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书把衣服脱下来,糙米和红薯皮用衣服兜着,两人搬着工具下山。
望着空荡荡的乡村,天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食物要省着吃,两人都没吃晚饭。
夜幕降临,两人身上油腻,脏兮兮的,没水洗澡,实际上两人的头发也快打结了,衣服一直不洗的话,也可能很快就没换洗的,不过这环境都没法在意,这天晚上两人分开睡的。
凌晨四五点,叶秋睁开眼,她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出了房间。
她心里慌慌的,她还是想趁着天没完全亮,去城里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她看了眼隔壁房间没啥动静,一个人走出了房子。
大清早,因为干旱连晨风都是温的。
她戴上口罩,把砍刀放进框里背上,再从空间弄了一辆老款自行车。
“叶秋,你去哪里?”
叶秋回头一看,“宋临书,你怎么起来了?”
“这种情况我哪里睡得踏实,你要去哪里?”他看了一眼叶秋的单车,只以为放在哪里他没注意。
“我想去镇上看看。”叶秋说道。
“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宋临书皱眉说:“你这么小骑着自行车去城里,容易被人抓走打劫,还可能连人也被抓住吃了。”
“我还是想去看看城里什么情况,不然我心里总是不安什么的。而且,我吃的饱还有武器,那些饥饿的受不了的人应该没啥力气对付我。”
实际叶秋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可能会面临这种情况,可我到城里之前会把单车收起来,遇到坏人我空间里有自保的武器,背上的砍刀也不是吃素的。
“那我们一起去吧!”宋临书说:“下次行动不要甩掉我,我救了你,你也收留我,我们还不算共患难吗?”
“好吧,我只是想大清早,街上应该没啥人出来,顺便还想去市政问问情况。”
改宋临书骑单车,叶秋坐在他身后,宋临书蹭蹭蹭的蹬了出去,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城里。
城外的空地上是烧过的痕迹,空气里漂浮一股很浓刺鼻的味道,叶秋一看就知道是烧尸体的地方。
走进城内,空荡荡的大街同样也是一片肃萧狼藉,不少商店的门都被砸破了,有些大门松松垮垮的倒在一边,站在门口往里稍稍一看,就可以知道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
路边还有躺着的尸体,血淋淋的身体残缺不全,一看就知道这里前不久发生了动物撕咬他们的场景,叶秋强忍着想吐和不忍,继续往前走。街道上仿佛就是一个鬼城,破败不堪又气味难闻。
“原来城里是这样的情况!简直人间炼狱!”宋临书讷讷道。
突然,前方出现一只野狗,它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叶秋后方,叶秋回头一看,离她不远处的墙根躺着一个衣着还算整齐的男人,他身上有微弱的起伏,叶秋一眼确定他还没死。
“喂,叔叔!有狗来了,你不要睡了!”
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似乎想求救,可看到两个半大孩子,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只野狗慢慢靠近叶秋他们,它浑身炸毛,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凶狠的威胁声。叶秋从框把砍刀拿了出来,它看到叶秋手里的刀似乎有些顾及,可是叶秋不会放过它的。因为它吃过人,完全恢复了兽性。
倏地,野狗冲了上来,叶秋的砍刀非常锋利,一刀砍了上去,野狗当场血溅三尺,死不瞑目。
那人再次睁开了眼睛,没啥力气说话,口型说了一个谢谢,看起来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叶秋说:“我们把这只狗烤了,你坚持一下,很快就有的吃的了。”
“那我们得趁着没人快点!”宋临书说道。
男人原本灰败的眼睛立马迸发出期盼的光彩,叶秋和宋临书把路边的门板拆了,拔了一些枯树枝一起点燃。
她再把狗砍了好几段,和宋临书一起把狗肉烤了起来。
很快,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叶秋取了一点点走过去塞进男人嘴里,他感激的三两下就吃完了,叶秋又喂了他好几块狗肉。
他吃完,羡慕的迅速说:“小姑娘,你和你哥哥快点把狗肉搬回家,不然你们两个孩子的护不住!”
“没事,我不吃。”叶秋看向宋临书:“你要吃的话可以装一点吃。”
宋明书很饿了,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听到叶秋提议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吃,我以为是你想吃。”
男人苦笑,“真是孩子心性,你们看起来不像不缺吃的人,连狗肉都不敢吃,这世道早就人吃人了。”
叶秋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快吃吧。”
叶秋取了一块肉放到他手里,他又两眼放光狼吞虎咽起来。
叶秋这才明白,他根本就没吃饱,只是为了感激他们,才让他们赶紧拿走。
“叔叔,你知道这街上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有不有人管?会有人来赈灾吗?”
“哈?赈灾?”男人笑了起来:“你也看到了这人间惨剧,能跑掉的早就跑了,没跑掉的也早就人吃人了,之前市政还有人,不过他们不是为了赈灾,而是为了收军粮,逼的大家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再去买高价粮交上去。”
“军队把粮食收走后,市政的人怕被人报复,那些人拖家带口的,跟着部队的人一起走了。”
叶秋忍不住想爆粗口,她又问道:“叔叔,那你是什么情况?这街上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城里还有一些井也能勉强弄点水出来喝,许多没走的人买的高价粮过日子,现在高价粮也买不到了,铺子都被人抢了。现在城里一片混乱根本做什么都没人管。”
也就是说这里一片混乱,属于没人管的状态,也是,毕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饥荒解决不了不就不敢来了吗。
男人焦虑的说:“我说你们快点回去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不然你们这样没有大人在身边的孩子根本活不成!因为专门有一群人在街上抢落单的女人和小孩吃。”
“那叔叔你怎么办?”
“还操心这么多,”他指着远处的山说:“现在大家不是都靠去挖草根、树皮找树叶吃吗?”
叶秋和宋临书他们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外围的树皮早就挖的差不多了,干旱让许多树叶子枯黄无法吃,而且这些都根本难以下咽也很难消化下去。
叶秋和宋临书回去的时候,遇到一群衣衫偻烂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手上扛着不知道哪里打死的野狗,看到叶秋两人还犹豫了下,最后走了。
叶秋和宋临书心情沉重的回到村里,宋临安对叶秋说:“我们家就在隔壁省a市根据地,那边的军人和这边的不一样,那边都是子弟兵,不会看着饥荒时候还逼着大家交粮食。不然,叶秋你和我回我老家吧?”
叶秋胡乱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饥荒还持续多久,她胸闷闷的,她空间里大概上万斤大米和上万斤面粉、上万斤红薯,上万斤糙米、上万斤小米、上万斤玉米面、还有各种杀好的猪、牛羊和鸡鸭加起来大概也有上万斤,但是这对于灾民来说是杯水车薪。而是她需要像子弟兵那样为人民着想的部队,这样才能把粮食公平的分到老百姓手里,不然只不过肥了那些军阀而已。
她现在想的是去哪里另外弄一批粮食,然后让子弟兵们接管这边帮助赈灾,不过她也不知道省城什么情况,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叶秋愁的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一支部队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转机。
一支部队经过他们村,他们身上背着框,部队的同志们看起来情况同样也不太好,一个个营养不良的状态。他们穿着的服饰就让叶秋知道,这是自己人!
宋临书指着军人,高兴的说:“叶秋!这是我们自己人!我们的子弟兵!”
“小朋友们好,”一个子弟兵朝两人敬礼,“这个村就剩你们两个小朋友了吗?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叶秋和宋临书也向他敬礼。
“没有其他家人了,”叶秋问他:“叔叔,现在我们这里是你们接管的吗?你们是来赈灾的吗?”
子弟兵苦笑的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来接管这里的,只是我们也没有粮食,我们的军粮根本不够赈灾,还需要想办法找人捐款买粮运过来。”
子弟兵没说的是,他们现在也是一天吃一顿的状态,连训练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这里就你们两个小朋友太危险了,不如你们跟我们走吧,叔叔不会抢你们的粮食吃,只是叔叔们暂时可能也没办法让你们吃饱。”
“没关系!”宋临书高兴的说:“叔叔!我叫宋临书!我也要参军!”
叶秋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回老家根据地吗?”
宋临书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参军,但是我家里大哥已经当兵牺牲了,所以我爸妈不想再失去我,不希望我再上场。所以我偷偷跑出来想去其他解放区部队入伍,只是没想到半路被拐来了这里。”
“原来你也是我们子弟兵后代!我们欢迎你,宋临书!”
“老许,还没说完呐!我们上山吧!”远处的战友冲他喊道。
“叔叔,我知道山上有个水源的地方,可以等到一些猎物自动送上门。”
子弟兵高兴的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那里了。”
叶秋和宋临书一起带着部队上山,不一会这只部队全部都认识了他们。
经过交流,叶秋知道主要的部队都在省里,这只部队是为了来接管这里的。
直到大家越走越深,叶秋和宋临书还被他们训斥了一顿。
“你们两个小朋友太大胆了,居然跑到了深山老林里,没有遇到凶猛的动物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下次不能这么莽撞了。”
叶秋和宋临书带他们找到了前天的水源出现的地方,果然这里的树和草都比别的的地方的精神,还能看见几只狍子在喝水。
子弟兵立马上前把狍子绑了起来,狍子们也没反抗。
叶秋发现大家放下背篓开始摘树叶,她震惊的说:“你们也要吃树叶吗?”
“大家都没有吃的,首长说让我们和老百姓一样来摘树叶回去混在粮食里吃,又能省下不少粮食了。”
“镇上那边不也有山,怎么跑这么远?”
“首长说离老百姓近的山不许我们动!”
叶秋震惊了,她心里酸酸涨涨的,想为大家弄粮食的事更加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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