙上,少年满脸歉意,一副快死掉了的样子:“我知道错了。”
他知道了才怪。
“忧太是无赖吗?”
她有点生气,不管不顾地拿话气他:“如果我做了妈妈的话,就要给孩子找一百个爸爸,再告诉他除了忧太以外的人都是他爸爸。”
他果然受不了这个,也不装可怜了,只是低头看她:“那我就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
羽生葵抿紧唇,她才不打算惯着他,但也没想再把人往混蛋的方向推。
“忧太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他看着她。
少女抬起手指,点点他的心口:“因为忧太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
乙骨忧太脸上的表情僵住,好半天没说话,羽生葵鼓着脸推开他,又被捉住手。
“我……”他睫毛颤动着,脑子乱糟糟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是又绝对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
“我没有经验……”
呵呵,本小姐睡过的都是初哥。
“下次会让葵更舒服的。”
可别了,调.教你老师就费了本小姐好久的工夫。
想到这里,羽生葵思维忍不住发散,那家伙现在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葵在想谁?”
少年敏锐地意识到她的思维在开小差,又联想到她刚刚对自己的糟糕点评,酸水忍不住一个劲往外冒,但又没法说什么。
他真的很差劲吗?
“在想我的未婚夫。”
她钻进被子里,臭着脸,一旦被包容宠溺,又不管不顾任性起来:“都是忧太的错,如果不是忧太没有保护好我,我也不会又被那混蛋吓唬。”
“……”少年立即明白了她的话:“那首和歌是他放进来的吗?”
他还以为是两位老师其中之一,尤其是给她递了安眠药物的夏油杰。
羽生葵没说话,只是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乙骨忧太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会杀了他。他叫什么名字?”
“乌丸莲耶。”
紧接着,她形容起他的长相:“黑色的长发,天然卷,桃红色的眼睛,阴阴郁郁的,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那葵记得我的眼睛颜色吗?”他听完,忽然问。
羽生葵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他,但乙骨忧太提前一步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记得吗?”像是有点失落,少年吻了吻她的手:“也没关系。我会杀了那家伙,那之后,葵就和我结婚吧?”
一个两个的干嘛都对婚姻这么有执念。搞得好像结婚以后就不会去外面偷吃了一样。
“要是你能杀了那家伙,我就和你结婚呀。”反正她又不在乎。
不如就把无惨的狗命当做求婚信物好了,谁先杀了那个混蛋,她就和谁结婚。
如果说对于五条悟夏油杰,她还有几分喜欢和长久相处而产生的情谊,对于无惨,她就是连半点感情和留念都没有的。
一来平安京的事情她早忘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记忆全是狗无惨怎么磋磨她,怎么把她变成鬼在她面前发疯的,二来这家伙有着堪称bug的转化能力,羽生葵已经永生了,她才不要变成不能见太阳的鬼,也害怕无惨一直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自己一口。
这种人还是死了比较好。
但她没想到今晚他还会来。
羽生葵那时候还没睡着,正卷着被子听乙骨忧太讲故事,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忽然出现在窗外,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那人立即便走,乙骨忧太眯起眼睛看过去,只看见了半截乌黑的长卷发。
想到她的话,少年提起刀就往前追。
只过去一个瞬间,窗台上又出现一个人。
乌黑的卷发,桃红色的眼睛,乌丸莲耶的脸。
羽生葵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觉得夜晚有这么惊悚过,立刻握住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
但是没有接通。
“别害怕。”
出口的是乌丸莲耶的声音:“他和我做了约定,嗯……我们不会伤害你。”
即使时间紧迫,乙骨忧太随时可能回来,又或者马上就会出现别的什么人,青年依旧慢条斯理,像是和她在宴会的间隙中找到了无人处一同休憩。
“我猜你不会喜欢他的信。”
他倚在窗台上,话里略带点讽刺:“他却认为你对他情根深种……唔。”
青年皱着眉低下头,只是一个瞬间,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了一种表情。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却显得阴毒。冷媚。
“夫人不要白费力气了。”
看着她手里的手机,鬼舞辻无惨笑了笑,慢慢说道:“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结界,这世上,只有我还记得破解之法。”
说着,他走进来,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脸庞。
这是他的妻子。时隔千年终于又再一次相见的妻子,从找到她,到终于站在她的面前,这其中漫长的数月,看着她走在旁人身边,看着她和一个又一个的新人亲密,看着脑海中,不属于他的……和她亲密的画面,他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煎熬,除了他以外,再无人可以体会。
他只恨不得将她再次捆到自己身边,但他又不能那样做。
他已经错过一次,用疼痛浇灌出来的苦果,他无法承受。
于是只有熬到昨夜,有了万全之策,他才出现在她身边。
“夫人不喜欢我的信吗?”
鬼舞辻无惨慢慢朝她靠近,看着她发抖的身体,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过去拥她入怀的欲.望。
这是他的妻子,哪怕千年不见,她也依旧如此可怜、可爱,叫他只是看一眼,就有万般怜爱浮上心头。
他轻叹:“若是你早些回信,我今夜便不会如此唐突,以至于惊扰了你。”
“……”
羽生葵攥紧床单,对于无惨,她一直都有一种无法克服的畏惧感。
也是因为心里的畏惧,她才如此地厌恶他,希望他快点去死。
她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被这样忽视,无惨嘴角抿了抿,但很快又笑起来,神色自若地朝她走去。
“夫人不挣扎,我便不用多少力气,就这样轻轻地握着你,可好?”
他圈住她的手腕,接着又看着她被睡衣包裹的身体,感叹道:“丰腴了些。”
那是当然。谁在你的高强度掏心掏肺虐待下能长胖。
少女浑身都写满了抗拒,这姿态自然逃不过无惨的眼睛。
“我不会伤害你。”他盯着她的手指看,没忍住放在唇边咬了咬。
羽生葵颤了颤,抬头看他,青年正含着她的手指,满目贪念,像是美丽到极致,但下一秒又会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猎物的恶之花。
即使克制着没有刺穿她的肌肤,吮吸她甘美的血液,他的小妻子就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无惨不得已停了下来。
“求求你……”
她像是哭了:“我、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把我也变成吸血鬼。”
“吸血鬼?”
无惨愣了一下,慢慢笑起来:“当然,我知道夫人喜欢阳光,自然是不会再,不会将你变成鬼的。”
像是提及了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他立即说起别的事情:“中和了这个人类的血液之后,我也能够陪夫人一同行走在阳光下了。”
谁要你陪啊!
羽生葵抿着唇,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把他的悔意值刷满了,但无惨给她的眼泪实在少得可怜,况且从她进副本开始,直到她死去,无惨都一直在折磨她,她实在没办法推理这个人现在是什么心理状态。
总不能是真的知道错了,要给她跪下来当狗了吧?
比起这个,她更宁愿相信这家伙在背后酝酿着天大的阴谋,毕竟他是她遇见的男人里面,最会演戏说谎、不要面皮的一个了。
“现下伺候夫人的……那些人。”
无惨摸着她的手腕,满心嫉妒,又强忍着酸楚,说道:“若是夫人想纳为侧室,也不是不可。但一来,我所选择的这个人类,实在粗心,连夫人的喜好都摸不清楚;二来,方才陪在夫人身侧的那位,又是在太过年少张狂,如此轻易就离开夫人身边……夫人还是多多斟酌为上。”
“……”羽生葵差点被口水呛到,毕竟就算是她也说不出这种封建发言,更不可能想象那个在平安时期都要一对一的无惨,现在竟然摆出了一副宽容大度的正室模样来。
至于乙骨忧太,羽生葵倒是没觉得他有什么错。
毕竟她不可能让他们时时刻刻留在身边,那样的话是她最先受不了,所以她早晚会遇见现在的情况,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夫人还是不愿意面对我吗?”
无惨将她的头发缠绕在指尖,慢慢说道:“我知道,夫人还记得我。”
羽生葵终于愿意抬头看他。
“夫人的习惯,和现在的人类一模一样,想必在那时,就不曾失去记忆吧?”他也看着她,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脸上已经是笃定的神色。
“……”羽生葵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必须要缓一缓。
无惨竭尽自己所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我不愿与夫人计较,夫人也看在我被你戏耍了一场的份上,别再记恨我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但脸上的抗拒之色减弱了许多,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眼里装满了不信任。
无惨笑了笑,轻吻她的指尖:“没关系,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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