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间隙,苏燃拿起那本小说又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剧情让他非常不适。
这本书是双男主,主角就是池海霖和尤君柏,从商业项目开头,作为商业新人的尤君柏一路向上奋斗,遇到各种危机,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尤其文中的另一个“池海霖”简直就是他的绑定救星,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拉他一把。
好巧不巧的,在翻到这本小说的第三十页,苏燃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
很明显,他在书中这段剧情里只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反派,尤君柏看他的视线很不耐烦,甚至池海霖对他也皱眉头,让他不要插手公司的事情,回家等着。
苏燃仿佛自虐般的看完这段剧情,合上书,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这只是一本人为编撰的小说,但是某些地方却神奇的和现实中的事情结合起来了。
苏燃看着这本书,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现实中的池海霖对他若即若离,书中居然也是这样。
难道说,编撰这本书的就是池海霖和他周围认识的人,他甚至知道池海霖最近对苏燃的态度,把写着掌握的一清二楚。
这书里的和好兄弟暧昧不清不楚的池海霖,让苏燃有种齿冷之感。
到底是谁?
写这本书是什么目的?
仅仅是看着书中虚构的池海霖和尤君柏态度亲密,苏燃就无法呼吸。
他忍不住好奇,再次翻开书页。
没办法一字一句的看下去,他往后跳着看。
忽然发现后面有一段剧情,写的是池海霖携手尤君柏共渡难关,这时候的尤君柏已经对池海霖动心,摸摸暗恋不敢声张,但是被苏燃无意中发现。
这个书中最美但毫无事业建树整天不上班被池海霖养着的花瓶,上蹿下跳,在池海霖面前挑拨他和尤君柏的关系,最后引起池海霖的反感。
书中的池海霖再也忍受不了苏燃,他看着这张美丽异常的面孔,摇了摇头:“你空有一张脸,什么也不懂。”
苏燃反驳:“我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和尤君柏走这么近。”
池海霖厌恶的看着苏燃:“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苏燃,你要是再针对尤君柏,我们就分手。”
书中的苏燃一惊,没想到男朋友会提出分手,再三请求挽留,池海霖才放过他。
**
苏燃看到这里,心里一咯噔。
看着这本书泛黄的页面,他陡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大概是联想起最近的经历,有些不快。
小说只是小说而已,不是真的。
苏燃告诉自己不要慌乱,这只是一本书,都是虚构的!
可是越回想书里的情景,越是不安。
这时候,苏燃的手机忽然响起一段独特悦耳的铃声。
他眼中一亮,这段铃声是他专为池海霖设置的。
苏燃嘴角挂起微笑,按住通话键:“哥,你最近好吗,我好想你,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池海霖淡淡道:“我明天回去,你穿我上次送的衣服,在家等我。”
“什么衣服?”苏燃一头雾水,不记得池海霖什么时候给自己送过衣服。
池海霖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扣着桌面,轻声笑了笑,大提琴似的声音悦耳极了。
“我生日前送你的礼物,你还没打开。”
苏燃忽然想起来,在池海霖生日之前,送来的珍珠项链。
记得当时好像还有一个礼盒没打开。
苏燃小声道:“哥,你当时说生日晚上才能当着你的面打开,之后发生一些事,我就一直放那里没动。”
当时没想到会在池海霖生日当天闹的那么不愉快,回来的时候,心情那么糟糕,哪里还顾得上礼盒。
池海霖也想起这事,他沉默片刻没说别的:“记得明天穿上,我晚点回去。”
苏燃答应下来:“好,我记住了。”
池海霖很快挂了电话,苏燃拿着手机,松了一口气。
他说明天回来,那么情人节肯定是一起度过。
太好了!
苏燃拿着手机“噔噔噔”朝着楼上跑去。
池海霖上次送的礼盒好像是放在卧室里床底的抽屉里了。
他打开卧室门,走到床边,怀着一颗期待期盼的心拉开抽屉拿出很大的方形包装礼盒,放在床上打开看。
手拿着礼盒盖,视线落在里面的一瞬间,苏燃雀跃的心忽的不动了。
里面赫然是一件华美的复古蓝色旗袍,他僵硬的手指把旗袍拿出来粗略一看,这旗袍的开叉很高,在这件旗袍底下还有一双同色调的平底女式绣花鞋。
旗袍很美。
绣花鞋很漂亮。
可这是女装。
池海霖把这些当做礼物送给他,是什么意思,苏燃已经明白。
可他不明白的是,池海霖把自己当做什么?
想起之前误以为是“赔罪”的那串珍珠项链,苏燃心里百味陈杂。他把手中的旗袍扔到床上,失魂落魄的坐到一边,呆呆地坐了许久。
这一夜,苏燃再次失眠。
***
池海霖下班后坐在车后座继续处理一些工作信息,司机把车开到别墅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
他从大门走进去,直到客厅里,也没发现苏燃的影子,而且人很少,除了杨阿姨之外都不在,管家也没有出现。
池海霖问杨阿姨:“人呢?”
杨阿姨笑了笑:“苏少说待会有事,让我们今天提前下班了。”
“苏燃呢?”池海霖四处打量,不见他影子。
杨阿姨说:“应该在楼上。”
池海霖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好,池先生再见。”
池海霖朝着楼梯拾级而上。与此同时,苏燃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把窗子轻轻合上。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外面光秃秃的杏树枝头冒出点点绿芽。
黄昏的光投进屋子里,苏燃摸着膝上冰凉的丝绸布料,忍者羞耻继续等着,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仅仅按照池海霖的要求做了,还把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捋顺扎在脑后。
真是乖顺,真是不堪。苏燃心里甚至有些唾弃自己,为了取悦池海霖,居然真的做出来这种事。
此时此刻如果有一张镜子,他怕是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因为苏燃觉得,此刻的他已经不是本来面目,为了池海霖,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陌生得可怕的人。
他没有开灯,也不想开灯。
池海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乖乖坐着等他的苏燃。
他穿着旗袍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动,就有一种朦胧的令人心折的美感。
旗袍中和了他身上的男子气,变得柔美一些,清冽如雪的气质衬托得温婉起来。
也许是黄昏的光线加成,也许是因为苏燃身上淡淡的古典气质,此时此刻,一眼看去他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肤白如雪,晶莹如玉,他抬眼直勾勾看过来,目光流转之间,引起池海霖血液的沸腾。
无言的渴望升起。
池海霖滚了滚喉结,看着他:“站起来,走过来让我看看。”
苏燃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站起来,朝着池海霖的方向走去。
旗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腰线的位置,就像可以一手丈量,勾人想入非非。
行走之间,修长的小腿从旗袍开叉处看得清晰,那盈盈一抹白,让人想弄脏,想捏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
池海霖慢慢走过去,双手把苏燃肩膀搂住,在他颈间轻轻嗅着。
“可惜,喷点香水就更好了。”
苏燃闭上眼睛:“我没想起来。”
池海霖轻轻在他耳边吻了吻,搂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沙发边,他按着苏燃肩膀往后一推,看着苏燃落在沙发上。
苏燃垂着眸子,身边的沙发一沉,池海霖已经坐在他身旁。
“苏燃,你这样真美。”池海霖不吝啬夸赞,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苏燃的手指扣着沙发,侧目看着身边的男人:“哥,我送的花,你收到了吗,喜不喜欢?”
“还行。”池海霖一笔带过,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时候就别提什么花了,太煞风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拥抱着苏燃的肩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苏燃动了动,试图挣开,“哥,就没有别的想说吗?”
“别说话。”池海霖摩挲着苏燃唇,俯首吻了下去。
他把苏燃按倒在沙发上,顺着颈部的盘扣解开两个,直露出白皙的锁骨。
体温在攀升,但是苏燃的心恍然间感觉冰冷。
为什么分开这么多天,池海霖一句不问,为什么他送的花,得不到珍惜。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池海霖已经开始行动,把方才的想法逐渐实现。
苏燃只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抱着头哀嚎灵魂撕裂的疼,一个身体愉悦着,乖乖坐在池海霖膝上,由着他掌控所有。
他的指尖扣着沙发,眼眶湿润,一声不吭。
池海霖捏着苏燃的下巴,“怎么这么安静,待会上床的时候,记得叫出声。你的嗓音好听,不叫出声可惜了。最好叫的浪一点。”
过了一会,室内的灯亮了。
天色逐渐变黑,室外空气越来越冷,直到过了午夜,苏燃嗓音干哑,再也叫不出声。
快乐结束后是极致的空虚,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碎掉了。
苏燃长长的眼睫湿漉漉的,疲倦的,安静的看着池海霖。
一捧清冷的雪,落在地上化了之后只能零落成泥。为了所爱的人,苏燃已经在踩碎自己。
可是,真的难受。
为什么已经做完最快乐的事,心里感觉到的却是痛苦。
池海霖对着苏燃的眼睛,忽然胸口一闷。他伸手,遮住他的眼,吻住他的唇。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高兴吗。”
苏燃张嘴,嗓音干裂嘶哑:“高兴。”
情人节当天,还能在爱人的怀里,当然应该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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