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她心中一凛,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夏柠嫁给齐国太子,算算赵国使臣的脚程,他们大约还有十日就能赶到樊城,届时有公子显在中搅局,赵国又刚在伐邹之战中大胜,王上想必一时不敢开罪赵国,届时,或可说服他让昭宁嫁去赵国,朝华接手和齐国太子的婚事。
她先前虽不愿让朝华远嫁,可婚嫁的对象换作齐国太子,情况就不一样了,齐太子身份尊贵,声名颇好,为人又素来方正,这样的婚事,根本没有挑拣的余地。
即便他之前有过发妻,可那是个没福的女人,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前面没有嫡子碍事,这样的话,只要朝华能生下嫡子,她的地位也就稳了。
且若婚事真的能成,她就让丹奴陪着朝华同去齐国,这样一来,她也能放心不少。
种种设想在心中过了一遍,王后便假作好意劝纪王道:“王上,齐国的婚事您倒也不必急着应承,说不得还有其他更好的婚事等着昭宁呢,赵王的大公子可还没定下亲事,还有燕国,听说燕王后前年病逝,燕宫后位空悬,咱们昭宁的美名传遍诸国,拜倒在她裙下的公子王孙定会不少。
即便齐国的婚事再合适不过,咱们是女方的家人,态度上好歹也抻着些,不若王上等上半个多月,若没有比齐国更好的婚事了,王上再向齐国回话也还不迟。”
王后这话说得在理,纪王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后来他又觉得夜长梦多,还是早日将婚事定下为妥,且赵国公子显已经和朝华定下婚约,赵王后嫡出的大公子怎么可能会娶昭宁,光身份上就不相匹配。
更别说赵国如今已经是当世第一强国,又刚刚占领邹国全境,以赵国大公子的身份,别说昭宁,就是当世任一高贵女郎都可任他挑选。
再说燕国,燕王的后位是空置着,可燕王如今都快五十岁了,他膝下的公子嫡出的有三个,庶出的有二十余个,其中大多还都已长大成人,这么多年长的公子在前,昭宁即便嫁过去一步到位成了燕国王后,她怕是也应付不来这种局面,即便她生了儿子,恐怕也很难活着长大。
所以纪王思来想去,觉得再没有比齐国更好的婚事了,不过王后说先将此事拖上十天半月的,倒也说得过去,也给齐国那边做做姿态,毕竟昭宁声名在外,他得把这多国求娶的架势给女儿烘起来,如此,也叫齐国太子知道,他的女儿可是很受欢迎的。
纪王当即表态:“那就依王后所言,等十天之后我再回信齐王。”
王后听了十天的期限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赵使在十天内能否赶到樊城,不过若是她再规劝纪王的话,又似乎太过浮显,于是便笑着恭维了他一句王上英明。
纪王心情舒畅,爽朗的笑声都传到了隔壁侧殿,夏柠心神一紧,不由猜测王后都跟纪王说了什么。
好在她没等多久王后就带着侍女离开了,夏柠从小云手里接过食盒,跟在寺人后面进了阳泉宫内殿。
纪王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立刻便从王座上起身,比看见王后还要欢喜,“昭宁,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现在日头正晒着呢,有事着从人来说一声便好,”说着看到夏柠手里提着的食盒,又心疼她道:“呦,怎么还提着东西,可别累着了。”
虽然他语气关切,动作亲和,夏柠却不自觉就是一悚,纪王平日虽待她好,可也从没好成今天这样,尤其他说话的腔调,听着还怪吓人的。
不过她也会装,当下就是一副嗔怪的语气对他道:“我这不是好几日都没见父王了嘛,父王难道不想我,今个儿天热,我还特意让人从膳房带了两碗冰饮过来,不过我来的时候母后正跟您说话,我就在侧殿等了一会儿,现在这冰饮里的冰块肯定都化了。”
纪王连忙让寺人接过夏柠手中的食盒,一脸感动地对她道:“我儿果然孝顺,你惦念着父王,父王知道,只要是你送来的东西,父王就没有不喜欢的。”
这话说的,夏柠一阵冷寒,她虽然平时也装,但纪王今日的作态实在让她感觉瘆得慌,所以,莫非齐国太子向她求婚的传闻是真的?不然她实在想象不出纪王今日对她的态度怎会好得不太正常。
父女俩相携在王座旁的长案边坐下,夏柠跟纪王逗趣几句,随即试探地问他:“父王刚跟母后在聊什么呢?我在侧殿都听见您的笑声了,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喜事吗?父王不妨说来让我也高兴一下嘛!”
纪王看了一眼自己这生得国色天香的女儿,她今日穿了一身豆绿色的素纱直襟窄袖裙,柳眉星眸,颊若娇花,就那么托腮看着他,别说旁的男人,就连他这做人父王的,都禁不住她这一颦一笑,这孩子,怎就生得这么好看,不过也亏得她生得好看,不然,齐国太子何以会向一个庶出王女求婚。
想到这里,他嘴角轻轻上扬,纪国虽小,他这个纪王在诸国里不甚了了,可他生出的女儿却是不凡,听说外面都称昭宁为天下第一美人,她的美名已经传扬诸国,他这个做父王的,自然也觉得脸上有光。
“高兴的事嘛,还真有一桩!”纪王哈哈一笑,也不卖关子,直接对昭宁道:“是你的婚事,父王给你看了一桩绝好的婚事!昭平和朝华的婚事都已经议定,你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你是七月的生辰,如今已经八月,也就是还有不到一年,你就要及笄了,到时便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父王得给你找个好夫君啊。”
夏柠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猜测几乎可以确定□□成了,于是便作羞涩状:“父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还想多在您身边陪陪您呢!”
纪王“欸”了一声,不赞同地看着她道:“看看,又说孩子话了,父王当然也想留你在身边,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年纪了,婚事该提早相看着,不然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夏柠却娇娇道:“父王定会给我找个好夫君的,不是吗?”
“那可不!”纪王语气斩钉截铁,随即夸耀般地对夏柠道:“父王为你的婚事可算是操碎了心,你可知齐国太子曹霖,他有意求娶你为他的太子妃!前几日已将婚书递送到了我这里,还有越国的四公子祈景,咱们的范起范将军,他们都有意求娶你。
不过依父王看,还是齐国的这桩婚事最适合你,曹霖虽说年纪比你大了不少,但你只要嫁过去,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待曹霖继位,你便是齐国名正言顺的王后,这样的婚事,即便打着灯笼也很难找到的。”
听完纪王这番话,夏柠微张着嘴,表情有些呆愣,直直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她终于意识到方才纪王所言为真,齐国太子是真的想要娶她。
不止齐国太子,还有越国的四公子和范起,范起她倒是能想得通,听说他正在从桐城回来的路上,不过越国的四公子,也就是祈简的弟弟,丽夫人的儿子,这人为何也不远万里想求娶她,越国和纪国之间可是隔着好远呢!
当然,她定是不会嫁到越国的,至于齐国,听纪王的意思这是桩好婚事,可齐国太子身份尊贵,怎会求娶她一个庶出的王女,这怕是有些不合情理。
且对于齐国诸事,她只隐约听杨故安讲过些许,但其国内的具体形势,她就不太清楚了。
夏柠心中有疑,便直接向纪王发问。
纪王却宠溺地瞪她一眼,“我儿不可妄自菲薄,你虽不是王后所出,但也是我的掌上明珠,且你容貌昳丽,艳绝天下,世人皆称你为天下第一美人,诸国的公子王孙爱慕于你,这也是人之常情。
且齐国太子先前娶过太子妃,只是他的上一位太子妃命里福薄,生产时出了事情,只留下一个幼女,你若是嫁过去生下嫡子,何愁将来不执掌齐国大权!”
原来这位齐国太子是第二次娶妻,夏柠心道怪不得呢,不过方才纪王说齐国太子比她大了不少,这个不少到底是多少呢?
“父王,齐国太子今年年岁几何?”
“曹霖今年年近三十,比你也就大了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且他声名还算不错,听说为人也算方正,你不用担心这些,父王方方面面都为你考察过了的。”
大十几岁,其实是有些大了的,可夏柠想想自己的实际年龄,似乎也跟齐太子差不了几岁,且以现代的眼光看,三十岁确实算不得大,再者他身份尊贵,为人也算说得过去,虽然前面有过一个妻子,可他若十全十美,也轮不到她来捡漏,夏柠心中思忖着,若她只图他的身份地位的话,这桩婚事倒确实不错。
至少比王后给她选定的公子显好太多了,在齐国,她好好经营能成为一国王后,而公子显那个草包肥猪,赵王虽然溺爱他,但即便赵王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将赵国交到他手上。
且如果能像平娘那样出嫁时带着母亲和安奴,她还真觉得此事可行。
“父王,那我若远嫁齐国,岂不是要留我阿娘独自在这里,我舍不得您,也舍不得我阿娘,”夏柠一脸不舍和感伤看着纪王,眼眶中泪水盈盈,语气哀戚道。
纪王还真没想到昭宁生母之事,是啊,昭宁若嫁去齐国,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回返纪国,让她们母女分离,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且那个女人留在樊城也没什么用,何况她还带着一个生父未明的儿子,不若让她跟随昭宁同去齐国,如此,也不碍他的眼。
不不不,纪王心神刚刚一动,便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昭宁和昭平不一样,昭平嫁去魏国,只是嫁给一个普通的魏国公子,让其生母随行也无碍大局。
可昭宁不一样,昭宁是去齐国做太子妃的,将来还有可能是齐国的王后,若让莲姬跟着去了,昭宁的出身必会招人诟病,毕竟莲姬是卑贱舞姬出身,有心人稍一查证,便可知晓她从前种种,她是昭宁的污点。
这样的污点,他能允许她活着已是幸事,若再让她跟去齐国,毁掉的就会是他的女儿,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昭宁登上齐国的王后之位。
纪王想清楚了这些,便语重心长地对夏柠道:“人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你到齐国去是要经营自己另一个家的,哪能时时刻刻将父母挂在身上,你此去放心,我会着人好好照看你阿娘和你阿弟的,你若想我们了,便捎信回来。”
夏柠想听的可不是这样的话,平娘都能带走莲姬,她怎么就带不走母亲和安奴呢?于是她又将话说得直白了些。
“父王,若我真的与齐国太子定下婚事,可否让阿娘陪我同去齐国?”
纪王十分坚定地回绝她道:“这样的想法,你可不能再有了,你母后还在世,你却带着生母同去齐国,这像什么样子,说出去岂不是叫世人耻笑,且你阿娘身份卑微,到了齐国不仅帮不上你的忙,还会因身份拖累到你,成为你的污点,这样的事,我是绝不会允许的。”
纪王话音落地,夏柠顿时心凉了半截,所以,她若要去齐国,就得跟阿娘安奴分开吗?
不!她若离开纪国,绝对不可能将阿娘和安奴留在樊城,或者她可以先一步离开,之后再让人悄悄将阿娘安奴接过去,给纪王来个先斩后奏,只要她们一行离开纪国境内,纪王便不能拿她们如何了。
夏柠心里暗自盘算着,但她盘算的一切都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她真的能顺利嫁去齐国,这一点上,王后应是不会轻易放她走,她要是走了,朝华和公子显的婚事可就找不到第二个替罪羊了。
于是她揭过这个话题,问纪王道:“方才父王是在跟母后说我的婚事吗?母后她怎么看?”
纪王:“王后自然也为你高兴啊!你想想,朝华嫁去赵国,你嫁去齐国,昭平嫁去魏国,这三国如今都与我纪国相邻,有你们在那里撑着,父王和你母后心里踏实啊。”
夏柠心里呵呵,王后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她能放任自己去做齐国太子妃,让她的亲女朝华去联姻公子显吗?想想也不可能!
“母后她没再说别的?”
纪王将夏柠带过来的冰饮吃了大半,对她解释:“你母后啊,就是这几日在宫中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所以来找我问个清楚,其他倒也没说什么。”
夏柠意会地点点头,心里却不相信王后真的对此无动于衷,但看纪王言之凿凿的样子,他是真的想促成她和齐国太子的婚事,不过这事可不能拖,最好在公子显的人来樊城之前就将此事安排好,再将消息传扬出去,不然后面还有的扯。
“父王,那我和齐国太子的婚事,什么时候能议定啊?”夏柠凑近纪王,一脸好奇又稍带羞涩问道。
纪王用手指轻敲她的额头,笑她道:“你这孩子,方才还说不想离开我呢,如今又赶着想议定婚事了?看来民间俗语说得还真是不错,果真女大不中留。”
“父王……你可不许取笑我!”夏柠作出一副骄纵之态,嘴唇微撅,不满地看向纪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父王不拿你打趣了,你的婚事啊,在八月之内就能议定,你就等着当齐国的太子妃吧!”
纪王笑,夏柠也跟着笑,她想着婚事如果能在八月议定的话,那多半是能避开公子显一行的,赵国战事才刚刚结束,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跟纪国提起换婚之事。
且纪王明显属意她嫁到齐国,她的婚事自己没有多少话语权,多半只能按照纪王的想法来,这样的话,她倒是可以趁机向他先讨些好处。
于是,眼波一转,她央求纪王道:“父王,若真如您所说,我一年后就要嫁去齐国,之后便要跟阿娘阿弟长久分离,那这一年里,我能不能多出宫去陪陪她们,不然我即便去了齐国,也实在放心不下。”
纪王看一眼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女儿,稍微犹豫了下道:“那孤就准你每月在宫内住半月,宫外住半月,这样可还合适?”只要她不再想着带莲姬同去齐国,这样的要求,他还是可以允准的。
“父王英明!多谢父王!我就知道您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父王!”夏柠脸上瞬间溢满笑意,恭维讨好的话接连不断砸向纪王,等她带着侍女从阳泉宫离开,纪王才恍然对身后寺人说:“昭宁也太会哄人了,这又给我哄得晕头转向了。”
寺人知道他心情好,便顺着他的话道:“昭宁公主向来人美嘴甜,格外讨人喜欢,公主若嫁去齐国,定能和齐国太子殿下夫妻相合,王上该高兴才是!”
纪王一想确实如此,昭宁哄他都能这般讨人喜欢,对齐国太子岂不更不在话下,这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说来这也是他的功劳,要是没有他,这世上哪里还有昭宁这般惹人喜爱的女郎呢?
他在阳泉宫很是自得自喜了一番,王后却跟他的心情全然不同,方一走出阳泉宫大殿,她就让丹奴去阴家跑一趟。
“你直接去见我父亲,将王上有意把昭宁嫁与齐国太子的事情告诉他,让阴家派人快马加鞭去接应公子显的使臣队伍,务必在十天之内将他们带到樊城!”
丹奴不敢耽搁,立刻便拿着王后手令出宫,等王后回到章华宫,朝华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母后!”
朝华看见王后回来,连请安都忘了,立刻就迎上去语气急切地问她:“母后,宫中传言齐国太子向父王求娶昭宁,此事可是真的?她要是嫁去齐国,我和公子显的婚事怎么办?!”
王后却站定瞪她一眼,微斥道:“你就不能稳重一点,总这般冒冒失失沉不住气,听到个消息就急急忙忙到处乱撞,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没一点儿长进?”
朝华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还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她委屈地退了一步,瘪起了嘴。
“母后干嘛那样说我,我这不是着急吗?若不是你和父王给我定下和公子显的婚事,我也犯不上这么担心啊!”
王后这次却没安慰她,只是道:“你担心归担心,但言语举止上也该注意着些,再说有母后在,还能叫你吃了亏?”
朝华不说话,只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后。王后到底心疼女儿,便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对她道:“传闻是真的,齐国太子确实向王上求娶昭宁为妃。”
朝华瞪大眼睛,虽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脸上还是难掩诧异:“可昭宁只是个庶出王女!”
王后:“可她长得好看,世人称她为天下第一美人,不止齐国,越国的公子也有意娶她为妻,再说齐国太子先前有过一任发妻,如今再娶第二个,便不那么在意身份了。”
且昭宁即便是庶出,可她依旧是纪国王女,身份上还是拿得出手的。
“那公子显那边呢?她嫁去了齐国我怎么办?”朝华急了,而且想到昭宁将来就是齐国的太子妃,甚至是王后,而她只能跟着公子显,她就心里不是滋味。
“你急什么!”王后又肃声拍打一下朝华的胳膊,随即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朝华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呆呆看向自家母后,“母后,您是说,让我嫁去齐国,做齐国的太子妃,昭宁嫁给公子显?这怎么可能,齐国太子求娶的人不是我啊。”
王后:“事在人为,咱们先试试嘛,你能嫁去齐国自然最好,可若计划不成,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只是昭宁,她势必只能代替你嫁到赵国,成为公子显的夫人。”
朝华原本慌乱急切的心情在王后的一字一句中渐渐平息,她长到这么大,动过心的只有一个琴师陈简,可那人失踪了,据说还牵扯进了王叔一案中,多半凶多吉少,朝华难过了几天就放下了这事。
如今再谈起她的婚事,她倒宁愿像母后所说嫁给齐国太子,这样的话,她的夫君,她的孩子将来就是齐国国君,她也能像母后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厢王后母女忙着算计夏柠,夏柠却在得到纪王允准之后收拾东西带着小云出了宫,不管她和齐国太子的婚事成不成,总要趁这个机会出宫陪阿娘和安奴住几天才是。
只是她出宫当天,便被母亲催问婚事,连带着鹂姬也关心起这事,还好奇她为何又得王上允准出宫。
夏柠只得含糊地对她们道:“父王说我的婚事可能也在纪国之外,便许我每月回来陪阿娘半旬。”
莲姬听了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问她:“王上可跟你说清楚了,真的要将你嫁去他国?”
夏柠摇头,“这事我只隐约知道些消息,具体的还得由父王做主,阿娘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事情还未议定,夏柠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将其宣扬出去,于是对莲姬含糊其词,将她敷衍过去。
鹂姬也上前问她:“阿宁,你既然能每月回来小住,那平娘呢,她是不是也可以?”
夏柠不能说这是纪王因不能让她带走阿娘而补偿她的,这样的话,阿娘心里肯定就慌了,于是只得对她道:“鹂姨,这事您还是等平娘姐姐回来再问她吧,她若去向父王请求,父王应是会答应她的。”
鹂姬心里暗自抱怨女儿不会在纪王面前撒娇卖乖,上次就是,人家阿宁在家里住了十来天,她女儿却只得十天出来一趟,这回又是这样,等后日平娘回来,定要好好说说她,得学着阿宁一样来事,即便嫁去他国,也总要在纪国有个依靠,毕竟女人出嫁,娘家人就是靠山。
看看人家阿宁,跟纪王关系好,跟二公子夏玉稼走得近,而平娘呢,上次都给她说了要和王后嫡子夏玉麟走得近些,她怕是根本没听进去。
虽然面上不显,但鹂姬心里多少对夏柠是有点意见的,但等夏柠回家的第三日,平娘从宫中回来,她一下子重新对夏柠热切起来。
原因自然不是别的,平娘将宫中盛传的流言告诉了她,鹂姬心里震惊,拉着女儿的手就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阿宁真的要嫁去齐国当太子妃了?”
平娘点头,“宫里人都这么说。”
鹂姬一下子站起身,恍然对平娘道:“她嫁过去就是太子妃,等太子继位,她岂不是就要成为齐国王后?”说着,她神情激动地看向女儿,叮嘱她道:“那你可要跟她处好关系,她将来可是一国王后呢!”
不过话说出口,她心里又隐约有些不平,为何夏柠就能嫁给齐国太子,而她的女儿只能嫁给一个普通的魏国公子?虽她心里只愿女儿平安喜乐就好,可同样身为纪王的女儿,平娘跟夏柠的婚事明显有落差,这也叫人颇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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