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用尾巴拂着宋葭葭的侧脸,提醒道:[该你上场表演了。]
“我?”宋葭葭摩拳擦掌:“是不是让我把这些欺负男主的人都赶跑,然后救赎他安慰他?”
雪貂瞪着两颗黑豆子一般的眼睛望向了宋葭葭,两只粗短的前肢生气地想要抱抱住自己却抱不到:“拜托,你是恶毒女配耶!你现在做的是停车,下去,然后加入外面那一圈人。”
宋葭葭疑惑:“虽然我是恶毒女配,但我不是该和女主过不去吗?”
比方说原主就深爱仙尊男主,云听白。
系统飞快地和宋葭葭大致讲了讲封华砚的情况。
男主之一的封华砚,论起来还是宋葭葭的青梅竹马,年幼之时的情谊匪浅。
他的遭遇和宋葭葭很相似。
都生于修真界的世家大族,族内长辈皆是修为高深的修士,成长之路本该无比顺遂亨通。
但他和宋葭葭一样,都是让家族蒙羞的孩子。
宋葭葭是堪称废物,最为驳杂低弱的五灵根,而封华砚竟然连宋葭葭都不如。
他没有灵根,根本无法修行。
但封华砚没有宋葭葭那么幸运,有着把她当成眼珠子那般疼爱的爹娘。
封华砚是双生子,他还有一个亲哥哥封华洲,长得和他几乎完全一样,但他的哥哥却不同于他是个废物,而是个天赋极佳的单灵根天才。
幼年还未测出灵根的时候,宋葭葭和封家两兄弟的关系很好,几乎是穿着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然而当他们长到六岁可以测灵根之后,封家知道了封华砚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一切都变了。
他被亲爹娘厌恶,被族人唾弃,被外人轻视。
封家只需要天才封华洲就够了。
封华砚被赶出了家门,沦为了连天衍宗外门弟子都不如的,杂役。
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子,一朝沦为人人都可践踏的淤泥。
别说曾经只能瞻仰封华砚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就连同样身为杂役的人们都合起伙来,心照不宣地一起欺侮和打压封华砚。
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人性——尽管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我曾经不如你,现在你却过得比我还不如,我就会靠着侮辱和欺压你获得快感和满足。
封华砚在这种被众人羞辱欺压的漫长岁月中,逐渐黑化和扭曲。
他暗暗忍耐着,等待着总有一天,只要给他翻身的机会,他将会把这些人都屠戮殆尽,只余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后来在一次天衍宗开启秘境的试炼之中,封华砚因为机缘巧合而进入了一个洞穴。那洞穴里面有着很多魔道功法和法器丹药,都是一位已经羽化了的强大魔修留下的遗物。
封华砚在魔修留下的遗物之中,获得了一种可以挖去他人灵根,将夺取而来的灵根,种植在自己身上的恶毒秘术。
修道之人最是看中因果,一般不惹杀债。杀的人太多,容易折损阴德,对自己的修行不利。
所以这种有损阴德的恶毒秘术向来为正道所不耻,很多宗派都明文规定若是门人擅用禁术,会被以门规处置。轻的逐出师门,严重的会被废除修为,甚至被处死。
但魔修可不管这些。
已经黑化了的封华砚更是对此无所畏惧。
只不过这秘术的桎梏甚多,不仅需要天时地利,更是需要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的灵根。
封华砚恰好有一个天才的双生哥哥。
封华砚杀了封华洲,夺取了他的天灵根,从此彻底堕魔,逃离了天衍宗。并且在入魔之后凭借着自己的暴虐阴狠,一步步爬向了魔道的至尊之位。
宋葭葭听完了龙傲天魔君的故事,还来不及感慨,便被雪貂催促着快点下去欺辱封华砚。
“不是,那我和这个男主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欺负他啊?”宋葭葭还是没弄明白:“我不应该罩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吗?”
雪貂摇了摇脑袋,语气沧桑。
[我也不知道原主宋葭葭这样做的理由。我之前只能看到这个世界主线的一些重要剧情,而且很匆忙,其中的细枝末节我都没能怎么看清。更何况我没有通天本领。可以知道走剧情时这些角色的心理在想什么。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照着原本的主线情节走。]
[那你还不快下去,加入欺负男主的行列?]雪貂用爪子拉了拉宋葭葭的衣领。
“慢着,我还没准备好。”宋葭葭有些慌张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柄镜子。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雪貂不解。
宋葭葭一脸严肃地回答:“我先画个恶女妆,让封华砚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
雪貂一个扫堂腿,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直接把宋葭葭踢了下去。
幸好鬼火事先已经被宋葭葭停在了只有三四米高的半空中,宋葭葭好歹是练气十层的修士,还是比普通人的体质要强那么一丢丢。
虽然摔不死,但宋葭葭的屁股墩实在是不好受。
她心头悲愤地揉了揉屁股墩,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刚想混入那群外门弟子之中,一起欺负封华砚。
然而一个人忽然抬头看见了她,表情惊恐地大吼了一声:“小霸王来了!”
剩下的人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只余下满身伤痕的封华砚蜷缩着躺在血泊里。
宋葭葭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原身的名声竟然这么凶恶。
宋葭葭绕着遍体鳞伤的封华砚走了一圈,心底暗暗琢磨着:说是欺负男主,但该怎么欺负呢,看他这副惨样,自己都没地方下手了。
“喂,废物,死没死?”宋葭葭决定先从言语羞辱开始。
封华砚缓缓抬起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庞,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脸,但饶是一身狼狈,也难掩他五官深邃的俊美脸庞。
对不起了,我必须要完成我的任务,以后大结局的时候,反正你要杀了我报仇雪恨的。宋葭葭心里暗暗地想。
宋葭葭有些不敢看封华砚的眼睛,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鞭子,胡乱抽了几鞭,本就浑身是伤的封华砚发出几声闷哼,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眼前那双拿着鞭子的手。
那双在微微颤抖的手。
将未来即将黑化的龙傲天魔君辱骂抽打了一顿,心虚的宋葭葭几乎是脚步不稳地逃离了现场。
封华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宋葭葭,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封华砚才收回了视线,忽然看向了身后的灌林,和一个身着外门服饰的弟子直勾勾地对视着。
封华砚如今虽无修为,但他倒伏在血污之中,满眼阴鸷狠厉,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其狠辣可怖的眼神让这个外门弟子吓了一跳,连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过了很久,封华砚才用双掌撑地,费劲地爬了起来,忽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从杂乱的草丛中捡起一方锦帕。
这锦帕颜色鲜嫩,材料又是上好的云绸锦缎,一看便是身份尊贵的女修的所有物。
封华砚将锦帕小心翼翼地叠好,准备放进自己的里衣,却忽然顿了顿,像是做贼似的把鼻尖凑向了锦帕,像小狗般嗅了嗅。
有她熟悉的气息,还有……
嗯?
封华砚皱了皱眉毛。
还有一股炸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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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封华砚这段插曲耽误了些时辰,和逃课原计划的一个时辰有了偏差,之后宋葭葭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灵墟峰,她从鬼火跳下来,眼见只有连霁一人,便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来。
“师姐师姐,我离开的这两个时辰,那老登有回来过吗?你应该按照我的嘱咐,说我去更衣了吧。”
“嗯,之前没回来,但是现在正站在你身后。”连霁说。
“那就好那就好……什么?!”
宋葭葭心头咯噔一下,僵硬地转过脖子。
宋葭葭怀疑连霁这个不问就不主动的说话方式,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恶,塑料姐妹花!
云听白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衣袂飘飘,白衣胜雪。
他的眼底犹如淬满寒芒,不怒自威:“逃课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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