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惜躺在榻上,脑袋枕着临霜辞的大腿,哼哼唧唧撒娇。
“我看到一个天机楼竟然有这么多人吞噬过你的血肉,气得想当场剁了他们,简直忍无可忍,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一边装的神神秘秘,充满逼格,一边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直接弄死他们太便宜天机楼,他们经营多年,形象根深蒂固,我这边弄死他们,回头别人还以为他们是受了无妄之灾,惨遭飞来横祸。”
“说不定振臂一呼,死灰复燃,倒下一个天机楼,还会别的天机楼出现。”
“谁知道是天机楼以秘术沟通上界,还是上界想要掌控下界,选了代言人建立天机楼。”
“现在心口堵着一口气,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临霜辞给他按摩脑袋,柔声哄道:“不气,现在天机楼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这次算是阴错阳差,抓到天机楼的小尾巴,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照着方向查出诸多可疑之处。”
“天机楼地位超然,可大家心里未必真对他们多么拥护服气。你让雷七调查,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出多个疑点和线索,固然有青鸟阁是顶尖情报组织的缘故,收藏了各种资料,雷七办事利索,同时青鸟阁大概看在翠微天的份上给了些便利,可也变相说明,这些年来天机楼暴露的小动作不少。”
“他们地位既然如此超然,备受追捧,和他们有关的线索必定深受关注。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和线索,端看最后是谁获利就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少在和天机楼合谋过的门派眼里,天机楼远没有那么神秘高贵,也不过是满腹算计的利欲熏心之辈。”
“其他暗中关注天机楼的,也能品出别样味道。”
“天机道人出自天机楼,乃是各派的座上宾,他死这么久,全然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兰惜深以为然,天机道人独自一人钻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死的悄无声息,修真界根本无人提起。之前他还认为,像天机道人这样擅长推演天机,能掐会算的修士,兴许为了隐藏身份行踪遮掩了天机,让别人无法发现他,所以死了也没人知道。
可天机楼这么有逼格的门派,总不会无人在这方面的造诣超过天机道人,以至于连他死了都不知道。
那些被抓的天机楼普通弟子都敢这么嚣张,声称自己要是死了,天机楼里的命灯就会熄灭。天机道人既然代表天机楼在外行动,总不会连命灯都没有。
能分到老婆转世之躯的血肉,证明天机道人在天机楼里肯定不是寻常弟子,天机楼发现他死在外面,就算不通缉凶手,好歹也发个寻人启事,让人帮忙找找尸骨吧?
再不济,提供相关线索也行。
结果是谁都没有提,任由天机道人人间蒸发。
咋的,怕宣扬了掉逼格吗?
还是他们试着寻找凶手,却毫无线索?
兰惜沉思,对老婆道:“我估计天机楼应该试着找过天机道人。他说起来算是我们联手做掉的,但王灵官也出了一份力,否则不会那么容易,而且他最后的话,你还记得吗?他忽然抬头看着天空,非常忌惮,最后恐惧万分,开口求饶,脱口说了一个仙,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没了。”
是仙什么呢?
仙君?
倘若天机道人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什么,是向临霜辞求饶,脱口而出的应该是扶光上尊,或者上尊才对。
兰惜当时站在地面,没有上天参战,但他为老婆提供法力,那具身躯又是专门定制的傀儡,可以共享视角。
远景近景他都有。
兰惜说出自己的推测:“天机楼想要通过推演之术寻找杀害天机道人的凶手,但因为王灵官的缘故,他们不但算不到,可能还被反噬。”
然后就石沉大海,没有后续了。
如果天机楼无法意识到有仙人插手,说明他们根本无法和上界仙神沟通,虚假口号。
正是因为察觉到,当机立断放弃。
按照这个方向推断,也许天机道人当时察觉到王灵官的威压,是在向仙人求饶?
临霜辞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他脑子里不知怎的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好像发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太快了,没能抓到。左思右想都没有再次闪过这道灵光,只能暂时放下:“天机楼整个宗门被捅穿,楼主重伤,长老死的死,伤的伤,不会马上在众人面前路面,但可以先造势。”
“以天机的名义将消息送到人妖两族中最为位高权重的一批修者手中,等着酝酿发酵,再公开亮相。”
“这次魔族参战,或许魔族那边也会收到。”
“人妖两族关系紧张,可天机楼却能在两边都吃得开,可见对两族的争端并不放在心上,魔族已经展现出多年积累的力量,又跟天机楼没有瓜葛,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在魔族当中立威,为日后收拢魔族打基础。”
临霜辞含笑:“沈峰主估计要给吓一大跳,你可得早点给他解释解释,顺便好好安抚一通,免得守不住当场撂担子走人。”
想到沈凌君之前还劝自己,怕翠微天被架到火上烤,转头他就给捅了个更大的篓子,其严重程度可比沈凌君担心的要大多了。这位看似战斗狂,实则粗中有细,心思颇为细腻的峰主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刺激。
兰惜心虚,狡辩:“要是不扇他们,我哪里睡得着觉。如此心腹大患,一日不除,就要每日提防他们背后使绊子。”
逐渐理直气壮,喊出至理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都是天机楼的错。
临霜辞似笑非笑:“哦?那我走?”
兰惜猛然弹起,抱着临霜辞往软塌一扑,掐着夹子音甜丝丝的撒娇:“哥哥,别嘛!我的床榻永远属于哥哥,哥哥想睡就睡,我只是打一个比喻。天机楼把哥哥的转世们害这么惨,丧心病狂,泯灭人性,我岂能容他们!”
他抓起临霜辞的手放在心口,“一想到他们做下的事,我便打心眼里心疼哥哥!不信你摸摸。”
临霜辞悠悠道:“兰弟一片情深,我自是信你的。”
兰惜怔了。
临霜辞:“不喜欢我叫你兰弟?兰儿如何?惜儿?”
兰惜将临霜辞的手拉到自己肩膀处,让他两只手都搭在自己肩上,再将老婆的腿挂在自己腰间。
“哥哥声音好听,叫我名字更加好听,稍微有一点点激动,哥哥能理解的吧?”
兰惜低下头,与临霜辞交换气息,半晌分开,低声道:“叫我全名。”顿了顿,“临霜辞,喊我全名。”
临霜辞气息有点不稳,轻声唤道:“兰惜。”
普普通通的名字,老婆喊,和别人喊,感觉超级不一样,好像带电似的,一股子电流瞬间蹿过脊椎骨。
哥哥好苏!
感觉耳朵要怀孕!
兰惜绷不住,双手抱住临霜辞,脑袋贴着他用力蹭,发出被射中心巴的吱哇乱叫声。
张嘴激动的啃啃啃,留下一串串口水印。
临霜辞猝不及防,脸颊都给咬了两口,湿漉漉的口水印叫他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被兰惜张口叼住手指,又给他增添了几个口水印。
看着手指上亮晶晶的水渍,临霜辞无语了一秒。
然后他看到兰惜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临霜辞,喵一个好不好?”
临霜辞:“……”
兰惜:“汪汪!嗷呜!”
临霜辞:“……”
兰惜撒娇:“喵一个嘛喵一个嘛!”
这个跨度太快,临霜辞完全跟不上兰惜的脑回路,不但叫他喵一个,还自己汪汪叫,学狼嚎。
不过看兰惜这么高兴,就当是哄他开心吧。
临霜辞:“喵。”
老婆喵了!
老婆真的喵了!
兰惜感觉自己又被射中了心巴。
老婆超级可爱!
临霜辞有些好笑,在兰惜嘴角亲了亲,“不生气了?”
兰惜美滋滋:“嗯!”
临霜辞修长的双腿缠住兰惜腰肢,“真的不生气了?”
兰惜想了想,果断改口:“其实还有一点点。”低头探出舌尖舔了舔临霜辞的唇,“所以哥哥要安慰我吗?”
房间里渐渐弥漫玉兰花的香味,细碎的声音令人脸红心跳。
兰惜抓紧临霜辞的十指,用力扣着。
作为表演一哥的枪这回特别安静,它就躺在软塌边上,圆润的那一头沾着可疑水渍,有玉兰花的香味。
其他仙器一个个安静如鸡,鬼鬼祟祟挪过来,见兰惜完全没注意,从软塌边缘悄咪咪探出来,仿佛是在瞻仰,默默在枪旁边围成一排。
刀轻轻用刀尖挑了挑枪,毫无动静。
然后仙剑用剑尖捅了捅枪,毫无反应。
刀:枪哥,什么感觉?
枪:……
剑:枪哥醒着吗?
枪:……
琴:长见识了,谢谢枪哥的牺牲。
镜:长见识了,谢谢枪哥的牺牲。
铃:长见识了,谢谢枪哥的牺牲。
鼎:长见识了,谢谢枪哥的牺牲。
枪: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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