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 第62章 婚事(修改了时间点,还有重大事件,请大家重新看这章哦)
    田耽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干活,存心逗他开口。


    “这可是周温的家。”


    周源吸吸鼻子,“那没事,我可以当周温的弟弟,反正我就要跟她是一家人。”


    周温在旁边叹气,她突然间觉得有人就是容易恃宠而骄,然后上房揭瓦。


    国棉厂这次距离上次分房有十年这么久,城里房子是真的紧张,这次分的是新盖起来的,国棉厂几千人,缺房住的太多,很多家都是好几个孩子,结婚了还要挤在一起,上下铺这么住着,一家人转个身都转不动。


    周将是不在乎房子,但不在乎不等于可以把自己的房子送人。


    国棉厂中层领导开会。


    一面红旗挂在正对着会议桌的墙上。


    厂长坐在中间位置,看了看大家,才开口。


    “这次房子大概就这么多,虽然大家看着不少,但咱们厂里人更多,上次分房还遗留了一些在咱们厂干了十几年的职工,当然这些是符合分房指标的,但也有些来厂子里两三年的,家里情况也紧张着呢,咱们都是兄弟姐妹,在座的各位如果觉得可以放弃让出来,我肯定会再厂里出大字报表扬的。”


    朱副厂长没说话,他早就有了房子,这次他也不会被分房,所以放不放弃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周将也没说话。


    厂长眼神一一扫过去,“大家看来是都不想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说完之后又看着周将。


    “周主任,你也来咱们厂有十年了,你对这个是怎么看的?”


    周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略略沉思,“厂长,我觉得这次分房就按照大家的情况一个个的登记核实,按照规矩分房,这样大家伙是最容易没意见的,如果我们有人把房子让出去,那让给谁呢?让给任何一个人,其他人都会不愿意,这对等了十几年才分到房的同志不公平,我知道厂长是好心,但恐怕会掀起波澜,现在也正是多事之秋。”


    朱副厂长抬头看了一眼周将,好嘛,真会说话,知道厂长怕啥说啥,这个阶段谁不怕厂里那些搞事的。


    厂长意外的看了一眼周将,他是朱副厂长直接提起来的,说实在的并不信任他,今天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这个人倒是可以考虑用的。


    “嗯,周主任说的对,之前我也考虑不周,以后这样的会,咱们还是要多开,可见一个人的想法是有局限的,那就先散会吧,就按照咱们厂子里原先定的分,公事公办。”


    其他的车间主任都在心里暗暗感谢周将,不然高低不得要让出来一些房子。


    厂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叫助理去调周将的档案出来,等拿过来看了一下,之前只听说他的一个妹妹考上了大学,也是回家的时候媳妇看到学校的宣传语唠叨了两句,没想到进的是外交部,不错不错,培养一下,朱光前如果不是有周将在后面出主意干活,就凭他那个脑子也干不出来什么好事。


    周将很顺利的就分到了一套两居室,拿到钥匙的那天余秀敏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的,他直接把钥匙就给了余秀敏。


    “我也不住,以后还在宿舍,你啥时候想来就来。”


    余秀敏看着确实很不错,“就是空荡荡的,到时候弄点家具放着,咱们要是想住也能随时就来。”


    周将对这些事情也不上心,“你随时安排就行,我们家都听你的。”


    周源左看看右看看,他不喜欢,而且很不喜欢,不过不住在这里就行。


    一家四口,周将带着他们一起在城里吃的饭。


    周源吃的很饱。


    周将跟媳妇说完话关心完闺女,就看着周源。


    “我最近还很忙,等我下次回家,我说的你要是没学完,周源你知道的,我脾气可不好。”


    周源也不知道是吃的太饱还是被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嗝。


    “我知道,爹。”


    余秀敏跟周温在这里是不会替他说话的。


    吃过饭,余秀敏又带着俩孩子回家,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田耽在忙着监工,厂子就建在了村里的一块空地上,盖起来拿的也是上面拨的钱,不支持建厂的人几乎没有。


    一家人几乎都在忙。


    余秀敏一回来就赶紧着手做饭,家里这段辛苦,所以几乎顿顿都要做些好吃的,一只鸡还是上午宰好的,她干脆就开始着手炖。


    下午六点多,田耽才回来,春天的还是有些凉的,她到压井旁边洗洗手,然后就站到了厨房门口。


    “你们回来了?今个看房子看的咋样。”


    余秀敏这边是才做好,炖鸡肉时间长。


    “挺好的,娘,就是新房,里面也没家具,我寻思到时候弄点家具放进去,起码要是想住,随时都能住。”


    周源在院子里正在刻苦读书,听见这话回头大声开口,“奶奶,那个地方不好,没有咱们家这么大的院子,我不想去的。”


    田耽看这孩子居然在主动学习,就知道去城里这一趟肯定又被教育了。


    “没让你去,你快点学习吧。”一开口就是老嫌弃了。


    周源哦了一声,继续刻苦起来。


    田耽到厨房里边洗碗边跟余秀敏说话。


    “不用,辛萍跟我说,她们回收站里来了一批家具,质量应该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余秀敏本来也不着急,但东西在回收站是不能放太久的,都是有规矩的。


    “那行,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去看看。”


    田耽想想时间安排是有空的。


    建厂是个慢活,反正到点开工,到点下工,也不着急。


    周洪山回来问过周将分房子的事情,知道不错就行。


    第二天,田耽让周源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们,她跟余秀敏去了城里。


    周源对于不去城里丝毫没任何期待,只要不让他去。


    辛萍看到余秀敏跟田耽过来,很是热情,赶紧就迎了上来。


    这会才中午十点多。


    “二婶,嫂子咋这会来,都没提前说,我让周晓去买菜。”


    余秀敏不打算在这里吃饭,家里太忙。


    “不用,我们来看看你说的家具,你周将哥分了房子,里面都没布置。”


    辛萍带着她俩往里面走,她早就让周晓弄块油布给盖上了。


    “在这里呢,我瞧着这家具挺不错的,摸着手感都不一样。”先到后面掀开让田耽跟余秀敏看一下。


    田耽一打开就皱起了眉头,围着看了好一会才开口。


    “这黄花梨的。”就是上面有一些划痕。


    余秀敏跟辛萍也不知道什么是黄花梨的,也没能接上话。


    田耽看着只是摇摇头,这是要糟践多少好东西啊,真是作孽。


    “就这个吧,给留着,你让周晓去厂子里找周将,把这些家具都拉回去,一个板凳都不要漏下来。”


    东西太多,她跟余秀敏也只能看过,还是要用车来拉,只能找周将。


    辛萍觉得能帮上二婶家就是高兴的,“行,等下午周晓回来,我就让他去找周将哥。”


    田耽这下就没着急走,“你们这边又送来什么东西没?我过去瞅瞅。”


    辛萍点头,在旁边带路,“有的。”她们这边自从开始之后,就没少往这边倒腾,什么东西都有。


    “二婶,您看看。”


    田耽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扒拉开,有书也有画,还有很多瓷器。


    辛萍看着二婶好大一会都没起来,看的入了迷,赶紧到屋子里去拿个马扎出来,“二婶坐着瞧。”


    田耽哎了一声,她已经挑出来一堆东西,一件上好的元青花就已经碎的只有个底,还有名画也都扯破了,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辛萍跟余秀敏也不打扰田耽,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晓一会也回来了,他是去汇报的,“二婶来了。”


    田耽头都没抬的嗯了下,也没说话。


    辛萍看着自家男人一个没眼色劲的,过去把他拉到一边,掏出来兜里的钱跟票,爹娘也不要他们的钱票,周雨现在在劳动,家里也用不到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他们手头很宽裕。


    “你去菜市场买上一条鱼,然后再去馒头铺子,买一些油饼,今个留二婶跟嫂子在家里吃饭。”


    周晓接过来点头。“行,我这就去。”


    田耽挑了很多完好无损的一些古董,只是这很多画都毁了,大多数都已经破烂,还有上面沾染的垃圾。


    辛萍做饭很有一手,鱼买回来处理干净,改上花刀,在锅里开始反复油炸定型,再另外起锅开始调糖醋汁。


    余秀敏在旁边打下手,看着她麻利的动作。


    “你可真会做饭。”


    辛萍笑着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啥,就自己瞎琢磨。”


    周晓在外面帮田耽收拾挑出来的物件。


    “二婶,这些东西都那么金贵,为啥他们都不要啊?”


    田耽叹了一声气,“要是知道金贵自然要了。”


    周晓想着也是,要不是二婶在这里,他也不会要,一律都拉走扔了。


    田耽本还打算着早点回去呢,没想到在这里被绊住了脚。


    辛萍烧了米汤,都给端上桌。


    “二婶,都是家常便饭,也没好好的招待您。”


    田耽洗了手坐下来,“你这孩子,这么好的饭菜,我要是还不知足,那可比恶婆婆还厉害。”


    辛萍笑了起来,几个人落座。


    “二婶,这些东西怎么处理?”他们也不知道能咋办。


    田耽自然也不会带着这些东西回家,“下午周将来的时候,你跟他说,我让全部拉到那个房子里放着。”


    周晓赶紧利落的答应下来。


    吃着饭还聊起了周雨,去年因为这些事情,学生们也都是人心惶惶,不过周雨写回来的信里倒是言辞凿凿,她还经常跟周喜联系,两个人谈论一些事情。


    吃过饭,田耽跟余秀敏才赶紧回家。


    周将是第二天才借到车过来把东西都运回家里,锁上了门。


    一九六七年十月份,周将再次跟车去了西北,照旧去看了程其右跟周繁,不过两个人比去年要好很多,虽然住宿条件没什么改进,但精神状态是好的。


    程其右的医术是关键,这里人都热情好客,有个啥病灾的都是来找他看,久而久之的,跟大家也处的像是朋友一样,更别说为难,都还会接济他们。


    周将对这个是放心很多。


    一九六八年春节,河山沟的罐头加工厂开始进行第一次集体调薪。


    向阳现在是河山沟罐头厂的正式会计,大家也都是工人,上班领钱领票。


    不过周洪山在控制规模,不用太大,就村里这么多人够用,不是水果季节的时候还是以地里为主,他的本意就是让大家手里宽裕一些,能上得起学,可现在学校也开不下去,不过他还是相信周将的话,不会永远这样的。


    河山沟的日子过得好,十里八乡有姑娘家的,说媒相亲的,河山沟都是大家的第一选择。


    何雷长是元宵节来的,顺便给周家送元宵节礼物,然后在厂子里溜达了好大一圈。


    “伙计,你这厉害啊,我看没人能跟你比。”


    周洪山笑着指了指他,“你少给我带高帽子,我可不接,不用说让你们大队的人过来,那是不可能的,我有意在控制规模,不然地里的庄稼怎么办,我没想那么多,只想让大家伙日子好过起来,起码能吃的饱饭,有钱看病。”


    何雷长就知道不会有啥希望的。


    “哎,我想起来一个事,余庆刚有病去医院了,说是今个早上吃汤圆的时候被呛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周洪山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当初是已经断亲了的。


    只是快落黑的时候余家余大春过来。


    今天到底是元宵节,早上煮的玉米馅的汤圆,晚上都想吃黏糊糊的手擀面,田耽擀的。


    里面撒上葱花,在锅里熬的黏糊糊的,放上春天晒的黑菜,最后滴上香油,每人都盛上一大碗。


    周源吃的还快,已经是第二碗了,这个年过的十分的不轻松,因为他爹又给他送来了一大摞书,大概比周实还要高。


    程宁期在周家过的很不错,他吃的也挺多的。


    田耽去到厨房里准备再盛半碗,就看到门口的人影,她警惕的问了下。


    “谁?”


    余大春搓搓手,“婶子,是我,余大春,我爹快不行了,想让秀敏回家看看。”


    他也没办法。


    田耽想着这事也不可能开玩笑,还是大过年的,她冲着堂屋里喊了一声。


    “秀敏,秀敏,你出来一下。”


    余秀敏掀开后厚厚的门帘从堂屋里出来,“娘,咋的了?”


    田耽看她也没穿外套,“去穿个衣服,你爹不行了,你回去看一下吧,虽然你爹做人不咋的,但到底还是你爹,这都临了了,看看说说话。”


    余秀敏听见这话第一反应是有些不相信的,年前不是还听说身体好着的吗?她转过头看向余大春。


    “你不是诓我的吧?”


    余大春这还真不是,“你快点吧,秀玉我已经让你嫂子去通知了。”


    再大的仇,人都快死了,也得过去看看吧。


    余秀敏脸色一变,回到屋里就急匆匆的穿上外套。


    几个孩子都抬头看着她进来又出去。


    周洪山也把碗放下出来,余秀敏都已经走了。


    “这是咋了?”


    田耽盛了半碗面条出来,“说是余庆刚不行了。”


    周洪山想起来今天上午何雷长说的,“不是说吃汤圆卡主差点断气吗?”


    田耽觉得估计只是以为,真正的病发都是突发的,要是早上就送去医院,这下午给送回来,就是医院没得救,只能回家等着。


    余秀敏到的时候余秀玉已经在了。


    余庆刚面色有些发灰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透露着时日不多的样子。


    余秀玉看到她姐,过去站在一起。


    这么多年余家的两个闺女从来没回来过,


    王爱华站在一旁也没啥感觉,公爹死远不及她对大姑子的好奇度,早就知道河山沟的厂子发展的好,身为大队长的周家就更不用说了,有钱,有本事,净出能人。


    跟余秀敏也好几年没见过,这么灯光下瞅着,好像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身段也养的好,身上穿着的棉袄应该是新做的吧,看着里面放的肯定是新棉花,蓬蓬的。


    王素心坐在床边掉眼泪,抬头看着俩闺女跟陌生人一样,也不哭不说话的。


    “我真是白养你们了,你们亲爹都这样了,还一个个的摆出来这副臭脸。”


    余秀玉可不是当初的余秀玉,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都被她把持着,婆婆看着她有个有能耐的亲姐姐夫一家,在家里一声都不敢吭,就是从周喜考上大学的那年开始的。


    “娘,叫我们来干什么的?”她不想说废话,大过年的给她们找不完的晦气。


    王素心听见这话气的都手抖的指着余秀玉,“你不孝顺,要天打雷劈的。”


    余秀玉完全没理会,老天爷可是长了心的,也不知要雷劈谁?


    余庆刚抬起来胳膊示意自己要坐起来。


    余大春赶紧就扶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王素心也站起来去给倒上一碗热水。


    余庆刚大喘气,“秀敏,秀敏,你来。”


    余秀敏自从来就一句话都没说,脑子里跟过电影一般都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听到话也只是往前稍微站了一点。


    “有什么事就说吧。”


    她半点伤心都没。


    余庆刚又咳了起来,一直不停。


    余大春担心的拍着他的后背,“秀敏,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话吗?爹都已经这样了。”他是真的孝顺。


    余秀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话,“他要是对我跟对你一样好,我现在有一箩筐的好听话在等着,我还能给他风光大葬,可惜他没有,大哥,你有什么立场过来指责我啊。”


    余大春不理解她们姐妹为啥都不孝顺,家家户户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哪有嫁出去的闺女不补贴娘家的。


    余秀敏也没打算能跟余大春说明白,他就是既得利益者,也只会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指指点点。


    余庆刚这会才不咳,只是脸色更加难看,面如死灰。


    “秀,秀敏,爹知道错了,爹对不起你,现在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想求你能原谅我,我都要死了。”


    余秀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死跟原谅不原谅也不挂钩。


    “我猜你后面还有话吧。”


    余庆刚确实,要是他死了,家里也不会过好,对自己的儿子他知道,没啥大本事,不过要是能到河山沟的罐头厂上班,那也算是有个铁饭碗。


    “你能不能看在我死了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情。”


    余秀敏只觉得现在她脑瓜子特别清楚,“让我大哥去罐头厂上班是吧?不可能,你想也不想,死也没用。”


    王素心气的忽的从床边站起来到余秀敏的面前,“这是当闺女说的话吗?”


    余秀玉立刻挡在余秀敏的前面,看着她娘,“怎么?我还有更难听的等着呢。”


    余庆刚到死心愿也没达成,算是死不瞑目。


    余大春疯了一样的把余秀敏姐妹俩赶了出去。


    余秀敏也没什么感觉,什么家人不家人的,不就那么一回事,你对我好我对你好,那血缘只是辅助,要是你对不我不好,我也对你不好,那血缘就是狗屁不是。


    天已经晚了,余秀玉跟余秀敏一起回了周家。


    田耽一直在等着她回来,想着要是再不回来就去余家要人,听到外面大门的动静,她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


    “秀敏,咋样了?”


    余秀敏跟余秀玉把大门关好,进了堂屋里。


    田耽这才看到余秀玉也在,“快,冷不冷,秀玉吃饭没?没吃我再给你下碗面条。”


    余秀玉摆摆手,“婶子不用客气,我吃过了。”


    这几个人才坐下来。


    余秀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估计明天埋,我跟秀玉就不去了。”


    田耽看着余秀敏,就知道她虽然到那说了一顿,但心情肯定不好。


    “快回去歇着吧,也别觉得自己有啥错,没错,亲人之间的缘分也有浅的,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第二天草庙大队余家办丧事,去看礼的人发现余家俩闺女一个都没来,还有一个嫁到了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周家。


    三月份,周喜在首都收到家里的信的时候看到里面提了一句,大嫂的爹死了,还有些唏嘘,回想起来当初他来家里耍心眼要钱,现在没想到吧唧一下命就没了,不过许友仁怎么还没死?她很好奇,还能这么扛的住,厉害。


    许友仁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干活,他到了也没想到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他还特意去找了之前的同学,但都被赶了出来,漫步目的在大街上走,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贴着封条的程家老宅,没过多久就站在门口又哭又笑的。


    “程延怀,这局我还没输,程其右不也去了大西北的荒漠,我许友仁还会东山再起,只有你,只有你是个死人了。”


    许友仁说完之后还是要回去扫大街的,扫完还要写报告。


    一九七三年三月份,政策松动,距离“延迟高考”已经过去七年。


    周喜今天下班到点就准备走,陆屿清在后面叫住她,两个人并排出了外交部。


    “你今天开会可真是思路清晰,把那些人怼的硬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周喜哼了一声,“怼他们还不简单,还想苛待我老师,真行,我能骂的他们狗血淋头。”


    沈老师是在外交部任职,之前也在外交部做教授,当年去江西,因为他还有外交部的职务,所以也就没事,但他有留学经验,一直被抓着不放。


    陆屿清伸手摸了一把周喜的头起来你啥时候答应跟我谈对象啊?”今年春节的时候陆屿清先告白,周喜没直接答应但也没否认,只是说想再考虑考虑。


    周喜事情太忙,她想说她给忘记了。


    “直接结婚吧,咱们别谈恋爱了,好麻烦。”她今年已经二十五,眼瞅着事情现在如火如荼,估计着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她也不能一直等着,人要识时务。


    陆屿清听见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喜看他没跟上,又笑着回去,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我说外交官预备人才,你结巴能行吗?到时候怎么怼人啊。”


    陆屿清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不是,我这不是以为你骗我吗?”


    周喜看看天,“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工作又在一起,不就跟谈恋爱一样吗?直接结婚吧。”


    她是认真思考过的。


    陆屿清点头,“行,你说啥时候,我先登门拜访。”他说起来还挺紧张的。


    周喜想着当年程其右来家的时候被她老爹折磨的,“陆同志,任重而道远,娶我可不容易,我爹那个人可会折磨人了,我姐夫当年来家的时候,一到啥都没吃,就直接下地干活了,大夏天的,人都累的不行。”


    陆屿清倒是不怕干活,小时候他在部队里待过训练。


    “没问题,你说什么时候回去就成,我随时准备着。”


    周喜突然间正经的看着他,“我的规矩你知道的,我想好好的完成自己的梦想,所以以后形势要是变好,你不能因为什么原因就让我在家里待着,洗衣做饭,我首先说明我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


    陆屿清当然知道,“巧了,这些我都会。”


    周喜觉得她这不是找到了吗?


    “好,那就等劳动节吧,我们正好放假,就一起回去。”


    陆屿清答应的很快,把周喜送到宿舍楼下,他心情不错的转身回家。


    陆老爷子这两年已经过上了养老的日子,警卫员照顾着,他就喝喝茶在院子里种菜,也没啥事,顶多再应付一下所谓的检查。


    陆屿清回来得时候,他刚刚锄完地,他休息这两年,身体倒是调养的越来越好,看着孙子回来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你乐啥呢?”


    陆屿清走到他面前,“爷爷,我要结婚了,您要有孙媳妇了。”


    陆老爷子扶着锄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喜欢那个叫周喜的丫头了?换的谁啊?”


    陆屿清啧了一声,“爷爷,还是周喜,没换人。”


    陆老爷子这会倒是反应过来,“你不会耍流氓,强迫人家答应你的吧,怎么还直接结婚?我记得你一直都没追上人家。”


    陆屿清赶紧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不然他实在不知道一会还能听见啥话。


    陆老爷子没见过周喜,不过吃到了周喜每年带过来的特产,还知道她做过的几件事情,这样的孙媳妇虽然没见过,就已经很喜欢了,奈何孙子没本事,眼瞅着自己都要三十,太没用。


    “行,你赶紧给我把孙媳妇娶进门,我就谢天谢地。”说完又想了一下,“咱们家也没个女同志,我也不知道,这孙媳妇第一次上门,得准备些啥啊?”


    陆屿清伸手赶紧制止,“我得先去见她父母,取得她父母的同意,我才能带她来见您。”


    陆老爷子也觉得没毛病,“那正好我去找老成问问,这孙媳妇进门都需要啥提前准备。”


    陆屿清也没拦着,成爷爷家就住在军区大院的隔壁。


    周喜回去也没闲着,直接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把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并且通知他们劳动节会带女婿上门。


    周洪山是在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收到的,这会已经是四月份,他在忙着果园的事情,大队里的西瓜现在种的都是新品种,这两年周将从西北带回来的,还带了很多别的水果种子,只是气候差异化,导致效果不如那边。


    中午周源不知道想什么点子,想吃凉皮。


    田耽今天也不忙,在家里就开始给折腾起来,先把面筋洗出来,面团子在水里不停的洗,洗到最后的面团子变的十分劲道,这就是面筋,再上锅蒸熟。


    余秀敏把薄铁片子给收拾出来,到时候好倒上面糊水,一张张的蒸出来。


    周洪山下工从果园回来,路上碰见邮递员就干脆取了信,他到家里洗了手站在厨房门口才打开。


    田耽才蒸出来十几张凉皮。


    向阳还在果园厂子里上班呢,没在家。


    周洪山看到信前面还正常,到中间眉头越皱越深。


    “完蛋了,田耽。”


    田耽这手里刚刚把凉皮给放到开水上面蒸,听见这话差点没拿住。


    “啥啊?”


    周洪山已经看到信的第二页,这不就是再过一个月吗?


    “你闺女,要结婚了,劳动节带人回来给咱们看。”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在震惊,从小到大无一例外,周温没想到周喜姑姑居然都要结婚了。


    周源在烧火听见十分高兴,“姑姑终于要嫁出去了。”


    田耽一个箭步过来从周洪山手里要走了信,一目十行很快地把内容看完。


    “这对方是谁啊?她都没说过。”


    周洪山早就知道,“她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把事情跟咱们说,更何况她现在长大了,肯定也不愿意。”


    田耽不耐烦的翻个白眼,“现在跟上学时候能一样吗?结婚,这是结婚,你知道吗?”她后半句说的就是咬牙切齿,她边说又边看了一遍。


    “这说的是啥话,人家太喜欢她,非她不娶,人长的好看,她也喜欢,干脆就不谈恋爱,直接结婚。”


    余秀敏在厨房里听着都能想象到她提笔写信的时候说这话的表情,抿嘴笑了起来。


    “娘,其实不用太担心周喜,她从小到大,有主见,主意大,而且她肯定不是胡闹,对方应该很不错。”


    周喜的眼光也高着呢。


    田耽把信拍在案板上,“我倒是不担心她,我担心男方。”她继续蒸凉皮。


    周洪山哈哈笑了起来,就周喜,如果周繁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她绝对不会这么处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发愁是没用的。”


    五月劳动节放假,周喜带着陆屿清从首都东站出发。


    陆屿清带的都是陆老爷子打听回来之后弄来的,都是贵重的,临走之前还给了两千块钱,嘱咐给的聘礼。


    这是陆老爷子这些年全部的积蓄,他之前还会看哪些孩子上不起学,给人家,现在也就没了。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到县城,虽然现在也不是很冷,但两个人也都有些狼狈。


    周喜没直接回家,带着陆屿清去了国棉厂,跟人说找周将的。


    周将没过五分钟就从里面穿着工服小跑着出来,看到周喜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你咋回来了?跟爹娘说了没?”


    周喜点头,然后就是疑惑,“你居然不知道我回来干啥的?爹娘没跟你说吗?我的信应该一个月前就收到了。”


    周将看到旁边站着有些拘谨的男人,看着倒是一表人才,“这是?”


    陆屿清伸手自我介绍。


    “大哥好,我是陆屿清。”


    周喜没想到大哥居然不知道,她这是没突击成功。


    “嗯,我准备结婚,这次带人回来见见咱爹娘,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就走了。”说走就走。


    周将赶紧回到厂里请假回河山沟。


    周喜陆屿清俩人到河山沟的时候,正巧赶上中午饭点,外面都是端着碗在吃饭的乡亲们,看到周喜带着人过来,也没人敢问,一是周喜在河山沟的名声实在是厉害,二是这么多年了,人家是在首都的外交部工作,他们也不敢跟周喜打招呼。


    全程静悄悄的都屏气凝神,一直到他们走,才开始悄咪咪的低声议论起来。


    “那应该是周喜对象,我前几天在果园的时候听秀敏说了一嘴,周喜要准备结婚。”


    “苍天啊,周喜可算是要嫁出去了,我自从她拿铁锹拍人的时候,我就不敢跟她说话,这丫头太厉害。”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周喜的对象长的真好,城里人不一样。”


    “改天我就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来头,能娶周喜,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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