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 第36章 后路
    周梅枝侧坐在椅子上,煤油灯也不怎么亮,她知道自己想的不妥当,但这不是到底是亲戚,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也不可能,偏偏这事还只能去求老二家。


    “大山,那到底是你妹子,荷花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就娇气了一些,但总归是没啥大的错处,她要是日子能过好,咱们大家也都高兴。”


    周大山把脚放在盆子的两边上,拿过来擦脚布擦干净,“不行,这件事情肯定不成。”


    周梅枝看着他,知道这件事情再提他就要发脾气。


    “行,听你的。”


    周大山今天喝了酒,泡了脚人就乏了起来,躺下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周梅枝在外面倒了洗脚水,心里有一个想法,既能撇干净自己,还能让荷花感激她,想明白之后她心思也就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余秀敏跟周将起来各自干活,扫院子,还要收拾鸡圈跟鸭圈。


    田耽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起来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洪山还睡的沉的呢,没理他,自顾自的穿上衣服出来。


    “秀敏,做饭吧。”


    余秀敏哎了一声,她刚刚才洗漱完,“娘,咱们家鸡跟鸭都开始下蛋了,鸭收了三个,还有一个是软皮的。”


    鸭子都是晚上下蛋的,软皮的蛋就是没有外面那一层硬壳,乡下都觉得这样的鸭蛋不能吃,田耽知道这是为啥,鸭子的营养没够才会这样,“行,把那个软皮的今个炒了,对了,这鸭蛋就先攒着,改天咱们腌咸的吃。”


    余秀敏自然是婆婆说啥她就做啥,当下就把鸭蛋归拢到一块。


    周喜起来看书,她坐在自己屋的窗前,默写着单词,她想到家里来的程同志去过国外,她知道外交官要学富五车,还要多各个国家的历史都有足够的了解,她觉得自己有浑身的劲,现在就想学习,上了大学之后她也想出国学习,这样才能更好的报效祖国,想着她从屋里出去。


    周将刚刚把院子扫好。


    周喜三两步崩跳着凑过去,眼神看着程同志睡的那屋,“大哥,他醒了吗?”


    周将看她不知道又有啥鬼主意,“不知道,估计暂时起不来,干了一下午的农活,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不到中午看着是起不来。”


    周喜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还挑眉叹了声气,“我原本也想为难为难他的,但昨天爹搅合的,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周将看她一眼,“你呢,最近学习怎么样?有信心考到首都去吗?”


    周喜十分骄傲的嗯了下,抬头看着周将,“大哥,我现在还是每次都高中考试第一哦,你要相信我,而且我觉得我拿下咱们这个省的状元都可能。”


    周将伸手揉揉她的头顶,“你要是能考到首都,成为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我可以给你奖励,只要大哥能做到的。”


    周喜立刻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了。”


    向阳这会也起来了,从屋里出来,昨个她跟周繁睡一个屋,手里拿着瓷缸子,准备先洗漱。


    “大哥,周喜,你们俩这是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周喜看着她大哥,“我大哥说要是我能考到首都,我要什么他给我弄什么。”


    向阳也很喜欢周喜,她让人觉得身上都是朝气,好像都不知道疲惫,有了目标就一定要实现。


    “我也可以,你要是能考到那么好的学校。”


    周喜哎呀一下,“不说了,现在就回屋去学习,我得让你们给我花钱的愿望实现。”


    向阳哈哈笑了起来。


    周将也是拿她没办法,转身到厨房里去帮忙。


    田耽到院子里拔了两根蒜苗,一会就跟鸭蛋一起炒,再到菜园子里弄一些马英菜,蒸上一盆,烧个红薯汤就行,再给向阳单独煮个鸡蛋,孩子们就蒸个鸡蛋羹,再和面做上一筐死面饼子。


    余秀敏把蒜苗都摘干净,切成碎段。


    田耽先和面,因为面还要醒一会呢,好面掺上一小部分的玉米面,这样饼子也不会很散,还能有焦。


    死面饼子好吃的点是在于,里面卷上几层都放了调味料,还刷上一层油,把面擀的薄薄的一层,然后上面抹上油,盐,调味的,再折叠上几层,切成均匀的手掌大小的部分,放到锅里的篦子上,下面烧的红薯汤,鸡蛋羹也一并放进去,鸡蛋打散倒进去一些温热水,放上盐,蒸的过程中,要在鸡蛋羹上面结成的时候用筷子搅拌一下,这样循环反复,蒸出来的鸡蛋羹没有一点蜂眼还十分的嫩滑。


    周将蹲在锅底门前面烧火,大锅烧汤,小锅炒菜,两个锅一起烧。


    余秀敏着手把蒸的马英菜掺上面粉拌好,就均匀的铺在小锅的篦子上,蒸菜最容易熟了,然后到院子里拿上一颗蒜,捣成蒜汁,一会跟蒸菜搅拌在一起,更香。


    田耽把锅盖盖上,“大火烧吧,刚刚跟外面周喜说啥呢,我看她乐的。”


    周将手下把柴火放进灶里,“这不是鼓励她考上好的大学,我说她要啥就给她买啥。”


    田耽冷哼一下,“你就惯着她吧。”


    余秀敏在旁边正在捣蒜,听见这话跟周将笑着对视一眼,“娘,这不算惯着,咱们家现在就周喜上学,能考上首都去上大学,是咱们一家的光荣,我出门脸上都有光,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我听说隔壁的隔壁的一个大队,考上咱们省里的一个师范,都还请了唱戏的,还有摆了席呢。”


    周喜要是能考的特别好,那她觉得摆席也不为过。


    田耽看着他们夫妻俩,“你们啊,她考上也不能摆席,周喜这个孩子自信心太强,她早晚得吃个亏才能长大。”她已经开始为周喜担心。


    周将知道他娘的意思,“周喜慢慢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会沉稳下来的,娘别太担心。”


    田耽随手把厨房里的案板都收拾干净,“但愿吧。”一个个的没什么省心的,知道当时就要周将一个了。


    向阳跟周繁在院子里洗漱好,才都到厨房里来。


    这会蒸菜已经倒进盆子里,余秀敏正在拌着,田耽赶紧把蒜苗跟鸭蛋放在一起简单的炒一下,这个菜好熟。


    “马上开饭,周繁,你去看看程同志怎么样?”


    周繁哎了一声,转身到那边的屋子先敲了敲门。


    程其右是生物钟把自己叫醒的,他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浑身都疼,头更疼。


    “进来。”嗓子也有些沙哑,他说着话伸手摸了一下旁边桌子上的眼镜戴上。


    周繁进来看见他的样子,抿着嘴忍着没笑出来,“要吃饭了,我娘让我来叫你。”


    程其右一眼就看穿她忍着的样子,“想笑就笑吧。”


    周繁这才没顾忌的笑了起来,走到床边上下打量观察了一番,“程其右同志,你的头发很乱,脸色也不太好看,以专业的角度来看你需要多休息。”


    程其右嗓子很疼,他其实很久没喝过酒,这酒劲也很猛,昨天的事情也都忘记了,“我昨天没说什么吧。”


    周繁嗯了下,“没,放心吧,你快收拾一下,洗漱用品我放在外面的压井旁边,我娘都提前准备好了。”


    程其右知道自己没乱说话也就放下心,其他的也就没那么重要。


    周繁出去把门带上到了厨房。


    余秀敏看她进去还待了一小会,把手下做好的蒸菜浇上香油,“怎么样?程同志没事吧。”


    周繁伸手端汤,“大嫂别担心他没事。”


    田耽把死面饼子掀出来放到筐里,边干边念叨。


    “他年轻好恢复,你看看你爹,到现在估计还没清醒。”


    余秀敏把鸡蛋羹也给滴上香油。


    周将刚刚已经去把俩孩子的衣服穿好,这会正带着在压井旁边洗手洗脸。


    程其右也正巧出来,拿着茶缸蹲在压井旁边,每走一步,身上都是酸痛的。


    周源正在自己洗脸,看向这个未来的姑父,“你怎么不接水啊,是不是不会压水?我会,我帮你。”他热心肠的站起来不顾着自己湿漉漉的小脸就开始去压水。


    程其右刚刚蹲下缓和了一下,这会又赶紧站起来,去接水,“谢谢你,周源。”


    周源大方的开口,“不客气。”


    程其右觉得周源的名字很好,源是开始,是根本,对于这个家里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来说很有意义,再蹲下来刷牙洗漱,他脑子就清楚了很多,很有文化的家庭,是他的第一感受,这个家庭很注重教育,之前就听说过即使很贫穷的时候也有坚持让孩子上学,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周家很不一样,所以才能把周繁养的很好,田阿姨跟周叔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厨房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把饭菜都端到了堂屋的饭桌上。


    周将到堂屋里去拿周温的小毛巾擦脸,让她在院子里等着。


    周源闻到鸡蛋羹的香气早就跑过去了,这会压井旁边就只有周温跟程其右。


    程其右看着周温笑笑,“早上好,小朋友。”


    周温抿着小嘴,在玩自己的手指,“程叔叔,好。”


    程其右笑的温和,他跟周繁的孩子也很想放在周家养着,很好的家庭氛围,比他们家真的好很多。


    周将把毛巾拿过来轻轻的给周温擦过,看程其右还在洗漱,提醒他,“程同志已经可以开饭了。”


    程其右嗯了下,漱完口,然后又洗了一把脸,擦了一下就赶紧去了堂屋里。


    周源跟向燃可喜欢吃死面饼子了,一人拿了一大块,就开始吃了起来。


    程其右坐在周繁的对面,跟周将坐挨着。


    “田阿姨早。”


    田耽对他基本没什么意见了,为难也为难过,其实更大的原因是闺女喜欢,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再做别的也就是多余。


    “早,快坐下吃饭吧,都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周将递给他一块饼子。


    程其右接到手里,他吃过这个,之前爷爷就很喜欢,每次去老宅看爷爷保姆都会做。


    周喜在旁边看着,她夹了一大筷子蒸菜,张嘴就开始得罪人,“怎么今天不为难人家了?”


    田耽压根就不理她,其实也没啥可做遮掩的,家里每个人的性格程其右作为新的一份子也可以多了解一下。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周喜可不敢再招惹她娘,她清楚的知道她娘的底线在哪里,轻轻踩过一次就行,可不敢再乱来。


    “我这就闭嘴。”


    周家人在吃饭上面都很有默契,基本都能做到三光,特别是周场在家里的时候。


    田耽给周温把鸡蛋羹挖了一勺,剩下的就给周源跟向燃吃,家里虽然日子好过了很多,但鸡蛋依旧很短缺。


    “一会吃过饭,周繁你带着程同志到处转转,看看咱们河山沟大队。”


    周繁笑着哎了一声,程其右正在埋头吃饭,他一是特别饿,二是这些饭菜做的真的很香,他也很久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了。


    吃过饭,周繁跟程其右就一起出门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这会才七八点,太阳还没全出来,俩人并排在大队里溜达,还去了河堤上,看着这边已经种下的西瓜苗,还有河里流淌的水,闻着最新鲜的空气。


    “怎么样,我家。”


    程其右转头看她,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回答了一句,“很好,周叔跟田阿姨都是特别好的人。”


    周繁对于这个一点都不认为他是在瞎说,“有眼光。”


    这俩人刚刚出了家门,周洪山就醒过来穿好衣服出来。


    田耽给他留的有饭,余秀敏把厨房收拾赶紧,她在压水准备洗衣服,看到人从堂屋里出来,瞥了一眼。


    “人家都起来吃早饭了,你咋回事,睡到现在。”


    周洪山脑袋疼,“他们人呢?”


    田耽把衣服放到大盆里,然后拿着皂角开始搓洗,坐在小板凳上,每天里里外外都是活。


    “我让他们出去溜达玩会,你昨天都折腾完人家了。”


    周洪山深吸一口气,只能就这么算了,这女婿说破大天也就定下来了。


    “不是说他假期就三天,估计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下午就坐下来谈谈结婚的事情吧。”


    田耽也是这么想的,“你快点洗漱去吃饭吧。”


    周洪山吃完饭就直接去了果园,路上远远看到周繁跟程其右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他没说话,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


    周梅枝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在家里吃完饭,看到周大山出去之后,自己也悄悄的出了门,她不会骑自行车,只能靠腿走到公社,然后再去坐车,到达王甲一家里的时候才早上九点钟。


    家里就只有周荷花自己在家,她去供销社买了一兜子瓜子,边磕瓜子边听收音机,现在全家人都求着她呢,可不是要好好的供着。


    周梅枝第一次来周荷花家里还是她结婚那天,作为大嫂她来送亲,都过去好几年了,这次来还是很感叹,这样的家属院都住在楼房上面,还有公共的厕所,看着就觉得羡慕,周将虽然是周家第一个来城里工作的,但要想分到房子也要很多年。


    “荷花,荷花,在家吗?”她站在楼下面喊,因为忘记周荷花家里具体是在哪一户了。


    周荷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屋里出来站在二楼往下面看,“大嫂?你咋来了?”


    周梅枝瞧见赶紧就顺着楼梯上来,“我有个消息跟你说。”


    周荷花把人领回家里。


    “嫂子,随便坐。”她拿过来一个瓷白的杯子给倒上一杯水,然后还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她面前,然后她坐在旁边,“嫂子,家里有啥事了啊?”


    周梅枝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这要是让田耽知道,她肯定会生气。


    “周繁跟她对象一起回来,商量结婚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说要带着王甲一去看病吗?这不是人来了,也不用跑到省城。”


    周荷花听见这个消息眼睛就亮了起来,“真的啊?”说完又有些迟疑,皱了眉头,“那他医术好吗?”毕竟这要去一次,就要看她二哥跟田耽的脸色,她可不想触霉头。


    周梅枝对这个打包票,“好着呢。”接着就把给那个孤寡王太太把脉看病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觉得有戏,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城里来的女婿,老二两口子在他面前也不会不给你面子,总得维持一下咱们家里人的面子。”


    周荷花非常心动,因为她虽然想过好日子,但不意外她想要孩子,有孩子还有好日子,那才是最舒服的。


    “行,谢谢大嫂,我这就收拾东西,然后去车站找王甲一,省得耽误事。”


    周梅枝连连点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去了也别说是我说的,你大哥不愿意让我给你多联系。”


    周荷花站起来到厨房里就拿过来一块两斤的五花肉,“大嫂,这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块肉拿回去吃,我知道你家里负担也重,平时啥好的也不舍得吃,等到要是真的把王甲一的病看好了,我还会重重谢你的。”


    周梅枝看着这块肉就笑的眼睛成一条缝,嘴边也都合不上去,她就说吧,伸手接了过来。


    “那嫂子就接着了。”


    周荷花这就开始准备换衣服,“那大嫂你先回去,我这就准备。”


    周梅枝提着肉乐的出了车站家属院还没反应过来,荷花出手倒是大方,一路又折返回去。


    周荷花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挎着一个包就去了汽车站。


    王甲一自从知道自己不会生,每天都没精打采的,他看着别人的孩子都会发呆,那要是他的孩子多好,家里的周荷花也让人心烦。


    “王哥,这是干啥呢?打牌啊?”


    车站的工作轻松,白天基本都会凑在一起玩个牌。


    王甲一正准备答应,就听到外面周荷花喊自己,他把烟别在耳朵后面,皱着眉头走过去,“啥事?”


    周荷花一把拉过他站在角落里,“你快去请假,今个周繁带着他那个医生对象回来,大嫂说医术很好,我们回去让他给你瞧瞧。”


    王甲一直到周家对周荷花的态度,本来还觉得她让人厌恶,这会看到她还这么着急的为自己着想,心里有些感动。


    “能行吗?”


    周荷花拉着他的胳膊,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行不行的不是要试试,你难道不想要孩子。”


    王甲一听见这话又赶紧四周看看,确定没人听见才重重的叹了一声气,“行,我去请假。”


    周荷花心里烦,要不是为了他的工资跟一家人能赚钱,她早就跟他掰了,还不忘记催促,“快点。”


    王甲一请假很快两个人就坐上回去的大巴车,到河山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周梅枝十点半到家的,进大队的时候还绕着道呢,回到家里把肉放进厨房盖上。


    大儿媳妇从外面进来正巧碰见。


    周梅枝还吓了一大跳,用手捂着胸口,“你走路怎么没音啊?”


    大儿媳妇也没敢还口,只笑着问,“娘,你这是干啥呢?”


    周梅枝知道也躲不过去,反正这肉拿回来总是要吃的,“我把肉搁起来,这件事情别跟你爹说,知道吗?”


    周大山对家里厨房的事情从来不关心,吃啥也就是家里买了啥,也不问,所以只要小心的瞒起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田耽知道周繁喜欢吃面条,蒸面,汤面都喜欢,这次看着家里还剩下一小块五花肉,干脆做个炝锅面,她早早地和好一块面,擀面条还是要面和的硬一些好吃。


    周繁跟程其右也从外面溜达回来。


    田耽刚刚把和好的面放在案板的盆子里醒着,从厨房的窗户处看到他们俩回来,她就走到厨房门口。


    “你们俩过来。”


    周繁跟程其右走过去。


    田耽看着他们俩,“下午吃过饭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的婚事,这该走的流程得说一下,还有你母亲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程其右嗯了下,“田阿姨,我母亲已经回首都,跟我外公和爷爷说好,要在北京饭店办,您看可以吗?”


    田耽对于婚礼向来没什么要求,乡下也就是摆上几桌,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日子是不是能好好地过。


    “你们家说了算,去歇着吧,今天中午吃炝锅面。”


    周繁就知道这是她最爱吃的,笑着嗯了下,“好。”


    周源今天的作业写完的早,他就拿起来本子像模像样的教周温。


    周温也很乖得让他教。


    向阳在旁边也没打击他,不过看着还是觉得为难周温了,毕竟她话还说不利落,现在就让人家学念书。


    程其右跟周繁进来。


    向阳跟他们俩打了一声招呼。


    周源看他们俩进来,“姑姑,周温好笨啊,我教她她都不说话。”


    周温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小屁孩,她话都说不全,怎么开口?


    周繁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捏捏他耳朵,“真是可怜妹妹了。”她又看向屋里也没别人,“家里人呢?”


    周源举手,“我知道,爷爷跟爹都下地了,为难人的小姑姑在屋里学习,奶奶跟娘在做饭。”


    周繁蹲下来看着他,“小姑姑又为难你了?”


    周源可算是找到人告状了,伸手就抱着周繁的脖子,大声控诉,“小姑姑抢我东西吃。”


    周繁轻轻拍着他的背,“还有呢?”


    “一直抢我东西吃。”周源觉得自己要委屈死。


    程其右在旁边看着也忍俊不禁,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他也很想有自己的。


    周繁哭笑不得,“没事,一会我就去找她给我们周源做主,怎么能一直欺负小孩子呢。”


    周源就知道大姑姑是最好的,比他爹娘都好。


    周温轻轻的叹了一声气,希望小屁孩长大以后能聪明点。


    程其右也观察到这还有悄悄叹气的,伸手一下子就把人抱了起来,跟她面对面。


    周温也盯着他看。


    程其右看着她,“你不怕我啊?”


    周温说不了太长的句子,只是老实的摇摇头。


    程其右只觉得她十分可爱。


    余秀敏正在切肉,回头看一眼她娘。


    “娘,这下午谈事,是不是得当着程同志的面还要说一下咱们给周繁的嫁妆,我看程家是挺有钱的,周将昨天晚上跟我说,钱不够,我们这边也准备了好几百。”


    田耽坐在马扎上择蒜苗,听见这话长出了一口气,“秀敏,你能不能不这么傻,我都怕哪天周将要是有了外心,把你骗了,你都不知道干啥呢?哪有大嫂给小姑子拿嫁妆的。”


    她知道老大媳妇是个好的,但也太没心眼,都担心的慌。


    余秀敏听见这话还笑了起来,“娘,周将不会的,我要是不了解,您还不了解吗?这事他做不出来。”


    余秀敏无奈的摇摇头,“嫁妆的事情你们都不用操心,我们都准备好了,程家本就有钱,咱们就这样,陪嫁多少都不显多,咱们就按照正常的来就行。”


    余秀敏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娘,还是多拿点吧,咱们是娘家要给周繁撑腰。”


    田耽把手下的蒜苗择好,放到盆里,她手上也粘的有泥,都是自己家菜园子里种的。


    “这件事情你跟周将说你们两口子不用多操心,我跟你爹早就商量好了。”说完端着蒜苗出去,“我先去洗了。”


    余秀敏把肉也切成小片,五花三层的肉特别漂亮。


    田耽刚刚在压井旁边蹲下,抬头就看到周荷花提着一包东西站在门口,她略皱了下眉头没先开口说话。


    周荷花今天是回来求人的,倒也能拉下脸皮,她再不喜欢田耽也要端出来笑脸。


    “二嫂,做饭呢,我听说周繁带着对象回来,估计是商量结婚的事情吧,我特意回来看看,说不得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余秀敏听见外面的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用围裙擦了一下手。


    田耽没接周荷花的话,周家兄弟姐妹的事情,她一律都交给周洪山处理。


    “秀敏,去果园叫你爹回来。”


    余秀敏哎了一声,围裙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就快步走出去了院子。


    周荷花听见这话就知道她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她也不嫌下面子,二哥的脾气她了解,一个唾沫一个钉,说了不管自己就不会管,所以要在他回来之前,先找到周繁对象把事情说了。


    “周繁,周繁,你在家不?”


    周繁听见外面的声音才松开周源的手出来。


    程其右抱着周温也跟在后面出来。


    周繁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大姑,怎么这会回来了?”


    周荷花看到后面出来的男人,眼睛都亮了,这不就找到了,赶紧伸手冲着还站在大门口的王甲一招手。


    “快进来啊。”


    王甲一实在笑不出来,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也只好迈步走进来。


    周荷花笑着脸拉着王甲一过去,“周繁,这就是你对象吧。”


    周繁嗯了声。


    程其右抱着周温没说话,这个人周繁没跟他说过。


    “周繁对象,我是周繁亲姑姑,这不是我听说你是在省城里当医生的,还特别厉害,这是我们家那口子,他不能生孩子,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王甲一感受到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周源就站在周繁身边抓着她的袖子,“可是生孩子不是女的生的吗?”他疑惑的瞪着俩眼睛好奇的问他们。


    整个院子里瞬间静悄悄的。


    周源看大人都不说话,他想他可能又说错话了。


    王甲一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脸色从脖子向上都在发烫。


    程其右咳咳了两下,“抱歉,我对男性这方面的不懂,没学过,你可以去省城医院找治疗这方面的专家。”


    他说的都是实话。


    周荷花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啊?医生不是啥病都会看吗?


    “那你不是也会把脉吗?我听说你都那个王奶奶看了。”


    程其右看了一眼周繁,“那只是查看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跟这个没关系的。”


    王甲一彻底忍不住,气的浑身发抖的转身就大步走了。


    周荷花来不及叫住人,着急的看看程其右又看看离开的王甲一,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周洪山回来的时候,田耽都开始炒菜了,他站在厨房门口皱着眉头,“人呢?”


    周喜今个在烧火,她也没看上好戏,都怪在屋里学习太入迷,都没听到外面还有这动静。


    田耽把肉先煸炒出油,锅里滋啦啦的响,香气也散了出来,“走了。”


    周洪山疑惑的嗯了下,“走了?怎么走了?”


    田耽又把蒜苗放进去,“程其右说他不会看这个病,那可不就是走了。”


    周洪山也没再问,背着手回了屋里。


    余秀敏也刚刚进来,“娘,没事了?”


    周喜恳切的点点头,她刚刚都发现她爹的怒气已经到嗓子眼了,都没敢说话,怕被连累。


    “人走了。”


    余秀敏也就放心了,又赶紧洗手,把面团拿出来,准备擀面条。


    中午的炝锅面做的特别香,周源喝了一碗,周温还吃了小半碗。


    下午两点,一家人都正式的坐在堂屋里。


    程其右还把自己的西装又整齐的穿上,他觉得这是很正式的。


    “这两份,是我母亲准备的聘礼。”他把两个盒子打开。


    田耽跟周洪山看到东西对视了一眼,不过眉头皱的也很紧。


    其他人,除了周将都是惊讶的。


    向阳知道程家应该是有钱的,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这套祖母绿的首饰,是我母亲的陪嫁,她说希望能表达自己很喜欢周繁的诚意。”


    周繁只是知道他一路上都拿着,但没想到会这么贵重。


    田耽没说贵重不贵重,这是人家给闺女的聘礼,怎么样都不能说贵重,只能说对人的看重。


    “好,你母亲有心了,我们这边也会准备给周繁的嫁妆,到时候你们走的时候一并带走。”


    剩下的就是礼节性的流程要谈。


    “还有在首都两套房子,我们回去住哪里都行。”程其右现在还暂时不知道房子是在哪里,不过应该不会偏僻。


    晚上。


    田耽跟周洪山两个人在里屋说话,下午的聘礼太重,那就意味着程家很有钱,现在有钱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要怎么办?”周洪山靠在床柜上,看了田耽一眼。


    田耽没上床,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准备的嫁妆就暂时不让周繁带走,箱子里的东西是本来就分好的,还有两个儿媳妇的,把周繁叫来吧,我嘱咐她一下。”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周繁在那屋跟向阳正下棋呢。


    “娘怎么了?”


    田耽把人叫到屋里,当着她的面把她的那份嫁妆拿出来,是一套上好的黄金首饰,上面还镶嵌着一些宝石,“这套是给你的,不过娘现在不打算让你带走,听我说,你回去之后尽快把你们的资产都做好转移,最好能劝一下程其右的母亲。”


    周繁知道她的意思,关于这套首饰她也没问,这个家里最大的秘密就是娘的来历,这是他们都要守口如瓶的。


    “好,我知道了,娘。”


    首都一处别墅里。


    谢雅慧看着到手上的两本房产证,地址都是极其偏僻的,她面前站着一位老人,拘着身子。


    “许伯,后面就辛苦你了,你是我们家最值得信任的人,这两处宅子里放着所有的东西。”


    许伯听完这话就更弯下腰,他今年才五十多,不过无妻无子,也没亲戚,当年是程延怀救他一条命,这辈子他也只为程家活着。


    “另外这是一笔钱,没办法给你存到银行,如果哪一天,我遭遇不测,你记得把这两个房产证交给程其右跟他的妻子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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