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 第22章 西瓜与儿子(已捉虫)
    “向同志,方便帮我看个图纸吗?”


    周场现在一门心思的就只有改良的抽水车,走过去就把图纸打开。


    向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细细看过改良的图纸,觉得惊喜还是很大的,其实她上过半年的大学,但上山下乡是家里的指标,自从前年她爸妈去世,她还没满十八岁,户口就放在大伯家名下,大伯跟大伯娘对她很好,从北京来到这里,向月吃不了下乡的苦,她即使考上大学也心甘情愿的被换过来,毕竟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大伯一家帮忙的,因为向月下乡这件事情大伯娘不止哭过多少次。


    她大学专业学的就是这方面的。


    “这个是谁画的?”


    周场错愕的看她两眼,随口回答道,“我啊,还能有谁。”


    向阳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盖房子的瓦匠,但现在没想到他还懂这个。


    “你看这里,需要再改一下,到时候带动的力道就会大一些,磨损也会小。”她边说边拿起来铅笔在上面稍微勾勒出来。


    周场眉头紧皱,仔细看了起来。


    “是,是,你说得对,我说是哪里的问题呢?”他恍然大悟,然后趁机还提出了一些其他有困惑的地方。


    两个人倒是讨论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许年年都下工回来,她今天跟着万嫂子去了别的生产大队开会,受益匪浅。


    向阳跟周场这会才抬头看到外面,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周场收起来图纸,“向同志,明天你来我家吧,我那边还有好几本这方面的书,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


    向阳忙点头,她也挺高兴的,原来还有人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下午才知道他压根就没专门学过,只是靠着自己的兴趣看书得来的。


    “明天上午我一定去。”


    周场把图纸小心的卷起来收好,“那我先回。”说完他还跟许年年坦然的点头示意,然后才大步的离开。


    许年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看人已经走远,茫然的指着他,“这是那天给咱们修补房子的?”


    向阳点头,“是啊,他下午拿来图纸跟我讨论,他会的东西还挺多的,而且很有想法。”她来对地方了,今天下午讨论东西的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很快乐。


    许年年这几天也很顺利,“向阳,我觉得河山沟是很不错的地方,我听万婶子说,这准备开始种西瓜,要是能种成功,乡亲们就又多了一个进项。”


    向阳觉得来到乡下大有作为是真的,她可以尽可能的教孩子们知识,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第二天一早,田耽,周洪山,余秀敏吃过饭就打上工铃,今天他们要开始打钵体,就用打钵器装满土,再用脚踩在打钵器上就能把打钵体给做出来,再摆放整齐,放在长方形的池子里,把种子一点点的放上去,再撒上一层土,泼水,等待发芽就可。


    河山沟这次种的西瓜并不少,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开始忙起来,等到五月份麦忙结束,要种棉花,这些棉花要供给给国棉厂。


    周喜在看书,周繁休息在家里照顾俩孩子,周场把抽水车已经开始动手改起来。


    周源也没出去玩,他陪着周场,帮他递各种工具。


    院子里一阵微风吹过,还是很舒服的。


    周繁看着老实坐在自己怀里的周温。


    “你怎么这么听话,姑姑可喜欢你了。”她最喜欢这个小侄女,长的好看,不哭不闹。


    向阳在知青点把院子扫过,洗好的衣服也晾晒好,才准备出门,只是在门口就看到了赵南平,她理都没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赵南平猛地拉住她的手腕。


    “向阳,跟我回去。”


    向阳为了防身学过几个摔跤的把式,趁他不注意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给扔在了地上。


    赵南平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向阳低着头看赵南平,“开口跟你回去,闭口跟你回去,你拿到条了吗?有正式的盖章的吗?还是说你先回去求你爸妈,赵南平,你就是个靠家里的软货,我向阳可不喜欢你,我以后要嫁的人那可是要顶天立地的男人,你配吗?”


    她说完痛快的转身就走。


    赵南平没说话,只是半晌才爬起来。


    向阳知道大队长的家在哪,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周源跑的特快,过去把门打开,抬着小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啊?”


    向阳看到他就想起来自己弟弟小时候的样子,也半弯着腰抿嘴笑着看轻声问他,“我来找周场,请问他在家吗?”


    周源想了一下周场是谁,紧抿着小嘴,“我想起来了,找我叔叔的。”他打开门,向院子里跑过去,“小叔,有个姐姐找你。”


    周场突然想起来昨天他跟人说的,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快请进。”


    周繁抱着周温站在原地。


    向阳进来看到周繁,对她笑笑。


    “这是我二姐周繁,在县里上学。”周场给她先介绍,“姐,这是咱们大队新来的知青,向阳,现在在学校上课,她对这个可熟悉了。”


    周繁笑着点头,“你好,那你们忙吧。”


    周场回房间里把书拿出来,“这几本都是,都是我哥在外面买来的,我们家里人谁愿意看谁就看。”


    向阳听他这么说还是很惊讶的,因为这种方式非常好,谁喜欢读什么就读什么,不限制兴趣,没想到田婶子是个这么有想法的人。


    “谢谢啊,我正好可以看。”


    周场摆摆手,“不用谢,我还要谢你帮我这么多呢。”说完他指着地上的抽水车,“我上午用车从大队里拉回来的,现在改的差不多。”


    向阳也蹲下来看了一遍,“可以,等哪天大队里投入使用,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去看看。”


    周场立刻就答应下来。


    周繁把周温放进小推车里,她到堂屋里倒上一杯热水,“向同志,喝茶。”


    向阳忙道谢,伸手接过来。


    周源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伸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向阳在周家也没待多久,拿着书就回了知青点。


    中午周繁跟周场一起做饭,周喜出来照看着周温。


    周洪山他们三个下工回来的路上,刘支书叫住了周洪山。


    田耽跟余秀敏先回来。


    “叔,啥事啊?”


    刘支书冷哼一声,“昨个新来的知青要走了,公社已经同意,就差你去大队办公室盖章,需要走个流程。”


    周洪山就知道会这样,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行。”


    赵南平来的快,走的也快,很多河山沟的乡亲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人。


    到五月麦忙的时候,周场一共做了三款改良版的抽水车,不仅仅种西瓜可以用,普通浇地也可以。


    其中向阳也帮了不少忙,大家伙对来的知青也没那么的排斥。


    不过更值得高兴的事情是小麦大丰收,除去要上交的,留下来的能够大家伙吃饭的,比前些年等着国家的救济粮那可是好太多了。


    只是天气也热的厉害。


    周喜放了麦忙假,周家能下地干活的都下地了,周喜在家照看着俩孩子,但她不会做饭,不是不想学,就是学不会,她做饭能把人都吃的拉肚子,厨房也会乱七八糟。


    所以都是余秀敏看着时间等快到点回来做饭。


    周温穿的也不厚,是田耽之前给她做好的小裙子,粉色带着碎花,合身又凉快。


    麦忙正是用大力气的时候,田耽早就让周将在城里买了一些好吃的放家里。


    余秀敏和的好面,擀面条吃,院子里有个小菜院,现在下的蔬菜正多,豆角,黄瓜,番茄都是的。


    先炒了番茄,做的酸汤,再把面条煮好过上两遍凉水,再来浇上酸酸的番茄汤,这凉面条又好吃又凉快。


    基本上是煮上一大盆,周洪山是两碗起步的,周场也是。


    院子里的树下周场放了一张草席,中午吃过饭用衣服搭了一下身上,躺下就睡着,他这些天又累又困。


    田耽周洪山是在堂屋里睡的。


    中午休息俩小时,天气闷热,看着就是这两天要下雨。


    下午两三点又要上工干活,大丰收,大家也就没感受到累。


    向阳也跟着参加了抢收,她算是全程坚持下来,就是没干过这么累的活,有些遭罪,差点中暑。


    抢收不过也就两天的事,收完正巧下了一场大雨,天也凉快起来。


    周场年纪轻轻的都不用休息一天,就能缓过来劲,刚刚下过雨,晚上他拿着电灯,带着周源去树林里找爬蚱。


    周源提着一个小桶,里面放满水,找到爬蚱就放进去,把它淹晕过去。


    俩人弄好就提着桶回家,田耽晚上坐在堂屋里趁着煤油灯给周温做衣服,孩子长的快,衣服也总是不合身,她就再给改一改。


    周源喘着气跑进堂屋里,趴在桌子旁边,歪着脑袋,“奶奶,我逮了好多爬蚱,明个给我做着吃哈。”


    田耽见他脚上还有脸上都有泥,“快让你小叔给你洗洗,可就惦记着吃呢。”


    周源仰着小脸傻笑,“哦,我知道了,奶奶可别忘了。”他说完就又转身跑到外面,“小叔小叔,给我洗洗。”边跑还边喊。


    余秀敏心疼油,这爬蚱要想煎的好吃,那得舍得放油,“娘,别给他做那么多,少弄点。”


    田耽把手下的小裙子收了针,展开放在周温的身上比较了一下,“我们忙着干活就让孩子跟着受罪,他想吃就给做,费不了多少油。”


    周温上辈子也就小时候在孤儿院穿过裙子,那是院长奶奶非让穿的,后来她长大之后都是裤子,干活方便,做事情也方便。


    余秀敏觉得她婆婆的做出来的衣服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就是跟大队里的小孩都不一样,洋气。


    田耽把做好的小裙子放在腿上叠好,想着这最近的日子,“等周繁学习回来就能医院上班,周场九月份参军走了家里也就不负担他们,就剩下周喜,这往后周将的工资你就自己存着。”


    余秀敏手里抱着周温听见这话还有些错愕,她能拿那么多钱吗?


    “娘,我存不了钱,那么多钱我不敢拿着。”


    田耽看她傻乎乎的,“怎么不敢拿,等周场娶了媳妇,她们俩嫁出去,咱们家也是要分开的。”


    余秀敏蹙着眉头,她从来没想过要分家,在家里有婆婆当家做主她心里才踏实,正想开口。


    周场脸上还滴着水牵着周源进来,“谁要娶媳妇?我可不娶媳妇。”他痞声痞气的。


    田耽压根就没理他,端着针线筐站了起来,“明个我把这个洗洗再给周温穿上。”


    周场看他娘也不搭理自己,拿起来毛巾自己擦擦脸,然后呲着牙看着余秀敏,“嫂子,以后我不娶媳妇,也没孩子,就把周温给我当闺女吧。”说完还伸手戳戳周温的脸蛋,“你肯定特愿意吧。”


    周温很平静的看他一眼,没病?


    余秀敏倒是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在家里就照顾大哥跟妹妹是不是习惯了,她对于小叔子跟俩小姑们都挺护着的,在她看来周场人长的好看,脑袋聪明,这还能愁娶媳妇?


    “行,等你有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


    田耽瞪他一眼,“最好一辈子别开窍,省得霍霍别人家好好的闺女。”


    周场笑着点头,“肯定的,娘您放心。”


    一场大雨下过,地里的墒就够用了,但地里也太湿,不好立刻就种棉花,等再干上一些就好。


    这几天,河山沟也没闲着,西瓜苗前些日子就出了已经都种到河堤上,周洪山带着乡亲们去河堤种西瓜,西瓜需要打叉,对花,对花是每天早上都要做的工作,对花又是授粉,这样西瓜藤才能结出来果。


    贯穿河山沟的河叫做淤河,两边都是高高的河堤,河堤到达河边的部分就种的西瓜。


    周洪山学东西也快,很多事情教一遍就会。


    刚刚过了端午节,大家伙都在忙着西瓜的事情,刘支书在地里把周洪山叫到河堤上。


    “吴主任让你去公社接俩人。”


    周洪山脖子里挂着一条毛巾,伸手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怎么说?什么人?我地里忙着呢。”他不耐烦的就是跟这些上面的领导打交道,领导没啥事还行,就怕领导一天到晚全是事。


    刘支书拿着烟杆抽了一口烟,他也不是很清楚,也是别人稍信过来说的,“说是从首都来的,你去接吧。”


    周洪山不想去,脑袋一转简单分析一下,如果是从首都来的领导,那吴主任不是要巴巴的陪着,还能让他去接,要不是领导,那就好办了。


    “我让周场去接。”


    刘支书都听周洪山的。


    “行,你看着办吧。”


    周场今天弄了一个网兜,里面弄的一个滴了香油的面团子,他答应周源要捞到鱼的。


    周洪山站在河堤上,“周场,你来一下。”


    周场不放心自己的鱼兜,看了一眼旁边的向阳,小声赶紧交待,“向同志,帮我看一下,我都答应我侄子了。”


    在河山沟,向阳除了跟许年年熟悉,最熟的就是周场了,他们因为抽水机的事情相处了两三个月,十分默契,立刻就是一个懂了的表情,“你去吧。”


    周洪山看他还磨磨蹭蹭的,厉声道,“周场,你干什么?”


    周场小跑着过去,“爹,什么事啊?”


    “你去公社接俩人,吴主任安排的。”周洪山看也就他最合适,“要是问起来就说西瓜地里忙。”


    周场忙点头,“我办事您放心。”


    周洪山有心想再叮嘱两句,但地里已经有人叫他,只能先过去。


    周场回家先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家里骑了自行车就过去,半个小时才到公社,车子在院子里停着,他就去了吴主任办公室,这地方他也经常来,大家都认识他。


    吴主任看进来的是周场,随口问道,“你爹呢?他咋没来?”


    周场笑嘻嘻的,“吴伯,我爹说地里西瓜比较重要。”说完他就看见正坐在风扇旁边喝着水的俩人,一男一女。


    “就是他们俩吧。”


    吴主任为了西瓜也不没多说话,“是,这是从首都来的。”


    周场嫌他啰嗦,点头如捣蒜,“我知道,要好好照顾,首都来的。”他耳朵要听出茧子。


    赵南平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些不高兴,接他们过去还来这么晚。


    “向月,走吧。”


    倒是向月抬头看向周场的时候很是意外,长的怎么这么好看。


    周场走过去看着他俩,抬手随意指了指外面,“走吧,我爹太忙。”


    赵南平还以为他要接过行李,有些尴尬,“嗯。”


    周场推着车,跟吴主任挥了下手,三个人一起出了公社大院。


    吴主任看着周场的背影,好笑的摇了下头,这个臭小子,以后要比周洪山有出息。


    回去的路上,周场自顾自的推着车子在前面走。


    赵南平跟向月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他们其实是昨天就到了,但夏天的火车上味太大,所以他们就在城里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向月穿着首都最流行的的确良的裙子,梳着一个麻花辫。


    “南平哥,我脚疼,还晒。”


    赵南平觉得这次来接他们的人素质太差。


    “哎,哎,叫你呢?”


    周场才回过头看他们,“叫我呢?我叫周场,什么事?”


    赵南平忍着火气,“我妹妹晒,脚还疼,让她坐车上。”


    周场看了一眼向月,“行,那我们俩先走,你在后面知道回我们大队的路不?”为了等他们,他都要推着车走,这下能骑着了。


    赵南平深吸一口气,又解释一句,“她坐车上,你推着车。”


    周场轻笑一声,她算谁啊?凭啥。


    他也就这么哄过周源,还有前几天为了让小侄女给他一个笑脸,推车带着她走了一圈,但侄女一个笑模样都没。


    “请问现在是几几年?”


    赵南平不耐的看着他,不明白也不想理他的意思,直接伸手从兜里拿出来两块钱,“够二十趟车的钱了。”


    周场手握成拳头,“呦,有钱啊?”他伸手接了过来,“我现在告诉你现在是一九六一年,是新社会,你当是过去呢,记得,这两块钱是我教你道理的学费,自己问路过去吧。”他骑上车蹬着就走远了,钱他肯定要拿,反正人家乐意给。


    而且他回去要告诉小侄女,今天遇到俩神经病。


    周场回去就去河堤干活,周洪山在另外一块地,远远瞧见,觉得他今天办事还真是靠谱,这么快就把人接来。


    赵南平觉得太阳没把他晒晕,这个人快把他气晕了,果然乡下人没素质,幸好他还记得一些路,也能问一问。


    向阳见他回来的还挺快,“你事情办完了?”


    周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嗯,鱼网怎么样?”


    向阳看他点头,“放心吧,没人动。”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俩人才走到河山沟大队。


    周洪山也刚刚打了下工铃,今天地里的活都提前完成,大家也都早点回家歇着。


    周场提着网兜,里面的鱼差不多大人手掌大小,这种鱼要做起来必须舍得放油,煎的把鱼刺都是酥脆的才好吃,不然也没啥肉,所以大队的人也很少去捞,因为家里没那么多油。


    赵南平跟向月两个人路上又晒又渴,中间还走错了一段路,到河山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狼狈不堪了。


    周场到家把鱼倒进盆里,周源就围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来小手戳了戳,“小叔,好多鱼。”


    周场用凉水洗了把脸,“那是,肯定够你吃的。”


    田耽端来看着,确实不少,伸手就开始处理,刮掉鱼鳞,处理好内脏,用盐先腌起来。


    天热,周洪山干脆是在院子里支起来一个地锅,这样做饭烧火还能凉快一点。


    田耽摘了俩番茄,一把豆角,一起翻炒一下,再倒进锅里一些水,放上一把红薯细粉,煮软再掐上一把路边长的扫帚苗尖,洗干净放进锅里。


    扫帚苗长起来根本就不用操心,在路边随便就能生长,一般夏天最常见,蒸着吃也特别香,但味道有些苦,但其实这是一种草药,对身体很好,不过就跟它的名字一样也能做扫帚。


    周源每次吃的时候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锅上还蒸了几个玉米面的窝窝头,最后把周场弄来的鱼用油两面煎。


    锅里的咸汤煮开之后滴上香油,院子里瞬间就飘出了味道。


    “周场,你去给向阳许年年送去一盘,咱们弄的多。”俩小姑娘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也不容易,但人家都很独立,干活也不偷懒,她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周场给周源正在做弹弓,听见这话倒是没什么意见,直接站了起来,“等叔叔回来给你弄。”


    周源特高兴,他就喜欢跟叔叔一起玩,直点头,“好。”


    田耽给他指了指旁边的那盘,“去吧。”


    周场身高腿长,走路也快,只是到的时候就看到许年年站在知青点门口喂蚊子。


    “许同志,你怎么不进去啊?”


    许年年抿了抿唇,“向阳她哥哥跟姐姐来看她,我在外面等着他们说话。”


    周场站在门口向院子里看了两眼,首都,一男一女,原来还是她的亲戚啊?他把盘子递给许年年,“这个,我今天下午逮的,我娘做好说有些多,让我送来的。”


    许年年一下子就闻到了香气,笑了起来,“谢谢田婶。”


    周场想说别客气,就听到屋里传出来砰的一声,他直接就大步小跑着进去,猛地把门推开。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直接愣住。


    赵南平看到周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着俩眼,“原来是你,我正想找你呢,把我的钱还给我。”


    周场先看看向阳,“你没事吧。”


    向阳没事,只是有些发愣,没想到他会来。


    周场又看看旁边的女同志,她倒是哭的不停,跟他也没关系,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南平,“你的钱?那不是你拜师上课的钱吗?”


    赵南平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你也配。”


    周场抿嘴使劲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我当然配,你都拿钱出来侮辱人了,我还不能替你爹教育你,亏得你还是知识分子,不对,亏你还能跟向同志认识,怎么就没影响到你吗?”


    赵南平吵架不是周场的对手。


    向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相信周场。


    向月伸手扯了一下向阳的袖子,“向阳,别把事情闹大,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来,我是偷偷来的。”


    她紧抿着唇,十分着急,赵南平可不能挨打。


    向阳一听到大伯父大伯娘才开口,看她一眼,“姐,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你这样他们会担心你的。”


    向月又看了一眼赵南平,“你先出去,我跟我向阳有话说。”


    赵南平压下心里的火气,才转身出去,伸手摘下来眼镜,使劲揉眼。


    周场留在原地,他不动。


    向阳冲着他笑笑,“没事,这是我堂姐。”


    周场哦了一声,双手插兜,“那你有什么事情叫我。”他对这俩莫名其妙来这里的人很不喜欢。


    向月拉着向阳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糙?”语气很是惊讶。


    向阳没说话,只是抿抿嘴。


    向月低着头,“对不起啊,都是怪我,让南平哥冒险给咱俩换了名字,下乡的人应该是我的。”


    向阳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但下乡的人确实是自己,也放弃了考上的学校。


    向月叹了一声气,自顾自的继续说,“向阳,我爸妈都很挂念你,向燃也很听话。”


    向阳对这些都知道,“姐,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她不想话家常,也没什么意思,她们堂姐妹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太好。


    向月赶紧点头,然后又像是十分不好意思,“我喜欢南平哥,赵叔叔阿姨也想让他娶我,但你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向阳,你能拒绝他吗?”


    向阳不太理解向月为什么会喜欢上赵南平,一个怂包,“我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


    向月低着头,“其实我这次来是他拜托我劝你回去的,我知道你拒绝过,但我想你要是结婚了,他肯定就会彻底放弃,然后踏实的跟我结婚,你说是不是?”


    向阳盯着向月,她不知道向月还有这样的心思,这么恨自己。


    “你的意思是最好让我不要再回首都?”


    向月微微叹了一声气,“向燃前几天发高烧,我爸妈带着他去医院,守了他一夜。”她清楚地知道向阳最在乎什么,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向阳捏紧了手心,“你可以出去了。”


    向月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站了起来,“你好好考虑吧,我觉得刚刚的那个就不错啊,他看起来对你很好,而且他应该干活很不错,以后你们搭档干活多好。”不得不说她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得意。


    其实她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向阳从小长大好看,上学学习好,父母都疼她,除了脾气骄纵,谁都喜欢,上辈子她就是嫁给了赵南平,活的顺风顺水,自己呢?下乡回城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街道里人家碰到爸妈都是夸向阳,你们有个好侄女,有钱还孝顺,后来自己出事故死在厂子里,一辈子暗淡无光,她梦醒过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可她才发现她已经在下乡知青的名单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向阳,让向阳跟一个泥腿子结婚,永远也回不去首都。


    赵南平看着向月出来,眼睛里透着希冀。


    向月只是难为情的没说话,“我们先走吧。”


    他们下午来的时候找了老乡的房子住,给他们钱。


    赵南平只是看了一眼向阳,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周场往屋里看了一眼,看向阳一向笑着的脸上没啥表情。


    “没事吧。”


    向阳摇摇头,“有事。”


    周场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走,我们出去聊聊。”


    俩人一起出去,许年年才进来屋子里,她叹了一声气,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的月亮特别亮,河沟村的路都照的清楚。


    向阳把自己的身世简单的说了一遍,“我跟我堂姐,我们都不喜欢对方。”


    周场何其聪明,“你肯定也不喜欢赵南平,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向阳心情这会好了很多,语气轻松,“嗯,他从小就喜欢缠着我,特烦人,但他自我感觉还很良好。”


    周场不是个很会跟别人聊天的人,特别是女同志,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周繁跟周喜,斟酌再三才开口,“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我知道这很难,但日子是自己的,我娘常说,我不靠谱,我想一出是一出,但我每次想的都会坚持下去,我去年不想考大学,想当兵,我娘答应了,我现在也依旧不后悔。”


    向阳这几个月跟周场接触下来,她觉得自己每次都能刷新对他的认知,向月觉得嫁给周场这样的人是很亏的吗?其实不是,周场是一百个赵南平也比不上的人。


    “不用安慰我,我什么都懂。”她说完又认真的打量起周场。


    周场被她看的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向阳笑了起来,“我堂姐说希望我能嫁给你这样,意思就是让我永远不要回去。”


    周场这么一听倒是笑了起来,“那也行。”他眼睛里像是有光。


    向阳没再走,站在原地,“你说的认真的吗?我可以嫁给你?”她没跟别人说过,她真的很喜欢周场,一个聪明有头脑,而且认真的长相端正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心动。


    周场有些茫然,态度十分认真的开口,“我九月份当兵就要走了,也不会娶媳妇。”当兵会不会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他不会结婚的。


    向阳眉眼弯弯,“所以你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怕我守寡?”


    周场有些卡壳,他没想过那么多。


    向阳背着双手,大步走远,冲着他挥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喜欢我,我不怕守寡的。”她说完就拐弯把自己藏了起来,捂着自己咚咚跳的不停的心脏,其实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周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迷迷糊糊的还绕远了路。


    田耽抱着周温在院子里洗脸,看到周场进了院子,只是抬头扫了一眼,“你还知道回来啊?饭都吃完了,你的在锅里留着呢。”


    周场哦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余秀敏正在洗碗筷,看到周场,“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说着就把饭给他端出来又把筷子递到他手里。


    周场还愣愣的。


    余秀敏寻思着这是咋了,“周场,你想啥呢?”


    周场把碗筷都放下,“嫂子,你说你喜欢我大哥吗?喜欢我大哥哪?”


    余秀敏没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她当初跟周将结婚没想过喜不喜欢的,就是媒人介绍,父母都同意,结完婚就越来越喜欢。


    “喜欢啊,你大哥那么好,你不喜欢他。”


    周场想说这个喜欢不一样,但也没再多问,不过还是回了一句,“我可不喜欢他。”说完端起来自己的饭出了厨房门。


    余秀敏轻蹙眉头,这孩子,怎么能不喜欢周将呢?


    周场吃完饭也没继续给周源做弹弓,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喜欢是啥?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向阳,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扎两个辫子,笑起来很好看,就在知青的院子里。


    田耽晚上教余秀敏裁剪裙子,她一只手拿着蒲扇给俩孩子扇着。


    余秀敏想着在厨房的事情,“娘,你说奇不奇怪,周场问我喜不喜欢周将,还问喜欢哪里?”


    田耽扇扇子的手停顿一下,“还说啥了?”


    余秀敏就又把后面的说了一遍,“还不喜欢周将,可能是周将对他太严厉。”


    周温睡着又被吵醒,听到了全过程,小叔下午去送了煎的鱼,这事跟那位漂亮的知青有关系,不过她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偷看人家两眼,她一直都记着呢。


    田耽倒是没跟儿媳妇说太多,她回到堂屋里,把蚊帐子放下来,又把熏蚊子的草点上一些。


    周洪山也洗干净进屋。


    田耽坐下来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周洪山坐进床里,把蚊帐子盖好,惦记着地里的活,“明天早上还得五点起来去地里对花,我看这西瓜藤长的不错,等过段时间得扯管子浇地,得保证西瓜长的漂亮。”


    田耽无奈的转身看着他,“西瓜没问题,你儿子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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