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房间?
这家伙还想着房间?
下一次要不要她直接把他请去乌丸莲耶的房子坐坐?
夏洛克自然不可能在这个为了任务而租的临时据点落脚,跑过来一路风尘仆仆的就这么被露西亚扫地出门——他们两个人一起。
纽约初冬的晚上很冷,两个人就这么从出租屋出来,拖着一个行李箱,漫步在大道路边。
急匆匆跑出门还带了个行李箱,完全不像是夏洛克的风格,这家伙不是说风就是雨么?
“你已经失忆了,就不要随意乱猜测别人的习惯——”夏洛克只需看一眼,就知道露西亚在想什么。
“所以你还提前准备了个行李箱?”露西亚问。行李箱有20寸,刚好能够随身携带上飞机。
“不,所以我拿了麦考夫的。”
“……那你真的很棒棒哦。”她就知道。
别扭的侦探坦率地接受了阴阳怪气的赞美,但他的优秀表现并不会得到别人的谅解。
终于走到了一个光线阴暗的小巷口,在确定附近没有人后,露西亚将行李箱放在身前,双手插兜,一副审问的姿态:“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交代清楚来意,然后我给你订票,滚回你的伦敦。”
现在订机票不会有经济舱了,她要送这个祖宗走,怎么的也得花个几千刀买个商务舱。
“钱你可以找麦考夫报销。”在坑哥方面夏洛克从不手软,“记得给我订头等。”
露西亚听后拧眉:“那你不会自己订吗?”她才不想找麦考夫,那种整天在国际上当搅屎棍的家伙,想想就麻烦。
“你还听不听?”
露西亚一直能屈能伸:“请讲。”
福尔摩斯大侦探还不至于因为自己想出来玩儿,就千里迢迢来骚扰她,以这家伙的习性,要出国旅游,肯定先往有凶杀案的地方钻。
夏洛克颔首,磁性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最后的尾音却逐渐降低:“你还记得欧洛丝吗?”
eur,在希腊语里面是theeastd(东风)的意思。
还不等露西亚回答,夏洛克看着她的神情,就笃定地说:“你知道。”
欣喜、凝重,甚至还有一丝不安。
露西亚不清楚他的这些情绪从何而来,结合她的记忆,她有猜到福尔摩斯兄弟还有个没有对外公开的妹妹,可现在看夏洛克的样子,他好像以前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而且不确定自己知不知道。
但她梦到的模模糊糊地景象里,那位欧洛丝是存在的——如果那个金发小女孩就是她的话。
“所以?”露西亚反问道,“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但不记得你说的欧洛丝,知道她是因为情报。”
“别这么看我,福尔摩斯兄弟在夏洛福德吃瘪的消息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但地下世界也算无人不知了。
英国地下的皇帝莫里亚蒂并没有死,就在福尔摩斯兄弟进入夏洛福德的那天奇迹复活,事后他不急着处理占据他地盘的臭鱼烂虾,反倒是将自己回归和慰问夏洛克的消息传了出去。
詹姆斯·莫里亚蒂,巴不得在脸上写着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他的珍爱对手,下地狱还要接着掐架的那种。
比起性命这种小事,英国人民都更乐忠于八卦,kgsn也不例外,起码兰斯洛特给她发了一大堆媒体调侃的小道消息,犯罪皇帝和大侦探相爱相杀的故事甚至打败了皇家秘闻,占据了太阳报的头版。
即使夏洛克对这些事不在意,也没法否认露西亚的情报来源。
“不过我确实想起来了一个人,刚好想问你。”露西亚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她说得轻松,好像在问夏洛克要不要来一根,“‘红胡子’是谁?”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问夏洛克这个问题,他或许会精神崩溃,然后神情恍惚地说,是他以前养的一只狗狗。
但现在他只会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
“是我们的吗?”记忆里的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严格地说是我的。”夏洛克双手插兜,从中一个拿出烟盒,“抽我的?”
“还是算了。”露西亚撇撇嘴,她的烟瘾得戒掉了,“我对他有些印象,或者说是对他的葬礼……虽然不知道这对我的记忆有什么用,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也不会记那么清。”
“所以你也一定记得欧洛丝。”夏洛克十分笃定,“你和他确实不怎么熟,你和他之间的联系只有我,或许还可以加上一个欧洛丝。”
“如果你记得的是一个小女孩,那一定是她。”
“为什么?”露西亚问。
“因为我以前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女生,会出现在我家的女性人类幼崽只有你们俩,除非赤井秀一什么时候穿了女装。”夏洛克的语速变快,一直进入不到正题的对话让他有些焦躁,“你和欧洛丝以前见过一面,就在你失忆前。”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关于她的事。”
夏洛克对她的关心细致的有些不正常,一般的事可不能带动大侦探的情绪。
除非她身上现在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说这些事之前,你不如先给我讲讲你最近的见闻。”露西亚斜靠在墙壁上,也不管外套会沾染上灰尘,完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们的时间可以有很多,在让别人讲故事以前,先说说你的吧。”
夏洛克并不擅长讲故事,但由于出色的逻辑和语速,一个线路鲜明的故事还是被他清晰地表达出来。
福尔摩斯家除去两个天才的儿子,还有一个更为出色的女儿,她智商极高,甚至远超牛顿,被周围人称为“划时代的天才”。就像福尔摩斯夫人是位杰出的数学家,当时周围不少人都认为,这位欧洛丝会超越母亲,成为下一位在科学界留下浓重一笔的伟大女性。
大她几岁,同样聪明的露西亚免不了会被大人们比较。而大人们一向虚伪,哪怕对欧洛丝的智商称赞有加,但比起性格内向冷漠,热爱捣乱的欧洛丝,在平日里他们更偏爱行事落落大方,会关照他人情绪又听话的露西亚。
就连福尔摩斯兄弟也不可避免,在父母忙于工作的情况下,当时年长的麦考夫又忙于学业,回家后只会和弟弟吵嘴,向他的朋友们打招呼问好,对于年龄过小的妹妹只会笨手笨脚的念叨几句,又匆匆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夏洛克则更喜欢和同龄人玩,先是能聊到一起的露西亚,又是非常能包容他的小脾气的“红胡子”,最后又是小小年纪却很成熟的赤井秀一,没有朋友的欧洛丝陷入了更为孤独的境况。
夏洛克先是结识了母亲朋友的女儿露西亚,再是“红胡子”,后来露西亚又带来了自己的朋友赤井秀一——虽然到后来,他们俩也是各玩各的,只有每年赤井秀一回日本度假的时候,露西亚才会想的福尔摩斯庄园有个别扭的小朋友。
他和“红胡子”玩的最多、最久,也只有和这位身为“普通人”的朋友在一起时,他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一切的平和在“红胡子”失踪的那天结束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只有欧洛丝一直在哼唱一首歌,并说歌曲即为答案,天才的夏洛克第一次遇到了哥哥和露西亚以外的挫折,也是大侦探第一个解不开的谜案。
比起孩子一个人对答案不停的解谜,当时刚巧来他家玩的露西亚却是神情冷淡,直言要找家长,让大人来解决这件事。
“孩子的游戏是在安全的基础上,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最,火红的头发如瀑,平静地眼神和洋娃娃的无异。
露西亚的判断没有错,但这件事就连大人也没给出一个理想的结局,失踪的“红胡子”在一年后匆匆下葬,精神受创的夏洛克每日郁郁寡欢。大家都知道“红胡子”已经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被理清楚,只是没有找到尸骨而已。
欧洛丝杀害了“红胡子”,且丝毫没有悔意,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内心的畅快。面对高智商反社会的孩子,福尔摩斯父母在长子的支持下将女儿送进了夏洛福德监狱。
但夏洛福德只是故事的开始。
即使之后的夏洛克不记得欧洛丝和“红胡子”,欧洛丝也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孤岛监狱,麦考夫对妹妹的宠爱却不比对弟弟少。
作为政府高管的他有着对夏洛福德监狱的极大管理权力,圣诞礼物、生日礼物,他从未给欧洛丝落下一样,其中一份圣诞礼物就是莫里亚蒂,他同意欧洛丝和莫里亚蒂在不受监控的情况下交流五分钟。
那是可以蛊惑人心的犯罪皇帝莫里亚蒂。
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让两个高智商反社会分子关在一起——简直是疯了。
“麦考夫还真是自信。”露西亚咂嘴,除去对妹妹的宠溺,这位福尔摩斯大哥对自己的能力可真是不一般的自信,“我觉得比起你妹妹,你哥更值得被关进去。”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个政府高官怎么正大光明的给自己的罪犯家人开后门呢。
夏洛克没有反驳,也没有阻止露西亚从他手里拿走烟盒。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露亚已经把自己要戒烟的事抛在了脑后,她点燃一支静静地夹在手里,看着白烟升起,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你不会接下来要说,我被麦考夫当成一个圣诞礼物或者生日礼物送给你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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