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 第68章 周温导师往事(捉虫)
    周场正在侧目笑着跟厂长说话,他虚与委蛇,应酬的很是得当,不禁自己心里感慨,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除了打仗的兵法,揣摩人心也很有能力,一点也不比周喜差啊,改天见她一定要当面再夸一夸自己。


    向阳没错过向月跟平满脸的惊讶,脸上倒是似笑非笑,她从未想过要跟这对夫妻见面,但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自有定数。


    厂长这会看大家都到齐了,站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啊,咱们欢迎周旅长对我们进行重要讲话,以后带着我们钢铁厂的产量能够更进一步。”说完就是一阵鼓掌。


    周场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他扫过这些人,资料其实都放在自己桌子上了。


    “大家好,我呢,是个粗人,之前就一直在边境带兵,这次呢也是主要对咱们钢铁厂的民兵组织进行优化,所以这个工作也需要在座的大家伙一起努力。”


    底下的人甭管心里怎么想的,也都笑着鼓掌附和。


    周场坐下来之后,向阳看他一眼,这人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不重要的人也不值当的去记着。


    一直到后半程,向阳不是组织内的人,也不是这里的职工,就是别人过来找她说话,她礼貌笑笑,再来打听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向月自从发现那是向阳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还有更多的是不理解,向阳明明被自己赶到乡下了,明明嫁的也是个泥腿子,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旅长夫人了?她震惊,惶恐。


    旁边来了一个女同志,脖子里系着一条丝巾,平日里跟她就经常在一起玩的,她伸手拍拍向月。


    “发什么呆啊?咱们一去去跟旅长夫人说说话,套个近乎,我听说她是乡下来的,这么多年跟旅长也没在一块过,我看啊,要不是长的好看,肯定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边说边叹气,怎么她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向月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般的向阳,心里跟用刀剜一样。


    “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女同志看着向月脸色真的有些惨白,“你这没事吧,实在不行就早点回去吧。”


    向月手心里出的都是汗,她怎么能早走,越早走越是让向阳看笑话。


    向阳这会都有些无聊得困了,在河山沟这个点都已经洗洗睡着,毕竟一大早起还要去果园,罐头厂,都要检查看一遍的,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向月指甲狠狠的掐在了手心。


    “走,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倒是自己先走了。


    女同志哎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向阳看着旁边餐盘里的水果,倒是自己拿来剥开。


    向月站在向阳的面前,强装所有的镇定,“好久不见,向阳。”


    跟在后面的女同志都有些惊讶,向阳?向月?这俩名字,难不成还是亲戚。


    向阳站都没站,头也没抬,她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想法,当年她报恩还大伯家两年照顾的情意,自愿下乡,后来要钱撕破脸在河山沟嫁给周场,日子倒是过的比在首都更舒心。


    “有事?”


    向月没想到她连脸都不肯抬。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姐,你走这将近一十年,爸妈都很挂念你,特别是我爸,现在有时间还念叨呢。”


    向阳知道她没撒谎,在自己刚刚跟他们闹掰的时候,大伯父应该是惦记自己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


    “别套近乎,我们都一十年没见过面,你觉得套近乎有用吗?还有请叫我向同志。”


    向月咬着牙脸上的笑实在难看,比皮笑肉不笑还难看,看吧,等到明天厂子里就会传遍自己套近乎被人打脸。


    “向阳,你不要太过分。”


    向阳略皱着眉头。


    “我说过,别惹我。”她本来脾气就不好,“不过你这么多年过去,脾气还是没变,大概是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吧。”也是平父母的帮忙,让他一下子爬到几万人大厂的主任,向月怎么会不得意,只是这中间恐怕手上没少沾事。


    她想到这里突然抬眼看了一下周场,调他过来仅仅是什么所谓的话还能跑神。


    “向阳,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向阳觉得跟这种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沟通实在是累的。


    “北京是你家开的吗?还是说周场的工作是你安排的,向月,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一些。”她说完就大步走到周场身边。


    “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周场身边的几个人都笑着看他,这老婆说话还能管用。


    “好,我让警卫员先送你,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也早点回去。”周场说完眼神就扫过了那边站着的向月,他早就知道,就平做的事情都够他判上十几年了。


    向阳点了点头,到门口拿上自己的外套直接走了。


    厂长跟几个心腹都对视一样,这大领导怎么也怕老婆。


    周场也没多待多久,这本就是走个过场,跟大家说完也就准备走了。


    平一直躲着周场,也没围着凑上来说话。


    向阳回来煮了两碗面条,看到院子里车的动静,披上衣服出去。


    堂屋门前装的有灯,照在院子里不是十分明亮,但也能隐约看到人影,初春的晚上空气还是透着丝丝凉意。


    周场一下车眼睛就亮亮的看着他,“我都闻见香味了,是煮面条放了香油?”


    向阳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厨房里的东西都要准备齐全的。


    警卫员看着他们自己也开车回去。


    周场跟着向阳往屋里走,然后就牵上了她的手。


    向阳回头看他笑了起来。


    周场进屋里把帽子摘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就坐在饭桌旁。


    “真香,这是算着时间才做好。”


    向阳又不是蠢人,她回来的时候细细想过,就知道周场今天的用意是什么。


    “你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故意那么说给你台阶下,你肯定会回来的。”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声气,“可惜,我这名声可就不一样了,人家肯定以后就要说你怕老婆。”


    周场笑呵呵的看着她,“我爱人就是聪明。”


    两个人开着屋里的一盏小灯,各自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向阳还煎了两个荷包蛋,面条也是她手擀的,这些年跟婆婆学的,也就这个手擀面做的稍微好一些。


    “厂里的事情我不能跟你说。”


    向阳喝了一口汤,眯着眼睛看他,“你早就知道平也在吧。”


    周场点点头,“我想让你过去出气的,谁知道是我狭隘了,我这夫人心胸开阔,对以前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在意。”


    向阳对他无奈的轻哼一下,“我一点都不大度,要是我日子过得十分不好,落魄不堪,我肯定这辈子都恨死向月,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天天诅咒她,现在我能这么轻飘飘的,不过是因为我日子过得好,周场,谢谢你,也谢谢咱爹娘,咱这一大家子,我丈夫上进,儿子出息,公婆体贴,妯娌好相处,两个姑子又十分拎得清,你说我恨她还有什么用?”


    周场握着她的手,“我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话,很开心,这么多年,你自己在家里要照顾孩子还要顾着地里,我是愧疚的,我没照顾到家里也没照顾到你。”


    向阳笑笑,“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所以也没什么,我们俩都互不亏欠,也互相亏欠。”


    周场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突然间就想起来他那会跟向阳回来到向月家里吵架生气,那会是很年轻气盛的。


    两个人今天在家里说了好久好久的知心话。


    而向月跟平回家就开始吵架,她掐腰站在一旁,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平骂了起来。


    “平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向阳回来了,周场那个泥腿子都变成旅长了,你呢,你还是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我真是瞎了眼,这辈子嫁给你。”


    向月没办法忍受向阳比自己过的好,一点点都没办法忍受,她明明在梦里看到的是平很成功,很有钱,现在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本事。


    平早就接到消息,周场还会升到师长,也没多长时间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个没什么礼貌,还泥腿子的周场摇身一变,上了大学,还是战斗英雄,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又听到向月在这里鬼哭狼嚎的,突然站起来,面容狰狞,怒吼一声。


    “闭嘴,滚。”


    向月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让自己滚,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伸手就抓平的脸。


    没一会夫妻俩都打了起来。


    赵耀今天就没在家,跟自己的朋友出去玩,七岁的赵玉站在房间门口看到爸妈打架大声哭了起来。


    向月自然打不过平,从地上起来,一把拉过闺女,“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就没那么个好命,走,回你姥姥家。”


    赵玉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泣,打嗝。


    向月拉着闺女就往外面走,平气的在客厅里砸了起来。


    向大伯跟向伯娘还没退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差,毕竟女婿是钢铁厂的大主任,整个四合院的人对他们都很羡慕。


    向月拉着闺女回来,一进到后院就开始叫人。


    隔壁住着的邻居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掀开家里的小帘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八成又是跟平吵架回娘家了。”


    “肯定是,都这么晚了,这么多年她都生俩孩子,也不消停。”


    向大伯跟向伯娘这会都睡了,听到声音又赶紧慌忙的披上衣服出来。


    向月坐在堂屋里哭。


    向伯娘心疼外孙女穿的这么薄到这里都冻得小手冰凉的,抱着她一直给她搓手。


    “你说你回来也记得给孩子穿件衣服啊,这要是冻着不是也要受罪。”


    向大伯略皱着眉头,“你说你又闹的是哪一出啊,大半夜的,邻居们多看笑话啊。”


    向月才不管那么多,站起来到门口大声喊了起来,“他们看热闹就让他们去看,打量着我脾气好是吧,谁要是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让我听见,我非要撕烂他们的嘴。”她叭叭的骂了一通。


    外面还贴着墙想看热闹的邻居也就把自家的帘子放下。


    向大伯看着她,“你啊,赶紧给我回来,还不嫌丢人是吧。”


    向月哼了一声,又走回来,还怕事情不够乱,“爸,丢人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向阳回北京了,当年把向阳向燃姐弟赶走,这街坊邻居的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事情还少吗?现在好了,都会来看咱们家的热闹,你那个好女婿,到现在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闺女的话都愣住了,还是向伯娘先转了脑筋。


    “她不是在乡下嫁人孩子都有了吗?回来干什么?钱花完了,回来求我们的,还是求到女婿面前了?”


    她说完想着一定不能让向阳那个丫头如意,当年的事情堵得她胸口疼了好几年,现在落魄又想回来,门都没有。


    向大伯看着媳妇这么说,有些踟蹰,“是过来求你们,你们日子过得好,也帮一把,毕竟当年是你硬抢了平的。”


    向伯娘听完这话就要发彪,凭什么接济她啊,死丫头,就该死在乡下,还敢回来。


    向月冷笑起来。


    “想什么呢,向阳可真是出息了,她嫁的那个男人,现在变成了钢铁厂最大的领导,人家叫他周旅长,还求我们呢?我们要求着人家过日子还差不多。”


    向大伯跟向伯娘都是厂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新来的大领导。


    “这,这怎么可能呢?”


    向伯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女婿。


    向月想到今天向阳的嘴脸就恨的牙痒痒。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场当年去当兵,又考了大学,这可不就是本事吗?”她说着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年嫁给周场的人是她自己,她没办法容忍被自己踩在脚底下一十年的向阳突然翻身。


    向伯娘忙看着自家男人,“这,这那么大的领导要是想把女婿弄下去,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说这咋办啊?”


    向大伯也是有些六神无主,“没事,我当年对她也不差,等明个我去找她说说,让周场手下留情。”


    当年那个跟在向阳后面的年轻人居然能做到这么高的职位,他想着要是跟向阳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这四合院的前院中院后院不都得羡慕死自家,那可是旅长姑爷。


    向月翻个白眼,说话都是带着咬牙切齿,冷嘲热讽,“爸,你可高估了自己在向阳心里的位置了,她压根都不认我,怎么还会认你。”


    不管怎么说,向家是闹了一通。


    向月晚上躺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向阳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她怎么能做到即使没有平,还有更厉害的。


    第一天一大早,向大伯跟向伯娘就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块特别好的五花肉,向阳其实最喜欢吃向大伯做的红烧肉,他们准备做上一份给送过去。


    河山沟,周洪山田耽他们正在吃早饭,田耽也回来两天了。


    田耽的信,来个人签字。”


    余秀敏放下筷子转身就出去了,家里还给写信的?好像也没人了啊?这几个人现在都是见过的。


    田耽签过字给人道谢,看着信封上的字,走到堂屋饭桌旁坐下来。


    “娘,是周繁来的。”


    程宁期抬头看了一眼。


    田耽接过来也没耽误就给拆开。


    余秀敏回来之后也没家里说周繁的情况,主要还是怕爹娘担心。


    周洪山在旁边也凑过去看了一下。


    信里主要写了他们特别的忙,程其右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回来了,她这边也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想问问宁期的意见,是想回北京参加高考,还是在老家,最后就是道歉,对于爸妈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这件事情也很是愧疚,另外不奢求宁期能原谅自己,只求他能顺心如意的活在这世界上。


    周洪山跟田耽越看越沉默,最后就把信递给了程宁期。


    “你看看吧,你妈写给你的。”


    程宁期抿抿唇也没说话,只是从头到尾静静的看完。


    “奶奶,我没怪爸妈,她不用这么难过。”他说完就把信纸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田耽看着他把信纸放下,说实在的她看完信之后也心软,可没人能强迫程宁期做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宁期,她的难过是觉得对不起你,你没怪他们,他们反而会更难过。”她说到这里竟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算了,咱们顺其自然。”总归是亲生的,时间也能解决很多问题。


    首都北理工。


    周温上第一节课这方面的课本都是崭新的,是由国内几位目前这方面的泰斗编制的,估计也是加急印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第一节课就遇到了一个熟人,她上辈子导师的师兄,孙墒,她入校的时候,这位就已经是国内这方面备受推崇的专家,据说他早些年学习很是刻苦,即使是工农兵大学生,一开始的文化水平不够,但态度很好,导师是七九级的,当时一入校就被国内知名的科研泰斗也就是关禹收了弟子,八零年的时候他们师兄弟一时间在北理工都是名人。


    “这位同学,这里有人吗?”


    周温上辈子喊了他很久的师伯。


    “哦,没人。”


    孙墒现在还很年轻,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身上穿的衣服都打了很多补丁,就这么单凭外貌接触下来就觉得肯定是个谦虚踏实谨慎的人。


    可周温不知道为什么,她上辈子就很警惕这个人,这次再遇到还是同样的感受。


    周温没听讲台上的课,她只是一页页的把课本翻着,外人看着她像是在读故事书一样,完全不像是在翻看十分重要的教材。


    她一节大课下来就对目前的一些科研研究掌握了不少,还是太薄弱,国内现在奋起直追,也难。


    下课。


    孙墒整理起来自己的课本,看了一眼周温,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了口。


    “这位同学,我觉得咱们大家既然能得到在这里学习的机会,你上课的时候还是要专心一些的。”


    声音不高不低,但恰好让周围的铜须都能听见,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前后两排都正在讨论问题的同学也都看了过来。


    周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就会让别人觉得很难接触,更别说这会还带着一丝怒意。


    跟孙墒对比起来大家都会先入为主的偏向孙墒,更何况周温看起来家境很好,她身上没有一块补丁,甚至在身上都看不出来劳动人民朴素的气质。


    但这个班里只有周温一个女同学。


    “你想说什么?”


    孙墒清清嗓子,驻足看他们的人这么多,“我虽然是去年的工农兵大学生,文化受限,但我珍惜每次能让我学习的机会,这位同学上课都没听讲,只是低头一味地翻课本,还是了了翻过,我觉得这一不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一不尊重这么好的机会。”


    他说的义正言辞,首先感动了自己。


    周围的学生也被这番话都打动了。


    现在国家都是急缺资源的,怎么还有人浪费时间跟别人的劳动成果呢?这是非常令人不齿的。


    周温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首先你文化受限就去学习,其次我上课在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上课也没听,只是在一味的观察我,你这样做倒是像个流氓。”


    她说话语气都淡淡的,又很慢条斯理。


    孙墒顿时脸都涨红了。


    “你,你血口喷人。”


    周温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她上学的时候被人校园暴力,一开始她也只会忍受,后来就会成倍的报复回去,在河山沟周家过了十八年被庇佑的生活,让她都差点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我劝同学还是不要动一些歪脑筋,还有我们这个班现在是七七级别的,据我所知,我们都是通过正规的高考考进来的,那你是工农兵大学生,自己先承认文化水平不高,怎么来这么蹭课,你能听懂吗?哦,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没文化,只是觉得人不能一步登天,总要循序渐进比较好。”


    她说的句句属实,又像是真诚发问。


    孙墒到底还不是几十年后的孙墒,他被牙尖嘴利的周温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十分紧张,以至于耳朵脖子都开始发红。


    周温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这位同学对我说的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反驳,我一定可以跟你平等愉快的交流。”


    其他的学生听着周温的话也觉得十分的对,都善意的提醒。


    “是啊,这位同学,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共同进步。”


    “我们欢迎愿意进步的同学。”


    孙墒一时竟然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周温歪着头看着他笑了下,这里除了她不安好心,很多同学都是好心的,可她看出来了这位往日的师伯,大约内心自卑又不安,别人善意的提醒,他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吧。


    孙墒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这么难搞,他无往不利的说法居然不管用。


    “好,各位同学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希望我们经常有这样的交流。”说完笑着跟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也都回了一躬。


    孙墒大步往外面走。


    周温慢慢的收起来自己的书,她在想上辈子是真的为师母报了仇吗?那个人真的是凶手吗?这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上午的课后交流,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关禹是下午的课,办公室里都在讨论这个学生。


    “我倒是觉得女同学倒也不一定会比男同学做的差,这跟智商有很大的关系。”一位老师笑着开口。


    “是,我也这么认为,但女同学会经历结婚,生育,也就占有她们大量的精力,所以这也是个问题。”


    他们都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遍。


    “关老,您觉得呢?”


    关禹上午是在第三科研所,这会才来上课,之所以这样,这是国家十年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大领导希望他们都是人才,能够快速补充国内缺失的科研力量。


    “都一样。”


    他说完站起来拿着课本就出去上课,周温的名字他知道,考试成绩几乎都接近满分,但她报考这个专业,也确实没想到。


    周温上午看过教材,她就在想怎么样才能够尽快的成为关老师的弟子,这样才有机会拿到进实验室的机会,不然以她大一新生的身份,起码还要等很多年,可搞研究的等不起。


    关禹上课只把教材扔到了一边,本就是他写的,他上课十分的有趣,穿插着讲的内容听起来又简单易懂,只是课堂上也免不了提问。


    “周温,你来回答吧。”


    下面坐着的本专业还有蹭课的学生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周温,她还挺可怜的,而且这个问题好像有些超纲。


    周温却是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站起来干净利落准确的回答出来,还顺便引申来反问出问题。


    关禹倒是欣慰的看着周温,有些人就是有天赋,是别人努力一辈子可能都很难追上的。


    “看来你上午上课翻看的书没白看。”


    周温不是傻子,她反问的问题都在上午教材允许之内的,如果她现在就展示出来自己的能力,那很多问题都解释不清楚,被怀疑再无辜牵连到家人就是太过自傲。


    “谢谢老师夸奖。”


    关禹伸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站在三尺讲台上。


    “同学们,我想各位都知道我们专业是做什么的,我们背负的又是什么,邓同志这么努力地恢复高考的意义在哪里,我们应当拿出北理工人的气节来,刻苦上进,一心为国。”


    他说完底下的学生都鼓起了掌,也都正好下课。


    关禹走出教师的时候还叫了周温过去。


    一下午周温在课堂上的精彩发言就又传遍了。


    周温是专业的唯一的女同学,还这么优秀,长的也好看,这很难让人不关注。


    孙墒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着急,他发现恢复高考以后再到第一批大学生来报道,他们这些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就变的异常尴尬,所有人只重视真正的大学生。


    所以他悄悄打听到,自己想去的专业只有一个女生,他只要把她挤走,就能找人托关系顺利补位进去。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的能说会道,要是放在过去的那几年,早就利用家庭把她给打倒,不过现在也可以,他要先去把这丫头片子的背景调查清楚,最好她是干干净净的没半分污点。


    周温还在高兴于能跟关老师可以当面谈话,她上辈子做导师的学生时,关老师已经去世了。


    周场今天就正式着手钢铁厂的日常工作,他平时也没做些什么,只是交待人暗中观察,一旦抓到证据,就一击即中,还要把内奸所有人都统统抓出来。


    向阳眼看着开春,拿了钱去百货大楼买了蔬菜种子,是要把家院子里的空地都给种上,她还是习惯过农村的生活,这种想吃什么就去摘的日子,还买了一些日用品,周场自己一个人过确实有些糙。


    周场住着的部队大院,是原先的一些家里比较有钱的家庭住的地方改建的,位置很好,沿着林荫大道直走就是大院的正门,有警卫在站岗,进出的人员都是要经过跟里面人进行确认,然后登记再放行。


    她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好像是老人,在跟警卫说些什么。


    警卫很是为难,按照规定是要拒绝的,而且即使想问,周家也没人啊,只是正无奈的时候就看到了向阳。


    “向同志,您可回来了,这一位说是您的亲戚,您看这?”


    向阳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先看着警卫,“谢谢啊,麻烦你们了,这不是我亲戚,下次来也都拦着吧。”


    本来她就没打算认。


    向大伯跟向伯娘没想到向阳会这么狠心,什么大仇大怨都过去一一十年了,怎么就不能忘了呢。


    向伯娘猛地过去拉着向阳的胳膊,开口就是恶狠狠的指责,“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这是你亲大伯,跟你爸可是亲兄弟,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警卫本是想上去拉开的。


    向阳把手里篮子放在地上,反手使劲拉着她的胳膊就给扯到了旁边的树下面,干了这么多年的力气活,又加上她年轻,拽动她很正常。


    向大伯忙也跟在后面,“向阳,你慢点,你伯母现在老了,身体不好。”


    向阳眼神冷冽的看着他,又慢慢扫过向伯娘,“直说今天来是做什么的?我还有事。”


    向伯娘是被向阳弄怕了,她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小丫头片子了。


    向大伯把自己提着的饭盒打开,瞬间一股香气就冒了出来,红烧肉讲究的是个浓油赤酱,这个色泽跟味道都是最好的。


    “你从小来家里都爱吃这个,想着这么多年你也没吃到,向月说你回来了,我特意给你做的。”


    向阳只是扫过那一份红烧肉,可惜他不知道,在河山沟婆婆做的更好吃的,她早就不稀罕了。


    “向月说的不仅仅是我回来了吧,是不是还说周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领导。”


    向大伯被咄咄逼人的向阳弄的有些语塞。


    “向阳,你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向阳早就知道人心会变,所以她也没期待没奢望过什么。


    “红烧肉你就拿回去吧,周场是大领导也不会胡来,平跟向月好好工作,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这会倒是没人拦着了,他们本来的意思就是怕周场跟向阳翻身会狠狠报复他们。


    向阳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提起来自己的菜篮子,又抬头跟警卫道谢。


    郑蕙这会正跟他们部队大院的一个嫂子一起买菜回来,边走边议论。


    “哎呦,我就说了,周场家的那儿子周实长的真好看啊,更别说人家还是北大的,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说完又像是想起来自己家的混蛋儿子,“我也不求他清华北大的,只要能上个专科我就谢天谢地了。”


    旁边的嫂子也是发愁的哎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还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周场的儿子上了北大?


    他们俩硬生生的等到他们走了,才又回到大门口。


    “这位小同志,我问一下,那周场的儿子是考上北大了吗?”


    刚刚的警卫更是一脸迷惑,“您不是跟向同志是亲戚吗?怎么连她的儿子上北大都不知道。”


    向伯娘直接后退了一大步,伸手扶着自家的老头子。


    四合院。


    向月听见这个消息,直接惊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那孩子顶多才十六,怎么可能去年就考上了北大?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向阳一直带着孩子在乡下跟公公婆婆一起生活的,怎么会呢?”她说着又喃喃自语,说完之后又想起来。


    “我说呢,向阳自己就是大学生啊,她本来就能教孩子的。”但即使找到了借口,她还是恨铁不成钢,抓起来包就要回家,向阳的儿子可以,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可以的。


    向大伯看着自己女儿是疯了,什么事情都要跟向阳比,有什么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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