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旭的跑车呼啸着,他转了一圈才停在场馆门口,下车把钥匙丢给门口的侍从,侍从会帮他把车开到停车场。
纪锦带着他到另一侧玻璃门内,“你在这儿,他们看不到你,你能看到他们。”
他们?
还有人要来?
江言清没吱声,他见徐庭旭要走进来,心中莫名慌乱,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事。
徐庭旭的脚即将迈入场馆,身后的一位妇人叫着他的名字。
江言清和徐庭旭的目光一道落在了那位妇人身上,是江言清的母亲,江母。
江言清怔楞捏着手心,他母亲为什么会来,为什么看起来和徐庭旭很熟?
他的心脏凸凸得,跳得很快。
江母怀里还是抱着孩子,徐庭旭看着就烦,每一次江母来都是要钱。
江母未曾张口,徐庭旭冷冷地瞧着一直探查他行踪的妇女,“你可真有本事,这儿你都能找得着我。你儿子现在不愿离我,也不回家,说什么分手,你不知道?”
江母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嘴里絮叨地说着:“我没钱了,没钱了,他不给我。”
徐庭旭是真的厌恶,江母在五年里阴魂不散,偏他不能对她怎么样,像粘人的麦芽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上次给了你一张卡,里面有十几万,没了?”
江母点头,“没了。”
徐庭旭冷笑一声,“没了就没了,我不会再给了,要给,你叫你儿子亲自来求我。”
江母见徐庭旭要进去,她清楚这地方不是她能进去的,怕要不到钱,丢下她怀中的儿子,扑过去抓着徐庭旭的胳膊不放,“我、我儿子生病了,他那么小,你那么有钱,多给我点又怎样?”
一旁半大点的孩子见状,哭了起来。
小孩的哭声刺耳,徐庭旭拧着眉目,厌恶到了极致,他指挥着保安要把这女人拖走。
江母害怕了,她现在要钱越来越难,不得已用了绝招:“录像带,我还有录像带,你要我发在网上?”
这三个字促使徐庭旭徒然暴怒。
他额角青筋暴起,手控制不住一把掐紧江母的脖子,低声怒喝道:“你以为你还能在我面前蹦跶凭得是什么?我劝你乖一点,我要是对你儿子没有一点感情,你能留到现在?”
掐得江母脸色涨红,努力拍着徐庭旭的手腕,直到两眼开始翻白,徐庭旭才松手。
徐庭旭呼吸起伏急促,像是压下了很大的怒意,一字一语咬碎了牙道:“你要放就放,五年了,我受够了。”
伸手拿起侍从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擦手,头也不回进了馆场。
在另外一侧目睹一切的江言清退后几步,慌乱无措地看着纪锦。
纪锦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你和阿旭确定关系那天,是有内情的。”
“要我告诉你吗。”
江言清畏惧了,他接受纪锦的邀请到这,内心平静,无论纪锦要告诉他什么,他都能坦然应对,但现在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盛,他怕未来面对的事,难以接受。
纪锦却不会好心放过他,“我们来说说五年前的那天你在做什么,帮你回忆一下。”
江言清双手颤抖,藏在身后,垂着头,是个抵触的姿势。
脑子不受控制的回忆着过往。
……
五年前,喝得头晕目眩的江言清被江母送到了电梯。
江母搀着他,江言清晃着头问:“我们要去哪儿?”
“带你睡觉去。”
江言清的手机响了,他迟钝地拿起,是徐庭旭的电话。
看见手机上的名字,他酒醒了点小心翼翼观察母亲的神色。
母亲是很反感他和徐庭旭走得太近,前阵子父亲在的时候,他对两人坦白自己的性向造来痛骂,后来父亲和母亲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母亲把父亲硬是要离婚的这件事责怪在他的性向上,打听到他和徐庭旭的关系很好,天天不断给他发信息,要求保证他每天按时回家,不允许他和任何一位男性有过多的接触,每天做什么都要向她汇报。
江言清被折磨了好几个月,每次和徐庭旭的约会是找了好多借口才顺利去的,今天喝了酒,忘了接电话时得躲着母亲,被看了个正着。
母亲却当没看见,嘴里数着弟弟日后需要用的钱。
父亲离婚时是净身出户,每月给母亲一千块,这点钱根本不够用,母亲年纪大了,又带着个小孩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天天为钱发愁。
江言清按断电话,手机放进口袋里,默不作声地被母亲扶进了一间房间。
他侧头问母亲,“不进来吗?”他以为房间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休息的。
回答江言清的是母亲关上的门。
他疑惑不解,想着母亲是去拿醒酒药了,往前走发现了躺在床上徐庭旭。
徐庭旭衣着凌乱的躺在白皙的床单中,江言清不明白徐庭旭为什么会在这儿,还庆幸母亲没有进来。
推了推他,发现徐庭旭的体温很高。
徐庭旭睁开眼,见到他好像笑了一下,锋利的眉目因为他的笑温柔了许多,有些撒娇地对江言清道:“我好热。”
江言清脸颊微红,他问:“要帮你脱衣服吗?”
徐庭旭眨了眨眼,“好啊。”
两个意识不太清醒的人坐在床上,江言清努力剥着徐庭旭的外套,手没力气,撞进了徐庭旭的怀里。
徐庭旭抬起他的下巴,呼吸交缠在一块儿。
“你嘴边有东西。”
“嗯?”
下一刻,江言清的上唇被咬了一口松开,他捂着嘴愣愣地看着徐庭旭。
徐庭旭眉眼都含着笑,笑容仿佛要暖化了江言清,“两个异性在同一间房子里不太安全,两个同性其实也不太安全。”
这句话是暗示。
“可以吗?”
江言清楞楞地凝视着徐庭旭,他看见徐庭旭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渐渐的,那抹影子离他越来越近。
……
……
这是江言清视角下的那晚,纪锦高高在上地扫视着江言清,他接下去说的,是徐庭旭视角下发生的事。
那天朋友结婚,徐庭旭照例丢了红包想走,偏被人拦住喝了一顿,接着他头晕被送去了楼上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他感觉浑身不对劲,一股燥热席卷全身。
按捺不住,他想打给江言清,播到一半又挂了。
本想忍过去,江言清忽然出现。
酒精让大脑麻痹,徐庭旭也没有思考当天的奇怪,在他的眼里,这晚的江言清额外动人,坐在他面前乖顺的模样,抚平了心中的急躁。
后面的事,自然而然发生,徐庭旭搂着江言清沉沉睡去,门铃响了。
徐庭旭下床开门,一个自称江言清母亲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说有话对他说。
徐庭旭见过江母的照片,没什么警惕的关上门跟着去了一偏僻的地方。
女人给他看一段录像,是他刚才在房间里和江言清发生的一切。
徐庭旭当成勃然而怒,难以置信,想去抢,女人说他拷贝了很多份。
“你想要什么,钱?”
“我儿子很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然后给我钱。”
赤·裸的威胁,徐庭旭满脑子都是这女人联合自己的儿子给他仙人跳。
“故事就到这里了。”纪锦悠闲自在地端着他带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上等红茶,“你母亲威胁了徐庭旭整整五年,花了徐庭旭三百万。这三百万对徐庭旭不算什么,他只当保养了个情人,我怕你没有这自知之明,以为是场失败的爱情,来敲打一下你。”
江言清的脑子瞬时一片空白,他一时间难以接受那么多信息。
这玻璃门并不隔音,外头的一切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达官贵人拥簇着徐庭旭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
徐庭旭嫌恶地道:“被人讹了呗,一讹讹了我五年,今天我可忍不了她。”
“哟,我们徐少还能被人讹这么久,以你的能力,直接把对方搞得倾家荡产。”
“嗐,我就当玩儿富人游戏,我也不亏。”
江言清全身的温度跑得无影无踪,他的手不再发抖,转而僵硬。
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却浑身都是伤。
三百万,所以他的五年是徐庭旭花了三百万买下的,那么他是替身还是徐庭旭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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