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的东西不见了。
徐庭旭从床上起身,打开衣橱柜。
衣橱柜只有一种颜色的衣服,是他上班时的标配深色通勤装,江言清的暖色调一件都没有。
他折回书房。
江言清在书房留下的书不多,其余全是徐庭旭的,在左上角的柜子里,那一栏属于江言清的专业书也没有了。
再走至客厅。
江言清放在客厅,用来研究演技的录像带也没有了。
浴室也是,江言清的洗漱用品无隐无踪,只剩他的形单影只。
“江言清到底在搞什么?”徐庭旭拨打江言清的电话,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最后他思考了会儿,拨给韩仞。
韩仞是为数不多,徐庭旭还记得的江言清的朋友。
电话打了七八个,韩仞才接,他看也没看把徐庭旭骂了一顿,“你是不是有病?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
徐庭旭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道:“江言清在你那儿?叫他回来,任性也有个度。”
韩仞那头愣了半晌,好像是在确认是不是徐庭旭给他拨的电话,隔了会儿才道:“徐总?”
无论在哪个圈子里,徐庭旭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韩仞还只是个上升期的小演员,面对徐庭旭这大资本家,他提起精神对付:“徐总,言清不在我家。”
徐庭旭皱着眉,江言清不在韩仞那儿,会在哪里?
挂断电话,徐庭旭披起大衣往外走,边走边说着人,“江言清,让我找着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原谅你。”
凌晨五点的街道,徐庭旭在外头抽了一根烟后才上车发动车子。
他朋友对他说过,情人不能宠,他把江言清养在身边那么些年,还对其他人大肆炫耀过,江言清听话,现在倒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徐庭旭从凌晨五点找到上午十点,把江言清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过了,江言清依旧不见踪影。
秘书给他打电话说他的会议快迟到了,徐庭旭尝试着再次拨打江言清的手机,回复的还是关机。
他拧着眉心,生出了不想管的念头。
会议开到下午五点,徐庭旭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胃有点疼,他历来工作忙碌,到点总忘记吃饭,这时候总有江言清的电话软声劝他休息一会儿。
今天自然是没有,好像从江言清要求带他去医院开始,江言清的电话逐渐变少。
难道是因为没陪他去医院,所以生气的玩离家出走?
他的男秘书提着一盒餐盒走来,仰着笑脸道:“徐总,我看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江先生也没送过来,我擅自给您点了菜,您——”
徐庭旭摆着手,握着电话思索了会儿,问:“如果一个人生气了,他没有回来会去哪儿?”
徐庭旭的男秘书是江言清一直觉得对方不待见的秘书,名叫宁启明,是某个国外大学的高材生,他喜欢徐庭旭,把江言清视为眼中钉。
听到徐庭旭的说辞,闭着眼都知晓对方说得人是谁。
“徐总,江先生朝您发脾气了?江先生那样的人再生气没几天就能消气,不用理会,您吃饭。”
徐庭旭沉默片刻,他觉得宁启明说得在理,江言清的脾气是最好的,发再大的火气,江言清也只是轻声反驳几句,当初也是看在江言清脾气好,才一直留着没有对他发难。
这么一想,徐庭旭想通了,连带着韩仞白天给他的几个电话他也不想接。
当晚,徐庭旭早早洗了个睡下,到了后半夜却噩梦频发。
他梦见江言清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被惊出一身冷汗。
徐庭旭抓着被汗浸湿的头发,在床头找手机,这次他神态终于不是气定神闲,而是略微有点着急拨通江言清的号码,依旧关机。
心里的不安被放大到顶点,徐庭旭摸着心口这块,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在他恍惚时,门铃响了。
徐庭旭等到门铃响了四下才慢腾腾下床,他盯着门,看了眼时钟指向早晨7点多,把门开了,边开边说话:“你也知道回来?江言……”
门口的不是江言清,而是韩仞。
韩仞脸上满是着急,他对着徐庭旭不好发火,压着火气问:“徐总,言清是不是还没有回来?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打您的电话一直不肯接,你们是吵架了?”
韩仞身后跟着一妙龄女子,徐庭旭眼熟,那女人也是江言清的朋友。
三个人坐在客厅,徐庭旭仍旧是一副大少爷的模样,他敲着二郎腿在客厅点了一根烟。
他这人瞧不起江言清出身小门小户,更加看不起江言清的朋友。
“没吵架,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我没陪着去,生气了。”
韩仞对徐庭旭淡定的语气感到焦急,他问:“从徐总给我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您到处找了吗?”
徐庭旭吐出一口烟,傲慢地道:“我为什么要找他?”
他好面子,要是被他的那群朋友知道了,他连班都不上,跑去找情人,不得笑话死?
韩仞捏着拳头,身旁他的女友拍着背板给他安慰,“那您察觉言清不对劲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徐庭旭微楞,满不在乎地道:“不记得了。”
韩仞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揪着徐庭旭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徐大少爷挨了一拳,气急败坏,两人在客厅扭打了起来,中间充斥着女人的尖叫。
半个小时候,两人一起进了派出所。
韩仞害怕他女友被他影响,提前让对方走了。
事情的起因是徐庭旭报了警,说韩仞在他的家里打了他。
警方要求韩仞道歉,韩仞拒不道歉,“我朋友在他家里不明不白失踪了,他身为男友到现在才察觉不对劲,他报警告我打架,我还要报警告他贩卖人口!”
徐庭旭狠狠吸了一口烟,灭了烟,又想揪着韩仞的脸揍,被他大舅给拦了下来。
“阿旭,你够了,这事儿你也有份,再闹下去,我可保不了你。”
他大舅是局子里的高官,大早晨起来给他处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逮谁就可以发。
徐庭旭消停了,坐回位置上,又点了根烟,“舅,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小兔崽子,又是什么?”
“帮我找个人。”
“该不会是你藏在外头的那个男人?我可告诉你,你妈那边我已经瞒下来,赶紧给我断干净!”
彭豪知道他这外甥在外头玩得开,养了个男人,他姐看他这外甥严,要是被他姐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在派出所调解了好半天,徐庭旭终于以江言清的名头,松了口,放韩仞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徐庭旭没了上班的心思,他开着车沿着街边走,试试能不能碰着运气遇上江言清。
江言清母亲那边徐庭旭已经派人去看过了,江言清并没有回去,那江言清会去哪里?
车一路开,开到老城区,老城区的建筑破旧,徐庭旭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他打算逛一圈就走,在街边某个小诊所处,他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是他每晚下班回家,坐在沙发或餐桌上的单薄瘦弱的人。
徐庭旭找好停车位,把车门重重一砸,带着浑身的戾气闯入小诊所,他一把拽住正在打吊瓶的江言清,“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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